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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2 / 2)

“但薄四小姐方才说……”住它到死。

“偌大的宅院,正是薄光如今最值得炫耀的财产,薄光或可拿它为资本招人入赘,到时不就可以住它到死?”

“……啊?”齐小姐樱口微张。

薄光破颜一笑:“齐小姐与薄光惟一的交集无非明亲王爷,既然已经走到此处,行事何不更加爽利些?”

倒是自己小家子气了?齐悦释出浅笑吟吟:“薄四小且可有与明亲王破镜重圆的愿望?”

“没有。”

“没有?”端的是直截了当的表达。

薄光一手托颚,似笑非笑:“齐小姐实则并不担心我会重新缠上明亲王爷。”

齐悦胸口一窒:“何以见得?”

“今时今日的薄光,绝对做不了明亲王的正妃。假使王爷余情未了,顶多赏我一个侧妃的位分,届时仍得向齐小姐跪礼敬茶,一辈子活在齐小姐的光辉之下。真若那般,反是最令齐小姐放心的罢?”

“以薄四小姐之见,齐悦真正担心得又是什么呢?”

“是我要断不断,缠缠连连,以暧昧不明的面目,羁绊着王爷,牵扯着王爷,使得他哪怕抱着你,眼里却没有看见是你,泰半以上的魂魄不在体内,飘忽的眼神总似在寻找着你以外的人。”

……

某一刻,齐悦忘了呼吸。当内心底处那角最隐秘的忌讳被人揭开,霎时积累起的难堪足以将名为矜持的盔甲击破。

“既然……”齐小姐暗中吸一口气送进胸腔,“薄四小姐如此明白,齐悦也坦诚,请问薄四小姐可否和王爷及早做一个了断?”

二五章 '本章字数:2615 时间:2013…04…03 00:53:27。0'

“然后,你是怎么答复人家的?”

“当然是满口答应。”叙罢家常,今日的平安脉也请完了,薄光取出针袋,抽了根五寸银针,在陈列案上的果盘、点心上一一试过,方捏起一角酥饼小口嚼咽。

薄年却专挑没有试过针的东西入口,问:“那你如何与明亲王了断?”

“了断什么?”薄光不以为意,“是齐小姐一厢情愿地高估了你家小妹对明亲王的影响力,一切揣测皆属自寻烦恼,我答应了断,是因为从没和他藕断丝连。”

“随你罢。”薄年淡笑,拿帕子拭手,“时辰到了,该走了。”

薄光却不情愿:“二姐当真想去见那群花容月貌的娘娘们?”

“我时下已非这座后宫的主人,轮不到我想和不想,太后要我务必去,你作陪。”

她立时如麦芽糖般粘上:“小光抛了温暖被窝舍命来陪二姐,二姐要如何补偿人家?”

“热,远点。”

“呜,二姐嫌弃人家……”

今日八月初三,乃兆惠帝二十五岁生辰。帝登基来,主张万事从简,太后经手操办,只打宫外请了天都城两家有名的戏班进宫唱几出大戏,而后帝携后宫诸妃同游御花园,赏秋菊,品花茶,咏花诗,以求融洽风雅,冀望帝嗣繁荣,盛世太平。

薄年领太后命,携妹共襄盛举。

说是帝妃同游,在问天阁赏完了戏后,诸位丽人在天池之畔翘首企望了半个时辰,阁内只走出王顺身影:“诸位娘娘,皇上看罢两场热闹的大戏后有些乏了,眼下丽妃娘娘侍驾小憩,遣奴才传话,各位娘娘莫等了,还请尽兴游赏,莫辜负了这满园的珍品美菊。”

王顺话完人走,身后是娘娘们失望的叹息声浪。

为今日,各宫各院殚尽心思,一袭华服,一只珠钗,一朵鬓边花,一抹眉间妆,以及发髻的挽式,胭脂的质地……无一不是百般斟酌,几经易换,皆渴盼今日伴帝之行能获得一眼青睐,或有一夜温存,甚而一世宠爱。但如今,一句话便将付予今日的所有奢望打成泡影。

“得了,侍驾的既然是丽妃娘娘,各位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们这些人无论怎么样也比不上丽妃娘娘,走罢走罢。”林美人毒案里,因对容妃与林美人口角争执添油加醋犯了口舌之过的冯充媛,被太后责令禁足省过,今儿首日解禁,自是容光焕发。

“冯充媛说得有理,难得聚在一起,姐妹们说说话不也挺好……容妃娘娘,请留步。”这位眼观六路的伶俐主儿乃谢昭容,皇上尚是太子时期的良媛,与昔日的皇后今日的容妃当属旧日相识。她叫住正欲离场的薄年,施施然来到了近前:“容妃娘娘如此迫不及待地离去,是觉得咱们这些人不配和您说话么?”

薄年稍稍退了半步,躲开对方攀上来的手腕,道:“本宫从不曾看轻任何一人,更何况后宫的诸位姐妹?谢昭容这番话,未免妄自菲薄,看轻了自己。”

盯着这张秀色出尘的面孔,听着优雅得得体的措辞,谢昭容嘴角掀出幽幽冷意,道:“容妃娘娘即使失去了家世,失去了后位,还是这般傲骨犹存呢,不知娘娘是否明白如今这后宫是谁在当家作主?”

“当然是太后娘娘。”薄年噙笑回视,“难道谢昭容对此有不同见解?”

谢昭容切齿:“容妃娘娘是欲陷妾身于不忠么?”

“昭容娘娘最该明白,在这宫里行事说话皆莫使自己留下任何缝隙最好。”她转身启步。

谢昭容切齿,怒意几不可遏。这位娘娘平素便是位多疑易怒、冲动好强的暴躁主儿,方才原本是打算好生在往昔宿敌前扬眉吐气,岂料反受奚落,当下脸色可想而知。

后宫里从来不缺少添柴催火的人才,冯充媛悄然无声的凑近,低语道:“昭容娘娘您就认命罢,虽然说皇后娘娘已经不是皇后了,可人家的架子和气势都在,咱们这些人注定被踏在下面一辈子,翻不了身了。不管人家是不是皇后,咱们堵得一个‘忍’字……”

“忍?以前她仗着有一个做宰相的爹,后来居上抢了皇后的大位,如今她不过是一个死囚的女儿,还敢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马不知脸长不打紧,这人不知羞耻就该吃到教训!”说时迟,那时快,谢照容几个箭步冲上去,对着那道在梦里也能恨醒的背影使力推去。

紫晟宫西苑内有二池,一曰云池,一曰天池。天池是大池,不止植莲放鲤,池央尚有水榭亭台,乃夏时泛舟纳凉的胜地,是而四围不似云池那般设有围栏,也便给了有心人可趁之机。

谢昭容鱼死网破般的一推,薄年猝不及防,整人摔落池中。

“二姐?!”薄光一直在天池近处的聆雨亭研读医书,被惊叫声引得抬头,正见二姐落水,当下扔了医书疾步奔来,口中大喊,“侍卫何在?容妃娘娘落水,速传侍卫来救!”

“哟,这不是薄四小姐?”冯充媛与几位宫妃一道上前,不松不紧地将她围拢住,“这是做什么?宫里可不是能高声喧哗的地方,当心呐。”

这几张脸面上,那些个昭然若揭的怨毒此刻连掩饰也省了。薄光竭力保持平稳:“闪开。”

诸妃不退不进,慢条斯理:“呀,一个宫外敢对后宫的娘娘如此说话,合着是因为没有爹来教养是不是?”

“薄四小姐啊,本宫劝你多多读书识字,须晓得这什么叫贵族主子,什么叫平民百姓……”

眼见湖水中二姐已然没顶,薄光眸风充血,嘶喊:“让开,给我让开——”

她的手伸向腰间,下一刻便要将其内物洒向眼前几人。

“大胆奴才,没见主子落水,竟敢怠惰不救!”随一声厉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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