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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1 / 2)

>说省略也是省略。

三书六礼是必不可少的,令人眼花缭乱的进了钟眠谷,换庚谱、过文定、过大礼、安床,嘁哩喀喳的就准备就绪,庆家这里嫁妆准备的自然也迅速精心,除了珍贵的珠宝首饰外,象征好兆头的东西均不少,蝴蝶双飞的剪刀,子孙桶,尺,片糖,银包带,花瓶,铜盆新鞋(同偕到老),龙凤被,七十二套衣服,等等不一而足。

其实我觉得有的东西没必要,但是既然人家都说要有,那我只好一边帮忙一边应和。

杨芜青对这门亲事态的一般,“怎么搞的?三……三皇子要娶你妹妹?”

我也不明就里,“我哪儿知道?这你得问问庆衣绯去,问问当今圣上去。算了算了,木已成舟,没什么吧。”

杨芜青笑道,“那你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我摇摇头,“没事,自己的妹妹好不容易嫁出去了,多好。”

再然后便是上头事,皇家精心选择了“好命佬”和“好命婆”替新人梳头,一面梳,一面说:“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我远远地听着,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庆迎菲,终是要成了大姑娘,然后再嫁作他人妇。

迎亲前我听到裴浅玉的嘱咐,声音颤颤的,想是非常难过,“‘人有新娶妇者,妇至,宜安矜烟视媚行。’‘安矜烟视媚行,安者,从容;矜者,谨慎;烟视者,眼波流动不直睨;媚行者,动止羞缩柔媚安徐也,反是则失身份。’迎菲,千万要小心。”

庆迎菲的回答软软的,也很不舍,“女儿知道了。”

迎亲这等大事自然隆重非常,金鸡也喂了,一切都帖妥。我见到了三皇子的本尊,长的模样周正,面相很和善,尽管我不认识他,但是我希望他喜欢庆迎菲——至少,对她好。我正想问杨芜青的观点,却发现他不在我身旁,“奇怪,哪里去了?”

这厢三皇子彬彬有礼,迎菲在别人的背上足不沾地的上了花轿,我知道,在那青布幔搭成帐篷里,一定是举行交拜的地方。

夫婚姻之礼,人伦之大者也。酒食之会,所以行礼乐也。今郡国二千石或擅为苛禁,禁民嫁娶不得具酒食相贺召,由是废乡党之礼,令民无所乐,非所以导民也。

所以,这亲事在钟眠谷这边自然十分隆重,花家和厉家当然也来了人,我确信,这里面的人一定恨得要死,痛恨庆墨渐趋炎附势,恬不知耻,不知江湖道义。这点我想一定有人骂,因为我也想。厉家必然恨庆墨渐不嫁女,我想花家,花啄春应该更恨,花家的面子向来没人敢驳,这次庆墨渐分明就是狠下了心,仿佛要决裂什么似的。

至于皇家的事务,万非小民可所理喻。

后来我仔仔细细的见到了三皇子,也仔仔细细的旁敲侧击问了他的名字,虽然大概不能直接叫,但还是问问得好。

宵明,这名字真的很亮堂,听着也很大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圣上亲自赐名。模样虽然还有些远观,但看起来长得不错,真想对杨芜青说“他长得这英俊模样和你好像有些神似”,却发现身边还是没人。

真想埋怨一句,“这么重要的时候,怎么突然就没了?”

我相信三皇子只要是好女色的人,对庆迎菲就不可能不喜欢。从一个男人的角度而非王婆卖瓜,我觉得庆迎菲,真的是美人。柳叶眉瓜子脸樱桃小口这些俗套的句子自然不值得形容我妹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这些词听起来还略略靠谱些,“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肌如白雪,腰若束素,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这般修辞,我还算得上喜欢,这时候猛地觉得自己的妹妹哪里都好了。也不讨厌她教训我了,也不烦她絮叨了,只觉得嫁出去的妹妹也是泼出去的水了,况且是嫁到皇家去,估计真的是很难再怎么见了。

边这么想着,我听到了吓唬年的鞭炮在噼里啪啦的庆祝着,我不知道盖头下的庆迎菲这时候的表情,是哭还是笑,总之我觉得自己的眼睛鼓鼓涨涨的,酸的要死。

也许哭嫁是一道固定的程序,但我在记忆里就没见到庆迎菲流出半滴泪。所以在那个日子,结果庆迎菲在盖头下,半点儿声音也没发出来,反倒想哭的人是我了,可笑,我又不嫁。

我娘,裴浅玉,竟然也没有哭,笑颜没有太勉强,还能淡淡的劝慰着,字咬得却很重,“迎菲,离家了,多保重。”

庆迎菲自然也不能发出声音,不能开口,关键是似乎人们以为的抽泣,半星点儿都没有。

我突然开始揣度庆迎菲的心里在想什么,庆迎菲,难道真的是为庆家而嫁,所以才没有只言片语?

我不知道庆墨渐是不是真的想这样,洗白那因为江湖早以不可能清白的家世,然后藉此一番作为。我真的不知道他想怎样,不然我不会这么霎时间开始思考,为什么庆衣绯永远那么完美,为什么庆迎菲从没表情,为什么他们活得那么羡煞旁人,可是,活的在我看来那么累。

后来迎亲之事完成了,吹吹打打一切都散了,钟眠谷虽然还有余着的热闹气息,可是没有闹洞房和听洞房的事情,很快也就熄灭了吵嚷。

我正叹着气,杨芜青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可吓了我一跳,险些掉将下去,但还是故作镇定,理直气壮,“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我反诘回去。

杨芜青无奈道,“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一通好找,幸好抬了一下头,才发现一只小猫儿卧在房顶上偷看人家的亲事。”

我冲他翻翻白眼,“才没有。”接着向他倾过去,杨芜青会意的把我拦腰抱起,两个人便下了屋顶。

在庆迎菲的洞房花烛夜,我竟做这种思量:懂庆迎菲者,非我或是非她,静夜不语,亦不知我何出此言。那夜空对着月的人,也许正如我这般言说。终究再怎样的繁华喧嚣,夜里一切也归于沉寂。庆迎菲嫁的这般隆重,我的心里却清冷落寞的异常,春再盛也有阑珊,庆迎菲嫁人的时候,可巧了就是暮春初夏的光景。我原想问给杨芜青的话,后来也默默的在夜色里自己咀嚼,然后静静吞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嫁了……

☆、三心两意

江湖自古多事,从来瞬息万变,自然也不会为一个小小的庆家止住步伐。尽管庆迎菲嫁的不一定心甘情愿,可是她也作了人家妇了。

所以我的感觉就只有一个——庆家的院子,这下突然觉得就空了。

庆衣绯不会再回来了,一入宫门,仕途顺利,怎么可能再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顶多衣锦,回来转上一遭;庆迎菲就更不可能回来了,不出意外,就是人家家的了——呸呸呸,自己的妹妹,出什么意外。怎么这么不吉利,也不想点儿好事。

我再如何对庆迎菲不满,终究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自己的妹妹嫁了出去,外人都以为是如意郎君,可我这做哥哥的——如果庆迎菲承认并且认同我是她二哥的话,我最最关心的事情,只会是宵明对她好不好,这位未曾谋面的陌生人,是否能因为明媒正娶爱上我的妹妹,盲婚哑嫁,是幸或不幸,都是未知,都是忐忑。

越想越不舒服,甚至于睡不着觉。喝了安神的汤水还是无解,所以我强拉杨芜青陪我去拜拜佛。

杨芜青很信,但不知道我怎么样,“钟眠谷里没有寺,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我牵着他的手,“出了谷就有了吧,骑马去。”

我骑上了驺吾,杨芜青也上了一匹马——他骑术极好,而我实在有限,只能驾驭驺吾这种小生灵。

我们任其小跑,跑出钟眠谷后的不小一段距离,确实有一个寺庙,我原先记得自己见过的,没想到还在,而且没有换名字。

“柳鸣寺,”杨芜青念着,“听起来怎么不清净,该不会不灵吧?要不要换一座?”

我白眼向他,“心诚则灵——再说,若是应了,还要还愿——跑得远了,找不见怎么办?就这个就好。”

捐了香火钱,里面的法师对我们很是热情善意,但我拒绝了抽签,“万一抽的不好,岂不是徒增烦恼。”我对杨芜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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