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去,一行人穿戴白色的衣服,招魂蟠引路,哒哒走来。
谢蕴凝神,望着空中的招魂蟠,陷入悲伤中,良久走不出来。
一行人走近,浮清下马,跪地叩首,“谢相,属下幸不辱命,完成您的任务了。”
“回来便好。”谢蕴扶起地上的人,“回去吧,我以命人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安葬风清扬。”
从她选择风清扬的时候,她就知晓这回九死一生。
棺椁入京,废帝的棺椁分开,直入宫廷,交由陛下安排。
谢蕴亲自送风清扬上山。
浮清入宫见到陛下,将事情详细说明。
“入封地后,废帝并未急着见巴邑王,而是故意放出消息等着对方上门。果然,等候一段时间,对方上钩了。废帝借兵,巴邑王不答应,后来,几番商议,废帝答应勤王后,她让位给巴邑王,她得到陛下即可。”
“巴邑王相信了,起并欲谋反,同时,往各地藩王处送信,游说藩王一道起兵。属下与风清扬分开斩杀了游说的文官,又让人伪装一番前往各地藩王处游说,离间巴邑王与各地藩王。”
“等不到藩王表态,巴邑王筹兵十万,实则不过六七万兵马,欲起兵直入京城。祭旗这日,巴邑王亲自歃血起约,废帝提前在匕首上动了手脚,下了见血封喉之毒。”
“巴邑王一死,世子试图夺位,顾春和揭露世子弑杀一事,巴邑王的儿子们趁机反了世子,王军军营大乱,也是废帝提议放走了王军将士,瓦解所谓的十万大军。后面的事情,您都知晓了。”
简单一番话,概括了她们半年的努力。
承桑茴良久不语,苍白的之间在膝盖上点了点,似有犹豫,似有为难。
浮清跪地不敢起来,趁陛下沉默,又说道:“废帝去前说了,望您记得约定。”
“什么约定?”承桑茴故作迷茫。
浮清说:“与您同葬。”
“那是谢蕴答应她的。与朕无关。”承桑茴冷冷地笑了,“她是有功于朝廷,又功于百姓,并非有功于朕,与朕何干?”
浮清不敢辩驳,却又高兴,替太傅高兴。
承桑茴吩咐内侍:“着内廷司拟旨,复承桑珂长公主爵位,葬于先帝之侧,慰藉先帝慈母之心。”
随后,她看向浮清:“合葬一事,朕从未答应过她,她死后不宁就去找与她约定之人,与朕无关。”
“是,属下明白。”浮清领旨。
承桑茴又问她:“小祖宗如何?”
“殿下很好,殿下骁勇……”
“打住,朕问的是她身子,不是听你的夸赞。”承桑茴不耐地打断浮清的话,夸赞的话不需旁人说,她敢去,就说明她不是贪图享受之人。
浮清立即改口:“臣来时,殿下无病无伤。”
“朕知道了,你回去吧。”承桑茴表示很满意,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建功立业之际,也要保护自己的身子。
建功立业的机会多,命只有一条。
打发走浮清,承桑茴没有立即批阅奏疏,而是望着虚空,承桑珂的棺椁就停在了外面,距离她很近。
终是死了,死在了异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