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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柳点头,“一刻钟前,奴婢送茶进去,两人就坐在桌边说话!”
沈湛颔首进了内院,卢氏的院门是开着的,陆静秋站在房门口,蹲身福了福,道:“侯爷。”
“她走了?”沈湛神色无波,陆静秋慢慢走过来,递给他一张纸条,“这是师父让我给您的。”
沈湛扫过陆静秋,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道:“第一次交手,你败!多学多看总有进步。”
这不是卢氏写给他,而是那个人。
来和他炫耀自己的成功。
是的,他布置的很周密,可对方还在这周密的网中,逃走了。
“我明日也告辞了。”陆静秋抬头看着沈湛,“侯爷保重。”说着,绕过沈湛出了院子。
沈湛负手看着黑漆漆的天,青柳在他脚边跪下来,道:“奴婢失职,求爷责罚。”
“他也说了,第一次交手,我还要多学多看。”沈湛转身出院子,“行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沈湛去了外院,苏婉如由随一接着过来,她看见他就笑了起来,道:“是不是没有抓到?”
“嗯。凭空消失了。”沈湛道。
苏婉如在书桌的前面坐下来,若有所思道:“人要凭空消失是不可能的。我们输在准备不足啊。他们从来的那一天,就在准备着逃走,准备了这么久,自然是万无一失。”
“不过,我们还是有收获的。他的目的我们知道了,不是吗。”苏婉如说着,摸了摸沈湛的头。
害了赵胥,下一个是不是就是赵衍、赵峻或者太子了呢?
“我有个想法。”苏婉如敲了敲桌子,看着沈湛,“他如果就是当初二哥身边的那个奸细,那么他两边折腾,最终的目的应该就是皇位。”
“要是以前还好说,可现在天下是赵家的,就算赵家的人死绝了,皇位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落在一个外人手中。”苏婉如道。
沈湛颔首,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他这么上蹿下跳,是在帮别人。而这个帮助的对象,依然是赵家的人。”
“不离十。”苏婉如负手在房里走了两遭,看着他,“帮太子应该不会,他名正言顺,只要自己不死昏,皇位早晚是他的。”
沈湛接了话,道:“那就是赵仲元或者五殿下?”
“嗯。”苏婉如点了点头,看着沈湛,“当年宁王爷进京封王时,据说是立了大功,而这功劳赵之昂并未对天下人公布。”
沈湛道:“是这个意思。他从未出现在战场上,突然出现却携功而来,是有蹊跷。”
功劳不是自己挣的,那就是别人帮他挣的。
“那个人一定还会出现。”苏婉如看着沈湛,“先盯着宁王府和五皇子府吧,一定会有收获的。”
沈湛点了点头。
此刻,一条街道相隔的宁王府中,赵衍正坐在凉亭里喝酒,一壶温酒他喝了一个时辰,查荣生在一边立着,低声道:“看样子,刘大人所查到的线索,都指向了四殿下。”
“四殿下今晚进宫后,悄无声息的出来,从正门进去的,还让人敞开了门。”查荣生道:“稍后镇南侯也去了,不过只待了一刻。就走了。”
“嗯。”赵衍微微颔首,“你明日去舅爷那边看看,他回来了没有。”
查荣生躬身应是。
赵衍又喝了一口酒,小口喝着,他向来不喜酒,但今晚却格外的想喝。
事情其实很明显,赵栋死了,赵胥被圈禁下一个不是他就是赵峻。
对方是谁,想做什么?
他想得到赵氏的江山?可就算他们兄弟都死了,江山也不可能落在外人手中,除非对方有兵权,能名刀真枪的来抢。
但到时候天下大乱,他又怎么确定,他一定能赢呢。
除非
他要抢不是赵氏的江山,而只是皇位。一旦他们兄弟都死了以后,对方会有人出现,名正言顺的继承。
会是谁?
他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忽然放了酒坛,和查荣生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见舅爷。”
“王爷要亲自去吗。”查蓉生跟着赵衍后面下了凉亭,“舅爷上次说要三月才能回来,奴婢觉得,去了可能也会扑空,不如奴婢先去吧。”
赵衍抬手,停在正院前看着屋檐下飘摇着的灯笼,道:“我有话要问舅舅,须得亲自去。”
查荣生不好再劝,躬身应是。
第二日一早,赵衍用过早膳,便坐车出了城,舅舅就住在他在大兴的别院了,依山而建,三进的小院子,只住着舅舅以及他贴身的两个下人。
院子里堆着落叶,杂草从台阶钻了出来,青苔黏在青石板上,踩上去软绵绵的,他在院子了走了一圈,也没有碰见一个人。
“舅爷似乎还没有回来。”查荣生四处看看,赵衍颔首,道:“应该还没有。”
他直接去了书房,书房的门没有锁,推开门里面有股淡淡墨香。
书架上有很多书,舅舅爱看书,几乎是什么书都看,也什么都知道,自小他就很崇拜他,他所学到的一切,也都是舅舅教给他的。
对于母亲他反倒没有多深刻的记忆,童年的记忆里,全是关于舅舅的。
是他的长辈,也更是他的好友和先生。
赵衍在桌案后坐下来,抽开了抽屉,抽屉里一如既往的,什么都没有,这是舅舅的习惯,他住过的地方,若有一天他走了,是什么都不会留下的。
但这一次有点意外,意外抽屉里有封信,他拾起拆开,信中寥寥几个字。
“有事远行,年底回!”
赵衍看了两边,将信折好捏在手里,又起身在书架上看着,所有的书都是翻了很多遍的样子,但都是整整齐齐的摆在架子上。
他没碰,转身出了书房,和查荣生道:“遣两个人来将这里收拾一下,下个月我住过来。”
“殿下。”查荣生道:“您不能住在这里啊。”
赵胥的事很诡异,他对赵胥也有了解,不是赵栋那样性子有些冲的,相反赵胥是聪明人,且很谨慎。
他怎么可能无端的犯错,被罚。
这其中必有蹊跷,所以,查荣生的直觉告诉他,有人在暗中害皇子。
打算一个一个的为某个人清理障碍。
至于对方是谁,他现在还不知道,但是不能不防。
“有的事,逃避没有用。”赵衍看着查荣生,一笑,“你以为我在城中,就安全了?”
查荣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们能想到这其中的关键,想必许多人也都想到了,那么,还活着的几位成年的皇子,就是最需要保护也是最大的怀疑对象。
所以,赵衍是住在宁王府,还是住在别院,并没有区别。
“是,奴婢回去后就派人来收拾打扫。”查荣生道。
苏婉如将事情和杜舟分析了一遍,又给苏季写了信,过了几日苏季的给她回了信,只说,知道了,让她小心注意。
卢氏走了,跟着那个神秘的人一起走的。
那么她的身份对于那个人来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