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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2 / 2)

夏日天长,曦光早早地就夹了暑气投进屋里。骆修被热醒,一翻身,一股热息便喷在自己脸上,有人!而且还在自己的床上!骆修大惊,也不看是谁就低吼一声:“找死!”飞起一脚朝左寒踢去,左寒闻声时已醒,只是没睁眼,这一蛮脚让他痛得脑子转得飞快,在飞下床之前眼疾手快地扒住了床沿,硬是撑住了身子。

“齐剑你小子梦游啊?!”左寒闷闷地呵斥一句,复又睡去。

骆修听是左寒,便料定他是走错了房间。可身无丝缕的他仍感被人冒犯,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腿又是一脚,浅眠的左寒迅速扬腿架住了这一脚。这下可好,被子在两人交腿间成了障碍,一来二去,不知被谁踢下了床。左寒猛一睁眼就看到了不该看的,当下一阵口干舌燥,还给想歪了,捂住双眼就开始闷声哼哼:“剑,难为我待你亲如弟弟,你断袖你龙阳哥哥都帮你掩着便是,你怎么,怎么把主意打到哥哥头上来了?!”说着一只手还很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裤子。

骆修啼笑皆非,随手套上底裤呵斥一声:“你的眼留着喝稀饭么?”骆修的本意是想提醒他搞清两点:一来是想让他撒泡尿看清自己的长相——根本就不值得别的男子背时离俗地对他动心;二来是想让他明白只有一人裸着是干不成事的。

哪知慢热左寒听出修的声音后,并不接茬,却恢复原色反问:“修,怎么是你?”

“我还想问问,好端端的我的床上怎么会多出一人?”冷冰冰的语气中透着危 3ǔωω。cōm险的信号。

左寒这才反应过来,上错床的是自己,眼珠一转,不死心地捋了捋虎须:“修,你真没把我怎么样么?”

骆修顿生“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挫败感,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很正常。”

左寒突然两眼放光,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骆修,涎笑道:“修,你习惯裸睡?”迷雾般的小犀牛眼中净是得意和威胁?

骆修也眯起飞凤眼打量了一下左寒,云淡风轻地反问:“寒,既然知道了我的‘习惯’,也应知道下场吧?”

左寒一个冷战,心头亮过四个大字:非死即伤。

骆修很满意左寒的反应,悠然自得地起身穿好衣服,出门前不忘抛给还在床上怔忡的左寒一个勾魂夺魄的笑。

左寒拍拍自己的脸,喃喃道:“这不是真的。”言毕直挺挺地方平了身子。

一夜过去了。方直的酒彻底地醒了,当他很清醒地感到颈后吹来的热息,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玄墨后,大惊失色地确定这床上还有一个第三者。方直一阵火大,吸气收臀,向后一顶,齐剑可没左寒那么好运,他被撅出了床帐、又飞过了床踏、最后“咚”地一声摔到地板上。

齐剑浑身摔得散了架子一般,气势汹汹地爬起身来,猛然掀开床帐:“左寒你太过分了!不愿跟我同塌昨晚你早说呀!撅了我一宿,你——直?”听他这一通骂,方直仅仅是转过头,身子仍朝着墙里,悄悄地把玄墨的脑袋往怀里摁了又摁。

“你走错房间了,剑。”方直拿出待客之道,努力压下火,说完就别过脸,用脊梁无声地下了逐客令。

“哦,直,你别见怪,我这就走。”齐剑陪着笑转身向外走。没走出几步,齐剑猛然想起点什么,大踏步地折了回来,很是欣喜地卷了床帐,一屁股蹲在床侧,道:“直,你不厚道,自己温香玉软,却让兄弟们互相搂着……”齐剑摆明了一副喋喋不休的架势。

“剑,你话太多了!”方直并没回头,手臂紧了又紧。这在齐剑眼中,就是心里有鬼的典型表现。

“直,你怀里的姑娘是谁?”

“齐剑!”

“直,让我看一眼嘛,我不给你往外说。”

“你爱说就说。”方直不以为然。

“也罢,我还是好心劝劝逸,让他尽早打消灵雪妹子要嫁你的念想。”齐剑拿出杀手锏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方直的脊梁。

果然,方直身形明显一抖。事实上,方直倒不是在意梅灵雪嫁不嫁他,而是害怕此事一旦经梅灵雪的嘴传扬出去,他在京城年轻女子心目中的身过百花不留痕的洒脱形象会因此而轰然倒塌。

两人正僵着,就听左寒在院中直嚷嚷:“齐剑!你死哪去了?!”声音中还满是怒气,坐在床侧的齐剑闻声眼皮跳到抽搐,虽然他还不清楚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左寒,但阴森森的寒意还是从脚底油然上升。方直趁机仿着齐剑的嗓音回了一句:“寒,我就来——”让后铆足了吃奶的劲以迅雷之势朝着齐剑踹了一脚,这一脚,直接把他踹出了门。

早膳席上。

梅逸只觉厅内充斥着一股奇怪的气氛。骆修和方直都板着铁青的面孔;齐剑和左寒两人则挂着一副欲说还休不吐不快的憋闷的表情。

梅逸禁不住开口问道:“剑、寒,昨夜你们没睡好是不是?让你俩挤一张床,着实有些委屈。”

齐剑瞪了一眼方直,终是忍不住说道:“逸,有件事,我——”

方直在一旁接口:“逸,别听他小子的,那无影脚我只不过练了个十成七,给他一吹就成十成十了。剑,等我练到十成,我会让你知道的。”表面看来这谈笑是自谦,暗中却透着威胁。齐剑脸色大变,下手摸了摸腰侧方直“送”给他的淤青,不禁喃喃:“十成七啊——”

左寒也忿忿不已,救星似的拉住梅逸的手,还没等开口,就听骆修“不经意”道:“太子监国也有好一阵了,他想擢拔一批信得过的人,家父这几天就在帮太子选人,适合文职的就送进太学,适合武职的就派去边关,如此看来咱们也没几个闲散日子可供逍遥了。”

左寒一听“边关”两字,后颈一紧,头皮发麻,嘴边那抹得意的笑纹瞬间消失。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要是不想被派到兔子不拉屎的边关,讨好骆修才是正道呀。

说者故意听者有心,方直接过骆修的话茬道:“修,这是真的么?但愿我能被派去关西,如此便能与承嶪——”

“长相守么?”赌着气的齐剑没好气儿地打断了方直。

“直,怕不能如你的意,皇上念方家满门武将,又眼见侯爷年事渐高,有心让你协管兵部,接任少司马一职,免于外派带兵。”骆修又是邪肆地一笑,意味深长地向本是大司马之子的左寒投去一瞥。

骆修和方直的秘密,就算暂时保住了。

梅小姐的及笄礼

进入九月,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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