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正一梦跑到饭厅,瑞愈和云向简看到他这副怪异的扮相,以为他要去唱戏,下人们也不敢大笑,只好忍着,云向简也只是无奈的摇头,瑞愈乐呵呵的拉过端正一梦,打量了一下他的装扮,说道:“怎么,想去当戏子?”
“咦?我这身打扮像戏子?”端正一梦放下袍子的下摆,惊讶的问道。
“你呀,还是这么胡闹。”
“戏子有什么不好?”端正一梦坐到椅子上,不满的说道:“愈叔少瞧不起戏子,他们也是为了一口饭吃,他们活着也不容易的。”
瑞愈用扇子打了一下端正一梦的头,说道:“就你心善,学什么不好,这么大了还是这样胡闹。”
“嘿嘿,谁让愈叔宠我。”端正一梦说着夹了一筷子鱼放到瑞愈的饭碗里,然后才想到闻叶阳到现在还没出现,不禁奇怪的说道:“闻二哥怎么还没到?”
“你跟闻叶阳的关系很好?”瑞愈见端正一梦这么惦记闻叶阳,而且在那次栾绑架他们的时候,端正一梦为了闻叶阳不惜下跪,这足以证明闻叶阳在端正一梦心中的地位。
“嗯,是啊,闻二哥也像愈叔和简叔这样疼我呢!”端正一梦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笑的,那种真心的,只有在面对自己最亲近最相信的人的时候才会展露的笑容。
瑞愈宠溺的摸了摸端正一梦的头,这孩子还是这样简单的就相信一个人,哪怕吃过再多的亏,再多的苦,还是那么单纯——
“愈。”云向简真怕这两个人就这样一直聊下去,叫了一声正扮演慈父的瑞愈,说道:“不要在那演父慈子孝了,老王,再去请闻二公子。”
云向简说完,他身后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说了声“是”,就退了出去。
“简叔好小气,愈叔只不过是摸摸我的头嘛,何必生气?”端正一梦故作委屈的盯着眼里的饭。
云向简冷冷的看了一眼端正一梦,心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
“小梦就是本教主的儿子,我看谁敢说一个不字?”瑞愈才不怕云向简那足以冻死一屋子人的寒气,依旧笑呵呵的摸着端正一梦的头发。
“愈叔,小梦好冷……”端正一梦可怜巴巴的望着瑞愈,后者张开手臂,笑道:“来,愈叔抱着你就不冷了。”
端正一梦正要扑过去,就听云向简非常用力的一拍桌子,面无表情的说道:“都给我适可而止!”
“盟主。”行云别院的管家老王虽然跟在云向简身边也有二十年了,对他的脾气应该说是了如指掌,但这突然的一声还是有些吓到了他,站在门外不敢进去。
云向简冷冷的扫了一眼老王,说道:“进来。”
“盟主,闻公子走了。”老王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对于端正一梦来说却相当于一记闷雷,劈得他半天没反应过来。
“闻公子说,他还有些私事要办,就不跟各位道别了。”老王把闻叶阳交待的话又重复了一句,才退到一边。
端正一梦看着什么也没再说的老王,问道:“闻二哥有没有说别的?比如,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
“是吗……也许他过几天就回来了。”端正一梦这样说着,不知是在说给别人听,还是在安慰自己。
心里隐隐的,泛起一抹不安。
第十二章 决心
端正一梦搬到了闻叶阳住的房间,他说他要等闻叶阳,他说闻二哥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闻叶阳的衣物早已经不见了,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让端正一梦安心的话,甚至连一句“我会回来”都没有说。
一连过去半个月,端正一梦很少睡觉,也很少离开那间屋子,每天都看着门口,希望下一刻就可以看到闻叶阳的身影,可是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端正一梦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他在心里问自己:“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否则闻二哥怎么会一声不响的离开?连当面道别的的机会都不给?
是啊,他只说我就是我,不会因为身份而改变,而没有说过他不会离开。我不会变,但是他变了,是因为我和明火神教的教主认识?还是因为我是太子,和他不是同路的人?
“闻二哥……”心好疼,好疼……
又是半个月过去,瑞愈早就想派人把闻叶阳抓回来,然后碎尸万断,可是云向简却拦住他,说道“小梦也不是小孩子了,他的事还是让他自己为处理的吧。”
瑞愈也想放手不管,可是每次看到端正一梦憔悴的样子他就恨不得杀了闻叶阳,不过冷静下来想想,如果他可以经过这件事而变得成熟一些,也算好事一件。
可是事情远没有瑞愈想的那样简单,端正一梦开始按时睡觉,按时起床,精神也好了许多,可是他的样子却是怪怪的,瑞愈和云向简的心里同时拉响了警钟,这决不是一个好兆头。
“愈叔,简叔。”端正一梦生疏而有礼的给瑞愈和云向简行了礼,然后静静的坐在一边喝茶。
这个人……是他?
瑞愈和云向简在心同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和端正一梦共同占有一个身体的,另一个“端正一梦”。
楚风扬曾说过,这叫作双重人格,也叫人格分裂,就是端正一梦的身体里同时住着两个人,而形成另一个人格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分化出来的这个人的性格也是和本人完全相反的,当一个人出现时,另一个人便会在身体里的某处“休息”。
“小梦?”
听到有人叫自己,端正一梦抬起头,看了一眼瑞愈,嘴角微扬,“愈叔叫我?”
“我送你去紫幽谷住一阵子?”
这样的情况只出现过两次,这个“端正一梦”可不像那个单纯,他机警,狡猾,而且暴戾,他防备着每一个人,当初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们可是用了好多的办法才让“他”完全的信任他们,“他”和小梦一样,都是害怕寂寞又让人心疼的孩子。
端正一梦轻笑,说道:“愈叔,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和你愈叔怕你在这里住不惯,如果不习惯的话就换一间房间住。”云向简说着,走到端正一梦的面前,拍拍他的肩。
“嗯,多谢简叔。”依旧是那样彬彬有礼的语气,端正一梦浑身散发着淡漠疏远的气息,不让人靠近。这让和他亲近的人也不免有几分心痛。
闻叶阳离开行云别院后,来到城外的尚云寺,想静一静心,好好理一下自己的心绪,正好少林寺的住持大德大师因为要参加武林大会,也住进了这家寺庙,闻叶阳就每天都找大德大师下棋,听大德大师讲经。
可是心事还是想不通,就连下棋也不能集中精神。
“闻施主,既然无心下棋,今日就先算了吧。”大德大师一手握着佛珠,笑呵呵的看着闻叶阳说道。
“大师,晚辈有一件事总也想不通。”
“施主聪慧过人,只是被眼前的世界蒙蔽了双眼,贫僧相信施主会渡过难关的。”
“晚辈在尚云寺住了近一个月,可还是没有想明白。”
“施主何不顺其自然?”
“因为害怕。”闻叶阳坦然承认。又问道:“请问大师,如何才能去除心魔?”
“世事无相,相由心生,可见之物,实为非物,可感之事,实为非事。物事皆空,实为心瘴,俗人之心,处处皆狱,惟有化世,堪为无我,我即为世,世即为我。”大德大师捻着佛珠,说了一段《无常经》。
闻叶阳苦笑,说道:“大师果真超脱,晚辈着实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