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疼……”
燕安满脸潮红,他伸手去摸陆正捏他性器的手,抬眼间眼波荡漾,媚人极了,“别捏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正看着燕安出了神,克尔斯有地球上所有的一切,资源更加丰富,植物更是遍地都是,红的黄的绿的白的,比地球鲜艳百倍。但此刻好像也不是那么艳丽,那么让他眷念。
燕安脸上的红,颈部的白,瞳仁的黑,胜过一切艳美芬芳的花朵。
在燕安第三次说疼时,陆正松开了手,没给燕安喘气的机会,他将手指塞进了女穴口,只半截,燕安就又夹起了腿,但这根本影响不到陆正,他不用看屏幕,也能看见燕安的构造,鲜红的甬道被他的手指贯穿,每动一点,就能听见咕叽咕叽的水声。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燕安眼角洇出一滴晶莹的泪,他说话都得缓气,被人插入这样的事情他从未想过,连想都没想过,何况被直接进入了,滋味实在不好受,“这样对我,是侵犯……”
“陆正。”陆正说了自己的名字,又塞了一根手指进去。
燕安看了一眼陆正,眼泪断了线直掉:“这个是重点吗?”
陆正单手捧住燕安的脸,给他擦眼泪,说:“我一开始说要研究你,你没拒绝。而且……”
你也没有拒绝的资格。实验品怎么还能有要求呢?
后半句话似乎没有跟他说的必要,人类太脆弱,不必告诉他这个残酷的真相。
的确是这样的,他没说过不给他研究。燕安噤声,不说话了。
陆正笑了一声,很轻,但燕安听到了。他再去看陆正,那张脸英气俊朗,此刻哪有什么微笑。
“可以……”燕安低头去看陆正那进进出出沾满液体色情的手指,小声说,“可以拔出一个吗?撑得我好疼……”
“这里面这么小吗?”陆正明知故问着,又趁机塞进一个手指,燕安颤得更厉害了,陆正叹了口气说,“只是三根手指而已,要是换了其他东西,小燕安要怎么办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燕安已经听不清陆正说的话了,他几乎整个人都缩在陆正怀里,情欲载着他,浮浮沉沉,不甚清明。
陆正只能看到燕安那段极白的颈,和因为瘦后颈凸起的骨头,又白又嫩,看起来很甜。
这么想着,他不受控制地低下头,用牙齿轻磕,用舌头舔舐,似乎真的在品尝美味。燕安被他动作吓到,他偏头的动静让陆正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的心猛地往下一坠,与燕安四目相对时,他的心跳兵荒马乱。
天已经黑透了,唯一的光亮在昏暗的房间中只寻找一处落脚点,燕安的唇已经红透,光落在那,水光潋滟。
“燕安。”
陆正叫了一声。
“嗯。”
短暂的对话后又是无限的沉默。
光在此刻彻底熄灭,陆正脑中的理性也在此时一并熄灭。
他伸手揽住燕安的脖颈,低下头,准确无误地吻在燕安唇上。
他们谁都不会亲,谁都是第一次接吻,唇瓣厮磨了许久,陆正无师自通地撬开燕安的唇舌,裹着燕安的舌头吮吸,燕安仰着头嗯嗯嗯地直哼,空气全被挤空,他就要窒息了。
好久之后,陆正才终于满足,他放手的瞬间,燕安就柔若无骨地躺回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但他还没能彻底缓过来,一根粗壮又坚硬的滚烫的东西插入了他的身体里,他的喘息很快被这根东西捣碎,变成哭腔,变成黏腻挠人的呻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疼,但是撑,撑得他肚子都要裂开了。
“燕安……”
陆正没开灯,黑暗让他对做这样的事心安理得,甚至让他更兴奋,燕安不能看清他,但他能,燕安怎么闭眼,怎么颤动睫毛,怎么被他顶到流泪,他都一览无遗。
“你没叫过我的名字,现在叫给我听。”
本来不想告诉他名字的,但在床上,在看到他被欲望染红的脸时,他突然想听他叫,用这样的脸,这样的姿势,这样颤巍巍的音调叫他。
到了这样的地步,燕安本就混乱的脑袋越发混乱了,他开始相信人是性欲支配的动物,在这样的情境下,他想的不是为什么就认识几个月不到的人就能滚到床上,而是陆正为什么会对他产生性欲,明明看起来无欲无求,原来也会这么失控。
陆正听不到他的回答,俯身去吻燕安的脸,又说了一遍,燕安稀里糊涂就顺着他的心意叫了一声。
他看不清陆正的神色,但他能感受到陆正又胀大一圈的阴茎,他的肉壁又窄又嫩,每次往里操,怒胀的龟头都被挤压,再往里些,整根阴茎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吸得很紧。他也看不到他身下的惨状,阴唇被插得往外翻,摩擦让它们充血,红通通地包裹着陆正的入侵物,有淅沥沥的液体被带出来,又像是陆正弄进去的,混乱不堪。
“不是研究吗……”燕安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他对正咬他乳头的人说,“你根本就不是做研究的……”
“是研究。”
陆正义正言辞地说,“光看光摸是不够的,得干才能更深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安噎住,陆正不高兴燕安还有心思想这个,他揽住燕安的腿,惩罚似地狂操了几十下,燕安受不住,哭着求陆正:“太快……慢一点……我不要了……不要再动了……”
陆正拉起他的手,将他的双臂挂到脖颈上,亲了亲燕安的唇,说:“我只研究一次,就这一次,以后不会再有。天亮,研究就结束。”
燕安立马问:“什么时候天亮?”
“天刚黑。”
陆正似乎是满意地喟叹了一声,又像是嘲笑燕安,他弯腰与燕安紧紧相贴,又说,“天刚黑呐。”
燕安咽下一口唾沫,更多的津液被陆正搅得四处流,他在陆正怀里,又在陆正身下,又被压在窗上。漫漫长夜,天似乎永远不会亮。
晨光从青蟹色的天际铺开,陆正插在燕安后穴里的阴茎射完最后一波精液,终于不舍地抽出来。燕安的两个穴口肿胀得厉害,全都红艳艳挂着乳白的液体,两条笔直的腿上蜿蜿蜒蜒全是精液,他彻底虚脱,陆正将他圈在怀里,金色的光芒照到他们,燕安强撑着疲惫,望着陆正说:“这是我送你的谢礼,谢谢你帮我。天亮了,别再操我了……内脏都要被你撞碎了……”
处处光明,但唯独陆正不光明。
他低头看着昏睡过去的燕安,将人紧紧贴向自己心口,提醒自己,天亮了,所有混沌的、缠绵的、情难自禁地,无端生出的感情,都是黑暗滋生的毒瘤,他需要立刻清除。
但在这之前,他要再吻一吻怀里的燕安,在克尔斯,现在还未天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燕安再醒来,已经又是深夜。
只有床头柜上的台灯亮着,浴室里有水声,陆正在洗澡。
他脑袋空白了许久,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洗澡,他回想起来在他昏睡的前一秒,即使他不看自己的身体,也知道是怎样的脏乱,到处都在流水,没一处干净的地。
一想又有些发热,尤其是陆正咬他的脸,含着他的脖颈吮吸的画面,明明看不见他的,又好像是看见了。
古井无波的深眸翻涌情欲,沸腾的欲望徘徊在他的唇瓣上,他每亲吻他一次,他就好像能更看清他一些,直到无数次共赴快乐顶峰,他们接吻,十指相扣时,陆正的脸清晰无比刻进他脑中。
他看他不是用眼睛,是心。
他大概对陆正产生了一些……朦胧又青涩的情愫。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因为他夸自己漂亮,也许是因为他救自己,也许是……因为每次路过,每次相遇,他总会情不自禁转头去看,陆正气质独绝,脸上的无框眼镜不像是装饰,像是禁锢,为了困住那双清冷冰寒的眼,不许它感受。
他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让他加深对陆正好感的事,掀开被子想要看看自己的身体情况,除了陆正亲吻咬出来的痕迹,再没有其他东西,衣服全换过了,连红肿的地方也全上了药,更神奇的是,他一点都不痛,他不敢相信,下地走了几步,毫无感觉。
真神奇!
他也不管自己下身什么都没穿,在房间来回跑了几次,什么感觉都没有,他现在健步如飞,可以立马下楼跑一千米体测!
“你在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正洗完澡出来,就看到燕安这奇怪的行径,虽然不明白,但他觉得燕安很可爱。
燕安大囧,在意识到陆正的目光落在他光溜溜的大腿上时,他用力拉下宽松的T恤,一点点挪回床上去,说:“做了那种事之后,我还能上蹿下跳,看来我的身体素质很不错。”
“……不是你的身体好,照我那样的做法,”陆正捋了一把额前的头发,把眼镜戴上,看着燕安说,“你得一个星期下不了床。人类很脆弱,不管是情感还是身体,全都不堪一击。你恢复得好,是因为我给你用了药。”
“你不是人类?”燕安很准确地抓到了重点,他一直都很聪明,学习上一点就通,带他的老师个个都夸他。
陆正没否认,但他也不会跟燕安再讲其他的东西了,再多说,燕安就要被他带到克尔斯去处死了。只有追查者有回收人类的能力,但现在追查者还小,还不能执行任务,有知道克尔斯秘密的人类,都会被带回克尔斯进行处理。
见陆正不说话,燕安也明白了。这个世界本来就奇怪,有外星人妖怪和神仙也不足为奇,毕竟他自己也是奇怪的一员,遇到这种事,也就见怪不怪了。
他识趣地闭上嘴不再问,而是凑到了陆正的电脑前,看他写的研究记录,越往下看他眼睛瞪得越大,说是研究记录,但那简直更像是一篇黄文!还是一篇图文并茂的高级黄文!
他的私处照片以及里面的构造全都被放在里面,什么放入一个手指什么反应,放入三个手指脸色怎么样,换更大的东西进入又怎么样……
“研究记录是这么写的吗?!”燕安看得满脸通红,他啪地一下合上电脑,别开陆正的手,坐到桌上问陆正,“你是不是骗我?”
陆正把手放在燕安腿上轻轻抚摸,他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燕安:“怎么?难道要把你抓起来,然后锁在手术台上,让你没法动,用刀割开来观察你才信我?”
那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得燕安打了个寒颤,他咽了咽口水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信你。没我的事了吧?我可以走了吗?”
他说着就跳下桌,陆正的手从他的腿滑到了他的腰上,最后一片衣角留在他手上时,他下意识要攥紧,但燕安穿上裤子,打开了他的门,往外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起身追上,在楼梯口拉住燕安,告诉他:“燕安,从现在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以后见面,我们还是陌生人,我不会跟你说话的。”
燕安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但很快他就明白了陆正的意思,他笑了笑说:“我知道,我只是你的实验品,你好像不喜欢人类,我感觉得到。那……再也不见了。”
模糊的情愫还未明了,就碎了一地了。燕安自嘲地笑了笑,飞奔下楼。
可是他忘了自己是潜逃的罪犯,忘了自己从昨天到今天没吃一口饭,他站在黑漆漆的夜里,木然地看着四周,他不想去坐牢,也不想东躲西藏。
他抬头去看陆正在的那一层楼,他知道,那里对他来说就是安全港,或者说,只要待在陆正身边,就足够安全。
但是……他似乎被驱逐了。
一个多月后,陆正把研究记录完善得差不多了,在一次又一次的修改,查看图片时,他发现有几张模糊的照片,是他的阴茎进入了一个很柔软吸力很强的地方,因为太爽,他的生理反应太过剧烈,导致身体内的感应器温度过高,有些线路不稳。
他记得,往里进到最深,就有小口吸着他的阴茎,他奋力撬开,长驱直入,顶到最里面,燕安这时候也被他操得抽搐着高潮,几乎失禁。
一点一点把图片还原,他摁鼠标的手顿住了,是子宫。他看到图片旁的批注——“一切正常”。
燕安有发育正常的子宫。
子宫,内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正愕然,他盯着屏幕愣了几秒,随后立马起身往外快步走,他只顾狠心将燕安赶走,只顾让自己断了对燕安的不明心思,故意不去想燕安这个被判定为犯罪嫌疑人的可怜人要怎么躲避追捕,他知道的,只要想一点燕安,他重建理智会再次倾斜,他受不了了。
燕安,燕安,燕安!
他会不会已经被抓住,已经被执行枪决?会不会因为躲藏不敢出来,没东西吃没水喝死在无人知道的角落?
这些念头如洪水吞噬他,他发了疯似地穿梭在城市中,他感受不到燕安的气息,暴雨倾盆,泥土味花香味在空气中爆开,陆正的眼眶红得吓人,他疯了一样破坏绿化带,破坏高架桥上的鲜花。
终于,在距离他们住的地方几十公里的废弃大桥底下,他看到了燕安的身影。
他身上穿的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衣服,虽然旧,但他洗得很干净,他睡的地方也铺得干干净净,在看到他瘦削的脸庞前,陆正都还在心里庆幸,至少他看起来不是很糟,应该没有生活得很难。
可是不是的。
只是因为燕安爱干净,不是不难过。
燕安饿了就喝水,这附近有山泉,实在撑不住,再去偷果园里的水果吃,有次被果园女主人发现,追了好久,燕安体力不支摔倒了,女主人见他瘦得可怜,站在一旁看了他一会儿,跟他说:“果子给你摘,我要是多带了饭吃不完,分你一点要不要?”
燕安这么久一直没哭,在听完女主人话后,蜷缩在地上,抱头痛哭,连声跟女主人说谢谢。没吃几天,女主人的丈夫知道了,知道燕安是个男的,他二话不说拎着锄头撵燕安走,女主人上来劝,男人气不过,对女人出手。
跑出去的燕安见状又折了回来,把女主人拉在身后,跟男人扭打在一起。原本燕安就瘦弱,跟大腹便便的男人打不占体型优势,能打这么一会儿,全凭意念,但在男人一拳打在他肚子上时,他突然一阵剧痛,直直跪了下去,血从他的裤子往下流,他喃喃道:“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段时间他开始莫名其妙的呕吐,到现在流血,他突然知道是为什么了。
男人看他流血了也吓坏了,拉着要去查看燕安伤势的女人回家,怒声呵斥她,威胁她再管他就杀了他。
燕安那晚失魂落魄地回到大桥底下,换下裤子清洗干净,躺在地铺上,再没有起来过。
陆正摸了摸燕安的脸,滚烫的体温让他手指一颤,他抱起燕安,叫了好几声,燕安才艰难地睁开眼。
见到陆正,他突然精神好了。他捧住陆正的脸,仔细看了个遍,欣喜地问他:“你又来救了我吗?我就知道你之前说的话是骗人的。”
陆正没说话,他胸口堆满苦涩,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你怎么不说话?”燕安急了起来,眼泪也瞬间涌了上来,“是我在做梦对不对?陆正不会来的,他好狠心……我好像怀了他的孩子,但是……”
他的话没说完,陆正已经吻上了他的唇,眼镜上的雨珠拦住了他的视线,他伸手摘掉放一边,将燕安抱得死紧,他发丝上的雨水和他的眼泪混在一起,蜿蜒直下,燕安轻声呻吟,眨了眨眼盯着陆正没戴眼镜,如此近在咫尺的黑眸,那里面清清楚楚,倒映着他的脸,是有温度的。
“燕安。”
陆正摸着燕安的唇瓣,低声说,“我很难告诉你我的处境,但我再也没办法……把你放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孩子没了。
陆正并没有感觉,他只是心疼燕安怀着这个让他难受的寄生体在外面流浪,因为吃不饱穿不暖,燕安身体的各项指标都不正常,他自责不已,当时不赶他走,少跟他说话,少跟他碰面就好了。
人类最难以让他们研究透的,就是他们本身对克尔斯高层工作人员有着极强的吸引力,因为想要研究,所以很多时候人类在他们眼里又是极其美丽,极其新奇的。离开这一点,他们依旧嗤之以鼻。
但陆正知道,他不研究燕安,也不讨厌他。被封禁的感情如飓风,冲撞他的身体,让他浑身都痛。
即使抱着燕安,即使亲吻他,即使劝说自己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也无法轻松,燕安烧退,他开始高热不止,病来如山倒。
燕安睁眼看到熟悉又陌生的房间,不敢相信地闭眼又睁开,如此反复,最后才终于确定,不是梦。
再转头去看抱着他的人,昨夜抱着他,狼狈跟他说话的人,竟然也是真的。一直这么梗着脖颈看,一直看到脖颈酸,眼睛也酸,眼泪无声掉落时,他才转过头擦掉眼泪,又转过身,双手从陆正腋下穿过,抱紧陆正,将自己埋在陆正宽阔的胸膛中。
摸到陆正异常的体温,他才反应过来陆正生病了。
昨天见他那么狼狈,一定淋了很久的雨。燕安摸着陆正有些发白的唇,食指轻轻拂过,他的唇也跟着吻上,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这让燕安觉得比跟陆正上床还羞耻。
他嗖地从陆正怀里坐起来,去洗漱间接来水,沾湿毛巾给陆正降温,又翻箱倒柜找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安动静很轻很轻,但陆正还是被吵醒了。他看着视线里模糊的两个人影,拍了拍床说:“来这里,让我抱你。”
听了陆正的话,燕安愣了一秒,脸上的红褪了一半又红了回去:“……你生病了,我找药给你吃。你的药在哪?”
“过来。”陆正无视他的话,固执地让燕安去到他身边。
燕安拗不过他,老实上床。
陆正把他搂进怀里,在燕安的注视下打开收纳空间,从里面取出药来吃掉。
燕安惊奇不已,他抓住陆正的手仔细摸了摸,什么机关都没有,明明看着跟人一样,但刚刚手心自动开合,送出药来。跟哆啦A梦的口袋似的。
“体温降了。”燕安用脸去贴陆正的手,又额头相抵,“药效真好。”
陆正嗯了一声,摸了摸燕安的脸,把人紧紧抱着,说:“我是克尔斯行星上的高等智慧生物,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外星人。你们人类是我们祖先淘汰的劣等品,流放到地球当我们的实验品的,任何克尔斯生物都不允许擅自跟人类接触,更不能与之建立关系,产生感情,这在克尔斯,是死罪。”
燕安听到后面几个字,明显被吓得哆嗦,他想挣脱开陆正的怀抱,但陆正将他抱得很紧,让他动不了分毫,他只能有些悲伤地看着陆正,陆正微微勾唇,“不要难过,燕安。我不会让他们发现你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早就不怕死了。他原本一切都是无所畏惧的,可是陆正出现了,他怕他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安摇头:“是我……让你有这样不好的结果,陆正,现在还来得及,我们……”
“我爱你燕安。”
陆正打断他的话,原本冷淡的眼眸中已经被情意塞满,那么多,那么满,“再让我离开你,我现在就死。”
燕安需要他,他需要燕安。
燕安紧抿的唇颤个不停,他抱紧陆正的脖颈,眼泪扑簌簌直掉:“我知道了,谁知道什么时候被发现,或许那些笨蛋永远都发现不了,或许明天就发现,没关系,只要现在我们在一起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陆正说什么他都信,毕竟他看起来就是正人君子,一点都不会骗人,光明磊落,芝兰玉树。
但他不知道,观察他的观察者被陆正下了药,一辈子都将活在陆正给他制造的幻觉中,永远无法回到现实;当时打他的果园男主人被他找人做掉了,因为女主人帮过燕安,陆正给了她一大笔钱,当做答谢,他知道他没有回头路了,也知道他会对同类刀戎相向。
这些都不重要了,唯一要事,是让燕安平安的,不受威胁地待在他身边,永远不离开。
克尔斯律法四百条,条条森严,但再没一条,能困住陆正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燕安始终觉得这一切如梦般不真实,还有些太快了。
他们两个互通心意后反而变得拘谨起来,燕安不知道怎么跟陆正亲近,他一个人生活了很多年,有想要和人交流的迫切需求,但又不懂怎么表达。
陆正不一样。
他是不敢碰,越美越不敢碰,燕安在他眼里仍然脆弱,光晕下,黑暗里,这个人类总让他觉得有些破碎,他不知道,是他的珍视让燕安变成他眼中漂亮易碎,美艳绝伦的瓷器。
所以他们很多时候都不说话,陆正在工作,偶尔外出,燕安在他身边画画,起初燕安只有一只黑笔,后来陆正给他带回来了画板和画布,再后来带回来价格不菲的颜料。
他收出一间采光很好的房间,给燕安画画。
画越画越多,一副接一副挂在墙上,燕安有时候会恍惚,他怕这是梦,画一半会扔了画笔,跑到陆正的房间看他在不在。
他总这样三心二意的,后来索性抱着画板又坐到了陆正身边,画陆正的电脑,画陆正的床,画陆正的一切。
“你这样我没法专心工作。”陆正无奈叹了口气,看向正画得起劲的燕安。
燕安抬起头来,哦了一声,说:“那我回画室待着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正拉住燕安的画板,燕安没拿稳的颜料全洒在画布上,五彩斑斓的,陆正的手往上移,拉住燕安的手腕,“你待在这里就不要动了,你坐一会儿又回去,我会想是不是你觉得我无趣,所以要躲我;你在画室待一会儿又来,无论我的目光有没有看向你,我都看见你了,我不想工作,想看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十几天了,他没一天是专心工作的。
“我知道了。”
燕安脸上蒙了一层薄红,他挨着陆正坐下,“你快工作吧,我保证不打扰你了。”
陆正松开燕安的手,刚要收回,燕安拉着他的手给他仔细擦被颜料染脏的手,擦干净后他默不作声地放开,开始改画。
陆正没有很快收回自己的手,他往上抬,摸了摸燕安的头发,说:“你的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了,但你还得补充营养,双性人体质本来就弱,你还是得每天都喝牛奶吃营养品。”
“……好。”
陆正给他准备的营养品味道很怪,吃起来比药还难吃,但陆正这么关心自己,再难吃他也会吃光的。他继续勾着轮廓,越描越觉得这图案像个婴儿。
孩子。
他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肚子,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问出了口,“陆正,我们的孩子……”
陆正一顿,一些令他痛苦愧疚的情绪涌上来,挤压他的心脏,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没了。”
他甚至不忍心偏头去看燕安,他不知道燕安喜不喜欢那个孩子,不喜欢最好,喜欢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安的画笔没停,他没说话,沙沙的落笔声像蚂蚁,啃咬着燕安的血肉。他对那个突然消失的孩子有种无法言表的感觉,那是他和陆正的孩子,还没来得及降生就死了,总像是一种预言,这种感觉很不妙。
“我们还会再有的。”
陆正彻底没法工作了,他的心思已经全落在燕安身上了,见他难掩失落,他捧起燕安的脸,轻轻摩挲,认真地看着他说,“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再生一个就好了。”
“你喜欢吗?”燕安握住陆正的手,紧紧贴着问。
陆正很难回答这个问题,他对燕安的感情已经是全部了,如果再多一个人,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喜欢,会不会爱。他抽掉隔着他和燕安的画板,把燕安抱进怀里,他的动作总是小心翼翼的,像哄小孩一样。
还没等陆正回答,燕安忍不住吐槽,“我不会碎的,陆正。”
陆正微微勾唇,说道:“我无法判断自己对另一个需要我感情付出的人是喜欢还是讨厌,但我知道爱屋及乌。”
“那就以后再说吧。”
燕安纷乱的心绪已经被陆正的怀抱抚平,陆正抱着他摇晃,载着爱意的目光太重,将陆正坠弯,陆正越挨越近,唇瓣厮磨间,燕安搂着陆正的脖颈摩挲,陆正紧紧抱着他,似乎要将他嵌入自己身体里,他们接吻从不闭眼,情意在他们的眼里交缠,想永生,想经久不腐,想……永远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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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燕安说,陆正知道燕安需要外出。画画需要灵感,燕安得去看去感受,才能画出有灵气的画。于是他陪着燕安在晚上出门,白天也可以,没人敢靠近陆正,天生的疏离淡漠感让人敬而远之,不敢多看。
燕安起初还担心被人认出来,又有麻烦,但有陆正在,他根本不用担心,他只管去摸花摘叶,只管握住陆正的手,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他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绿树掩映下,他回过头去看跟在他身后的陆正,陆正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中也很警惕,但在跟燕安目光相撞时,他的眼里满是柔情,燕安向他飞奔过去,扑进他的怀里,带着他刚刚沾染上的花香,像一只翩翩蝴蝶撞进陆正心里,陆正刚低下头,想要吻一吻燕安的红唇,那水润的唇已经贴了上来,先吻了他。
真美妙啊。陆正每次跟燕安接吻都会这么想,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他都会在这一刻,颤栗不止。
燕安的画很快就堆满了画室,他跟陆正说以后他以后要开画展,出画集,在他说了这句话第二天,陆正已经跟人沟通好了,长长的画廊足够挂下燕安那些奇思妙想的画;出版社也跟陆正聊好了,他们会来跟燕安详细谈一谈的。
燕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真是美梦成真了。
陆正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以至于燕安走进那如梦似幻的画廊时,激动得热泪盈眶。陆正在画廊的尽头等他,燕安走向他时,有种在走结婚红毯的错觉,陆正没说过要跟他结婚,但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靠近的那一刻,陆正把他拥入怀里,说:“以后把跟我永远在一起当做最后一个愿望好么?你好像没把我放在你的规划里,真让人伤心呐。”
“我可以穿婚纱吗?”燕安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陆正愣了一下,肯定道:“当然。”
燕安紧接着又问:“我可以穿婚纱嫁给你吗?”
陆正的大脑突然不运转了,他开始绞尽脑汁地去想穿婚纱嫁人在人类世界意味着什么,奇怪,明明他已经研究透了人类社会,到底为什么现在脑袋空空,什么都想不起来,连话都不会说了。
“刚刚从那里走来,很像我们的婚礼现场。就像这样。”
燕安又往回走,走到离陆正十几米远的地方,他哼着梦中的婚礼的调,脸上洋溢着笑容,欢快地跳着走向陆正,他伸手做出托着裙摆的样子,一点一点靠近陆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正快要窒息了,心脏快要从他的嗓子眼跳出来,他看着燕安,似乎也看到了他身穿婚纱,在音乐声中走向自己。
没再等燕安靠近,他已经快步走了上去,接住扑进他怀里的人,亲吻燕安粉色的脸颊,说:“我要,我要你当我的新娘。”
陆正是个行动派,很快他就开始安排起来他们的婚礼,但燕安在结婚前突然身体不适,开始呕吐,不等陆正帮他诊断,燕安拉着他的手去摸自己的小腹,开心地说:“是宝宝来了。”
这一切似乎都预示着他们即将走向圆满的人生结局,但燕安这次孕吐反应极其剧烈,身体也很虚弱,他们的婚礼只能暂时搁置,往后延了。
孩子六个月时,燕安才彻底恢复好,但他觉得穿婚纱不好看,打算等生下孩子再办婚礼,陆正尊重他的意愿,每天都帮燕安按摩,燕安在爱里,即使身体再不舒服,他也从没有过糟糕的情绪。
这天陆正接了上头的任务外出,一直到深夜都还没回来,燕安一直在等,迟迟不见人回来,他穿上衣服就要出门去找,刚围上围巾,门铃就响了。
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下,随后满心雀跃地去开门,门外站着的不是陆正,而是一个半边脸是机械构成的奇怪生物,它目标明确,一把捏住燕安的脖颈,用一种极其刺耳的声音说:“找到你了,卑劣的人类实验品。”
燕安用力扳它的手,但毫无作用,就在燕安要崩溃时,抓着他的奇怪生物被一把长戟刺穿,瞬间撕裂,灰飞烟灭。
他低头咳个不停,还没缓过来,熟悉的怀抱将他紧紧包裹,他正要问陆正为什么现在才回来,陆正的胸口突然被利器刺穿,一个倒钩死死勾着陆正的肉,一道神秘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离劣等品远些,不要脏了你的纯血。松开他,否则我撕烂你的身体。”
“不要……不要……!”燕安哭着叫嚷着,他用力推陆正,“松开我……你松开我……”
“不。”
陆正脸色煞白,每个克尔斯生物的身体弱点都不相同,他身体最弱的地方就是心脏,被刺穿,被剜,再生恢复如下无间地狱。
即使这样,他依旧紧紧抱着燕安,他知道,他一松手,燕安就会被他们带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去。他们只要杀不死他,他就绝不会松手,“燕安,永远跟你在一起也是我的心愿,永远的意思是,一秒的分离都不行。我不会死,拜托你,抱紧我,别让我疼得太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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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利器何止刺穿了陆正,分明也插进了燕安的心脏,搅了个稀碎。
“呃……”
陆正再怎么强忍,在那钩子离开身体时,也疼得忍不住叫出声。
燕安慌乱地去捂他后背的伤口,陆正抱紧他,不让他往下去看自己那已经被掏空,血淋淋的胸膛,他亲吻燕安的耳垂,低声说,“燕安……我做好了屏蔽器,就在我口袋里,你戴上,他们就抓不到你了。去我跟你说过的地方,去……”
“我不要!”
燕安摁住陆正去摸屏蔽器的手,埋在陆正肩膀上泪流满面,“这是我们的共同的结局,我不要你一个人承担,陆正,生也好,死也好,我早在三年就做好准备了,不要推开我,求你了陆正,不要让我见不到你,不要自己受苦。”
陆正这次没有尊重他的意愿,在机械猎手越靠越近时,他死死压着燕安,要把屏蔽器戴在他手上,燕安此时的力气出奇地大,他抢掉屏蔽器,狠狠摔在墙上,而后死死抓着陆正的衣裳,凄厉的哭声叫人头皮发麻。
陆正的眼眶红了个透,他也开始哭,无声的,悲凉不已。
机械猎手分不开紧紧抱在一起的人,只好就这样把人带回克尔斯,关进漆黑一片的监牢。
这样最好,燕安看不到他的伤。
燕安已经很累,很疲惫了,但他不愿意睡,在黑暗里努力地睁着眼,仔细看陆正的轮廓。陆正替他擦干脸上的泪,拨开他额前的碎发,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无论什么话,都不适合现在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他们就这么看着对方,在描摹,在记忆,在刻骨铭心。
陆正作为判决者候选人,需由首脑亲自审问。一阵亮光照亮屋内狼狈的两人,燕安也看清了陆正的伤口,他颤抖着伸手去捂陆正被剜心的胸膛,仰头看着陆正苍白的脸庞,他以为他无所不能的,以为他……刀枪不入的。
“首脑。”
陆正没有按照规定给首脑鞠躬,他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了燕安。
首脑进化得很高级,它的骨骼皮肤已经全部机器化,只有内里的器官还是肉的。它的性别也不明,根本没人知道它是如何当上首脑,统治克尔斯多少年了。
首脑言简意赅道:“交出燕安,免你死罪。”
“……不。”
“判决者,当严于律己,恪守本分,这样才能当一个合格的判决者。你,带头犯罪,千古第一人啊。”
首脑微微抬手,陆正被利剑刺穿,钉在墙上,燕安惊恐地爬向陆正,颤着手去拔那泛着蓝光的武器,但毫无作用,刀刃割破他的手,血腥味弥漫。
“太臭了。”首脑收回武器,斜觑着燕安,“人类,是泛着臭味的劣等实验品,你们的血,更是恶臭至极。”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安捂陆正伤口的动作一顿,他恶狠狠看向那个怪异的生物,不管陆正的阻拦,他冲到首脑面前,狠狠揍了他一拳,又将手心的血擦在它身上。
他恨不得也拿什么东西狠狠刺穿这个怪物,让它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首脑没料到这个人类不畏惧他,更没想到它刚刚根本没法反应,是他肚子里的孩子用了异能!
还没出生就已经有这样的能力,如果出生……
它本想一刀了结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但他们需要研究他,需要研究出对付杂交体的办法。
“燕安——!”
陆正把燕安拖回来,颤抖着把人护在身后,向首脑求情,“放过他,什么惩罚都让我一个人来受,他只是个可怜人类……”
“他有什么资格轮到我动手?你现在不愿意交出他也可以。”首脑嗤笑道,“总有一天,你会把他交给我们的。我就不信,你愿意看着他死在你面前。”
陆正慌了,连声急问:“什么意思?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等来回答,首脑已经消失了,监牢里又是一片黑暗,陆正还在不停跪着往首脑消失的地方移动,不停问什么意思。
不止这一天,他每天都在问,问首脑,问来来往往的机器人,可没一个人回应他,燕安因为累,开始陷入漫长的,好似永无止境的昏睡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天后,燕安早产,身下血流不止,陆正这次知道答案了,他身上的伤口撕裂,他分不清那血到底是谁的。
在他快要崩溃时,有人来了。
“把他交给我们,我们会救他。”
陆正这时竟然在笑,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了,想哭但又止不住笑,像个神经病一样。
燕安不愿跟他们走,拉着陆正的衣角,气若游丝:“让我死吧陆正,死在你身边也好……”
“不不不,”陆正疯狂摇头,他的眼镜上沾满了污渍,几天几夜而已,他就长了胡茬,满脸疲惫,“不,不,不……”
他连燕安的名字都记不得了,这一刻他所有的思维都被扰乱,他只知道这个人不能死,一定不能死,那是他珍贵无比的爱人。
他们把燕安推进手术室,陆正要跟着进去,但被人拦在了外面,他梗着脖子,一直那么看着里面,没几分钟,有人出来告诉他:“人类在分娩杂交体时,致死率百分百。杂交体的死亡率同样。”
这句话无异于雪上加霜,陆正呆呆地看着紧闭的手术室,一直这么看着,眼泪流湿了他的衣襟,眼泪流干了,开始流血,他的所有感官都死了,所有细胞也都死了,全无半点生机。
燕安疼。
他清晰地感受着刀割开他的胸膛,看着周边奇怪的生物毫无温度地注视着他皮肉大开的肚皮,注视着那个胎儿是怎么从他的子宫出去,怎么降生啼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个合格的实验品。”
有人这么说。
燕安想起来陆正也这么叫过他。
要是时光倒流,再回到那一天就好了。
“因为你,陆正也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判决者。”
从他们相遇到相爱,克尔斯高层人员都知道。要让最优秀的判决者彻底割断情感,唯有杀死他的挚爱。
“太好了……”
温暖的血液淹没了燕安,他像在漂流的船上,像在看一望无垠的星空,痛已不再痛,只要陆正不会死,他就不痛。
“什么?”拿着手术刀的克尔斯生物疑惑自己听错了。
燕安微微笑了起来,仿佛没被破膛开肚,语气轻松:“判决者听起来就很厉害,再也没人可以伤害陆正了,我死了也会保护他的,谁也别……想……伤害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燕安的尸体被丢进了分解垃圾的溶解池中。
一秒后,有人纵身跃下,但已经来不及,燕安的血肉之躯已经被融化,只剩一副骨架了。
“诶!那里面的溶解液会把你烧伤的!”
“是啊!你快上来吧!”
陆正不管工作人员的劝阻,拼命捡着燕安四散的骨头,身上的衣物被烧掉,血肉被烧出窟窿,他也没有反应,嘴唇颤抖,哑着嗓子叫:“燕安、燕安!不要,不要,不要流走,不要……”
越往下走,溶解液越深,直到完全淹没他,他拼命去够燕安小手指的指尖,一块都不能漏,他的燕安那么漂亮,怎么能睡在这里,他要带他回家。
上面的工作人员眼睁睁看着陆正被腐蚀,等他再爬上来,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血淋淋的,一双眼木然又颓废,不像活的,像死了很久。
他们目送着这个宛如行尸走肉的男人消失在垃圾房,那颤巍巍的身影,让他们莫名有些沉重。
陆正把燕安拼好,放在他的床上,从收纳空间拿出他买的婚纱,他买了很多,因为燕安喜欢。但这么多,他一件都没穿过。
没关系,以后他会每天都帮他换,给他穿,婚纱店最时兴什么款式,他都会再买回来的。
婚纱被套在燕安尸骨上,雪白的婚纱已经沾满了血迹,陆正躺在他身边,伸手覆在燕安手上,微微笑:“燕安,祝我们新婚快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他又立即说,“陆正,祝我们新婚快乐。”
就这样,陆正一直躺在床上,他们的身体不靠药物,也会再生,只是有些慢。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是心脏的跳动,和新奇的鸟叫声,让他紧闭的双眼再度睁开。
真奇怪,克尔斯是没有鸟的。但现在那只漂亮的燕子,正站在他心口上,歪着头看他。见人醒了,燕子走进几步,用喙轻轻点了点陆正的唇,像是亲吻。
陆正缓慢张开口,问:“燕安,是你吗?”
燕子又亲了亲他的唇,像是肯定。
陆正的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淹没了他,他又开始哭了起来,他伸手要去摸,燕子扇了扇翅膀,只留下一片羽毛在他手心,陆正仓皇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去追那只漂亮的燕子,到了落地窗前,他猛扑在上面,哪有什么鸟,刺眼的阳光扎得他疼,他往下看,外面已是寒冬,万物凋敝,他的刚活的心,也因为在逐渐意识到燕安已经不在的事实时变得再度死寂。
心死,一死十八年。
直到现在,听到原来燕安可以不用死,原来他们是故意杀害燕安时,他那颗心再度狂跳,因为暴涨的恨意,因为极度的嫉妒。
“那你去死吧——!”
陆正抽出长戟,猛地插进穆宋脖颈里,凭什么陈青柑还活着?凭什么燕安要死?凭什么他们可以甜甜蜜蜜现在还在一起,没有人发现,没有人拆散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公平,这一点都不公平!
不能只有我痛苦。陆正疯狂地想,所有人,都得尝尝我失去燕安的苦痛,谁都别想好过!
“陆判。”
穆宋握着陆正的长戟,微微蹙眉,“你杀不了我,在克尔斯,只有我有杀死克尔斯生物的能力。”
“是啊,”陆正笑着,血色的眼眶让他看起来像个魔鬼,“但我可以判决你,可以让你按照克尔斯的律法被处死。当年和燕安有关的所有人,都是被我这么一个接一个地,安上一个罪名,杀死的。你和他们不同,你不用安,你本来……就该被处死。”
“现在,还不是我认罪的时候。”
穆宋趁陆正不备将他踹开,长戟从他脖颈抽离,他吐了一大口血,随手撕下衣物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他避开陆正狠毒的攻击,冷声道,“你别忘了,郑歆还在我手里。”
陆正终于清醒了一些,他不甘心地收回武器,说:“放了歆歆。她不叫郑歆,她叫燕歆。”
穆宋看着陆正,目光冷锐,缓声道:“我的孩子还小,青柑需要我。燕歆,我不会放。如果青柑出事,那燕歆也不用活了。陆判,提醒你一句,不止你会发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本来不想让陈青柑看到伤口的。
但穆宋收纳空间里的药已经用完了,他只能带着吓人的伤口回家。
陈青柑听到开门声就迎了上来,穆宋下意识去捂自己的伤口,陈青柑已经换成单手抱着果果,扒着穆宋的手看了。
穆宋头一次被陈青柑的眼神震慑,他看着转过身的陈青柑,上前接过果果抱进怀里,说:“我不疼。”
“……换份工作吧。”
陈青柑没看他,边说边往前走。
穆宋没法答应陈青柑的要求,他从出生就注定要背负这样的重担,注定要为克尔斯出生入死。
因为这个事,陈青柑竟然开始跟穆宋冷战。穆宋说什么他也不回应,只顾干自己的事。
也不全是因为这件事,陈青柑最近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爆发,要翻天覆地。大概是因为太担心穆宋,担心果果受伤吧。
他这么想着,抱着咿咿呀呀冒话的果果走到窗前,眺望远方,这里一点都不热闹,短短一年多来,他感觉自己也要变成和穆宋他们一样冷漠无情的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穆宋走到他身边站定,依旧温和地说:“跟我说说话好么?”
陈青柑偏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叹了一口气,侧身依偎在穆宋怀里,果果拍了拍手,伸手去摸穆宋的脸,穆宋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亲了亲果果,又亲了亲陈青柑。
陈青柑看着他,抿了抿唇还是说:“我知道只要你想,你就可以反抗,穆宋,如果那一天降临,我希望你为了我和果果,不要自愿赴死。我不想死,我更不想果果死,不想你死。”
“……我已经犯了死罪,现在都是苟且偷生,我心中有一杆秤,那是我无法放弃的底线。”
“那你为什么要爱我?!为什么要和要你命的人类生孩子?!”
陈青柑其实已经猜到回答了,但他不甘心。他捂着果果的耳朵,气极反笑,“你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狠心吗?你不知道,因为你们克尔斯生物只会随意玩弄别人的感情,但从不在乎如果这份感情破碎,会让被你们嫌弃、鄙夷的人类陷入怎样的痛苦中,在我们的感情里,你也总是高高在上,自作主张!好啊。”
陈青柑挣开穆宋的怀抱,低头贴着果果,只有果果的温度让他舒服,“真到那天,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他当然希望永远没有那一天,希望自己这些话只是气话,永不应验。可是穆宋近来的脸色足以证明他遇到了棘手的事,祸不单行,只要开了倒霉的头,那只会一件接一件,接踵而至。
比如今天,穆宋在进门的瞬间,有人紧随其后,甚至先穆宋一步,走到了他面前,拉住了果果的手。
“陆判,你这是什么意思?私闯民宅,也是要判重罪的。”穆宋的锏也顺势抵到了陆正喉咙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青柑握着陆正的手腕,说:“放开果果!”
“真是让人生气啊。”陆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陈青柑,“你还怕你的孩子出事吗?他本来就不该出生,这句话换个意思,你和穆宋的孩子早该死了。你想护她,也护不住的。”
“陆正!”
锏插进一厘米,陆正立即全身都开始痛,他松了手,仍然嘲讽地盯着陈青柑。
陈青柑把果果严严实实搂在怀里,连连往后退:“我会护住的,就算没有穆宋,我也能保护好,你闭嘴!”
陆正察觉到两人似乎吵过架,在闹别扭。爱人在,小孩在,穆宋还要吵架,真是让人恨得发狂啊,燕安在的时候,他从来都舍不得跟他吵架,他明明那么珍惜,但却依旧失去了他。他深吸了一口气,指了指天花板,勾唇冷笑:“今天,该审判你们了。”
从没有人敢威胁他,也从来没有人让他如此嫉妒。他失去的东西,穆宋也该失去,要不然他的燕安太孤单了,这里只有陈青柑死了能下去陪燕安,他怕燕安一个人害怕,他要立刻马上让陈青柑去死,去黄泉,送燕安轮回。
穆宋愕然,他抬头看去,首脑和许多他未见过的更高级的高管的目光正如冷箭一般刺穿屏幕,将他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陈青柑强装镇定地扫了一眼,而后看向穆宋。
这一天来的很平静,甚至和昨天没什么区别,他并没有很害怕,果果也没有,甚至在此刻,模模糊糊叫了一声爸,穆宋的身体往前倾了一点,但很快又站得笔直,陈青柑站得离他有些远,五米,很远,有如银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穆宋,律法四百条,你倒背如流,是什么罪,该怎么做,你自己说。”
在屏幕那边的人突然瞬移到房间中,陈青柑又往后退了几步,贴在窗边。
更远了。穆宋的心猛沉了一下。
“死罪,由掌刑者武凌亲自处置。”
“看在你自愿认罪伏法,审问也不必了,猎手,带走。至于那个人类和杂交体,人类丢进垃圾场,杂交体留下,正好顶替当年死掉的那个杂交体继续研究。”
“一群怪物……全都是怪物!”
陈青柑嗤笑了一声,神色冷静地看着朝自己围过来的人,他拿出从穆宋身上偷走的飞行器,用之前提取的穆宋的指纹一摁,飞行器赫然变大,撞碎了玻璃,陈青柑快速跑到门口,站在门口看着被押住,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穆宋,吞声忍泪,颤抖着说,“你听好了,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比起喜欢,我更恨你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褚先生和婉儿的死,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要回去给褚先生立碑,去为他守墓。我一直问这一天到了会如何,只是为了确认你会被处死,这样的话我就可以逃跑,让你再也见不到我!我一点都不笨,别他妈再小看我了!”
“青柑……”
穆宋蓦地就红了眼,他不敢相信陈青柑会说出这些话,他其实已经给陈青柑准备好了逃跑的东西,只要他说一句走吧,那东西会让陈青柑隐身,会带他飞回地球,可是陈青柑不相信他,甚至一早就有要逃跑的准备。
“穆宋,”陈青柑咬了咬牙,把哭腔憋回去,“你去死吧,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青柑说完,及时躲开猎手甩来的鞭子,与此同时,飞行器的门也关闭了,开始启动,飞向外面。
无数的追踪飞行器紧随其后,步步紧逼。
穆宋死死盯着飞行器,陈青柑决绝又狠毒的话让他的内脏摔了个稀碎,原来他想逃,原来他不爱,原来他就在等他死,好回地球给褚梅山立碑,给褚梅山守寡!
“走吧……”
他咬牙切齿说出这两个字,陈青柑的飞行器立刻隐身,无论用什么东西都探测不到。
“穆宋,是你在动手脚?!”
穆宋看向问话的人,伸手召出锏,猛地扬手掷出,那人立刻消失。剩下的人大惊失色,纷纷召出自己的武器,唯有首脑不动声色,继续观察穆宋。
他问:“穆宋,你要反抗?”
“我还不能死。”穆宋握着锏,冷光映进他红得吓人的眼眶中,被情感灼烧的痛苦让他做出了违背自己底线的选择,他不能,不能接受陈青柑不爱他,不能接受他离开是为了逃离自己,太讽刺了。他悲痛欲绝,泪流满面,“我要去抓住他,让他看我死,为我守寡。他不能……为别人掉一滴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陈青柑并不会驾驶飞行器,但他好像不用担心,飞行器竟然会自己飞,甚至准确地降落到森林中,在陈青柑走出去时,飞行器自动缩小,变成一条手链缠在果果手腕上。
“是你对不对?”陈青柑又惊又喜,摸了摸果果粉红的脸蛋说,“谢谢宝贝。”
的确有果果的原因,她有穆宋的基因,穆宋的飞行器自然也认她,但更多的是穆宋已经改造过飞行器,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要确保陈青柑万无一失,不管付出多少精力,不管改造如何困难,他从未跟陈青柑提起过。
陈青柑没回家,而是带着果果去了穆宋之前的别墅。他头脑发懵,敲了敲门,这时又猛然意识到这里面怎么会有人呢,刚要转身,里面有人开了门,院中坐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年轻女孩,陈青柑看得愣了会儿神,说了句打扰了就要走,女孩已经走向他,伸手拉住果果的小胖手说:“她和我一样。”
陈青柑把果果的手搂进怀里,并不回答她的问题。他盯着女孩看了几秒,说:“这是你家?”
“不是,这是要杀我的人的家。”燕歆轻笑了一声,抱怨道,“我希望我爸爸来救我,又希望他永远别来。该死的穆宋,他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穆宋……?”
陈青柑并不知道燕歆的事,他不清楚来龙去脉,听着有些迷糊。
还没等他继续问,刚给陈青柑开门的人说话了:“你是陈青柑吗?穆先生告诉过我,如果有一天一个抱着小孩的男人来这,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都要满足他。”
“……我是。”
陈青柑想起在克尔斯上,听他说着那些狠毒的话,满脸悲伤的穆宋,他赌,赌穆宋对他的感情纯洁无暇,赌他受不了背叛,很卑鄙,但他相信会很有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知道穆宋到底为他做了些什么,但这些保护他全都不要,只有他站在他身边,只有两个人一起,才是最坚固的。
燕歆很聪明,很快就明白了陈青柑跟穆宋的关系,她嘲弄地勾唇浅笑:“拼命追杀我,却生下一个和我一样的东西,怎么,他也要杀了他的亲生骨肉吗?”
陈青柑坚定地说:“穆宋他不会的。”
“是啊,是啊!”燕歆笑出了眼泪,阳光刺眼,她白得发亮,好像要融化在春光里,“穆宋只是对我残忍罢了,所有人都对我很残忍,不缺他一个。”
陈青柑莫名有些心疼眼前这个女孩,但在穆宋抓到他之前,他真的要去为褚梅山和褚婉儿立碑。
他对穆宋说的话,只有立碑守墓是真的。
但也只有这句,最伤穆宋的心。
穆宋不明白陈青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感情,去关爱他人,在乎别人,他一个还不够陈青柑关心的吗?褚梅山明明一直用钱要挟陈青柑,用钱建立起来的感情让陈青柑产生内疚,用钱施舍陈青柑,让陈青柑对他感恩戴德,可陈青柑太笨了,简直笨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只有他对陈青柑的爱,是无私的,全然付出的。他要回报,要陈青柑独一份,唯一的爱,少一点都不行!
越来越多的人来阻拦他,可这都没用,需要被陈青柑爱的念头让他所向披靡,一往无前,没人能打败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预谋策划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陆正没有阻拦他,无论是让穆宋跟高层厮杀,还是让穆宋去地球,全是他计划的一环,都死吧,他恨恨地在心里想,全都去给燕安殉葬,全都该死!
一个星期过去了,碑立好了,但穆宋还没回来。
陈青柑开始心灰意冷,或许是他高看了穆宋对他的爱,又或许,穆宋不敌,失败被抓处死了。这下他又宁愿穆宋是自愿赴死,宁愿穆宋不爱他,而不是满身伤痕,在疼痛中死去。
他静静站在褚梅山父女墓前,艳阳高照,他却浑身冰冷,刺骨的眼泪刺进他皮肤里,扎进他过分疼痛的心脏中。
“你在为谁流泪?”
有人说了话,与此同时,砰地一声,立好的碑炸了个粉碎。
陈青柑哭得有些耳鸣,他听不清那人的声音,他慢慢转过头,模糊的视线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流得更快了。
穆宋怒不可遏,拎着他的领子逼问,“说话回答我!你在为谁流泪?!陈青柑,你的心能装这么多人,太不好了……我要把你带回去,把装着褚梅山褚婉儿,你父母,你姐姐你外甥外甥女的那几瓣全切了,只留下有我的那一瓣,只有那一瓣,有资格放在你的身体里。”
狠话放完了,但陈青柑还是没说话,看着穆宋哭,又看着碑哭,穆宋的心七下八下,乱做一团,他咬着牙看陈青柑,嘴里冒出鲜血,他也全然不在意,直到陈青柑的哭声变小,他才颤着声,问出了他心中那个如果回答不是他心中的预期,会让他发疯的问题,“青柑……我,我一瓣都没有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柏树在风里沙沙作响,穆宋几乎要因为陈青柑的沉默窒息,这几秒异常漫长,长到他以为自己已经痛死了,没有知觉。
这时陈青柑伸出手,抱住了他,陈青柑摸到他潮湿的后背,他抬手一看,红色的血液从他指缝掉落,他用力地抱紧穆宋,沙哑的声音如和风细雨,让穆宋无声掉泪:“只有这么说这么做,你才会回到我身边不是吗?我知道你更需要爱,所以心里留了很多地方给你,不要再反复确认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了,你死掉的话,我会过得很不好,你还觉得我不够苦吗?还要让我雪上加霜吗?”
穆宋低头紧紧贴着陈青柑的额头,低声说:“不是。可是以后不要再对我说那样的话了,无论真假,都不要再说了。我想我也变成了一个劣等的人类了,脆弱不堪。”
“哈哈哈……”
一阵笑声从他们身后传来,陈青柑抬眼看去,是陆正。穆宋反手将陈青柑护在身后,陈青柑看见了穆宋能看见森森白骨的可怕伤口,他心疼又震惊地看向穆宋,他这时才发现穆宋苍白的脸色,脸上也有未擦干净的血迹,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穆宋……”
陈青柑后悔没有跟他在一起面对那群怪物,或许他微薄的力量也能分走穆宋一些疼痛。
“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了我和燕安那一天,是我不如你穆宋有杀死他们的能力,是我的燕安不如你陈青柑聪明,所以活该我们倒霉,活该我们阴阳相隔……”陆正甩出装着白光的武器,凶恶地看着穆宋,“把歆歆还给我!否则我今天就让你们做一对死鸳鸯!”
“……走吧。”穆宋像以前一样,伸手请陆正先行,“陆判,这是我最后一次用下属的身份跟你说话,把你女儿还你,我跟你恩怨两清。”
他不想再跟陆正纠缠了,也不想再跟……克尔斯纠缠了。他不希望他对陈青柑的爱是罪,他决心叛逃,决心离开那颗伤害他爱人的星球。
燕歆见到父亲时,竟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趴在陆正怀里大哭,确认燕歆没受到伤害,他这才放下心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儿还你了,你走吧。”穆宋说。
陆正把燕歆收进收纳空间中,低笑了几声,再抬眼,已是满眼杀意:“我的燕安,需要你的陈青柑去陪!”
穆宋已经没有能量再跟陆正缠斗了,陆正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对杀陈青柑的执念跟爱燕安一样深,没能救燕安,失去燕安的痛苦让他精神崩溃,他需要暴力发泄,需要鲜血平息。
“陆正……!”
穆宋挡在陈青柑面前,白光将穆宋的机械臂齐刷刷斩下,第二次被斩断机械臂,机械臂不会再生了。穆宋彻底沦为人类。
“滚……滚开!”陈青柑搬起手边的花盆,狠狠地砸在陆正头上,陆正挥舞的武器割破他的皮肤,他却依旧勇猛无比,拿起花盆,拿起石头,举着石凳往陆正身上砸。
陆正大叫着,扬起武器要将陈青柑斩成两半,此时收纳空间传来燕歆的声音:“爸爸!他们有个孩子,你杀了他,那孩子跟我一样,会没有另一个爱他的亲人的。放过他们吧爸爸,我知道你很想燕安,我想燕安是个善良的人,他喜欢的应该不是这样的你,你要让燕安生气吗?”
“不……我不会让燕安生气的,我不会……我不会……”
陆正砰地一声跪地,他痛哭流涕,他想燕安,想到快要疯了。
陈青柑缓过劲来,对陆正说:“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克尔斯那群道貌岸然的怪物不是吗?你伤害我,伤害穆宋能得到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他们都要死啦……”
陆正趴在地上,身体颤抖个不停,不知道是笑是哭,“我把克尔斯的能源卖给人类,告诉他们在今晚,利用能源制成的武器,轰炸克尔斯,漫长的复仇计划,我计划了十八年,燕安没罪,我也没罪,那犯罪的,就是他们。”
他说完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眼陈青柑,又看了一眼穆宋,说,“是燕安救了你们,你们活多久,就记多久。我不会忘记他,你们也不能忘!”
看着陆正消失在院子里,陈青柑回到穆宋身边,穆宋已经失血太多,完全昏死过去了。陈青柑赶紧让人打了电话,叫来120。
抢救了一天一夜,穆宋的生命体征才平稳下来。他很累,明明醒了,但怎样都睁不开眼,他能感觉到陈青柑握着他的手,能听见果果的声音,电视上好像在放春晚,原来又到一年除夕了。
但春晚播到一半竟然中断了,插播了一条紧急新闻,说宇宙中的一颗行星突然爆炸,无数的碎片犹如流星,划破天际,美艳绝伦。
穆宋慢慢睁开眼,看着屏幕中绚烂的流星,他说:“陆正死了。”
陈青柑一怔,问:“你怎么知道?”
穆宋看着陈青柑的脸,毫不犹豫地说:“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他不能没有燕安,我也不能没有你。如果没有,我们也将不再存在。还好,你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穆宋跟陈青柑回到家时,一个瘦弱的身影蜷缩在门口。
“燕歆……?”陈青柑试探着叫了一声。
燕歆慢慢抬起头来,望着陈青柑说:“我没有爸爸了。”
陈青柑哽住,他微张的嘴慢慢合上,他把果果递给穆宋,走过去摸了摸燕歆的头,燕歆没有哭,她好像对这些事已经坦然了,已经这样了,还能怎样呢?
“可是我需要一个家。”燕歆拉住陈青柑快要离开她头顶的手,漂亮的眼睛让人移不开眼,“我会替你们照顾好你们的孩子的,拜托,让我……留在这吧。”
“不。”
陈青柑把燕歆拉起来,认真地说,“你不需要做这些,那是我和穆宋的责任,你也只是个孩子,不要在意这些。我和穆宋有能力养活两个小孩的。”
他说着,转身看穆宋,“你说对吗?”
穆宋定定盯着燕歆看了几秒,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他不想再跟陆正有什么联系,他的女儿也是,可是他好像没办法让陈青柑生气,只能勉为其难接受。
燕歆得到允许,脸上的愁容立刻舒展开来,但她很快又想起另一件事:“我把燕安的尸骨带来了,我爸让我告诉你们,将燕安好生安葬,年年都要为他扫墓,让他不要太孤单。”
“……我说了,他不再是我的上司了,也不能再命令我为他做事。”穆宋不悦。
燕歆被穆宋瞪得后退了一步,陈青柑见状,立即上前拉住穆宋的手说:“只是将燕安安葬,小事一桩,不要跟小孩子生气。”
燕歆这时候也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我爸说,求你了。他可以死无葬身之地,但燕安一定要在春暖花开的地方安息。他回克尔斯那天,还跟我说,祝你和陈青柑百年好合。”
穆宋轻哼了一声,说:“这还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安下葬那天,穿的是今年最新款的婚纱,也是陆正亲自给他换的。陈青柑问燕歆,陆正和燕安之间的事,燕歆把陆正写给她的离别信拿给陈青柑看,那上面有他们相爱的所有细节。燕安的碑立好,鞭炮放完,陈青柑收起信,已经满脸泪痕。
他看着抱着果果站在远处看景色的穆宋,他快步走向他,抱住穆宋,说:“他们真是太坏了,燕安和陆正太可怜了……还好,还好我们没遇到那么糟糕的事……”
穆宋伸手把陈青柑搂进怀里,轻轻拍他的背:“不要再为别人分去本就不多的精力了,你不会累吗?无论身体还是心灵?一切都结束了,不要再往回看了。”
“我知道了。”陈青柑摸了摸穆宋新长出来的,跟人类无异的手臂,蹭了蹭说,“现在的手臂也很温暖,也很酷。”
穆宋微微勾唇,低头亲了亲陈青柑:“你喜欢就好。”
“呵……克尔斯最后竟然是被他们信赖的判决者毁掉的……违反他们自己律法的,也是他们最冷酷无情最铁面无私的追查者……哎呀……”
一个身后长着翅膀,身材颀长的英俊男人站在大开的窗户边,展开银光闪闪的翅膀,面向炽热的太阳火球,懒洋洋地说,“我说过的,克尔斯的实验品们也没比地球上的厉害到哪里去。或者换句话说,克尔斯实验品进化是选择封闭情感,选择摒弃人类,数典忘祖,但很多时候,情感是武器,不是负累,人类是他们的祖先,是他们的根,想要分裂,想要忘却来处,是要被惩罚的,一群蠢货。”
“尊敬的蓝瑟首领,我已完成在克尔斯的监视任务,请下达下一条命令。”
蓝瑟转过身,蔚蓝的眼睛如海洋,绚丽无比,他看着克尔斯的首脑,克尔斯生物想破脑袋都不会知道,他们也跟人类一样,被监视,被当实验品,而他们敬仰的首领,乃至他们素未谋面的高管,都是他们造出来,赋予生命的监视器。
“下一条命令……”
蓝瑟摸了摸自己发光的羽毛,微微笑道,“睡觉吧。等人类进化,等另一颗星球出现生命,我们就又能看好戏了。这千百年来,克尔斯跟人类的戏,真是精妙绝伦,让人足够回味千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小狗又跟着自己了。
陈明意紧紧抓着书包带,走得越来越快。可是无论她走多快,也无法甩掉那只黏人的小狗。
“你想干嘛!”
陈明意停住,转身去看那个畏畏缩缩的男孩。
“……”
男孩慢慢走到陈明意面前,把袖子拉起来给她看,“今天不小心又摔跤了,回家被妈妈看到的话,她会生气的。陈明意同学,你帮帮我好不好?我明天再给你摘芒果。”
陈明意是仙女,不知道别人信不信,反正他信。陈明意的确能愈伤,无论植物动物人类,只要她轻轻一碰,什么伤口都能愈合。
知道她秘密的,只有这个叫周梦越的同班同学。那天她盯着街边的芒果流口水,周梦越竟然趁没人注意就爬了上去,顺利摘下最漂亮那个芒果,但也十分倒霉从上面摔了下来。
虽然很疼,但他还是忍着痛把芒果放到陈明意手里去,下一秒他就被赶来的妈妈满街撵,陈明意第二天拉着周梦越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让他闭上眼,然后握住他的手替他治疗,等周梦越再睁眼,摔断的手和被妈妈用皮带抽出来的伤通通不见了,他顿时连连惊呼:“是仙女呀!陈明意,你是仙女对不对?”
七八岁的小孩子,对童话中的人物和神话中的仙子们深信不疑,不管陈明意怎样否认,周梦越都坚信她是神仙。
这不,今天又来找仙女帮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明意哼了一声,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他说:“最后这一次。还有,你不准跟其他小朋友说,你要把嘴闭得紧紧的,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周梦越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还学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发誓,陈明意见他十分诚恳,伸手去拉他的手腕,还没碰到,她就被人拦腰抱起来,她扭头去看,是她的穆爸爸。
“爸爸!”陈明意开心地叫了一声。
但穆宋可是一点都不开心。他把陈明意翻了个身,不让她看地上那个可恶的小子,他冷冷望着小男孩,说:“狡猾的小子,你再骗果果你受伤,借机拉果果的手试试。回你家去,快点。”
周梦越的脸涨得通红,他猛地鞠了个躬,说了句对不起就跑了。
陈明意在穆宋怀里咯咯大笑,她搂着穆宋说:“我知道他骗我,但是他真的很像脏兮兮的小狗,总是摔跤,总是跟在我身后,我很喜欢。”
穆宋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一脸严肃地看着陈明意说:“屁大的小孩子懂什么喜欢?你不许喜欢他。青柑爸爸,穆宋爸爸,燕歆姐姐就够你喜欢的了,不准再分心了,再压缩的话,我们分到的爱就太少了。”
“大家都需要我的爱吗?”
“当然。”穆宋说,“我们比任何人都需要你的爱。果果的爱天下无敌。”
陈明意不会戳破穆宋爸爸的谎话,和青柑爸爸比起来,穆宋爸爸并不是那么需要她。
一回到家,穆宋爸爸就会忘了她的存在,总是跟在青柑爸爸旁边转,做饭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睡觉一起,虽然她在他们中间,但又好像不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能感受到,穆宋爸爸很爱青柑爸爸,从她记事开始,到现在读一年级,穆宋爸爸的很多笑容都是留给青柑爸爸的。
有次跟着燕歆姐姐看了一部青春电影,她明白他的爸爸们为什么总是这样黏糊糊的,是在热恋,无时无刻,每分每秒,爱意与日俱增。
她喜欢他们这样,但也非常不喜欢。
尤其周末。
“为什么只有燕歆姐姐带我去玩,爸爸,爸爸,两个好爸爸,一起去好不好?”她拉拉陈青柑的衣服,又拉拉穆宋的衣服,脸蛋鼓鼓,企图用可爱感化他们。
陈青柑见女儿这么可爱,伸手就要去拉果果肉乎乎的手,但穆宋十分狠心地把他的手抓过来握着说:“我跟青柑爸爸上了一周的班,很累了,要睡一整天,实在没精力跟你去玩了,乖,跟燕歆姐姐去玩。”
“我可以帮你们驱散疲惫,爸爸把手给我,我替你们……燕歆姐姐…?我还没跟爸爸们说完话,你放我下来,等等……”
穆宋听到电梯门合上的声音,啧了一声说:“她这个超能力对我来说真可怕。”
他说完才发现刚刚抓在手里的手的主人不见了,穆宋转过身,正看见刚打开门要进门,并打算把门锁起来,真的准备大睡一天的陈青柑。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青柑静静看着穆宋那让人捉摸不透的深眸,唇边勾起微笑的弧度,“我先睡,你慢点来。”
穆宋在陈青柑要关上门的瞬间,用脚抵着门,轻而易举拉开门,对陈青柑说:“一起睡。”
次次都是同样的理由让果果跟燕歆出门,次次都是两个人躺在床上假睡一两分钟,第三分钟还没开始,穆宋就已经压在他身上,跟他说:“一个星期就一次,你能忍我不能忍。”
不管在一起多少年,陈青柑听到这些话从穆宋口中说出来,仍然有些恍惚。
这么多年过去了,穆宋对他爱跟对他身体的痴迷程度分毫未减,那张俊脸不笑的时候依旧如初见那样,看起来冷冰冰,不近人情,有着无人超越的禁欲美感。
做爱的时候也一样,这样的脸因为冷,因为被欲蒸腾,变得性感迷人,陈青柑只是看着穆宋的脸,就会高潮。
于是穆宋会用手抹上他的精液,边舔边跟他说:“真骚啊陈青柑。”
那张脸,那张嘴,真是让人越看越听越兴致高涨。陈青柑吞咽了一口口水,摁着穆宋的胸膛,从他身下爬起来,坐到穆宋身上,穆宋惊喜不已,以为他要骑乘,但下一秒陈青柑就将他的阴茎插进他的嘴里,告诉他:“你不是爱吃吗?吃干净点。”
穆宋的眼角微微上扬,这样看起来反而有些不屑的意味,陈青柑伸手摸了摸,随后仰起头,享受穆宋柔软的口腔和灵活的舌头服务。
要让他吃干净,要把他的脸弄脏,这样的想法在陈青柑越来越混沌的意识中清晰,但在最后一秒,他还是舍不得弄脏穆宋这张完美无瑕的脸,想要抽身离开,但穆宋还是伸手拉住他,精液如无数白色的烟花在穆宋脸上绽开,陈青柑喘着气回神,穆宋在他的注视下,伸出舌头舔他红艳的龟头,将他柱身上的精液舔了个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你了。”
穆宋说这句话时,陈青柑还陷在极致的视觉冲击中无法回神,穆宋本身的冷淡色调和暧昧至极的红色,让他大脑一次又一次宕机。
他们做了无数次爱,穆宋着迷他柔和曼妙的美,他也同样,着迷于穆宋冷淡清贵,却淫靡的美。
欲海从不落潮,日日高歌。
直到身下被坚硬粗大的阴茎侵入,层层肠肉为它让路,又迫不及待包裹住它,严丝合缝,每一处都想要得到快乐,得到无与伦比的高潮。
臀部被穆宋的胯部毫不留情地拍打,红着肿了起来,甚至穆宋每撞一下离开,都会有臀浪,穆宋又捏又揉,陈青柑全身颤如蝉翼,薄薄地,在光影中轻薄又美丽。
穆宋低头吻他,蜻蜓点水般的吻让陈青柑在唇瓣离开那一刻,显得有些不满。吻蜿蜒往下,陈青柑的乳头被翻来覆去地舔舐啃咬,上面挂着穆宋的口水,像是晶莹的乳汁。
吻再回到唇边,陈青柑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不堪,穆宋的挺动幅度变小,但力度却变得更重,陈青柑似乎要被撞碎,他怕自己四散,于是伸手抱住穆宋的脖颈,笔直光滑的双腿缠在穆宋腰上,在快感的高峰,他们紧紧拥抱,似乎嵌进对方身体之中,爱如流水,从他们的口中、身下倾泻而出,充满整个房间。
但爱不会流走,流走一些,急速跳动的心脏很快泵出新鲜的爱,让他们从未失去爱,也再也不会缺任何人的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酷暑,热浪滔天。
燕安趴在桌上听着新闻中不停播报年轻有为的陆将军又打了胜仗,人们排了长队,在街上夹道欢迎。
电视里噼里啪啦地放鞭炮,房子外面也同样。
他拿了个葡萄放进嘴里,懒懒抬眼,去看那个坐在车里,英姿飒爽的男人。
这人真上镜。这么想着,他抓了一把葡萄径直往外去,还没到门口,外面就锣鼓喧天,震得他耳朵都快要聋了。
家里的仆人提醒道:“少爷,待在家里,出去外面会被挤伤的。”
燕安不以为意,在无袖背心上擦了擦水渍,嘟囔道:“我没那么娇气。”
他说完就关上了门,人山人海,他连人影都看不到。他平时也不爱热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想见见那个年轻的将军。
摩肩接踵,寸步难行。
燕安被挤得泄了气,决定还是回家看电视。但旁边的人却越来越热情,越来越挤,燕安受不了了,大声说着让他们不要再挤了,但毫无作用。
就在燕安快要被挤得窒息时,周围突然安静下来,一只手拉着他的手,将他用力地拉起来,燕安大口喘息着,葡萄汁将他的白色无袖背心染得艳红,因为痛苦,他的眼睛也早已哭红,面前的人影从好几个慢慢恢复成一个,他愣愣看着面前的英俊男人,随后把手里挤得稀碎的葡萄递到救他的人面前,说:“请你吃葡萄。”
陆正一顿,他看了看那颗惨不忍睹的葡萄,但很快他的视线便落在燕安白里透粉的手心上,湿淋淋的,带着果香。
“啊……坏了。”燕安才反应过来,要把手收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那颗葡萄已经被陆正拿走,燕安还没反应过来,那颗葡萄已经被陆正吃掉了。
他盯着陆正的喉结,轻声问:“我家还有很多,你要吃吗?”
陆正唇角上扬:“我还有事,下次吧。”
燕安还想说什么,陆正已经坐进了车里,回头再看了一眼燕安,微微颔首,便消失在喧闹的街道上。
燕安今年刚成年,家底殷实的他也年纪轻轻,就是远近闻名的画家了。
十八年来他从不觉得自己缺任何东西,但现在他好像缺了——一些心动导致心脏塌方,出现的空洞。
青涩的悸动让燕安甜蜜又倍受煎熬,他知道那是喜欢,可是他无法应对这样的感情,因为是第一次。
他还没能完全平复这些懵懂的心思,周末时,爸妈给了他一张请柬,是慈善晚会的邀请函。他们有事抽不开身,于是让燕安替他们出席。
燕安最怕这些酒会宴会什么的,繁文缛节,阿谀奉承,全是糟粕。
但他讨厌也得去,有些东西就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做。
到了宴会,他打算等到中场就溜,但主持人点名要他上去发言,去给宾客们讲讲他去年以留守儿童为灵感创作的《等》的系列画的寓意。
也是在面向大家的瞬间,他看到了台下正襟危坐,西装笔挺的陆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脑和嘴在此刻分离,嘴中讲的东西跟他脑中想的风马牛不相及,听到台下鼓掌,他才从陆正身上收回视线,鞠躬下台。
本来打算溜走,但他现在想跟陆正讲话,他也不知道要讲什么,但他想跟他说说,一个字也好。
但陆正身边总是围着不同的人,他坐在桌边,本来坐得笔直打算时刻走向陆正,后来慢慢地骨头软了,整个人都趴在桌上了。
这时一条亮晶晶的项链出现在他脖颈上,他伸手握住,吊着的图案是葡萄。他仰头去看给他戴项链的人,先是诧异,而后脸发烫,说话又不过脑:“这个葡萄不可以吃诶。”
“哈哈哈……”陆正被他逗笑了,拉开椅子坐下,慢条斯理地说,“不可以吃,但可以戴在你脖颈上,很漂亮。”
燕安也跟着陆正笑,他不知道什么,陆正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在此期间一直有人频繁地来催陆正离开,燕安怕陆正很快就要走,他又问:“我想请你去我家吃葡萄,好么?”
见陆正不说话,燕安刚要说不去也没关系,但他听见陆正说,好啊。
于是他一路上心脏怦怦跳,好啊两个字从他脑子里跳到他心脏上,七上八下乱七八糟地充满他的心绪。
拉开冰箱,葡萄没有了。
昨天被他吃完了,但他忘记了。
他立马跑去找佣人,让他赶紧去买葡萄。已经半夜十二点了,哪里还会有卖葡萄的。他看着为难的仆人心焦气躁,有点想哭。
陆正肯定会认为他是个骗子的。想到这里,他无力地蹲在地上画圈,让佣人去睡觉,别管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葡萄,我也会来的。”
陆正的声音在燕安头顶响起,还没抬头,燕安双脚离地,他条件反射性地伸手抱住了陆正的脖颈,陆正把他抱到客厅里,放到沙发上时他也没松手,就那么挨着燕安坐,说,“我早就知道你了燕安。你的画每一副我都有收藏,你的成名作《青》,你没有,我有。”
“啊……”
燕安想起来了,他的新画在完成后,第一个买的人的地址一直都是一个,从他十五岁成名,到如今,从来没变过。
“我不懂画,但我喜欢你的色彩。”陆正握住了燕安颈上的项链摩挲,慢慢地贴上燕安的颈,他看着燕安水润的唇,问,“我可以吻你吗,燕安小画家?”
今年的葡萄格外贵,很多人都望而却步,再喜欢也不敢买。
但在陆正家,每天都有新鲜的葡萄,无论价格如何,他家每个冰箱都塞满了各种品种的葡萄。
这个习惯从十年前燕安来到家里就从未变过,偶有一日,新来的佣人忘记给冰箱放葡萄,那个可怜的佣人就被一向待人温和的陆正辞退。
他不知道这么一个小错误怎么就值得主人大发雷霆,在看到另一位男主人抱着盘子,被养得娇贵的玉手拿起葡萄放进嘴中,而陆正一脸痴迷地看着燕安剥皮将葡萄吞下,而后迫不及待贴上去亲吻的画面,他突然明白了——葡萄不是葡萄,是满到冰箱塞不下的爱,也是膨胀难抑的无边欲望。
无边无际,永无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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