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中拖了两下,没拖动他,只好说:“好吧,没想到把你的瘾勾上来了。看你没几个钱,又想玩,我请你客吧,让你试一回味!”说完,伟中掏出十快钱对着吧台喊着:“老板,上分!让我的兄弟试一回手气。
此时老板娘已经从外面回来了,听到伟中说话,忙问:“上多大?”
“五毛钱一分,上二十分。”伟中说。
“好咧!”老板娘说完,接过钱,掏出钥匙,在旁边的机子面上了二十五分说:“你兄弟头次来,送五分给他玩。”
浩明推辞了几下,还是挡不住诱惑,终于坐到了电游机的前面。学着发哥、华仔的样子,精神抖擞地开始了与电脑的首次交锋。
几回合下来,手上只剩下两分了。这时候,电脑出现了三条J,而自己手中是三条九。浩明按下了另外两张牌的键,然后不抱希望地开了牌。
奇迹出现了,当牌再次翻开时,竟然是四条九加一个大王。
伟中大声地叫道:“五条!”接着,银屏上浩明的分数“啪啪啪”翻了不知多少倍。
“乘胜追击!”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围上了一大帮观众,好多人大声地叫喊着。
“怎么追?”浩明问。
“赌大小呀!”伟中也叫了起来。
“我不会!”浩明双手一摊说。
“不会更好,乱按,赌运气。”伟中指挥道。
“好!那我按了。”说完,浩明将大小两个键一齐按了下去,用他的话说,谁听天命吧!
“啊!”在一片惊呼声中,浩明的分数又翻了一倍。
“大……”“小……”观战的人哗动了,大家又开始起哄。
“好!”浩明又开始乱按了,一连按了八次,他的分数翻了九番。
“神了!”旁边的人赞叹不已,开始有人说:“收手吧兄弟!已经不错了。”
也有人说:“乘着手气好,再赌一把!”
伟中听从了劝告人的意见说:“好了,不赌了,别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了!”
“好吧!”浩明也知道见好就收,便问伟中:“可以兑钱吗?”
伟中听了,对身后嚷道:“老板,退钱了。”
老板娘早就站在身后了,听了伟中的声音,便说好:“一共460分,我刚才请了你五分的客,退400分怎么样?”
“为什么?”浩明还有些不懂事。
伟中用肘碰了一下浩明,接着对老板说:“那还不是在乎您老板娘的客气吗?”
老板娘转过身,在抽屉里点出二十张十元的钞票,递给浩明说:“手气不错,下次再来哟。”
“那是一定的!”浩明接过钱说。
“哈哈!要请客啊!”看热闹的又开始起哄了……
走出电游室,浩明问伟中说:“为什么460分只退400分的钱?”
伟中笑着说:“你这小子,一点也不懂事,不是人家请你的客,多给你了五分,你有机会赢这两百块钱吗?”
“可是她他多给我上五分,目的难道不是让我多玩,好多输钱给她吗?”浩明不解地说:“为什么我要同情她呢?”
“好了,伟大的思想家,见好就收吧,让一步海阔天空,这些道理还要我给你讲!”伟中用手一推他说:“其实我平常也很少玩这个,毕竟是赌博。她输了,你得了钱,下次不玩了,不中她的计就行了。何必想这想那的。”
“说的也是。”浩明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两百块钱说:“伟中,不是你请客我也赢不了这么多钱。来,把钱给你。”
“你要见外,兄弟之间,还讲这个?”伟中生气地说。
“那……一人一半?”浩明想了想又说。
“你这个人?”伟中叹了口气,脑子一转说:“不如这样,反正是赢来的钱,咱们把它吃了。”
“好!”浩明大叫了一声。于是两个好伙伴攀着肩,一齐朝这条街最大的饭馆走去。
二
上午吃过饭后,家里便只剩下李浩明一个人。由于在部队养成的习惯,他回家后,还是坚持每天晨跑。但是正因为这样,一天的时间就显得更加漫长了。
上个星期,由于战友们的串门,朋友们的探望,过得不是很单调。现在一切恢复正常了,反而不适应。分配工作还要等上相当一段长的时间,目前还是无业游民的他显得度日如年。每天父亲上班,弟弟、妹妹上学,他的朋友、同学又各有各的工作,没有人来陪他,他觉得很孤独,成天无所适事。
他点燃一支烟,渡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影子——二十一岁的他看上去还是那么幼稚,虽然有一米七八的个头,但配上一副娃娃脸和白皙的皮肤,显得很不成熟。他高兴的时候眉飞色舞、口若悬河,不知有多少话要说。任性的时候沉默寡言、长吁短叹,什么事都烦,什么事都不能激起他的兴趣。连自己的父亲与他交谈的时候都受不了他,怕他难以在社会上立足,常常劝他要成熟一点,懂事一点,认识到一些事态炎凉,多学一些社会经验。
他不算是一个幸运的孩子,在他十岁那年,他娘病逝了,遗下他和八岁的妹妹、七岁的弟弟,一家人的生计全靠父亲一个人的工资来维持。浩明虽然在学习上不是很成器,但却颇有些音乐天份:七岁时就曾在全市学生表演大会中登台独唱,一直担任全校的合唱队队长。十二岁那年,他省吃俭用,用压岁钱买了一把木吉它,从此便沉醉于音乐世界。后来有一次偷了父亲的生活费参加青年宫的吉它培训班——这是他平生第一次作“贼”,当然事后不免也让父亲“培训”了一顿。初中毕业后,他参加过一次市里的吉它大赛,不过不是很成功,连外围赛也没有能够通过,让他第一次觉得了成功是多么的渺茫。
父亲一直不赞成他弹吉它,只想他一心一意地读好书,后来实再管不住了,想一想弹琴毕竟比没有追求好,便听之认之了。
浩明十八岁参军后,在新兵文艺汇演中打响了头炮,得了一个创作奖和一个演出一等奖,这使得他在全师颇有名气。此后,不管部队里有什么大小型的文艺演出,都少不了他的吉它弹唱。师文艺宣传队选中了他,让他担任吉它手,并希望他继续留在部队,但恋家的他在四年服役期满后,毅然决定了复员回家。
在二十岁以前,他有一个极大的遗憾,那就是由于他小时候患过慢性咽喉炎,留下了一个病根子,不能经常或者持续地用嗓子发声。身体状态好的时候,影响还不大。只要稍觉疲劳或天气冷时,就觉得嗓子很痛很干燥,这使得他不得不放弃他的歌星梦,转向寻找别的出路。这对他来说,无疑又是一个不幸。
还是在部队里充实一些,有那么多战友,从早到晚都是热热闹闹、轰轰烈烈的,极少出现现在这种无事可做的境地。
“到大街上溜溜吧!”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到了街上,他一眼便望见了那个“康康”电游室,不由地又想起那一天的幸运:是呀!头一次玩牌机便中了两百元“大奖”,财运太好了!暴得到两百元对有钱人来说可能算不了什么,但对他来说却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也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赌博!我不能去!”
但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闪烁了数妙钟,他便坚定地迈开了步子,走进了“康康”电游室。
他直接进了电游室的内屋,掏出十块钱往收银台一放,学着陶伟中的口气说:“老板!上分!”
老板娘还记得当天的事,脸上微微一笑,好象在说:“小子!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来还钱了!这次不让你加倍偿还我就不姓刀!”然后站起身来问:“帅哥来了!你玩多大的?”
浩明说:“老规矩,五毛钱一分。”
“好!”老板娘起身给他上了二十五分,然后说:“再送你五分,祝你多赢钱!”
“老套!”浩明心里念了一句,脸上还是笑了笑,坐了下来,然后盯着莹光屏上的这二十五分,象是捧着二十五把闪闪发光的金钥匙。
今天不是礼拜天,电游室的人比那天少了很多,但一见有人坐下,马上便围过来两三个看热闹的。
在这些参谋兼啦啦队员的注视下,浩明开始续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