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小孩子,吃了那么久的糖,突然自己将糖丢了,再去找的时候发现糖不甜了,甚至有些苦。
她深吸了口气,浑身疲惫,她索性爬上床上睡觉去了。
睡着了,谢蕴总赶不走她了。
她成功地耍无赖,钻进了谢蕴的被子里,闻到了属于谢蕴的味道,她满意地闭上眼睛。
待谢蕴来时,美人榻上已空了,转头去看,人躺在了她的床上,裹着她的被子,睡得正香。
谢蕴哭笑不得,难不成将人喊起来?
无赖。
当真是个小无赖。
谢蕴自然不和她一起睡,吩咐婢女来守夜,自己去谢昭宁的床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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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承桑茴准时出现在朝堂上,但眼底乌青,朝臣不敢直面圣上,不知她的处境,唯有秦思安胆子大,悄悄扯了扯谢蕴的袖口。
两人同时朝女帝看去,谢蕴皱眉,道一句:“她昨日去顾少傅的坟前了。”
秦思安说不出话了,能说什么,该说什么,罢了,都闭嘴吧。
散朝后,谢蕴留下,秦思安这回跑得比谁都快,谢蕴伸手拉住她,“留下。”
谢蕴每回主动都没有好事,秦思安极力挣脱她的手,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我还有事,谢相自便。”
两人各自暗自用力,谢蕴慢悠悠开口:“昨日内廷使送来的文书中有一十八处错字,文书还在我的书案上。”
秦思安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面色肃然,故作气势般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慷慨道:“谢相有难事,我纵万死也给你办到。”
谢蕴没心情与她玩笑,甚至连个小脸都没有,一脸深沉。
人散尽后,谢蕴撩起衣摆跪下,在秦思安不安的眼神中开口:“臣恳请陛下收回追立顾漾明为后的旨意。”
秦思安眼皮猛地跳动了数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先生等了那么多年,盼了那么多年,谢蕴,你何其残忍。
承桑茴往日含笑的面容上终于凝结了寒霜,她问:“你的理由是什么?”
谢蕴蹙眉,心中极力不安,她说道:“替殿下正名。”
简单五字,让盛怒中的秦思安蓦地反应过来,她迟疑了会儿,怒气消散,抬首望向陛下。
承桑茴不恼,眼神飘忽,似有些疲惫,她倚靠着龙椅,淡淡道:“朕明白你的意思,朕必须在少傅与你的殿下之间取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