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木这时呆呆地看着门口,想着流川说过的话。
清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樱木,真是痴情啊。我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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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上,三井说:“那人用枪指着你时,我吓了一跳。你倒是很镇定,不是吓呆了吧。”
“你才是呢。”
“枫,你刚才说的,你喜欢的人是谁?我很想知道。”
流川淡淡地说:“哪有。骗那个傻瓜的。”
“你今天真是一极棒,给那些军人上了一课。”
流川没有说话,他看着窗外。
他和那个叫樱木的军人,究竟是谁给谁上了一课?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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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木回到家中,看到晴子房间的灯还亮着,就过去敲了敲门。
晴子打开门:“哥哥,这么快就回来了。”
“在酒楼遇到了流川。”
晴子脸色一变,过了好一会儿,说:“是吗?”
“木暮说漏了嘴,樱木差点发狂,对着流川拔出了枪。”
晴子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没出什么事吧?”
“我及时制住了樱木,不,应该说,是流川做到的。那个人真不简单。”他顿了一下,“但晴子,你死心吧。就算你不喜欢樱木,也别对流川抱有期望。他当着我们一干人的面,说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看他的表情,绝不是假的。所以,晴子……”
晴子打断他:“这我知道……对不起,哥哥,我累了,明天再说吧。”
她说完迅速把门关了。
赤木呆呆地站了很久,终于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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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西安,仙道在房间里整理报告。
他的警卫在门口说:“报告首长,宫城师长要见你。”
仙道一怔:“快请他进来。”
过一会儿,宫城走了进来。
他看到仙道,笑了笑:“仙道,好久不见了。”
仙道让他坐下,笑着说:“是啊。宫城,你怎么……”
“我前几天回西安来汇报工作,今天听说你也回来了。刚好赶得上见你一面。”
他虽是这么说,但仙道知道,他想看到的,其实并不是自己,而是和自己关系密切的另一个人。
他有点不好受:“宫城,彩子……”
宫城打断他:“仙道,以前的事别再提了。现在,我们不是很好吗?”
仙道看着他,心想,对于自己和彩子的婚事,他真的能看得开?
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宫城还是忍不住问:“彩子还好吧?”
仙道点了点头:“很好。宫城,我和彩子……”
宫城再次打断他:“仙道,真的,别再提以前的事了。那时我为你们祝福,不是因为上级找我谈过话,说你们结婚是组织的安排,是为了更方便在国统区开展工作。而是,我相信彩子喜欢的是你,你也喜欢彩子。只要你们幸福,我就觉得很幸福,就是这样。我没想别的什么。”
仙道沉默了一会儿:“我认识了一个人,他说,他最大的愿望只不过是可以继续喜欢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样的愿望,其实是很普通的吧?宫城,我也有自己的愿望。”
宫城吃惊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突然这么说,是为了什么。但很显然,他说话的口气和平时不一样。
他于是问:“那么,仙道,你的愿望是什么?”
“一直以来,我觉得自己都在为别人活着。我希望,有朝一日,能按自己的意愿生活。我想,那一天总会来的。不仅是我、你、彩子,还是其他的人,都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仙道,你的意思是……”
仙道微微一笑:“宫城,将来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总第八章
(八)
泽北到重庆的第二天晚上,高头为他举办了一个欢迎酒会,宴请城中各界名流。
在酒会上,弥生把彩子介绍给泽北:“泽北将军,这位就是松本先生了。”
泽北笑着说:“久闻大名。听说仙道先生去西安了,没能见上一面,真是遗憾。”
彩子看着这个传说中的少帅,觉得他比自己想像的要谦和许多。这样的年轻英俊,怪不得连眼高于顶的弥生也会喜欢他。她笑着说:“英雄所见略同,他走之前也很遗憾。”
“总会见面的。”泽北对此很肯定。
弥生说:“那还用说。当今国内,我最看好的就是将军和仙道先生了。”
泽北笑了:“相田小姐这么说,我愧不敢当。在下不过是个粗人,怎敢和仙道先生相提并论。”
彩子说:“将军太谦了。说到文武双全,当今国内,非将军莫属。”
泽北有点窘迫起来:“两位巾帼英雄别这么夸捧我,我差点找不着北了。”
弥生和彩子都笑起来。
彩子看着泽北身边的神和彦一:“相田先生,哪位是令弟,介绍一下吧。”
弥生指着彦一:“这位矮个子的是我弟弟。英俊得多的那位是神少校。”
彦一小声抗议说:“姐姐!”
“真是可爱,不愧是弥生的弟弟。”她笑着转向神,“神少校,你是仙道的同学吧。一直听他说起你,今天总算见到了。”
神彬彬有礼地说:“我也很多年没见到仙道了。松本先生,麻烦你代我问候他。”
“那是一定的。”
彩子看着这个俊秀的青年军官,这个人外表温和,但眼神坚定,看来也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她不由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藤真和南烈。仙道的这些同学或是学长,个个都不一般。
这时,三井和流川进来。
弥生看到他们,高兴地说:“泽北将军,我要向你介绍两位本城的青年才俊。”她扬声说,“三井先生,流川先生,请到这边来。”
三井和流川看到她和彩子,依言走了过来。
流川这是第二次见到彩子。
但现在看到她和上一次看到她,感觉已经很不同了。
他现在已经知道,这个人是仙道的妻子。
其实,初见彩子他就有种直觉:她和仙道在气质上有相通的地方。
正如晴子说的,这两个人实在是一对璧人。
他以为今天会见到仙道,或者说,会见到他们夫妻俩。
可是,为什么每次都只见到其中的一个?
但……他为什么要在意这种事?
现在,除了音乐,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心神不宁了。
他和三井走到弥生他们跟前时,弥生说:“泽北将军,我来介绍一下,这位三井先生,是《民主报》的首席记者。这位是他表弟流川,刚从美国回来,是个音乐家。”
泽北笑着点头:“下午的记者招待会上,已经认识三井先生了。三井先生,您写的社论,我在北平时,几乎每篇必看。”
三井高兴地说:“是吗?不敢当。”
“先生太谦了。”泽北看着流川,突然说,“请问,流川先生,五年前三月的一天,你是不是在纽约的百老汇剧院,举办过钢琴独奏会?”
流川一怔:“是啊。你怎么会知道?”
泽北笑着说:“那时,我刚从西点军校毕业,到纽约玩,正巧去听了那个音乐会。看到演奏者是东方人,所以特别留意。没想到,能在国内再次见到先生。”
“果然是无巧不成书。”彩子笑着说。
泽北说:“是啊。真希望能再次听到先生的演奏。”
流川当然不可能会记得五年前的一个听众。
但他对这个谈吐不凡的年轻将军,并无恶感。
他不可能会喜欢所有对音乐有兴趣的人,但至少不会排斥。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