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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2部分(2 / 2)

“狗官,还儿儿子的命来,还我女人的命来!”黑乎乎的温义挺着羊叉冲了上来。

“郭文书,他是活人,有影子,不是鬼。”一个衙役指着太阳映照之下的温义的影子,大呼道。

是人,不是鬼,郭漳的胆子似乎壮了一些,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奔跑过来的温义,“上,上,宰了他。”

两个衙役也回过神来,是人不是鬼,两人倒也不怕了,一向欺负惯了这些泥腿子的,两人倒也不怕,呛的一声抽出刀来,大吼道:“温义,你敢袭官,不想活了么!”

温义没有停下来,“就是不想活了。”说话间,已经奔到了跟前,挺起羊叉,劈胸就冲着前面的一个衙役刺了过来。

这些衙役,平素欺负欺负人还可以,仗着的却是身上的那一身官衣,面对着此时气势汹汹,根本不要命的温义,刀虽然拔出来了,却是手脚皆抖,竟是没有力气挥出那一刀。哧的一声响,羊叉破胸而入,三股羊叉捅入,三股血水一下子标了出来,中招的衙役惨叫一声,丢了单刀,两手握着叉头,慢慢软倒。

一边的另一个衙役被标出来的鲜血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的挥出一刀,却是绵软无力,落在温义的后背之上,竟是连外头的那黑漆漆的衣服都没有砍破。

看到猛然回头盯着自己的温义,那个衙役大叫一声,丢了手里的刀,转身便跑。

温义抬起脚,猛然一蹬身边的那个衙役,拔出了他的羊叉,看着那个亡命奔跑的衙役,助跑了几步,猛然将手里的羊叉掷出,就像他在苍耳山中掷出羊叉刺中那头鹿一般无二,不过这一次他含恨而掷,不论准头,还是力道,都远远胜出在山上刺死那只鹿的一掷,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声在山间回荡,那个衙役向前跑出几步,仆倒在地上,羊叉深深的刺进了他的后背,在地上扭曲着弹动了几下,再也没有了动静。

杀了两名衙役,温义回过头来,郭漳此时早已的浑身抖得如同筛糠,脸上肌肉扭曲,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温义瞪圆了眼睛,一步一步地走向郭漳。

“饶命啊!”郭漳的嘴巴终于能说话了,“我给你钱,很多很多钱。给你地,上好的良田。”

回答他的是温义的凶狠扑击,只一扑,便将郭漳扑倒在地上,两只手如同铁钳一般卡住了郭漳的脖子。

“还我孩子的命来!”

“还我女人的命来!”

每嗥叫一声,手上的力道便大上一分,郭漳的身体拼命地扭动着,两只脚在地上乱蹬乱弹,却也只是将那些杂草蹬倒了一片,股股臭气传来,已是**了。

眼球凸出,舌头长长的伸了出来,郭漳早已经没有了气息,温义却不害拼命地卡着,喀嚓的声音响起,脖子生生地被温义扭断了。

仇人都死了,无力地从郭漳的尸体之上翻了下来,双手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那一夜,孩子死了,女人投了井,温义一把火将自己的屋子点着,提着羊叉离开了村子离开了家,县城他是不敢进去的,在县城外,他躲藏了好几天,终于等着了大仇人郭漳出现,一路尾随着进了星子山,终于手刃了仇人。

哭了好一会儿子,温义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地上的一把单刀,猛然斫下,将郭漳的脑袋砍了下来,提在手中,大步走到那个背上挨了一羊叉的衙役身边,拔出了自己的羊叉,一路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温成这些天一直心神不定,温义是他的朋友,一家人这么惨死,让他一直郁郁不乐,每天,他都会去已经烧成灰烬的温义的家看一看,或者心里希望出现什么奇迹,温义的家烧得是如此厉害,他连骨灰都没有寻着多少。

今天一大早,他又习惯性地转悠到了温义家的那一堆废墟之前,眼睛却一下子瞪直了,废墟中间,一根竹棍上顶着一个血淋淋的脑袋,正正的插在哪里,那面目虽然扭曲了,但却仍然依稀可以分辩得出,那是前些天到村子里来的那个文书老爷。

“我的天爷呐!”

温成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就在温成终于回过神来,撒腿便往回跑,边跑边喊的时候,温义已经沿着他当初进山的那条隐蔽的小路,沿着陡峭的山崖一路爬了上去,钻进了苍耳山的深山老林之中。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继往开来(144)机会来了

何勇躺在一棵合抱粗的大树的一个树叉之上,正百无聊赖地将树叶卷成一个个叶哨,放在嘴里,呜啦呜啦地吹着,太阳正当空,透过树枝树叶的缝隙照在他的身上,晒得人暖洋洋的,让何勇直想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场。

自从上一次在这里碰上了温义之后,这条进山的隐密的小道便成了山上起义军下山去打探消息的一个通道,何勇自然是去不得的,他的目标太大,而且有太多的人认识他,便只能呆在这里作一个接应点。

牛腾说这一次紫阳县的土地改革会是他们的一个契机,何勇有些不相信,作为一个曾经的农民,土地对于他的吸引力是无与伦比的,如果不是自己在官府那里挂了号,而且全族老少都死在官府手里,结下了血海深仇,他甚至都有从良的念头了。这个消息如今还在山上被严密封锁着,就算是牛腾这样有信心的人,也担心在没有确切的结果之前,这个消息一旦泄露出去,会引起山上起义军的人心动荡,人心要是一散,这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树丛之中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何勇一惊,扔掉了手里的叶哨,手悄悄地按上了腰间的刀柄,有人过来了,肯定不是自己的人,因为自己人抵达这个点的时候,应当先发暗号的。他俯着身子,瞪大眼睛盯着传来声响的地方。

密密的丛林被一双黑爪子从中分开,一个人影从内里钻了出来,吓了何勇一大跳,出来的人,全身上下都乌黑麻漆的,倒像是被墨汁从上到下浇了一遍一般,手里还提着三股羊叉,喘着粗气一路走了过来。

何勇迸出呼吸。看着那三股羊叉,颇有些眼熟的感觉。

来人无巧不巧的到了他隐蔽的这棵树下,丢掉了手里的羊叉,一屁股坐了下来,背靠着大树,片刻之后,何勇居然听到了哭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何勇听着树下那个号淘大哭,边哭连絮絮叼叼的说着什么的声音,心里竟然也有一种撕裂的感觉。能让一个男人伤心到这种程度,那肯定是碰上了天大的事情,何通自己也哭过,那是在得知自己的父母妻儿被官府杀了一个干干净净的时候。

树下那个人仰起了头,泪水冲花了脸上的漆黑,何勇一下子认出来,这不是村子里的温义么,上一次他还在说,回去之后就能分好几十亩地。要好好的过日子了,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个样子?

出事了,肯定出事了。

何勇想了想,双手抱着树杆。忽啦一下便溜了下来,距地面还有两三米的时候,两腿一蹬,从上面跳了下来。一下子落在了温义的面前。

完全没有防备的温义被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伸手便去拔插在腰间的单刀,那是他从被他杀死的那个衙役那里抢来的。手伸到一半,已是看清站在面前的是何勇,手顿时僵住。

“何勇哥!”一声还没有叫完,已是泪如泉涌。

“兄弟,出什么事了,你这是怎么啦?”何勇惊诧地上前,扶着浑身颤抖不已的温义。

“死了,都死光了,老婆死了,儿子也死了,就剩我一个人了。”温义蜷缩到了地上,抱着头,又一次的号淘大哭起来。

看着痛苦万分的温义,何勇默默地蹲了下来,坐在了温义的身边,这种痛,他也经历过,轻轻地拍着温义的背,何勇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也没有什么话能在这个时候说得出口。

大半个时辰之后,何勇终于从平静下来的温义哪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果然不出大当家的所料,这一次朝廷的均地法令,又成了哪些贪官污吏,地主豪强们敛聚钱财,盘剥百姓的机会,温义并不是唯一的一个受害者,但肯定会是其中最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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