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这回轮到苏秦傻眼了。
“男人。”严戈想了想道:“常易,你昨晚叫的这个名字,这是个男人的名字吧?”
苏秦一怔,好半响回不过神来,直到严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道:“我……叫了这个名字?”
“是啊。”严戈点头,“还叫了很多遍呢,又哭又叫的。”
说着他痞兮兮的一笑,“高、潮的时候也叫了哦。”
苏秦咬住下唇,眼眶一红,严戈被他吓了一跳,只好道:“好好,不提了不提了。”
苏秦放弃推他,绕过男人往洗手间走。严戈看着他瘦弱的背影,直到对方进了洗手间,砰的一声,重重摔上了门。
水声一直在响,哗啦啦的,遮盖了其他的声音。
严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敲门,“喂,你没事吧?”
没人应答,水声哗啦啦哗啦啦,让人莫名有些焦躁。
“喂。”严戈按熄烟头,“你别是想不开了吧?”
依然没人应答,严戈有些紧张了,他一边喊:“再不吭声我进来了啊?”
说着往后退了几步抬腿就要踹门,水声戛然而止,门被从里拉开了。
湿哒哒的头发贴在额前,苏秦拿着帕子抹了把脸,抬眼漠然看了严戈一眼,踩着拖鞋噔噔往客厅走。
严戈往洗手间里看了看,好像对方只是洗了个澡。
“喂,我叫严戈。”严戈一边说话一边跟着苏秦走进客厅,顿了顿又慢吞吞道:“抱歉。”
苏秦停下脚步,一边擦头发一边回头看他。
严戈满脸不自在,“我不该自作主张……总之,抱歉。”
苏秦回过头在沙发上坐下来,低着头擦了一会儿头发,然后慢慢将帕子拿下来捏进手里。
“常易……是和我交往过的人。”
这件事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不能说,也无法说。所以就算是分手了,即便心里仿佛被生生挖了个洞般的痛,他也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无法对任何人倾诉。
也许是因为严戈无意中窥见了这个秘密,说实在的,能对某个人这样说出来,苏秦心里反倒松了口气。
“我们交往了三年,一个多月前分手了。”
“为什么?”严戈问。
“因为他要去北京,继承他父亲的分公司。”苏秦搬出了对方给他的理由,而真实的理由究竟是什么?他不知道也没有问。
“这是什么理由?”严戈不解,“因为异地恋?因为工作会很忙?”
“他们家是资助我的好人。”苏秦又抬手继续擦头,晃动的毛巾挡住了他的表情,只余声音平平淡淡的,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如果没有常家,我就没有学费继续念书。我帮不上什么忙,至少,不想要拖后腿。”
所以那个人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吧。这份恩情,本就无以回报。
严戈没再吭声,看了苏秦一会儿,起身往外走。
“我走了。”
“?”苏秦抬头,“你不是想……”
他记得他想和自己合租。
严戈吊儿郎当的打开门,外面的阳光透进来,将屋里的阴冷驱赶了不少。
“总觉得你会是个麻烦的人。”严戈慢吞吞道:“我的直觉告诉我,和你相处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因为讨厌麻烦,讨要恭维,讨厌客套和虚假的人际关系,原本有一份很不错的工作却被他拒绝了。
两年前他开始成为无业游民,四处打工兼职,钱虽不多,反正他无牵无挂只用养活自己一人,倒是过得自由自在。
苏秦哦了一声,起身拿着毛巾往里走,严戈转头又看了青年一眼,黑暗的小屋子里,那抹身影仿佛一不注意就要消失了。
“啧。”
心里莫名有股烦躁,却强制压了下来。他关上门,大踏步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有筒子问全世界系列第三部何时开,这里说明一下,全世界第三部年底会开,12月份的样子。所以要看的筒子还要再多等等~~》////《 P。S:继续打滚求留言~~
6
6、05 。。。
苏秦在去学校之前,先在家附近周围转了一圈。菜场后头有个幼儿园,破破烂烂的铁门,院子很小,只放着两个跷跷板和一个长着象牙的滑板。墙内一角的树枝生长的茂盛,从墙头伸了出来,遮掩着脏兮兮的墙壁。
原先应该是白色的墙壁,但因为在菜场后头所以沾了好些菜叶子,泥浆和已经无法分辨的血腥。
说是幼稚园,托儿所也许更确切一些。苏秦看到铁门上贴着招聘的讯息,所里照看小孩的大人不够,要再招两个人。学历要求是初中以上,可兼职,要喜欢小孩子,有耐心。
苏秦来了兴趣,几步走到门口朝里看,院子里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带着五六个小孩子捉迷藏,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气球飞了一院子,其中一个粉色的滚到了苏秦脚边。
“啊,麻烦你捡一下,谢谢!”那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遥遥看着苏秦。
苏秦弯腰捡起来,迈步朝里走,一边道:“你好,我是来应征的。”
那女人一愣,随即上下打量了苏秦一会儿,“你多大了?”
“年底满二十。”苏秦老实道。
女人惊讶,“还在上学?高中?大学?”
“大学。”苏秦蹲□,将气球递给小女孩。小女孩脸红红地看着苏秦,随即又抬头看向拉着自己的女人。
女人道:“做兼职吗?”
“是。”
“我们按天计费,一天五十,一个星期你至少得来三天。”
苏秦低头算了算,这样的话一个月会有六、七百的样子,虽然不多……
“行。”苏秦点头,又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小女孩挣脱女人的手揪住他的衣袖,“哥哥要来家家吗?”
家家是这家托儿所的名字,全名是爱家幼儿园。
“嗯。”苏秦露出浅浅笑意,蹲□看着小女孩道:“我叫苏秦,你叫什么名字?”
“宝宝。”女孩甜甜笑起来,“周宝宝。”
苏秦诧异,这如果是真名,小时候叫着确实可爱,长大了可要怎么办好呢?
不过从这名字却能看出女孩儿的父母有多疼爱她了。
“我叫陈珍,以后叫我珍姐就行了。”女人在一旁道:“你先过来登记一下基本资料。”
“好。”
等到把兼职的事说定,苏秦才去了学校。离正式开学还有三天,陆陆续续许多学生都已到校,操场上能看到几个穿军装的男人,晒成古铜色的肌肤,挽起的迷彩服下肌肉紧致结实。
开学第一周是军训,苏秦不知道军训是什么,看着那些穿着迷彩服的身影心里竟有些紧张。
“苏秦!”
远远地有人叫他,苏秦转头,见是刘备和张勇义走了过来。
“昨晚还好吗?”刘备一来就问,苏秦眯着眼看他,幽幽道:“你把我送回去的?”
“是啊。”刘备摸了摸脖子,“一直找不到你家,还好半路遇着你的合租人了。”
“合租人?”苏秦一愣,随即想起严戈那副无赖样子,皱眉,“我没有合租人。”
“啥?!”刘备吓了一跳,又想到昨晚那黑漆漆的街道,心陡然提至到嗓子眼,“你没事吧?有没有丢什么东西?要不要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