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礼拜,黄……黄哥。”阿颜说道。
“那么你认为我们这儿怎么样?”
“这儿……”阿颜想了半天,“很清闲!”她终于想到了一个恰当的表述,赶紧说了出来。
黄哥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说的好,清闲!那你认为,我们为什么这么清闲?”
这回阿颜半天回答不上来。
“猴子,你来告诉她,为什么这个在h市犯罪率最高的地方却有着一帮最清闲的警察。啊?为什么我门每天都不去抓坏人啊?”
“那是因为~”一个干瘦的警员笑嘻嘻地说道,“这个地方除了我们,就再也找不出坏蛋啦,对吧黄哥?”
警局里又是一阵大笑。
黄哥摆摆手,阿颜知趣地离开。
“这几天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没有?”黄哥一边看报纸,一边发问。
“没什么事儿——哦对了黄哥,前些日子那个老是来报警的柳天成,昨天晚上突然疯了,在街上大叫大闹。”一个警员说道。
“哦,后来呢?”黄哥翻过一页报纸,问道。
“后来我们一棍子打晕撂到拘留室去了。我们想等两天饿晕了他,再撂出去完事儿。”
“哎呀,我说你们怎么能这样呢?”黄哥放下报纸,抬起头来埋怨道,“既然柳天成那块地被洪武社团盯上,那么柳天成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与其让他不明不白死在街上,还不如咱们给洪老大一个面子。免得到时候还要我们费力气收尸,立案,写报告。——电话给我。”
“昆哥啊,是我,小黄。”黄哥接通电话说道,“洪哥在吗?好!……洪哥啊,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关于海边那块地皮啊,我听说你们遇到点麻烦。……那是当然,你是洪哥嘛!不过柳天成那小子太不识抬举,我看不过去了就帮你教训了他一下。……嗯,人在我这儿,等下给您送过去。……你们手脚干净点就成,我们也不想麻烦啊。……好,改天一起打高尔夫啊。”
打完电话,黄哥让两个人把昏迷不醒的柳天成抬出来,这时候警局的门突然开了,门口有人走进来。来人全身砂泥污迹,肮脏不堪,几条破布胡乱绕在身上,脸上红橙黄绿什么颜色都有,已经看不出面目,只是一双眼睛杀气腾腾的有些怕人。
“臭要饭的,滚一边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一个警员迎上去说道。
“啊……啊……”要饭的喉咙里似乎堵着什么东西,用沙哑的嗓音挤出几个音节。
“还是个哑巴。快滚,不然对你不客气啦!”那个警员威胁道。
要饭的好似没有听到对方的威胁,仍然一步步往里走。
警员回头看看黄哥,只见黄哥一脸厌烦地朝他使了个眼色,又埋下头专心看报纸去了。
那个警员得到黄哥示意,抽出警棍,一棍子向要饭的胃部捅去,只听“嘭”地一声闷响,要饭的弓起了身子。
“哼,敬酒不……”警员的话刚说一小半,只见那个要饭的抬起头来反手一挥,“啪”地一声响,警员被一个耳光煽得倒飞出去,一道血剑从口中喷出,在空中甩成一道血虹。警员的身体在空中旋转了180度之后摔在地上,但是他的脑袋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足足旋转了360度。
警局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阿颜双手捂着嘴巴,慢慢把身体靠在了墙上。
黄哥把报纸一摔,迅速地掏出了手枪对准了要饭的,其他3个警员也反应过来,纷纷掏出枪来。
黄哥眼睛直盯着要饭的,走到被殴警员的身边,一手举枪,一手俯身去探他的鼻息,然后双手持枪对要饭的说道:“不错啊,一个要饭的敢杀我的手下,看来你是要饭要得烦了,活也活的腻了。”
要饭的一声不吭,只直瞪瞪的看着黄哥刚才摔出的报纸,然后走过去拿起来细细的看,看了一会儿又挠挠头,显得很烦躁的样子。警局的人被他奇怪的举动搞得莫明其妙,一时间忘记了开枪。
黄哥眼见那人一个巴掌就打断了手下的颈骨,心中惊惧,打算趁着对方犯傻先下手为强,但又想留下活口弄清对方的来意,因此他放低枪口,砰地一枪打在他的大腿上。要饭的身子一歪,噗啦啦地把桌子隔档扑倒一大片,文件档案散落一地,他不顾大腿的伤势,低吼一声,飞身猛扑向黄哥。黄哥没想到对方强悍如斯,大腿中枪居然还能跳跃,心中一惊,开枪慢了半秒,被要饭的抓住右手手腕拉倒在地。“砰”地一声,黄哥手中的枪走火,只见一个警员两只眼睛一个嘴巴变了三个圆,双手捂住两腿之间缓缓倒下,鲜血不断从指缝里涌出来。原来这颗子弹刚好从他的兄弟根部钻进了盆腔。
阿颜尖叫一声,双手捂住耳朵,闭上眼睛蹲在了办公桌下。
要饭的不等警员们反应过来,一只脚已经塌在黄哥背上,双手一用力,又是一声惨叫,只见黄哥的一条右臂连着大块背上的肌肉被生生从身体上撕裂下来,鲜血就像泼出去的水一般溅得满地、满墙。
那个叫猴子的干瘦警员看到这种景象,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剩下那个警员好一点,虽然屎尿齐流但是仍然紧紧握住手中的枪,然后大叫一声“砰砰砰砰砰砰”接连不断地打完6颗子弹。
【08】洪武社团
那个警员大叫一声,手指抽筋似的扣动扳机,6颗子弹瞬间打完。“乒、噗、哗啦、嘭……”房间里日光灯、笔筒、隔档玻璃、显示器……一个接着一个发出脆响。然后房间里静了下来,那个警员喘着粗气,透过烟雾一看,只见那要饭的慢慢地放下挡在面前的手臂,看看自己的左手,又看看自己的右手,然后低头扫视了自己的身体一遍——居然没中一枪。
警员看着那个越走越近的身影,脸上肌肉开始抽搐,嘴巴不停的翕张,最后嘴角一歪,露出傻瓜般的笑容。直到他的头颅连着半截脊椎被丢在墙角,脸上依旧保持着那种笑容。
阿颜被穿透手掌钻进耳朵里的那些恐怖的声音折磨得全身发抖,就在她几乎要忍受不了大声哭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她却不敢立即睁眼查看。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外面依然没有动静。但这种安静持续的越久,阿颜就感觉越害怕。她觉得一定有些东西在眼前,等着自己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那些东西就会露出自己最恐怖的一面,然后把自己吓得魂飞魄散。她越是等待,越是有这种感觉,而越是有这种感觉就越是不敢睁开眼睛,渐渐陷入了自我折磨的恶性循环当中。这些恐惧的感觉几乎渐渐变成了实质,她觉得有东西在向自己逼近,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在触摸自己的眼睛……她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阿颜做好了一睁眼就晕死过去的准备猛地睁开眼睛,在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之前又飞快地用手捂住。然后……咦?慢慢移开双手。桌子,椅子,没有其它东西。“呼呼”她喘着气,慢慢抬头起身,向桌子后面看去。“呀——!!!!!!”地上那些同事的惨状映入眼帘,她再也控制不住,张嘴发出了悠长的尖叫声。然后当一张满是污迹和鲜血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时,尖叫声嘎然而止,阿颜终于实现了她的愿望——晕了过去。
要饭的看看倒下的阿颜,伸出手指掏掏耳朵,又爬下去看地上的报纸去了,他大腿上的伤口已经止了血,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伤口里嫩红色的组织在不停的蠕动,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被阿颜的尖叫声惊醒的那个干瘦警员,成功地憋住了这辈子最长的一口气,悄悄爬出了警察局。
一口气跑到车库,猴子慌慌张张地发动车子,然后一脚将油门踩到低,警车打着饱嗝飞驰出去。
看到马路上飞奔的警车,车辆行人纷纷让路,想着又有什么大案发生了。最后,警车在一间豪华会所门口停了下来。
会所装修得金碧辉煌,气派的大门上横着“天上人间”四个镀金大字,不时有些衣冠楚楚的人从大门进出。
“洪哥,我要找洪哥!”车还没有停稳,猴子已经从车里连滚带爬地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叫。
“猴子,鬼叫个屁啊,”会所门口的一个保安样子的人前来扯着猴子的衣服说道,“找洪哥从后门进去,不要惊吓到客人。”说着把猴子往旁边一甩。猴子一个趔趄,也不在意,一溜烟跑进会所旁的小巷子里。
“小兔崽子一大早一惊一乍的,见鬼了你。”保安一边踱步回去,一边嘀咕。
宽阔的地下室有两层楼高。此刻地下室里人山人海,乌烟瘴气。人门围着地下室正中一个巨大的铁笼子,欢呼着吆喝着。铁笼子里是一个方形的台子,上面有两个浑身是血的人,他们手上持着小学生用来削铅笔的那种小刀正在进行殊死的搏斗。屋顶上有一组大屏幕,上面同步播放着笼子中的搏斗,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屏幕边上的扩音器传出来:“现在死神的右手手筋已经被割断,他只能用左手持刀,情况似乎很不利。而剥皮人脖子上的血似乎也流得不少,他们到底谁能够活到最后呢?谁有机会扯出对手的肠子,编成自己胜利的皇冠呢……”笼子外的人势若疯狂,不停地呐喊。不少人声音沙哑,双眼通红布满血丝,似乎在这里兴奋了一个通宵。
猴子被两个魁梧的大汉领着,从边上穿过喧闹的地下室,登上铁制的扶梯,最后钻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