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鱼头也未回,倒拖的长枪微震,那截梁木依然被炸得四分五裂,带着火光向后爆开。斩寒一刀劈出,却见眼前一片火光竟失去了敌人的踪影,不由大怒,内力一催,刀势更猛,将射向自己的几块碎木斩的粉碎。
“他向‘英雄阁’的方向去了!”有护卫眼尖,发现了宋鱼的踪迹,大喊道。
“追!”斩寒一马当先,追了过去。
“什么人?敢擅闯‘英雄阁’重地?”留守在此处的两队护卫中有人发现了疾驰而来的宋鱼,出声喝道。宋鱼也不搭话,来到近前,手中枪已抡倒了四人,枪式如蛟龙出海,每一招都有一两名护卫被打出圈外。他不想妄开杀戒,用得力道也都恰到好处,刚好把人打飞,却又不伤性命,但一时半会也无法再参战。等斩寒率人追来,两队四十名护卫仅剩下寥寥数人还立在场中。宋鱼见斩寒等人追至,身形再起,掠向别处。暗中偶尔有护卫出手阻拦也被他顺手击倒。整个“东天王府”此时已经沸腾,到处都是人喊马嘶,救火声,呼喊声,追杀声此起彼伏。凶猛的火势越来越大,救火的护卫最终还是将火场周围的房屋推倒,以免火势蔓延。宋鱼一人一枪,在方圆一百多亩的王府内纵横驰骋,无人能挡,而他身后以斩寒为首的追杀队伍也是越来越大。
斩绝那里早已得到禀报,但他却不急不缓的吩咐手下将府内所有的灯笼、火把尽数点起。顿时,整个王府内火光、灯光相互辉映,亮如白昼。
斩绝眯着双眼看着跑在最前面那道身影,矫若游龙,翩若惊鸿。爱才之心顿起,无名、宋鱼,若能得你二人相助,共主大事何愁不成?想归想,斩绝心里却是清楚,无名或许还能招纳,这宋鱼却是毫无办法。身为朝廷命官,他本身就与自己等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又怎会委身相侍?
“前面可是宋鱼?”斩绝舌战春雷,大声喝道。
“正是宋某!”宋鱼的声音遥遥传来,丝毫不见减弱。斩绝轻哼一声,脚下一跺,人已破空激射,由侧方隐隐向宋鱼截到。宋鱼正自奔行间,耳中听到侧面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传来,转目望去,见一锦袍老者怒射而来,只听他口中道:“宋鱼,本王等你多时,何不留下来与本王共饮几杯如何?”
“哈哈,王爷好意心领,待他日有暇再来相聚!”宋鱼身形陡然加速,人却是向府外奔去。他等的就是斩绝,既然斩绝已在此露面,那无名等人就再无阻拦,只要小心一些,定可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王府。而祖龙儿此时应该已在外面等候,自会把他们带去酒楼密室。
“弓箭手,拦住他!”斩绝一声喝喊之后,墙角树后,一阵弓弦声响,无数的弩箭密如巨网,将宋鱼的前行之路全都封死。
“哈哈,宋鱼,本王早已在四周安排了数百的弓手,你今夜怕是插翅也难飞,不如与本王坐下来聊聊如何?”
宋鱼一声不吭,手中枪将面前舞了个风雨不透,凡是进入长枪范围之内的弓箭尽被击飞。但他的人也被拦了下来,与斩绝的距离缩短到了两丈左右。眼看此处不通,宋鱼急忙转身向别处弛去,他可不信斩绝的话,几百名弓手分散至占地一百多亩的王府四周?那每一处才能有几人?那样又怎能拦住自己?
第三卷 大漠孤烟 第二十七章 相聚
宋鱼的身法很快,斩绝的也不慢,两人始终保持着两丈左右的距离,甩不开也追不上。
“宋鱼,你身为朝廷命官,怎的也做这些杀人放火的勾当?”斩绝的话从背后传来。宋鱼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依旧低头直赶。
不远处一根高十丈有余的旗杆引起了他的注意,赶至近前,宋鱼毫不犹豫的手脚并用,捷如猿猴般揉升而上,斩绝追到杆下,停住身形,看着已快爬到顶端的宋鱼。心里一阵纳闷,他这么做岂不是陷自己于死地么?难道是被追的昏头了?
宋鱼爬至杆顶,一式“金鸡独立”,长枪下指,看着下面从四面八方越聚越多的护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这里包围,最外面果真还有二三百名弓手弯弓搭箭直指自己,一股豪气油然而生,仰天一声长啸,声震苍穹,当真有天下风云尽在足下之感。
“臭小子,大部分人马已被我吸引过来,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了!”宋鱼看着“英雄阁”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宋鱼,你若是束手就擒,本王说不定还会放你一马!”斩绝此时的眼中,宋鱼已是困兽犹斗罢了。
“哈哈,斩绝,你此话岂非言之过早?宋某在此,你只管放马上来!”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放箭!”斩绝实在是有些怒了,今夜,整个王府竟然被宋鱼一人搞得鸡飞狗跳,还烧掉了数处房舍,但自己一再隐忍,实是不想和他们结下不解之仇,而宋鱼却似乎毫不领情如今这等情况下还绩效自己,有如何不怒?真真是叔可忍,婶也不可忍了!
弓弦嗡响,密密麻麻的箭矢飞蝗般射到,但这些弓箭的箭头偏轻,箭羽偏小,不能极远,射至宋鱼跟前时已基本无力,被宋鱼轻巧的拨落。若是军用的那些攒羽雕翎箭,可达百丈之远,恐怕宋鱼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一群废物!”斩绝怒骂一声,探手夺过一张弓,双臂用力一拉,“啪”的一声,竟把弓给拉折了,接着又连换两张,结果无一例外。
“呵呵,斩绝,难道你只能在下面呵斥手下,却不敢上来么?”宋鱼语带讥笑的道。
“你以为本王真的上不去?”斩绝声音一落,人已冲天而起,力尽时,单掌斜斜一拍旗杆,身形再上。“嗡”的一声,整根旗杆发出如琴弦般的嗡鸣声,颤晃不止,宋鱼单足立于顶端,脚部似乎已于旗杆粘在了一处,任由你怎么晃动,他的身子都没有离开过旗杆半分。斩绝如是施为,四次之后,人已直扑宋鱼。
宋鱼嘴角含笑,俯视着冲上来的斩绝,手中枪竟以“力劈华山”的刀式使出,抡圆了砸下。好个斩绝,眼见其来势凶猛,不慌不忙,脚尖轻点杆身,身子微侧,右掌连消带打,卸去枪式,左掌一探,竟被它抓住了枪尖。正欲用力将宋鱼扯下杆顶,却见宋鱼手腕一抖,长枪竟自从中而断,斩绝的下扯之势已成,整个人急速的坠了下去。双脚落地,斩绝一张脸已涨得通红,当着所有属下的脸竟被宋鱼迫落,心中的怒火实已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
“斩绝,宋某说过你上不来便是上不来,如何?”宋鱼的脸上带着一抹揶揄的笑容道。
“哼!”斩绝一声冷哼,身形忽然冲到杆下,举掌猛地劈在杆身上。“喀嚓”一声,粗如腰身的旗杆竟被他一掌劈断,斜斜的向着十丈外的一处孤零零房屋倒去。
宋鱼脸上的笑容更胜,立在杆顶的脚尖一滑,两条腿已盘在了旗杆的顶端,顺着杆式到了下去。“砰”的一声巨响,旗杆将那处房屋的屋顶击得四分五裂,宋鱼单掌一攀屋顶的梁木,人已从屋顶的窟窿中蹿了进去。
“快,快围住这所房子!莫要放走了他!”一干护卫呼喊着将房子围了起来,最外围一群弓箭手也是严阵以待。
“宋鱼,你现在还有何话说?”斩绝负手来到人群之前道。屋内的宋鱼一声未吭,似是没有听到一般。
“哼,宋鱼,本王想以礼待你,你却不识抬举,难道一位本王真的不敢杀你不成?”斩绝的怒气被再次激起,可是屋里依然毫无声响。
“哈哈,好个宋鱼,你以为如此,本王便拿你没办法了?你既然愿意放火,那本王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本王喊到十,若是你还不出来,就莫怪我心狠手辣了!来人抱柴火来!”
不一会,一堆堆的干柴排满了房子的四周,而斩绝的喊数也接近了尾声。
“九……。”
“十!放火!”斩绝一声令下,四周的柴火立时被点了起来。没有人救火,火势借着风势蔓延之迅速令人乍舌,顷刻之间整座房子已陷入熊熊大火之中,此时,就是宋鱼想出来恐怕也是不可能了!
看着面前燃起的大火,斩绝面上竟有些黯然之色的道:“火灭之后,若还能寻得他的尸身,记得要以王侯之礼厚葬!”说着,斩绝就欲转身离去,正在这时,却见远处一个护卫气喘吁吁的跑来,惶恐的躬身一礼道:“启禀王爷,大事不好了,无名他们逃走了!”
“什么?”斩绝一声断喝,声如霹雳,震得那名护卫当场跌倒在地。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