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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仙流)霜叶红于二月花第1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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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1946年元旦,一大早流川从教堂回来。

在美国时,流川习惯和家人在除夕之夜到教堂参加守岁仪式。回到国内,他决定坚持这个习惯。但三井说什么也不干了,所以,昨晚他是一个人去的。

他走到家门口,看到大门敞开着,进入大厅,却一点声响也没有。

三井有点马虎,但还不至于门也不关就出去。

他不由有点纳闷。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有人从楼上走下来,乍看之下,不由吃了一惊,竟然是仙道。

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在这里?

仙道走到他面前,笑着说:“你回来了。”

神情自然的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流川问:“三井呢?”

仙道微笑着说:“报社来电话,通知他有活动。刚走一会儿。”他看到流川表情有点迷惑,“我知道在美国,新年的第一天要走访亲友,所以,一大早来给你们拜个年,顺便祝你们新年快乐。三井对我说,美国有一种叫做‘开放门户’的新年习俗,从华盛顿总统任职开始就有了,是吗?”

“开放门户”,顾名思义就是:把前门打开。在美国,到1月1日那一天,各家各户都“开放门户”,以便朋友们随时都可以来看望,表达对新的一年的良好祝愿。

流川点了点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和我们正月拜年差不多。你今天很闲吗?”

仙道脸上的笑容隐去了:“不……”

不知怎么的,流川有点怕看到,仙道的笑容从脸上消失的那一瞬间。

那通常表示,仙道要卸下面具,说那些会让他不能平静的话了。

现在的他,其实更希望他们最好见不到面;万一见到了,最好隔着距离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对仙道内心温度的探测,他想最好是到此为止。

这样,离别就会显得更容易一些。

他转开话题:“我倒杯茶给你。”

仙道制止他:“不用了。我想求你一件事。“

流川顿了一下:“先说来听听。”

仙道看了看表:“现在是八点。我九点半有个茶话会。你能在一个小时内,教会我弹一支曲子吗?”

流川没想到他会求自己这件事:“要看是什么曲子了,如果是《命运》之类的,几乎不可能。”

仙道摇了摇头:“不,是《祝你生日快乐》。因为有个人就要过生日了,我想学会这支曲子。”

流川沉默了一会儿:“这支的话,应该没问题。不过,钢琴在上面。”

他想,仙道能当场学会《卡农》,《祝你生日快乐》应该不在话下。

他们一前一后走上楼。

四周是如此安静,流川可以清楚地听到仙道清朗的呼吸声,如此的近,就贴着他的耳朵,清晰可辨。

但他知道,他们能同行的,不过是这不到三分钟的路途。

他们的将来,就像这光线昏暗的走廊,除了通往大门的楼梯,没有其他的出口。

他推开房门,有一种直觉扑面而来:仙道已经进过这个房间。

他刚才分明看到,仙道是从楼上下去的。

仙道好像觉察了他的心思:“对不起,刚才一个人的时候,我一时好奇,自己进来过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音乐家是怎么布置房间的。”

流川走到钢琴前,淡淡地说:“让你失望了吧。”

仙道站在钢琴旁边:“不,和我想的一样。”

流川说:“我先弹一遍,你听听看。”

仙道点了点头,听他弹这世上最简单的一支曲子。

因为只有四句,流川很快就弹完了,看了他一眼:“怎么样?”

“大概记住了。麻烦你再弹两遍,我想就能记全了。”

流川又看了他一眼。

虽然是极其简单的曲子,这种口气,对于一个几乎不摸钢琴的人,也显得过分自信了。

但因为有前车之鉴,流川还是相信了他。

流川弹完两遍后,站起身来:“你来试试。”

仙道点点头,坐了下来。

流川的目光,从他轮廓清俊的侧脸,转移到他轻放在钢琴键上修长的十指。

听他很慢却没有错音地弹《祝你生日快乐》时,流川不由想,这个人的自信不是没有来由的。

他有着无以伦比的记忆力,他再次感到了惋惜。

这世上,本来可以多一个钢琴家的。

仙道弹完,抬起头来,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怎么样?”

流川点了点头:“没有错音,不过,还不够流畅。”他看了看表,“现在是8点20分,你还有40分钟的时间,足够你练得熟练一些。”

“我反复弹奏,什么时候你觉得可以了,就打断我,好吗?”

流川觉得这时的仙道,有点像自己的学生,不过,是个自我主张很多的学生。

他还是点了点头。

他背靠着窗,看仙道的手指越来越熟练地翻飞在琴键上。

那简单的曲调到第三遍时已经非常流畅,到第六遍时,流川已经可以听出弹奏者想要表达的东西:他听到了希望,听到了对音乐特有的敏感,听到了热情,听到了一颗心在歌唱。

他忍不住想,这个人不弹钢琴实在是太可惜了。

第六遍结束的时侯,流川叫住他:“可以了。”

仙道看着他:“能不能再让我弹两遍?”

流川有点莫明其妙,但还是点了点头。

静静地听他继续弹《祝你生日快乐》。

听着听着,他觉得自己好像把许多年来的生日,一起又过了一遍。

仙道弹完最后一个音,把头侧向他,清晰地说:“Happy Birthday to You。”

流川突然明白了,这是仙道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也是他对那天听到《卡农》的回礼。

仙道站起身来:“我刚才听三井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他笑了笑,“看来我们都是在特别的日子里出生的。我没准备什么礼物,只能现学现卖这首《祝你生日快乐》。”

流川还没想到该说什么,仙道又说:“其实,还有一样礼物,是我自己最喜欢的,但不是很完整,希望你也能喜欢。”

他坐回钢琴前,沉默了一会儿,开始弹起来。

流川静静听着,渐渐动容。

仙道弹的是一支没头没尾,屡有错音的曲子,但那是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这支曲子据说作于肖邦刚到巴黎的时候。

《降E大调夜曲》有着无比明朗、清澈和流畅的主题,和仙道给他的感觉一样。

他第一次见到仙道,是在一个秋天的夜里,最初的迷惑,始于他明朗的笑容和清澈的双眸。

而这支曲子里,也有着美丽的夜色、凝神的沉思、忧郁的心绪和热烈的爱情表白。

仙道弹到一半,停下来,不好意思地说:“太多年了,我只记得这么多。”

流川不由问:“你曾说去欧洲留过学,是法国吗?”

仙道一怔:“是啊。我18岁的时候,在法国留学了两年。”

“那是1938年吧?4月20……25日之间,你在巴黎吗?”

仙道想了一下:“我3月到巴黎的,应该在吧。”

天哪,流川不由闭了一下眼睛。

他怎么会认为,他们只是在这块土地上,才得以呼吸相同空气的。

早在8年前,17岁的他在巴黎参加肖邦国际钢琴大赛时,他们就出现在同一座城市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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