“我知道了。”听了羽鸢的话,她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不敢再多言,只是乖乖的坐在旁边,帮羽鸢捶腿。
元君耀整夜都没有回来,刚刚接掌了军中事务,还有很多文书等着他料理。羽鸢因此也睡得十分安稳,直到天亮。
因为昨晚睡得太早,睡得太熟,所以号角还没有响起,羽鸢就醒了。梳洗打扮之后,浑厚的号角之声才响起来。昨天装了一整天的病,现在既然作战计划已经制定好了,羽鸢也没必要再躲,大大方方的走向元君耀的帐篷,希望他能准许自己观战。
……
元君耀帐内。
“陛下。”女子的声音响起,还有阵阵凉风,元君耀有些恍惚,睁开眼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案上睡着了。在宫婢面前失了威仪,元君耀心里有些不爽,不过抬起头来,才发现门口站着的是阿夏朵。
单于死后,雅扎对外公布说阏氏伤心欲绝,已经在王的灵前自尽了,其实是阿夏朵求元君耀带她离开。念在阿夏朵潜伏数年,此次又立了大功的份上,元君耀破例大营了。此行来得匆忙,只带了亲卫,正好也有人伺候了。
“有事吗?”熬了一整晚,元君耀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揉了揉眼眶。
“陛下,时辰差不多了。”她低着头跪在地上,元君耀没有发话,她便不打算起来。
“起来吧。”
“皇后娘娘万安。”帐外的士兵见到羽鸢,立刻恭敬的行礼。
“免礼。陛下起了吗?”
“回娘娘的话,已经有人进去服侍了。”
“恩。”说着羽鸢便掀起帷幔走进了帐篷。恰巧看见元君耀站在正中,跟前跪着一个看不见脸的女子。穿的又是异域的服饰,羽鸢不由得感到奇怪,暗叹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免礼。”羽鸢淡淡的瞥了一眼,这一眼却惊为天人。
这是一名胡姬,羽鸢甚至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精致的面容十分娇媚,异域的神秘气息让人心驰神往。有着这样颠倒众生的容颜,应该是神采飞扬,甚至是骄傲的,可她脸上却尽是恭顺的神色。羽鸢不由得想起一个人,瑛昭仪,不过她差远了,连眼前之人的一半也没有。
似乎这样恭顺的女子很对元君耀胃口,羽鸢心里大概有了数,才不想触霉头,道:“不必多礼。”又转头对元君耀道:“臣妾今日想去观战,望陛下应允。”
“准了。”
点将之后,即刻出发。元君耀带兵,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虽然厌恶他本人,不过这一点,羽鸢还是极为赞许的。
一个时辰后,大军就到达了赤城。似乎是算准了元君耀会攻过来,赤城的大门紧闭着,厚实的城门前堆满了拦路的木制栅栏,削得尖利的木头直直的对着敌人,被固定成一排。
元君耀并不急,按照事先计划好的,下令大军兵分两路,各十万人,将赤城的两道门都堵住,整个赤城,便成了一座围成,水泄不通,战幕即将拉开。
给读者的话:
刚才写不下了,汗……还有哈~《君心难忘美人恩》、《陌上行》~~啦啦啦啦啦啦
毒手
围住赤城的做法,羽鸢并不是很看好,因为元君耀将人分成两组之后,人数上并没有占很多优势。但她不说,依旧只是看着,在大军的后方,远远的瞭望。脑海里闪过无数想像中的攻城场景,攻击的一方将梯子架在城墙上,士兵们看似英勇无畏,明知会有从天而降的石块、滚油,却依旧向上冲。无数的尸体,面目全非,轰然落下……羽鸢打了个冷战。
元君耀亲自在正门督战,待到传信的士兵回报,山峰另一边的城门,也已经部署完毕,元君耀竟然没有要进攻的意思,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十万大军整整齐齐的站着,纹丝不动,眼前尽是乌压压的一片。差不多盯了一个时辰了,羽鸢只觉得乏味得要死,摸不透元君耀在想什么。她将目光转向两边的山峰,一片鲜艳的褐红色和眼前肃杀的黑色比起来,赏心悦目多了。赤鹿,就在这里么?
羽鸢正在勾勒着赤鹿的样子,思考究竟是火红的毛皮上有咩有花纹,却忽然听到一阵嘈杂,赶忙偏过头来望向眼前的军阵,可是没有丝毫的异动。不是他们,那就是城门紧闭的赤城了?仔细一听,果然是那里传来的。城内有什么异动吗?
这时,马背上的元君耀依旧没有动静,沙风凌烈,呜呜的低鸣着。倒是下面的士兵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城里的吵闹声他们都听到了,也大概猜到是出了乱子,正是进攻的空当,所以都有些急迫。
有过了一刻,元君耀才对穿令说了几句话,紧接着,整齐的对型开始变换了。一枪的热血终于可以挥洒,士兵们一排排向前走,拉开行距,兵器也摆出了进攻的姿势,缓缓的向着那边的坡地bi近。
看不见元君耀的表情,但那羽鸢知道,他等的,应该就是刚刚那阵混乱。吵闹之声不仅没有平息,反而愈加的厉害了,想煮沸的水一般跃动着,在山谷间回dang。
……
赤城。
城墙上的司尤远远的看着黑色的长方形阵列从远处的沙丘后出现,然后一点一点的靠拢。他们的步伐很整齐,一齐迈步,再一齐落下,到了近处,似乎地面都在震动。
不过他并不着急,城中的水来自地下的的河流,很充足。粮食的储备,更是有半年。国不可一日无君,元君耀绝对不可能有耐心和自己耗下去,一定会坐不住的攻过来,要守住赤城,有地理上的优势,的确不是什么难事。
好像隐隐约月听到了一阵人声鼎沸,他定睛看去,邶军都站得很整齐,似乎不是那边发出来的。难道是城里的百姓?
就是考虑到这些邶国人在围城的时候可能偏向邶军,会试图打开城门,所以这两日他都开仓放了一些粮食,安抚民心。又在两座城门附近驻军设障,防止任何人突破。所以,因该没什么大问题,
“王子,不、不好了!”耶硕慌张的冲过来。
一向不紧不慢的耶硕能慌张成这样,司尤心一紧,道:“不要急,什么事?”
“城中的水,被人下了毒。”
“什么!”司尤用力的抓紧佩刀的手柄,不可置信的问道:“然后呢?”
正如刚才所说,赤城之下有一条暗河,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将要去到何处。正是这条暗河为赤城提供了全部的水源,也让赤城成了为数不多的沙漠绿洲之一,就连山上的赤鹿,有时也会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到山下饮水。
城中一共有十九口水井,还有一个大的池塘,里面的水尽数来自这条暗河,因而都是相通的。
“不对!暗河是流动的,即使投毒,也会流走啊?”司尤抓住了一线希望。
不过也在下一刻就破灭了,耶硕道:“不知何人,在地势最低的水井中投了好些石块,暗河流动的速度大大的降低了。”
因为水井都是相连的,所以一座水井被投毒,那么其他水井难免不备牵连。细作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在地势最高的水井里洒下毒药。
“现在情况如何?”
“不妙。有人相继中毒,然后就有奸细在城中散布流言,说是王子必败,因而要与他们同归于尽,现在外面闹的很厉害,百姓们纷纷说要打开城门,不断的冲击着我们的防线。”
“可恶!”司尤震怒,怒得不仅是局势的难以控制,更加让他愤怒的,是元君耀的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