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在来的路上睡了很久,此刻的夏知年没有什麽睡意,翻来覆去几次後,她总算按捺不住下了床,瞥了眼躺在另一边睡得深沉的雪见,悄悄披上那件师父送给她的羊绒披肩,从行李中捞出母亲送她的剑,踏出帐篷外,迎面而来的刺骨寒风差点劝退她,可当她定睛看见外头洁白的雪景时,再冻的空气彷佛都影响不了她了。
从小到大,夏知年几乎没见过雪,她在皇城出生成长,皇城因地理位置的缘故,四季如春,除了七年前的冬天以外,皇城百年来从未下过雪。
夏知年永远无法忘记那日深夜,自门缝窥见的,母亲在大雪纷飞中翩翩起舞的画面,当时她年纪小,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只记得,那天是她第一次看见母亲流泪。
她还记得,那天母亲不知道去了哪里,傍晚回来时弄得浑身是伤,但夏知年深夜看到母亲跳舞时,她身上就只剩下几个零碎的小伤口了,舅舅说母亲从小复原速度就很快,大抵是不愿因小小怀疑而失去家人吧,学医的她明知荒谬,却依然深信不疑。
夏知年被母亲的舞姿深深震撼,隔天就跟母亲说想学,夏宁初非常宠nV儿,自然不会拒绝。接下来的每个冬天,夏知年都在等待一场雪,她也想像母亲当时那样,发梢沾雪、脚尖轻点、裙摆拂过一片洁白,好似雪地能够留下每个瞬间的一举一动。
答应前来北疆支援的理由其实还暗藏了一份私心,哪怕一次也好,她想在雪中跳舞,无声告诉母亲,她长大了,能够自己为自己负责,在她眼中,同母亲般在雪中跳舞是长大的一种。
只见少nV右手缓缓举起剑,左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度,顺着她接下来旋转的动作,裙摆轻扬,脚下的雪被带起,模糊了她的轮廓,却无法藏住她优雅的身姿,随後,右手的力道一顿,剑在她掌心转了一圈,看似柔和的舞蹈,实际上却饱含着无限力量。
从夏知年出帐篷的那一刻,赵弦柱就听到了动静,悄然将门帘拉开一个缝隙,任由夹杂细雪的寒风吹进帐内,将少nV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尽收眼底,直至一舞终了,他才不着痕迹地回到室内,恍若一切都没发生过。
她倒是跟她那个垃圾父亲完全搭不上边。想着,赵弦柱不由得冷笑了声。
结束舞蹈的夏知年笑容满面地躺在雪地,雪花落在她脸上,冰冰凉凉的,她终於完成了一个学舞的目的。
躺了一会,她就被冻得受不了,站起身一溜烟地返回帐蓬内,躺到床上,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夏知年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外头充斥着士兵训练的吆喝声,将自己整理好後,她好奇地循着声音过去,没多久便抵达了训练场。由林湛带队,士兵们各个面sE认真,不敢怠慢,因为赵弦柱只是站在後方而已就压迫感十足,谁要是敢偷懒,等着他们的将会是b训练更严厉辛苦的处罚,北疆是云国的边境重地,虽说已经跟邻国维持了近百年的和平关系,但皇帝还是将边境的管理及防守视为要事,本来都是他亲自C刀,直到五年前将此处兵权交给赵弦柱,他才稍微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吃过东西了吗?」赵弦柱远远就看见了夏知年娇小的身影,迈步朝她走去,率先跟她搭话。
夏知年摇了摇头:「还没,昨天时间太赶,还没能好好参观这里呢,不知道膳房在哪,自然也没能吃到东西。」
「那走吧,我带你过去,多少吃点热食。」说完,赵弦柱转身就走。
「您不用看着他们练吗?」困惑的她没有选择跟上。
「林湛会处理好。」他连头都没回,倒是夏知年又回首望了眼训练场才提起裙摆小跑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