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锦衣卫吃痛,一下子便撒了手,青染见状,撒丫子便跑。
估计也是被吓懵了,结果跑的方向不对,居然直接奔队伍的最前面去了,然后突然,她腿上一疼,脚底下一个趔趄便来了个狗吃屎趴到在地。
押送犯人的队伍停了。
严绍庭握着刀,冷冷的看着青染吃力的爬起来,青染还想继续跑,可惜腿却一直使不上力。
这个人力气可真大!青染刚想嚷嚷,却想到了方才那卖面的警告过她的事情,她不禁有些害怕,便向后错了错,惊恐的看着他。
她看着严绍庭慢慢的蹲下来,但自己余光却发现平常带的项链坠子飞到了别处,那可是她浑身上下最贵重的东西了,她再怎么害怕,也要壮起胆子伸手去够。
“腿还能动么?”
青染惊讶的抬起头,她不相信这个和方才的冷酷声完全不同的话音,居然是从严绍庭的口中发出来的。
她怔着,只见严绍庭将那坠子捡了起来、放在手里摩挲了一下后,便递给青染,“给你。”
然后他拔出刀。
方才带头殴打乞丐们的那个锦衣卫一下子捂着伤口栽倒在地。严绍庭一刀干净利落,方才那些一直议论纷纷的锦衣卫一下子噤若寒蝉。
严绍庭收了刀,他一把抱起了青染,扭过头吩咐,“你们把人押走,上面若问起便说我有旁的事耽搁了。你——”他指了指沈荣锡,“把京城最好的大夫来请到严府!”
沈荣锡忙抱拳应了。
严绍庭阴沉着脸,然后立刻抱着青染上了马,他把她揽在怀里,刚想问她坐没坐稳,却没想到她已经疼的晕过去了。严绍庭心里一沉,立刻挥鞭,策马而去。
而在原地,则留下了一帮面面相觑、浑身发抖的锦衣卫,和面如死灰的所谓反贼。
“严千户、他……他是不是看上那个乞丐了?”其中一个虽然浑身冒着冷汗,但又鉴于职业本身爱搜集花边新闻的特点,开始止不住的八卦。
旁边一个掩着口,啧啧叹道:“咱严千户口味可真独特。”
“比他爹强!”
这人还没说完,就被别人用刀鞘戳了下肚子,那人捂着肚子嬉笑着“不就开个玩笑嘛!不过你们还真别说,那丫头还真有几分姿色,估计是千户看小美人儿腿折了就怜香惜玉了。”
“怜香惜玉?”一个瘦干儿的锦衣卫踹了他一下,“你他妈脑袋被驴踢了吧?你跟着千户干了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见他下手轻过?咱也算是满手鲜血杀人无数了,但还真没见过咱千户给别人上刑的时候眼睛眨巴一下的?有时候我看着都幕牛 ?br />
第3章 第三章
初夏的夜,异常沉静。
一个中年男子提着个灯笼,从房中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空气中因他的出现而顿时弥漫着一阵浓郁的酒气。黄色的光团随着他的脚步愈发摇摆不定,中年男子哼着小曲儿,走在汪府长长的回廊中。
一条细细长长的人影紧随其后。
突然,中年男子停下了脚步,一只小巧的飞镖已抵上了他的脖颈。
“你家老爷呢?”张镇北声音异常凄厉,夜色中,依稀看出他脸上的骇人神色。
周叔听闻,这酒也醒了大半,他面色惊恐,不住颤抖:“你是……什、什么人,你、你为何不通报门房,擅、擅自闯入……”他显然是被吓破了胆,说话爷愈加语无伦次起来。
“少废话!这时候还给我来这一套!都说宰相门人七品官,我看你也就是个七品狗奴才!还不快说!”
“在、在……在书房!”周叔颤声。
飞镖在脖子上划出星点血痕,张镇北冷笑道:“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出手么?”
周叔瞪着惊恐的双眼,惨白的脸上已无人色。
“就是为了方便为你收尸!”飞镖猛地一划,周叔还未来得急叫喊便倒了下去,张镇北收了镖,只见一口黑血从周叔嘴里涌了出来,他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便一动不动了。张镇北用力抓起他,朝着身边的井里扔去。
“扑通”一声,水花溅了出来,回响声在夜里恐怖异常。
戌时,南桥一片寂静。汪碧宁站在桥边,来回踱着步子。
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依然没有邢宇的身影,也没有任何报信的人。汪碧宁斜靠在桥头,焦急的望着远处。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靠近。
“是阿福!”汪碧宁暗自一惊,这阿福是她二姨娘身边颇为得宠的下人,平日在府上也多是他找自己的麻烦,难不成他是知道了自己是偷跑出来的?
汪碧宁不容多想,一闪身便躲到了桥附近的小巷,她停着看了一会儿,待阿福朝着另一个方向走远了些,她才走了出来,她想了想,便从身上摘下一枚小玉佩放到了桥头,她定了定神,然后快步离开。
暗淡的浓云漫过灰白色的月亮,冷冷的月光穿过豪宅中的古木,将一把长剑的影子印在了窗纸上。屋内一阵骚动,俄而又恢复了平静。
“谁!”一个略显镇定却又似乎在极力掩饰内心慌乱的声音响起,在黑夜中不免有些突兀,剑影从窗纸上缓缓移开,屋内的烛火跳动了几下,人影也随之摇晃起来。
“你究竟是谁?竟敢夜闯本官府邸!本官、本官乃是朝廷大员,你、你、你简直目无王法!”晃动的烛火映着说话人的脸,几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剑锋逐渐逼近,一声冷笑彻底打乱了说话人的心绪,“现在,你没有权利说王法。”长剑所指的人终于颤抖起来,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沉重的双脚向后小心翼翼的错着,一双眼睛在剑后,静静的看着他,长剑却没有再移动。突然,那双抖动不已的手伸向身后桌上的一把短剑,猛地向前刺去,然而持剑者出手更快,一剑便挑去了短剑,剑锋直抵那人眉心。
“告诉我,严大人想要的东西在哪里?”邢宇声音平静,面色温和,眉眼间却闪着凌人的杀气,“汪大人,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汪德顿时汗如雨下:“好、好,本官这就、这就给你……”他从脖子上取下一把小银钥匙,走到桌旁一排雕刻精致的檀木柜前,极度地恐惧覆盖了他周身,钥匙在不住抖动的手中几乎插不进锁孔,但就在钥匙严丝合缝的插入锁孔之时,几根毒针突然破窗而入,只见汪德大叫一声,便一下子躺倒在地。
剑锋猛的转向窗外,却听一个阴沉的声音透过窗纸进入屋内:“大哥,你动手太晚了……”
“你错了,还远远不够。”邢宇拉开了柜门,不出所料,柜中只有几件便服,而旁边,竟是一把火铳!
躺在地上的汪德按住伤口,放声大笑:“哈哈哈!杀了我,你们也别想得到那份名单!严世藩,你这个无耻小人,我真是瞎了眼,早知如此,我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