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是受了刺激,以至气血不顺,才晕厥过去。草民开了一帖凝气养神的药,大人按时服用,好生休养几日,便能无碍。”听闻知府醒来的消息,一直在厢房休息的大夫也匆匆赶来。
韩知府闻言,心中苦笑,不说石城与青平镇恐有灾害,便是亲生儿子惨死,又怎能让他安心休养?韩知府想到自己发妻得了疯症,如今膝下只有一个柔弱的女儿,再看李晋容,当初韩知府对他,是不以为然的。李晋容虽然才貌兼备,然毕竟没有取得功名,自己女儿又冰雪聪慧,委身於他,怎的都是李晋容高攀了。可是韩知府经此变故,身边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再看李晋容,却又觉得不同了,故而方才,连女儿都屏退了,却留下李晋容,想与他做商量。
韩知画为父亲煎药,房里只剩李晋容,李晋容似知道韩知府心思,道:“韩大人贵为一方父母官,秉公持正,为官清廉,韩公子惨死,这件事,必定是要彻查的。”
韩知府点头,听了这话,心里总算有些宽慰。
“只是如今暴雨不息,若发生洪涝之灾,怕方圆数十里,将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届时朝廷派下钦差大臣,得知大人在这当口,一力只追查儿子命案的凶手,怕是会影响钦差大人对大人的评价。”
韩知府哀叹一声。
“知府大人莫要伤心,调查一事与防灾一事,倒可同时进行,只是需有个轻重,以堵悠悠之口。”
“晋容所言甚是。”
李晋容离了韩知府的卧室,便见门廊里,韩夫人小心翼翼往这边看来,想到韩夫人是第一个发现韩公子的,李晋容心思一动,走向韩夫人,行礼之後正要说话,韩知画端著药汤从後面走来,韩夫人忽然受惊,躲到韩知画身後,韩知画端著药,一边耐心安慰著娘亲。
“家母抱恙,失礼之处,还望少白海涵。”待韩夫人平静下来,韩知画才上前道歉道。
李晋容如今见到她,难免想起梦中旖旎的景致,所幸他喜怒不形於色,拱了拱手,只是淡淡回礼。看著韩知画与韩夫人一同离去,李晋容难免想,韩府连遭变故,也辛苦这弱女子了。
正要用午膳的时候,阿山忽然“!啷”一声扔下碗筷,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晋容正一头雾水,门外传来脚步声,接著韩知府的声音道:“晋容,老夫叨扰,这会儿带了个人,想介绍与你认识。”
李晋容从容地放下筷子,门外正是韩知府和一个穿著道袍,又瘦又高的男人,却是胡仙口中的黄鼠狼精。李晋容瞥了眼阿山,拱手行礼道:“黄道长,别来无恙。”
黄道子也是一礼,“李公子风采依旧。”
见两人原本就认识,韩知府对黄道子也更放心,忙著处理防灾的事去了。
韩知府一走,黄道子一反刚才清风道骨的模样,立刻进屋,鼻子一耸一耸的,接著就瞧见了阿山,当初在李府相见,因著胡仙在场,黄道子无暇顾其它,如今见了阿山,忍不住道:“好香,好香!”
李晋容皱了皱眉,随即又淡然下来,“不知道长对龚生那件事,是否有进展。”
提及正事,黄道子一下子愁眉苦脸来,深深行礼道:“还望李公子替小妖等附近一众妖怪,在狐仙大人面前美言几句,若是这事再闹下去……我等修行不易,只怕千年道行,都要毁於一旦了。”
李晋容点头,把身边几只精怪都唤进屋里,阿山苦不堪言,发现左有黄道子,右有胡仙觊觎自己香喷喷的肉身,上又有雪阳霸道无忌,蛮横抢食,只觉得这日子天昏地暗,可还是不得不照著李晋容的嘱咐,给一人和众妖斟茶倒水。
李晋容把龚生和韩知府公子的事给三只精怪梳理了一遍,道:“不知道你们有何见地?”
事关自己身家性命,黄鼠狼精自然最为殷勤,“若说好与凡人男子翻云覆雨,吸食男子阳气的精怪,莫过於狐狸精了。”说完,才猛地惊醒在座的正有一只狐狸精,且法力高强,地位也尊贵,立刻惴惴望向胡仙。
胡仙淡淡啜一口茶,看不出喜怒,甚至看上去处之泰然。
李晋容倒是想到前几夜梦见与韩知画行欢好一事,“不知道狐狸精可否入人梦里献媚?”
黄道子愣了愣,“这……倒不曾听过,不过我对狐精一族,也知之不多……”说著,眼睛又心虚地向胡仙飘了去。
胡仙悠悠然啜了第二口茶,黄道子立刻眼观鼻鼻观心,两手放在腿上乖乖坐好。
雪阳看了李晋容一眼,意味深长,纵使从容如李晋容,也不免轻轻清了清嗓子,微微坐直身体,跟著胡仙啜了口茶,随即又问道:“那其余之事又有何解?”
黄道子一脸苦大仇深,“凡人虽是凡体肉胎,但心头之血,於修炼之人却是大补之物,然而上天慈悲,大道无私,此法实是逆天,一旦修道之人沾上这心头血气,莫说为天道所弃,将来身死,必也投入地狱,受万年之苦殃。”
胡仙手指顿了一顿,继而把茶盏放到桌上。
李晋容沈吟道:“依你所言,心头血虽然对修行有极大裨益,但惩戒亦重,不到万不得已,应当不会有妖怪行如此险著。除非……一,这妖怪修道不久,不知取心招来的恶果。二……他有血海深仇,不得不报,便孤注一掷,出此下策。”
雪阳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道:“也许都不是,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只为修得无边法力,以享无上尊位。”
李晋容看向雪阳,雪阳表情淡淡的,目光甚至有些远,好像人坐在这里,心却飘去了九天之上仙阁玉殿之中。李晋容那一刻莫名地,心底生出一丝怅然,仿佛雪阳离他遥不可及,再也触及不著,李晋容摇头失笑,雪阳当初说的不假,这世间即便是天子,到头来也不过是向天请命,顺天而行,面对九天之上真龙,却也是仙凡有别,望尘莫及的。只是念及雪阳曾经对他的亲近,与他在山间、在天境间的游戏,难免觉得有些扼腕。
作家的话:
谢谢央缈的冰激凌,爽呼呼的
晋容做了什麽旖旎的梦捏?
☆、13 春梦无痕
李晋容敛下那些有的没的心思,对黄道子道:“你明儿给韩公子招魂吧。”
黄道子一愣,立刻明白李晋容意思,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若是李晋容猜测是真,那事态,可又更麻烦了些。
李晋容觉得热,全身像著了火一般,忍不住呻吟一声,睁开眼,女子赤裸的胴体仿佛一块美玉,然而白中又带著一点粉嫩,正是春光无限,撩得人欲罢不能。女子娇喘著气,一双修长的胳膊绕到李晋容脖子上,雪白圆润的双峰触感滑嫩,紧贴著李晋容的胸膛,李晋容忍不住翻身,将女子压在身下,拂开她脸上一丝丝的秀发,躺在红浪被褥间,被衬得肌肤愈加鲜嫩欲滴的女子,赫然是韩知画无疑。韩知画眼里透著水光迷迷蒙蒙看著李晋容,一反平日端庄贤淑,李晋容低下身,粗重的喘息喷在韩知画脖子间,韩知画敏感地躲了躲,须臾後又忍不住更近地贴上来,李晋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睁开,却是神色冰冷而清醒,“你到底是谁?入我梦中,迷我心志,无论你是谁,我都会抓到你。”
原本屋子里黏腻浓稠的暧昧气息顿时消退殆尽,韩知画瞪大眼睛看李晋容,花容失色,然而不待李晋容做什麽,她顿时消失在他眼前。
李晋容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气,这几夜连连做著诡异的春梦,使得他时刻提防,早已疲倦,何况梦中自己迷失心志,要用本心与欲望相争,委实不易,也亏得老爷子当年一力教导他坚定意志,冷静持重,不然怕也不能轻易脱离掌控。只是……
李晋容苦笑著看著眼前陌生的锦缎床帏,“韩知画”消失了,梦却还没有结束,连带著火热的欲望也依旧灼人身心,只好自食其力,将手伸到腿间。然而让李晋容始料不及的是,一只手,又撩开了合著的床帏,李晋容只恐有了变故,然而看到床边站著的人,李晋容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雪阳,正上上下下打量李晋容,李晋容猛地清醒过来,赶忙用被子遮住身子,随即又警惕,虽然床边站的人模样是雪阳,可是这是在梦中,究竟是何,他不敢确定。
“……雪阳?”
雪阳眼睛掀了掀,冰冷淡漠的模样倒和现实别无二致。雪阳坐到床边,一手搂住李晋容,一手掀开了被子,一眼就看到他腿间勃起的阳具。
李晋容自是动怒,然而不及他发作,雪阳便皱眉道:“你便夜夜在梦中将阳精泄予别人?”
李晋容好气又好笑,“不过是一场梦,你未免管得太宽了些。”
雪阳转过头,挑眉看著他,“只是一场梦?”当即嘴唇压了下来,手也不罢休,在李晋容腿间不停撩拨著,李晋容仰起头,然而呻吟声悉数被吞进雪阳口中,雪阳听著他闷哼的声音,再看他平日端著风流儒雅的模样,而今却淌著汗,赤身裸体靠在自己怀里,神情也不如往日清明,雪阳孤独万年,本是无欲无求,然而这会儿温热的躯体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