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里?”
书生被吓了一跳,迟疑的走向草垛,转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不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怪哉怪哉。”想了想许是听错了,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晚,拿着书跺着步子又走回去。正要关门,却突然觉得眼前亮了许多,抬头就看到许多人站在自己院中,那光的来源是他们手上燃烧的火把,噼里啪啦的燃着,引得周围的虫蛾乱飞。
前面的是一个穿着盔甲的年轻男子,长的颇为俊秀,站在那里威风凛凛,他身旁的那个是尖嘴猴腮,下颚上还蓄着山羊胡,穿着一件灰色衫子,胳膊似乎受了伤,缠了整整小臂的绷带。两人站在一起,一个俊秀,一个丑陋,一个严肃,一个却是滑稽,简直天差地别。
老妇苍老的声音从里屋传来:“青宣,怎么了?”
他回头,道:“没事,您歇息吧。”说着又开门了,来到那年轻将领面前做了个揖,换了个笑脸,问道:“这位将军有什么事?”
小康仔细打量了这个相貌平平的男子,见他一身书生装扮,脸上虽有笑容却不献媚,心情好了些,想到身边那个马屁精,没由来的一阵厌恶,他淡淡的问道:“可见过什么生人来这里么?”
“回将军,小生从小到大在这里,偶尔有些叫卖的过来,生人却没有几个。”书生低眉,恭敬的答道。
“嗯。”小康应了声,目光扫过屋后的那个草垛,突然笑道:“这草垛可是什么时候有的,可能藏人?”
书生听罢,吃惊的抬头看他,触及他冰冷的眼神,又低下头答道:“回将军,这草是才打的。”
“哦。”小康意味深长的看了书生一眼,见他恭敬有礼,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越过他投向那草垛。
“来人啊,把这些草垛给我烧了。”一直沉默的林半仙突然扯着嗓子嚷起来,还不忘挥了挥带伤的手,似乎炫耀他的军功。
书生大惊,几乎急的额前淌下汗来:“使不得,小生家境贫困,可就依仗那些草过冬,军爷手下留情。”
小康淡淡的挥了挥手,身后那些迟疑着要不要听林半仙吩咐的士兵急忙站定,如此,却没有一个人听林半仙的吩咐。林半仙大觉丢了脸面,有些恼羞成怒,跳着脚怒道:“听到没有,给我烧了。”
“若是人真在里面,你难道要真烧不成?”小康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轻嗤道。
“呵呵呵。。。。。。。”似乎才意识到这一点,林半仙讪讪的摸了摸下颚的胡子,睨着眼前的书生叹道:“那怎么办啊。”见他面色恐慌的瞧着自己,心中一乐,走到他跟前,笑嘻嘻的问道:“今年入冬要参加乡试了吧。”
那书生表情微微一滞,还是恭敬的答道:“回军爷,小生乡试已过,明年要参加殿试。”
这南国举荐官吏的方法大多是经过考核的方法,和科举制度没有多大差别,只是初夏和初冬各一次乡试,由乡里保举的读书人才可以参加考试,但是名额大多都被有钱人包下了,这书生能过乡试已是不易,能参加殿试就更是不可小觑。
“哦。”林半仙眯着眼睛看了看他,笑问:“你可听说过月相么?”
提起月相书生似乎来了精神,立即神采奕奕,侃侃而谈:“月相是当朝的一代贤相,他年纪轻轻就坐上相位,一直是小生敬仰的对象,小生若有幸。。。。。。。”
“好了好了。。。。。。。”林半仙头疼的按住额头,打断他,笑着问道:“看来你很敬仰月相啊。”
书生听出他语气不善,恐慌的低下头,急忙住了嘴。
林半仙笑嘻嘻的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康,建议道:“那么就把所有的草垛挑开吧。”
第七十二章 相见时稀隔别多
“军爷,使不得。”书生听他这样大急,不由上前抓住半仙的衣袖,林半仙见他这样,以为他要扑上来急忙往小康身后躲。
那书生见林半仙一副读书人的样子,以为会好说话些,谁知偏偏遇上了最刁钻的一个,见他往小康身后躲,由于畏惧小康,不由止住步,小心翼翼的道:“将军不知道,那草垛均是由老母一手堆积而成,小生身为儿子由老母做这些事已是不孝,今天将军若跳了这些草垛岂不是又要劳累老母。让小生罪加一等么。”
“这还不好说。”林半仙从小康身后探出半个身子,嚷道:“你重新给堆上不就是了。”
“这个……”书生为难的看了看林半仙,又抬眼看了看小康才蹑吁道:“小生确实不知该怎样堆。”
“好了。”小康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淡淡地道:“那就给他留下半个得了。”料想半个草垛也乘不开两个人。
“将军……”书生仍不满足,欲言又止,却在他那冰冷威严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你以为启王的将领果真这样好说话么?”小康俊眼一眯,整个人竟是不怒自威:“只要我一声令下,哪管你愿不愿意,只不过启王殿下生性仁厚不想为难百姓,你可明白了?”他冷冷的看着他,到底是领兵打仗的将领,叱咤沙场已久,说起话来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是,是……小生明白。”书生只吓得身体发软,也不敢去看身后被士兵挑得飞扬的稻草。秋季的夜晚凉风习习,额前却依然流下汗来,他不敢去擦,只拱手作揖:“小生一定广为传颂,不忘启王殿下的大恩大德。”
小康点了点头,见他们毫无所获,也不着急,挥了挥手:“去屋内搜。”
“……”书生吃了一惊,也不敢阻止,只得呐呐的道:“将军……老母已经睡下,还请将军不要惊了老母。老母身子弱,手部的惊吓……”还要说什么,却被小康冷冷的打断,也不敢回到屋内,巴巴的望着士兵粗鲁的踢门进屋,屋内传来母亲咳嗽的声音,不由暗暗着急。
不一会,苍老的妇人被几个士兵衣衫不整的拉了出来。书生急忙扑上去,双手颤抖着抓住那双干裂的手,欲言又止,半晌颓废的低头:“孩儿不孝。”声音微小却带着哽咽。
老妇怜爱的拂着他满头青丝,粗糙的手移向脸颊,叹了口气,放下手慈爱的道:“吾儿辛苦了。”
“娘亲……”书生哽咽抬头,对上老妇慈祥的眼睛一时怔住,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林半仙似乎看不得他们母子情深,轻咳了一声,挥着缠满绷带的小臂向出来的士兵问道:“怎样了?”
那士兵看了他一样,却对着小康拱手道:“将军,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嗯。”小康扫了那老妇一眼,淡淡的点头:“去下一家。”
一声令下,士兵尾随而至,强烈的火光很快转移到旁边的院子,周围恢复原有的黑暗,微弱的灯光从窗口射出来,将一母一子相偎的身影拉的瘦长。
“娘亲去屋里睡吧。”书生边说着边扶着老妇走进屋内,老妇也似困了,点了点头,“吱嘎”一声,门轻轻阖上,蝶舞的心才放下来。
月虎脸色越来越白,他透过缝隙看到外面凌乱的稻草,也不由暗暗心惊,若是小康不会笃定这半个草垛不会乘下两人。现在他们早已落入小康手中,任人宰割。
方才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