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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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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连忙起福:“禀太后,静儿前几日染了风寒,这几日才才见好,臣妾怕她把病气过给太后,是而不敢……”

“行了,你安心坐下,哀家只是顺口一说,你居然也这般诚惶诚恐,好歹是大家出来的,也该学着点丽妃的担当。”慎太后心中恁是怒其不争,若这人不是这般仁懦,有与丽妃一衡上下的胆心器量,她又何须将薄家姐妹放出禁苑,平添恁多烦恼?

“丽妃娘娘为皇上诞下皇子皇女,也将这后宫打理井然有序,后宫的姐妹们谁不诚服?”仍然是冯充媛出头,“只怕臣妾们姿质愚鲁,难效一二,惟有仰望追慕的份儿。”

工部尚书陈齐道:“丽妃娘娘系出名门,贞静贤淑,又乃皇长子之母,倘能早主后位,必定能早一日安抚六宫之心,令得龙裔繁荣,后宫安和。”

“大皇子机慧聪敏,二公主冰雪伶俐,在在皆因丽妃娘娘言传身教之功,惟有这般慈母心怀者,方能母仪天下,入主中宫。”鸿胪寺卿蒙阙其言掷地有声。

司勤学眉峰一扬,才欲出言驳斥,骤感袖角一动,眼尾旁扫,恰见儿子轻摇其首。他眉头锁了锁,虽大感疑惑,还是忍耐了下来,全当自己充耳不闻,看不见群魔乱舞。

兆惠帝淡道:“丽妃,多位大人同气一声的拥你为后,足见你深孚众望。”

丽妃福礼道:“臣妾不敢,论资质,论性情,淑妃娘娘都比臣妾更有母仪天下的仪范,臣妾愿惟淑妃娘娘马首是瞻。”

“不,臣妾……”淑妃又要坐立难安,被太后一记眸光定住。

兆惠帝眉目舒展,唇角噙笑:“在座的诸位臣工都是人中翘楚,朝廷栋梁,无数聪明人里面选出来的聪明人,眼光和见识自是错不了,丽妃你也不必谦让,只须在今后时时警醒,莫辜负了诸位臣工的期待。”

慎太后捏在玉觚上的三根长指倏地收紧,闻帝道:“太常寺、鸿胪寺、礼部、太史局、尚仪局择选吉日,联手筹备封后大典,德亲王总责全局。”

有关人等皆立身承命:“臣弟(微臣)遵旨。”

丽妃迤逦跪谢:“臣妾感谢太后、皇上盛恩,时刻不忘太后、皇上教诲……”

兆惠帝挥手:“这些话等封后大典过去有你说的时候,眼下还是太后的寿辰,一切以太后为先。”

“是,臣妾祝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诸臣群妃贺声雷动。

慎太后揽袖浅饮,雍容端方,举止行容毫无破绽。

是夜,她回到康宁殿后,卸了钗环礼衣,坐入氤氲汤池,先发一声幽叹。

宝怜在畔以帕掬水为主子拭洗肩背,道:“依奴婢看,太后大可不必忧心。”

“为何?”

“奴婢想,这事的成与否都压在容妃娘娘身上。”

“她?”

“只要她容妃娘娘不想丽妃坐上后位,纵然到了封后的那日,也有法子阻止这事成实。”

慎太后深思了稍久,道:“哀家但愿她有这个本事,可是……倘使她真有这个本事,不觉得更须提防么?她一个罪臣之女,回宫短短时日便积累起这等人脉,哀家可不想前面防了狼,后面来了虎。”

“太后您是多虑了。您不想想,容妃娘娘如今的人脉从哪里来?还不都是仰仗着太后和两位王爷?大不了还有那位小司大人。小司大人是皇上的心腹,当初击垮薄家没少出力,他怜惜薄家女儿,充其量是抱着两三份的愧疚,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有负皇恩的事不是?”

慎太后揉捏额心,苦笑:“哀家被今日的事给搅乱了,幸好旁边有你这个清醒的人儿。”

“如今胜负未定,太后万不能先乱了阵脚。”

“你认为薄光如何?”一池的水映进眼帘,慎太后冷不丁想起一双净澈的美眸,脱口问:

宝怜一怔:“明王妃?”

“商相说她是一颗隐藏在两位姐姐光芒下的珍珠,哀家起初将信将疑,但随着近来的几次交集,不知为何,哀家每每面对那孩子,总是有一股子……”慎太后攒着眉尖掂对了片刻,“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么?”

“奴婢眼拙,哪能和太后、商相比?奴婢仅觉得明王妃笑语嫣然,矜持高洁,和明亲王是天生的一对璧人。”

慎太后长舒了口气,道:“你看人一向颇准,你这么说,许是哀家多心了。

四二章 '本章字数:2404 时间:2013…04…24 12:24:16。0'

在姜昭仪早薄年一月传出孕讯后,慎太后即遣伍福全长驻姜昭仪的凝香馆,一日三膳皆事前亲口尝试,衣裳用物必经御医勘验,行走出入亦有太后的心腹宫女随行。可以说,为了帝嗣的繁衍兴盛,慎太后做了所有她能做的。

然而,纵使这般的无微不至,仍抵不住横生枝节。

这日午时过去,慎太后斜躺屏榻昏昏欲睡,外面忽地嘈杂声急:“太后,伍公公派奴婢过禀报太后,凝香馆出事了!”

出事了,出了大事。

今日午前,宫中与姜昭仪素日交好的杨修仪前来凝香馆探望,两人搀挽扶持间,姜昭仪的枕下赫然有一物件滑落。所有人定睛看去,竟是一个写了生辰八字的布偶。有“巫蛊之祸”的史鉴在,宫中人焉有不识此物?杨修仪当下花容失色脱口惊叫,引来了巡逻的侍卫,也引来了姜昭仪的杀身之祸。

巧得是,此事发生时,姜昭仪昔日的闺中好友齐悦也正来走动,从旁见证了全程,却无法成为好友的清白证人。

慎太后将一干人传到康宁殿,兆惠帝、明亲王先后到临,一个是为了后宫蛊祸的真相,一个是收到了妻子卷进宫廷疑案的报信。

“姜昭仪,本宫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何用这等歹毒的物什诅咒本宫?”丽妃捏着那只插着几根长针的布偶,娇躯颤栗,美目含泪,不胜的失望伤痛。

姜昭仪跪在康宁殿正殿当央,哭得宛若雨打梨花,一径摇首:“臣妾没有,丽妃娘娘,臣妾没……太后,皇上,相信臣妾,这东西不是臣妾的,臣妾冤枉啊……杨修仪,这东西不是我的,你……”

杨修仪又惊又惧:“严昭仪这说东西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么?我是亲眼见着它从你的枕头底下滑到地上的,分明是你嫉妒丽妃娘娘将为皇后,用这等恶秽的物件诅咒生事!明王妃当时也在的,请明王妃来说那秽物是从哪里出来的?”

坐在明亲王身畔,齐悦微带娇怯,轻摇螓首道:“臣妾其时立在姜昭仪的床尾,看得并不真切。”

杨修仪面色惨白:“明王妃您没看清秽物的出处,但总看得清不是本宫拿进去的罢?”

齐悦忆了忆事情经过,惟有实言道来:“杨修仪进门的时候的确双手无物。”

“不,不是,臣妾没有做那劳什子,臣妾冤枉啊……”物证人物俱在,姜昭仪百口莫辩,惟有泪流千行。

慎太后审时度势,知这严昭仪已被人坐实了罪名,自己又一回被丽妃击败了,遂道:“皇帝,姜昭仪如今有孕在身,不宜大悲大苦,这事且缓作细察罢。”

“太后说得是,臣妾也认为姜昭仪此下有龙裔在身,不宜严审。”丽妃暂抑了受伤的心灵,一脸悲天悯人的宽容详和,“万事以龙裔为重,姜昭仪不喜欢臣妾,不如安排她前往建安行宫陪容妃娘娘一起安胎养生,待皇子平安诞下,再交宗正寺依法审理不迟。”

“不可!”慎太后断然否之,“容妃在建安行宫养胎是奖她安稳懂事,姜昭仪既然是待罪之身,如何与容妃同处一地休养?实在荒唐。”

“微臣也觉不妥。”无端被扰来参与这后宫乱局的胥允执长眉冷掀,“丽妃娘娘明知姜昭仪心存嫉妒直至咒害娘娘,何以断定昭仪容得下同样怀了龙胎的容妃娘娘?丽妃娘娘莫因一时的‘慈念’,害了容妃娘娘腹中的皇子才好。”

此话流于直白,丽妃面色微窘,讪讪道:“明亲王何出此言?本宫不计怨嫌的宽容倒成了别有居心?”

胥允执敛袖拱手:“娘娘是即将坐上皇后大位的人,微臣岂敢冒犯?”

“你分明……”

“丽妃受惊匪浅,回宫歇着罢。”慎太后道。

“太后,臣妾今日是苦主啊,您这般维护凶嫌……”

慎太后面色一凛:“你方才为了帝裔委曲求全,愿意暂时宽恕姜昭仪,这会儿怎又记起自己是苦主了?未按你的意愿将她发往建安行宫便令你如此不快?”

“太后此话从何说起?臣妾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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