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步后他停住了,那只手的主人的目的并不是吸引他,而是勾引出孟追,并且他成功了。
远远地看,孟追是从黑色阴影里亦步亦趋地走了出来,他的脸被黑夜模糊不清,但甩开身后浓稠的夜色时,面前的那只手如同一盏惨白的聚光灯照亮了他的神情,忧郁的平静。
他的身体离车没剩多少距离,只要他一挺腰,那只手就能抓住他的臀不。
顿时陈江屿心如死灰,直觉成真,他只感觉到天旋地转,还仅存一丝希望也濒临破灭。
就在那只手即将抓住孟追时,他还是没忍住往那里跑去。几十米的距离,他脚下生风,心里也如同漏了一个洞一样,凉风不断地往里面灌。
奔跑中他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息声,以及逐渐加快的心跳声。嘴唇被风吹得干燥难耐,嗓子也苦涩发痒。他的身体和心被迫进入一个强制状态,一个他原本不打算这么卑微的状态。
明明不是和自己说好了要自私一点的吗?
为什么现在会怨自己没有在孟追离开前抱住他,这才让他走掉;会怨自己非得逼他讲清楚,如果不逼他也不会流泪也不会这么失望。
他的大脑飞速地运转,满脑子只剩下自责和挽留,丝毫没有看到身后又来了一辆车。
在那车辆开到与他齐平时,后排车窗摇了下来,里面的人朝着他大声尖叫:“陈江屿!你跑什么!给我停下来!”
说罢白梅火急火燎地拍着司机的车座,“师傅,就停这儿,我要下车!”
等看清楚车里的人时,陈江屿当场被震惊到原地,是一个不该出现的的人,“妈?”
车停在了他旁边,白梅急匆匆地从车里钻了出来。而远处的孟追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陈江屿不知所措地往孟追那里瞟了一眼,就看到对方直起了身子并在往这里凝视而来。
从网约车里下来的白梅,人影还没见到就先听到她的尖叫。
“太好了!”她赶得太急,一个踉跄摔进了陈江屿的怀里,抓住了他的胳膊,“我还想着你不在家呢。”
她的手冰凉,陈江屿被他冰得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你也知道这么晚了,在家门外面逛荡什么呢。”白梅个头不算高,但不断摇晃的身影阻挡住了他的视线。
见陈江屿不说话,她夸张地捂住心口,仿佛老天塌了要砸死她一样,“你房子被偷了?”
陈江屿心里泛起一阵酸苦涟漪,可不是被人偷家了。他没功夫搭白梅,推了推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