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窝里反,死了两个,头领跑了,还有四个要解决。”说着一顿,目光移到蠢蠢欲动的四人身上,眼神凛冽,杀气顿显,“那些人的死穴应该就是他们的眼睛。你等我一会儿。”话音未落,人便已经飞出去。他迅疾如风,出手狠厉,精准无比,几个眨眼间,整个密林都响彻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声嘶力竭的嘶叫。
楚暮白处事干净利落,回到殷洛身边,正欲抱过殷洛,却被他一把推却。楚暮白疑惑不解道:“怎么了?我们要尽快回去。”
“我知道。”殷洛抬起右手,抚上楚暮白的胸膛,仔细地在他身上游走着。“但是你若再不止血,只怕就要失血过多昏死在半路上了。”楚暮白一时无言,心道:还是被他发现了。
殷洛每触到一个伤口,心就疼上一分。待检查完毕,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如白玉冰雕般的左手,迅疾无比地点了楚暮白身上的十几处穴位。
每点一下,楚暮白都感觉有一股强烈刺骨的寒气从那处穴位之中被灌进,他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冷颤。等殷洛收手时,他整个人似浸在冬日的冰水之中,牙关止不住地打颤。
“很冷是么?你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殷洛面露不忍,愧疚道,“对不起,条件有限,我只有用这个办法……”说完,紧紧地抱住楚暮白,“这样……会好一点吗?”
“没……没事,有好……很,很多了。”楚暮白露出真心一笑,伸手环住他,纵使整个人都是冷的,他那颗心是暖的,“再抱……紧点。”殷洛闻言,又收了收手臂,让更多的温热传到对方体内。
血果然暂时止住了。楚暮白暗自调息片刻后,便抱起殷洛,凌空跃起,朝客栈方向疾身掠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月上中天,已经过了子时。皎洁明朗的月光洒向黑魆魆的密林,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滤挡,透过的只有几星几点的亮光。
一个人影在树丛间穿行。他的双臂不自然地直直下垂着,身形摇摇晃晃,好几次眼看着就要摔倒,只勉强稳住,每次脚蹬树枝借力后,整棵树都是猛地一震,枝杈乱颤得厉害,一大片的树叶纷纷落下枝头。
“喀…………”树枝断了。
蔡涛嗷叫一声,重重地落下地上,脸面朝下,吃了一嘴的泥,碰了一鼻子的沙。他趴在地上,只一动浑身就跟拆了骨头似的疼。他只好把脸偏向一边,啐出嘴里的泥沙,恨恨地骂了几句脏话,龇牙咧嘴地粗喘着气。他的其中一整只手臂已经完全冻得坏死,寒意上侵到了肩膀处;另一只上恶心恐怖的黑色痕迹已经延伸到了小臂。他又暗骂一句,重重啐了口唾沫,心里也清楚,不快点按照殷洛说的,斩断这两条手臂,照这样下去,只怕不过几个时辰,寒气便会侵入心脉。
一想起殷洛,蔡涛恨得牙都在咯咯打颤,眼神瞬间变得阴毒狠戾,忍不住厉吼出声:“殷洛!楚暮白!这个仇我一定会报!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剁成肉酱!不不!不够,我要把你们全家全族都做成人彘!哈哈哈……”他正沉浸在滔天恨意中,突然听到不远处有极细微声响,屏息细听,一个活物的气息正朝他这边过来。蔡涛心下一惊,浑身一震,警惕起来,大声喝道:“谁?出来!”
一阵短暂的寂静无声后,蔡涛左后方四丈不到处,传来一声轻嗤,是个女子。那女子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从暗处走来,踩过满地的落叶,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她走到离蔡涛约半丈处定住,一道月光刚好从树枝末叶的缝隙处漏下来,照出一张艳若桃李,此刻却冷若冰霜的脸。
蔡涛看清来人,紧绷的肌肉稍稍放松了一点,但戒备仍在。他眯了眯眼,粗声粗气道:“是你啊,洪钏让你来接应我?哼,老子为他杀过这么人,也算他有点良心。”一边说一边用肩膀蹭着地,试图站起来。“这一次我是低估了殷洛那小贱人,死瞎子!本来早就能杀了他们俩。哼,楚暮白中了我的毒,虽不至死,但也要去他半条命,一时半会儿他别想恢复。有金丝蛊又如何,还不是要被反噬?呵呵,你跟洪钏说,不出一个月,我必能要了楚暮白的命。”蔡涛喋喋不休地说着,女子始终一言不发,神情未变,连眼睛都很少眨。
蔡涛不满她的反应,冲他恶声道:“喂!你聋还是哑了?说话啊!”
女子依旧不言不语,眼神充满了厌恶憎恨,目光冰冷又鄙夷地看着他,像是看一条浑身长疮的狗。
蔡涛怒了,好不容易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那女子眼中杀意锐显,忽然一抬手,闪电般掠身过来,袖中冷光一现,一道血柱从蔡涛的膝盖处喷涌而出,他的小腿被一剑斩断。
“啊啊啊!”蔡涛喉中蹦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滚,面容狰狞扭曲,“贱人!你!啊啊!臭婊子!跟暖玉那贱货一样!都是万人操的骚货……啊!”
蔡涛嘴里恶语不断,那女子却丝毫不为所动,芊芊素手又是一起一落,寒光闪烁间,蔡涛的另一只腿被切了下来,他又是一声惨叫,随后昏死过去。
女子静静地看了他片刻,从怀中拿出一只细长颈的玉瓷瓶子,拧开塞子,用白布包住手,把瓶颈直接插进蔡涛的嘴里,隔着布捏住他的下巴让他吞下瓶中之物,之后随手将瓶子一扔,。
不过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蔡涛浑身一阵抽搐,吐着白沫醒过来,一看到思琪,眼神依旧怨毒,但已带上一重抹不开的恐惧。
“破魂丹,你知道的吧,不用我解释了。”思琪说完今晚第一句话,手中又是一动,在蔡涛的脖子上轻轻一划,语气如她手中短剑一般寒冷坚硬,不染一丝一毫的情感。
蔡涛心底最后一丝侥幸被当场浇灭。他当然知道。破魂丹也是鬼阴门的秘宝之一,服下一颗后,三天之内无论受到什么样的重伤都不会昏迷,直到死为止。他想开口,但思琪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因为他的声带几乎被割断,喉中只能发出模模糊糊的破碎单音。
“我不想再听到暖玉的名字从你这张恶心的臭嘴里说出来。”思琪手中的短剑在蔡涛的脸上游移,在他的左眼处定住。蔡涛拼命摇头,眼中的骄傲自满盛气凌人已全然不见,只剩满满的惶恐惊惧,还带了一丝哀求。
思琪厌恶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把脸撇像别处,语气平直冷淡,道:“暖玉是我的亲妹妹。自小父母双亡,被寄送到亲戚家里。那家里的母女二人很强势,看我们姐妹不顺眼,只让我们睡柴房,每天对我们又打又骂,给的吃穿少的可怜。那家男人看我们长得有几分姿色,明着应和他妻女欺负我们,暗地里却对我们做猥亵的事。”说到此处一顿,眼中露出几分凛冽恨意,“那一次,暖玉身子不舒服,我便让休息,自己在外面洗了一天的衣物。回来后发现柴房的门被上了锁。我正奇怪,刚想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哭声,听上去很痛苦。柴房门锁的不紧,我扒在门缝里瞧,就看见那畜生一丝不挂地压在同样不着寸缕的暖玉身上……那是她才九岁。”思琪双眼杀气愈浓,脸上竟带了些不正常的兴奋,“我听到暖玉一直在哭着叫姐姐,叫姐姐救我。我脑子一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抡起了装衣服的木盆往门板上砸,竟被我一下砸开。那畜生以为是他家那母老虎,慌得连看都没看我一眼,随便抓起一件衣服就想跳窗逃走。我当时一看暖玉浑身乌青的身子,气到极点,脑子一热,拿起门边的柴刀,抬手就砍,一刀就砍断他的腿骨,就像刚才一样,”说着,瞟了一眼蔡涛,很快移开,声音变得轻快,“我一把将他拖到地上,砍断了他剩下的三只狗爪。不过动静好像大了,引来那家女儿。呵呵,她一看见她爹那样就吓傻了,被我砍下一条腿了才知道叫。哼,没用的废物,又丑又笨,真奇怪我那时怎么会被这样的人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