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2)

田翩翩走了过来,有点儿担心地看着她,“双双,你刚刚真把我俩给吓到了,要不我们陪你去看看大夫吧?”

张幼双下意识地就想拒绝,主要是她从前头痛腿痛得也没去看过,在外面上班,哪有这么娇气的,有个小病小痛忍一下就过去了。

然而田翩翩的态度却很坚决。

陆承望皱了一下眉,叹了口气,迟疑地附和:“还是去看看吧,别讳疾忌医。”

张幼双:“……”

默了一瞬。

盛情难却,张幼双为难地挠挠头:“那好吧,不过不急,把东西送过去我再去看看。”

甲方爸爸吴修齐动作迅速,未到一个时辰,就火速帮她找到了个清净的去处,甚至家具都备好了,只等她拎包入住。

为此,他还特地拨了几个小厮一辆马车过来帮张幼双她搬家。

东西都已经打包收拾好了,正准备往车上搬的时候,突然又被人拦住了。

张幼双停下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来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周霞芬。

……

不过才一天的时间,周霞芬好像迅速衰老了下来。

这不是生理上的衰老,而是一种心理上的衰老,她整个人的神态都呈现出一股疲惫、怯懦、不安和后悔莫及。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神情复杂中透着股不甘,和刚刚那哭丧的生龙活虎样简直有天差地别。

“双、双双。”

张幼双一言不发,淡淡地看着。

周霞芬勉强地挤出个笑来:“你、你真要搬出去住啊?”

“对不起双双,都是娘不好,娘向你道歉。”

周霞芬说着说着,看了眼张幼双,竟然一抹眼泪哭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幼双整个人都震惊了。

还哭得特别真情实感!

“双双,娘错了,娘后悔了!”周霞芬越哭越投入,捶胸顿足,“娘真悔啊,你说你要搬出去,娘真的心都痛了。”

由于这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张幼双只觉得脑袋上天雷滚滚。

她认真观察了一下周霞芬的神情,竟然还没看出什么虚情假意来。

她好像是真为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而感到后悔。

她想不通啊,想不通原本乖巧的姑娘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想不通也是正常的。因为那个乖巧的姑娘早就被这对不负责任的狗爹妈给杀死了。

张幼双并不怀疑周霞芬的真心,也丝毫不怀疑她的利心。

世上这种人难道还少吗?知道儿子没指望了烂泥扶不上墙了,女儿出息了带着钱权走了,这才开始念起女儿的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或许对本尊的确抱有几分亲情,不过这几分亲情同她的宝贝儿子相比,同她的利心相比,简直是一文不值。

如果有机会,周霞芬这种人会毫不犹豫地把女儿推出去来为家庭,为儿子谋福祉,顶多是在女儿走后掉几滴眼泪罢了。

问题是就算家里养的狗被偷了,一般人还会掉几滴眼泪呢!

张幼双一想到这儿就郁闷,替本尊都觉得憋屈得慌。

所以她不置可否,不予回应,就是这么静静地看着。

周霞芬刚鼓起勇气,看到张幼双冷淡的神情,她怔了一下,又泄了气,双目茫然,简直就跟天塌下来了似的。

怎么可能呢?

她这没出息的女儿怎么可能就这么有出息了?还攀上了吴家大郎的门路。

是啊,和《三字经》都不会背的安哥儿相比,自家闺女突然之间,摇身一变,显得是多么聪明,多么有出息。

周霞芬越掏心掏肺地诉说,张幼双就越觉得郁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迟来的“母爱”太特么糟心了好么!这话要是本尊听到了得多难受。

通过脑海里的记忆,张幼双知道本尊姑娘对这对狗爹妈曾经还是抱有期待的,只不过,在一次又一次地打击中,这份期待几乎被摧残殆尽。

她不知道换作本尊碰上这个场景会是个什么反应。

她不是张幼双,既不想代替她原谅或指责这对狗爹妈,也懒得再和这对狗爹妈有任何牵扯。

张幼双叹了口气,果断地打断了周霞芬的母爱大戏。

在田翩翩和陆承望几个愕然的视线中,平静地说:“太晚了,您觉得您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她心里有点儿堵,因为记忆与本尊共情,更觉得有点儿窒息和难受。

“实话和您说吧,我其实不是你女儿,你女儿早没了。”

迟来的母爱这根本算不上母爱。

对她上演掏心掏肺的这一幕有什么意义呢,那个曾经期盼着父母疼爱的小姑娘早就不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时辰后,收拾好一切,张幼双坐在了药堂的椅子上。

面前的大夫蓄着山羊胡,须发花白,很严肃,看起来就是个倍儿可靠的老爷爷。

看着大夫逐渐凝重的神情,张幼双愣了一下,心里忍不住打起了小鼓。

不是吧……这个表情,该不会她真的得了什么难办的病吧。

又不知过了多久,这大夫叹了口气,收回了手,看了看她身后站着的陆承望又看了看田翩翩,一脸迟疑。

田翩翩也有点儿茫然,跟着追问:“大夫,双双没事儿吧?”

这个时代明显没那么强的保护病人隐私的意识。

这位山羊胡的大夫,一捋胡须,点点头道:“夫人没什么大碍。夫人的脉象圆滑,如盘走珠,这是滑脉。夫人恭喜你,有喜了。”

此言一出,无疑于晴天霹雳当头砸下,头顶是天雷滚滚,瞬间把在场三人砸了个外焦里嫩,纷纷呆立当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张幼双。

“!!!”这是田翩翩。

“!!!”这是陆承望。

张幼双如五雷轰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田翩翩和陆承望明显也被吓到了。

田翩翩:“大夫,你莫不是弄错了?”

被人质疑自己的医术,大夫也没不高兴,温和地笑道:“老夫行医多年怎有可能弄错,再说,这位夫人送来之前吐得这般厉害,这不是喜脉又是什么。”

“可……可……”田翩翩无措地张张嘴,还要再说,“双双她没嫁……”

“翩翩!”陆承望猛然开口,皱眉厉声打断了她。

田翩翩猛然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儿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俏脸一白,忙止住了话头,下意识地又看了眼张幼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女也是一副被雷劈了的崩溃模样,双目无神呆滞。

张幼双整个人都要斯巴达了,震惊中带着点儿茫然,茫然中又带了点儿恐惧。

满脑子都是她怀孕了???

几乎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儿,张幼双她立刻就想到了她那个一夜情对象。

她明明是吃过避孕药的,而且以防万一还特么连吃了好几天,所以说古代的避孕药果然不可信吗?!

张幼双脑子里一片混乱。

谁会想到她会直接穿到人家床上啊!!

三个人起身走到了没人的角落,也不知道这俩人究竟又脑补了什么,田翩翩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闪烁,躲避着她的视线:“双双你——”

“我……”张幼双木然。

田翩翩看她简直就像在看个玻璃人儿似的,像是怕她刚经受过刺激就自寻短见想不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跌跌脚,鼓足勇气问:“是、是谁?”

“孩子的父亲是谁?”

张幼双猛然惊醒了,再次对上了田翩翩和陆承望复杂的视线。

她能说她也不知道吗?

这个时代对未婚先孕可不宽容,不,就算是现代也没宽容到哪儿去。

张幼双有点儿无力,张张嘴,又闭上了嘴。

也不知道陆承望和田翩翩误会了什么,陆承望皱着眉问:“是……你离家的那段日子吗?”

张幼双愣了一下,没吭声。

没吭声就意味着是默认了,这俩人明显又脑补出了个什么“私奔”大戏,看着她的眼神顿时更复杂了!

此情此景,张幼双默默内牛满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唯一的好处是总算不用解释她真的不喜欢陆承望了么?!

哦对,还有她本来还想着,要怎么跟他俩解释她突然懂八股这事儿,结果这么一打岔,这俩人眼看着是把这件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那个,大夫……”张幼双深吸一口气,又回到了桌子前,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硬着头皮问,“这孩子能打掉吗?”

算了,怀了就怀了吧!

还怕这个!打掉就是了!咱新时代的职业女性还怕这个!

或许是怀孕这事儿过于玄幻,反正她是没对肚子里揣的这个崽有任何母爱……

倒是迷茫中带着惶恐。

此言一出,田翩翩和陆承望再度被她这彪悍给震住了。

田翩翩失声低呼:“双双!”

张幼双没空安抚她的心情,她有点儿绝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实说她对古代这打胎技术毫无信心啊!这不是她对老祖宗传下来的中医没有信心,主要是这有前车之鉴啊。

南齐有个叫徐孝嗣的,这人的妈是个猛人,当初怀了他不想要,千方百计地想把孩子给打掉,于是就“自床投地者无算,又以捣衣杵舂其腰,并服堕胎药”,结果“胎更坚”了,这是何等勇猛都没阻止这娃生下来。

这大夫也是个见识过大风大浪的,闻言,看了她一眼,倒也没问什么,只是说:“这堕胎药凶险,不一定能保证下胎。即便如此娘子也要一试吗?”

原本慈祥的老爷爷,皱起了眉,严肃地说:“若是没能下胎,毒药损及了胎儿,到时候难产又该如何是好?”

“倘若生产,若受毒烂胎生下个痴儿呢?若能顺利下胎,也有终身不育之风险。娘子可想好了?”

这么一说,三人都齐齐都默了。

直到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医馆,张幼双都没能下定决心。

三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默契地找了个路边摊坐下。

田翩翩和陆承望坐对面,张幼双坐下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被审对象张幼双乖乖耷拉着脑袋坐着。

摩挲着手上的茶杯,田翩翩深吸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问:“双双,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张幼双默了半秒,痛苦地闭上了眼。

“我不能说。”

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这位兄弟是谁啊!

这事儿太过抓马也太过尴尬,她当时遁得太过丝滑,甚至连人家住哪儿都不记得。

就算记得又怎么样,难道让她跑到人家里去给孩子认爹!

这位要是没结婚还好,万一结婚了呢,那她岂不是成了挺着肚子上门的奇葩小三,怪不得老祖宗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呢。她不过就做了个春梦,何以至此!

许是担心她,看出来她也很崩溃,陆承望和田翩翩对视了一眼,她不说,他们也不好再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神色精彩纷呈,默默地将她送回了家,十分上道儿地主动表示会替她保密。

张幼双无精打采:“谢了啊。”她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应付他们,甚至连他俩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

下午申牌时分,京城的太阳还晃眼得很。

这一日,大梁朝国|务|院副总理,奉命往东南去治水的户部尚书俞峻终于赶回了京。

未时,京城九门前便有官兵开始戒严疏散人群,平日里九门大开任由人往来进出,看样子,照着架势是有正二品的大官进京了。

过路的众人远远地站着,好奇地踮脚看,等了半天,却没瞧着人影,只瞧见一顶蓝呢的大轿,由些个随从卫兵护卫着,一路直入了宫门。

照理说入京面圣前得好好洗漱打理一番,俞峻家就在东华门外锡拉胡同里,离皇宫近,进进出出倒也方便。

不过么,万岁爷下了圣旨,特地叫俞峻先进宫来见他。

于是,没来得及洗漱,连家也没回,俞峻只匆忙换了衣裳,一捧乌墨般的长发拢入了乌纱长翅帽里,内穿着一件白纱的单衣,外着红罗上衣、下裳和蔽膝,足登白袜黑履,腰束蹀躞带和佩绶,胸前打着正二品锦鸡的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腰间,别着把足有一米高的汉剑,剑身两面分别饰以蛟龙与凤凰纹,剑柄饰以北斗七星。

如今,文人士大夫已鲜少有佩剑的,更遑论他这个正儿八经的正二品文官大臣。

这实乃万岁爷亲赐的尚方宝剑,也叫斩马剑。这玩意儿能对正五品官员先斩后奏,也能就地扒了正三品官员的乌纱帽。

微微闭着眼,手就搭在膝上,因常年握笔算账,俞峻的手指微有些畸形,他纤长乌黑的眼睫微颤,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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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吴家二郎,伊洛书坊的二少爷,吴朋义这人打小就聪明,五六岁的时候家里就专为他请了坐馆先生在家中教导。

吴朋义也争气,不满二十就考上了廪膳生,组了个同志社,凭借着雄厚的财力和才学,光荣地成为了同志社的会长。

可以说从小到大,吴朋义那就是别人家里的孩子,傲视群雄的存在。自觉这越县鲜有敌手。

于是这二逼他空虚了,觉得生活没意思,考试没意思,做官也没意思。

直到他碰上了张幼双。

吴朋义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其貌不扬的小妞”吴朋义语貌似是他的同类人,他好像闻到了同类人的气息。

这孩子倒也实诚,被这“其貌不扬的小妞”虐了一脸之后,越挫越勇,这不颠颠地就跑过来找虐了。

张幼双喷了,虽然知道同志的本意,却还是很不和谐地想偏了,同志社这名儿确定不是啥古代gay吧么。

叹了口气,吴朋义双目炯炯地望着她:“你日后打算怎么办?”

张幼双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怎么怎么办?”

吴朋义更震惊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不是没成亲吗?!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幼双皱着眉说:“……就顺其自然呗,怀都怀了,还能咋地。”

吴朋义瞬间对她佩服了个五体投地。

好不容易把这倒霉孩子打发走了,站在门口目送着吴朋义远去,张幼双正准备转回屋里,隐约间察觉出来不对劲。

她第六感一向挺敏锐的,怎么好像有人在看自己。

张幼双猛地扭过头,冷不防地就对上了何夏兰的窥伺的视线。

对方被她抓了个正着,露出了个尴尬的神情,旋即又脸不红心不跳地笑着打招呼。

“张娘子,家里来客了啊?”

张幼双嘴角一抽,瞬间对何夏兰这堪比沈兰碧女士的变脸能力,佩服了个五体投地。

不得不说,我朝上了年纪的女同胞们,由于老公不争气,一个个都由花季少女长成了一个赛一个彪悍的女壮士。

“嗯是啊。”张幼双点点头,含糊地说,“何婶子好啊。”

同这位何女士打过招呼之后,张幼双就蹿进了屋里,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大概能明白这位何女士心中所思所想。

一个姑娘,单身。前脚被吴修齐大张旗鼓地送过来,后脚又领着陆承望进了屋,今天又亲自把吴朋义送出了家门。

可谓是真“迎来送往”,这位何女士若不想歪都算她心大。

可她也不能上赶着巴巴地解释吧,倒显得做贼心虚似的,再说了,她以后要是怀孕了……呃,那也没解释的意义了,可能以后还有让这位何女士震惊的时候,替这位婶子点个蜡先。

自打张幼双怀孕之后,田翩翩和陆承望都愁得得不行,怕风言风语,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变着法儿地旁侧敲击地问她孩子他爸是谁。

张幼双十分纠结,她总不能说她不知道吧。

只好挤出了个心如死灰的黯淡脸。

“我不能说。”

田翩翩和陆承望:……

久而久之下来,这俩也不好意思再刺激她了。

可陆承望还有点儿放心不下来,皱着眉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反倒是田翩翩“哎呀”了一声,捣了他一胳膊肘,鼓起脸嗔怪道:“双双不想说,我们就别问了嘛。”

这个向往死生不渝爱情的,傻白甜花季少女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望着张幼双的眼睛闪闪发亮:“双双你放心,我和承望哥不会乱说的!你好好养胎。”

张幼双有些无语,估摸着自己在他俩心中已经成了那一朵风中摇曳的痴情小白花,苦情剧女主。

古代的堕胎药果然不保药效,她肚子里揣的这个小兔崽子,□□地存活了下来。

看到肚子日渐大了起来,张幼双有点儿焦躁了,抱着脑袋郁闷地团团直转,神情阴沉,咬牙切齿。

谁想怀孕啊,天知道她最烦人类幼崽了。

老实说,她是没心没肺,一点儿都没感觉到什么为人母的喜悦。总觉得她肚子里揣着的是个异形……

滚圆的肚皮看起来略微畸形,每每都令张幼双她头皮一阵发麻。

等月份渐渐大了这才勉勉强强培养出了点儿感情。

胎动那天,张幼双正趴在桌子上咬着笔头写字儿,冷不丁的,肚子好像被这小兔崽子踹了一脚。

张幼双头皮一麻,差点儿要呐喊,赶紧搁下了笔,小心翼翼地撩起衣摆看了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小兔崽子又踹了她一脚。

张幼双咕咚咽了口唾沫,紧张地伸出手指头戳了一下,结果这兔崽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又“咻——”地缩了回去。

张幼双被萌了一脸,乐不可支,也算是头一次体会到了养孩子的乐趣。

回过神来之后,张幼双深感悲催。

想她这么个黄花大闺女竟然当妈了!

完了完了,她被这个寄宿在母体的异形小崽子划重点给控制了,催产素上升了,她中招了。

对于她怀孕这事儿,吴修齐是没说什么的,但张幼双敏锐地察觉到甲方爸爸略有点儿不高兴。

……这万恶的资本家!她又不是刚入职就怀孕带薪休产假!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以及和吴朋义的聊天扯皮,张幼双得知,她这位甲方爸爸是尤为冷酷沉稳的生意人,万物“利”为首。

虽略微有些不高兴,吴修齐却也没表现出来。

某天,张幼双正聚精会神地写着所谓的育儿日记呢,吴爸爸突然就登门到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幼双愣了半秒,浑身一个激灵,“嗷”地一声,“蹬蹬蹬”殷勤地跑厨房端茶送水。

倒是吴修齐有点儿看不下去她挺着个肚子忙里忙外。

“不必如此麻烦,”吴爸爸嗓音低沉,“我这回前来只是给娘子传个话。”

张幼双茫然地坐了下来。

有什么话犯得着他这甲方爸爸亲自来传吗?

瞬间紧张了起来,“是不是我前几天送过去的文章有什么要删改的地方?”

吴修齐说:“娘子落笔成章,一字无容笔削。”

吴修齐可能是看出来了她的不自在,也不多寒暄,只转头吩咐身后的小厮上前。

两个小厮捧着拜匣,立在身后。

“我过来是为告知娘子,娘子这文章不日就要刊出了,还有顺便送上这月的笔金。”

张幼双愣愣地接过了精晃晃的碎银子,眨了眨眼:“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又是一片无言。

吴修齐难得主动道:“冒昧来此,叨扰了,娘子方才可是在写东西?”

张幼双点点头,直言不讳:“我在写育儿日记。”

“育儿日记?”

甲方爸爸主动过问,张幼双也不好意思藏着掖着,诚恳地请甲方爸爸过目,恳请甲方爸爸提出点儿修改意见。

吴修齐垂着眼,接过张幼双递过来的小本子,略翻了翻。

第一页是目录。

第一课:美好生活的向导

生活处处有哲学

关于世界观的学说。

第二课:百舸争流的思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哲学的基本问题

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

吴修齐:……

这些字分开他倒是看得懂,怎么合起来就看不懂了。

最近这几天,张幼双一直奋战于此,坚决贯彻了国家“少生优生”的号召。

这几天,一想到孩子的教育问题,张幼双就蔫巴巴的,十分心累。

她可不想最后这兔崽子长成了个满口德言容功,之乎者也的家伙。

她张幼双的崽子,那必须是学贯中西,博古通今,朝气蓬勃,意气风发。不求是什么新时代的接班人,那怎么也得长成民国进步学生那样的吧。

没想到,最后她还是长成了沈兰碧女士的模样。长大之后我就成了你,这话说得果然没错么……

在这一方面她倒是和沈兰碧女士如出一辙的要强。

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吴修齐是个不耻下问的,他看不懂倒也没不懂装懂,反而十分虚心求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敢问娘子这书上写的究竟是何意?”

这主要分成了文理科两个方面,文科包括语文、政治、历史、地理,理科包括数学、化学、物理、生物。全都是初高中最基础的知识。

她记性本来就挺好,又是中学老师,天天和这玩意儿打交道,默写下来基本毫无压力。

吴修齐的眼睛十分深邃,在这双漆黑深邃的双眸之下,张幼双深感压力,被迫就开始了扫盲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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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真的事无巨细写张衍出生到长大的!!那太拖沓了,没几章张衍就要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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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记性本来就挺好,又是中学老师,天天和这玩意儿打交道,默写下来基本毫无压力。

吴修齐的眼睛十分深邃,在这双漆黑深邃的双眸之下,张幼双深感压力,被迫就开始了扫盲之旅。

主要是捡着些无关紧要的讲了讲。什么物理化学公式她说了吴修齐也不定信啊。

“依娘子之意,这些都是西学?”

吴修齐眉毛高挑。

可能没想到她这个满口之乎者也,八股范式的,竟然也对西学感兴趣。

张幼双摊摊手:“我认为一味空谈程朱,是率天下而归于一无所事,是以学术杀天下万世。”

“呃,我的意思不是说程朱不好,只是光靠嘴皮子一动,在故纸堆里打滚,死扣字眼,能变出粮食和钱帛吗?这种学风真的有利于社会进步吗?”

中国文化史把初明这一时期叫作“述朱期”,彼时帝王以程朱理学作为维护封建□□统治的工具。

如明廷洪武十七年所颁行的《科举成式》规定,《四书》义主朱子集注,经义之中《诗》主朱子集传,《易》主程朱专义。

官方对程朱理学的大力推崇,这就导致了天下士人无不从小就开始钻研四书五经中的每一个字,士子们无不恪遵传注,用心体会语气,程朱理学大行其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后来,到了明武宗时期,众人所熟知的,与程朱理学相抗衡的王学思潮风靡于天下,甚至被新起的市民阶层所利用。

然而王学后期却日益向禅学走近,迈入了虚无主义,造成了清谈学风的泛滥。

可以说兜兜转转之下还是回归了原点。

张幼双越说越激动,慷慨激昂。

“你看,咱们也是先有了雕版印刷,再有了活字印刷,再有了木活字。传播了文化。”

“咱们这农具历代改进,促进了粮食的生产。棉花的广泛种植和棉纺织工具的进步,让大家穿得暖和。”

“这些是靠嘴皮子一动就完成的吗?不,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技术的革新,这都是实学。我觉得,咱们儒家的传统还是经世致用的实学。”

张幼双一口气说完,猛然惊觉吴修齐正探究地看着她。

呃!说过头了!

张幼双其实也是热血上头,一时没忍住,身体快于脑子一步,脱口而出,既没有过脑,也没有整理措辞。

她这人平常就比较冲动。从前没少因为学术上的事儿和沈兰碧女士争论,常常被激得口不择言。看起来挺冷静的,实际上就是头冲动又好强的犟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的时候是爽了,说完张幼双就有点儿泄气了。

其实文科生多多少少吧,都有点儿这中二的毛病。

她自己都在教人写八股呢,说起来也不是这种风气的助推者,哪来的立场说这么多。

吴修齐眼神有点儿复杂,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

出乎意料的是,他却没有提出反驳的意思,反倒还点了点头,颇为赞同的模样。

“娘子所说的,我以为不无道理。”

所以说果然新兴的资产阶级最能理解这一套么!

张幼双回过神来略羞耻:“不好意思叫你见笑了。”

“娘子莫要妄自菲薄,某虽一介商贾,却也觉得娘子说得不无道理。”

再说下去今天这谈话妥妥要跑偏,吴修齐神色从容地又将这话题引回到了正事儿上,问她对于即将刊行的书名可有什么建议。

张幼双松了口气儿,有点儿感激吴修齐的包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了不叫甲方爸爸失望,便使劲儿琢磨起这书名出来,如何起书名这是个讲究活儿。

就说有明一代流行的那些时文吧,不是叫《拔萃》就是叫什么《活套》、《锦囊》、《模范》的。

基本上是把“中举登科”这四个大字儿血淋淋地糊你脸上去了!

网络的取名其实也是这么个意思,也讲究“破梗”,说白了,就是把你最具有吸引力的,读者最想看的东西,“啪”地直接摆到台面上来,先“名”夺人。

她这钤印上刻的是三五。

张幼双激动地一击掌:“不如就叫五三吧!”

吴修齐:???

迟疑地问:“五三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张幼双脸有点儿红,支支吾吾地说:“就……五年科举三年模拟。”

接下来两人就《五年科举三年模拟》进行了热切而友好的交流,张幼双卯足了劲儿,各种花言巧语,甚至还兴致勃勃地举起手提出了“营销”等种种没节操的概念。

一场谈话下来,吴修齐忍不住频频看她,面色诧异,默了一瞬,低叹了一声:“娘子大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幼双摇摇头。

在工作这方面儿她其实挺认真的,不做就算了,一做她就想做到最好。

吴修齐事务繁忙只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吴朋义对她这件事儿颇为关心,话说自从她搬出去之后,这二逼少年有事没事儿就往她这儿跑,更有一次还特别忧伤地说。

“张幼双你知道么?其实我一直挺羡慕你的。”

少年叹了口气,扭过脸,不去看她。

“我一直觉得我过得挺没意思的,他们都说举业难,我看着其实就那样。”

“他们这些当官的或为民或为利,可钱什么的我家里都有了,我也不知道考这些有什么意义。”

张幼双正忙着改稿呢,简直快被他烦死了,闻言,一抬头恶声恶气地瞪眼:“……你这样很凡尔赛,很拉仇恨有没有。”

听完张幼双解释了什么叫“凡尔赛”之后,吴朋义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那双桃花眼一眨:“有吗哈哈哈哈。”

可能是真的空虚了,旋即又兴致勃勃地陪她就这还未刊行的《五三》一顿乱折腾。

从印刷到上市,每一个环节都由吴朋义和张幼双亲自监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几天张幼双几乎脚不沾地,事无巨细,层层把关,每天忙得像个陀螺,一沾枕头就睡,每天一睁眼就是坐在桌子前奋笔疾书改稿子。

把这些事儿全交给别人她不放心,还是得攥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数天后,一本热气腾腾的《五年科举三年模拟肄业精诀》,轰轰烈烈的出炉了。

书名简直比日式轻还要沙雕。所以说什么《这个勇者明明超xx却过于xx》《转生到异世界xxxx》的书名和老祖宗超长版的书名什么《睡庵汤嘉宾先生评选历科乡会墨卷》《皇明历朝四书程墨同文录十五卷》相比,简直弱爆了好么!

《五年科举三年模拟肄业精诀》这古今结合的书名十分夺人眼球,扉页上更有题识称:兹书则帐中秘也……在本坊如获拱璧,愿海内共宝夜光……*

总而言之吹得天花乱坠,要多浮夸有多浮夸,末了一句“买者需认伊洛书坊原版”。

这个时候古人也已经有了正版意识。

古代所谓的题识其实就相当于现代的封面广告介绍语,等同于“晋江超人气大神作家xx力作”“xx万+收藏!”“xx亿+积分”。

说白了现在这一套其实都是咱老祖宗玩剩下的。

吴修齐甚至还玩了手“名人效应”,特地邀请了某某某名家亲自作序。这人张幼双也不熟悉,总而言之,若无吴修齐的助力,光靠她自己一人单打独斗是绝壁做不到这地步的。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越县的县学。

几个少年正忙着收拾东西,扭着脸冲不远处的陆承望笑着喊了一声儿:“祖之!走了啊?”

“走啊。”几人十分热情地猛伸手招呼着这位新来的同学。

陆承望还有点儿不好意思,莞尔淡淡一笑。

结束了这一天的课业,几个人嘻嘻哈哈地笑着说:“祖之走不走?”

“伊洛书坊上新书了,不妨一道儿去看看?”

跟着同伴一道儿来到伊洛书坊大门前,陆承望一抬头就看到了书坊门前贴着的广告。

同伴站定了,一脸惊讶:“五年科举三年模拟,这名字好生奇怪。”

陆承望却是有点儿愣,眼睫一颤。

他怎么记得双双好像就是签的这家来着?

身边的同伴此时已经相继踏进了书房大门,皱着眉,颇为挑剔地翻看着手上的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作者是何人?怎么之前从未听闻。”

店里帮工的伙计留意到这儿的动静,笑了笑说:“这三五先生是咱们店近日新签的时文大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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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自古代的题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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