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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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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她一怔,偏首问,“关于明亲王父子,外面是怎么说的?”

瑞巧福礼禀道:“回太后,外面说明亲王挟持太后,意图逼宫,却落得连累幼子……”

“你这奴才信口胡言!”白果厉斥,“明明是她陷害王爷在先,逼得王爷有家不能回,难道还不准王爷报仇么?”

瑞巧一笑:“白孺人这话说得在理,王爷害得太后家破人亡在前,所以太后不管是对王爷做了什么,也是理所应当罢?”

白果目透不屑:“你这奴才懂什么?王爷是尊贵的皇族,她的父亲不过是个区区臣子,王爷发落臣子乃是天经地义,臣子反抗皇族才是大逆不道!”

“白妹妹说得对极了。”齐悦傲扬螓首,“君为臣纲,汝父乃受皇命而死,与王爷何干?身为臣子,顺服天子是其本分,死在皇命之下,何仇之有?夫为妻纲,你曾是王爷之妻,后是皇上妃嫔,失去妇节姑且不论,你本该遵循人妻之道,服从夫主。然而,诸人皆知你不仅加害王爷,连皇上与太后的重病也是为你所害,此刻更被你幽禁,难得自由。你倒行逆施,悖离纲常,换得如今袆衣加身,惟你独尊,实乃不臣不妻,不忠不孝,枉生为人!”

有趣呢,原来这位明亲王妃还有这般的好口才么?薄光挥指示止忍无可忍的瑞巧与王运,淡哂道:“既然你谈三纲五常,我便陪你谈。君为臣纲,汝父得先帝临终重托,手握遗诏,近十载匿而不发,谓之大逆不道,你可有辩白之辞?”

齐悦眉间一紧:“家父是为了大燕……”

“纵然他有青天一般的苦衷,君为臣纲,顺服天子是其本分,对也不对?”

“可是……”

“再谈夫为妻纲。”她嫣唇上挑,唇边酒窝浅隐浅现,“齐王妃可谓做得很不错,百般迎合,温婉顺从,貌似无可挑剔,不过……”她迎着齐王妃自得的瞳光,“却在颇重要的一事上欺骗了你的夫主罢?”

齐悦冷嗤:“我从未欺骗王爷。”

“你喜欢含笑花么?”

齐悦丕地一窒:“当然……”

“不喜欢。”薄光委婉接口,“令尊曾道,在我离开天都城后,他为将你送进明亲王择选王妃的范畴,好生揣摩过明亲王的喜好。明亲王喜欢含笑花,是而,你必须喜欢,令尊甚至请了位名师传授你养植含笑之道。”

齐悦力持从容:“我爱王爷,投其所好有何不对?”

“没有不对。但,是你要说夫为妻纳不是?夫纲代表着妻子绝对的顺服与坦诚,你以欺骗开始,且使你的夫主长年活在这种谎言内,何纲之有?”

齐悦面抹窘意:“你强词夺理,穿凿附会!”

“再谈五常。令尊为了你这位爱女的婚事,不惜陷害同侪,致使包括家父在内的数位朝臣横死,引得不止薄家一门的数户人家家破人亡,何仁之有?何义之有?何礼之有?何智之有?何信之有?”

齐悦咬牙,僵声道:“这是你栽在家父身上的罪名,家父受你胁迫,不得不认罪罢了。”

她轻笑:“方才还那般正气浩荡,大义凛然,换到自己身上,便是另一番说辞了么?明亲王妃的正义,不过尔尔。”

齐悦面上青红交错,不胜难堪。

白果心生不服,援声道:“就算你说得是真的,那是齐姐姐父亲做过的事,与她没有干系。”

这“姐姐”“妹妹”的,好生令人羡慕唷。薄光笑靥如花:“这是你白孺人的逻辑,你们的齐王妃可是位深受闺训、饱受礼仪教诲的大家闺秀。父为子纲,子女对父亲也须无条件的敬畏服从,你不晓得,不代表齐王妃不明白。”

白果最恨人说自己不晓礼仪,张口欲骂:“你这个丧心病狂……”

王运两三步迈了过来,右臂高举,平声静气道:“白孺人敢辱骂太后,奴才这只巴掌便要落下去了。”

“你敢?”白果杏眼圆睁,“你不过是个狗奴才……”

薄光眉梢微掀:“掌嘴。”

啪!一记脆响后,白孺人粉嫩的颊上五指立现。

“薄光你这个贱……”

啪!王运的巴掌再落。

“白妹妹!”齐悦扶住这位共患难的盟友,眼中含泪,“薄光,你做了亏之心事,心中有鬼,不敢听不同之音了么?”

“我愿意给二位机会申斥,并不意味着想听人口吐秽语。”她摆手命王运退下,“关于仁义道德,齐王妃还有什么指教么?”

“……人在做,天在看,你且小心。”齐悦脊背僵直,吐字掷地有声。

她莞尔:“说得甚好,皇权无边,犯了过错也无人敢加指摘,惟有苍天谴之,你们的王爷正是受了天谴。”

齐悦泪珠崩落:“纵使王爷欠你的,你连我无辜的孩子也没有放过,于心何忍?”

她略加思忖,问:“想听实话么?”忽尔叹道,“明亲王与令郎应当尚在人世。”

“当真?”齐悦惊喜交加,连两颊肿痛的白果也目放异亮。

“不过啊……”她悠悠淡淡,“你们今生怕是难以相见了呢。”

齐悦恍然大悟:“你囚禁了他们父子?”

“非也。”她轻摇螓首,“真相是,你们的王爷已经放弃了你们。倘若当日司晗没有拿世子换取我的安稳,明亲王或许还得进王府一回,带走他的骨肉,而后方是远遁他乡。”

“你胡……”白果欲斥,却被薄光扫来的一抹瞳光骇得僵住。

听得丈夫和儿子双双平安,齐悦心神稍定,冷笑道:“你休想挑拨我们夫妻之情。”

她叹息:“到了如今,还有必要么?”

齐悦思绪逐渐清晰,淡道:“即使王爷这么做,也是因为逃难途中行走不便,不想我随他颠沛流离。他带走涟儿,是为了保全我们的亲骨肉,幼儿恋母,他早晚会来接我。”

薄光点了点头,亦觉有此可能:“兴许有一日他当真会为了令郎前来接你团圆,不过,他选择接走世子,却不仅仅因为那是他的血脉骨肉,而是……”

在两位女子期待的眼神中,她一笑,“不想他的儿子在其母仇恨深重的教导下长大,有朝一日与我为敌。”

“你……恬不知耻!”齐王妃终是打破了优雅,“你将王爷害得那般境地,王爷恨你恶你犹嫌不及,你竟然还认为王爷对你……你可笑至极,可怜至极!”

“是么?”她明眸一闪,侧首问自己的身边人,“瑞巧,我当真可笑?王运,我当真可怜?”

“可笑、可怜得是这两位罢。”王运抖展拂尘,施施然道,“那场大火被扑灭后,司大人发现房舍的残骸下有隐似地道的东西,但已经被堵住了,待侍卫们挖掘开来,往里走了不远便被一方巨石阻隔住,巨石上,有用剑刻下的字:含笑已逝,情恨自断,携子远引,至死不见。除此,还有王爷写在里袍一角上给您的信,因为只是粘在石上,没有信套遮挡,上面写了什么外人一目了然。您今日不来,奴才本就打算找个黄道吉日给您送过去的。”

倘若那封信上的内容已被人所见,对方今日所言,便非凭空杜撰……齐悦紧咬银牙,翕唇艰难发声:“信在哪里?”

王运探进袖筒摸索了半晌,扯出一角墨字白缎的袍里,双手奉去。

“稚子年幼,不宜受汝教化,汝当珍重自身,从此婚嫁自由,各不相扰。”

读出声的,不是齐王妃,而是背得滚瓜烂熟的王运,他摇头晃脑的诵罢,道:“如果老奴理解得没错,这等于是王爷的放妻书罢?”

“这……这不是!”齐悦紧握那角衣袍,摇首道,“这……是你们冒充王爷的字迹……对,你薄光最擅长的罢?你连遗诏都模仿得出来,这封信定然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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