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释说当时并没有看到什么老太太,胡同只有一个出口,如果有别的人在,必然会撞上,陈某当时在昏迷中,感觉并不可信。
现在线索全断了,想必故伎重施也不会有作用,最好能找出别的线索,否则就只能耗着了。
觉得目前问题很多,先前老太太为什么会惧怕玉石这么久?这是个疑问。
另一个问题是昨晚夜精能接近陈某,必然也能接近陈家儿子,可为什么那老太太却没有去对付陈家儿子,而是让陈某首当其冲呢。
再者夜精被白石一击就死,恐怕是因为其成型刚不久。成型不久的夜精居然会幻术,而且是隔着赤粉涂抹过的门,这未免太奇怪了。
我解释说施展幻术必须要透过其他感觉,视觉是最简单的,然后是听觉、嗅觉、触觉。陈某当时没有开门,也可以说明幻术不是通过视觉传播的,再进一步说,夜精被打死,也就证明了他的能力还不能施展其他几种感觉的幻术,先前陈某说的第二个人,也许真的存在。只是它离开时没有做门,而且它应该恐怕还是惧怕这屋子里的某种东西的,否则没必要叫夜精代劳。
我与阿松将所有问题都推敲了一遍,陈某在此期间完全插不上嘴,只能听我们讨论着。只是他自从被袭击后精神一直不太好,我见了便让他好好读一读《南华真经》,或许会好一些。
其实这整件的脉络已经十分清晰,陈家儿子所看到的黑衣老太太必然是那破败神像化身而来,而这尊神像很可能是善于某种幻术的非人或妖怪,因为做了好事的原因被供奉,之后遭到陈家儿子不当言行的侮辱,现在要对陈家进行报复。
就目前情势来讲,我认为该制定一条路线,把黑衣老太太引出来见面,到时是劝说还是收服就看情况了。这个建议,得到了阿松的赞同,于是我便让阿松带着陈某及陈家儿子到发现神像附近散步,而我给方老板打了电话,希望他过来帮忙,随后则在那个范围之内开始布阵。
布完阵没多久,方老板也来和我汇合了,悄悄告知我,他私下还作了另一手准备,以防万一。我竖起了食指,示意他不必将计划全盘托出,如今这黑衣老太太失了夜精,等于失了一双耳目,但凡事还需谨慎些才好。
当晚月色越至深夜越发黯淡,我们几人最后一次检查了一次手机,互相告诫了一番后由阿松带着陈某及陈家儿子向西走,其他几人随即分散开来,尽量放慢脚步以免走的太远不及驰援。
几人分散后各自熟悉地形,却也未见什么异常,据说当时唯有陈家父子几乎被这黑夜吓的虚脱,其他几人均对此环境较为适应,只是对这等待已有些不耐烦了。
时至凌晨两点,天气却有了变化。
本就看不清道路的田野竟下起了大雾,我一见雾起便连连摇头,后悔出发前竟未查《天文占验》,如今下了大雾,几人又道路不熟,岂不是反叫那妖怪得了便宜?
阿松见雾气越来越浓,便拉陈家父子坐在路边的石块上休息,拿出手机将自己的大概位置对我说了一下。
第六十四章 大战天鼠
时至凌晨三点半,雾气已浓的罕见,五步之内不能看清来人。
我给几人发了短信,称今天天气有变,不是好兆头,不如回暂住地商量后再作打算。
方老板对此也没什么意见,便相约朝阿松所在的方向聚集。
待到几人会面后,阿松与陈家父子却不见了踪影。
事后阿松告知我们,当时他正坐在石块上等着我与方老板前来汇合。
过了一会没来由的起了阵小旋风,阿松心头一凛,猜想到必然是黑衣老太太欲趁他们未汇合之际来袭。
想到这里他两手左右各一把拉起陈家父子就朝方老板所在的方向跑了去,方老板在我们三人中年龄最大,身上异宝又颇多,若他二人联手,保护陈家父子到也不难。
奔跑途中他回头看去,陈家儿子身后五步处竟有个老太太一脸怒容的在后追赶。老太太虽看似年老,脚下的功夫却远在阿松之上,若非阿松记路的本事颇高,恐怕陈家父子与他连十几米也是跑不出去的。
那场景,饶是经历过数次此等变故的阿松也急出了身冷汗。
更让他不曾想到的是方老板方才早已与我汇合,我认路的技术差的离谱,与方老板左绕有绕才来得阿松之前休息的地方。
阿松领着陈家父子狂奔了一阵,竟连半个援兵也未见,心下一横,随即深深吸了口气,随即转身,朝者老太太的方向便是一声大吼。
老太太被这一吼吓退了数步,本来疾风般的步伐也顿了一顿。
方才那一吼夹杂着道家啸法的一些要诀,阿松学习的武术比较杂,其中有承少林拳术要诀,这门拳术多是刚猛功夫,故此阿松虽是情急之下施展啸法,却也比一般人响亮了许多。
我和方老板人在远处听得阿松的吼声,赶忙朝其所在聚拢了过来。
老太太不再紧逼,而是瞪着阿松瞧了瞧。
阿松看出老太太是要先制住了他再伤陈家父子,当下一掌推出,欲以开山掌逼退老太太。
阿松这开山掌虽是虚招,意在逼退老太太,方才见了这老人脚下的功力,阿松便丝毫不敢大意,于是乎这虚招也是用了五、六分劲力的,一掌抡劈之下果真将老太太逼退了几步。
阿松见老太太似乎不敢硬拆,想必是年老力衰惧怕了他这套刚猛路子,当下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其余三指握在掌心。
他所摆的手势正是少林“阴阳指”的架势,阿松所学拳法与少林拳法大同小异,唯有这手阴阳指比少林的原版也不知高明出了多少。
老太太见他化掌为指,料想队松必然是要点住她身上的大穴再问明究竟。
人与妖怪虽大有不同,但这身上气息运行都是要靠血脉运行,阿松见这老太太身法诡异绝不是厉鬼所能施展,由此可见老太太必是妖怪无疑。
阿松连戳击了三十几指,竟未沾得老太太半分衣衫,倒是肩膀部位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抓出了一道伤痕。
老太太似乎并无取阿松性命的意思,每每想绕过阿松去抓陈家父子。
阿松也大概明白了老太太的心思,借着这阴阳指的迅猛连连逼退了老太太数次。他料想方才的长啸必是给我听见了的,如今自己虽不是老太太的对手,却也能拖上一拖。
老太太虽行如鬼魅一般,却似乎久未与人实战,数次得手却只伤了阿松几处不打紧的地方。
这时,我自浓雾中走出。
我见了阿松的伤势,心也放下了不少,当即轻喝了句:“白云观弟子天和在此,妖孽还不束手?”
老太太听了这声半文半白的断喝到也愣了一愣,手下稍微一停,又立刻朝陈家父子逼了去。
我见白云观的名号吓不住她,猜想这老太太必然是妖怪一类,对术界的事情多有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