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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2 / 2)

“薄光无依无靠,势单力薄,自然要在各处为自己打算。”她说。

“那道圣旨防得便是本王?”他问。

“王爷担心有人用美人计离间你与皇上,薄光又何尝不担心有人公器私用挟怨报复?”她答。

他莞尔:“而你那个自辞出宫,不就是说本王可以令你知难而退么?”

她冁然:“我劝王爷不要强人所难。”

他浅哂:“如果本王强人所难了,你又能如何?”

她低笑:“与王爷一家人同归于尽如何?”

他眸心旋起利芒:“你在威胁本王?”

她目内笑意盈盈:“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唇掀讥讽:“本王记得你说过,你的医术是用来医人,而不是害人。”

她浅声细语:“活着时当然不做,死前不妨破例。薄光活时一人,死了也一命,王爷娇妻爱子一家三口,用来给薄光陪葬,值得一试。”

他右掌抵在她粉颈间的脉博跳动处:“最省事最稳妥的法子,是此时杀了你?”

她笑语嫣然:“王爷若有意出手,还请尽快。”

他冷噱:“晚了便有人救你不成?”

“是啊……”

外间一串跫音抵近,女史报道:“尚仪大人,王省监来了。”

“薄尚仪,奴才是王顺,皇上命奴婢为您送云中银叶过来。”王省监,内侍省监王顺是也。

她水眸波光潋滟,道:“请王省监进来。”

王顺推门迈入,抬眼道:“薄尚……奴才见过明亲王爷。”

“王公公免礼。”明亲王将眼前女子拘限于自己怀抱范畴,一手扶纤腰,一手揽香肩,和悦浅笑,“皇上龙体可好?”

您今儿早朝后不刚刚见了?王顺弯腰伏首:“皇上龙体安泰。”

“请代本王请皇上安。”

“奴才一定转达。”

“王公公是内侍省之首,来尚仪局有什么公干么?”

“奴才奉皇上吩咐,为薄尚仪送些消暑的茶叶过来。”

“劳皇上费心。眼下东西送到了,皇上跟前一时也少不得王公公伺候,莫在外耽搁太久。”

“是,奴才这就回去了。”

这席对话恁是密集,薄光耐心等待,眼瞅着王公公在王爷气势压迫下掉头即离,她道:“王公公,本官稍后会向皇上谢恩。”

“不必了,薄尚仪。”王顺笑容满面,“皇上说这大热天的您不必特地跑上一趟,今晚皇上去德馨宫看望二皇子,到时一并谢恩不迟。”

她屈膝微福:“微臣谨遵圣谕。”

“奴才告退。”王顺向外迈了两步,倏尔立定,讶呼中拍了自己脑门一记,“瞧奴才这个记性,皇上还命奴才完成这趟差事后去请明亲王到听雨堂下棋,奴才竟给忘了,该死啊该死。”

二六章 '本章字数:2240 时间:2013…07…14 00:07:26。0'

听雨堂。

仿佛是为了应景应时,今日午后风起云动,日阳隐没,雷电交加,一场大雨倾盆而下,打湿了紫晟宫内的殿台楼阁、花草树石,也打湿了处于风雨中的诸人心情。

明亲王受帝之邀,到此共赴手谈。

“几个月没有和皇兄下棋,皇兄棋艺更上层楼,臣弟败得心服。”

今日刮得东南风,两人为了欣赏雨景,选择在北窗前设局。但仿佛被窗外芭蕉落雨的潇潇声响所染,第一盘对弈结束得稍显匆促,开局未过一炷香的时间,胥允执弃子认输。

兆惠帝瞥一眼那枚被弃的子,道:“不战而降,实在不是允执的风格。”

胥允执冁然:“人总是会变的。”

兆惠帝淡哂:“我们兄弟三人中,论及琴棋书画,怀恭高于朕和你。但一直以来比及怀恭,朕偏爱和你下棋,你道为何?”

当空突起一声惊雷,雨声骤响,窗外潇潇更疾。

明亲王略略提了声量,摇首道:“臣弟不知。”

兆惠帝一臂探出窗外停留须臾,沾得一手雨气,挥退王顺忙不迭奉来的软巾,道:“怀恭的棋技明明远高过朕,每回和朕下棋却都是输多赢少。无非因为朕是太子,是皇上,他有意无意的承让,朕屡劝无果,只有领情。但允执不一样,和允执下棋,朕可以体会到全力以赴胜负难料的愉悦,如斯棋局,结果并不重要,过程最是令人神往。”

那个怀恭竟还有这份心思么?他小有意外,道:“怀恭比微臣更会做皇上的臣子。”

“这雨水在天上时称之为雨,下到地上便成了水,不过是环境不同罢了。”帝高举手掌,看着水珠一滴滴落下,“大殿上,朕是君,你们是臣,就算只是为了做给那些对繁文缛节奉为圭臬的文人儒土们看,是该保持恭敬。但进了这里面,朕是兄长,你们是弟弟,兄弟之间若还那般拘谨死板,致使家中与朝中毫无区别,朕这个一国之君又有何乐趣在?”

他微笑。皇兄此话,等同谈心无异了呢。但皇在前,兄在后,“乐趣”两字,本来就不是一位一国之君该有的东西,或者说,一位一国之君惟一的“乐趣”,该在那顶皇冠上。那是居于顶点俯睨众生者独享的特权,也是代价。

“兄弟之间,更须兄友弟恭,不能放肆。”

帝一双长眸内笑澜隐现:“在你这个弟弟的眼中,朕这个兄长当得可还合格?”

“皇兄待臣弟一向厚重,无论是作为君主还是兄长,均是无可挑剔。”

“那么,允执待朕当一如既往了罢?”

“皇上如果指得是下面的棋局,臣弟乐意从命。如果皇上是指……”

“薄光么?”

窗外的雨声渐渐趋微,淅淅沥沥,细语呢喃,仿若春雨之轻软,秋雨之缠绵。

对坐窗前的两个男子,皆是迂回曲折的高手,绕了大半日,无非为了这个名字,为了叫这个名字的女子。

明亲王挑眉:“为什么到了今日,皇兄反而执着起来?”

兆惠帝浅哂:“倘若如今她还在明亲王府,与你琴瑟和谐鹣鲽情深,朕仍然会选择做一个旁观者。”

“臣弟和她的离缘,也是皇兄一旨促就。”

“她的绝食出府却与朕无关。”

“那时还是臣弟的家事。”

兆惠帝笑道:“朕记得说过,朕之所以愿意成全,是因为她爱的人是你。在她爱你时朕可以成全你,在她不爱你时朕便可成全她。”

“皇兄何以断定她不爱臣弟?”明亲王捏起一黑一白两枚棋子,指间把玩流转,“男女之情不是这黑白两色,并非只有爱和不爱,臣弟确信她至今心中仍有臣弟。”

哗!雨声密集如注。听雨堂内雨气缭缭,穿堂过室,浮起几分梦幻。

王顺拿了两件鹤氅过来,道:“皇上,王爷,雨天湿气重,如果这窗子关不得,还是加件衣裳罢?”

兆惠帝挥手,示意他退下,轻叹:“是啊,凡是见过她对你是如何爱慕痴恋的人,怕是很难相信她能有不爱你的一日。”

明亲王俊瞳一亮:“那么,皇兄……”

“如今,她心中或许还有你,但你不是最重要的,不是最喜欢的,你做不了她生活的重心,也成为不了她想要的归宿。”

此言语气清淡,明亲王面色稍僵。

兆惠帝微微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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