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恢复(1 / 2)

白日的光亮逐渐消逝,一股无声的恐慌攫住了维亚纳的市民。再过一个小时,正式的空袭警报就会在全城响起。但对大多数人来说,一天已经结束。人们匆匆向着目的地赶去。商人们收拾好东西,准备打样。

维也纳的夜生活停歇了好几个月。人们觉得战争时期都没现在糟糕。从希姆莱被刺杀未遂的那天起,紧张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城市。这一次,敌人就潜藏在城市中央。邻居、朋友甚至家人之间开始互相怀疑猜测。

当维也纳市民匆忙地结束一天的生活时,一个戴着报童帽的男人躲进黑暗的小巷,安静地抽烟,观察着从他身边经过的人。与大多数人不同,他一直在等待黑夜的降临。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的颜色渐渐变成深紫色。他猛地吸一口烟,左脸颊感到肌肉牵扯的疼痛。他吃惊自己还会因这样的疼痛颤动。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

''''''''王八蛋...''''''''

他把香烟扔在地上,用鞋底踩了踩。随后,他把大衣领子高高举起,把帽子压得更低,重又走到街上。他走得很随意,尽量不引起任何人,尤其是警察的注意。他能在城市里游荡的时间不多,已过了日落时分,党卫军将开始每晚的例行安检,会一直持续到早上6点。他要做的事情极其危险。尽管他向大家阐释了他行动的合理性,大多数成员起初都不赞成他的计划。最终,彼得的支持让他得以执行新的任务。如果成员们知道这其中参杂了许多私人因素,他或许早被DALF踢出去了。

恩斯特继续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低着头,尽量避免与任何人眼神交汇。其实他也不需要抬头。他早已熟记通往戈斯公寓的所有路线。身体康复后,他每天都会沿着这条街走。通过店面,来确认自己线路是否正确。

突然,他的眼睛瞥到了出乎意外的一幕。

公寓里的灯亮着。有人在里面。

恩斯特整个人僵住。

「难不成是戈斯?他回来了?他还活着?」

奇怪的麻木感占据他的全身。他甚至忘记遮挡自己被对面灯光照射住的脸。一方面,戈斯回到维也纳,意味着莉娜也回来了。但在恩斯特看来,戈斯还活着,即是他失败的力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愤怒与宽慰同时在恩斯特的内心深处涌动。

「真是一个操蛋的命运......戈斯......」

两个月前

彼得听到敲门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恩斯特迅速走进房间,悄悄关上了门。彼得放下笔,从椅上站起身。

恩斯特!

你好呀,彼得。恩斯特脱下帽子。

两人互相拥抱,彼得紧紧地抱住恩斯特。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暗杀前的DALF会议上。尽管每周都会收到有关恩斯特休养情况的通知,但彼得始终都牵挂着他的安危。现在,彼得感到如释重负。

感谢上帝,感谢上帝,你好了!

彼得拉开距离,仔细观察他的伤疤。虽然已经愈合,但疤痕依旧明显。

嗯,不会消失了。恩斯特说,仿佛他看透了彼得的心思。

你非常幸运,子弹刮破了你的皮肤,但没有穿过你的颧骨。也没有造成任何神经损伤,而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戈斯呢??恩斯特突然问道。

彼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示意恩斯特坐下来。

戈斯被送进医院后,我们就失去了他的踪迹。有一天晚上,他无端消失了。医院的工作人员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DALF正忙着处理一系列骚乱,无法派人紧盯着戈斯。

我听说希姆莱活了下来。

彼得低头看着自己的办公桌,沮丧地跺了一脚。

是的,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他确实还活着。若没有他那该死的教子,希姆莱早就被炸成了碎片,我们的任务也会在那天晚上圆满完成。

弗雷德里克·雷德...

嗯,他的情况很不妙。他亲爱的教父设法为他找来了最好的医疗小组,甚至还有医生从柏林赶来。雷德最终将会从空军中退役。由于他所谓的英勇之举,希特勒可能会亲自将最高荣誉勋章放在他的胸前。

可恶的纳粹混蛋....

我们的行动并没有完全失败。许多重要的党卫军军官都被解决掉了。政府迫切地想要重整旗鼓。最新得知的消息告诉我们,他们正计划让所有幸存的军官通通复任。你知道那些纳粹是怎样的一群人……愈是受挫,愈要表现出团结和强壮。戈斯确实还活着,我们猜测,不久后他也会被下令重返维也纳。

他的脑海里闪过莉娜的脸。恩斯特闭上了眼睛。为什么想要忘却她如此之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下一个任务会是什么??恩斯特问。

彼得没有及时答复,恩斯特睁开了眼睛。

彼得清了清嗓子。

恩斯特......由于你的伤势,我们可能要把你从某些任务中抽调出来......

伤势?我很好,彼得。我四肢健全,也没有失去思考的能力。

我是说......你的脸......带着这样的疤痕,我们无法派遣你从事涉及白天活动的任务。

恩斯特现在明白彼得的担心。一道明显的疤痕会引起公众不必要的注意。

别太担心,我们还有很多其他行动需要你。我们计划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进行另一场突袭。分散在维也纳多处。那将是场重大的袭击。我打算派你去......

我不想放弃戈斯。恩斯特低声说道。

恩斯特......是的,戈斯还活着,你的任务没有按计划完成。但相信我,没有人会对你指手画脚,也没人责怪你。

我不想半途而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会很危险,现在全城都加强了安保......

过去的一周里,我跟一些人说了我的想法。可到目前为止,似乎所有人都反对我。求你了,彼得,让我完成这个任务吧。如果你想给我额外的工作,我也会尽力去做。

彼得抬起头,盯着恩斯特。他无法理解恩斯特奇怪的决心。彼得一直认为恩斯特是个热情洋溢的年轻人,工作认真负责。但这样的行为近乎痴狂。不过,他决意给恩斯特一个机会。

好吧,我会在下次会议上和领导们谈谈。他们可能会有些苛求,你最好做足准备。

恩斯特知道苛求将是什么......比如被当局抓到后得自尽。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内心并未动摇。戈斯与他,只有一人能活。It?was?now?down?to?him?oeth.

他不会放弃。

五天前

随着蒸汽升腾,海伦拿起熨斗将布面熨平。

海伦抬起头来,瞥见指挥官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她看到阿蒙的视线沿着书页上的文字移动。他的一切都显得陌生而奇怪。海伦尚未习惯指挥官一身便装。白衬衫外加一件深蓝色V领毛衣、下着棕色的长裤、平时油光锃亮的头发披散开来。海伦依稀可以看出他自然波浪卷发的影子。

倘如有人看到此,都会相信这不过是一个普通平常的家庭场景。没人能想象得到两人之间复杂而又扭曲的关系。

一阵敲门声使阿蒙和海伦都抬起了头。阿蒙拿起手杖,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他苦恼自己不得不缓行的步伐。一打开门,阿洛伊斯就站在阿蒙面前。阿洛伊斯微微鞠躬,递给他两个信封。阿蒙一言不发地接过来,随后点点头,关上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海伦看着指挥官一边朝她的方向走来,一边读着看样子是一封信的东西。还有两个。他茫然的神色,让海伦无法得知那会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阿蒙走到厨房的餐桌前坐下来,眼睛却没有离开信纸。读完第一封信后,阿蒙连忙撕开了第二个信封。海伦认出了卍?字信头。会是与政府有关的消息。指挥官读第二封信的速度更快,不到一分钟,他便把信扔在桌上。

我得立即返回维也纳。他终于说道。

海伦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消息。回城安全吗?阿蒙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抬头看着她。

我必须回去。这是命令。

「是......因为你是一名忠诚的纳粹士兵......」

我父亲会在周四前派司机前来。开始收拾行李吧。

指挥官倚持着手杖缓缓起身,回到自己的卧室。卧室门关上后,海伦重新开始熨烫工作。

海伦拿起熨斗用力地熨烫,努力让自己专注当下。可她无法遏制自己不去想重返维也纳的处境。出于安全考虑,回到满是恐怖分子的城市并不妥当。她的思绪渐渐飘远,她发现自己最关心的其实是她和指挥官的未来。

「如果我们并非如此if?we?were?not?who?we?are,事情本该多么容易啊。」

白日的某些短暂时刻,她想象着自己与现实不同。如果她不是犹太人呢?如果指挥官不是纳粹党员呢?如果他们只是普通民众,会不会有更友好的开始?作为一名女人,她会不会被指挥官那样的男人吸引......

海伦停下了熨烫。脸颊灼烧的通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愚蠢的少女幻想!

海伦扔掉熨斗,冲到水池边,打开了水龙头。海伦捧起冰凉的水,洒在自己脸上。

你在想什么呢!

自己竟对指挥官抱有这样的想法,海伦感到羞愧与尴尬。他是个变态。是一个狂热的纳粹分子。也许她就应该让他死在医院里,或者在他的药物中掺入一些东西毒死他。她可以趁他睡觉的时候割断他的喉咙。她甚至有机会可以随意刺伤他。但她什么也没能做。

是出于宗教信仰阻止她去杀害那个虐待她和她同胞的那个男人吗?他真得有那么可怕?以至她在他身体抱恙时都不敢下手。

不是的。

与道德或恐惧都无关。

海伦不敢承认那个事实,也不敢用语言确切地形容自己的感受。

也许回到维也纳是个好主意。现实会是强效的清醒剂。现在的幽闭环境,使她忘记了过去、身份以及指挥官身上所代表的疯狂。

海伦用围裙擦干脸,重新回到熨衣板前。

两小时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汽车驶入他们公寓附近熟悉的街道,海伦转身审视指挥官的脸。回到事发现场会不会激起他的创伤?但她没能在阿蒙的脸上看到任何变化。他一动不动地坐着,安静地望着窗外。

「当然,他是名军人,是个冷血的刽子手。没有什么能吓倒他。」

几分钟后,海伦打开门,进入公寓。奇怪的是,她竟感到一种回家般的温暖。公寓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她转过身来,看到指挥官正慢慢地一步一步地爬上楼梯。司机还在外卸下他们的行李。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海伦惊地一跳。

「谁?......怎么会有人这么快就知道我们回来了?」

海伦一边脱下手套,一边走到电话旁。直等到铃声响了叁声,她才拿起听筒。

喂?

看来你俩已经回到了公寓。费利克斯·戈斯说。

海伦从他的声音中察觉出一丝失望。这通电话肯定不会是一个?欢迎回家??般的寒暄。

你好呀,戈斯先生。是的,我们刚到......

我本为里奥波德在维也纳安排了另一个住处。但他总是热衷于违抗父亲的命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海伦不知道该如何妥帖地回应。其实她也疑惑,为什么他们会回到之前的公寓,回到那些恐怖分子都知悉的地方,更别提他们还试图在此暗杀他。

霎时间,海伦手中的听筒被抢走。她转过身,指挥官就站在她身旁。他离得很近,海伦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她迅速背过去,希望指挥官没有看到她羞红的脸。

父亲,你好。阿蒙严肃地说。

海伦小心翼翼地往后退,来到壁炉前。她假装忙着生火,往壁炉里添了几根原木。但她的动作足够安静,能听到指挥官与费利克斯的谈话。

感谢你的提议,但我们现在就住在这儿。

是你太过叛逆还是太过愚蠢?无论什么,都荒唐至极。

他们最终都会找上门来,即使我能搬到大西洋对岸。如果我们需要新的住所,我会自己解决。

随你吧,让愚蠢指引你走向失败,反正这是你的人生。但你有考虑过诺瓦克小姐的安全吗?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考虑莉娜了??阿蒙反唇相讥。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海伦转过身来。他们缘何谈起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才刚到。之后再跟你聊。再见,父亲。阿蒙冷漠地说完,就把听筒摔了下去。阿蒙自言自语咕哝几声后,面向海伦。

请帮我把床准备好......我需要躺下。

海伦看到了他脸上的疲惫。她迅速起身,跑向指挥官的房间,为他铺床。

恩斯特瞪着窗户发呆。他下意识地不想承认事实。

那个魔头正与她在一起,而恩斯特只能孤独地站在外面。

「他有什么理由让她留下来?」

恩斯特搞不清楚是什么让他愤怒,是目睹自己暗杀行动的失败,还是没能得到自己心仪的女人。多么的讽刺!像阿蒙·戈斯这样的恶魔,可以在城市里自由地出行,而他却成为了如同吸血鬼一般躲避他人视线的人。

「还没有结束,戈斯......」

突然,空袭警报开始响彻全城。恩斯特最后看了一眼戈斯的公寓,转身向最近的防空洞跑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真令人惊讶,您恢复得这么快。照顾您的人一定很棒。

谢谢你,医生。阿蒙边答复,边系上衬衫纽扣。

我得说,您的健康状况比之前还要好。定是健康的饮食与体重减轻帮助您快速恢复起来。

阿蒙笑了笑。回办公室的前几个晚上,阿蒙从衣柜里拿出他的制服。套上裤子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身体发生了巨大变化。他知道体重有些下降,但并不知道自己整整小了两个码。衬衫也变得过于宽松。他即刻订购了一套适应现在体型的新制服。

您的肝脏状况也有所改善。或许减肥能帮助您的腿愈合得更快,毕竟腿部承受的压力变小了。我想您很快就可以自由行走。您有每天练习吗?

只要一有时间,我都在。

很好,请继续这样做。您能活下来真是非常幸运。

忽然,阿蒙的脑海里浮现出弗雷德里克的身影。在被袭击的所有同事中,阿蒙诧异弗雷德里克竟是他第一个想到的人。

「那个混蛋...」

阿蒙走出医生办公室,关上了门。走在医院的白色走廊,阿蒙想起弗雷德里克最近也被送进了同一家医院。他的伤势比起阿蒙要严重得多,不得不被送来进行更全面的检查。阿蒙走到护士站时,停下了脚步。他可以向他们询问弗雷德里克的病房号。

我为什么要去看望他?阿蒙自我思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了嘲讽他的不幸?为那个混蛋还没死而生气?」

过去的那些事儿如同一团乱麻。探望弗雷德里克能带来什么好处?如同一个潘多拉魔盒,他的好奇心会带来更多的麻烦。但或许也会带来某种程度的宽慰。

「最好得在那个混蛋死之前见见他......」

弗雷德里克不能完全康复,再也无法作为顶级飞行员为纳粹效力。到头来,他也尝到了报应的苦果。这是阿蒙离复仇最近的一次,如果幸运的话,阿蒙可能还会遇到那个几乎毁了他一生的人。

英格丽德

「见到她真得好吗?」

阿蒙沉思了一会儿。弗雷德里克同他都在死亡边缘徘徊。这样的机会再也不会有了。

阿蒙下定决心,走到护士站,询问弗雷德里克的病房号。

弗雷德里克听到敲门声后,睁开了眼睛,转头向门口望去。

请进...

阿蒙的出现让他大为震惊。弗雷德里克尝试用手支撑住身体,努力坐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起来了。阿蒙说。

弗雷德里克随及缓缓躺了下去,眼睛还盯着他的老朋友。阿蒙在床边放下一张简易木椅。

听说你从维也纳失踪了一阵......

我上星期就回来工作了。阿蒙一边回答,一边咕哝着坐下。他把拐杖放在椅子旁边,往前伸直伤腿。

弗雷德里克点点头。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如你所见,我没有你那么幸运。我也许还没缠满绷带,但内里混乱不堪。

阿蒙上下打量着弗雷德里克。乍一看,弗雷德里克似乎非常正常。但阿蒙确实从其他官员口中得知,他正在遭受伤后后遗症,比如脊柱、关节持续的疼痛和一些视力问题。

他们一直在给我做检查,安排未来要动的手术。希姆莱叔叔还没放弃,所以我就得一直困在这儿......

阿蒙环顾四周,看到许多可能是政府高官送来的花篮。每个人都前来关心弗雷德里克这个新的纳粹英雄。但阿蒙比谁都了解弗雷德里克,他绝不会喜欢这样的关注,宁愿做一个默默无闻的精英。

你恢复得不错。我听说你的伤势相当严重。弗雷德里克最终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运气不错罢了。

听医生说,你住院期间有个漂亮同伴在照看你。想不到你生活中还有这样一位靓女,你把她藏了多久??弗雷德里克以一种戏谑的方式问道。

没你那么幸运。阿蒙回击。

弗雷德里克立刻听出阿蒙声音中的恼怒。

幸运?是吗??弗雷德里克笑着说。

她不来照顾你吗?

谁?

弗雷德里克与阿蒙冰冷的蓝眼睛对视。那双眸子依旧充满愤怒。

「终于来了The?time?has?finallye…...」

弗雷德里克的脸色变得僵硬。他耷拉着脑袋,低头看着放在腿上的双手。阿蒙的内心瞬间警觉,即将要听到某种不愉快的消息。

从我们相遇的那天起,我就一直想告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死了吗??阿蒙脱口而出。

弗雷德里克抬头盯着阿蒙。

你希望我俩都去死,是吗?我还活着,就躺在这里,你会不会......

她死了吗??阿蒙再次问道,打断了弗雷德里克的话。

弗雷德里克把头转向窗外。长久的沉默笼罩在病房里。

死亡对她来说,也许是更好的选择。弗雷德里克最终说到。

阿蒙心头一惊,对这个答案感到困惑。

弗雷德里克向右转身,伸手从旁边的抽屉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尽管医院有健康限制,阿蒙并不打算阻止他抽烟。

她早就不在奥地利。几年前我就把她送到瑞士去了。弗雷德里克吸入第一口烟后说道。

瑞士?

她身体不好,莫尼。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弗雷德里克迅速将烟放在唇边,又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们结婚后没多久,她就开始频繁出现神经衰弱的症状。起初我以为是由于流产的缘故。她非常想要一个孩子,但我们一直没有得到上帝的祝福。再加上战争的开始,本就影响了很多人心智。

等到她的状况干扰到她的工作,我才注意到她的问题很严重。她变得难以预料,经常情绪失控……有时还会对我人身攻击。

我试图隐瞒她的病情,连她的家人都瞒着。到最后,我不得不寻求医疗救助。她被诊断出患有躁郁症。

阿蒙瞠目。他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手,指甲深深地刺进掌心。

是的,莫尼。你知道关于精神失常者的政策会是什么。

可是,她怎么......怎么会......?阿蒙问道。

在所有我们认识的人中,英格丽德......怎么会是她?

她一直都有点奇怪...这也可能是她躁郁症底色的一部分。我总在想,她的家族是不是也有这种病。但我不敢进一步深入调查,担心会将她的病情公之于众。

英格丽德自己都不太明白。她经常忘记时间,忘记自己无法解释的行为背后的原因。她的症状过于明显时,我先是把她安置在乡下,由护士照顾着。没过多久,政府开始大力实施安乐死计划。我不得不冒着风险,把她送到瑞士的一家疗养院。

你如何把她送到瑞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真得太难了。大量的贿赂、买通黑市与秘密渠道。你知道,即使是在战争期间,要让一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也是一件很费劲的事。

阿蒙突然想到海伦。

「是的,总会有渠道,只要你处理得当......」

我确保英格丽德能得到持续的照顾。说实话,飞越俄罗斯上空的时候我就想死掉。在空中被炸成碎片,也是一种幸福......

阿蒙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握紧的双手。

我会恳请叔叔把我派驻到俄国边境。回维也纳对我来说太难受了。弗雷德里克说着又吸了一口烟。

你想求死,对吗??阿蒙问道。

求死?哈......莫尼,长久以来,我就根本没活过。跟英格丽德一起困在隐秘的地狱之中。我想,这是我为自己的罪孽付出的代价…

一滴泪水从弗雷德里克的脸颊上滚落下来,随及他把头转向窗外。

他是在请求原谅吗?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吗?现在的我感到满意了吗?

一切皆是如此的虚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彼此无言。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后座上,阿蒙感到浑身乏力,仿佛自己恸哭了好几个小时。然而他的头脑却很清醒,无数的念头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重又浮现出来。

母亲和叔叔相继离开后,阿蒙从没将自己的情感和信任交予他人。即使在学校,阿蒙也和大家保持一定的距离。某种程度上说,军旅生活很适合阿蒙。他的日子被无休止的操练填满。闲暇时间则在声色犬马的喧嚣中度过。他把自己的情感隐藏起来,没有人知道真实的阿蒙。

直到他与英格丽德那双精致的眼睛对视的那天,阿蒙才放松了下来。英格丽德完完全全占据了阿蒙的身心,在此之前,还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做到这点。她不仅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还拥有不可思议的智慧和聪明。她和阿蒙都耽溺情爱,繁忙的工作中只要一有时间,两人就会在床上激烈地翻云覆雨。他们同样热衷于为第叁帝国献身,和她在一起,非常契合他作为纳粹德国党卫军军官的生活。阿蒙信任英格丽德,无法想象没有她在的日子,哪怕少一天也不行。向她求婚的那一天,阿蒙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组建一个家庭,获得前所未有的稳定感。

一想到英格丽德如今的样子,阿蒙不禁打了个冷颤。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有没有注意到她这一面?阿蒙试图梳理过往,却只能回忆起一些片段。他人生的那一篇章似乎被自己刻意抹去。讽刺的是,他唯一清晰的记忆就是那天他试图射杀弗雷德里克。事发后,阿蒙立即离开奥地利,前往德国,他无法忍受自己所受的屈辱。在得知英格丽德同弗雷德里克结婚的消息后,他暗自诅咒他们的结合。这一次,阿蒙彻底关闭自己的情感闸门。

阿蒙望着窗外,试图回忆起英格丽德。知道她的近况后,他不禁想起他在安乐死计划初期目睹的一位精神病人。种族净化对第叁帝国至关重要。他曾经爱过的女人,激进的奥地利纳粹活动家,现在丧失了理智,被视作为浪费资源的废物。

「我能做到跟弗雷德里克一样吗?」

出乎意料,他觉得自己不会。

「但,若是海伦呢?」

他冒着一切危险让她呆在他身边。准确来说,是阿蒙把她勒索到奥地利。如果她还有选择的余地的话,绝不会跟着他。或许她跟他在一起的生活并不愉快。但不管喜欢与否,海伦依旧和他在一起。她从未背叛过他的信任。甚至,她也救了他的命。

「多么讽刺啊...?我竟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一个犹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蒙把头往后一仰,靠在坐垫上。如果他最后娶了英格丽德,阿蒙便不会去波兰。他也不会得到普拉绍夫集中营指挥官的职位。他不会在一列等待成为佣人的女孩中遇到海伦。阿蒙想着那些在英格丽德之后的女人。她们的面容模糊,似乎是一个个没有面孔、没有名字的人。

「分文不值的女孩...」

最后,只有那一个人。

「海伦...」

阿蒙打开前门,走进公寓。海伦站在椅子上,正在为客厅的一扇法式木门安装上新的窗帘。看到她,他感到一种奇怪的放松,如同一个孩子回到了母亲身边。海伦转身看到指挥官,迅速从椅子上跳下来。

阿蒙脱下帽子,海伦跟往常一样,伸手准备接住。但阿蒙突然反悔,重新带上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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