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不落人口舌,陛下会见人,但不是每回都见。
谢昭宁愣了愣,想起陛下面上时常挂着笑,她说:“陛下还没去见少傅。”
“约莫是快了。”谢蕴眸子里晦暗不明,陛下等了那么多年,等的不就是这一日,可伊人已去,空余白骨。
谢昭宁却说:“我担心陛下的身子。”
思念深入骨髓之时,大概是没有解药的。她看向谢蕴,唇边抿出一丝笑容,“你说,情伤有解吗?”
“有,权势、金钱都可解。”谢蕴说道。
谢昭宁挑眉,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我都给你,你原谅我吗?”
谢蕴端起蜜水浅浅抿了一口,也不去看她,语气疏冷:“你的钱与权势,与我没关系。”
“你刚刚说可解的。”
“旁人可解。”
“你、你怎么解?”
谢蕴说:“无解。”
谢昭宁又丧气了,谢蕴性子与旁人不同,三言两语说不服她,又不给自己机会解释,她歪着脑袋冥思苦想。
最后,她又凑了过去,望着她白净的侧脸,“你怎么才肯原谅我?”
“你做错了吗?为何要说原谅?”谢蕴望着满殿朝臣,眸色宁静如水。
她的反应过于淡漠了,让谢昭宁不知所措,她绞尽脑汁去道歉去赔罪,对方一句话就让她说不出来。
思虑片刻后,她又偃旗息鼓,捧着蜜水浅浅喝了一口,她如今又词穷了,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道歉都没法道歉。蜜水很甜,喝了两口,她就不想喝,随意丢在桌上,下意识看向陛下的桌前,眼睛眨了眨。
承桑茴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而后,一口喝尽,没了。
谢昭宁叹气,歪头又看向谢蕴,“我晚上可以去相府吗?”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殿下想去哪里都可。”谢蕴又是轻轻将皮球踢了回去。
谢昭宁蹙眉,看着她这么冷静淡漠之色,她也是一拳打到棉花里,什么劲都用不上。
她咬咬牙问:“都是王土,我可以去你卧房吗?”
淡漠的人眼睫一颤,许是没有料到谢昭宁脸皮会这么厚,一时间,她竟找不出话来反驳。
谢昭宁得意地笑了笑,谢蕴言语坦然,“你想去哪里都可以,这是你的权利。”
“你……”谢昭宁笑不出来了,想要生气,又气不上来,只能不去回答。
两人间的气氛十分微妙,谢蕴情绪平和,谢昭宁时而微笑时而蹙眉,神色倒是十分精彩。
少女容颜皎好,与往日相比,添了几分生动。承桑茴望着她,她二人相处,倒是宁静得很,没有大吵大闹,一人说一人听,骨子里都是爱对方的。
尤其是谢昭宁乖乖道歉,谢蕴拿话激她,她没生气没恼恨,靠着谢蕴,唉声叹气,大概是在愁自己怎么求谢蕴原谅,从未想过放弃,从未想过高声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