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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人又美又甜 第49节(2 / 2)

把他哄好了,她就又开始放肆了,说着咂咂嘴从软榻上爬起来,站在榻前兴兴扭头问——

“敢问相爷一句,老来得子或者老来得女,您的感受如何啊,麻烦形容一下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瞧他眉一皱,阮阮一缩脑袋,赶紧撒丫子跑了,跑两步见他没追过来,又躲在屏风后探出个头,望着他咧嘴直笑。

霍修瞟她一眼,边走边摇头不言语,直到了近前才趁她不注意,猝不及防抬手在她脑门儿上蹦了好大一下!

阮阮顿时捂着头,“哎呦!你个坏蛋!”

这晚上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半夜还将院里一颗树给压断了,阮阮被那声儿吵醒,才发现小书房的灯火竟还亮着。

她披了件衣裳过去,到小书房门口便见里头那方桌案后,仍在垂首撰写奏折的霍修。

一个人,一盏烛火,一盆银碳,面前是无数待阅的文牍,冬夏两季最容易出天灾,年末官员政绩核查……一应的事儿,样样都需要他过问。

阮阮步子轻,在门口看了半会儿,他还没有察觉,毕竟就连身边那银碳都要燃尽了他也没有察觉。

她又缓步退出去,到东耳房唤醒值夜的金翠,教她去取些银碳再加个火盆,又让小厨房将熬制的参汤端一碗来。

吩咐完,阮阮回房拿了件狐裘大氅和烛台进去,到近前几步霍修才抬起头来。

“你怎么醒了,是不是被窝儿太凉了?”

他说着放下手中的笔,抬手去握了握阮阮的手,捏上了才发觉她一双手暖和和的,倒是他自己冰凉一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一把将手抽出来,将大氅披在他背上,闷闷觑他一眼。

“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不知道心疼自己,你是相爷又不是苦行僧,衣服穿得薄,火也不多烧点儿,咱家是缺这点料子钱还是碳啊,万一给你冻坏了身子,冻出老寒腿怎么整?”

她这么凶巴巴地,霍修很有些想笑,忙顺着她的意思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我往这儿坐的时候,什么都是备好的,这不是一时忘了嘛!”

“还有那灯盏,”阮阮四下瞧着,都觉无从吐槽起,“那么豆大一点儿光亮,会把眼睛熬坏的,你这哪里是备好了?”

她说着话,又拉过他的双手尽力包在掌心里暖着,霍修也不动不言语,由她抱怨两句。

主要是小书房离寝间太近,他要是见天儿地唤人进来,也怕吵着她。

恰逢外头金翠拿着参汤,领个小厮端着新加的火盆进来,阮阮想起来又吩咐下去,“往后相爷若要夜间伏案,外头耳房里就再派个人隔一个时辰进来瞧一回,屋里的伺候可不能断了。”

金翠忙应了声,参汤递上去,见主子没有旁的吩咐了,才领着小厮一同退下了。

阮阮将参汤递给霍修,又寻了个舒服的软垫塞到他腰后,便兀自提了裙子在桌案前落座,“你喝完参汤歇会儿吧,还跟以往一样,剩下的文牍我来给你念。”

她在旁边坐着,将桌案上的文牍稍整理了下,因担心怕给他弄乱了,一本本放得很仔细。

霍修瞧着垂眸笑了笑,仰头将参汤喝了,一把将人搂到了身前用大氅将她也包住,下颌轻轻支在她肩上,说:“好了,你念吧,我听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人一起做一件事,就连看文牍都生出无限的乐子。

阮阮喜欢听他正经严肃地说政事,出对策,虽然听不懂,但就是喜欢瞧他那副模样,仿佛这世间就没有任何问题可以难得倒他。

她有时候会很崇拜他。

翌日天放晴,霍修上朝去了,阮阮拾掇好自行出门了一趟。

她想着年节时霍家阮家人都会过来,便打算着去城里的铺子瞧瞧看有没有什么好添置的,毕竟新宅子要多放些自己心仪的东西才有活泛气儿嘛!

还是去的东市,这天气路上人不多,是以阮阮的马车很容易便教熟识的人认了出来。

齐夫人在身后唤她时,阮阮正在一间珠宝铺子里,给霍盈贺钦的儿子定做长命锁,闻声回过头去看着对方,她没有以往那么热络了,面上客气打了招呼。

“哎呦还真是你呢,”齐夫人倒是热切,上前两步往柜台上一瞧,目光在她小腹上扫了个来回,“前几天听说你有了,早就想上门去贺喜的,怎么,这就早早看上长命锁了?”

阮阮却说不是,“我肚子里这个还早呢,是给我小姑子家看的。”

齐夫人见她在几副长命锁里犹疑不定,便又好心给她支了几句,察觉到她态度略冷淡,之后倒没打算多留,只在临走时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嘱咐了句——

“你是个有福气的人,难免遭人眼红想分一杯羹,你且自己留心,别教旁人占了你的便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之前就同她交情颇好,听了这话心防才消下些,反手轻轻拉了她一下,笑了笑,“在这儿站半会儿有些冷了,咱们一道去旁边喝杯热茶歇歇吧。”

齐夫人自然没有推辞,到了茶楼雅间四下都没有外人,便开门见山直说道:“我是喜欢你这人的,所以也不同你摆那些弯弯绕绕,你往后且离世子妃那表姊妹俩远远儿的吧!”

瞧,原来这事旁人早看出来了,就阮阮自己一直慢半拍。

她这会儿也没有必要怪人家先前怎么不吱声儿,说起来面上略汗颜,“是我反应慢,但好在夫君是个心无旁骛的,他倒比我还先察觉些周宁安的心思。”

“相爷果然是真心疼你,”齐夫人轻轻叹一声,又说,“但我这回要同你说得不止这个,你呀,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阮阮没明白。

齐夫人又道:“你还不知那周宁安原本进镐京是做什么的吧?”

“她进镐京原是因世子妃生不出孩子,家里送来给世子做妾的,结果世子妃不愿意,这才想把人往你那儿塞!”

从茶楼出来后,阮阮脑子里便一直来回飘着那话。

原以为周宁安是听了她平日那些夸奖霍修的话才心生爱慕,而后有的后面一切不轨行径,现在这一看,她根本从一开始就是姐妹俩精心挑中的那个软柿子。

阮阮心里有些火烧火燎地怒气,平复不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不管霍修在外头多风光,风光到王上都能因为他的面子而严惩欺负了她的令仪长公主,但只要她自己没将自己立起来,旁人就不会尊重她,今日有一个世子妃周宁安拿她当冤大头,来日就还会有无数个。

这一股闷气憋在阮阮心里经久不散,终于没忍住,出门在廊下唤了个霍修的得力侍卫,吩咐教他暗中去调查下李国公世子。

结果也不出所料,世子同世子妃根本不似表面上那么恩爱,国公府内没有妾室,不代表世子在外头没有偷腥。

只是这位世子惧内得很,藏得极隐秘,也没敢留种,约莫怕女人闹大于国公府名声不好。

阮阮不是个惯会使心眼儿的人,事情办得犹疑不决,到年底才真正下定决心,主要是期间周宁安几次三番在霍修下朝前来相府,实在欺人太甚。

年前趁着霍家阮家人都还没来,她得空,便给城中一些相识的贵妇送了帖子,邀她们一道赏梅听戏,世子妃周宁安亦在邀请之列。

当日席间,阮阮无意中说起稍晚些申时左右,霍修会亲自来接她回家。

果然申时过后不多时,众人都在谈笑间,周宁安身后便有一婢女上前,低声与她耳语了两句。

周宁安听后眸中隐有喜色,遂同世子妃知会了声,便起身离了席,但她这一去,便是直至宴席末都未曾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阮阮遂命园中一众下人四处找寻,世子妃原瞧着阮阮的笑话,谁料下人们最后在梅林旁的一间厢房里,找到了正翻云覆雨衣冠不整的周宁安与世子。

一众贵妇人掩面惊呼,那二人方才忙不迭地分开来,慌不择路地收拾衣装,意识是清醒的,苟/合也是真的。

世子妃当场气得险些发疯,上前对着周宁安就是两耳光,世子都未能拦住,反被她扇了两巴掌。

世子的脸面没了,自然也不能忍,回手就打了回去。

那厢一霎闹得不可开交,金翠这会儿才从外头进来,到阮阮跟前说:“相爷来接夫人了,夫人回吧。”

愚人者终被人愚,世子妃听着声儿才想起来阮阮,扭头回来越过众人狠狠望向她。

但阮阮已搭着金翠的手,安稳往门外去了。

她不爱瞧戏,总归这么多人都看着了,不到明儿早上日出,全城都会传遍的。

她也没耍那些迷药、情香一流见不得人的手段,除了将那二人锁在一个房间里,其他什么都没干。

第六十二章

那日赏梅听戏闹了一场好的,国公府再怎么想瞒,第二日也传遍全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权贵人家的脸面不能不要,世子妃的心思再没人顾得上,没过多久周宁安就正式成了世子的妾室。

那会子城里贵妇们瞧国公府笑话最热闹时,齐夫人兴兴给阮阮送了好几封帖子,邀她参加各种妇人们的小宴,她都以养胎为名拒绝了。

原先初来镐京时的仓惶褪去后,她如今已经不那么热衷于融入她们。

阮阮现在只想安心做好自己一个相府夫人该做的,不想、也觉没必要去迎合别人。

倒是霍修,瞧她态度大改,还以为她是怀了身孕后心里闷,便寻了一日休沐,借口要带她上观音庙还愿,领着人出去散了一回心。

马车行到山脚下,上山还是走青石道。

阮阮这段时间许是躺久了,还没走一段儿路就喊累,她一抬双臂,霍修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但是没办法,他还是又把她背起来,人在背上轻轻掂了掂,揶揄说:“两个人,到底分量不一样了。”

阮阮其实肚子还没有显怀,趴在他背上,也懂投桃报李,热乎乎的两手便给他捂着耳朵,忽然问:“现在能一次背我俩,那到时候孩子生了,你背谁?”

“背你。”

霍修想都没想,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了声,“孩子自有乳母照看着,你都这么大了,再找乳母,不合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嗯?”一声,回过神两手伸到前头去狠狠在他脸颊蹂/躏了一通,“不准这样小看你孩子的娘!”

“我不是说你大吗,哪儿小看你了?”霍修偏头躲了下,手掌一把拍在她尊臀上,要她别乱动,“手冷不冷,揣起来。”

他要她揣进自己怀里,结果阮阮哼了声,径直把手伸进了他衣领里。

连日来的雪盖了山上一层银白,阮阮望着就想起当初两个人遇到雪崩那回,离这会儿都过一年了,真快。

她来镐京也半年多了,恍然有点想爹娘了。

阮阮下巴支在他肩上,问:“我爹娘、盈盈他们什么时候来?感觉信寄出去好久了……”

“约莫就是这个月,”霍修教她别着急,又会有看了她一眼,“想家了?”

阮阮也不瞒他,“我从来没离开他们这么久过,到时候你留他们多玩儿一段时间吧,反正宅子那么大,光咱们俩也挺空的。”

霍修说行,“想留多久都随你,只是你爹爹商号的事忙,怕是没那么多时间。”

“所以我想教你跟他说啊,”阮阮主意都打定好了,“我爹对你是服气的,你留他,他肯定会给面子。”

言语间,两人已到了观音庙前,这地方香火盛,但来来往往多数都是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知他从来不信这些,便没有教他进殿,只在门前廊下便是。

但她自己进去还愿时,却见庙里西南角今日摆了个算命的小摊,那算命的却不是先生,而是个婆子,摊前人不少,庙里的小沙弥都说很灵验。

阮阮心里一点邪乎劲儿又冒出来,出门去拉霍修,要给俩人都算算命。

人站在摊前了,那婆子瞧着一男一女,张口便问:“算姻缘吗?”

霍修面色沉沉,心里只想:连俩人是夫妻都看不出来,好意思出来算命吗?

阮阮没他想得多,兴冲冲摇头说不是,“我算算自己和夫君的来年际遇。”

那婆子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两人,冲阮阮要了两人的生辰八字,随即拿出几枚八卦铜钱,神叨叨地开始施为起来。

霍修没将这等坑蒙拐骗的把戏放在心上,但那婆子一开手却是先算的他,末了判了句:“官爷生来贵命,早年虽有波折但也算苦尽甘来,日后前途更不可限量,只是命中尚且还有一福一祸将至。”

她前头真全说中了,阮阮听着顿时上了心,忙问:“什么福什么祸,能给说说吗,多少银子都行。”

那婆子却摆手,“人之命数乃由天定,说了,便成人为了。”

给银子都不好使,阮阮觉得这人多半是真本事,只好退了求其次,请她支个避祸之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婆子语焉不详,幽幽说了句:“福祸不单行,守着福,祸自然就消了。”

阮阮听着脸上一皱,她没听明白,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吗?究竟守什么避什么还是不知道啊,万一守错了呢,那不是白搭?

但人家说话就是这调调,她也不能撒泼,侧脸看看霍修,暗搓搓拉了拉他的手,小声问:“你听懂了吗?”

霍修一时没答复,只垂眸看着那婆子重新那铜钱给阮阮算命的动作上。

只是一番施为后,那婆子低头瞧桌面上排列的铜钱,眉尖皱了下,罕见得捡了起来,又重新做法了一遍。

这次再看,却还和上回一样。

那婆子才了然,低着头收拾铜钱,只简短给了一句:“夫妻同命,他即是你,你即是他。”

这倒是不难懂,霍修的荣宠便是她的荣宠,她的安乐也是霍修的安乐。

阮阮只当人家是夸俩人恩爱情深了,道声谢,给了双倍的银子,便挽着霍修的胳膊下山去了。

只是先前霍修那判词着实教人心里不安,他现在都是百官之首了,还前途不可限量,那得到什么程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祸又是什么祸?

自这日后,阮阮心心念念全成了这一桩事。

为了给霍修积福,她又自掏腰包在城郊开了间粥铺,每日早晚免费布施,天寒地冻时的热粥,救活了方圆十几里的乞丐难民。

霍修偶尔会说她是在做无用功,但她只说:“我只希望你万事都好好的……”

女人或许怀孕的时候容易多愁善感,她说着忽然眷恋地抱住了他。

“我都做好了和你过一辈子的打算,将来儿孙绕膝,我们养老的地儿也选好了,连你变成满脸皱纹的凶巴巴小老头儿的样子都预想过了,发现还是好喜欢,所以,你可千万不能教我愿望落空啊。”

霍修就知道是前些天那次算命留下的症结,他觉得她实在杞人忧天了。

“好了,别想那么多,如今天下太平,我每天都在镐京,在全燕国最安全的皇城里站着,能有什么祸事?”

阮阮不肯,“我不管,你得答应我,近些年都谨慎些,你在外头的危险我无从知道、也帮不到你,若你自己再不顾念着些,教我怎么安心在家里空守着?”

她是双身子的人,不宜太过伤神,整日担惊受怕地挂念着他怎么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修哪儿还敢不依从,忙温声应下来,轻笑着哄,“好,我答应,再等三十年,我就辞官陪你去养老。”

又移开话题冷不丁问了句:“回头给我说说,你给咱们选得哪块好地方?”

当初霍修的信是一同送往丰州与邺城的,但丰州稍近,霍盈贺钦收到信便出发,到镐京时稍早些。

这日正午日头好,阮阮闲着没事便领着画春在厢房那边忙活,收拾到一半,外间有小厮快步进来,说贺姑爷他们到了。

阮阮出门去迎,刚到垂花门,两边便碰了个正着。

霍盈怀里抱着孩子,几个月大的男孩,脸张开了,比阮阮印象里的弟弟阮梦扬刚满月那会儿要好看许多。

四下环顾,没见着霍老夫人,问过后才听霍盈解释说:“原本临走时母亲是一起的,但是才出发她就受了风寒,身子吃不消,于是便又回去了,想着明年你生产时她再来。”

阮阮哦了声,心底里总觉得霍修待会儿回来,怕是会有些失望吧。

她其实挺不能理解霍老夫人的,明明膝下一双儿女都那么孝顺出色,但霍老夫人却就能一直冷冷清清,跟哪个都不算亲近。

两个人说着话,霍盈目光在她肚子上扫了扫,问:“男孩还是女孩,找人瞧过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说没,“你也知道,你哥向来不喜欢那些个空口白话的事情,这事本来也是随缘,我们也就没教人看。”

这厢才说完没找人看,谁知道后头紧挨着第三天,阮家人便就到了,阮夫人生养了三个孩子,有经验的很,见了面问问她每日的一些感受,随即信誓旦旦说:“这是个男孩。”

两家人坐一桌吃饭,闻言都笑,阮乐天从碗里抬起头,好奇问她怎么知道的。

阮夫人正经说:“你娘我怀你和你姐姐的时候,跟怀你弟弟时候反应不一样啊,小古板!”

席间几个男人酒喝得不尽兴,晚膳过后便又重挪了地方续上去了,阮老爷心态好,哪怕先前被女婿狠坑过一回,如今也还愿意跟霍修谈到一起。

等屋里只剩下女人了,阮夫人才问起阮阮来镐京这段时间的经历。

阮阮话本子看过了,话头起开了便像说书,从王宫遇险说到世子妃伪善,一惊一乍颇有些神气。

临了又当着霍盈的面,狠夸了霍修一通。

“想想我起初刚来时总觉和这里格格不入,闷着自己了便对他发脾气,他也没说过我半句,后来遇着人心怀不轨,也是他为我操心许多,教我看清了许多东西,他真是个很好的夫君,我喜欢和他过日子。”

她这么说,阮夫人便没有别的担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年年节,相府里难得热闹,阮乐天个小古板都学会了讨巧,仗着年纪小,一大早便在府里一个个拜年过去拿压岁钱,赚得口袋满满。

晚上关起门来放烟花时,阮阮站在廊檐下仰着头瞧,霍修忽地从背后抱住了她,在她怀里也塞进去个物什。

他低着头凑近她耳边,话音含笑,“给我的乖乖。”

也不知是这个大的乖乖,还是那个小的乖乖。

第六十三章

年节过后紧接着也就快开春儿了。

霍修因着阮阮先前的念想,倒真是将阮老爷一行留了下来,但霍盈要紧着贺钦的事务,遂没有久留,出了正月便启程回了丰州。

进了二月份,阮阮的肚子渐渐显露得快起来,春寒过后天气回暖,衣裳也穿得薄些,远远看着,都已经能看到侧面一个隆起的轮廓。

她也不知怎的,没什么特别难受的反应,每日精神头也好,吃什么都香,完全不似人家那种呕得死去活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谁见了都调笑她一句,“瞧,不光夫君心疼你,连肚子里的娃娃都知道心疼你,多好啊。”

阮夫人每日闲来无事,便同阮阮相对坐在软榻上,教她针线活,给娃娃做衣裳做鞋子。

霍修开年后也忙起来,听说是有地方闹了灾,好多人吃不上饭流离失所,灾民一多就容易生乱。

他那段儿时间常常在宫里或官署一待就到傍晚天黑。

这日又是早出晚归,阮阮一个人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被窝儿里一点儿暖和气儿都翻干净了,才终于听外间响起一串脚步声。

今儿外头下了点雨,湿气重,霍修在外间披了一身的水汽,遂吩咐了兰心教备热水沐浴。

进了屋里来,踏进屏风便见阮阮拢在被子里露出个脑袋,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瞧着他。

她眼前一亮,“你可算是回来了,这被窝儿一个人越睡越冷……”

霍修往衣架跟前去,手指捏在眉间揉了揉,“约莫就这几日了。往后我回来晚了的话,你教下人在屋里多备些火盆。”

说着又嘱咐句:“但要记得开一线窗户透气。”

阮阮嗯了声,一边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喃喃说:“我就是心疼你,但凡燕国这地界儿上出点儿什么事,都得你过问,我原先还以为你做相爷只管指使下头人就好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到他跟前去替他宽衣,霍修张开双臂,垂眸轻笑了声,“在其位谋其政,现下已经定了对策,只等派人前去监督着施行即可。”

连日来的劳累让他言语都有些倦倦的,“你也不用操心我,自己在家养好身子,别教我有后顾之忧就是了。”

其实她性子虽孩子气了一些,但许是从小耳濡目染,对后宅管家理事一桩倒是十足拿手。

甭管是她自己那些嫁妆,还是他名下的庄子钱财俸禄,全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偌大的相府处处都是流水,账册也能对上每一笔花出去的银钱上。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兰心在隔间已经备好了水。

她也要跟着一道过去,霍修古怪皱着眉瞧她,她没羞没臊地抱他的胳膊笑,说要看他的身子解解馋。

霍修:……

但能怎么样呢,他拿她真是一点儿辙都没有,看就看吧,反正给她看了也不亏。

领着人进了浴间,阮阮见他最近这么累,临时起意要关怀下自个儿的夫君,“你别动了,靠着歇会儿,我来给你送温暖啦。”

霍修一听就朝她肚子上看。

他原本有意见,但阮阮在家躺了这么许久,这会子怀着一腔热忱精神头足得很,说话间已经哼哧哼哧往他身上招呼开,他也就“听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一边拿巾栉擦在他胳膊上,那么一点儿软绵绵的劲道,真容易教人想入非非。

她一边擦,一边又想起来问先前那事,“你刚才说要派人监督,那是不是要去当地?”

他嗯了声,阮阮擦在他身上的手果然顿了下,片刻试探着问:“这差事应该不会劳动你吧?”

霍修觉得她是有话说,“怎么了,你不想我去?”

“当然啊,”阮阮还记挂着年前算命那事儿,劝他,“你是相爷理应不用事必躬亲的,今年就当陪我了,别出镐京行吗?”

霍修闻言轻笑了声,“我也没说会是我,你怕什么?”

他教她放心,“你今年头一胎,我不会出远门,就在家陪着你。”

有了这话,阮阮顿时安心不少,轻呼出一口气,干劲儿十足得给他擦完了身上,手再往水下去,很快顿住了。

她颇无奈地瞧他,“好夫君,你不是累了嘛……”

“我累了他没累,”霍修倒淡然,教她一碰,身上顿时酥麻了下,靠在桶边微微仰着头低哼一声,“你这么摸来摸去可不就这样了。”

阮阮有点坏坏的心思,撩拨他,又勾着他,“夫君,你说句情话给我听呗,说了我就帮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哦了声,睁开眼瞧着她片刻,忽地勾了勾手,“那你过来。”

阮阮抿嘴笑,手肘撑在木桶边沿凑过去,作洗耳恭听状,却教他忽然侧身过来一把捂着后脑勺固定住,冷不防就亲了上来。

她怀着身孕,别的什么都不能干,霍修这些时间也忍得很难受,这会子碰上了便一霎热烈似火地烧起来,来来回/回把她都亲晕乎了,才松开些,额头抵着她额头,低低说了句:“我爱你,这算不算情话?”

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让说个情话结果就憋出来这么朴实无华又简洁的一句……

阮阮噘了噘红红的唇,思索下,勉为其难地通过了,“这次姑且就算吧!”

***

阮家人在镐京待到春时三月中,阮老爷东疆的商行一应事务再不能多做耽搁,遂没有等到阮阮生产,还是需得回邺城了。

临走那天,霍修没得空,阮阮自己去城门口送的,这时节,城外的一座山上开满了梨花,也算应景。

他们此次一回去,又是好久不能看见,阮夫人在城门口拉着阮阮的手舍不得,拿着手帕一个劲儿地抹眼泪。

嘱咐她,“没事多给我们写信,若是女婿什么时候得空了,就教他带你回来住一段儿时间,你那间屋子,我们还一直教人收拾着呢。”

阮阮眼眶也红红的,点头说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夫人怎么都不能放心,又给她操心,说了些生产前要注意的事,月子里要好好养身子不能马虎,否则容易落下病根儿……等等。

阮阮同父亲母亲一一告别过后,又叮嘱了阮乐天几句,便忍着不舍,教他们趁天还早尽快启程了。

一行车队在官道上渐行渐远,画春陪着她在城门口一直站了好久,直到那最后一点儿影子消失在树影后,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夫人,咱们回去吧!”画春上前来扶她,瞧着那眼眶里的水汽,又劝,“总归还能看见的,或许今年年底,您再教相爷接老爷夫人过来嘛!”

阮阮幽幽轻叹了声,“镐京离邺城那么远,来回一趟哪有那么勤便。”

回去的路上,她心里有些低落,霍修又没在家,她一时不想那么快回府里一个人待着,便同画春一齐沿着街边慢悠悠散步。

一路晃悠到西市口,却见前面没几步路的胭脂铺里,世子妃正和周宁安一道走出来。

周宁安跟在世子妃身后低着头唯唯诺诺,世子妃心中想必怨气未消,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见面上神情和周宁安脸颊边的红印,不会是什么好话。

阮阮不想跟这俩人碰上面,转头就准备上身后的马车,谁料那边世子妃已转过了脸,先瞧见了她。

“呦,这不是霍夫人嘛!”世子妃在身后扬声唤她,“相识一场,霍夫人又没做亏心事,着急躲着我做什么?”

阮阮眼见躲不掉,心里顾念着肚子里的孩子,先不动声色地往驾车的侍卫那边退了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世子妃眼尖瞧见了她的动作,嗤笑了声,一边往这边儿来,一边嘲讽她,“你怕什么?难不成还以为我会当街动手害你?”

阮阮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挑挑眉,反唇挤兑了句:“那也说不定,万一你就是有那么蠢呢?”

“你不蠢也不会教周宁安来破坏我和霍修的感情,对吧?”

世子妃精明了半辈子,还是头回被人当着面说她蠢,一霎气坏了,“你别以为拿周宁安耍些小手段踩了我一次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大家都在镐京,日子还长,咱们这笔账每完!”

阮阮原本不想跟她多说,已经从侍卫背后上了马车,闻言却又突然停住了。

扭头看向世子妃,“你从前欺负我不懂镐京局势,现在还想吓唬我?”

“你要跟我走着瞧,那你试试,但我今天告诉你,若是你再敢起心思在我背后耍手段,非要与我为敌,那就是国公府要与相府过不去,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说着再不理会世子妃,阮阮扭头进了马车,吩咐侍卫扬鞭,气势昂扬地从世子妃跟前压了过去。

镐京就不是个讲和善的地方,越和善越容易遭人拿捏,恩威并施才是同那些人的相处之道。

事实也证明阮阮这回没走错道儿。

后头王后领兵回朝,王上在宫中设宴庆功,这回仍旧是百官同去,官眷一同觐见王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后回归,隆安太后便说不上话了,紧随着昔日那一众对着阮阮掩嘴避讳,说她全身都是铜臭味的贵妇人也全都闭了嘴,转而换了一批笑脸,殷勤上前来同她见礼示好。

说要跟她走着瞧的世子妃,也根本没了动静,至多不过私底下说她两句不好听的罢了。

前头大宴开场,王后领着一众官眷过去,阮阮是跟在她身边的第一人,就如同霍修也是王上身边的第一人一样。

上回缺席的宫宴,阮阮这回总算如愿以偿,同霍修相携拜见了王上,也得以姿态端庄地和他一起出现在众人眼前,举手投足一丝一毫都恰到好处,再不见当初半点局促。

她相府夫人的身份,到今儿才真正立到所有人心里去了。

席间霍修怕她饿着,顾着教她进了些膳食,阮阮低头小口吃得细致,悄声问:“他们为什么都在偷摸看我?”

他说没什么,“他们羡慕咱们。”

第六十四章

这晚上宫宴一时半会儿散不了,但阮阮挺着个大肚子坐在席上,时间一久腰酸背痛。

她吃也吃饱了,酒也喝不了,便趁着官员向霍修敬酒的空隙,伸手在桌底下拉了拉他的衣袖,“夫君,我坐不住了……”

现如今都有八个月的身孕了,阮阮原先不显怀,谁知道四个月往后一下子就突飞猛进起来,凑着她那副小身板儿瞧,高高隆起的腹部便显的过于不对称了些,难免教人操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修闻言也不敢耽搁,遂起身向王上王后告了辞,牵着她往宫门处去了。

夜晚的宫道极安静,月光似银霜,前头有一个小内官提灯引路,夫妻俩相携走在后头,步子慢慢地,每一步都像是在朝着地老天荒而去。

霍修伸臂揽着阮阮后腰稍稍撑着她,他身量比她高许多,侧过脸垂眸,视线正好落在她挺翘的鼻尖和小巧的下巴。

长长的眼睫将眼下遮出一片阴影,沉重的身子教她走这一段儿路,已经有些微微带喘。

那轻轻地哼哧声有些教人心疼,他忽然问:“这些日子是不是很辛苦?”

“啊?”

阮阮原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出神,没想到他怎么突然这么问,抬起头下意识先摇了摇,摇完了才反应过来悻悻笑笑,“我没听清,你刚说什么?”

……

“你想什么呢?”霍修瞧她一眼,忍不住弯了弯唇,“我说你怀着孩子是不是觉得很辛苦?”

阮阮一听就说“没有啊”,片刻才又补充句:“就除了这崽子太重,坠得我走路累得慌……看来这孩子将来八成身量随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孩随我,女儿还是随你吧。”

女孩随她,漂亮娇小惹人怜爱,小时候做父母的贴心小棉袄,长大了也嫁一个真心疼爱她的夫君,平安喜乐地过一辈子,多好。

霍修想着有些憧憬,又问她:“做好当母亲的准备了吗?”

他其实到现在还一直觉得她孩子气得很,得他疼着、宠着、把她捧在手心里。

刚成婚那会儿盼有个孩子,等如今眨眼间孩子将要生出来了,他其实难免有些惶恐,以往比她多出那十年的阅历,并没有多在教养孩子上。

但阮阮想什么都很简单,冲他一笑,“准备好了呀,衣裳鞋子、孩子的小床小被子都做好了,乳母也早早就备上了,你放心,这些事不用你督促我。”

他想得那么多的事,原来在她这儿都不是个问题……霍修垂眸,无奈摇头笑了笑,还是揭过了这茬儿。

又听阮阮还嘱咐了他一句,教他现在就给孩子预备好名字。

霍修手臂搂紧了她,郑重应了声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阮阮孕期刚过九个月时,相府里稳婆医师等一应人等都已聚齐了,随时准备着派上用场。

那日是个大中午,霍修在官署还没回来,阮阮用过了午膳正想到小花园散散步,谁成想刚起身走了没几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厢赶紧被一堆人簇拥着回了房,画春那边也派了人去知会霍修,果然没过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但这次像是孩子给爹娘开了个玩笑,等霍修火急火燎冲进去时,阮阮面带尴尬靠坐在床头,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

“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好像还有点儿不愿意出来……”

她又闹了笑话,就跟上回误以为自己有喜了一样,霍修站在床前看她,略有些哭笑不得。

片刻,俯身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下,“还是个小糊涂蛋!”

阮阮噘了噘嘴,不服气这诨名。

糊涂蛋那也是他的崽子是糊涂蛋,连自己什么时候想出来都弄不清……

她一噘嘴,霍修瞧着便顺手屈指去揪了下,他在床前陪了她一会儿,便起身还打算回官署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阮阮不想教他走了,拉着他的手长长哼唧了声,“回都已经回来了,就别走了吧,实在着急,就教人把公务送到府里来,我陪你一起看不行吗?”

霍修这回还真不能答应。

他抬手在她两肩上握了握,温声说:“这不是文牍的事,再过几日王上王后要率百官同往大奇山祭天地,头等大事万不能马虎,你乖乖听话,我忙完了就回来陪你。”

“大奇山?”

阮阮如今一听镐京以外的地方就敏感,什么祭天祭地她都不关心,只问:“那你到时候是不是也要去?”

霍修如实点头嗯了声。

她心中果然顿时警铃大作,忙蹙着眉拉住他的衣袖,“能不能不去?你上回答应我今年不会远行的。”

但大奇山其实并不是远行,祭天大典来去也就一日罢了。

霍修只好安抚她,“你别因为那些个江湖术士的话便战战兢兢自己吓自己,祭天大典王上王后都在,防卫做得滴水不漏,更何况届时百官皆需随行,我怎么能无故缺席,嗯?”

他言语温和但态度很坚决,阮阮能听出来,再挽留下去他恐怕就会觉得她是胡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不到一块儿去,她心里闷闷地,干脆低垂着眼睫不言语了。

霍修知道她不高兴了,但也只当是她不懂事使性子,没放在心上,临走前俯身在她发顶亲了下,说教她今晚不必等他,便提步出门又回了官署。

这日傍晚他果然没有准时回来,阮阮担心他在官署忙得废寝忘食,又教人提了一食盒热腾腾地饭菜送过去。

后来霍修回来,阮阮也没再提过算命那事。

她不是生气不想说了,也不是不担心了,总归她还是相信自个儿夫君,觉得他那么大的本事,不可能会有事的。

现下已经是盛夏时节,孩子产期也该到了,但就是不知道具体哪天。

阮阮自上回闹了乌龙后,接着几天小腹都隐隐有些征兆,但没再像上回那般一惊一乍赶紧去知会霍修,虚惊了几次之后,她自己都快习惯了。

但恰好就在祭天大典启程那日清晨,霍修出门将近一个时辰,她这头猛然腹痛不止,手扶着门框,额头一霎全是冷汗。

这次大概是来真的了吧……

兰心金翠两人忙扶着阮阮进了屋,画春召来两个稳婆和医师来看,都说是真的要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这才大口呼着气,招呼画春:“去叫霍修回来,嘶……太痛了,你跟他说我简直要痛死了,他要是还非去祭天,我就不生了!哎呦……”

这会子大队人马都已经出城好久了,画春没敢耽误,出门找了个侍卫,教他快马立刻追上去报信。

屋里两个稳婆轮番上阵跟她说怎么吸气怎么呼气怎么使劲儿,阮阮一边忍痛照做,一边在心里盼,霍修到底什么时候来?

就好像他一来,那孩子就能立刻生出来似得……

那厢侍卫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城郊王陵附近追上了大队人马,表明身份后见到霍修,话说得简短,都没表达出阮阮的迫切。

“夫人今晨已有动静,请大人即刻回府。”

但霍修光靠想也能猜到阮阮的实际情形,女人生孩子是道鬼门关,他得陪着她牵着她,不能教她一个人去闯。

更何况他今儿要是不回去,等她生完了肯定又要抱着嫁妆箱子闹着回东疆……

遂未有片刻犹疑,霍修策马上前同王上王后禀明缘由,便调转马头,一路直朝着相府,轻骑快马奔回去了。

一路来时没觉得多远,怎的回去就那么长,到相府大门前时,直给他急出了一身的热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会子距离阮阮开始发动,已经折腾过去将近三个时辰,都过了正午了,但还没生出来。

霍修到屏风外头时正听着她痛呼一声,嗓子都哑了,他便也顾不得太多,提步匆匆绕了进去。

阮阮意识还是清醒的,他没来的时候还好,一见着他立马就忍不住了,抓着他的手嗷一嗓子就哭了出来。

谁成想她憋了那半天的委屈劲儿,见到他的一刹那全都倾巢而出,不光作用到了流眼泪上,也用到了生孩子上。

就那嗷一嗓子,除了她的哭声,紧随着,便还有一声孩子的啼哭声。

霍修都怔了下,扭头去看,便见那稳婆从被子里抱出个小小的孩子,一边贺喜说是个男孩,一边拿剪刀剪断了脐带,熟练抱去清洗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从画春手里接过手帕擦阮阮脸上的汗,张了张嘴,却高兴地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可今儿的喜事居然还不止这一桩。

先头的那稳婆才抱着孩子走了几步,这边另一个稳婆又欢喜喊了声,“还有一个!夫人相爷,这是个贵女,龙凤呈祥啊!”

这个女孩儿心疼阮阮,一点儿没折腾,顺其自然便跟着她哥哥后头出来了,很小很小的身量,连啼哭的声音都弱弱的,教人不觉便想要呵护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孩子是一胎双生,长相颇有几分相似,男孩取名霍誉,女孩霍敏。

阮阮临昏睡前,还记着给女儿取了个小名叫年年,刚好和儿子凑个年年有余。

这一觉睡过去约莫一个多时辰,她再醒来已临近傍晚,睁开眼,便见窗外夕阳斜撒到床前,霍修正坐在床边抱着年年轻轻地拍着。

有了孩子的男人,周身的气势都柔和得不像话。

阮阮侧着脸看了半会,直等到他察觉了,才轻笑了声,“你这幅样子都有些不像你了。”

说着四下看了看,又问他:“誉儿呢?”

“方才乳母抱去了隔间,”霍修抱着年年的动作小心翼翼,似乎怕手劲儿太重把女儿伤着了,还是放回到阮阮身边儿。

粗粝的指腹轻抚过年年的脸蛋儿,他低着头,喃喃冲阮阮说:“你小时候定然也是这样惹人怜爱的样子。”

他有多爱阮阮,就有多喜爱这两个孩子,抱着了舍不得放下,看见了舍不得挪眼,便就是他现下的模样了。

但夫妻俩这厢正温言细语地说着话,外间却突然不合时宜地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到廊檐下没敢进来,画春来传得话,说是来人有急事要求见相爷。

都找到相府来了,那想必是真的十分紧急,阮阮没敢耽误,忙放他出去会客了。

过了会儿等霍修回来,才道是今日的祭天大典出了事。

王上王后一行在大奇山遇刺,随行禁卫伤亡惨重,百官亦是多有丧命,甚至连王上都负了伤。

幸而今日霍修因阮阮临产而半路折返,否则生死未卜不说,这会儿朝堂上连个能主持大局的人都没有。

倒真的应验了先前那算命的所说,福祸双至,守着福便可避祸之言。

但出了这样大的事,他这会子哪儿还有功夫在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回房给阮阮交代了几句,匆匆忙忙便换了身衣裳要出门去。

阮阮刚放下的一颗心顿时又悬起来,但这样的境况,她也不能拦他,只临走前不断嘱咐他一定要平安回来!

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和两个孩子可怎么办?

这一晚上霍修都没回来,第二天清晨,阮阮又派人去宫里和官署打听,但得来的消息却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昨夜以雷霆之势迅速安定好镐京局面后,便已连夜出城亲自带兵前往大奇山救驾了。

那地方现在多危险简直想都不必想,谁知道刺客是不是还埋伏着,等镐京援兵一来,直接一网打尽呢?

阮阮听闻消息在府里急得直哭,却也没用,到底束手无策。

她没什么其他能做的,只能求神拜佛地等,天上地下,所有能想得起来的神佛都求了一遍,唯独只求夫君能逢凶化吉。

霍修走后第二天下午,已经有心思不定的官员上门来求见阮阮,想向她探探口风。

她怕自己说错话坏了霍修的事,一个字也不敢乱说,也半点儿都不敢同人家多问,索性全都拒之门外,不见。

又担心届时若是局面动荡,怕有人会来相府闹事,便吩咐府里的侍卫统领加派人手,将后宅里里外外守了个密不透风。

果然那日晚上,外头隐约有些刀兵之声,但没等人细听,很快又消散下去。

后来画春去打听,是有黑衣人潜进了府,但刚到后宅外就被斩杀了。

阮阮就这么吊着一颗心,睁着眼睛又熬了一晚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镐京没了王上与相爷坐镇,任霍修走时如何安排妥当,乱起来也就是很多人一念之间的事。

到第三天第晚上,恰逢月黑风高,也不知从城中哪里先点燃了一处火,顿时烧着了城里大片暴徒趁机作乱的心,城卫司人手不足,拆东墙补西墙的镇压适得其反,街上的声响渐次大起来。

阮阮没本事强出头,只能命人紧闭相府大门,守着自己和眼前的两个孩子,祈祷霍修早些平安归来。

到夜里丑时,那些人一窝蜂地打/砸/抢/烧,终于轮到了相府,那么厚重的大门都拦他们不住,还有人翻/墙而入,简直像疯了一样。

幸而相府守卫森严,直守到寅时出头,也没教那些人踏进后宅一步。

阮阮坐在软榻上,抱着年年和誉儿忍不住一个劲儿直发抖,临到寅时三刻,却听外头一阵快马奔忙之声,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一瞬间将嘈杂的吵闹声冲得七零八落。

她听到了,顿了片刻,忙将孩子交给画春,自己从榻上起身疾步往门口去看,刚到门前,外头有人脚下匆匆踏进来,正和她迎面相遇。

“你可算是回来了!”

阮阮说着话,鼻尖一酸,哭瘪瘪一头扑进了他怀里,后头两个孩子闻声也哭起来,原先寂静的屋里猛然变得异常热闹。

霍修还穿着坚硬的铠甲,但看见她和孩子的一霎,铠甲下面包裹的一颗心,早都软化成了江河湖泊,温柔地澎湃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城里的乱子很快平复下来,此回大奇山祭天大典遇刺之事,霍修不仅守住了他这一辈子的福,更不惜亲身犯险迎回了王上王后,立下大功。

不久,宫中有旨意传来,各项赏赐自不必说,还为阮阮加封了诰命,教他们夫妻共享荣光,而之后霍修为相第八年,王上彻底统一天下正式称帝,又赐霍修爵位,封靖安侯,食邑万户子孙世代皆享荣恩。

阮阮加封诰命那天从宫里回来,高兴得不得了,抱着霍修亲了又亲,夸他厉害,还夸他有本事。

怎么夸也还觉不够,她穿着诰命服舍不得脱,端着样子在霍修跟前转了好几圈,问他漂不漂亮,说要他一定记住她这么风光的一天。

霍修斜倚在软榻上都要笑坏了,看她半会儿,心生一念,命人前往画院去请了一名画师来。

夫妻皆着盛装,二人相携而坐般配非常。

画师在对面躬身先见了礼,这才坐下,正要动笔时,阮阮突然出声说等一下。

她扭头问霍修,“咱们不带年年和誉儿一同入画吗?”

霍修握着她的手垂眸勾了勾唇,侧身靠近她耳边低低说了句:“现在带他们一起,往后教别的孩子看见了要吃醋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两个才生下来呢,他已经想到别的孩子了……

阮阮红着脸觑他一眼,却也忙坐正了身子,光拿指尖在他掌心挠了挠。

——————

第六十五章番外

下半晌酉时窗外开始零星飘雨,雨点儿被风吹进窗户里,带着些浅浅的凉意。

阮阮坐在软榻上查账,雨滴落在纸上顿时洇开小小一片。

她侧身关了窗,瞧着时辰不早了,便唤画春进来,问道:“今儿怎的还没回来,那边儿派人传话说留了吗?”

年年和誉儿今年六岁出头,霍修给孩子开蒙早,去年又将他们送进了乾天院,说年纪小读书识字是次要,更多的倒是教一群孩子凑在一块儿玩儿。

画春从外间进来,说没呢,“刚奴婢瞧着下雨,已派人带着伞去接了,说不定是同别的公子小姐们玩儿忘了。”

院里没人知会,霍修也一起没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心里有数了,“我瞧着八成是当爹的又带他们瞎逛去了!”

那乾天院就在霍修往返官署家里的路上,两个孩子寻常听话下学便回家,从不到处乱跑,除非——带他们乱跑的人是他们爹。

阮阮秀眉挑了下,起身抻了抻筋骨,“先叫厨房传膳吧,掐着饭点儿到了,他们仨准回来。”

话说到这儿了,画春听着含笑应声是,出门吩咐人去传膳过来。

阮阮将账册收进柜子里,理着衣裳往外间去时,便已隐约能听见外头廊檐下两个孩子的笑闹声。

年年小丫头都被她爹给惯坏了,半点儿没有刚生下来时那股子安静劲儿,如今那一张小嘴儿叭叭地,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

一路进屋里,霍修怀里抱着年年,手上牵着誉儿。

两个孩子一人手拿一个大糖人,也不知又是吃了什么街边吃食,嘴角的油花儿都还没擦呢。

到了跟前,两人争着将糖人儿递到阮阮眼前,奶声喊:“娘亲,吃糖!这是爹爹送给你的礼物哦!”

阮阮瞧着,狐疑朝霍修觑一眼,从孩子手里接过糖人儿,问:“爹爹今日又带你们去哪里玩儿了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孩子闻言相互看了看,神神秘秘地笑。

誉儿说:“爹爹说了,这是我们的秘密,娘亲想知道要自己去问他。”说着拉起年年的手,小大人似得带她去隔间净手去了。

阮阮长长哦了声,扭头看霍修,“咱们家现如今都有秘密这回事了?”

霍修在桌边落座,接过兰心递上来的茶抿了一口,坚决说没有,“你听那小子胡诌,我可没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这父子俩性子越发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大一小尽都推得一手好太极。

阮阮见怪不怪了,抬手轻轻在他肩上戳了戳,嗔他一眼,“胡诌那也是跟你学的,你都把孩子带坏了!”

说着扬声朝里间喊了句,教誉儿和年年出来用膳。

两个孩子的礼数倒从小就被霍修管得严,饭桌上不敢玩闹,都坐得端端正正,筷子还用不利索,便一人手拿一个小勺儿,不挑食,一口一口吃得精致又仔细。

用过膳后,外头的雨越下越大,云层之下尽都是阴沉沉的,一家子便挪步到里间书房里,屋里点上几盏灯火照得四处通明。

霍修近来公务不忙,闲暇时常同两个孩子相对坐在软榻上,偶尔教下棋,偶尔给他们讲各国风土人情,或是考问几句院里新学的知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日便是轮到考问诗词,阮阮端着茶水糕点进去时,年年正被她爹的问题难倒了,皱着一张小脸极力在脑海里搜寻着答案。

“君子九思……九思……”

年年盘膝坐在霍修对面,低着头冥思苦想之余,那小手忙悄摸摸在桌案底下拉了拉誉儿。

誉儿收到了,正打算给妹妹支招,但听他爹轻咳一声,也不敢搭话。

年年着急了,哼唧一声便耍赖起来,“爹爹,你问的也太难了,我们都还没有学呢!”

霍修靠着软垫,挑眉“嗯?”了声,问她:“没学过,那你哥哥怎么就会?”

谁成想话音才落,那边誉儿忙出声儿否认,“爹爹,您别怪年年,我们是还没学过,我也不会……”

阮阮在一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上前给两个孩子手里一人塞了块儿糕点。

“没学过就没学过,我们誉儿年年那么乖,长大了一定都是君子风范,对不对?”

年年咧嘴笑出两个甜甜的梨涡,点点头,迈着两只小短腿儿起身绕过小几,揽着霍修的脖颈,赖到她爹爹怀里撒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爹爹别生年年的气,年年回头学会了,就背给爹爹听。”

她像个粉白的糯米团子黏在怀里,霍修忍俊不禁,抬手在团子身上拍了一巴掌,“去让你哥哥教你,爹爹明天还要再考你们。”

年年忙嗯了声。

阮阮给誉儿擦干净嘴角的碎屑,抬眼看外头天色不早了,嘱咐句:“也别和妹妹学到太晚,过了戌时三刻要准时上床睡觉了。”

誉儿是个懂事的孩子,答应着从软榻上下来,和年年一起给爹爹娘亲规规矩矩拱了拱手,便拉着她出了书房。

外头有嬷嬷们等着,阮阮坐在软榻上没跟过去。

只瞧两个小身影都不在了,还能听见誉儿的声音隐约传来,“都跟你说了爹爹一定会考这个,你怎么还没记住?”

年年声音咕哝哝的,一定噘着嘴呢,“我是女子又不是君子,哥哥你学会就好了嘛……”

…………

后头的话听不清了,阮阮垂眸轻笑,打趣霍修:“瞧你的好儿子多护着妹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说着正要起身坐到对面去,身后忽地伸过来一条手臂环在腰上,稍稍使力,便将她带进了怀里,“好儿子也是你生的。”

霍修搂着她便是馨香满怀,他微微低头,下巴上浅浅的胡茬摩挲在阮阮脖颈处,声音喃喃地,“乖乖,这么香,你那月事过去了吧……”

他那鼻子一向灵得很,阮阮耐不住痒,又止不住害臊,红着脸忙耸肩直躲,“哎呀说什么浑话,过去了又怎样,这会子都还没天黑呢!”

霍修听着就笑了,情之所起哪儿管什么天黑不天黑?

他侧过脸轻轻咬她的耳垂,耳/鬓/厮/磨间抬起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掌便寻寻索索探进了她衣裳里。

“唔……”阮阮眼前一抹黑,耳朵尖都要红透了,手掌抵在他胸膛上软绵绵的拍了下,“你也真不怕待会儿再教誉儿年年看见,教他们知道他们的爹一大把年纪还这么不正经!”

霍修俯身亲她的鼻尖,轻轻地笑,“两个崽子不都学君子之道去了,今晚上约莫都消停了,就咱们俩清净一会儿多不容易。”

他说着解了她的上衫盘扣,抓着她的手臂环在腰背上,兀自撩起了她的绫罗裙摆,阮阮也想念他得厉害,抿嘴勾了勾唇,抬臂搂紧他迎了上去。

自打府里多了两个孩子后,幼时要爹娘操心吃喝,不得闲。大一点会走路了操心磕着碰着,任凭周遭放多少个乳母照看,一天下来照样累得人腰酸背痛。

阮阮身子娇,常常躺在床上都没等说两句话便睡得人事不知,霍修瞧着心疼,再大的兴致也得忍了,日子过得如苦行僧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想着等孩子大一点儿就好了,谁成想孩子自己会跑会闹了,越发黏人起来,时不时便在晚上双双牵手来到爹娘床前,要抱抱要一起睡觉觉。

就这么一天天阻隔下来,霍修计划中五年再抱俩,愣是拖到如今誉儿年年都六岁了还没音讯。

里间书房中一场纵情酣畅淋漓,女子的娇吟缠绕着男人低沉的喘息飘飘然萦绕了满室,廊檐下往来行走的婢女隐约听见了一丝丝,尽都羞红了脸,忙招呼着人一齐退远了。

阮阮脸颊也红红的,霍修鬓边的汗珠顺着下颌的线条滴落在她额头上,她都没力气再管。

两个人相拥半会儿,还是霍修起身披着衣裳去外头唤了人备水沐浴。

这会子时辰不早了,外头雨势不见小,哗啦啦砸在屋顶瓦片上像催眠的禅音。

阮阮累得很,抱上床便倦倦偎进了霍修怀里,闭着眼还能闻到他身上沐浴过后留下的花香。

他寻常肯定不会用这香,还不都是因为她喜欢,她想着微微弯了弯唇角,嗅着鼻尖清甜的香气入了梦。

霍修浅眠,夜里屋外乍响一声惊雷,他听见了,睁开眼先看了看怀里的阮阮。

看她还睡得香甜,丝毫没被影响到美梦,他这才继续闭上眼,手臂又将人搂紧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雷声后没过一会儿,正房外的大门吱呀呀响了两声,廊檐下轻手轻脚摸进来两只小老鼠。

小老鼠顺利通过最外间守夜的金翠后,一齐牵着小手进了里头,来到窗前轻轻拿手拉了拉睡在外侧的爹爹的衣袖。

霍修就知道躲不过,哭笑不得扭头瞧他们,食指放在唇前,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誉儿拉着年年,小声说:“爹爹,外头打雷了,年年害怕,我们今晚想和娘亲一起睡。”

可是他们爹爹抱着娘亲不舍得撒手,遂起身在柜子里取了床被子放在床里侧,将两个孩子塞了进去。

霍修抬手,越过怀里的阮阮拍在誉儿和年年的被子上,温声哄着,“誉儿乖,你是男子汉,要拉着妹妹的手保护她。”

他又哄年年,“年年也乖,爹爹和娘亲就在这里和你一起睡,你拉着哥哥的手就不怕打雷了。”

两个孩子只从被子里露出个小脑袋,听着爹爹的话乖乖照做闭上了眼睛。

霍修将一家四口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哄了会儿孩子,瞧着没动静了,便收回手进被窝儿里,继续搂着他的温香软玉入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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