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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迅速的穿上盔,拿好武器,来到营外集结。
半个时辰后,弓手和步兵已经集结的差不多了。战车和大盾还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一个时辰后,照例是鼓舞一番,第二道出征的号角响了起来,羽鸢便随着大军踏上了征程。
昨日选出的九百人两人一组扛着大盾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前,接着是装备精良的步兵。羽鸢今日也登上一架战车,行在队伍的正中。
这个情景,让她忽然想到了一个词:御驾亲征,就如兵书上所说的情形一样,**在战车之上,被大军围绕,直直的向敌人的阵列行去。
羽鸢心里一惊,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还瞥了眼周围的人,总觉得这些人知道自己刚才那个闪念一想一般,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自己想多了吧。
现在是巳时,虽然晴朗的大漠上有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让人甚至以为现在是暖洋洋的chun夏之jiao,不过这肆虐的风会赶走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是初冬,寒风凌烈的初冬。
穿过山谷,没多久,就看见了远处的匈奴大军。他们已经整齐的列队排开,恭候多时了。
“娘娘,敌军在前方九里处。”
“恩。行至半里,然后摆阵。”
“是。”
两刻之后,二十万大军已经尽数站定。不过羽鸢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没有人轻举妄动,只是站在原地。
司尤见羽鸢把军队带到距离半里的地方,便停止行进,也没有要攻击的意思,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索性下令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抬头望天,离正午还有将近三刻,不着急。“就地休息。”羽鸢吩咐传令。
接到号令的士兵们面面相觑,不过还是照做了。之前的三战,每次羽鸢都会想出些不同于寻常的招数来,虽然咋一听很奇怪,但是事实证明,无一例外的带来了胜利,所以军心也是越发的向着羽鸢。
这一下司尤更是一头雾水了,两军都已列阵,在这势如水火、剑拔弩张的时候,她竟然下令全军休息?看着一片接一片原地坐下的邶军士兵,司尤心里有一种极不好的感觉。
他看不透,所以无法掌控战局,这种无法尽数掌握的感觉,着实不舒服。他的主动权,似乎丧失了呢。
镜战
眼看着正午到来,太阳悄然移至头顶,光芒渐盛。看着时辰差不多了,羽鸢下令全军准备。只听见铁甲摩擦的细碎响声此起彼伏,和在一起,竟有雷霆之势。十万大军人头攒动,蓄势待发。
匈奴那边,起初司尤见羽鸢不动,也不敢轻举妄动,只令全军静待。等了足足三刻,心里一直不敢放松,不仅是他,士兵也是如此,口干舌燥,还有不少沙粒被风吹进眼里。
“弓箭手准备。”羽鸢号令,传令举起了huang色的旗帜。三万弓箭手无声无息的张弓搭箭。
“放。”扬起的huang旗在头顶划了一个圈,然后直直的指向半里之外的匈奴。弓弦发出的声音强劲有力,数万只箭矢飞向匈奴。
听到弓弦之声,又看见天空中布满黑色的箭矢,正飞速的降下,司尤立刻下令冲锋。早已经不耐的重骑兵加紧马肚,皮鞭一扬,也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羽鸢不知,自己在战车上督战,而一里之外的戈壁上,一个黑衣的男子在沙地上负手而立,冷冷的俯瞰着眼前的战场。
刚才射出的箭矢由空中落下,虽然借了下落的力量(其实是重力啊。。。总觉得写重力好穿越……),但毕竟对方是穿着沉重盔甲的骑兵,箭矢落在重甲上,一阵敲击之声过后,又弹了起来,最后骡子啊地上。就像是隔靴搔痒一般,对全速冲锋的骑兵没有丝毫影响。
“愚蠢。”那个黑衣的男子低低的骂了一句。
第一排的骑兵笑了,听闻邶军的弓箭手十分厉害,山谷一战让他们吃尽苦头,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啊!纷纷叫嚣着冲将过去,皮鞭落下,战马吃痛,跑的更加的快,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盾牌了。区区盾牌算得了什么?狂奔的战马处于本能会向上跃起,这半人多高的盾牌根本阻拦不了,你们就等死吧!
看着原来越近的骑兵还在不断加速,这时,羽鸢也笑了。
等到骑兵们到了差不多昨天演练时的距离,前排的士兵迅速翻转盾牌,光亮的铜镜、铁镜乍现,将阳光尽数反射到他们眼里。
正想像着战马跃起后铁蹄将敌人们踏得支离破碎的情景时,匈奴骑兵们忽然觉得眼前一阵强光袭来,猝不及防的他们根本来不及躲闪眼前就出现一片奇异的光晕,看不清前路。不光是马上的骑兵,就连他们身下的战马也是如此,不辨黑白。
就是这一瞬的迟疑,掩在盾后的另一名士兵立刻探出半个身子,用手中的劲弩,瞄准铁甲连结的薄弱处。只需一发,直击腹部和肩部。铁甲虽厚,但在连结的地方却很薄弱,毕竟穿甲的人还是要活动的,这些地方只能用绳结来连接,再内衬一层软脂铁网,机簧she出的强劲弩箭轻而易举的就能穿透。
一阵惨呼之后,前排的骑兵纷纷坠马,就连战马也没能逃过一劫,凄厉的嘶鸣着。后排的骑兵就如第一次在山谷里的遭遇一般,人仰马翻,一时间乱作一团。后面的人撞上前面的人,来不及勒马,几乎无人幸免。
司尤大叫不好。昨晚自己就亲自带队来到了战场上仔细的检查一番,确信没有陷阱。今早又早早的在这里列阵“恭候”,就是为了防止羽鸢在场地上做手脚。刚才放心的让骑兵冲锋,却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在盾牌的反面镶嵌可以反射阳光的东西。
现在他总算明白为何要在午时决一死战了,因为这时是一日之中日光最为强烈的时候。他自嘲。
黑衣的男子远远的看着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微微一怔,随机又笑了,“夏侯羽鸢,看来我是小看你了。”
“冲锋。”羽鸢吩咐传令。
接到命令时候,第一排的士兵立刻将盾牌架在倒地不起的战马和第一排骑兵身上,后面的士兵立刻跟上,取下挂在腰后的弩跃上铁盾,冲入一片混乱的骑兵之中,看到挣扎的活人就用弩箭射击,直到那人无法挣扎为止。三万重甲骑兵,顷刻之间便失去了战斗力,非死即伤。
料理完这些骑兵,羽鸢的部队正式开始冲锋,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匈奴,斗志昂扬。司尤见状,立刻下令自己的步兵迎击。至此,战斗的主动权完全握在了羽鸢手中。
克敌
司尤横刀立马,看着士兵们一个个飞奔而去。羽鸢则站在另一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她在掐算时机。
而这时站在高处的黑衣人看得最清楚不过了。邶军分为左、中、右三翼,中翼约有十万人,人数分布得最多,剩下的左翼和右翼则拉得有些开。眼前的战场上,除了黄沙漫天,就剩下两种颜色,黑色与褐色,正不断的靠拢。很快,两种颜色相撞,然后开始掺杂。
虽然站在安全的地方,羽鸢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前面传来的阵阵杀气,厮杀之声、刀剑相击之声被大风卷着涌过来。风势渐大,似乎也在为这场生死之战呐喊助威。
双方又厮杀了一阵,邶军似乎露出了颓势,司尤心下大喜。果不其然,一刻之后,邶军的中翼似乎有些架不住了,以防为主,不再继续向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