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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2 / 2)

马蹄疾扬,劲风过耳,那一瞬间,当真以为自己是天地之间惟一自由生物,无拘无束,无人无我。当停下纵驰,放开马缰,张开双臂,闭眸,张眸,闭眸,再张眸,草色无边无际,仿佛下一刻便将自己吸纳融化……

“看来,朕的这个邀请是对了。”男子含笑的声嗓在她耳边悠然响起。

她丕地睁眸。

身侧,兆惠帝正与她并马齐驱,道:“适才朕遥望着这片草原,直觉你会喜欢在这上面驰骋的感觉,但毕竟事前没有征求你的意向。你此刻的神情似是在告诉朕,朕没有强人所难。”

她酒窝儿粲然涌现:“皇上的直觉很是精准。”

他放眼远望:“倘若有阳光照着,这片草原当更加耀眼。”

“但若有阳光,此刻骄阳似火,也难有这般惬意舒适。”

“小光如此想得开?”

“任何事皆有阴阳两面,端看我们需要哪方。就像那书上说的:汝家美人如玉赏心悦目,无奈心歹肠毒迫害翁姑;我家贤妻糟糠难登雅室,偏是兰心慧质敬孝高堂。”

帝呆了少许,讷讷问:“这个书上说……是哪本书上说的?”

她明眸流波溢彩,理直气壮:“《今世鸳鸯来世仙》!”

“……”

“听绿蘅她们说,这本书近来在坊间买得很是火爆,一版再版。”

“……”

“她们怕微臣一路乏味,买了好几册,皇上若是喜欢,随时可以借去解闷。”

“……”

侧眸睇着几近石化的男子,她咭咭坏笑:“皇上被吓到了罢?这些鸳鸯蝴蝶小书,为官家书坊所禁。其内以男女情事为掩体,畅谈市井百态,人情冷暖,嬉笑怒骂,恣形无状,论及打发时间,无人能出其左右,堪称旅途必备之解乏祛劳的圣品,不可不读呢。”

“……你这一点竟是一点也没有变。”帝低喃。

“嗯?”

“一直以来,你对朕那般恭谨,连对王顺也那般客套,朕每每见之,总是百味杂陈,但你这份慧黠顽皮依然还在,朕便放心了。”

她遽愣。

他高扬一指:“以前方那个高坡为界,谁先到达那处便是今日赛马的胜者,你若赢了,今日的晚膳随你点菜。朕若赢了,浏儿未来三日俱与朕同吃同寝。”

以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作为赌注展开角逐,是他们少年时喜玩的游戏,这个人竟还记得么?薄光大点其头:“好……驾——”

“敢使诈?”他横眉立目,“看朕令你输得无话可说!”

这场戏,锣鼓齐鸣,早已开唱,无论谁是最后赢者,皆不可中途抽途,无故散场。

四二章 '本章字数:3086 时间:2013…08…06 06:08:55。0'

“看这天色,今晚必有一场雨呢。”

落花轩廊下,司晗抱臂望天,昨日才过立秋,天空已显淡远,风意隐含萧索。

商相独坐轩内窗下,一手摆布棋局,一手揽茶浅饮,道:“这雨是下还是不下,老天早有安排。贤侄既然来了,陪老朽对弈一局如何?”

司晗敬谢不敏:“小侄不是商相对手,每局必输,何苦来哉?”

商相摇头一笑:“人老脑钝,老朽虽自称‘老朽’,却想老而不朽,直到阖眼离世也想神清智明,这下棋即成了惟一的乐趣。无论是与人下,还是与己下,皆是乐趣无穷呐。”

“商相今生可遇到过对手?”司晗问。

“贤侄此话真真是高抬老朽了。”商相落完白子,转移对面审视全盘,“论棋技,老夫远非国手,不说天下,单是天都城的翰林院内,能完胜老夫者也大有人在。”

司晗背倚廊柱长叹一声,道:“小侄说得不是棋技,是得失之间的权衡之术,进退之际的度量之术,分寸的把握,火候的执掌,如何才是恰到好处?如何又是过犹不及?”

商相大噱:“贤侄忘了令尊不成?家有万贯何须借人一文?”

“家父许是受了薄家一事的影响,近几年越来越是谨慎保守,明知当今前朝能与魏氏呛声的惟他一人,但不到迫不得已绝不出面,连带得那几个以他马首是瞻的大臣也成了不喜出头的静默者。如今朝中所形成局面,魏氏固然是一大原因,家父亦难辞其咎。小侄明知如此,也无法劝家父改变作风,正是天威难测,明哲保身何尝不是臣子的无奈?论及为官为臣之道,家父远不及商相。”

薄氏倾垮,魏氏借机坐大,司氏原地不动,这等局面,未必是皇室乐见。天高皇帝远也就罢了,天子眼皮下坐领高俸不见作为,长久之下,焉知不惹君心反复?

商相举眸笑道:“贤侄自己不想碌碌无为,却也不愿因为自己的急进使得令尊担惊受怕,为家族招来祸殃。可是,孺子虽然可教,老朽那一套却未必适用于当今官场,更不见得适用侍奉当今皇上,贤侄须懂得与时俱进才好。”

司晗微微点头,状有所思。

“贤侄虽然绝非不学无术纵情声色的绔纨子弟,但也不似心怀建功立业开疆僻土的宏图伟志,特意找上老朽,仅是为了保住家族,还是与什么人有关呢?”商相眼内兴味倍生,闲敲棋盘慢思忖,“容老朽猜上一猜……薄家女儿?老朽还曾托请贤侄看住薄光,难不成是所托非人?”

“……”这位致仕在家的老伯因为清静太过,有心钻研八卦了不成?司晗没点头也没有摇头,放空了一张脸,力求避开老伯闲来无事的揶揄。

“敢情贤侄早已拜倒在薄家女儿的石榴裙下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呀呀,是可忍,孰不可忍。司晗边怨叹自己城府浮薄,边道:“小侄与薄光自幼亲如兄妹,天都城人尽皆知。”

商相勉勉颔首:“老夫姑且相信。”

何谓姑且?司晗高声道:“小侄还很清楚,无论薄光对皇家心存多少怨气,亦绝不会出手加害任何一人。”

“这一点老夫很是确信。那娃儿倘有手刃仇敌的念头,回天都后的下手机会多不胜数。”

小司大人心中稍稍平衡。

商相呷茶,沉吟道:“老夫当年还曾替薄相惋惜,薄家的女儿个个聪明,也不似其长兄那般不思上进,若生成男儿必能继承薄相衣钵,令薄氏一族再登高峰。如今看来,幸好是三个女儿,如若不然,怎活得到今日?当真是三个儿子的话,哪怕娶三位皇家公主为妻,无论贤侄在康宁殿门前跪上几日,也救不回三条性命。”因为是女儿,各方皆少了一层戒心,多了一丝怜悯,他亦然,太后亦然,薄氏的宿敌们亦然。

“所以,商相对薄光的戒心应该去掉了罢?”司晗问。

“原来贤侄仍是想老夫助薄光一臂之力?”就为了这一句话,铺垫了恁半晌,绕了大半日?这贤侄好耐心。

“有商相的声援,朝臣们在起声非议前总是多几分谨慎。”

“除了薄家之女这个身份,她还做过或是将做什么令人非议之事么?”

这老伯八卦完毕又开始佯装糊涂了不是?“商相明知故问,相信太后已经向您讨教过解决之道。”

“原来是那件事。”商相直盯着这位年轻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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