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苒诺心想,你当我们是傻子吧?脸上却堆着笑,对男人说:“叔叔,我们都是学生,攒了好长时间钱才能过来玩一趟,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您看,我们真要来不及了,6点的车,现在都5点15了,我们还得从这赶去车站呢!”
“你们今天晚上可以住在这里呀,我免费供你们吃住,不要跟我客气。”男人穷追猛打。
“不用了,家里人还等着我们吃饭呢,太谢谢你了。”苒昆拉过苒诺,两人快步朝大街上走去,等在门外的导游跟了过来,苒诺心有余悸的对她说:“送我们回去吧?”
“先付导游费用啦。”导游伸出了手。
付了钱,苒昆对导游说:“赶紧打电话叫车来接我们吧。”导游拿起电话咿咿呀呀的用当地话说了一通,让苒诺和苒昆等在原地,不一会,两辆摩托车停在了苒诺兄妹面前,导游对着苒诺和苒昆说:“他们会送你们去坐船。”摩托车将苒诺兄妹俩刚才上岸的河岸边,上了船,一个纹身男上前要船费,苒昆忙问:“什么船费?”
“你们偷渡,一个人3000!” 纹身男有些不耐烦。苒诺听到这,心里一惊,她看了苒昆一眼,苒昆忙说:“我们来的时候不是说好的办证30,导游30吗?”
“我不管你那些,我要的是船费,赶紧拿出来。”
苒诺看了看四周,僻静得连只鸟都没有,除了两个船工和那个纹身男,就只剩他们兄妹了,苒诺深吸了一口气,对纹身男说:“哥哥,我们真没那么多钱,你看这样行吗?我们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你送我们过去。”
“拿出来呀!”纹身男凑上前。
苒诺把兜里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纹身男要搜他们带的包,把包里所有东西都给倒了出来,苒昆藏在帽子下面的钱夹被发现了,他仅剩的两百块被收缴了去,纹身男边翻边问:“还有没有?快拿出来。”他拿起苒诺的太阳眼镜,问:“这个多少钱?”
“两百多块买的,你喜欢就拿去吧。” 刚说完苒诺的电话响了起来,苒诺拿起电话一看,是李韵打的,她不敢接,按了拒接,李韵又打了过来,接连打了3个电话苒诺都没敢接,李韵又打苒昆的电话,苒昆也是电话一响就挂断。纹身男连包里的夹缝都没放过,搜得特别仔细,苒诺心里又害怕又着急,她壮着胆子轻言细语的对纹身男说:“哥哥,除了身份证、手机和车票,你要什么都拿去吧,我们回去的车开车时间就要到了,钱你们要全拿去吧,麻烦你快送我们到对岸,行吗? ”
“是啊,大哥,我们都是学生,没什么钱。” 苒昆学着苒诺的语气说道。
“卡有没有?有就拿出来。” 纹身男很明显对搜查的结果并不满意。
苒昆和苒诺一齐摇头,纹身男不死心,让苒昆脱了鞋和袜子,让苒昆举起手开始搜他的身,苒诺看到这紧张得不得了,出门前妈妈给她准备了一个小内衬,绑在腰间,那里面还有1000多块钱和一张工行卡,卡里大概有7万块,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纹身男在苒昆身上一无所获,转身看了看苒诺,苒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纹身男拿起苒诺的身份证问:“这是你?”“是。”苒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纹身男把身份证递还给苒诺,他从搜到的钞票中选出100元的大钞,把50、20、10块的都还给了苒诺,他当着船工面数了一遍从苒诺他们那搜到的百元大钞,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大声把张数报了出来,边说边往本子上记着什么,记完,用当地话打了一个电话,自己走下船去,示意船工们开船,苒诺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嘴里还不忘对纹身男说谢谢。船一离岸,她心想,太窝囊了,被抢了还跟人家道谢,可转念一想,也该谢,人家只要100的,多少还留点零钱给他们,最该谢的是那人没搜自己的身,否则钱没了事小,藏钱不老实交出来,被发现以后,如果把他俩打一顿砍两刀,扔进这臭水河里才事大。苒昆推了苒诺一下,示意他看向岸边,两个一看就是款爷的男人被一个小男孩带到刚才他俩被明抢的地方,苒昆小声用F话说:“又来俩大鱼,没个万八千怕是走不了。你看这来钱多快,就刚才来那车就12个人,一天他们怎么也得抢个十来万吧。”
苒诺还没缓过劲来,没理会他,开始收拾被翻出来的东西,船工靠了过来:“船费?”
“刚才不是给了吗?你明明看见我们刚才把钱都给那个人了,我哪还有钱给你们?”苒昆和苒诺对视了一下。
“一个人20,你们两个人40。”靠过来的船工不理会苒昆,把手直接伸到了苒诺面前。
苒诺从包里拿出40块,递给船工,用F话说:“反正多的都没了,也不在乎这40块了!真是刚出狼窝,又进虎穴。”
“幸亏听你的,先把车票给买了,否则我们只能等着韵姐来救我们了,也得感谢韵姐,否则我那十多张卡,除了本身的存款有一半都能透支,被抢了我也不用活了。”苒昆不寒而栗的哆嗦了一下。
“早知道结果是这样,我就多在那边买点东西了,再怎么贵,好歹东西还能带走。”苒诺庆幸自己的坚持,如果买7点的车票,天已经黑了,再经历刚才那遭更吓人。
上岸后,一辆摩托车等在岸边,还没等苒诺他们开口,先张了嘴:“去车站十块。”这是唯一能离开这的交通工具,不坐也得坐,苒诺生怕再被抢一轮,一路上都在掐苒昆的腿,等看到东兴车站四个大字时,她感动得就要哭出来,跳下摩托车,看着身边来往的人,她挪动着已经被吓得发软的脚,终于感到有了一丝的安全感。苒昆给李韵打电话,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李韵在电话那头跟着着急起来:“你们赶紧上车,我和你姐夫现在开车到南宁去接你们,千万别去报警,人没事就好,否则我怎么跟舅舅、舅妈交待。”
晚上7点半,李韵接到灰头土脸的苒诺苒昆后,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没事了啊。你姐夫还说我有被迫害妄想症,事实证明,我的多虑是对的。”
“韵姐,谢谢你没收了我的卡。”苒昆心有余悸。
回平果县吃完晚饭,回到李韵的家,洗完澡,苒诺回了房间,她不敢关灯,一直睡不着,3点过后,迷糊了一会,又被噩梦给惊醒了,她索性坐了起来。第二天,李韵一家带着苒诺苒昆去德天瀑布,苒诺有点心不在焉,小侄子跟她说话她好几次都答非所问,到德天瀑布中越边境线时,有一个简陋的越南小市场,苒诺发现,在越南芒街买的那些东西,这儿几乎都有,价格却比苒诺买的至少便宜4成。苒诺不得不感叹:日子就是一次次从热情如火烧到焦头烂额。
李韵看苒诺一路上魂不守舍,小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如果太累了就休息会再走。”
“没事。”
“不开心的事别去想了,就当它是过眼云烟,好好玩,明天你们就要回去了,在姐姐这你要是玩得不开心,我会内疚的。”
“我没不开心,你别多心,快走吧,你儿子都冲老前面去了。”两人边走,苒诺边说:“你儿子是我见过的4岁孩子中最懂事的,这些天,困了说一声自己就睡了;在家里,他自己玩他自己的,也不吵你;你看这地方,那么远的路,那么长的台阶,天又热,他都是自己走,不吵不闹,不像有的孩子,一出门就要背要抱的;摔跤了他自己爬起来,自己拍干净衣服和手,还特爷们的跟我说,小姨我不疼。真的很乖。”
“有些地方你还真得跟你侄子好好学习,天大的不开心,转身就忘光了。”
“呵呵,我试试看吧。”两人加快步伐,追向苒昆他们。
非常夏日
阳光灿烂的8月,苒诺随供矿一队的同事参加了去云南的旅行团,在轰鸣的火车上,她昏昏欲睡,却一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睡着,她早过了出游前激动得整晚睡不着的年纪,火车在不知名的小站停下来时,她干脆坐了起来。
跟单位同事出省游,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去梵净山,顺路去了凤凰古镇,这一次,是苒诺到供矿一队5年多以来,唯一一次跟团游。
苒诺认为:出去游玩也好,同坐一桌吃饭也好,都要与合心意的人同行,如果不幸与自己反感的人碰到一块,只能如调度袁虎所说:“人不对头,喝死算毬。”
袁虎是个语言天才,去哪里都能把当地的语言模仿得惟妙惟肖,当然,除了普通话。L人说普通话,通常带有地域特色,平翘舌不分,鼻音边音一个样,再加上普通话与方言的另类结合,常常令人忍俊不禁。
刘跃去北戴河疗养回来,跟苒诺说,有一次他到餐馆吃饭,跟老板起了争执,说L话别人不太听得懂,他只能憋着用贵普话来应对这突发状况,弄得他浑身不自在。
火车到达昆明的时间是早上6点20,几乎是彻夜未眠的苒诺恍恍然的随着人流下了火车,早晨的空气已经敲响了炎热的前奏。
上了旅行社的车不久,苒诺很意外的接到赵鹏远女友的电话,女孩叫倪蕊,苏州人,她与苒诺潜意识里对苏杭美女娇小可人的定位不同,女孩身高1。78,纤瘦,小麦色的皮肤,五官精致,与赵鹏远交往还不到一个月,赵鹏远就回了广州。
“苒诺,自从鹏远回去以后,我挺担心他的,我在L朋友不多,如果你不忙,陪我聊会天行吗?” 倪蕊跟赵鹏远之前交的那些露水女友是有区别的,至少在苒诺看来,她是一个不那么功利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