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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人又美又甜 第44节(1 / 2)

他脚下不似平常沉稳,推门进来,手掌撑在桌边呼了口气,身边丫头正要上前去扶,却被他二话没有挥手将屋里的人全都撵出去了。

阮阮坐在床边,听着声响便觉得他是醉了,忙出声提醒他,“别叫人走啊,盖头没揭,交杯酒也没喝呢。”

话音才落,霍修已两步上前来,长杆一挑,兀自揭开了阮阮的盖头。

他将身子稍稍后倾,微眯着眼目光锐利瞧她,惊艳一闪而过,眸色愈发幽深。

今儿晚上的小猫儿和平时不太一样。

明明还是从前那张脸蛋儿,雪肤樱唇杏眼琼鼻,可穿上这身儿衣服,成了真正的人/妇,低眉垂眸间都能带出无尽的妩媚风情。

这和她从前小姑娘的娇俏可不同,撩拨人得厉害呐。

阮阮抬头瞧他眸中深暗,不错眼地看过来,一时狐疑,“怎么了这是,我脸上沾了脏东西不成?”

她说着就要抬袖子擦,霍修却又说没有,随即转身亲自去拿了交杯酒递给她,“喝了这酒,你就彻底是我的女人了。”

阮阮冲他努努鼻子,“那你也彻底成了我男人,从此就要对我忠贞不二,嗯?”

霍修也嗯了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便不肯再耽误半分,抬手扔了杯子,就势堵着唇将她按倒在了床榻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没想到他今儿这么凶猛,动不了,一时睁大了眼。

她身上嫁衣一层套一层,扣子解起来太费事儿,男人性急就野蛮,酒劲儿上头直接抬手给撕烂了,珠玉滚到地上,滴溜溜蹦了满屋。

他没轻没重,阮阮喘着气哎呦一声,又是心疼又是肉疼,拿手打他,“霍老狗,你怎么还咬人啊!”

“这是我最喜欢的裙子!你赔我!”

“哎呀,人在这儿又不会跑,你急什么嘛!”

霍修全然不理睬,只不停亲她,哑声哄着,“乖乖,今儿忍着点儿,赶明儿赔你千百件更好的,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怪道人家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洞房花烛夜感觉真就与平时不同,他现在才道是懂了。

翌日正午时分,阮阮才从满身倦怠中幽幽转醒,窗户外头日光晴明,照在花帐上影影绰绰。

“醒了?”

身边的男人也还陪她躺着,被她鼓着眼睛瞪那么一下,愈发笑了,“教人伺候洗漱吧,母亲每日卯时就起,还等着你过去敬茶呢。”

阮阮倒不记得这茬儿了,要不是早同霍盈探过口风,她估摸着都要慌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厢气不过昨晚受得那些罪,在被子底下恨恨踢了霍修一脚,“你现在想起来敬茶了,往后再敢喝那么些酒,你就一个人睡书房去!”

“大婚的日子一时高兴罢了,别说气话。”

霍修这会子正经了,抬脚轻轻踩在她脚踝上,不准她动武。

他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下,下床穿身寝衣,到外间唤了人进来伺候。

阮阮如今嫁了人,发髻样式、佩戴饰品、衣裳裁剪样样都跟未出阁的姑娘不一样,拾掇好坐在镜子前,霍修在背后看她,长发尽都绾起来了,露出一截修长纤细的脖颈,精瓷般细腻的皮肤,像是副画框中的美人图。

他在身后唤了声“夫人”,阮阮低着头兀自挑选耳坠,完全没反应。

霍修挑了挑眉,深觉昨晚上那么多声“夫君”,真是教她白喊了……

这日夫妻俩往霍老夫人处敬茶时,正赶上午膳,霍盈贺钦都在,正好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霍老夫人还是老样子,对谁都不热络,席间又同霍修提起,她这两日便准备返回丰州了。

霍修倒没多说什么,只是往阮阮碗里夹菜的动作稍顿了下,便回:“届时我派侍卫护送您。”

一来一回,语气跟公事公办似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听着不对劲的很,她家里没有过这么冷淡的时候,偷摸瞄一眼霍修,也从他脸上看不出来什么,只好埋头吃饭不敢说话。

直到回去的路上,她没忍住,左思右想委婉问霍修,“婆母似乎甚少说话,你家中规矩是不是特别严啊?”

霍修却说没有,“吃斋念佛久了难免如此。”

阮阮才想起他十一岁就离家,大抵这些年亲缘淡薄吧,如今既然已成了她男人,那往后自然有她来陪着他,如此想着,便将小手伸进了他掌心里。

第三日新妇回门,霍老夫人也独自启程回丰州去了。

阮家这头果然就热闹许多,席间男人们喝酒,女眷们聊家常,用过饭,阮夫人拉着阮阮和霍盈回了满庭芳,只留下阮行舟同霍修贺钦在花厅坐着。

厅中静下来,霍修才同阮行舟说起正事,“先头镐京的旨意已递下来,不好再耽误,这两日我便会带阮阮启程,阮老爷若有何嘱咐,现下可尽直言。”

阮行舟其实先前隐约能猜到,霍修安定龙牙关有从龙之功,不可能还原模原样做东疆总督,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他那分明就等拐了阮阮再升官儿呢,到头来人是他的,权也是他的。

阮行舟胸中一口气怄得不行,要不是看他对阮阮确实真心,真恨不得照着他那张脸来一拳。

沉口气,问:“你给阮阮说过这事儿了吗?她长这么大,最远也就去过龙牙关,镐京那儿人生地不熟,她铁定要害怕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修垂眸,一时没言语。

他还没给阮阮说,就是想等今日先教她开开心心回门团聚。

阮行舟瞧着也就明白了,才说:“她嫁了你,原是该跟着你走,只是那地方打眼儿瞧的都是高官权贵,到时她要是给你闯了祸,你不能怪她,她去了那儿,除了你再没别的亲近之人,你要是再给她委屈受,她怕是会难受死了。”

这些霍修都明白,别说阮阮,就是他自己,孤身一人背井离乡的滋味儿有多难受他都知道。

晚上带着阮阮回府,她有点累了,上马车就靠在他肩上犯迷糊,霍修也就没开口。

一直到晚上就寝前,阮阮洗漱完出来,见书房的烛火还亮着,过去一看,他站在窗边,稍低着头不知在看着什么文牍,还挺入神。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他好似没察觉,但那文牍“一不小心”就掉地上了。

霍修正要俯身去捡,却教阮阮抢了先,她忙后退几步不给他,“教我瞧瞧,别不是哪个狐狸精写给你的情书吧!”

谁知道拿着看了个来回,再一看底下鲜红的大印,仔细瞧,还真是传说中的国玺!

阮阮眸中一霎惊喜坏了,抬起脸看他,激动得扑过去猛亲了他好大一口——

“好夫君,你又升官儿啦!我现在是丞相夫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作者有话要说:

镐京贵妇圈儿,我们阮阮要来啦!冲啊~

第五十一章

霍修原以为她要生气、抗拒的,结果她倒好,捧着那文牍比他还兴奋。

阮阮对于自己将要成为丞相夫人的事很期待,问他,“你要当丞相,咱们就得去镐京吧?那是不是能见到王上和王后?”

霍修一霎失笑,垂眸嗯了声。

“那到时候王后召见我,我应该说什么做什么呀?”

阮阮也像每一个平头老百姓一样,对见王上王后有莫名的欣喜,她还思考地挺长远,“我应该怎么给她行礼?”

说着朝他比划,“该先迈右脚还是左脚,手放在腰这里还是捂在肚子上?”

“还有……”

她的问题好多啊,霍修听着越发乐了,伸出两手抓着她两臂固定在身侧,教她立定站好,曲指在她额头上崩了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消停着,等去了镐京我自会找人教你宫廷礼仪,届时你好好学就是了。”

阮阮点点头,“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就听我娘说镐京繁华,但一直没机会去,谁知这才刚和你成婚,机会就来了。”

她喜滋滋的笑,“你怎么这么旺我呀!”

阮阮小时候做梦去过她娘描述的镐京,那时候年纪小,梦到的全都是糖做的房子,棉花做成的云。

后来跟着她爹学账本,满眼都是钱财,梦里的宫殿就全成了黄金,现在长大了,不做梦了,又挂念起那里的珠宝华服、美食佳酿、才子佳人……

总之,纸醉金迷的好地方,谁不想去看看?

她承认自己是个浅薄的女人,还是个浅薄的、有大把花不完的银子的女人。

霍修喜欢看她开心,那种愉悦能感染人。

他抬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下,问:“咱们这次去了镐京可就好久都不能回来,年节也不行,离开你爹爹娘亲那么远,不害怕吗?”

阮阮没有多想,说不怕,“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

高兴过后,她想起霍修方才站在窗边的踌躇,还以为他是忧虑前路,毕竟他总是在做一些非常危险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十分贴心地靠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知道,这些荣耀都是你在外头出生入死才换来的,我做了你的女人与有荣焉,能为你做的没有别的,只有一直陪着你。”

“夫君心疼我,我也心疼夫君。”

霍修微微低下头,下巴就能触碰到她柔软的发顶,突然弯腰一把抱起软绵绵的小夫人,阔步往旁边的寝间去了。

他把她藏进被窝儿里,眼角眉梢都酝着笑意,“好乖乖,为夫这就用力疼你……”

前往镐京的行程确定下来,翌日阮阮独自又回了一趟阮家。

告别阮父阮母弟弟妹妹定还是极舍不得的,方葶蕴也在,女人总是情感丰富,一个哭起来就带动起周遭的人一道忍不住。

下午霍修忙完了去接,见阮阮时,那两只大眼睛都哭肿了,瞧着像两个红红的大核桃。

回到家,画春拿来煮好的蛋,还是老法子,剥好了往她眼睛上一放。

霍修换好衣裳出来一看,一口气没顺好,险些噎着自己。

他没忍住咳嗽了声,阮阮听见了,手扶着蛋,扭一扭身子把躺椅腾出点地方,唤他,“夫君你过来,我肚子不舒服,你快帮我揉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阮在前往镐京的路上来月事了,那就证明前头的那些补药没白喝。

林医师随行跟着,来把过脉后,将方子改了改,药性更温和,间隔也更长些,每五日一碗,细水长流地补。

霍盈贺钦夫妇在甘州同他们分道扬镳,那时候霍盈的肚子已经不小了,走路时常要拿手扶着腰,偶尔会显得吃力,幸而贺钦疼惜,总是前后不离身的照料着。

阮阮瞧着她的背影,朝霍修感叹,“到时候我要是怀了,你得要比贺大哥还仔细才行呢。”

霍修伸臂揽着她的腰捏了捏,压低了声音说:“咱得一步步来,待会儿回去先从怀上开始。”

阮阮红着脸,斜斜觑了他一眼。

待什么会儿,这还青/天/白/日的呢,老东西怪不正经的!

邺城前往镐京两千多里路,霍修担心她受不了马车的苦,选了最近的码头走水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阮阮不晕船,路上闲暇时,拉他到甲板上放风筝,在屋里行酒令、推牌九,亦或是煎上一壶茶,配着糕点教他说情诗给她听。

她听得高兴了,投桃报李,便会关上舱门邀上水袖,拿清甜的嗓音给他一个人唱小曲儿。

那婀娜的身段儿,纤细的腰,舒展的颈项,眼波流转似盈盈秋水一汪泓,姑娘家的美她全都有,女人该有的媚,她也长成了。

霍修瞧着目光都恍惚了,没别的想头,只顾得上把她拉过来,压在身子底下没日没夜的疼爱。他都快而立之年了,绷着一身筋骨在权势里挣扎了那么久,如今拥着如花美眷,颓靡笙歌这么一阵子,谁还能说他过分不成?

***

船上的日子快活得教人不知今夕是何年,一晃眼就到了六月底,大船在林和渡靠了岸。

霍修带阮阮从这儿换乘马车,行得快,翌日中午便到了镐京。

相爷入京的消息传得快,城门口已有诸多官员等候相迎,其间不乏许多老相识。

阮阮坐在马车中,隔着幕帘听外头有些人同他寒暄,和从前在东疆时感觉不太一样,少了几分敬畏多了些热络。

她才想起,他原本就应该是属于这儿的,说好的夫妻共进退呢,这人生地不熟的,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啊……

等候的人里,还有宫里传话的太监,说请霍修稍后随他一同进宫面见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没见过真的太监,只看过话本子上写的,描述不怎么好,遂好奇的很,霍修推门进来时,正好瞧见她伸长了脖子眯着眼睛从缝隙里往外头瞅。

他关上门吩咐侍卫驾车,抬手在她头顶上轻拍了下,“这样猎奇的瞧,可是失礼。”

“唔……”阮阮忙吐了吐舌头,收回目光,虚心说知道了,“往后不会了,他们也没什么不同,光看书上描写,我还道是人家长得多阴险邪恶呢,真是误人子弟的破书。”

霍修侧目瞧着她好笑,摇摇头,没说什么。

一路到相府,外头的内官还在等,霍修未做太多耽搁,忧心画春初来乍到照顾不好阮阮,又指派了两个掌事的婢女先照看着,便出门了。

这宅子约莫是新建的,处处瞧着都还没有人气儿,宅子里预备好的下人也是官府刚挑的,一个个见着新主子都很好奇。

阮阮站在廊下,左右都是悄悄打量的目光,她心里也约莫能猜到他们都在看什么。

下人们瞧人眼色久了,一个个大多都是人精,主子一开口,一个动作,两三句话,他们就能知道这新主子是和善还是厉害。

主子若绵软压不住场,那他们就知道往后的差事该怎么办才最舒坦了。

但阮阮来第一天,谨记着言多必失的守则,干脆就不说,有意沉着脸问了两个婢女的名字,便兀自进了屋。

先补一觉再想立威信的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修回来时都傍晚了,身后带着两个宫里的嬷嬷,是他专门挑来教阮阮宫廷礼仪的。

进了门瞧她还睡着,也没让画春叫醒,先记挂着另一桩事,到前头花厅,吩咐人将宅子里管事的几个婆子、婢女连带两个管家一同召了来。

他坐在上首,见人都到了,才问:“夫人今儿可有与你等交代过什么?”

话问出去,下首众人不解其意,面面相觑。

过了会儿,才有个领头的管家上来回,“回相爷的话,夫人想必是累着了,今儿下半晌进府便回房歇息到现在,还未曾同我等说过话。”

霍修听着嗯了声,也不绕弯子,“今日召你们来不为别的,本官同夫人入府第一天,丑话需给你们说在前头。”

“夫人她年纪小性子善,常时待底下人宽厚,那是你们的福气,忠心办事,逢年过节好处少不了,但若有谁敢瞧人下菜碟,暗地里偷奸耍滑……”

他说着顿了下,“你们都是在官府上有名册的,底子能查到祖上三代,可千万别起什么歪心思,听懂了么?”

话说到这份上,底下人哪里还能不懂,忙躬着腰连连应是。

霍修瞧着差不多,又吩咐教他们把话都传下去,才让屋里一众人都退下了。

盛夏的晚上月色很亮,阮阮一觉睡到半夜里才醒,睁开眼就在他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悄咪咪挪动着身子往上些,和他视线水平,借着月光仔仔细细瞧他的眉眼,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凑过去偷偷亲了一口。

亲完了还打算继续睡,窝在他怀里很舒服,但这次再想扭回去,霍修却醒了。

“睡不着了?”

他睡意惺忪,话音还懒懒的,阮阮动作顿住片刻,忙又躺得乖乖地,“你从明儿起是不是就要上朝,那我不动了,你快接着睡吧!”

霍修手臂收紧,将她带过来些,说还没,“约莫还能陪你逍遥几日。”

他说着又想起来,“对了,三日后宫中有大宴,你到时候要和我一道去的。”

阮阮小声呼了口气,话说得很坦诚,“怎么办,我有点激动,还有点紧张,我要是出了丑,那丢的怕是你的脸面吧……我不想给你丢脸。”

“别怕,”霍修抬手轻拍在她背上,温声安抚着,“我寻了宫中的教习嬷嬷来府里,这几日就辛苦你,得空跟着她们学学礼仪。”

他说着又轻笑了声,“你往常不是很自信的嘛,拿出来,只要你自己不觉得自己出丑,谁都笑话不了你,对不对?”

第五十二章

翌日早膳后,霍修便召来了两个教习嬷嬷,一个姓张,一个姓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立在跟前教阮阮打眼儿一瞧,两个人服饰一样,头发也盘一模一样的宫髻,鬓边拿桂花油抹的一丝不苟,有些分不清谁是谁。

阮阮瞧着暗自哦呦了声,又听霍修对那二人说:“夫人此次是头回入镐京,宫廷礼仪难免有些欠缺,你二人便先教些最基本的宫宴所需即可,其他的也不必操之过急。”

话说出来两个嬷嬷也就心领神会了,相爷心疼夫人,不愿意太累着她,只要架势上看得过去就行。

差事交代了,他又看向阮阮,“那我就不在这儿陪你了,好好学,傍晚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

这还有外人呢,阮阮教他嘱咐得不好意思,忙催他,“快走吧你,别耽误了。”

一路送霍修出了门,阮阮回来,立在两个嬷嬷面前气沉丹田片刻,做好了准备。

两个嬷嬷稍做商量,决定先从官眷坐立行走的仪态开始教起。

寻常宫宴上,城中贵妇们如何相互致意,如何朝高位命妇行礼,受旁人行礼时手放哪里,如何应对是为失礼,甚至行时步子迈多大、依相府夫人的位份应该同哪家夫人交好……

诸如此类,竟都有讲究!

俨然就是那等级森严的朝堂官阶缩影。

阮阮一边眼前摸黑地学着,一边问:“那要是有不符合身份的人主动来同我交好呢?我不能搭理人家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嬷嬷听着一笑,手轻轻在她不甚标准的手势上纠正了下,好心说:“夫人初来乍到,只需谨记一条,镐京可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不论往后遇上谁,您心里得有杆秤才行。”

这也就是让她别同人平白无故地交心,是大实话,阮阮自己也懂,悻悻哦了声。

她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出门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同谁都谈不上闺中密友,若这会子主动凑上来要和她交好的,那多半都冲着她是霍修夫人呢。

名利场,不是为名就是图利。

学了会儿仪态,该到参拜高位命妇礼了,张嬷嬷瞧她额上累出了汗,便请她坐下先歇会儿。

“这部分要您记住的不多,相爷是王上跟前第一人,是以您只需学向宫宴主位和些许诸侯官眷行礼两种礼数即可。”

听听,都是行礼,却要分两种礼数,这还即可呢……

阮阮暗自叹了声,顶着满脑门儿的汗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问:“主位那就是王后娘娘了吧?”

张嬷嬷顿了顿,说:“是,但也尽不是。”

“嗯?”

见阮阮满面惑然,她又解释说:“往常宫宴都该是王后娘娘做主的,但咱们的王后娘娘现下领兵驻扎在齐国边境,不在宫中,所以此回宫宴,想必是隆安太后坐主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听着,满脑子都是不可思议,王后怎么能不在宫里待着却跑去边境领兵?

但张嬷嬷显然没和她想着同一件事,又特地提点了句:“夫人届时拜见隆安太后,切记不要喊错了称呼,“隆安太后娘娘”这六个字一个都不能少。”

阮阮瞧她说得郑重其事,也上了心,点头嗯了声。

她这会子觉得那宫里的规矩也忒多了些,听着都要憋死人了,但回过头细品了品,总觉奇怪。

“太后娘娘”和“隆安太后娘娘”区别那么大吗?

阮阮没想明白,凑着傍晚霍修回来陪她用晚膳,左思右想没忍住,私底下问了他。

霍修正低着头,拿筷子给她挑鱼刺,听着轻笑了声,“难为你还能想到这么多。”

阮阮一听就两眼写满八卦,“难不成有宫廷秘辛?快说来教我听听。”

“哪来那么多秘辛!”他挤兑了句,淡然道:“那实则就是个“亲”与“疏”的区别。”

“隆安太后并非是王上的母亲,而是先王嫡母,王上供养着她,但将她从太后变成了隆安太后,所以“隆安”两个字不能少。”

霍修说着抬眸瞧她一眼,“明白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脑子陡然转得很快,“原来是王上不待见她,那咱们天天在她跟前喊“隆安太后”,不就是故意怄人的?”

话音落,便教霍修手伸过来在脑门儿上弹了下,“这话在我跟前说就罢了,可别教旁人听见。”

阮阮低着头吐了吐舌头,辩解了句:“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的……”

***

大宴当日是个鸿雁高飞的好兆头。

阮阮清晨起身洗漱梳妆,特制的锦衣华服上身,两臂松松搭一段儿挽肩,头发盘成了镐京时下盛行的孤月髻,眉心还贴上了一片雍容的牡丹花钿。

打眼儿一瞧,便是个地地道道地镐京贵妇模样。

她从屋里出来,到霍修跟前施施然冲他福了福身,拿捏着腔调说了句:“妾身来迟,劳烦夫君久等了。”

这几日的礼仪没白学,霍修瞧她嘴角浅浅弯起的弧度,低垂着眉眼,一举一动端庄齐整得都不像原来的她了。

他挑了挑眉,一把伸手拉过她揽在了臂弯里,“行了,我跟前不用你恪守礼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修喜欢她放肆,也喜欢她爱玩爱闹爱笑,更喜欢她一言不合就亲他抱他,铆足了劲儿要往他怀里钻。

那么多乐子,可不能因为学个礼仪就让她学古板了。

他拉她出门,便走边嘱咐,“礼节都是给外人看的,我又不是外人。”

阮阮听着一乐,抿嘴憋笑嗯了声,“你不是外人,你是我内人。”

霍修:……

外间车驾已准备好了,二人相携出门,一路穿过了大半座城,才到了外宫门口。

许是因今日大宴,外宫门戒备十分森严,外出半条街均有禁卫把守,马车到了跟前便得停下,百官都要自此下车驾,之后由内侍带领,步行进入内宫城。

这么大的阵仗,阮阮也紧着心起来,亦步亦趋跟随在霍修身后下马车,一路走得目不斜视。

只不时听他耐心提点句,方才打过招呼的都是些什么人,若她遇见对方夫人,该如何应对,尽都说得详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今日入宫,霍修没让画春随行,另外挑了个沉稳的婢女陪着阮阮,名唤兰心,从前是在宫里伺候宁妃的。

夫妻俩由内侍领至内宫门,阮阮需得往后宫拜见隆安太后,霍修便不能在身边时时照看着她了,只得又交代了兰心几句,才目送着阮阮转进了宫墙拐角。

太后这会子在丰和殿面见各大臣官眷,阮阮领着兰心到时,殿中里里外外已有不少人,一眼望过去尽都是陌生的脸,华服珠翠都要晃花了人的眼。

门口内侍高呼一声,“相府,霍夫人觐见!”

屋里众人闻声果然纷纷扭头前来张望,打量片刻,有人眸光惊艳,有人嫌弃鄙夷,也有人暗自掩嘴取笑。

“听说了吗?她啊,原是个东疆小商户之女,攀上了相爷,如今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呢。”

“嗬,说得那么轻巧,她是凤凰?那你怎么不去兜搭着呀?”

先前那妇人一听,忙拿手帕做掩嘴状,“我可不去,同她说句话,再沾染上满身的铜臭味儿,还不得膈应死人了。”

“山鸡就是山鸡,瞧她那狐媚子模样,倒像个以色侍人的花娘,难为相爷也肯带出来,真不怕辱没了自己的脸面。”

……

那些难听的话,都是压着嗓子悄摸声儿说得,但这些女人都阴阳怪气惯了,话说得不远不近,偏要那被取笑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又碍于大局不能发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幸而阮阮先前做了些心理准备,早知道这里的女人不会好相处。

她是觉得闷气,但这儿毕竟不是邺城,对方也不是方青禾,她可没法儿怒气上头就要冲上去撕烂人家的嘴了。

一旁的兰心也暗自在她手上握了握,示意她继续走,别当回事。

阮阮深吸了口气,抬眼环视一周,目光从那些取笑的人面上一一看过去,先将这些人的模样记下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或许是她那眼神儿记仇的意味太明显,一眼扫过去,倒带出几分凌厉之意,或多或少压下了些不堪入耳的言论。

阮阮顶着一片闲言碎语行至里间屏风外时,才终于见里头出来个宫女,说隆安太后召见。

其实先前外头的动静,里头都听得一清二楚。

内侍高喊一声“相府,霍夫人觐见”时,隆安太后正斜倚在上首软榻上,闻言轻嗤了声,“霍修……”

“乱臣贼子配卑贱商女,如今这世道,当真是什么人都能登堂入室了。”

她右手边坐着令仪长公主,面上亦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鄙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这个女人,母后传她进来,恒昌前往东疆一趟有去无回,王上却对此置之不理,我不亲手弄死她,一辈子都难消心头之恨!”

这位长公主亦是先王之妹,与隆安太后处境相同,对霍修等一众当今王上近臣有着天然的憎恨,更遑论死掉的恒昌,是她的表妹。

话音落,隆安太后斜斜觑她一眼,手中团扇在她手背轻敲了下,教她听。

“看看外头有多少人排挤她,你急什么?”

“你捏死她,容易得像捏死只蚂蚁,可难的,是你替恒昌报了仇之后,怎么能让霍修、王上都不能追究你,嗯?”

二人也不是亲生母女,只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格外亲,谁若犯了错,届时受罚,那必然是一个都跑不掉。

令仪长公主闻言顿住片刻,果真凝神听外间言语,半会儿,眸中一松,“母后放心,儿臣不会轻举妄动,定谨遵母后教诲。”

听了会儿,外间的言语却怎么稍稍有些偃旗息鼓的意思了,隆安太后看了眼身旁的宫女,示意她去瞧。

宫女很快回来,回禀道:“果然是乡野间来的丫头,有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横劲儿,教人取笑了记仇得很,一眼望过去,吓得有些没胆的,倒不敢开口了。”

隆安太后言语时微微眯着眼,嗤笑了声,“那传进来吧,哀家亲自会会她。”

第五十三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里燃着香,阮阮进去时轻嗅了下,没闻出来具体是什么香,但觉得不太舒服。

进了里头,她按照学来的规矩行了礼。

但上首的隆安太后却自顾拿过令仪长公主奉来的茶细细品着,有意晾着她,并不搭理人。

下首左右还有几个贵妇人坐着,但约莫也是蛇鼠一窝,兀自谈笑风生,权当中间半曲着膝的阮阮是个空气似得。

福着身子久了有些酸,她蹙起眉,偷偷侧脸看了看兰心,兰心忙朝她摇了摇头。

意思很明显:人家摆明了拿你做筏子,这会子动了就是出错,更是教人拿捏的话柄。

阮阮也只好忍,但无奈她从小没这么看人眼色过,福着身子久了,实在受不了。

恰逢身侧有宫女上前奉茶,她使了个坏,伸脚绊了人家一下,又在人家脚下不稳时,顺势站起身扶了一把。

周遭视线一齐调转过来,阮阮收回手,自己出声化解了下尴尬,“不慎绊到裙摆上了,下回小心些。”

隆安太后眉间不悦,却未同她发作,倒是示意身边的嬷嬷斥了声。

“粗手笨脚的蠢东西也敢出来丢人现眼,还不自去领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宫女忙退下了,但那指桑骂槐的口气,好像谁听不出来是冲阮阮似得。

她微低着头,心底暗自骂了声:阴阳怪气的老妖婆!

上首的隆安太后这才看见她似得,打量了一番,闲话问:“下首可是相府霍夫人?”

阮阮规矩应了声,回着话,抬眸看了眼隆安太后。

听人说是年近半百了,但保养得是真好,比阮夫人瞧着还年轻,常年宫廷里呼奴使婢,教她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子颐指气使的傲然感。

隆安太后眸光在她脸上流转,又问:“从前倒未曾见过,一时想不起是哪家闺秀了?”

阮阮听着,心里直道:又来了又来了,这群人除了出身,还有没有别的新鲜的说辞了?

但无论心里如何烦躁,面上还是得紧着心答复。

“回隆安太后娘娘的话,妾身祖籍东疆灵州,前些时候才随夫君来到镐京的。”

果不其然,这边话音才落,便听一旁的令仪长公主听着掩嘴笑了声。

“母后忘了,霍夫人是鄞州首富家的“闺秀”,听说还是鄞州第一美人,艳名在外,多少文人才子对霍夫人趋之若鹜,想方设法就为见霍夫人一面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话说得,不知道的听了还以为阮阮是个花魁似得,偏底下还立即有好事者搭腔。

手里团扇一挥,遮在嘴前,好似再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公主别提那些男人了,霍夫人姿容妍丽,就是妾身个女人见了,都难免想为她豪掷千金呢。”

一众不怀好意的女人笑是笑,乐是乐,光自顾拿阮阮取笑,她听着都要烦死了。

“夫人,您这话妾身可听不懂。”

阮阮看了眼刚开腔那妇人,也阴阳怪气地挤兑了回去。

“从前只听说男人逛花楼开销大,倒也不知究竟多大,总归我家夫君向来洁身自好,从不进出那些个糟污之地,里头的行情果真是没有您懂。”

“你!”

那妇人脸上吃了挂落,一时气怒说不出话。

隆安太后便来拉偏架了,“放肆!”

她皱着眉看阮阮,“今日诸多官眷在场,霍夫人如何敢口出无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令仪瞧这势头,忙来推波助澜了一把,“纵然霍夫人从前在家中教养不堪,但如今好歹也是相府夫人了,岂可在宫中提起如此污言秽语,你可知当众祸乱宫闱该当何罪?”

一顶又一顶的帽子当头扣下来,阮阮大多听都没听过,可人家要这么莫须有地问她的罪,她不能同意。

“你把话说清楚,我说什么祸乱宫闱了?方才豪掷千金、趋之若鹜的浑话,可是你们自己说得!”

果然这头话音才落,那边儿隆安太后一手拍在小几上砰地一声,“够了!”

“好一个相府夫人,当众出言不逊又顶撞哀家与令仪,你到底还将不将王室威严放在眼里?”

令仪也说:“我瞧她是不把母后与我放在眼里的,此等忤逆之人,母后今日若不严惩,恐日后宫中怕是要人人效仿了。”

话一出,下首果然立刻便有人附和。

一群人有人唱戏有人和,来来回回这么些时候,隆安太后当下便是连演都不想演了。

一挥手,唤来两个上了年纪的嬷嬷,吩咐了句:“带霍夫人到启贤宫偏殿静心思过半日,今日的大宴便不必参加了,如此乡野难训的秉性,切不可冲撞了王上。”

这一个两个摆明了就是要拿阮阮的错处,不管她是不是真错。

她原是精心学了礼仪专门陪霍修来参加大宴,还要面见王上的,可现在,那老妖婆一句话就不教她露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时候大宴开场,众人一看霍修夫人不见了,再一问,哦,因为不懂礼节被禁足了……

嗐,夫妻俩的脸面届时恐怕都要丢得一干二净!

周围人都在瞧笑话,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约莫都在由衷地排挤她,令仪长公主还在同隆安太后说:为何不对她掌嘴,打烂她那一张脸才好。

阮阮气得牙痒痒,但没用,两个嬷嬷板着脸一左一右站过来,跟两座大山似得。

她要不自己走,就会被人毫无体面的架着拖走。

这一群女人,没本事把闷气发泄在王上、霍修那一众男人身上,就想方设法地为难她。

阮阮出门时心里仍是不服的,每迈一步心里的怒气都烧起来一分,直至跟随两个嬷嬷到启贤宫门前,爆发了。

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劲儿,猛地一把将一个嬷嬷推到在地,便朝兰心喊:“去找霍修,就说有人欺负我,教他赶紧来给我出气!”

兰心都惊呆了,她还没见过宫里有谁这么彪悍,隆安太后让思过,人家却要找夫君来出气……

还没等反应过来,只见阮阮那厢又不管不顾地扯住了一个嬷嬷的后衣领,勒得人满脸通红,还催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愣着做什么,快去啊,你告诉他,来晚了我可就有危险了!”

兰心被她喊得一个激灵,回过神儿什么也不管了,扭头便撒丫子跑了。

直瞧着兰心跑进了宫墙拐角里,阮阮胳膊上挽肩也乱七八糟地扭到一个嬷嬷脚上了。

她这会子才怕被打,忙两步跑进殿里,给木门落下了门栓,任凭外头把门拍的哐当响,也绝不搭理。

那厢也亏得兰心在宫里待过,认路也认识人,一路喘着粗气往王上召见百官的兴庆宫去,途中几次险些被隆安太后的人抓到。

最后托了个熟识的小太监,终于把话带了进去。

不到片刻,竟还真的见相爷带着王上身边的首领太监赵全,火急火燎地奔了出来。

这场原本隆安太后意欲小惩大诫的下马威,彻底教阮阮不怕死地闹成了件轰动宫廷的大事。

但阮阮这会子猛劲儿过去,已经缩着身子躲到柜子里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外头撞门声不小,她吓得脸都白了,外头撞一下,她就忍不住要抖一下。

过了会儿,外头好像突然静了下来,有尖锐的声音说要给人治罪,也有人哭天喊地的开始求饶。

不多时,便有人到门上敲了敲,“阮阮,我来接你了,把门打开。”

阮阮起先隔着房门柜门没听清,霍修在外头还以为她又晕过去了,等不住了抬起一脚踹在门上。

结果哐当一声,直把柜门处刚探出半个身子的阮阮吓了个屁股蹲儿,坐在地上抬眼一瞧他,顿时枯着脸哼出好长一声“夫君……”

她从地上站起来,忙朝他扑过去,受了委屈就要诉苦,“你怎么才来呀,我差点儿又要见不着你了!”

霍修低头瞧了瞧她的样子,只能无奈摇头轻笑。

那发髻乱了,挽肩没了,连眉心的花钿都在争执中缺了一块……

他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

手掌在阮阮背上拍了拍,霍修轻叹了一口气,“好了,现在没事了,别怕。”

低声哄了会儿,他才又牵起阮阮的手,说:“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家?”

阮阮心底里有些不太愿意就这么灰溜溜地走,脚下并不挪步,微蹙着眉细声问:“怎么不参加宫宴了,不是说还要见王上的吗?”

她一心牵挂着要陪他一起出席,挂念着要和他一起拜见王上呢。

但霍修看了看她吓得泛白的脸,抬手将她鬓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勾到耳后,温声劝了句,“往后机会还多,不急在这一时,你今儿也吓着了,先回家休息吧。”

算是一句很平常的话,但阮阮听着,也不知怎的,心里一股铺天盖地的酸楚陡然冲上了头顶。

先头丰和殿那么多冷嘲热讽都没能在她心里起半点波澜,这会子就因为他一句话,阮阮一霎红了眼眶。

“原来你心里和她们都是一样想的!”

发髻乱了,阮阮自己知道,但兰心是可以重新梳的,挽肩没了,她也觉得又不是衣裳破了,无伤大雅,还有眉心的花钿,大不了就不贴了嘛。

可他因此就要她回去,那说到底和那些女人一样,觉得她上不了台面,难登大雅之堂。

霍修片刻间都没有听清她说得什么,只瞧着她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胡乱抹了把眼泪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门。

他瞧着阮阮任性妄为的背影,眉间也蹙起来,忧心她吓着才教回去,结果她倒好,脾气说来就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次没立刻追上去,先派了两个宫女跟着,回头又召来兰心细问方才的来龙去脉。

兰心一直在门外候着,想不通二人怎么前一刻还蜜里调油,下一刻就不欢而散了?

她进了屋里据实回禀,话越说,才见相爷脸上,越听面色越沉。

一应都听完,霍修眉间皱起深深的折痕,撩了袍子踏出门,大步便寻着阮阮跑走的方向追去过去了。

谁料在花园假山石道上,遇见了那两个负责照看阮阮的宫女。

两人起先站在原地互相指责,一见着他,忙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上请罪。

她们把阮阮跟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

霍修:送媳妇儿去幼儿园第一天,她和其他找死的熊孩子打起来了,哎,心累……

第五十四章

相府霍夫人在宫中走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儿是越闹越大,赵全奉命去了一趟丰和殿,隆安太后那边不出所料地嗤之以鼻。

“霍夫人当众顶撞哀家,哀家也只不过教她去思过,在座诸位可都看得清清楚楚,人走出丰和殿时是好好儿的,现在人没了你却来问哀家?”

隆安太后说着冷哼了声,“赵全,你好大的胆子!”

赵全忙说不敢,“娘娘误会了,霍夫人走丢,相爷着急王上也跟着忧心,遂命奴才前来知会娘娘一声,今儿的宫宴推迟些,请娘娘领着诸位夫人在此静候,切莫再四处走动了。”

话带到了,赵全并不多留,走时又令禁卫封了丰和殿,名为看护,实则暂时软禁。

果然这厢人前脚出门,后头令仪瞧着门口的禁卫眉头紧皱。

沉吟片刻,凑近到隆安太后耳边道:“母后,那女人如今不知所踪,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咱们只要先找到她……”

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她,总归人是自己跑丢的。

但话没说完,隆安太后抬眸斜睨了她一眼,自己不打算出这个头,拿手中团扇遥遥指了指门口的禁卫们。

“你以为王上派他们来做什么的?人家提防着咱们呢,你现在动手,不是明摆着引火烧身?”

令仪这会儿就能瞧出来她不是真心替恒昌报仇的了,垂眸片刻,冷冷勾了勾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母后放心,您只管万事不知即可,儿臣自会将此事办得妥妥帖帖。”

她都在宫里当了二十几年的公主了,比王上在这儿的时间还长,这点儿人脉还没有吗?

***

傍晚酉时三刻,日头开始西落,昏黄的光线沉沉压在宫殿屋脊上。

阮阮在偌大的宫廷中跑迷了路,还有点儿累着了,顶着满脑门儿的热汗,就近找了块儿假山石的阴凉处蜷着身子半蹲着歇气。

抬头看一看天边烧红的晚霞,这会子宫宴也快开场了吧,霍修在做什么?

她这会儿一想起他就忍不住抹眼泪。

那坏男人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可一旦她失了仪态乱了妆容,他连见人都不肯带她见了,既然那么想藏着她怕丢脸,还不如当初就别娶她!

阮阮执起袖子擦擦脸,名贵的脂粉混着眼泪蹭在衣袖上,其实也和普通的那些没什么两样。

两三下不耐烦了,她索性将脸上的妆容全都抹掉,头上的珠翠也尽都摘下来,拿出块儿手帕包好。

这些都是霍修的,回头一并还给他,两不相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在假山石下装珠翠时,恍然好像听见外头有一拨人的脚步声过来了,仔细听了下,是来寻她的。

她不是很想见霍修,但总不能藏在宫里不回府,现在天也快黑了。

外头那队人四散开来分头搜寻这片假山林,阮阮脑海中的天人交战也偃旗息鼓。

她将一包珠翠抱在怀里,躬起身子正准备自己出去,才迈出去一步,假山石洞口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那侍卫模样的男人探身在洞口,同她四目相对片刻,眸光闪烁了下,却朝她伸手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宫里有人想要对你不利,别乱跑,我稍后回来带你去找相爷。”

随即起身若无其事地冲身后跟过来的人说:“这儿没有,咱们再去别处看看吧。”

身后那人听着含糊埋怨一声,“相爷这小夫人也忒能折腾了,在宫里瞎跑什么?老子今儿本来早该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嗐!”

后头的话隔得太远,阮阮没能听清,但先头那人说宫里有人要害她,她听得清楚极了。

怎么好,现在是等还是跑?

不多时,那边儿行道上有人去而复返的脚步声,正是方才那侍卫,匆匆直奔石洞而去,但这回却见石洞中空无一人,只剩下一支掉落的金钗。

人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侍卫抬脚将金钗踩进了泥土里,气怒之下低声骂了句“不识好歹的贱货”!

阮阮这会子其实就在远处花丛中藏着,听着那话脊背一阵森寒,忙用手捂住了嘴,以免发出声音。

她惜命,方才一听有人要害她,顿时谁都信不过了,遂留了个心眼儿,换了藏身处静观其变,想着若那侍卫是好人,自会拿着金钗去领霍修前来。

但结果……

那侍卫心有不甘,又躬身在附近几处石洞中反复找了一遍,没发现阮阮,这才提步离去了。

阮阮直等到他都走好一会儿了,这才试探着从花丛中露出眼睛,四下张望了许久,确定安全才敢出来。

这下怎么办,宫里的路她不认识,也不知道究竟谁是好人谁是恶人……

左右为难,阮阮望着头顶愈发暗沉下来的天空,急得躲在树后面压着声儿哭了一场。

哭完了还是要振作,她现在别的办法没有,只能竭尽全力去人多的地方,越多越好。

现下宫宴,人最多的只能是举行大宴的惠昌殿,但惠昌殿在哪呢?

阮阮竭力在脑海中搜索,之前霍修闲暇时同她说过王宫的地形,惠昌殿……惠昌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了,在兴庆宫以南第三座宫殿,整个宫殿形制为独特的圆形,屋顶设拱形穹顶,头部琉璃球中放置了数颗夜明珠,夜晚光华璀璨,亮若明月。

她扬起头,试图在目光所及的地方找那颗琉璃球,但可惜个子太娇小,视线全被周遭树木宫墙遮得严严实实。

阮阮侧脸望一眼身旁的大树,一狠心一咬牙,爬上去看看吧!

人到了绝境,当真会被逼出无限的勇气与力量,娇滴滴的姑娘爬起树来竟也能像只猴儿似得。

等到了树枝间,站得高望得远,果然瞧见了远处东南方向,惠昌殿顶部的琉璃球像轮明月似得闪耀在暗沉的夜空中。

阮阮记了下大致方向,从树上下来径直朝惠昌殿去了,却不防怀里的珠翠又散落了几支在地上。

她走后约莫一炷香时间,那离开的侍卫似乎脑筋儿转过了弯儿,马不停蹄又二次折了回来,这次搜索之下,发现颇多。

被攀爬过的树,掉落的珠翠不多,但朝向的,正是惠昌殿的位置。

侍卫狞笑了声,“小贱人,敢耍我,等抓到了人老子非得生生干/死你不可!”

***

夜幕四合,宫里各处都开始挂上了灯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派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几乎要将半个宫城都翻遍了,阮阮依然了无音讯。

霍修也在提着灯笼一寸寸地寻人,心底已经无数次的在后悔,不该带她来,不该没有及时追上去。

夜色越深,他心里的阴影就越重,一团焦灼的火,几乎要把整个胸腔都点燃了。

其他四处都找不到,霍修没法死心,只能又沿着当初阮阮从启贤宫跑出去的方向,重新走一遍。

她不认识路,分不太清东南西北,这里最容易迷路的地方大概就是那片假山石林了。

这地方其实已经派人搜过两遍了,但都没有发现,可霍修现在能怎么办?

他提了灯笼进去,躬着腰一个石洞一个石洞地找,终于在一个石洞口,发现了半块儿陷进泥土里的金钗。

那金钗上的脚印明显是个男人的,重重地一脚,仿佛在泄愤。

霍修心里猛地沉了沉,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定了定神俯身凑近些,才发现洞口四周没有挣扎拖拽的痕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火光再往前一些,那个男人的脚下带了泥土,踩在石子行道上留下了凌乱的印记。

他沿着那印记来到树下,先前掉落的珠翠已经不见了,但树上攀爬过的痕迹还在。

霍修只需看一眼,顿时折身提步往惠昌殿方向奔了过去,路过石林外跟随的内侍,又吩咐了句:“立刻传令禁卫搜查惠昌殿附近,此时出现在周遭的一应男人或形迹可疑者,均就地扣留。”

惠昌殿的大宴已经推迟了,现在那里除了宫女和少数内侍,不应该再出现其他人。

他片刻不敢耽搁,往惠昌殿的一路行得心急如焚,若是教那个歹徒提前找到了阮阮,后果不堪设想。

这厢紧赶慢赶,距离惠昌殿还有段儿距离时,突然听到左手边宫道上传来一声女人惊恐的尖叫,急促又短暂。

霍修忙拐过去看,那宫道边正呆愣着个宫女,手里的托盘掉在地上,瞧着人来,忙抖着手指向前方的小道,“那儿……有人被拖、拖……”

他来不及听完,脚下两步冲过去,果然见阮阮正被人捂着嘴钳制得死死的。

那人见霍修追过来,身份暴露毕竟有一瞬慌乱,手中一个不慎,教阮阮狠命咬了一口,几乎扯下块儿肉来。

片刻吃痛,那侍卫便失了先机。

这厢再想伸手拔/出腰间长刀,却冷不防霍修已到了跟前,抬起一脚踢在刀柄上,硬将出鞘一半的刀又踢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冷铁撞出“叮”地一声响,霍修眼疾手快,一把搂住阮阮将人夺回来,那侍卫再来不及反应,脖颈间霎时一寒,匕首锋利的刀刃已抵在了喉咙间。

他留了活口,交给循声而来的禁卫审问,再去看墙壁边呆呆瘫坐的阮阮。

她衣裳破了,脸上乱七八糟像只小花猫儿,头发散得也不能看了,但幸好,人平安无事。

霍修缓步过去,蹲下身,手掌才触碰到她的脸,她有些不愿意,微蹙着眉躲开了。

他抬起的手顿了顿,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只沉静问了句,“现在肯回家了吗?”

阮阮倔强抿着唇,掀起眼睫,眼眶红红地看他一眼,没说话,自己扶着墙站起身,擦擦脸又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出小道拉住个宫女,“出宫的路怎么走?”

宫女瞧着这灰头土脸的模样一时错愕,目光再往后看,才见相爷就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朝她点了点头。

遂福了福身,“奴婢送夫人出宫。”

第五十五章

惠昌殿出宫,沿途要走一段儿长长的宫道。

宫女领着阮阮走在前头,霍修就在后头不远不近的一路看着她,柔柔弱弱的背影,边走边抹眼泪,但就是倔,一点儿声音都没教风吹到他耳朵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临到出宫门,她兀自提着破烂的裙角登上马车,一回身就要落下门栓,霍修才两步上前,伸手拦了下。

“你打算把为夫一个人留在宫里?”

阮阮两手仍抓着门不教他进来,抬眸深深看了那巍峨的城墙一眼,心底里酸酸的。

“我回我的,你留你的,宫宴总归还没完,你找个称得上你身份的贵女去吧。”

她说完使劲儿一把,砰地将车门关上,在马车中敲了下车壁,示意驾车的侍卫催马。

霍修眉间愈发蹙得紧了,就因为说错了一句“让她回家”的话,便教她闹别扭到至今。

这样的性子,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他心底里堵得厉害,瞧那紧闭的车门一眼,越发闷气,便要上前强硬打开同她好好分辨一二。

但才迈步,却听身后匆匆跑来个内侍,到了近前低声耳语了句:“王上请相爷稍候归府,您方才抓的那歹徒,畏罪自尽了。”

宫里就没有的消停的时候,刚抓到的人转眼就没了,多半是有人为了杀人灭口,动作也够快的。

霍修手上大力推门的动作一顿,片刻,还是换成了轻轻两下敲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朝马车里的阮阮嘱咐了句:“回家先找医师瞧瞧有没有伤到哪儿,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很快回去。”

说完转身,又随着前来传话的内侍一同进了宫城。

阮阮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着外头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推开车窗看一眼霍修重又没入到宫墙阴影中的背影,眸中一霎波澜四起。

那坏男人居然还真的回去找别的女人了!

她气急了,抬手恨恨在一旁的软枕上猛捶了好多下,枕头都变形了,犹不能解气。

宫里的大宴这会子才开,但王上未曾出席,内侍便一路带着霍修直入了兴庆宫。

惠昌殿的阵阵笙歌隐约能传到这边儿来,霍修提步进去,见王上就立在窗边,遥遥朝那边儿望着。

听见声音,王上回身靠在窗沿上,先问了句:“你夫人情形如何了?”

霍修开口前几不可闻地轻叹了声,“她一向胆子小受了些惊吓,所幸人没事,刚才已经派人送回府了。”

那会儿的经过,王上早已听说了,霍夫人这一回当真遭了不少罪,弄得狼狈不堪不说,还教那群女人的碎嘴狠桶了心窝子,这会儿正和霍修使性子闹别扭呢。

到底是在宫里出的事,王上心里总归有些过意不去,提步往软榻去,边走边邀他一同落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夫人这遭能脱险便是个有福之人,放心,孤绝不会让你家的委屈白受了去。”

说着话,二人相对盘膝坐下,王上又吩咐外间侍立的内官奉上茶,“赵全已经在查那侍卫的底,教你回来,就是要你亲眼看一个结果。”

这是个承诺,承诺对此事绝不包庇,也绝不会教他因此事而对追随的王上寒了心。

今晚宫中人虽多,但能调得动宫中侍卫暗中不轨,事后还能立刻杀人灭口,事情越办得干净,其实就越能说明背后主使的身份非同一般。

可以说,除了隆安太后,就还有令仪长公主。

霍修比谁都明白,遂拱手郑重道声了谢,又问:“查出来后,王上打算如何处置?”

“孤方才也一直在想,”王上执起茶盏品了一口,指尖轻轻敲击在桌面上,“先前留着她们其实并不光只是为有用,孤从没打算赶尽杀绝,但她们对孤的憎恨似乎也不会因此而消减半分……”

话说得有些惆怅,霍修抬眸看了年轻的王上一眼,又听他言语淡淡说了句:“就此放任下去,倒要成个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难堪局面了。”

怎么能了结那局面?

在他们这儿,可没有以德报怨,不过干脆斩草除根罢了,毕竟只要人都没了,哪里还有报不尽的怨。

赵全办事一向是极利落的,夜里丑时时分,披着外间薄薄一层水雾,进了兴庆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已查明了,是令仪长公主指使所为。”

王上听着倒挑了挑眉,颇有些遗憾,“隆安太后没参与?”

赵全摇头,“没有,顶多算个知情不报。截人的侍卫早前曾与令仪长公主身边的大宫女厮混,长公主便是以此要挟他为己所用,而后被捕,途中暗下杀手的,是一名不起眼的内侍,其兄长在长公主跟前当值。”

惠昌殿的宴席此时已近尾声,王上与霍相整场缺席,场面实在不甚好看。

到最后,赵全又传来王上口谕,说教百官自行离宫,随即行至令仪长公主跟前,道:“王上召殿下至兴庆宫觐见。”

令仪心下已然惴惴不安,侧脸望一眼上首的隆安太后,对方却根本目不斜视,全身上下都在表示与她划清界限。

她到兴庆宫时,霍修已看到了结果,还挂念着阮阮的情形遂不再久留,提步出来,正好同令仪在廊下碰了个正着。

令仪或许已经预感到不妙,这会子见他更是分外眼红,紧抓着这一面的机会,冲上去恨声质问他。

“你究竟把恒昌怎么了?”

霍修垂眸漠然看她一眼,没避讳,“杀了。”说罢侧身而过,将她的咒骂一应都抛到了脑后。

马车回到相府门前时,已是寅时时分,天还黑着,府中四处都静悄悄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修进了门,边走边召来个问;“夫人回来后怎么样了?”

小厮双手接过他的披风,回话道:“马车停在门前时夫人是晕着的,后来医师来看过,说是累得睡过去了。”

他闻言轻笑了声,一路瞌睡得人事不知,他已经能想象到她那副样子了。

一路进垂花门,到廊檐底下才见屋里的烛火竟还亮着。

霍修怕吵着她,推门的动作轻,脚下的步子也放得轻,谁知道绕过寝间屏风,却见他的小夫人正坐在妆台前,怀里抱着嫁妆箱子细细盘算自己手里的银子。

???

他瞧着深吸了口气,站在原地不动了,话音沉沉,“你这是打算离家出走了?”

哎呦!

阮阮教身后冷不丁儿一声吓得一激灵,回过头看见他,忙跟防贼似得盖好箱子,抱得紧紧地。

“你走路怎么没声儿的!”她皱着眉觑他,“宫宴上找了哪家般配的贵女?放心,我已收拾好明儿就回家,不用你费心思藏着掖着了。”

“回家?”霍修都教她气笑了,“这儿就是你家,我在的地方才是你家,你还想回哪个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是!我要回邺城,那才是我家!”

阮阮这会子刚睡醒一觉,精气神儿十足,说着一把将箱子放在妆台上,站起来与他对峙。

“你连见人都不肯带我见,心底里和那些坏心思的女人们一样,都觉得我上不了台面,那我还有什么必要为了你去受那憋屈?”

她现在只要稍稍回想下今儿一天的种种冷嘲热讽,一应惊险仓惶,整个人都快要被酸楚淹没了。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阮阮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从身到心各方面。

她说话带了哭腔,霍修听得见。

叹口气,还是两步过去到她身边,这次阮阮也想躲,但已经被他一把揽着抱进了怀里。

“今儿你受了的委屈我都知道,也替你狠狠出气了。”

话说完,果然阮阮推在他身上的力道小了些,也没问其他具体情形,但还是气哼哼扭着劲儿。

霍修就知道,哪怕她今儿遭了那些罪,回过头来最觉得不能释怀的,还是误以为他也看轻了她,旁的都没想着分出心思去追究。

别人都只能教她生气,但只有他才能教她伤心成这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抬起手掌在她后脑勺抚了抚,“别总跟我说气话,我们现在都成婚了,是要朝夕相处过一辈子的夫妻,我哪里会有你说得那种想法。”

阮阮脸埋在他心口,闷闷哼了一声,“我不信,男人的嘴是会骗人的,你做的什么才最能反应出你在想什么。”

他做的什么?

霍修想了想,就是不该那会儿在启贤宫找到她时,说要送她回家。

他不愿意再跟她纠缠什么莫须有的看轻不看轻的问题,索性转移了话题。

“我听明白了,其实你就是气我不要你见王上是吧?”

霍修说着松开她,装模作样蹙起眉头,“你就那么想见王上?想见他做什么?瞧瞧他好不好看,是不是比你夫君更好?”

“诶?这……”

阮阮冷不防教他问得一怔,忙说没有,“我没有这么想,你别瞎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怎么瞎猜了?”

霍修也学她的那股劲儿,“女人的嘴也会骗人,你如今跟我发脾气,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阮阮教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辩解无用,急得直跺脚。

“我和你不一样,我从来不骗人!”

她说着气不过,抬手恨恨在他心口上猛捶了一下,“你个没良心的,我出席宫宴是为了陪着你,想和你一起出现在众人眼前,不关王上长得好不好看的事!”

霍修站着没动,受了她一记拳头,闻言眸中闪动几许,唇角几不可察地微微牵动了下。

“你也觉得我不信你是没良心,那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我怎么会不想和你一起出现,先前要送你回家,是担心你吓坏了,毕竟往后一辈子那么长机会还多得是,我们朝朝暮暮,何必着急?”

他垂眸含笑瞧着阮阮,拿手指轻轻抵在她心口,“嗯?小没良心的。”

第五十六章

他这个人,惯会强词夺理狡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心口上摁着他的指尖,扬起脸便正对上他一双盈盈含笑的眼睛,真像只狐狸,专骗她的那种。

“花言巧语的男人,我不跟你说了!”

她说不过,气急败坏一巴掌拍在霍修手背上,“反正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明儿就回东疆,谁也不能拦我。”

说着转身去抱自己的嫁妆箱子,霍修便不拦着了,挑了挑眉,背着手站干岸瞧着。

他问:“去意已决?”

阮阮头也不回地嗯了声。

“真的一点儿都没有舍不得我?”

阮阮:“……没有。”

“那你走吧!”

霍修长叹口气应了声,提了膝襕往床边落座。

“强扭的瓜不甜,只有我舍不得你也没用,但你走前需得将我的庚帖留下,我回头还能再去娶个镐京贵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听,她还没走呢,他已经盘算着要娶别的女人了!

阮阮脚下步子果然顿时一停,低头往怀里看看,那嫁妆箱子突然一下子不香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无赖,从前明明都说好了,庚帖给了我就是我的。”

霍修在床边坐得稳稳当当,话说得理所当然,“那你嫁了我还是我夫人,如今却为何要离家出走?”

他遥遥望着她的眼睛,问:“你能走,为何我的庚帖不能回?”

阮阮便觉理亏,左思右想,又抱着嫁妆两步回到妆台边,从抽屉里拿出手帕包着的珠翠,交到了他掌心里。

“喏,你的东西都在这儿,别的可没有了……”

“谁说没有了?”

话没说完,却教霍修长臂揽着腰一把搂到跟前来,他微扬起头,忽地得逞地又朝她笑了笑。

“眼前这么大个宝贝不就是我的!”他说着问她:“你是我的,那庚帖自然就是你的,成交吗?”

她的腰细细软软像柳条,能让他搂紧了再搂紧,手掌正堪堪放在侧面凹进去的曲线上,严丝合缝地贴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两手搭在他肩上,低声嘟哝了句:“说白了人是你的,东西也是你的,你可真会盘算……”

霍修瞧她有些偃旗息鼓地意思,勾了勾唇俯身凑近些,得寸进尺地隔着单薄的寝衣在她肋下亲了亲。

“行了,先头都跟你闹着玩儿的,别生我的气。宫中之事原都是旁人的错,到头来却教你我之间起了嫌隙,多不值当。”

他忽而正经起来,收敛起先前逗弄她的笑意,抱着她话音有些倦倦的。

“你瞧外头,这时辰也不早了,我明儿还要往官署去一趟,你那么乖,就当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阮阮的矫情还没完全过去,教他亲一下颇为不对劲,扭一扭身子,喃喃说:“你要睡就睡呗,又没人拦着你。”

“不抱着你,我哪儿睡得着?”

霍修躬着腰,额头抵在她软软的腰身上,言语间忽地起意,抱着她按倒在锦被间,手肘撑着身子垂眸看下来。

“咱们今儿这别扭也闹太久了,累不累?”

他这会子温柔起来,和她认真讲道理,“我知道你有多在乎我,也同样在乎你,你心里明明都清楚的。”

阮阮是个听得进道理的,眼睫低垂,虽然不说话,但已经不会梗着脖子四处想法子争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修又柔柔喊她“乖乖”,蛊惑她,“那今儿到此为止,我亲了你,你也亲亲我,我们就和解。”

阮阮早教他拿得死死的,话说出来心底里就有点心动,但面上不愿意上他的当,手掌似是而非地在他胸膛推了推,噘着嘴朝一边别过了脸去。

“和解就和解,但我才不亲你呢。"

她不动,那只好他俯身相就,薄唇有意一下下啄在她眉眼脸颊上,直教她绷不住,轻轻笑出声儿来。

霍修才吻住了她的唇,牵着她的手放在腰带上,教她替他宽衣,手掌便兀自探去撩起了她的裙摆。

阮阮借着透气的间隙,含糊问:“明儿还去官署,不赶紧消停睡会儿?天都快亮了……”

他轻笑,“闭眼睡觉哪有你教我受用。”

翌日原道是霍修就不着急,在府里同阮阮一直腻歪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慢悠悠用过午膳才出门往官署去。

这日子入了秋,天阴时街上的风已有了凉意。

临走时阮阮送他到门前,从婢女手里拿过披风,微踮着脚尖披到他背上,双手细细系着领上的带子,又问:“你今儿约莫要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霍修微微低着头理袖口,听着一笑,“还没走就想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大门口的,周围还有多少婢女和侍卫呢。

阮阮微红着脸觑他一眼,却也没否认,说:“你若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下半晌想出去逛逛。”

霍修嗯了声,没别的意见,只念着先前丰和殿她被人当众排挤,遂嘱咐了句。

“我不在跟前的时候,你一个人别和旁人一般计较,若觉得哪里不称意,等回来再告知我就是,记住了吗?”

阮阮忙点了点头,“知道了,你放心吧。”

其实旁人言语上的排挤、白眼她都能忍,只是昨天隆安太后与令仪长公主过于过分,一两句话竟就想抹杀掉她为了他而精心准备、期待的一切。

若非如此,她又何至于被逼急了,不管不顾闹那么大的事呢?

一念至此,阮阮才想起来昨天宫里有人图谋不轨那茬儿,先前因为误会了霍修而太过伤心,险些都把这重要的事给忘了。

“对了,昨日那个劫持我的人,你后来问出他是干什么来的了吗?”

霍修抬手在她肩上拍了拍,旁的话并没有多说,“昨儿的事已处理完了,你不用操心,往后再逢宴席,离上回为难你的人远些。”

他这么说,那总归就是万事皆休,阮阮便觉没什么追究的必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应了声,目送霍修翻身上马,直瞧着人转进了街道拐角处瞧不见了,才回身进府。

今儿房里候着的人,除了兰心和画春,又多出一个稍微上了年纪的婢女,名唤金翠。

这也是霍修挑到她身边的。

人原先在前镇国公府伺候过国公夫人,应付后宅以及镐京一群女人间的人和事可谓得心应手,此后和兰心一道陪着阮阮,宫里宫外都要稳妥许多。

回房换衣裳时,画春出门教小厮备好了马车,阮阮拾掇好,便带着画春和金翠一道出了门。

街市上有摊贩在卖镐京的坊市游览图,阮阮瞧着新奇,教画春买来一份,打开来却也看不太懂。

金翠是个有眼色的,自觉上前来圆滑将话接了过去,指着游览图给她讲每个坊市的特色与趣闻,果然很快得了她的欢心。

阮阮多得是时间,也不着急,今儿便打算先去城中最热闹的东市瞧瞧。

谁知马车路过正阳主街道时,教前头街道两侧的禁卫堪堪拦住了前路,这地方人多车多,不好绕路,只能停下来等。

不多时,才见前头街道上行过一众禁卫护送的车队,中间的马车不算华贵,但里头的人算是贵重。

一阵风将马车一侧的车帘掀开,阮阮不经意瞧着,正见那里头的人便是昨日见过的令仪长公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车队去的是出城的方向,稍走远些才听四下围观人群中有说,王上今晨才下的旨意,令仪长公主与先王兄妹情深,自请前往皇陵,愿意余生都为王室守陵。

这一茬儿但凡教阮阮早一天听到,她都不会有心思注意,可昨儿的事出来,再听这由头,她约莫也能想明白霍修说得处理完了是指什么。

堂堂的长公主,在王上心里也抵不过心腹重臣,行差踏错一步就得一辈子与坟墓为伍,公正是一回事,得与失又是一回事。

阮阮这会子想着才渐渐有些后怕。

镐京真不是邺城了,霍修的权势得来不易,她往后可绝不能再给他闯祸。

前方道路通行后,马车继续往东市去,最先停在了一间珍宝斋门前。

阮阮今儿出来不为别的,从前她时常在书房陪着霍修,伺候他笔墨,那时见他总是只偏好“黄石墨”。

但如今方才入主相府,底下人还没准备齐全,她刚好前日看见了,这便顺带出来瞧瞧能不能买到。

只是今日似是不巧,方进了门,才见大堂左侧的柜台前立着两名贵妇人,阮阮不认识她们,她们却都认得阮阮。

二人想必都在昨日的丰和殿,余光瞧见她便古怪地相识一笑,随即双双朝她点了点头,“霍夫人有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翠适时给阮阮低声提醒了声,“左边是左都御史府上王夫人,右边是吏部尚书府上赵夫人。”

阮阮不知她们那笑是什么意思,不想多余兜搭,点头回了礼便转过身继续问掌柜的“黄石墨”之事。

却不料话才开了个头,便听头顶又传来一女子的声音,“霍夫人?昨儿把禁庭闹了个天翻地覆的就是你了?”

阮阮闻声扬起头去寻,才在二楼栏杆处,瞧见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妇人,相貌明艳,笑起来倒有些爽快。

她抬起头有了回应,那妇人又瞧着她一弯嘴角,“这店里不巧就只有两块儿黄石墨了,现下都在我这儿,霍夫人想要便上来找我吧。”

说罢一扭腰,袅袅离了栏杆,阮阮便看不见对方了。

阮阮只听她言语,想来昨日她应该不在丰和殿,遂问金翠这又是哪家夫人?

金翠回说:“这位是李国公世子妃,孙老太傅的嫡亲孙女,听说先前随世子南下一趟才回来,是个有头有脸的,夫人同她打交道需得多留些心。”

阮阮听着轻呼一口气,这镐京还真是随处是权贵,一边提步上楼梯,一边在心中默念:可千万别再来个“令仪长公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五十七章

上了楼,右手边儿的雅间儿门前有婢女在等,见着阮阮上来,便推开门,立在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阮阮踏进门里,便见那世子妃正独自倚在临窗的茶座上,明艳的脸教窗外的日光照得有些透明。

她身边没带一个婢女伺候,阮阮便也不好带人进去,遂将金翠与画春都留在了门外。

世子妃手里轻摇着团扇,只露出一双妩媚的眼睛,瞧着她便招了招手:“霍夫人别拘着,来坐吧。”

那李国公世子身份虽贵重但并未有实在功名在身,阮阮身为相府夫人,也不好自降身份,遂只同这位世子妃见了平礼。

落座后,才温声道:“我是初来乍到,从前没见过世子妃,故而先头未认出来,还望世子妃见谅。”

世子妃将手中团扇放下了,她生就一副笑脸,眉眼弯弯,话音儿婉转得不经意间能酥倒人那种。

“我昨儿已听过你的传闻了,”她说着话,斜斜靠在软垫上,姿态颇为闲适,“昨儿禁庭里那一遭闹得沸沸扬扬,令仪长公主都教王上撵去跟死人作伴了,这可全都是你的功劳。”

两个人头回见面,阮阮不是很适应她这种直白的说话方式,面上微微有些僵,牵强扯了扯嘴角,

“昨日原是我不懂规矩,在宫中迷了路才已至那般兴师动众,方才听说令仪长公主守陵之事,倒不知是为何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就不知吧,总之我得多谢你。”

世子妃语焉不详,说着掩嘴轻笑了声。

阮阮只猜想她从前怕是也与令仪长公主有过节吧!

这厢思绪才起,果然又听她微微感叹道:“实不相瞒,你昨儿在丰和殿遭遇的一切,我从前初次随母亲前来镐京,也一样经历过。”

这是说二人曾经同病相怜,所以也或许该惺惺相惜?

世子妃单手撑在额角,话音漫不经心,“镐京这地方的人生来就有优越感,但其实呢,燕国以武打天下至今也才一百年不到,现今的王侯将相往上数几代,谁还不是泥腿子出身吗?”

这话说出来,教两个人霎时都止不住一笑。

下半晌阮阮自珍宝斋出门时,世子妃也与她并肩一道谈笑着,临上马车前,世子妃又想起件事,招呼了句:“明儿你可得空,我再带你去见见其他人。”

阮阮听着有些犹疑,先问道:“明日何时?”

“仍是下半晌未时末吧,你若是能来,便乘马车去城里的春意浓,提我的名号即可。”

世子妃说罢朝她笑了笑,转身掀帘子进了软轿里。阮阮便也不再逗留,领着画春金翠上了马车,吩咐侍卫往相府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上金翠问:“夫人像是同世子妃相谈甚欢,明儿是打算去赴宴吗?”

阮阮其实还没有贸然决定,靠在车壁上看一眼那两块儿黄石墨,说:“我回去同夫君说说,先看看他的意思吧。”

语毕又问:“你先前听说过世子妃的事吗?她今日倒同我说了不少往日经历,听着不像是假的。”

金翠想了下,说:“奴婢先前倒听原来的主子提过,这位世子妃十三岁入镐京,十六岁嫁给李国公世子,成婚五年一直没有子嗣,但同世子恩爱府中并未纳妾,城中谈及她最多的便是善妒、霸道。”

阮阮听了个来回,深觉果然不能苟同城里诸多贵妇的观点,女子不给丈夫纳妾就是善妒霸道了?

她倒觉着世子妃人还不错。

况且人家已嫁人感情也好,就理应不存在打霍修的主意,回头再问问霍修,他和李国公府有没有过节,如果没有,那大抵上就能安心同人家结识了。

这厢打定了主意,待傍晚霍修回来,二人一同用过晚膳,他要往书房去查看文牍,阮阮也一道跟了过去。

坐定后,她先不着痕迹地拿出了备好的黄石墨,没言语,缓缓在砚台中打圈儿。

霍修起初没发现,直到沾墨写字时才察觉,眉尖稍稍挑了下,余光瞥一眼她,闲话似得问:“今儿都去哪里逛了?”

阮阮听着抿嘴一笑,假模假式地,“也没去哪儿,就去了东市。路过珍宝斋,顺道进去逛了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说得半含半露,霍修哪儿能听不明白,这是刚献了宝,就等他发现呢。

他噢了声,故意没了下文,想瞧瞧她还有没有别的宝贝要拿出来。

结果似乎没有了,却见阮阮思忖了下,放下墨石,手肘撑在书案上靠过来些,甜甜喊他,“夫君……”

霍修耳根子都软了,但面上装得心无旁骛,简短应了声,“什么事?”

“就是……”阮阮酝酿了下,说:“我今日遇到了一个人,她主动来同我示好,我也不知人家是好是坏,想教你帮我掌掌眼。”

霍修闻言倒没问是谁,第一反应却是问:“男的女的?”

阮阮见他微蹙着眉,忙说女的,“是李国公府的世子妃,她似乎和我有些投缘,还邀我明日一同去赴她们的小宴呢,你觉得我去吗?”

李国公府,霍修倒有些印象。

这家身份贵重,一时半会儿败落不了,但在如今的朝堂上没什么太大起色了,世子没有实权只能等将来袭爵坐吃山空,对方要说攀附谈不上,情势也不允许他家兜搭相府谋权……

这样想,对方同阮阮交好,或许就是普通夫人间相互投缘罢了。

霍修一念及此,便点了头,“你想去就去吧,多出去走走也好,届时再有宴会,有人相识总比你一人摸黑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头发了话,阮阮顿时安心许多,万事开头难,只要在镐京交上第一个朋友,往后的路就会好走许多了。

她在书房待了会儿,有些打瞌睡,霍修便不教陪着了,催她进房洗漱去。

这晚上天黑,夜空中无月。

阮阮真正躺在床上倒睡不着了,不知怎的,总想起今日白天听金翠说起的世子妃之事——

若成婚久了没有子嗣,周遭人就会强压着要女人给丈夫纳妾。

她可不想给霍修纳妾。

两个人现在成婚才半年多,但实际上背地里的肌肤之亲都两年多了,常时多半都腻歪在一起贪欢,但始终都没有音讯也是奇了。

原先阮阮还说他不行,但后来事实证明人家非常行,那是哪里的问题?

难不成真是她不行?

阮阮不愿意承认,躺在床上睡不着,百思不得其解间,书房那边有了点动静,该是霍修要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过屏风,径直去了隔间洗漱。

阮阮在这边听着声响,心念一起,人在被窝里顿时扭得像条麻花儿,半会儿,手再伸出来,提拎着一把寝衣精准扔在了衣架上。

屏风后人影闪动,她忙又躺好闭上眼,锦被盖到脖颈上,只露出个脑袋乖巧等他来。

霍修今儿大半天没停歇,这会子已有些乏了,行走时微垂着头,指腹轻轻按压在眉间,逐一将屋里的几盏烛台熄灭了,才到床边。

屋里昏暗,掀开被子他也没注意,以为她该早睡着了。

谁知道这厢人才躺下,旁边一霎扑过来个香香软软的身子,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甜腻中。

阮阮已经将自己扒拉干净了,这会儿又来扒拉他,两手掀起他宽大的寝衣下摆,毫不费功夫就钻了进去又从领口处钻出来,教他的衣裳将两个人缠得紧紧的。

“夫君……”她的细胳膊就在衣裳底下环着他,一双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笑意,“咱们来生孩子呀!”

霍修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但人又犯懒,遂抬起一臂枕在脑袋下,一手按着她后脑勺凑近些,唇角含笑,细细亲着哄她,“为夫今儿晚上全凭你安排,只等夫人来将我吃干抹净了。”

黑灯瞎火的,阮阮也不害臊,他这么说,她也就不客气了,咧着嘴笑笑,便毫不犹豫兴冲冲朝他上下其手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日霍修得卯时起身上朝了,屋子里亮起烛火时,他精神抖擞,阮阮累得睁不开眼。

但她对今日有些莫名的期待感,非要披着衣裳起身,亲手给他穿上那身崭新的官服。

浓重的紫,看着就贵重的很,他长相又好,白玉面庞星子眸还有宽肩窄腰身量修长,不穿衣裳赏心悦目,穿上衣裳更教人越瞧越爱得紧。

“啧啧……”

阮阮瞧着两眼含情脉脉,忍不住了,伸手抱着他脖颈凑上去对着他脸颊亲了下,夸奖的话毫不吝啬。

“我夫君可太得人意了!”

霍修这会子内心膨胀得厉害,骄矜挑了挑眉,明明眼角眉梢都写满了对她眼光的肯定,偏面上装模作样地不动声色,最多不过微微扬起了嘴角。

这会儿外头雾气重,他只教她送到了廊檐下,免得身子浸了湿冷。

等瞧着前头小厮提着的灯火都看不见了,阮阮便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直等着同世子妃约定的时辰,便去赴会。

春意浓是城中康德坊中的一处雅致茶苑,地方僻静,但四下瞧着各处布置皆不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到的稍晚,到了门前报上世子妃的名号,里头侍立的小厮果然明白,直领着去了后院一处小花园。

待迈过一道圆石门才见那边亭子水榭上,三三两两坐了好几个贵妇人。

世子妃待她有几分热络,一一引荐了,诸如孙夫人陈小姐……等等,夫家或是本家的官阶阮阮没太记得住,光到最后记住了一个人。

那姑娘叫世子妃表姐,瞧着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瓜子脸丹凤眼,举止沉静雅致,瞧着就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

“这是我本家姑姑的女儿,姓周名宁安,也是前些时候才来的镐京,霍夫人同她若投缘,想必有许多话可以聊。”

周宁安,阮乐安,巧了,名字还都差不多……

第五十八章

世子妃说得果然不错,周宁安的确同很阮阮投缘。

二人年龄相仿,阮阮长在邺城,周宁安是禹州汉城人,从小都没出过远门,聊起各自家乡的风俗也能有许多话说。

周宁安身为世子妃的表妹,家中虽不显赫但也算书香门第,饱读诗书十几年,不论阮阮说什么,她竟都能接下茬儿,教人深觉学识渊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亦是如此,阮阮自然十分愿意同她亲近,此后隔三差五就要往春意浓去一趟。

偶尔世子妃不得空,通常便只有阮阮与她两个人,却也能一待大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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