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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样,当然是最好了!"高远微笑道,"有钱赚,又没有麻烦,那个人会不喜欢,不过老吴,这是你的事了。你弄出这玩意儿之后,别忘了给我制作一瓶梅花香味的,记住,老吴,要最好的那一种。"
"送给叶菁儿?"吴凯问道。
高远沉默不语。
吴凯长叹一声。
屋里沉寂下来,只余下炭火烧着的啪啪脆响之声。高远对于叶菁儿的执着,让吴凯有些不可思议,但其实也正是因为高远的执着,也才能让吴凯对他放心,一个重情的人,不会是一个坏人,这是吴凯最朴素的一个认知。
吴凯或许会担心路鸿,担心张守约父子,但从来就没有担心过高远会对他怎么样,这是一个讲义气,重感情的真汉子。
也正因为如此,吴凯想劝高远放弃叶菁儿的话,始终也是说不出口。
清脆的敲门声惊醒了屋里的两人。"县尉,我是颜海波。"
"小颜子么,进来吧,这以晚了,什么事?今天是你值勤么?"高远抬起头,道。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颜海波出现在门口,"县尉,路将军过来了,人已经到了辕门,现在正朝这边过来,我先来回禀一声。"
"路叔叔?"
"老路?"
屋里两人都惊讶地站了起来,"马上就要过年了,老路怎么过来了?怎么事前连一点信也没有?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吴凯惊问道。
"不知道,来跟我报信的是辕门的哨兵,他说路将军看起来狼狈得很,疲劳之极。"
两人对视一眼,路鸿这样连夜奔过来,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两人不再说话,一前一后迎出门去,刚刚出门,便看见路鸿与他的亲兵正策马一路奔了过来。
"叔叔!"高远叫着迎了上去,替路鸿挽住马缰,伸手将路鸿扶了下来。
双脚一落地,路鸿两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他妈的,这天气也太冷了一些,腿脚都麻了。"路鸿一挺身子站直,看着高远,道。
"这样的天气,你连夜赶路,能不又冷又累么?"吴凯摇头笑道:"还好这几天天气转暖,要是前些日子,你这样连夜赶路,非将你冻僵了不可,要过年了,你不在辽西城与老嫂子一起过年,巴巴地跑到扶风来做什么,莫不是在辽西不习惯,想着老朋友了,竟然一路追了过来?我可没有准备你过年的东西。"
听着吴凯的取笑,路鸿却罕见的没有回击,脸上也是看不见一丝儿的笑容,挥了挥手,对颜海波说:"小颜子,你给我的亲兵安排住处,你也去歇着吧,今儿晚上,我就在高远这里。有些话要与他说。"
"是,路将军!"颜海波躬身向路鸿行了一礼,看了高远一眼,高远挥挥手,示意他下去,看着路鸿的声色,高远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叔叔,先进屋吧,屋里暖着酒,您先喝几杯,暖暖身子。"虽然不知道路鸿这样急急奔来到底是什么事,但只看他的神色,便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
屋内炭火幽幽燃烧着,借着松油火把明亮的灯光,高远看完了来自蓟城的公文,顺手将这份公文递给了一边的吴凯,看着一杯接一杯喝着闷酒的路鸿,笑道:"倒真是有心了,竟然是专门点了我的名字,想来我现在在蓟城也是相当有名了。"
"当真是岂有此理!"吴凯一拍桌子,"叶天南欺人太甚,当高远,当我们都是傻子吗?这样明显的圈套,高远明知是陷阱,也会睁着眼睛往里跳?"
高远看着路鸿,却是默不作声,路鸿叹了一口气,从怀中又掏出一封信来,"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叶天南也知道瞒不过你,所以,这里还有一个诱饵。"
第二百一十七章:无计可施
从路鸿手中接过信件,瞄了一眼信封上那娟秀的字体,高远的眼中便遏制不住地露出了激动的神色,手腕一抖,五指之间已是多了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小心翼翼地探进封口的缝隙,轻轻地裁开了信封。
看着高远细致入微的动作,路鸿与吴凯两人脸上都是露出了担心的神情,先前高远接过那份公文的时候,可是毫不客气地信手就撕掉了封口。
信很长,足足有好几页纸,叶菁儿那娟秀的字体在高远的眼中宛如一个个跳动的音符,他迫不及待地一行一行读了下去。
屋里炭火烧得啪啪作响,路鸿与吴凯两人默不作声,如同泥股木雕一般端坐在哪里,矮几之上的清炒野菜早已冷却,上面蒙上了一层乳白色的油脂,铜壶里温好的酒此时却也冷却了。
前两页尽述离别之后的相思之情,看着信纸之上遗留的斑斑泪痕,高远只觉得心也跟着痛了起来。透过那一行行婉转凄约的句子,高远似乎看到叶菁儿独立窗前,萧瑟地盯着外面飘飞的雪花,清瘦的脸庞之上两行珠泪滴落窗台,旋即凝结成一点点晶莹的冰点。
翻过前两页,字迹明显潦草了一些,可以看出,写到这里,叶菁儿书写的速度加快了,文字之间,难抑满心欢喜。
爹爹已经不像先前那般反对你我的婚事,在蓟城,因为那一句话,爹爹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开春之后,大燕将与赵国开战,爹爹答应只要你在这场战争之中表现出色,立下功劳,便可以答应我们之间的婚事。
叶菁儿的开心,透过信纸,高远也能感受得到。单纯而不知世事的叶菁儿,何曾想到,叶天南给出的这个机会,包含着怎样的恶意与陷阱啊!
小心地将信叠好。放进贴身的荷包里。高远出神地看着炉火,幽幽燃烧的火焰之间,似乎正映出叶菁儿此时欢悦的面容,在叶菁儿的心中。他的高大哥在战场之上一向是战无不胜的。父亲给出的这个机会。对于高远而言,简直就是易如翻掌,重会有期。相见在即,叶菁儿怎能不欢喜?
"高远,别犯糊涂!"吴凯终于叫了起来,看着高远变幻的神色,吴凯本能地觉得不妙。这是一个明显的圈套,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跳进去,但问题是,高远是个正常人吗?吴凯有时候觉得,高远当真不太正常,至少他与一般人是不一样的。
高远站了起来,看着路鸿与吴凯,"叔叔,老吴,我想出去走一走,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言毕,也不管二人的反应如何,径自推开门走了出去。
屋外,两名带刀卫士挺立,看到高远走出来,两人迈步跟上。
"不要跟着我!"高远向他们摆摆手,迈开大步,径自向外面走去。
吴凯站了起来,奔到门边,看着高远那孤单的愈行愈远的身影,霍地转过头来,看着路鸿,愤怒地道:"老路,你怎么回事,你是他的叔叔,为什么不说话。高远当真一头跳进这个陷阱之中,于你有什么好处?"
路鸿沉着脸,将矮几之上的酒壶放在了火盆边上,"老吴,小老虎长大了,有力了,强壮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你当我还能像以前那样,说什么,他就会听什么吗?如果真是这样,当初在居里关,扶风兵就不会倾巢而出,如果他真听我的话,就不会有南山拦截一事了。这件事情,只有高远自己能看透,想穿,否则,任何人来劝说都是无济于事的,甚至是起反作用。"
"那你拿出这封信来作什么,装傻,将什么也不知道,没有叶菁儿的这封信,叶天南的这份公文在高远眼中就是一个屁!"吴凯愤怒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