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挥挥手;”放了他;可怜儿见的;这么个小人;你们可别压坏了他;快放他起来。”
几个护卫讪讪地起身;放开了曹天赐;先前曹天赐被他们捂住了嘴巴;脸倒有一半被遮住了;又脏得乌七八黑的;此时捂嘴的手松开;他的整张脸却是露在了翠花的面前。
翠花霎那之间便呆在了哪里;她认识他;这不是高县尉身边的那个小跟班曹天赐么;曹天成的儿子。曹天赐怎么到这里来了;高县尉出了什么事么?翠花的身子不由发起抖来。
“夫人;赏口吃的吧;三天没吃饭了;都快饿死了!”曹天赐看着对方;伸出了脏兮兮的手;可怜巴巴地叫着。
翠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挥手;”把那个食盒提来!”
身后的丫环吃了一惊;”娘子;这可是去敬菩萨的。”
“你们不知道回去再弄一份吗?”翠花顿时便怒了;转身劈手夺下丫头手中的食盒;打开;放在了曹天赐的面前。
两个丫环转身进院再去准备食盒;没法子;掌柜娘子一直就是一个善心的人;护卫们也都退回到了门前;看着吃得极香的小叫花子;都是艳羡之极;这可是闲云楼内大师傅们做出来的;别看就这三五个盘子;那可值数十两银子呢;居然就给一个小叫花子吃了。
翠花蹲在了曹天赐的面前;想要说些什么;但曹天赐使了一个眼色;嘴里一边吃着盒子里本来要供给菩萨的供品;一边语音极低地说了一个地名。翠花会意地点了点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九章:见面
城南井坊。
从天空中看下去;这一大片低矮的住房由四条狭长的巷子分隔开来;四条巷子交错;构成一个大大的井字;井坊也便由此而得名。
狭窄的巷道;低矮的住房;密集的人口;昏暗的灯火;是晚间进坊的主旋律;白日在外面做工讨生活的人群在夜里归巢;家家户户都冒起了袅袅炊烟;呛人的烟火味弥漫着那狭窄的街道;很多人家根本没有厨房;就是在房外的屋檐之下支起灶台;各种污水横流;偶尔会有烂掉的菜叶菜帮从某个地方飞出来;啪哒一声落在地上;阴暗处;便会有几只野狗窜出来;伸长鼻子嗅上一嗅;又失望地离开。
辛苦了一天的汉子们一边坐在门槛之上;端着大碗稀里哗啦地大口吃着女人做好的饭菜;一边大声与左邻右舍们说着今儿一天的见闻;如果偶尔能说出一件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便会引来一声声的惊叹声;而汉子的虚荣心便在这声声惊呼声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娃娃们是最快活的;三五成群;你追我赶;昏暗的灯光;完全不能阻挡他们游戏的乐趣;奔跑的身影显示着这里的生活虽然艰辛;但吃饱肚子总是没有问题的;至少没有让娃娃们饿着。
张一头戴着一顶毡帽;身穿直襟大褂;脚下蹬着一双草鞋;腰间挂着一卷绳子;手里提着一根扁担;大步走在窄窄的巷道之中;他的打扮与这些巷道之中生活的汉子们粗粗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如果是在大白天;有心人便很容易看出破绽;那就是张一现在无论是肤色还是气质;与这里讨生活的人们实在是有太大区别了。特别是在张一的身边;还跟着同样乔装打扮了一番的翠花。
两人走在巷道之中;不少人都抬起头来;打量着两人;一个男人此时归家不是稀奇事;在这里;这是很平常的;但一个女人也这个时候才回来;那可就少见了。两个人都是陌生人;更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在这里居住的十有**都认识;便是不认识;至少也脸熟。
看着众人的目光;张一将毡帽往下拉了拉;满脸的怒火;”不让你来你偏要来;看见了吧;这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大家都在盯着我们呢!”
翠花此时也有些后悔了;低着头;急急地赶着路;听了张一的斥责;辩解道:”我这不是想念家乡人了么;只不过跟来看看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再说了;这里的人又哪里认得我们;过了今日;咱们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他们也不可能去我们那种地方;两不相见;怕什么。”
“你闭嘴吧!”张一怒道:”天赐是县尉的贴身亲兵;天赐亲自过来;还扮成这副样子见你;肯定是有事情;以后你男人在外头做事;你少问;坏了县尉的事;我扒了你的皮。”
翠花扁了扁嘴;终于没有还嘴;这两年;随着张一的地位越来越高;在家中;说话也是越来越有份量了;可不象刚刚与她成婚那时;就一个小厮而已。
井坊的最南方;是横贯蓟城的小扬河;这条河也为蓟城的护城河提供着源源不绝的河水;此时;曹天赐所在的一处小平房;便在小扬河的边上;选择这一处地点作为与张一会面的所在;曹天赐是反复选择最终才决定在这里。
这里地形复杂;向前;是井坊那杂乱无章的居民区;背后;小扬河又为他们提供了另一条退路;如果遇到危险;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都不至于被逼到死角。
昏暗的油灯灯光之下;曹天赐静静地坐在桌边;他在等着张一。
房门轻轻被推开;一个汉子走了进来;低声向曹天赐禀报着从张一踏进井坊之后一路的行踪;听完汉子的汇报;曹天赐满意地点点头;到目前为止;张一并没有表现出让他有任何可以怀疑的地方。
翠花跟着出现是一个意外;不过正是因为翠花也跟着来了;倒反而让曹天赐的收里踏实了几分。
“你们退走吧;等我的消息。”曹天赐挥挥手。
“您就一个人呆在这里?”汉子一楞;问道。曹天赐年纪很小;但在扶风兵中却是颇受尊敬;一来;他跟着高远打过了不少的仗;在战场之上;他已经赢得了尊重;其二;他掌管着军法司;这是一个让人生畏的部门;而这些跟着曹天赐来到蓟城的汉子;比一般的扶风兵了解的更多;他们明白;军法司除了明面上的职责;还有另一个隐藏更深的职能;除了他们这些当事者;其它人根本无从了解。
“就我一个人;够了!”曹天赐挥挥手;不苟言笑的他很不满意汉子的表现;哪怕对方是因为关心他;作为他现在要做的事和即将要做的事;一个合格的部下根本就不该有任何的问题;他们只需要竭尽全力去做到上面布置下来的事情就够了。
汉子看着曹天赐的表情;似乎反应过来了;一言不发地躬身一揖;与来时一般无二;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房门吱呀一声关上;留下了一盏昏暗的油灯与孤零零的曹天赐。
片刻之后;门外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曹天赐站了起来;走到门后;侧耳静静地倾听了片刻外面的声响;两个呼吸声;都很沉重。
他拉开了房门;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点点微笑;”张大哥;你来了;翠花嫂子;又见面了。”
张一与翠花走了进来;他乡遇故人;两人脸上都是遏止不住的喜悦。
“小天赐;你又长高了。”翠花喜气洋洋;”白天看到你;可真是吓了我一跳;你躺在哪个地方;开始我都没有认出来;要不是你哪一口扶风话;我可是真不敢认你;你还好吗?县尉还好吗?你爹还好吗?”
一进门;翠花便压抑不住心中的欢喜;一迭声的爆竹般地问道;一边的张一摇头苦笑;江山好改;本性难移;翠花也就这德性了。
虽然不喜翠花称呼自己为小天赐;但对方那真心的喜悦和情感;却让曹天赐依然很感动;虽然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心中;仍然感到一些温暖。冲着翠花点点头;”都还好。”
“县尉这一次的的确确是不该去的!”张一的脸色却很沉重;”我在蓟城听到了不少的消息;都说这一次县尉可算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