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试着具体描述:“曾经有一对相爱的男女,他们一起求学,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但是因为家庭的原因不能结合。后来那个男的相思成病吐血死了,女的被迫嫁人。出嫁路上,女子提出要去上坟,但是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跳进坟墓的裂缝里殉葬了。后来两人化成了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
呼,美丽的梁祝故事让我描述成这个样子,真是……不容易。
萧桥听得眼睛眨巴眨巴的,提出一个问题:“男子怎么可以跟女子一同念书呢?”
“因为那女子当时装扮成一个男子的模样啊。”回答出来忽然觉得怪怪的。
“对啊!”萧桥迟来的感动突然爆发出来,眼泪汪汪的说:“我就说那么优秀的男子怎么会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上一个平庸女子呢,原来是教那装成男人的女子给骗了呀。”
“哐当”一声,我的头撞在琴桌上了。
因为深受自己所臆想的爱情故事感动的缘故,这曲《梁祝》被萧桥弹奏得相当婉转动听。
昱日,当大家齐集在琴房啧啧赞叹时,不但萧桥洋洋得意,连带我也面目有光起来。
小三的脸依旧很黑。
我跟他说:“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因为我怕你出意外。我很听你的话,但是我也要还杏姑的人情。在人屋檐下呆这么些日子,不肯帮忙补漏也就罢了,难道还要推墙一把么。”
小三久久没有吱声,只当他是默许了。
当时大家都有点恼恨小三,加上他脾气乖僻,萧桥自从答允代奏,总是怕了他发火,轻易不敢在他面前晃。现在除了我,基本没人跟他讲话。
但是就算我跟他讲话,他也老是不理不睬的,好像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就像眼下,我跟他说:“小三,我知道你不让我去是担心我。自从……咳咳,那事之后,你就一直怪怪的,又说教我防身的剑法,其实是教我杀人。又老是把我藏着掖着的,让我感觉很奇(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怪。其实到底是什么事情能不能跟我说说?这样子打哑谜我觉得很难过。”
小三呆在树上,没有任何反应。
我想了想:“你是不是怕我给人家认出来?其实我都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根本就没有人拿我当回事,是不是你太紧张了点?”
看着小三脸上没有表情,我又小心翼翼的说:“虽然我是大家里逃出来的私生女,但是我大哥回去后会当主人,他自会帮我周旋的,这么久了都没有人来抓我回去就是明证。除非……”
我想说:除非我不是绸缎庄的人,另有了不得的身世。
小三突然问:“你大哥是谁?”
“我大哥叫静非尘。”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提起这个名字了,但是当唇齿间轻轻吐出这个词时,却蓦然觉得早就想说出很久了。隐隐的有种黯然销魂的感觉。
“静非尘?”小三的眼睛蓦然睁大。
“咦?你也知道我哥,难道他现在很有名气吗?也是,他现在该当是皇家绸缎庄的少主人了吧?嗯,你是不是知道他什么消息?”
如果早知道小三知道我大哥的事,应该直接跟他打探才是,绕了这么大个圈子,真是浪费资源啊。
不对啊,细一琢磨。收留小三回来那晚,正是将静非尘送走那天。往后小三一直跟在我身边,他哪里有机会去打探消息啊。
难道就是失踪的那两天时间内打探出来的?
不对,如果是街知巷闻的小道消息,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要知道我只要听到梓城两个字就会竖起耳朵的喔。
小三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信息,只能说明一点,他有渠道获得普通人无法获得的消息。
我逼近小三:“小三,你是不是知道我大哥的事情?”
小三垂下眼帘:“不!”
很明显的隐瞒,我不服气:“你刚才明明……”
“我刚才有说我认识他吗?”他突然横蛮起来:“我要睡觉了,你的大哥是你的事,别来问我!”
气的我,气的我,三天都没有理他。
后来,萧桥告诉我,斗彩那天,他躲在帘后,弹奏了一曲《梁祝》,博得满堂喝彩。
牡丹、锦鸾联袂连庄,博得今年头彩。
但当萧桥偷偷告诉我,他报上的是我的名字时,我就笑不出来了。
这件事情如果让小三知道,他一定会很生气。
幸亏也没有人想让他知道。而萧桥认为这是讨好我的行为,只要我高兴就好了,更不会特地去向小三报备。
本想把这事情偷偷瞒下来,过去了就过去了,然而,麻烦却因之而来。
一切发生在阳光底下。
初夏时节,阳光薄得好像一层纱一样,披在身上除了微温恍若无物。
我走在百安街上,这是陵州城著名的集市街,街上集中了从全国各地而来的商人小贩,卖着五湖四海的货物。
小三跟在我身后三步左右。
当时我在一家人偶铺子里面看人偶。铺子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木雕人偶,没有雕出手脚来,就像大阿福泥娃娃一般的人型葫芦状,外面画了五官衣服手脚,涂上清漆,做得很可爱讨喜。
我对一个一尺来长的男娃娃很感兴趣,这是一个剑客,怀里抱着一口剑,黑发覆到额上,细长斜挑的表情有点像小三。
正要招呼小三过来看,一回头,小三不见了!
我跑出店面喊了两声,长街上人来人往,密如游鲫,但是没有一个是小三。
我惶然的站在阳光下,到处都是陌生人。
店老板走了出来,问:“小公子,这个人偶你还要吗?”
我连忙点头:“要,要。”
小三不过是暂时离开而已,或许他去买小吃去了,附近的菜肉包子很好吃。
勉强按捺着心里的不安,走回店里,开始掏钱。
把碎银子放在柜台上,老板说:“这数目不对。”
我抬头,“怎么不对?”
忽然眼前一黑,一件东西从天而降,套住了我的头。四面八方出现了几只手,一把拽住我的手脚往一个地方拖。
我想大声呼救,后颈遭了重重一击,立即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双目不能视物,身下地板一颠一簸,原来是在马车上。活动一下身体,发觉手脚都被捆得死死的,不能动弹。嘴里还塞了东西,只能从喉咙呜呜的发出悲鸣。
判断形势,应该是被绑架了。
来陵州这么久了,除了托兰溪的福认识的那票人,还有谁对我特别在意呢。我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来,索性闭目养神。
后颈很痛,脑袋晕乎乎的,只是想着今早出来的时候小三还说百安街人多,让我好好跟着他……小三,你会不会偷偷跟着,在找机会把我救出来呢?
马车行驶了不久就停了下来,有人粗暴的把我拎起来,一把扛在肩上,好像扛麻袋一般扛走了。
我装成继续晕迷,没有作出反应。
那人扛着我上了两级台阶,进了门,然后把我一把掼在床上。
床上被褥很厚,脸上的触感告诉我被褥铺的是绸缎,还熏了很浓的香,嗅久了恐怕会晕倒。
然后那人离开。
我又挣了挣手足,绑得很紧,无法挣脱。
被绑架了,但是囚禁的地方却是一个豪华的所在。
崖云给我的玉佩还没有拿去提钱,现在我还是个穷光蛋,绑架我应该不是为了勒索钱财,那么剩下来的只有……身处床上让我直接联想到某种事情……冷汗一颗颗的往下滚。
房门外有人来了,跟门口守卫的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