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怎么跟他爸在外面打麻将耽误太久,回家时做贼心虚的感觉一样呢?费解。

谢无炽又不是他老婆。

时书走到院子前,思考措辞,没想到来福累坏了,汪汪叫了两声猛蹿进了院子里,呼哧呼哧喘气。而院子里的灯本来暗着,听到来福的叫声后,门扉被拨开了。

“……”

谢无炽在等他。

该来的迟早会来,时书咳嗽后进去:“谢无炽,我回来了!”

好像在说:我鬼混回来了!

时书进门,禅房内灯火微暗,照在谢无炽坐在八仙桌前,不过手上并不像往常那样握一卷书,他换了一身单薄的内衬亵衣,满头青丝垂落到肩膀,领口松开露出几分锁骨,桌上放着一坛子酒。

房间内漆黑,他利落干练的身影醒目,烛火摇曳,照得漆黑瞳仁变得猩红,画面平静,但有一种平静即将被吞噬的疯感。

谢无炽道:“你回来得迟了。”

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酒气,谢无炽站了起身,影子在烛火中一层一层摇曳,影子颇为狰狞,视线从高处垂落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点事,你喝酒了?”

“嗯。我酒量不好,现在或许醉了。”

谢无炽脸上没情绪,到时书跟前,黑曜石的眼睛将他从头睃到尾,有种冰冷的审视意味。又是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施惩视线。

时书举手:“那你要不要休息?”

少年漆黑头发汗湿在白皙的耳际,眼睛睁大,苍白的唇看起来像被雨打过的蔷薇花瓣,还眨了眨眼,特别的单纯。

“不休息,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

下一秒,时书牙齿咬合,蓦地一疼——

“谢无炽!你疯了!放开我!!”

时书下巴被一只生铁似的大手扣住,谢无炽身高接近一米九,比时书高大半个头,手指强硬滚烫,身影逼近后无可抗拒地掐起他的脸,黑暗一下漫上了他的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眼中暗色侵蚀:“你好像永远学不听话。”

“放放放开——你干嘛!谁要听你的话!”时书设想他会痛骂一场的男男对抗画面都没出现,居然是这样,伸手用力掰掐他的手腕。

“放开!我艹,兄弟你掐人下巴什么毛病?嗯——”

又被扣紧,粗糙的指腹狠狠按压在他唇边。

酒味……浓烈的酒气,让时书炸毛的神经缓和了:“谢无炽,你是不是喝醉了?”

谢无炽:“我没醉。”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那你真的醉了!你还是赶紧睡觉吧!”

时书扒他手试图解开无果,这时候才察觉谢无炽力量在强制压迫中的掠夺性优势。那手臂的力量十分惊人,箍着他的下颚。

时书警告他:“再不松开我咬人了!”

“咬、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不仅不松,反而将全部重量搭下来,烛火幽暗,携带着漆黑影子恶魔一样掠下。谢无炽低头审视时书的脸。距离压缩得太近,他躯体的高热温度霎时袭来,几乎要把时书点燃。

混杂在空气中,谢无炽身上那陌生的,精力旺盛,健康强壮的雄性的气味,几乎无所不在,充斥感官。

时书泫然欲泣:“放开我,我讨厌男人,好讨厌的感觉。”

“谢无炽,我咬人了!”

谢无炽纹丝不动,冷硬如铁。

“我真咬了!”

时书低头狠心一口咬在他食指根部,用力,谢无炽吃痛不再掐他的下巴,松开手,但下一秒那双温度炙热的手蓦地捂住他的下半张脸,带粗茧的指腹摩挲过他皮肤,鼻尖几乎挨着鼻尖,谢无炽漆黑深邃的瞳仁近在咫尺。

“你、听、话。”

“干什么啊兄弟!我为什么要听你话?”

时书没再客气,他确信谢无炽是真的醉了,屈起膝盖用力往上顶,但他的腿刚挑衅了没几下,立刻被另外两条有力的腿架住,肌肉强劲将时书固定在原地,几乎纹丝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挣扎。

——挣扎不动,精疲力尽。

力量和体型上的绝对压制。

时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谢无炽你属狗吗!你怎么喝醉了这样?!

“放开,放开,放开!……”

时书用力拍他,推他,踢他挣扎无果后,终于停了下来,心脏因为情绪激动而猛烈地跳动着,耳朵里全是心脏砰砰的炸响,浑身毛孔都炸开了,往外冒汗,夜色反而变得静谧沉默。

时书索性什么也不做,藏在他掌心下轻微的呼吸,眼睛发红。

“……”

他倒要看看,谢无炽到底想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色霎时陷入死寂。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一番歇斯底里的对抗结束后,才意识到这个距离那么近,近得彼此的呼吸交融。

时书终于听话了,不顶嘴不挣扎没动静,就张着黑圆的眸子,白皙脸上眼皮眨动。

谢无炽闭了闭眼,感觉心里那股施虐的暴戾欲退潮,他也如愿等到了时书的服软。

“……”

谢无炽松开捂他下半张脸的手。

少年刚才还色泽浅淡的唇瓣,因掌心的揉搓和摩擦变成了茱萸的红色,脸颊上留着两枚红痕,满脸意外,用一种不驯的目光和他对视。

好漂亮……

谢无炽垂眸,也许是酒精真的发挥了作用。

火光般的一瞬间的刺痛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无炽眉心陡起:“嗯……”

寂静中,时书的眼睛逐渐睁大。

画面很微妙,时书发出了惊愕且绝望的吸气。

“谢无炽,你、什么在顶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天的谢无炽:对不起啊宝宝,我没想x你的,真喝醉了

真不想象这俩干起来是什么场面,我是胆小鬼

第14章

“你喜不喜欢男的?说!”

空气中牵连不断的线,戛然断裂。

模糊粘稠的气氛,骤然如跌冰窖般清醒过来,谢无炽眼神一瞬变得清明,骤然后退一步,身影从时书跟前移开,退到禅房当中,恢复了沉静如水面色端重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真的醉了。”

时书被雷劈了似的:“你你,你,你……谢无炽,你居然拿枪指我?你喜欢男的还是变态?你穿越后憋疯了吗!?”

虽然谢无炽一向说话自由,受过相当open的性教育,但不能代表时书可以容忍他和自己的亲密接触!

可恶!

禅房内一片寂静,谢无炽脸隐在黑暗中,眼睫垂下,犹在喘气。

他后背起了层冷汗,沿后颈的骨骼往下流,眉头蹙在一起,整个人像要沉入深海中。

谢无炽:“抱歉。”

“你不要脸。”

“嗯。”

时书:“你是变态吗?”

谢无炽:“也许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和他说不来,提着裤子炸毛往外跑:“我先出去,你赶紧解决!”

谢无炽:“不用,回来。没到那种程度,我已经好了。”

“不说这个。”

谢无炽从八仙桌前的一只瓦罐里倒出褐色药汤,“你的四物汤给你熬好了,半天等你不归,凉了,我再给你热热。”

“放那别动。”时书白净的脸上眸子睁圆,“你都那样了,我还敢喝?你别急着收买我。”

月光下,时书七手八脚跑到院子里的台阶下,和谢无炽隔了一段距离。

时书脸上满是警惕。

“说清楚!你喜不喜欢男的,没穿越之前谈了几段恋爱,不然今天我不进这个门了。”

“……”

谢无炽袖手站在门口,把药碗搁回去。

月光照在他瘦削的手背,青筋蜿蜒,让这双手显得更有力量,骨节分明,像是能操起利刃重甲,领起精兵百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低头看台阶下被月色照亮的时书,高大的影子垂到泥坑中,眉眼堆叠着层层阴影。

谢无炽:“一定要说?”

“一定要。”

“我没谈过。”

“啊?”

谢无炽长得像一堆人跪在他脚边求翻牌子的高冷矜贵模样,居然没谈过?

时书:“我不信,你一定在装纯。”

谢无炽:“好吧,我有性瘾。每天必须打一炮,干人把床干塌,不然浑身不舒服,手机里全是网红小明星排着队等我上。还是你更喜欢我这样?”

“………………”

时书捂耳朵:“——真的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呢。”

视线无声对峙时。

不远处,隔壁间的禅房门嘎吱推开,有秃顶探出头来:“师兄,何事吵闹?”

“……”时书正盘问谢无炽恋爱史。

谢无炽对和尚一揖:“打扰。”

再看时书,睫下寒意,“还有你,跑一身的汗,今天被人骗哪儿去了?说清楚。”

时书哼了声:“我才没被人骗。我送小树去亲戚家了,来回四十里路。”

谢无炽:“体力还不错,够能跑的。桌上买了吃的。”

“……”

隔壁僧人也不走:“二位师兄,大晚上的,可千万不要吵架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可千万要吵起来,让我看看啊!

“……”气氛被打断。

被夜风一吹,时书浑身发凉,浑身震悚的炸毛感消失,取而代之是长途跋涉后的疲惫。

时书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吵了,腮部咬紧。

抬脚前,先指着他:“谢无炽,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懂吗。”

谢无炽:“谢谢。”

“下次要解决生理需要提前跟我说,我可以离开把私人空间让给你。不要再这样了,我都快以为你是男同了。真的很吓人啊!”

时书总算被哄好,跳上台阶重新回房间里,他喝了两口水没忍住:“对了,性瘾是什么?”

谢无炽眼底漆黑凉薄一片,看着他咀嚼的腮,翘起的两缕湿发,低头将烛火挑得更亮一些。

低声嗤笑一句:“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澡堂还有热水,时书换身衣服先洗了澡,舒舒服服躺在了床上。

帮人也要量力而行,纵然他再体能优越,但动不动几十里起步,不是常人能干的。

一床被子搭在他腰腹,疲惫和尘土消失了,时书单手搭着脸,闭上眼陷入沉睡,眼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染上一小片阴影。

摇曳烛火中谢无炽了看他睡颜,片刻之后,着上僧衣推门出院,暗光掩住了他的脸,也掩上了门。

***

大清早,时书便被敲门声惊醒了。

谢无炽站屏风后换衣服,柴木折骨后一截肌肉紧实的脊背,被晨风里的阳光一照,麦色肌肉分明,骨骼强劲。时书看一眼,别开脸。

衣裳丢到凳子上,搭着:“到饭堂吃饭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书:“呵呵,回不去了。”

谢无炽:“世子今日要在寺里留宿,下午高僧开坛讲经,我恐怕回来得晚。”

时书:“我们回不去了。”

“……”

阳光晴朗,时书绕过他往前跑,少年在石板路间连蹦带跳,和谢无炽保持着距离,一边回头冲他指指点点:“你别过来,变态。”

谢无炽面沉如水,唇瓣抿着。

——直到时书撞到某个僧人,把人家手里的一枚鸡蛋打烂了。

“师兄,你这这这这——”

时书:“……对不起。”站在原地。

“谢无炽,你来一下。”

谢无炽上前,往僧人手里放铜板,荒谬似的莫名其妙弯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僧人:?好笑吗?

阳光下,谢无炽抬手捏了捏眉心,再看被阳光拥抱的时书,眯眼。

饭堂,又遇到前几日爱吃醋的少爷和尚和姿态妩媚的少年和尚,也就是性急不可等待,荒院里干柴烈火也能干上的两人。

正头和头挨在一起,小声说话。

“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书,早让你收好,要不是我收买同舍和尚让他帮我认下,你我都要被赶出寺里了,届时我爹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呵,”一阵笑,“你花了多少钱,让他替你顶了罪?这可是一辈子的饭碗。”

“五百两换一份度牒,贵死人了。”

时书准备走,见谢无炽看似若无其事,实则又在听,只好停下脚步。

“倒是怎么突然查起书目,还管起僧人品行了?”

“这还用说吗?世子天天来寺里,愁的正是军饷一事,我看这实在搜刮不出油水,想把刀砍到佛祖身上来了。”

“好大的胆子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和我最近都不要见面,小心要紧。”

“没出息的东西,我们这么久了都没人看见过,你怕什么?好些天了,你也不想我……”

时书后背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擦了下嘴边的水渍,谢无炽倒还端着水桶里的葫芦瓢,修长手指上水珠流淌下来。

“……那今晚,老地方。”

声音消失,谢无炽把水瓢放回水面,激起一层一层涟漪,沿缸壁消弭,久久不散。

“佛以八苦为师,淫为不净行,迷惑失正道。”

“受罪顽痴荒,死复堕恶道。”

“色者,世间之衰祸。凡夫遭之,无厄不至。”

谢无炽面色平静背诵毕,道:“走吧。”

***

菩提树绿荫如盖,阴凉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台下正在讲佛法,时书听得昏昏欲睡。

把地上的石头搬完,蚂蚁数尽,叶子捡净,时书打着呵欠离开了观音殿。

溜了,去看看元观一家吧。

我就是跑马拉松,知识也休想进入我脑中。

北来奴街门户紧闭,干涸的血让水一冲,流到壕沟里,恶臭熏天,蚊子翩飞。其他人家不再畏惧,都出门来走动,也有人和他说话。

时书问:“今天没衙役来守门了?”

“没。这一家子,真是惨啊!”

时书:“元赫元观都死了吗?”

“谁说死了?”这邻居啧啧甩舌,“元赫那一身武艺,求死还难呢。”

时书不解:“那这些血是谁的?”

“能是谁的?昨晚那衙役来了,把元观拽到街上,左右两耳巴子,问:这一条街都断子绝孙,你们怎么有个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然后呢?”

“这条街是有些风言风语,说男人和男人住,女人和女人住。但不都是被那群畜生逼出来的?这衙役嘲笑他:亲堂兄弟啊,是不是每夜还脱了衣服搂在一起睡,才能生出个女儿来?”

“你不知道,小树是被人丢了抱来养大的,他俩好心救了一条命。元观听见这话,也不说什么,陪笑说烦请衙役老爷放过元赫和小树,毕竟那些书都是他写的,和别人没关系。”

“那衙役不放,伸手去撕他衣服,说看看你们这些被男人干过的身子。元赫本来就恼,看元观受辱更恼,挣脱开押他的老爷,力气大得跟牛一样,我们都看见了,抽出衙役的刀,只几下,就把这几人全砍死了!”

“好多血,到处喷,刀往胸口搠,搠得血肉模糊,多恨啊!元赫杀完这几个人,来不及等女儿,拉着元观就逃命了。”

奴隶杀人必须抵命,绝无活路。依大景律法,于菜市口当众绞死。

除非逃亡,逃到天涯海角,没有人的地方。这似乎也是两个贱奴的归宿。

“……”

说话的人绘声绘色,口沫横飞。

时书怔在原地,血水残痕在瞳孔中无限放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居然是这种结果吗,何其惨烈。”

时书抬头,再看了一眼这紧闭的门扉,隔着门似乎看到两道背影仓皇逃走。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

回到相南寺,当晚,谢无炽未归。

最近他总神出鬼没,偶尔不回来倒也常见,还有时候时书都睡熟了,这人才推门而来。

时书一觉睡得要熟不熟,半夜,听到窗外的走动和杂乱脚步声,很多人在走来走去,还有许多人在院子里议论说话,过于响亮,以至于时书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

“快走快走快走!”

“出大事了,这下大事不好了。”

“根本出不去啊,师兄,这叫人怎么办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谁在吵闹?”

时书不知道时辰,只能约莫是子时以后了。他下趿上了一双鞋,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门外一袭高大的身影掠下,正欲进屋子里来,裹挟着夜风,因为是夜晚,一身的头发吹落,阴影霎时落了满眼。

谢无炽单手拿着一卷书,正好进门。

时书:“回来了?”

“回来了。”空气中浮有淡淡的血腥气,谢无炽到桌子旁,把外套的僧衣解落扔到凳子上。

时书:“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

“哦,”谢无炽端起茶水抿了口,“世子夜游相南寺,无意撞见两位僧人在野外行苟且之事。刚淫书风行,现在又亵渎神佛,世子发了雷霆之怒,叫来三衙堂官胥吏,正在审问这两个和尚。同时将前后门都堵住,不许任何僧人进出。”

“僧人野合,”时书心跳霎时扩大,“不会是他俩吧?”

谢无炽:“正是。”

时书:“被世子撞见了?”

“嗯,被我们看见倒没什么,世子近日正恼火,有气没地方撒。连日求佛,但大景境内叛乱不减,有些疑神疑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会怀疑这些僧人心不诚,犯淫,引得佛祖发怒?”

“是。”

时书看看他,又看看,总觉得没那么简单。门外,不少僧人都从院落里出来了,不知所措。而官府衙役则成行成列,沿着道路举起火把,口中大声呵斥着肃静和不许反抗。

时书忽然有种紧张感:“好像老师查寝一样,会杀人吗?”

谢无炽:“不知。”

他从头至尾都十分平静。仿佛完全置身事外,时书也觉得,整座寺庙数万人的事,应该并非谢无炽一个人就可以左右。

“从淫书到野合僧人,是不是活该这寺里倒霉啊?”

“第一,这是寺里本来就有的事,第二,”谢无炽看他一眼,“上面缺钱了,谁都倒霉。”

时书:“?”

时书刚要仔细问时,眼前的假山后面出现了一丛人,穿着僧衣,手里拿着武僧的棍棒,居然还有人持刀和器械,集结了好大一群人,在黑暗中举着火把,往正堂世子楚惟待的佛堂群集。

“凭什么把咱们的度牒都回收了?!”

“别人犯错,何苦连累我们无辜僧众?收回了度牒,我们下半辈子还怎么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妈的,当时买这一张度牒,就花了整整一百两,现在说收回就收回!凭什么?”

“……”

谢无炽抬手将木质门掩上,从缝隙里看这群暴动的和尚,他气息落到时书耳朵旁,眼中倒映着跳跃的火光。

他露出微笑:“好,这事闹大了。”

下一刻,时书手腕被他握住,霎时火热:“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无炽命令你保护好你老婆,不要让他在这场斗争中受伤,懂吗!

谢无炽牵住时书的手。

时书甩开:不是,我还没准备好跟你恢复正常朋友关系呢,变态

*谢无炽念的那几句佛经非原创

第15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的手好小,好白。

时书:“去什么地方?”

谢无炽:“去相南寺夜变的最佳观景位。”

时书低头看被他拉住的手腕,抽出来:“话可以说,别摸。”

“不是很自在,而且你手太烫了,我怕热。”

烛光烙在白净的肌肤上,颈下锁骨秀致,一身少年意气。

“抱歉,我一直体温较高,”谢无炽平静道,“以后你要多习惯了。”

“……”

时书:“干什么?不可以减少肢体接触?”

谢无炽:“长久住在一起,难免磕磕碰碰。”

时书:“那就少磕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在夜色中徐行,步履稳当犹如在白夜里,离开院子走了一段路后,眼前出现一片寂静的密林。

月光窸窸窣窣照在林间,腾起幽蓝色的烟雾,叶子反射着银色的淡淡月光。

谢无炽上了个矮坡,朝他伸手:“来,又要磕碰了。”

“……”

时书没动:“谢无炽,大半夜,你把我往小树林带?”

“放心,我要真想怎么样,用不着去小树林。”

时书一下回忆那天,谢无炽喝酒了把他压在墙上的力气,顿时血往脸上冲,“靠,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说不到一起,时书伸手让谢无炽拽上坡坎,他的手果然滚烫,骨骼却有力量。时书脚踏上枯萎的树叶,响起咔嚓的动静。

谢无炽低头看分开的手:“你的手挺凉,我喜欢冷。”

时书:“?”

“兄弟你又搞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句话搞得时书对准月色,照着自己。时书天生就白,遗传了妈妈的基因,本来是练长跑的体育生,但硬是晒不黑。

这双手骨节匀净,指节分明,尤其白皙,导致时常有人说:你咋这么白呢?出门不会还打伞吗?时书也很困扰。

谢无炽:“跟人牵过手吗?”

时书:“干嘛突然问这个。”

谢无炽:“好奇。有没有谈过恋爱?”

时书:“我妈是我高中班主任,听懂掌声。”

“……”

谢无炽朝林子深处走去:“国内对早恋抓得很严。”

时书:“你在国外?”

“嗯,国外长大,成年后回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有一句没一句,隔着漆黑的密林,时书眼前出现了幢幢烛火,像极了点点星光:“前面什么东西这么亮?那些僧人走到这儿来了?”

上前,原来两人走的是一片荒山,而从这个角度恰好可以从高处可以俯瞰禅院里的景象。

佛塔耸立,檐角飞翘。

四合的院子里人群分成几列,世子和护卫衙役在左手边,对峙的僧人则在右手边,眼看是一场恶战。

谢无炽:“到了,小心别被看见。”

“僧人还真把世子给围住要说法了?”

时书遮眼往下看,火把和烛光把堂院照得亮如白昼。

眼前的僧人围住禅堂,密檐式佛塔旁站着一位老僧人,夜风和暗火的气流拂起了他的衣摆。

此时的梁王世子楚惟,正勃然失色,怒不可遏。

“好啊,好大的胆子,刀,长枪,棍棒,你们这群和尚竟然敢持械来围堵本世子,我看你们是想造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住持慌乱跪倒在地,比世子还惊恐,质问这群僧人:“谁让你们来的!”

“侍卫亲军围了相南寺,要把咱们的度牒都收回,遣送回家。这回去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别人犯错,不能把我们一概罚了吧?”

“一句话砸咱的饭碗,凭什么!”

住持一副天快要塌下来的模样:“你们都是听谁说的浮言!荒唐!”

时书:“为什么住持这么害怕?”

谢无炽找了块石头坐下:“因为淫书风行和僧人品行不端,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要向世子输送利益,这件事就了了。不过现在僧人暴动,居然拿起器械向世子要说法,事就大了。”

“展开说说……为什么?”

谢无炽振了下僧衣上的灰尘:“有权势的人,可以接受你的道德瑕疵,但不能忍受你挑战他的权威。”

“这次出事,本来只是相南寺内部整顿的问题,如今这拿起武器冲世子一顿叫嚣,事情就严重成为叛乱,甚至造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造反?”时书偶尔看古装剧,知道这是最大的罪名,“这么严重?”

“不严重不足以发难,现在世子局已设好,等的就是鱼儿游进去了。”

谢无炽身上的血腥味愈发醒目,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他在回屋之前又做了些什么。他笑了笑:“所谓发难,需要一个不可宽赦的理由。僧人胆敢在皇亲国戚前拿起枪棒,刀子这就递过来了。”

时书:“相南寺做错了吗。”

“……”

谢无炽静了静,月光下眼神幽深:“你来这么久了,还觉得好人多?”

“大景的僧人不用纳税和服徭役,老百姓辛苦种田,耕耘,等待收成,这些和尚只要一纸度牒便可免于一辈子的田间杂物,在寺里念念经,靠百姓的香火供奉过日子。朝廷为了求神佛保佑,还会大量给寺院赐田和奖赏。相南寺占有肥田数万亩,东都房屋千间,甚至还经营勾栏瓦肆,放高利贷,高价收租,富裕奢靡至极。”

谢无炽指向跪院里两位僧人,““你以为这两位就是完美受害者?野外苟合,一个兔子,一个是恩客,争风吃醋杀了人,这才买来度牒投身相南寺避祸。一份度牒,连杀人抵命都能逃过。”

“他们居然杀了人?”时书后背发凉。

“嗯。然而相南寺有一批真正潜心佛法的高僧,度牒被以上有钱人家买去,这些僧人批不了度牒,便成不了官府保护的和尚,只能日日在相南寺服劳役,几十年或许才能剃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你还觉得,这相南寺是横遭祸患?”

时书语塞,从没想到自己眼前看到的,其实并不是事情的表面。

谢无炽往旁边让了让,道:“坐不坐?”

时书:“不和你坐,我能看。”

另一头,时书被吸引了目光,住持显然知道利害,淫盗杀人都能化小,唯独围攻世子,此事绝不可小:“谁告诉你们朝廷要收回度牒,逐你们出寺?又是谁在煽动,让你们闯了上来!”

那一群人,似乎知道害怕了,左右纷纷张望:“只是听到有人说,我们就来了。”

“我是听慈恩说的。”

“我是听六戒说的……”

“我看大家都愤怒起来了,也就跟随其后!”

一团乱麻,没人能搞清最开始由谁释放了冲突的信号,酿成大错。现在,众人齐齐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世子,是贫僧教众无方,甘愿受罚,只是这度牒一事还请世子从长计议,相南寺历来供奉香火,一片虔诚,若是将和尚都驱逐出去,无人弘扬佛法,罪过可就大了。”

住持急得一跺脚,便朝世子跪了下来:“还请世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上次王妃体热不醒,是贫僧在佛前——”

“不用再说了,此事本世子自有计较。”

楚惟异于以往的果断,不听辩解:“你们胆敢围堵本世子,谋害皇亲国戚,十恶不赦!没有商量的余地,来人,把这些僧人的度牒都给我扣下,下狱!”

那群僧人只怔了一瞬,立刻,变得更加激愤:“我们的度牒,都是用钱买来的!说收回就收回,下半辈子怎么办!?”

“我等了十年,才等到度牒名额,就这样收回?”

“凭什么?”

“好啊,都怪你们这两个淫僧,先打死再说!”

僧人中眼看有性格偏激的人,竟然直接冲了出来,棍棒险些挥到世子的脸上。霎时间,整座院子乱做了一团,世子像只受惊的鸡一样,猛地从座椅里跳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反了反了!封锁相南寺,把这群刁民度牒全收缴了!不许任何人出入!严查!”

霎时,等候已久的衙役迅速出动,其中,调动的禁军也划破黑暗,兵甲铿锵,列甲森然。

姿态严密有序地进场,大声呵斥着“统统放下武备”“挨个站好!”“全都滚回去!””在混乱中将这群和尚往相南寺的禅院里推搡,用锁链和绳子拴住,当场扣留。

“还有谁?还有谁胆敢冒犯世子!”

不出片刻,这群僧人就全被控制下来了。

火光闪动,菩萨低眉,佛祖微笑。

时书眼中变幻着颜色,目不转睛,影子晃动里是官府棍棒往这群和尚身上棒打的动静,还有人来人往,狰狞的一张张面孔。

住持双手把佛珠一扔,几近晕厥:“快去告诉内相,快去!”

时书转头看谢无炽:“内相是谁?”

谢无炽:“将财物寄存在相南寺的权宦,也就是当今皇帝陛下身旁最得宠的太监,被东都称为‘内相’的丰鹿。”

谢无炽示意时书后退,“我们先离开,如果被发现同在现场,恐被当成叛乱的同伙,一起抓了。先回院子。”

时书跟在他背后,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动荡:“今晚是不是不用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睡了,世子必须赶在夜里将相南寺全部度牒收缴,否则有人报信通知了丰鹿,往陛下耳边一吹风,迟则生变。”

时书跟着他穿过树林,问:“世子收缴度牒,到底要干什么?”

谢无炽站在月光下,穿着一身朴拙的僧衣,头发在风中轻微拂动,一瞬之间像极了出尘得道的佛子。

他转头对时书微微笑了笑:“军饷。度牒一份卖一百两,现在发难相南寺,甚至发难大景境内全部僧院,可以加价度牒卖到五百两一份,甚至一千两。总会有贪图性命,不愿服役或者纳税的人购买。这样,世子要的军饷就集齐了。”

“……”

夜风吹拂,僧衣略显单薄,凉意萦绕在指尖。

时书心中震动,但看谢无炽一派若无其事,忍不住问:“这是多少钱?”

谢无炽:“换成人民币,几十个亿。”

“就一天之内,搞几十个亿?”时书震惊,“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笔的生意。”

谢无炽:“是吗?”

时书:“你看过?”

“嗯。”谢无炽嗓音放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刹那之间,时书看着眼前的人,他兴味极浓的眼睛里,好像展露了真正的本能。

操纵,疯狂和贪婪。

作者有话要说:

书,等反差哥贪上你,你俩日子就好过了叼玫瑰花

第16章

你爱上男人会死吗?

时书早觉得,谢无炽的长相,充满了欲。

神色平静,情绪稳定……但眼中之欲却难藏,不是世子欲望被填满后的空虚无力,而是野心勃勃,精力充沛,充满进取和行动力的欲望之眼。

这样的人有魅力,但也让人恐惧。

时书问:“现在回去,我们要干什么?”

“收拾东西。度牒收走,做不了僧人,相南寺也呆不下去了,过几天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去哪儿?”

谢无炽瞥他一眼:“怎么,有留恋?”

“没有。”

要换个地方呆了,漂泊无定,时书无端想起周家庄:“也不知道小喜小美小暖怎么样了,那可是我亲手带大的羊,只有来福一直跟着我了。”

走之前找绳子套狗,找不到,只好剪烂了僧衣绑成绳索,给来福做了个简易的项圈。

正拴狗时,黑暗墙边出现一个火把,时书本以为是下山的衙役和兵士,待仔细看清楚了一群人,甲兵整肃,当头有人掩护,竟然直接朝这个院子里走来了。

“世子大人到!”

谢无炽手里的衣裳一扔,眼里有沉思的表情,脸色瞬间暗下去:“这个蠢货。”

然而在人踏进门的前一秒,谢无炽脸上阴戾消失殆尽,面无情绪到门口:“世子殿下。”

楚惟特来彰显礼贤下士:“好好好!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适才已派人通报了陛下,你递了刀子,又煽动僧人作乱。好啊无炽,这是你功劳!”

谢无炽脸在暗影下,情绪难达眼底:“回世子,弟子并无作为。书是世子发现的,淫僧也是世子撞见的,今晚发难,更是世子调度得当,弟子无尺寸之劳。”

好嘛,谦虚,还会让出功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世子肉眼可见的心情愉快了,睃一眼禅房:“这么个简陋的小屋子,金鳞岂是池中之物?度牒收了,你也做不成和尚了,呆在相南寺更是祸事。你要没地方可去,不如来世子府挂单,自有你的用处。”

原来谢无炽刚才说几天后走,早料到这一手。

时书想鼓掌了,好你个谢无炽。

谢无炽:“弟子有一件事请求。”

世子打了个呵欠:“什么事?”

“能不能即刻动身?”

空气中似有紧张的氛围。

世子乜他一眼,虞候上他耳边说话,道:“可以是可以,就是世子府那流水庵荒废日久,还没派人打扫——”

谢无炽:“弟子自会打扫。”

“行,”世子抓着下巴出门,“吩咐人即刻去开门,备车马,送无炽师父和兄弟过去,赏银百两,赐金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天潢贵胄驾临,大摇大摆离开,院落内却被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僧人议论纷纷,对这间屋子侧目而视。

时书:“原来这些事都是你干的。”

谢无炽:“我干的很少,自保而已。先走,这个蠢货竟然众目睽睽来找我,眼下分明最招僧人记恨的时候。”

时书:“你——”

“路上跟你解释,先离开相南寺。”

只有几件旧衣,时书牵着来福,又是大半夜,踏上了松软的泥土,闻到寺内残余的香油烛火气味。

嘎吱嘎吱,马车的车辙压在路面。

“相南寺可以得罪,但相南寺背后的人可得罪不起,起初只想让世子主动发现,不显出人为设局。没想到还是把我牵连进去了。”谢无炽坐上马车,“先去世子府内呆着,避祸。”

挑动时局,却并不显山露水,聪明自保到何种程度。

时书心说哥们儿你真牛,语塞。回望夜色中的相南寺,此时火光冲天,门外铁甲森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万人之祸,竟然是谢无炽翻手之间。

***

五月天气,夜里寒冷,马车一路辚辚地压着东都城的通衢大道,直到停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院门口。

“这世子府,曾是最受宠的岐王的宅邸,不过造反被抄了家充公,世子花高价从陛下处要来的。”

马车夫说:“啧啧啧,二位老爷,进去享福吧?”

时书回想周家庄和相南寺:“真气派。”

“气派?这还是小门,大门更气派。”车夫说,“谁让有个哥哥当皇帝呢。”

门口有人提着灯笼:“二位请随我来。”

在廊腰缦回的过道之中行走,世子府楼阁交错,好片刻,眼前一片寂静的桃花林,阴森繁密,夹道的杂草比人还高,那掌灯的边走边薅草,边骂。

“他妈的,蜘蛛网糊老子一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草里没蛇吧?”

时书拎小包袱紧随其后,还没进屋,但已经感觉到这个地方的破旧了。

叶子拂过脸颊,冰凉凉的。如今桃花刚落,石板路上全是腐烂的花泥,掌灯的突然“哎哟!”,一个滑铲倒地。

“这路上怎么全是机关?!”

时书忍住没笑,谢无炽伸手把人扶了起来。

深更半夜看不清院落样式,只能隐约看出一个小墙壁,一间屋,被桃花林围绕,间或听见潺潺的流水声。

“这流水庵先前有人住。是王妃母家那边一个表少爷,但三个月前吊死在这片林子里,这地方就空置下来了。”掌灯说。

“二位老爷先凑合着歇息一晚,明日小人找奴才来把草拔了,地皮清了,院子里也扫扫。”掌灯说,“灯留给二位用,小人先回去了。”

说完,这人浑身一个战栗,逃离桃花林。

院子里,只剩下时书,谢无炽,东跑西跑的来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死过人的房子?”时书说。

谢无炽:“何处黄土不埋人?”

时书:“你还是无神论者?但我们都穿越了,信信鬼神也很正常吧?”

谢无炽进了门,霎时,站院子里的时书一阵恶寒,好像有鬼贴在后背。

“啊!谢无炽等等我!”

灰尘遍布,堂屋供着天地君亲师,左右几把交椅,光线极暗,暗红色漆木桌椅上灰尘甚厚,一摸一个手印。

谢无炽丢了包袱,若有所思:“这就是新的容身之地了。”

而未来,似乎还不知道在哪里。但越是未知的迷途,越充满挑战,正是这般强悍。

院子外死寂,只有两个人彼此的生息。

时书来屋子里来回转悠:“有两间卧房,我俩不用睡一张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东厢是那投井死鬼住的屋,床板都烂了,你不介意可以去睡。”

时书:“……”

“什么意思啊,我还要和你睡是吧?”

“至少买来新床之前,是这样的。”

时书听到他笑了一声。莫名其妙的,这人明知道自己恐同,干嘛还老逗自己?

时书去了西厢,的确,东厢有居住痕迹,西厢却无。目前只能暂时挤在西厢,但唯一的毛病——床窄。

方才随掌灯同行的男仆抱了床被子。把席子抖去了灰尘,用不要的僧衣垫好,放上棉被:“先凑合睡一夜,明早再来打扫。今晚实在是累了。”

时书对窄床反复看:“谢无炽,你没熬过夜吗?”

“没有。虽然觉少,但每晚都会困。”谢无炽语气体谅,“抱歉,今晚必须一起睡。”

时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来没什么,让他说两句,还不自在。

不过,陌生的地方,陌生的院落,两个人挤在一起取暖,似乎是为数不多的温度。时书往床里侧一躺:“好吧,睡就睡,我也不熬夜,我感觉我还能长高。”

谢无炽站床底下,单手撑着棉被压床上来。

时书:“你不睡床尾吗?”

“这床太窄,比不上相南寺的大炕,我不爱对着人的脚。”

“……”

时书抱着被子一角,谢无炽阴影倾倒,逆光的眉眼看不分明。伸手扯了下亵衣的领子,骨节分明的手臂上青筋拓印,轮廓极度不驯野性。

时书咽了下喉头,就跟坐过一次过山车受了惊,以后每次看见都会腿软,猛地生出一股慌张感。

然后时书就生理性地,炸毛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哎哎哎哎哎哎……谢无炽!”

表情明显紧张,眼眸转动,紧张地舔唇。

谢无炽:“怎么了?”

时书:“好奇怪啊!”

谢无炽:“哪里奇怪?”

“不知道,看你脱衣服,感觉我马上要被日了。”

“……”

谢无炽放在床褥上的手无意识收紧,紧紧盯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时书:“我知道啊。”

谢无炽手指松开,坐上床沿,嗓音似乎压抑,但又有平静:“我只是正常脱衣服上床,你想多了。”

时书:“但你脱衣服好色,肯定是因为你平时骚话说多了,我现在很难直视你。你的问题。”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那你闭上眼睛。”

闭眼,眼前一片黑暗,时书心里紧张,察觉到身旁的床铺下陷,有个重量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掉落。

“好,睁眼。”

时书猛地往后一仰:“你靠太近了吧!?”

谢无炽的脸倏忽近在咫尺,床窄,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拓着暗色光影,眉压眼,高挺的鼻梁,还有能看清纹理的唇,近到无比清晰,似能触摸到皮肤,闻到他高热的温度。

时书很少注意到别人的体温,唯独谢无炽,浑身上下散着侵占和掠夺的灼热感,让人毛骨悚然。

时书:“你后退。”

谢无炽:“后退会掉下床。”

时书抓着被子龇牙:“难道我要对着你的脸睡一晚上吗?你的呼吸都到我脸上了!”

谢无炽:“你呼吸也到我脸上了。”

时书霎时放轻了呼吸,在烛火中睁大眼。谢无炽的眉眼如精心打磨的沉剑,俊朗硬挺,下颚线条利落,尤其是忽然凑到眼前放大,无比鲜明,让人呼吸一窒。

时书:“……你长得还挺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你长得也不错。”

时书:“可惜了,是男的。”

“有什么好可惜?你不是恐同?”谢无炽忽然冷笑,“还是你妈妈怀你的时候,天天给你放胎教音乐:不要跟男人说话,不要靠近男人。诅咒你,爱上男人会死去?”

时书:“………………”

黑暗中,安静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没在说话。

片刻,听到时书一声叹气:“想家了。”

“哼……”尾音发腻。

时书把被子,慢慢拉到了头顶上。

***

第二天一大早,来了不少仆人和丫鬟,拔院子里的草,收拾废品,用水冲洗石板路上的泥垢。

时书借阳光看清整间院子。石头砌起的高墙后两间小屋,一间是昨晚他和谢无炽睡觉的正屋,小屋则是灶屋,稍微矮小一些,紧紧地依偎着正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院子靠门一口水井,正有男仆从里绞起水桶来,擦拭灰尘。时书将袖子和裤脚挽起,帮忙做事。

源源不断有人来,有的捧着银子,有人拎着盆桶和布帛,还有挑着两篮菜肉和碗来的。

“这都是世子吩咐管家,管家吩咐咱们送来的,二位大人慢用。”

“大人,有什么需要的吩咐就好!”

还有一些丫鬟,悄悄站在桃花树枝下偷看,被时书望过去就笑嘻嘻地走了。

更有戴方巾穿斓衫的文人,来打招呼:“二位兄台,都是哪里人士啊?”

谢无炽站桃花的绿枝头下,和他说话。

夜围相南寺的消息不胫而走,时书和谢无炽又是世子连夜请回府里的人,自然令人好奇。

“那这位仁兄呢?相貌俊秀,举止机灵,一定也是位大才吧?”文邹邹的男子叫曾兴修,满怀期待看时书。

谢无炽:“是家弟,谢时书。”

“……”时书没反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脸上甜笑,想到一个好笑的梗。想当年,我刘阿斗和赵子龙在长坂坡七进七出。

要是没我阿斗在赵子龙的手臂上配重,他赵子龙的长枪能使得如此自如吗?

他现在和谢无炽,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曾兴修笑眯眯:“敢问谢兄贵庚?”

谢无炽:“三十。”

“……”时书不说话。

曾兴修:“哦,谢兄长得真是年轻啊。”

“嗯,随母亲,看着年轻一些。”谢无炽道,“本来想请曾兄进门喝茶,只是院子里杂乱,还没一壶热水,实在为难。”

“不必不必。”曾兴修明白该走了,“改天,我带着茶叶来看你。”

人悠哉悠哉走了,时书好奇侧目:“这群人来干什么的?我们这么受欢迎?”

“世子府内的门客,说谋士,应该会好理解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谋士?这么厉害。”时书,“但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说自己三十岁。”

“中医越老越香,智囊何尝不是如此,二十几岁,别人只会以为你年轻浮躁,不堪重任,年龄大一些才有可信度。”

谢无炽:“何况,我本来就三十。”

时书一下睁大眼:“谢无炽,你连我都防?!”

“别这么亲密,和你睡一觉,被你传染,我也厌男了。”

“………………”

“哎,谢无炽,你——”

时书跟在他背后,阳光正好,晒在院落里。

谢无炽到厨房,看锅灶已经被洗好了,菜篮子也放在一旁:“有什么喜欢吃的菜?我给你做。”

时书:“你还会做饭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学一些东西,保持自律,能让人找回对生活的掌控感。我的心理医生以前这么建议我。”

谢无炽:“想吃什么?你不是想家了吗?”

“……”

时书心里蓦地震动,滋生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怔了一秒,白皙的脸才点头:“我想吃红烧肉。”

作者有话要说:

谢无炽其实以前就有性瘾,就那段时间在阴暗的房间里疯狂陆管这样。

现在已经算正常了,别咱小书包又给他惹疯了犯毛病。

第17章

男同还胃疼了。

肉煨在锅里,酱汁咕噜咕噜冒泡。

肉染成酱油红色,香气四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红烧肉下锅,还炖了土豆排骨,谢无炽道:“现在不当和尚了,可以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你多吃点,看看能不能长身体。”

时书一下被他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等盛上饭上桌,闷着头光吃不说话。

吃了一口,又一口。

一筷子,又一筷子。

谢无炽:“对你好点儿,就老实了。”

“……你会不会说话。”

嘴硬完,见谢无炽放下筷子,在屋檐下的小桌旁,侧头去看桃花树林的浓绿繁荫,神色自若。

算了,这没法喷。

***

在流水庵的几日,都是收拾院子,拔除杂草,不多久,这房屋也算有模有样。

没几日世子宴请府内的门客喝酒,名头说是赏柳,其实是庆祝前几日“灭佛”拿到军饷,他在陛下跟前受了称赞,在朝廷群臣眼中也一改废物世子印象,风光无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哇!好热闹好豪华……”

时书惊叹。

他的席位和谢无炽同列,桌上摆置着烧鸡烧鹅切牛肉水果拼盘,时常有人到席位前来。

“谢兄,初来世子府,以后大家就是好朋友,来喝一杯喝一杯!”有人说。

“客气了。”谢无炽将杯中清酒饮尽。

这不饭局吗?

时书对饭局可没兴趣,嘴里塞着牛肉干,正嚼着,那人又笑着转过脸:“这位小公子,在下也敬你一杯。”

时书:“……你好你好。”

该死,我们青涩大学生就是不懂拒绝。

喝完,等人走了,时书才问谢无炽:“世子府的人这么友善?”

谢无炽垂眸:“都是久混<:///.=_bnk>官场的老油子,官场自有官场的规矩,无利不起早。这群人目前摸不清我的背景身世,但世子倚重,恐是把我当成新贵,才来打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提醒时书:“收起你那副小狗眼,看谁都是好人。”

时书:“……”

“你才是小狗眼。”

被当成谢无炽的弟弟,别人敬他的酒,讲礼貌都把时书一起敬了,时书喝一口清酒便耳朵红,膝盖顶谢无炽的腿:“谢无炽,我不想喝酒。我只想好好吃饭。”

“不会喝酒?”

“我爸妈不让我喝,况且酒有什么好喝的,又辛辣又苦。”

谢无炽:“呵,你爸妈把你养的很安全。但这种社交场合,酒有酒的好处,觥筹交错也有它的意义。”

又有人来举杯邀请,谢无炽替时书挡了回去,袖子拂开:“家弟年纪还小,暂不饮酒。”

觥筹交错,举杯对饮。世子府奢靡,大殿巍峨高耸,檐角相叠,汉白玉的栏杆曲折。丝竹管弦吹拉弹唱,也有伶人长袖善舞,在舞台的中间蝴蝶一样翩翩而来去,花红柳绿迷人眼。

时书:“顶级权贵家庭……周家庄种田简直像梦一样了,人和人的区别,比人和狗的区别都大。”

时书转过脸,本以为谢无炽也会一样,对繁华景象百般观望,但他坐姿端正,专有美艳伶人向他抛媚眼,只是平静地低头端起了酒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哥,这么淡然吗?”

谢无炽:“声色犬马,早看厌了,没什么意思。”

时书:“没意思?你在现代不会是开跑车去酒吧包场,一大群嫩模围着你跳舞,你大把大把撒钱那种少爷吧?”

谢无炽嗤笑:“从哪儿看到的画面?”

时书:“刷视频。”

“还好。”

“???”时书歪着头,“还好是神魔意思?真的?”

谢无炽端起酒杯,盯着浅绿色的清酒,一字不发一饮而尽。

他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着,被优渥的家境所滋养的内敛。

时书啧啧了两声:“除了穿越,这辈子一点苦没吃吧?”

宴会持续了几个时辰,中途无聊,时书单手撑着下巴:“可不可以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没离席,不是大人物,不要第一个走。”

时书百无聊赖,见正前方却有一位二十六七岁左右的青年文人,清俊文雅,眼中似有孤独之气,在人群中病眼忧郁,落落寡欢。

他往时书这张桌子看了好几次,观察谢无炽。

不过这场宴会似乎令他失望,起身,朝世子作揖:“学生家中还有俗务,先请告退了。”

世子摆手:“知道你身体不好,文卿,回去吧。”

裴文卿起身,退了出去。

耳边响起一些窃窃私语:“这裴文卿,还是一如既往地清高,不合群。”

“世子不用他言,壮志难酬吧。喝酒喝酒!”

时书:“他怎么先走了?”

谢无炽留意这人背影,询问:“裴文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曾兴修恰好来喝酒,说:“他啊?他父亲就是当年大名鼎鼎的‘新学’领袖裴植,因在纳江南税一事上直言进谏,触犯陛下,被当廷杖杀了。裴文卿呢,本来是东都有名的神童,父亲下狱,恰好在他礼部会试第一时,本来有人说他能连中三元呢!结果被父亲牵连,革去了官身,不许再入科场。那以后家破人亡,每天怄气吐血,跌进泥淖,只好来世子府当了门客。”

时书听得心内震动,曾兴修放低了声:“这裴文卿,和他父亲一样爱管闲事!总想着管国家大事,满是想法,但世子不听他的呀!谢兄,他听说你收缴相南寺度牒筹来军费,这才赴宴,想看看你是不是同道中人,不然以他的性子,宁愿在院子里下棋也不来呢。”

谢无炽:“原来如此。”

“谢兄,还没请教你是哪里人士?”那曾兴修爽朗热情,和谢无炽攀谈。

时书干脆把席位让给他:“你坐你坐,我去个卫生间。”

曾兴修:“卫生间?”

谢无炽:“方言,他去解手。”

“……”时书也不解释了,离席。

一路询问,才找到茅厕。桶里盛放着清水,时书掬起来洗了把脸,把耳朵揉得发红,酒色的昏胀气去除,脑子清醒了一些。

不过回去却找不到路,隐约听到吹吹打打的声响,时书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座荷花池旁,时书听到有人咳嗽,转过脸,看见一截单调的青衣,人站在一株树底下,用帕子掩着脸咳嗽。

时书走近看清,正好是那多愁多病裴文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低头咳嗽,时书眼睛好,看到一块鲜红的血点时,想起刚才曾兴修的话:“你还好吗?”

裴文卿把帕子揣袖中,摇头:“无妨。你是门客谢无炽的弟弟?你叫谢时书?”他笑了笑说,“你们兄弟,容貌真是俊美,宛如两块璧玉。”

时书一直坐在谢无炽身旁,这群聪明人,看一眼的脸就不会忘记。

时书:“你要回你院子?”

裴文卿:“嗯,今天天气冷,出门吹了风不太舒服,咳嗽了几声。马上就到了。”

时书左看看,右看看,裴文卿身边也没跟个人,像是朋友也没有。

“我送你回去。”

裴文卿:“不用,就到了。”

时书:“走吧,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你咳血那样子挺吓人的,应该拿点药吃吧?”

裴文卿神色似有动容,也不再说什么,转头,绕过殿阁楼台,树林走廊,时书边走,边把一旁的树枝摆出个形状,踩两脚。

裴文卿看好几眼:“你这是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哦,我怕回来迷路,先做个记号。”

裴文卿笑了,又回过身去。

停在一家小院子前,世子府阔绰,修建了不少供门客居住的庭院,他和其他人住同间院子。不过今日世子宴请,众人都不在。

时书:“需不需要我帮你找大夫?”

“不用了,有药。”裴文卿说,“你且回吧。”

“那我走了,拜拜!”

回去的一路感慨,时书辨认着自制的路标,回到宴会场地,也将此事抛于脑后。眼前的谢无炽被几个人围着,将一杯一杯的清酒倒入腹中。

但并不算被灌酒,许多人在说话,谢无炽垂眼,单手挟着一只白瓷酒杯,姿势如玉山倾倒,神色迷离有了醉意,但这些人说的话一句都没放过耳朵,信息全捕捉进脑海。

时书闻到浓郁的酒味:“谢无炽?你喝了多少?”

“还好,尽兴而已。”

座上,世子终于熬不住,被下人扶去睡觉了。谢无炽起身,道:“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神色自若,唯独眼中似有迷乱,不过步履却十分稳当,往流水庵回去。

暮色降至,眼前出现了小院子,弯曲的路和桃树林。

进屋时,时书见谢无炽抬起腿,鞋子却在门槛上踢了一下:“你醉了?”

谢无炽坐上椅子,单手撑起下颚,看着时书。

时书也坐上椅子:“累死了,社交结束,下次我不想去了。”

说完,见谢无炽脸色似乎并不太好,他仿佛是很能忍痛的人,到这时,眉心慢慢蹙起。

“你怎么了?”时书问。

谢无炽平淡道:“我有胃病,酒喝多了,会胃痛。”

时书一下从椅子里弹起:“你现在胃疼了?”

“刚才起,疼了会儿了,现在很疼。”

看他神色平静,完全不像在忍受疼痛。但谢无炽给人的感觉正是如此,他如果面露痛色,倒像装的。这样面不改色,才像真在忍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拎起茶壶倒水:“怎么不早跟我说。”

谢无炽笑了一笑,垂眸,不知道想到什么。

“有时候,疼痛很爽。”

时书:“……………………”

“谢无炽,你这个大疯子。”

时书倒了温水,递给他:“喝!祖宗!”

“流血之类的痛楚,爽到,会让人上瘾。”

谢无炽接过水杯,纵然面不改色,但眉心还是有淡淡的痕迹。时书忽然觉得他,好像那种要强的小孩。

时书到他跟前,俯下身:“你很痛吗?以前我爸爸喝了酒爱吃蛋炒饭,喝鸡蛋汤,蜂蜜水。我去给你炒个饭。”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谢无炽身上的酒味,都染上了他的灼热。他抬起下巴,失焦的瞳仁和时书对视:“你会做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书:“我只会蛋炒饭。”

“还不错。”

“……”

“不想吃直说。”

“不想吃。”

“——少爷,你还真够直接啊。”时书挠挠头发,想着要怎么办:“不然你去床上躺着吧?这么疼起来也挺难受的,而且这里没有特效药,估计你要疼一段时间了。”

谢无炽:“没事,我习惯了。”

“……”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谢无炽的情绪,也没有那么稳定了。

“我扶你上床躺着?”时书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用,躺着也不会缓解。”

谢无炽站起身,一只手搭在他手臂:“今天上厕所那么久,去哪儿了?”

“我遇到了裴文卿,他咳血,我就送他回院子了。”

厢房更暗一些,没有点灯,谢无炽踩着地往前走。从前到后屋让一扇竹篦挡着,时书到跟前时说:“谢无炽,抬脚,你别踢到了。”

谢无炽绕过去,进了放床的地方。这几天也没能买出一张新床,时书不想睡那刚死过人的屋,但谢无炽去那屋呢,时书又心想这屋不干净,结果就是在床边加了一副新榻。

他俩还睡一屋。

谢无炽坐在榻上,嘎吱一声。

时书给他拉被子,膝盖抵着爬上去,把被压住的被子一角给拽了出来,再拉上来罩住谢无炽,把人盖得严严实实的。

“你先躺着,我又想到一个办法,可以给你熬小米粥。总之你先吃点,能缓解就缓解。”

被子掖手臂后,姿势像在拥抱。

时书很白,耳朵下的筋微浮起,更显得锁骨蜿蜒,少年气清隽,满是健康的活力和年轻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性之人。

傍晚的黑暗,闻到相同的气息,记忆就会复苏,这被称为普鲁斯特效应。谢无炽目光晦暗,情绪一瞬间的松懈,那个藏着罪恶和阴暗的闸门被打开,摇摇欲坠,裂开一道缝隙。

时书准备走,谢无炽的手从被子伸出。

“时小书。”

时书:“怎么了?”

谢无炽漆黑如潭的眼,一瞬不转,脸上是平静的微笑:“我好疼。”

作者有话要说:

谢哥,你其实很希望时小书抱抱你对吧然后把他抱了

第18章下章入v

这不知道是不是谢无炽第一次示弱。

谢无炽这等强悍冷酷之人,天塌下来都能顶着,遏止五欲,自控忍痛,自筑的堡垒坚固不可破,有时甚至无情无欲,接近于凉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凉薄之人,对自己都残忍。

可居然会跟他说疼。

时书着急,从头发到脚看谢无炽两三次:“我知道你疼了,那要怎么办?我现在也很紧张,你能不能别疼了?”

谢无炽端坐床上,和时书与古人并无太大差异,都成了长发。姿态有碎玉裂壁之感。目光和时书交汇,唇齿一碰。

时书凑近:“你想要什么吗?”

“安慰我。”

谢无炽的声音轻缓低沉。

“啊?只是想要安慰吗?”时书费解地抓了下头发,围着谢无炽,“难道你想要痛痛飞痛痛飞这种?不是吧,你撒娇呢?”

谢无炽:“或许吧。”

有时候他说话,总是这般捉摸不透,似乎自己也不明白心意。

既然他提出了,时书坐到床沿:“好了好了不痛了,我念经帮你超渡,一会儿就不痛了,妖魔鬼怪快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急急如律令!——靠,我说你会不会是被死鬼缠上了啊?”时书想一出是一出,“没事没事,兄弟你这模样,鬼都怕。答应我,下次不要喝这么多酒了好吗?看到你难受我也……”

“你也难受?”

时书:“我不难受。”

“嗤。”

时书似是明白了,伸手一把抓住他被下的手臂,演技爆发:“我不是难受,谢无炽,我是五内俱焚,痛入骨髓,形神俱灭!答应我,下次不要再让自己痛了,好吗!”

谢无炽闭了闭眼,再睁开,和时书闭上了眼:“真的?”

时书笑两声:“当然了。”

说完,把谢无炽的手重新放回被子,拍拍好。

“我给你熬点小米粥去。”

谢无炽目光停在时书的背影。少年鲜活生动,背影刚跨出门,小腿一抖,像被鬼缠住了:“一个人去灶屋好恐怖,有鬼!”

少年咬咬牙,往前冲:“不行,这小米粥非熬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胃痛,所以时书克服恐惧。虽然时书本人并没意识到。

谢无炽收回视线,垂下眼睫。

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碰到被角的温度。

灶屋漆黑昏暗,点油灯,烧火,时书一心一意熬粥,眼睛都不敢往门外瞅。这灶屋,可是离吊死人那棵树最近的,上面还挂着半条黑腻绳子!

小米粥热气腾腾,煮好后,时书捧着碗跑回屋子里:“谢无炽,好了好了,有点烫。”

没人应他,等把粥放到小桌上,才发现谢无炽枕着靠背,双目阖拢,苍白瘦削的双手放在被上,姿态横卧如松,像是睡着了。

“……困了?”

这卷王每天睡得比他晚,醒得比他早,时书很少看见谢无炽沉睡的姿态,将小米粥放下时,不免多看两眼。

不穿僧衣,而是当下士人中最盛行的儒衫,宽袍大袖,领口微敞开了,暗光在他锁骨的凹陷处拓下阴影,双目虽然闭着,仍像在蛰伏和窥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睡相,真是大帅哥入睡啊……”

时书长得就更偏清秀俊美一点,白皙,干净,朝气青葱的少年感,像青春文学里的主角。

但时书一直羡慕男人味的长相,因此谢无炽在他的审美点上。

“睡吧,小米粥放凉还要一会儿。有点事出门一趟。”

虽然谢无炽嘴上能忍,但胃痛恼火,到底肉身苦厄,买些药回来煎着吧。时书念叨:“以后还说不定要吃多少苦,现在就尽量少吃一点了。”

穿过漆黑阴森的桃花林被树枝拂过时,时书哇啊一声,后颈皮发凉,像被一双冰冷的手摸到后背,加快脚步狂奔。

“买药买药买药,再买个药罐子吧,我那贫血的中药还在吃。好了,这下和谢无炽两个人吃药了。”

世子府在繁华大街,出了门便有街,街角相连便有店铺。已是傍晚,街上人丁稀落,药铺不远处,拐过两条街的一棵大槐树底下。

保和丸,温水送服,专治胃病。

装在一只细颈的白瓷瓶里。时书攥着小瓶子出门来,沿旧路往王府里去。

夜色笼罩,时书突然注意到什么,停下了脚步。

前面有两个束身黑衣的人,和百姓衣着不同,时书本不在意,等他无意回头一看,发现也有两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且显然,包围的目标是他,时书。

见时书发觉,黑衣人索性亮出一块桐木牌子:“谢时书,前几日与兄弟谢无炽挂单相南寺,现怀疑你和北来奴街杀人的元姓嫌犯有关,跟咱家走一趟吧。”

“……”时书脑子里嗡了一声。

北来奴时常被平民雇去抬轿子,当奴才,抬棺材,所以平民和北来奴相交并无问题。时书送小树,先不论。

咱家???

这几个是太监?

太监还管查案了?

目前时书记得,唯一能和太监扯上关系的只有财物寄存相南寺的权宦丰鹿!谢无炽说过此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得知世子夜围相南寺幕后谋士,必会报复。

前脚出,后脚被跟踪,也不知道这个死太监派人蹲守了多久!

“他们杀人我一概不知,为什么找我?”时书左右一瞄瞅中个空档,刺斜狂奔,“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跑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啊啊就是觉得有问题,在谢无炽来之前我不会说一句话!

狂奔时胸腔内心脏狂跳,体温飙升,血液沸腾。

天色昏暗,跑入一条纵深狭长的窄街,墙旁放几个箩筐,沿街潺潺河水,两边民居,正前方一道高墙。

“站住!你给我站住!”四个太监围堵。

白瓷瓶摩擦掌心早已发烫……给谢无耻的药,时书揣它到兜里,双手并用抠着墙壁往上爬。墙面冰冷滑腻,青苔刺手,在脚踝将被抓住时,时书爬到了墙壁上。

好高……脚趾抠紧,时书白皙的脸在夜色中,因肾上激素上升,瞳孔散大,胸口起伏,像只炸毛的猫。

“把他抓住!干爹点名要的人,不要他的命,到时候干爹责罚下来,谁担待!”

“快追啊!”

声音逼近。

时书在夜风中纵身跳下,脚触及地面时传来一阵电击似的痛麻感,后背蹭上墙皮,“刺啦”一声带起撕裂布帛的声响,那墙上有钉子,衣服被撕成碎片——

不仅如此,肌肤一阵锐痛,时书边跑边用手一摸,凑到眼前看——血!

“好痛……好痛痛痛痛……”时书眼前一阵模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滚带爬地跑,东都城巷连巷、楼接楼,不知道又跑到哪,偌大的巷院杂物堆积,角落有个巨大的石头水缸,眼见前面没路,时书想也没敢想,钻进去把席子铺到头顶。

憋闷,窒息,呼吸溢出。后背黏湿不堪,汗水混着鲜血。

汗沿白净额头淌下,时书捂住嘴把呼吸声放轻,听到一群人匆匆从身旁跑过。

“哪儿去了?”“前面吗?”“看看去。”

“……安全了。”

但时书刚动身,脚步声再次靠拢。

“路堵死了,这崽子肯定没跑远,就在这附近。先搜。”

“搜到他直接打晕,现在天也黑了,先带回笼屋抽几鞭子泄泄气再说!”

巷道内杂物一大堆,听到粗暴地翻开箩筐,打倒木板,踹倒架子的动静,片刻,声音越来越逼近时书在的水缸。

一步一步,时书心提到嗓子眼,感官无限放大。

突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砰!”碎石击落架子的动静,几人连忙去看,时书抓住空袭,掀开席子跳出来,朝来路跑了回去!

“他妈的,在那儿!”

“快追!”

“你往另一条路,去把巷子口堵上!瓮中捉鳖!”

时书眼前再次出现来时的高墙,这次攀爬更熟练,但墙壁的钉子扎破了膝盖和手臂,血森森的。情绪高度紧张,时书感觉不到疼痛,跳下,骤然的失重感让他往前栽了个跟头,几欲作呕。

快跑快跑快跑!

前后夹击,时书来不及多想,跳进了一旁的河水中。

河水冰冷,瞬间没到头顶,寒冷刺激得他呼吸一窒。随后屏住气息潜入水底,扶着内壁,悄无声息往远处游动。

天色黑暗,水面波光荡漾,四个太监碰头后左右张望,议论:“人呢!哪儿去了!”

“废物!他又没长翅膀,难道还能飞出去?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跑得还挺快!”

……池子的距离很短,伤口浸水后的刺痛也更清晰,时书只能听见咚咚咚的心跳鼓点,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密集。

颈部像被一双手紧紧掐着,时书头内眩晕,意识泛起模糊的震动。

……要见太奶了。

声音还在头顶盘旋……实在忍不住,就把脑袋冒出去呼吸,死就死……

时书手指开始脱力时,扶不稳壁,做好了冒出水面呼吸,被发现的准备——

“呼……”

脸颊忽然被一只瘦削冰凉的手裹住。时书以为是水鬼心脏紧缩骤然睁眼,眼前覆盖下一片阴影。

嘴没有任何征兆被含住。

很冷,像锋利的匕首和剑刃,气息被吹到口腔里,时书瞳仁睁开,肺压释放后胸腔扩张开,不受控制地大口呼吸!——

“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能吸气,几乎要把对方口腔里的气吸干!太急躁,时书竟然攥紧了他的衣服,牙口紧咬,去搜寻氧气的来源处,像饿坏了的小兽猎食,横冲直撞地往唇齿中攫取。

太窒息。

好想呼吸……

谁给我……

两个人的体温都在迅速流失,稀薄的氧气在本来就不多的齿关激烈碰撞。类似掠夺征服和吞噬,没有感情和温度,是生命交换,骨血交融。

“……”

小畜生。

时书下颌被手指抬起,耳垂被一只手捧在手心,颈部让那双生着薄茧的虎口卡着,搓磨着,反复握紧……

冷水中的人,抚摸到时书后背和腰边的血痕。似对时书的求生欲意外,分开口,以极轻的幅度仰头,贴着水面呼吸后,悄无声息回到水中。

……是谁?

求生本能实现,时书意识终于恢复,在意沉在水里的人。他的下巴被抬起,氧气只维持了片刻的轻缓,窒息感再次降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扣紧他下颌的手指像铁一样生冷,禁锢着他,动作一下回想起了某个人,同样充满压迫的掌握感。

谢无炽?

时书睁开眼,嘴里冒出一串泡泡,眉心拧在了一起。没看清来人的脸庞,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唇凉,氧气来了。

但这次,他清醒地感觉到了贴合的撕咬。

还有,热气在口中化开,传递,生涩冰冷的舌尖撞在一起,舌头搅合的舔吮。

第19章

我恨男同

四个太监搜寻翻找的声音不断,有人说:“这里有道矮墙,会不会从这里跑出去了?”

“还追吗?”

“当然要追了,反正都已经打草惊蛇了,如果让他跑了,回去惊动世子人就杀不成了!把人杀了,先斩后奏,干爹才会消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隔着水膜听到的声音不甚清晰,带着钝感和闷,时书难以思考,更不太明白压在唇上的触感是何种意义。他在水里睁着眼睛,气息进入口腔时,舌头也和某种温热的物件连在一起。

温暖,潮湿,几乎是唯一的温度。

那口氧气帮了自己,谢无炽救了他的命,只是不明白舌尖的碰撞如此激烈,难道是水底下险象迭生,无法控制?太快了,可能只有半秒的吮吸和舔弄,分不清意外还是故意。

“哗啦——咳咳咳!”

水面声音消失,时书猛地把头冒上岸来,手臂搭着岸边拼命喘气!将新鲜的空气大口吸入肺腑,剧烈地咳嗽起来,把嗓子眼的憋闷都挤了出去。

他回了眼,气若游丝:“谢无炽,你,你怎么来的,还在水里……”

谢无炽撩开潮湿的乌发,水珠沿唇淌下:“一觉醒来你人不在,鉴于你总是过分热心,猜你给我买药去了。到门房问了确实如此,但药铺离这儿很近,你却迟迟没回来。到街上一打听,说看见有人被追进了这条巷子。我来了,一直跟着你。”

时书:“我不知道他们是谁……说我和元观一家勾结……”

“笼屋的人,相南寺和权宦丰鹿有勾结,笼屋又叫‘鸣凤司’,丰鹿管理的特务机构,负责缉捕谳狱,有先斩后奏之权。几乎成了丰鹿党同伐异的刑房,被称作杀人笼屋。”

听不清谢无炽说什么,混沌。似乎是很不好的事。时书往岸上爬,衣服沾水沉重潮湿如皮,他被水鬼拖住似的,几步之后,猛地栽倒在地上。

“嘶……好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看巷子口透出的青天,后背贴上地面,伤口触碰的刺痛袭来,一个翻身跪在地上吸气。

额头抵在地面,闻到泥土的气息:“好累……”

好困……

腿肚子抽筋,出水后,水汽蒸发带走身体的温度,寒意让他阵阵发抖:“好冷……你胃不痛了吗?”

想到什么,时书从兜里掏出个白瓷瓶,手指上沾着血:“给你买的胃药……看看进水了没……”

一瞬间谢无炽眉头蹙起,脸色裂开了纹路。他从未出现过那种表情,到时书面前蹲下身:“要赶快离开,那几个人离开了找不到你,又会回来。”

“什么?”时书撑着膝盖想站起身,浑身的脱力感像极了他训练后的暴汗,腿轻飘飘,又空虚。

“我背你。”

时书:“不用不用,只是有点头晕,不知道为什么……”

他看不见,谢无炽眯起眼看得清清楚楚,浑身湿透,白皙的手臂和后背的血迹被水冲淡,新鲜血液渗透出扯破的衣裳:“体力用尽还受了伤,又在冷水里泡到失温,当然会头晕。上来,听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初中以后就没被人背过了,不习惯……”时书趴到了他背上,“我重不重……哥,你现在也不舒服,背不动算了吧。”

谢无炽:“脑子困,但嘴还醒着。”

“……”

时书的头发乌黑,发梢拂过谢无炽后颈的棘突。气息也很浅,像只啾啾叫的鸟儿。双臂搭在了谢无炽的肩头,嘴唇贴在他的耳后。

“你说的笼屋,是官府吗?”

“算也不算,本来有仪鸾司,后来被弃置,五年前启用了鸣凤司,成为丰鹿的喉舌爪牙,裴文卿的父亲就是被鸣凤司太监打死的。近几年的朝廷,监管百官搞刺杀任务都用它。”

时书胸口沉甸甸:“丰鹿不是好人?”

谢无炽:“好人和坏人的价值判断,很幼稚。”

“……”时书沉默地趴在他背上,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

街道漆黑,天上弯月。谢无炽背着他走了出去,留心那几个太监的方位,幸好夜色浓厚,能替他们遮蔽,走到了世子府的门口。

一步一步穿过桃花树的绿叶,谢无炽的背很宽,没有停下来过,接触的皮肤滋生着温暖。

时书睁大杏眼:“谢无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怎么了?”

“你在水底下渡气,跟谁学的?”

谢无炽:“爱情电影。”

时书:“没想到还真有用?刚才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了,你吹那一下我脑子马上清醒了。”

谢无炽:“现在好些了吗?”

“还是很累,”时书回忆水里的情景,然后,在他肩膀拍了一下,“幸好你是男的,我初吻还在。”

空气中短暂地安静了片刻。

谢无炽:“谁告诉你男的亲就不算吻了?”

“男的也算初吻啊?!”

“嗯,你初吻已经没了。另外——”

树木繁荫,道路昏暗。谢无炽道:“我给你送气的时候,你伸舌头了。”

“什么?不可能!”时书猛地在他背上动了一下:“我伸?我?我刚才都不想说!明明是你伸的,你还舔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记得了,我怎么舔的?”

“就……”

时书朦胧的脑子恢复状态,那含住唇的过程忽然变得清晰,捏着他的下颌摩挲抚弄,垂下眼跟接吻一样的姿势,谢无炽捧着他的脸,往嘴唇里送气的时候,舌头搅合着他口中,捉住他的舌尖吮了一下。

非常清晰的,被他吸了舌头的濡湿感,一旦回忆起来,嘴里霎时变软了。

“!!!!!!”

时书一股热冲到脑门,满脸通红:“就是你舔我!谢无炽,你特么——”

谢无炽:“我真没印象,在水下很着急,口腔内的空间有限,而且当时你快溺水了。”

“真的假的?”

时书在他背上乱动,像个不倒翁。心情难以恢复平静,但被他这句话唬住了。蛰伏安静,脸靠在谢无炽肩头,神色凝重,闭上眼认真回忆。

真是不小心?仔细想想。

万一冤枉他了呢。

画面一幕一幕浮现,唇被他含住时的挤压感,气息落进来,接着,舌头像蛇在他嘴里游动,很热,湿乎乎的,搅动他舌头温柔地舔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正常的舌头碰到,是那种一言难尽的舔法,很难形容,就是压着他好像能通过吻把他吃掉,品尝盛宴,一口一口迷恋地舔他嘴里的甜腻果酱,连一丝角落也不放过,舔得他嘴巴里湿乎乎,软得要融化了。

时书在水底意识模糊还不明白,现在仔细一想……

“不对,你就是舔我了!我非常确定!”时书一下炸了,涌上一股子不知名情绪,想打人不知道打哪。

一口咬在他肩上,声音霎时发闷,像盖上了被子。

“谢——无——炽——!你伸舌头!你不是人!我咬死你!”

“……”

夜风徐徐,庭院寂寂。两个残废终于回了院子。

院子屋檐下放着一张竹制作的躺椅,谢无炽手臂掌着他腰让时书坐好,以免碰到身上的伤口。不过身体的扭动并不太平,时书躺下时,还是抽气后一闭眼。

“被你气得金疮崩裂了,你怎么赔我。”

谢无炽似乎笑了,蹲下身,替他挪了下身后的座位,时书膝弯和后腰一紧,整个身体骤然一轻。他被谢无炽打横抱了起来,加高靠垫,再重新放回了椅子上。

嗯?一晚上解锁俩成就,被男的亲,被男的公主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于迅速,时书直接整沉默了,竟然没来得及多嘴。

等反应过来,时书就想爬起身:“你干嘛!”

“好了,先不闹,健康要紧。你身上不干净,衣服都是湿的,河水里脏,我先给你擦一下身体。”谢无炽说得好像要洗干净一个布娃娃。

时书:“你要帮我洗澡?”

“嗯,锅里还有热水,河里寄生虫繁殖旺盛。”

“寄生虫?算了晚点再吵。”

“就在院子里洗,我回避。你把隐私部位擦干净,下半身先穿上裤子,受伤的后背我来。”

火炉也一并升起了,烧热水的同时烤火,霎时温暖袭来。时书皱眉:“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这算大庭广众?院门锁了,别人看不见。古代只有这种环境。”谢无炽从门内出来,把干净的裤子递给了时书,“快洗,不然明天等着感冒发烧,这还是最好的结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服了。”时书应了一声,脱衣服洗澡。

他自己生活能力较差一些,谢无炽却对生活掌控感十足,也能带着他把日子过好。

谢无炽背过身去,时书脱了裤子,皮肤被水泡的发皱了,摸起来很不流畅。

时书专心洗去腿间和前胸湿滑黏腻的河水,在他的正前方,谢无炽也倒了半盆水,竟然就在水井旁绞起一桶水,将冷水淋在身上。

时书眨了眨眼。

世界上存在冬泳这种运动项目,时常锻炼的人,受冷水的刺激没有常人那么大。

谢无炽在黑暗中隐去了半身,时书看见他将衣服扔在一旁,便自然地把头转开,就跟室友们洗澡时他移开目光差不多。

不过,中途时书又抬起了脸。

月光淡淡的,微凉的辉光打在他的肩身,看不清色泽,只能看清人体的轮廓。周围很黑,很暗,距离吊死鬼的地方也很近。

时书不免回想起了在水下的绝望,他没幻想过任何人来帮他,但谢无炽时常在需要的时候出现。

真感谢这位现代人的出现,让自己不再孤单。

时书想到了什么:“谢无炽,我躲在水缸里时,那块引开他们的石头也是你扔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声音半近不远。

时书:“咳咳,我想说。”

谢无炽:“怎么了?”

时书:“我还没有跟你道谢,谢谢你。”

谢无炽安静,后说:“不客气。”

这么酷,这么拽。

“洗好了吗?我过来了。”

谢无炽拿起水井旁的干衣服穿上,头发潮湿贴在耳垂,把帕子扔进了半盆热水中,走到了裸着上半身的时书跟前。

看到时书白皙的胸口,收回目光,拿着帕子绕到背后。

“我好了。”时书举起双手。

呼吸贴在耳后,谢无炽近在咫尺,目光一丝不苟,小心地擦去他皮肤上的黏腻,完完整整擦拭了三遍,这才点头。

“你先上床躺着恢复体温,我去找大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府大夫林养春在夜色中,拎着一只药箱到达。

林养春,大景当世名医,曾在太医院任御医,卸任以后被世子雇来府中,他并不像别的名医那般倨傲,只给达官贵人看病。只要他闲着,有空,哪怕是烧火工,贩夫走卒,谁先来请他他就看谁的病,王府里的奴才丫鬟也看,且只收医药钱,从不漫天要价。

一位四十多岁的清癯中年人,长脸清瘦,进到屋子里来。

“烦请把衣服脱了。”林养春说。

时书依言脱掉了衣裳。

“伤口很多,还在水里泡过,恐怕得破伤风,先把药剂涂了。我有药需要捡,这位是你兄弟?劳烦你帮他涂药。”

林养春对烛打开药箱子,拿出一瓶膏药递给谢无炽,自己则分出几张纸,一枚一枚地抓。

时书抓过药瓶:“我自己来。”

林养春:“药膏需要在伤口处揉开,别怕痛。刚才清洗过伤口了吗?”

“洗过了。”

有灯,光照在白皙的肩膀,锁骨往下被谢无炽洗的干干净净的皮肤光滑如白玉。谢无炽就着温水喝了保和丸,嚼碎了的药丸苦味渗出,在唇齿间消弭着。

他在暗处,看着时书的一举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伤口狰狞,都是细长的口子,枝蔓横生覆盖在他的肌肤之上。时书用指尖挑起药膏往伤口上糊,手臂上的倒也还好,但到后背和腰际时,便力有不逮。

谢无炽:“需要我直接说,我一直在这里。”

时书试了一下:“后背够不着”

谢无炽过来接了药膏:“趴下。”

时书:“趴下干嘛?”

谢无炽的目光,从时书的胸前收回,重复了一遍:“趴下,背朝上。”

时书挠了挠头,便转身趴到了榻上,抱起一床被子垫在身下。

躺下后,脊背暴露无遗。谢无炽沾上药膏,冰凉凉往他的腰背涂抹,林养春也说了话:“相南寺的度牒,是你收的吗?”

谢无炽:“言重了,在下出力有限。”

林养春笑哈哈:“有能力,还一表人才。今天也算亲眼看到你了,比世子府那群只会溜须拍马的门客好多了嘛!”

谢无炽垂下了目光。

时书整块后背光洁,脊椎下凹,从小跟着老爸锻炼,身材极其端正健康,骨骼形状很标准的美感,以前还被学医和学画画的同学说,很适合解剖一下子,结构太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听着他上药,扭头看林养春。虽然自己知识有限,但明白不揭人短处的道理,这林太医,听似乎也是个愤青。

“你弟弟谢时书,身材不及你健壮,但脉象通达,活泼有力,开朗明晰。”

林养春乜一眼谢无炽,“你嘛,刚才把脉,身体虽是雄壮,但脉象阴重不泄,深不可测,想必时常智力用极,体内……还有一股阴邪疯狂之气。”

时书:“阴邪疯狂之气?”

“正是。不过好在日日锻炼,身强体壮,能供脑中用血,也能压制体内的邪气。”

时书:“神医啊!连他天天练武都能看出来。”

谢无炽手指轻轻一按,按在时书的腰窝,时书“哎呀”,立刻痒得躺了下去,把头埋在了枕头里。

谢无炽:“林大夫有什么见解?”

指尖在时书光滑的皮肤上打转,研磨,那片白皙的皮肤光滑细腻,尤其涂了药膏以后,滑腻吸手,越发摩挲,掌心越温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膏体的湿滑触感和毛巾并不相同,起初只有替他洗净身子,现在替他擦药膏,却莫名有了几分旖旎春光。

“慧极必伤,你多锻炼活血通络,方能压制那股阴邪之气。否则让邪气占了上风,恐怕不是能臣而是奸雄——药捡好了,三十文。”

谢无炽放下药膏,起身取出银钱递给他。

林养春走前,道:“当然,大夫从不泄漏病患的隐情。对了,我还有一套‘太阴戏’养生功法,强身健体,要是想学,可以来医馆找我。”说完,扬长而去。

等他出了门,时书才说:“这医生好厉害。”

“嗯,”谢无炽道,“他曾是太医院首席,牵涉到一场毒害皇嗣的事件被贬出了宫门。据传言,是太后让他给皇帝后妃下药,让后妃流产,但被他义正词严地拒绝,说医者只懂救人不懂杀人,于是触怒太后,被逐出到了民间。”

时书:“那他真的是个好医生。”

谢无炽指尖再挑了抹药膏:“世子府内吃闲饭的少,只是说真话的也少。只能说这些日子,知道这群门客中,谄上以谋富,逆上而直言的人是谁了。”

“我决定和这位林医生结识一番。”

时书腰臀白净,要腰际时收窄,往下再微翘圆润。也有一片窄细伤痕。药膏在皮肤上搓磨,散发出阵阵药味。

后背一阵酥麻,时书猛地回头:“谢无炽,你摸哪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的屁股,有伤。”

棉质布帛半遮住下身,粗糙,越发显得那起伏玉白柔韧,时书半边臀露在外面,后背被染的花花绿绿,那一片玉白越发惹眼,似乎手一掐就能起个印子。

时书的皮肤太白了,像瓷器的胎,但健康透亮的白,仿佛有什么吸引力一样,灼灼惹眼。

时书:“今天身上到处都是伤。”

谢无炽的手青筋浮突,放在后腰:“帮你把青紫和淤血揉开。”

药膏一点一点滴落在皮肤,棕褐色的液体流动,在他身上一点一点涂抹开来时,皮肤光滑富有弹性,温热。

刚接触到药膏时变凉,很快在指尖的研磨之下,变得比原来的皮肤还要烫。

药味散发,空气越来越稠密。

温热细腻吸手,指尖点便凹下去,玉白色很快又弹回。时书双手枕着额头,衣裳推到后背上,只露出腰和半截屁股,在淡蓝色的被褥间显得极其惹眼,像半只玉白色熟透的水蜜桃。

时书闷着声:“谢无炽,药膏好凉。”

谢无炽:“忍一下,快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男穿成满级魅魔。

时书伸手往后腰上摩挲,似乎被痒意刺激得不舒服。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啥吸引力,手指触碰到伤口时,时书猛地“嘶”了声气,发出声闷哼,连着那窄腰和胯推送着扭了一下。

霎时间,谢无炽的喉结滚动,眉头陡起。

也许是无意,他被谢无炽勾落的半搭裤子更往下滑落了几分,圆润的轮廓更加浮现。

那裤子的尺寸很松,谢无炽只要轻轻用手指头一勾,时书的下半身便一览无遗。

时书的力气不算大,至少对比谢无炽来说。如同今天在河水中,用同样的力道捏着他下颌,另一手扶着他,便可以很轻松地压住他在唇舌中纵情湿吻,将他卡在一个无法逃离的死角,享受其中的甜蜜和肉。

时书,是挣扎只会增添趣味性的小动物。

时书的反抗好像是种乐趣,毕竟比起顺从,对抗时荷尔蒙激素越高。

手指继续在那光滑的皮肤上按揉,直揉得皮肤变得通红,林养春让揉开药膏,谢无炽掌心抚摸着那一片片紧致白嫩的肉,手心微紧。

时书:“谢无炽,还没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目光晦暗,嗓音喑哑:“快了,你小心,不要碰到伤口。”

“好痒啊,”时书说,“你揉得我特别痒,抓心挠肝。”

“嗯?”

出于一丁点的私心,在他背上的药膏都干了时,谢无炽将衣服捋下,罩住了那片惊心的雪白肉色,只在掌中揉他窄细的腰,偶尔触摸到腰窝底下的臀。

“很痒?你再忍耐一下,很快就结束。我猜你明天腿也会疼。”

时书一把撑住了脸:“好难说。”

这种痒和普通的痒不太一样,揉得时书心有点痒,类似晚上睡觉偶尔做一些奇怪的梦,醒来发现小男生生理问题出现了那种。

时书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起了反应,或者如何,只觉得坐在背后的谢无炽,掌心过于灼热,抚摸他的触感和平时跟哥们儿勾肩搭背完全不同。

但他只是好心帮我上药吧?

林大夫也是这么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也不好怀疑他。

接着,谢无炽的手逐渐往前,把衣裳重新往上推,大概推到了他的腋下的部位,露出胸膛及以下的大片雪白皮肤。

谢无炽稍稍俯下了身,将灼热的掌心放到时书肋骨附近。

“啊!”时书猛地叫了声,像被捏住后颈的猫。

谢无炽笑了,淡淡道:“你的腰很敏感。”

时书:“对,我怕痒,只要一挠胳肢窝就想笑。”

“这里,恐怕不是怕痒。”

谢无炽的手指若有似无在他肋骨附近游离,有几枚破碎的极其微小的破皮,他指尖轻轻揉在那伤患处。

时书眉都快拧成一团了:“谢无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嗯?”

“好痒,好不舒服!”

“马上就快好了,给你揉完膏药,我先把你的药熬上。”

偏偏他声音又十分正经。时书静了静,强迫自己镇定一些:“你胃还痛不痛?”

“好多了,保和丸有效果。”

“以后多买几瓶放这儿,当成你的常备药。”时书胸口被他指腹蹭过时,猛地咬了下唇,“呃……”

“有感觉吗?”

时书:“什么感觉?我不习惯跟人肢体接触,很不舒服。”

——性压抑。

房间内昏暗,沉棕色压抑的床,忽闪忽闪的烛火,灯下看半裸美人的腰。气氛旖旎,暧昧至极,如果是有心的人,下一刻分明能戳破这伪善,甚至只需要一根火柴,便能瞬间引燃烈焰,轰然陷入狂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一切都被压抑在表面的平静之下。

调情,抚摸,一个装作不懂,一个真不懂。

假正经到了极点。

这种场合,也只有时书会觉得没哪儿不对劲。

不过时书越迟钝,越说明他有问题。他潜意识在拒绝承认。

“好了,”谢无炽把撩开的衣裳都拉下来,遮住雪色,再盖上被子,“明日我去世子的参政房任事,你这几日不方便走动,都待在院子里。”

“你任的什么事?”

时书坐起身,把衣服穿戴整齐。

“参议,也就是参谋。位高权重的人身旁会有许多替他出谋划策的人。一个人的智力有限,总有无法兼顾之处,便聘请其他聪明人帮忙决策,这就是参议。”

“世子有野心,不是一般贪图逸乐的皇亲,哥哥是皇帝,也时常对他委以重任,宰执天下,平章军国大事,这时候就派上参议的用场了。与其他聪明人结交,思维能碰撞出火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天,丰鹿想杀你。”谢无炽到水盆里洗干净手,脸上没什么情绪。

“这仇,我记下了。”

第二天大清早,时书站桃花林浓荫下,眯眼,头顶一只鸟跳来跳去,活动手腕。

说实话,看这跟吊死鬼的绳子不爽很久了。

身上伤口已结痂,唯独走路时不太顺畅。时书盯着这颗歪脖子大桃树,手扶着树干往上爬行。

按理说时书是怕鬼的,但因为心情不好又不怕了。鬼神哪有人吃人的封建官僚可怕啊!啊?!

又恨上了,并且决定恨一辈子。

时书缓慢地爬到树干,嘴里叼着一把小刀子,到位置后一点一点切割这条绳子。

吊死鬼的绳子上布满油腻,一头被风吹日晒,另一头不知道是什么,类似皮肤组织之类的黑乎乎的油腻。

据说这位吊死的人,正是站在时书现在的位置,把绳索挂到脖子后,纵身跳下,被取下来颈椎都断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安息吧,有怪莫怪,主要是这绳子吊在这儿,我看一次怕一次。”

时书割断了绳索,掉落在地。

“我会买几幅纸钱帮你烧化的,慢走兄弟,祝你下辈子投个好胎。”

时书把刀子也扔下去,磨磨蹭蹭往树底下爬,但他明显能感觉到,伤口开始撕裂了。

等到了最大的树枝分杈时,太高,昨天从高处跳下导致他现在脚踝都是肿的,再跳下去伤口一定会血崩。

“啧,怎么办?”

时书蹲着,沉默了会儿,只好喊:“谢无炽!!!!!救命了!!!救命!!!”

“谢无炽,快来!”

院子门打开,谢无炽高挑的身影站在那,一身淡蓝色儒者装束,青丝高挽,脊背挺拔,站姿如列松,看到他的一瞬间,下颌轻轻磨了下,眼神霎时从沉潭深水变成了锐利。

——孩子静悄悄,肯定在作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帮帮忙,拿个凳子给我。”时书说,“我把这吊过人的绳子割了,但有点下不来了。”

谢无炽:“你命很硬吗?怎么折腾都不死?”

时书:“主要是你今天一走,我得一个人在院子里,一直盯着这绳子,很不爽,想着干脆长痛不如短痛了。”

时书咳嗽:“我只是昨天受伤了,需要帮忙,其实我爬树很厉害的,我还能爬椰子树。”

谢无炽,径直走了过来,来福围上去,冲他摇起了尾巴。

时书:“你不拿凳子吗?”

谢无炽站到了桃花树底下,清晨阳光朗照,破碎的光斑倒映在时书脸上。谢无炽很高,伸出一只手递给他:“过来。”

“这不合适吧?你拿个凳子。”

“院子里没那么高的凳子。”谢无炽道,“下来。”

时书说:“要不你让开,我还是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等他说完,谢无炽似乎失去了耐性,手腕忽然被他的手拽离了树干,时书霎时睁大眼,然后又立刻闭上了眼。

“哎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被一双手臂抄过腋下,搂住后背,但那个位置明显避开了伤口,另一只手托着屁股,抱在怀里。

谢无炽抬起下巴,时书低头睁开眼,两双眼睛霎时对视,一双漆黑,一双褐色,谢无炽被阳光照得微微眯起了寒冷的双眼。

时书一把抱住他的肩膀:“我靠!好惊险!”

时书跟坐了过山车一样,忍不住失笑:“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这是又把人当兄弟了。

谢无炽垂眼,轻轻把他放到地上,时书笑声停了,但狂笑声还在延续:“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书:“……”

“?”

不远处的小路尽头,站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高的人清瘦孑立,病态毕露,一身青衫拿着一把扇子,掩着嘴角失笑。

矮一点的宝蓝色绸缎,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捧着肚子狂笑,拍打膝盖。

“裴哥,你看这两兄弟!啊哈哈哈哈!”

完了。时书自己丢人也就算了,还让谢无炽跟着丢人了。

时书认出了裴文卿,但不认识那个小的,谢无炽静了静,面色恢复如常:“九王子,裴兄。”

裴文卿向他拱手,手里拎着一只烧鹅:“谢时书,我听林太医说,你生了病,过来看看你。”

时书昨天帮了他,他便记得,现在回来了。

“客气了客气了,”时书接过烧鹅,看那个小少年,世子楚惟第九个弟弟,楚恒,“你是……”

楚恒:“对本小王就不必多见礼了,本小王找裴哥读书,听说他今天来找你,就一起来了。”

这少年说话自带一股豪气,似乎很聪明伶俐,目光转动,对谢无炽十分好奇,毫不掩饰地再三打量。很明显这才是他来的真实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在下要去参议房,恕不奉陪了。”

“去吧去吧。”楚恒看他的背影,“谢时书,你哥真是青年才俊,你,也是个美男子。”

“……”

楚恒:“其实他不是你哥吧?”

时书:“你怎么知道?”

“林太医说的。”

“……他怎么发现的?”

楚恒:“林太医当世名医,看一眼就知道症状在那,你们兄弟间相貌殊然,据林太医说,这里面可能涉及血缘,隔代……”

“这么厉害。”这林太医身在古代,都快研究出基因与遗传了。

“不过你放心,他只跟我们说了,不会和其他人说。”楚恒敲着扇子打量他,“你俩是断袖吗?刚才抱你下树,很悱恻。”

“……”

时书:“不是,我恨男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进来坐,喝点茶。裴文卿,你昨天回去还好吗?”

时书直呼其名,裴文卿先怔了一下,随后笑笑:“还好,不足之症,习惯了倒可以和这病相安无事。”

楚恒话多:“听说你昨晚被鸣凤司的人追杀了?”

时书:“谁说的?”

楚恒:“还是林太医。”

时书:“林太医嘴跟漏勺似的,还好,什么事?”

“讲讲,快讲讲!”这小少年十分感兴趣。

时书来了这,也没朋友,和他们相处没架子也算愉快,时书就把这件事说了,只不过略去被谢无炽舌吻的一段,说自己逃了出去。

楚恒:“为你喝彩!厉害,厉害,刮目相看!”

时书:“还行,国家一级长跑运动员,跟你闹呢。”

这个词,他们就听不懂了。

裴文卿手拿扇子,时不时咳嗽两声,面带浅笑。时书听说他清高孤傲,恐怕不是如此,只是和别人聊不到一起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哥的父亲就是死于丰鹿鸣凤司之手,所以特意来看你。”楚恒说。

裴文卿:“那些人嗜杀,你没被抓住太好了,否则皮给你剐一层,什么刑具都上,把你从活人折磨成死人。”

时书霎时想起来:“你父亲——”

裴文卿神色又有郁色,他这病骨,便是父亲冤死怄气怄出来的。时书连忙拍他肩,无言地安慰。

裴文卿:“不用,我心里都明白。”

楚恒相比更开朗:“书哥,你能教我怎么逃命吗?我愿意拜你为师。”

时书:“不用拜师,直接教你。但我现在身上很疼,只能指导,不能示范。”

真示范,谢无炽回来又要开嘲讽,说他命大了。

他俩走到一片空地上,跑步。裴文卿沉默了,他端着小板凳,坐旁边看这两位跑,脸上有真情实感的笑意。

上午时辰过去,二人都告辞离去了,但约定了很快又来。

时书送他们走,谢无炽的身影从不远处出现,十分醒目的淡蓝色衣袍,挺拔如玉山的身姿,走路不紧不慢,眉间似有思索之态。他穿过桃花树林过来,停在时书跟前,手里拎了只装好的食盒。

谢无炽:“给你带了饭,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纯养儿子啊,爹!”

谢无炽坐下喝茶,看到桌上的杯子,明白这几人刚走不久:“你和那裴文卿聊得来?”

“他怎么了?很安静,不爱说话,但性格不错。”

谢无炽垂眼看茶水,道:“好,聊得来,就多来往。”

裴文卿父亲裴植,“新学”领袖,此学说虽不受朝廷重视,但在士人之间极富影响力,且裴植的名声清正耿介。裴文卿有裴植未公开的著作,备受文人集团瞩目,他本人也有许多议论时政的手稿,十分精彩,鞭辟入里,在太学生的影响力卓然。

能拉拢裴文卿的关系,是一件好事,不过这些话,谢无炽没必要和时书说明。

“世子得知昨夜鸣凤司追杀的事,他去质问,这件事能了结了,不用再提心吊胆。不过,你我还是要去一趟接受讯问,才能交差。”

时书没听清:“行,这烧鹅好吃,你要不要尝尝?我答应裴文卿,下午去他那院子转转。”

“……”

谢无炽面色沉静,掠起眼皮,目光停留在时书身上,脸色倏地阴郁:“你换衣服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书:“嗯,刚才不知道你中午要回来,那伤口的膏药还没涂,便是楚恒和裴文卿帮我上的药。”

对时书来说,这并没有什么,无非是露出上半身和一个男的面对,他在大学寝室偶尔洗了澡也会光着晾几分钟。

谢无炽:“你脱了衣服让他涂的?”

“没有,”时书说,“就掀开了背后,他帮忙涂药。”

谢无炽端紧了茶杯,这种事,本来也没什么,对他来说,其实也并不重要。

谢无炽垂下眼,平静地笑了笑:“好,很好。”

时书:“……你表情有点怪。”

“哦?那可能是因为,我有点磕你俩了。”

时书:“……”

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关我什么事,他交朋友,他的自由

性瘾哥:后槽牙咬碎嫉妒得眼睛发红不可遏制开嘲讽嗑了

第20章

摸手

时书:“话说明白,什么磕上了?”

谢无炽心平气和:“你和裴文卿,互相友爱,很赏心悦目。”

时书叼着鹅:“友爱我懂,赏心悦目什么意思?”

谢无炽:“你对谁都好,所以别人也想靠近你,裴文卿体弱多病,正缺一个你这样的活泼人逗他开心。长此以往,你们能成为知心好友。”

时书:“嘿嘿,交朋友是这样的。”

接着,品味到异常:“所以你磕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磕你俩,很般配。”

谢无炽点到为止笑了一下,除了刚才那一瞬间似有不稳,他早恢复了情绪如常的状态。

时书眨了眨眼,这正是他费解的地方了,总觉得谢无炽意犹未尽,话里有话,似有暗示。

时书时常看不懂谢无炽这些地方:“怎么了?你觉得他不好?”

谢无炽:“好不好,不重要。”

谢无炽把杯子放回桌面:“你对谁都好。”

尾音很低,似又平静。

时书挠着头:“应该的,应该的。”

谢无炽目光从他身上收回,若无其事转移了话题:“这烧鹅,舟桥夜市陈记家的名产,肥嫩鲜香润口。多吃点,下午去鸣凤司指不定能不能回来,放这就坏了。”

时书:“啊,什么?烧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薄唇抿着:“我在说,鸣凤司——”

时书这才仔细听他说话:“鸣凤司?!!下午要去鸣凤司?”

谢无炽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复述了一遍,语气刻板平直:“昨晚鸣凤司对你出了搜捕令,不管是否参与,逃跑就成了逃犯,落下口实,得去鸣凤司勾销这纸文书。”

时书:“我没做过的事,他们冤枉我,我还得去?”

“嗯,鸣凤司,想查你就查你,先斩后奏,皇权特许。不过不用担心,今日世子上朝,明着向陛下说相南寺的事,陛下当着丰鹿的面赏赐我百金,此举意在敲打他,让他不要再率性动手。”

“你会平安无事,”谢无炽起身:“今下午,把这事儿结了。”

时书松了口气:“但我下午约好了去找他俩。”

谢无炽漆黑眸子望来,语气无波无澜:“拒掉。”

“……”他表情不像开玩笑,时书点头,“好,那我明天再去找他们。”

“我和你一起去鸣凤司,先午睡片刻,你吃饭。”谢无炽起身,回了西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切如常,时书觉得谢无炽似乎不高兴,但看脸色又完全看不出来。低头再夹了块肥腴的烧鹅,送到嘴里。一想到鸣凤司,心跳霎时加快开始紧张,另一边又在想,谢无炽刚才几个意思?

平时说话偶尔惊他两句,时书才觉得他正常,谢无炽正常点了,时书又觉得欠欠的。

算了,一会儿再看看吧。

时书喝了口温水,把他带回来的红烧肉吃了。

桌锅里煎的药熬好,时书倒在碗里。

想起要提醒谢无炽吃保和丸,进了屋子:“睡着了啊……?”

谢无炽侧卧榻上。桌上有他的书卷。时书一直留意到谢无炽有个习惯,每天会静坐半小时,或者写日记半小时,记录日常事务。

“药吃了没?算了,等你醒了再问吧。”

时书见谢无炽在睡,被子落到了床榻下,便走过去,把被子拉到床上。

不过这时,时书发现谢无炽脸色偏白,眉间似乎有一股不宁静的气息。时书停下来,站在床边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的睡相很端正,双目紧闭,一片阴影透过睫毛拓在眼下,鼻梁犀挺,唇瓣抿着,整张脸有种高不可攀,冷淡得令人生畏的匣中之剑的内敛。

“不是,你到底为什么不高兴啊?我真想不明白了。”

“磕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磕cp,你把我和裴文卿当cp磕?我表现得像男同吗?还是他像男同?”

“谢无炽,你真谜语人。”

时书在心里碎碎念,伸手给他拍了拍被角。

就这么坐着,时书开始思考去鸣凤司的事,真要审问他怎么回答。不知不觉之间,时书的手一直放在被子旁。

忽然,手腕被握住,灼热的温度霎时抵达,时书蒙了一下转脸,谢无炽睁开了眼。

谢无炽眼神有些混乱,刚午睡短暂的迷蒙,牵着时书的手腕。

他生着茧子的指腹,自然而然地沿着他的光滑的手腕摩挲,抚摸,像在抚摸一块玉,从手背到手指无一不被包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的手很大,抚摸的动作极其自然,就跟喝水呼吸一样的亲昵,朋友之间也会这样。

说实话,有时时书的妈妈也会这样摸一下他的手。只是谢无炽温度较高,时书一下子注意到了。

“怎么谢无炽你……”

直接抽离会显得嫌弃他吧?毕竟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动作,忍忍算了。

时书忍受了两秒钟时,谢无炽的眼睛恢复了清明。

下一刻,谢无炽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在干什么,没有任何过渡,直接松开手,就跟扔了什么会传染的东西一样。

时书:“……”

“?”

一下子给时书整敏感了:“嗯?”

谢无炽:“饭吃好了吗?”

时书:“你什么意思啊?解释一下你那个动作什么意思?我手上怎么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目光和他对视后,移开不说话。他站起身准备往门外去,但被时书拦住。

时书:“你直接把我手甩了?我刚才都没甩开你。我懂你说磕cp的意思了,你磕我和裴文卿,你以为我跟他搞基?你是不是以为我男同?”

完全无法接受的指控,对时书来说。

并不回答,谢无炽将头发整理端正无一丝凌乱后,整理衣服。

时书见他不答:“你嫌弃我了?”

“你还嫌弃上我了?”

“咱俩啥没干过?要磕也是咱俩之间的更过分吧?我俩睡一张床,抱过,亲过……”

谢无炽抬腿跨过门槛往外走,时书跟在他身后。时书模样也好看,眼型偏桃花,看人有情,但实际是根木头。嘴唇淡红色,滋润饱满,说话时带着笑意,像落下的花瓣。

“谢无炽你说清楚。”

谢无炽:“你是不是觉得,抱,亲,甚至都跟你舌吻了,只要说成朋友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提起?”

时书:“不然呢?朋友之间不可以开玩笑提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垂下眼,身高差距的压迫感霎时袭来,他的眸子里笼罩了阴影:“真想堵住你这张嘴。”

时书:“……”

为什么?

皇城东南角,一片阴暗潮凉之处伫立的衙门,门外几位太监,有一株绿荫冲天的大黄角树。

鸣凤司,又叫笼屋,官所内不修天井,房屋遮天蔽日,牢狱相连,像一只罩住四方的笼子,顾名思义。

站在鸣凤司衙门外,时书左右打量。

秋风扫落叶,官所外阴气森森,距民居街道好一段距离,连个人影也没有。

“这么冷清?感觉跟阎罗殿一样。”

“以前有人,不过十年前庚午事变罗织大狱,大批官员和家属进鸣凤司受刑,大夏天尸体往外抬,这一条街的居民总闻见臭味,听到大半夜惨叫声,毛骨悚然,后来陆陆续续都搬走了。”谢无炽说。

时书:“……所以我一定要进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要。”

时书上前,太监尖细着嗓子:“找谁?”

时书:“我是昨日衙门要搜捕的谢时书,前来自证清白。”

太监尖着眼睛看他,挥了挥手,几个人左右对了对目光,快步进门通报去了:“你先等等。”

时书:“太监还真没胡子啊。?”

谢无炽:“小声。”

时书:“呃…………so敏感?”

谢无炽脚步顿了一下,观察四周的视线收回,一瞬不转俯视时书,没说话,漆黑中他的视线落下,似乎在缓慢地呼吸。

“……”时书,“好了别说了。”

那太监回来:“进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刑狱机构不愧是杀人机构,从太阳下走到阴影里的一瞬间,阴凉寒冷之感瞬间笼罩了后背,越往里走,森冷气息越强,从脚踝缓慢攀爬到后背,冷空气裹挟着皮肤。

地面湿滑,黏糊糊的,鞋子踩上去竟然会粘连脚底,不知道是不是堆叠的血。墙壁上不少痕迹,像指甲刮出来的,时书闻到隐隐约约的血腥气。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

左手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是受到残酷的折磨生理性地哀嚎,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惨叫,让人毛骨悚然。

时书扭头看谢无炽。

谢无炽:“不用怕。”

“……”

感觉他还在生气。

堂上坐着一位蓝衣刑事太监,手里拿了份文书在看,同时问他:“你就是昨天逃跑了那个谢时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我,昨天不明情况,不敢跟着去,所以今天来了。”

提刑太监翻了又翻:“怎么查不到你的户籍?”

谢无炽道:“草民兄弟俩本来在寿县的普济寺当和尚,不过因兵燹之故,普济寺的僧人都被烧杀抢光。草民也和弟弟失散,近日才在相南寺重逢。户籍被烧毁了,故而没有。”

这群人要是聪明,会去寿县调查普济寺。好巧不巧,确实有这座寺庙,且确实被兵祸杀光,谢无炽曾听逃亡僧人说过,记在心里,而那僧人已不知去向。

时书:“没错,正是如此。”

提刑太监:“哼。有邻居指认,元观杀人逃亡后,曾经看见你和他女儿一起出了城,你是否参与了主谋!从实招来。”

“没有,我和她女儿只见过三面。那天看她一个人在哭,顺手帮了忙而已。”

提刑太监:“你说顺手就是顺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书路上早记好了稿子:“我来东都不久,直到元赫杀人那天,才七八日,可以去问期间我去了什么,可查。又和他家有什么联系。在送他女儿出城时,不知道杀人的事,况且,他女儿又没杀人。我送她女儿去亲戚家,跟元赫毫无关系。请明察。”

和太监辩了几个轮回,对方拍了惊堂木。

“咱家自会确认你说的是不是实话,先收进狱里,关押起来。”

“……”

时书:“什么?还要关押?”

时书本来以为,在这里证明了清白就可以直接走人了,没想到还要关押。只要一进了牢房,可操作空间变大,危险等级会迅速抬高不少。

时书:“我所有事情已陈述完毕,为什么还要关押?”

提刑太监:“验证你说的话是否属实?不要时辰?”

“你——”

“带下去!关进大牢!”

差役这就上来押人,要左右按住时书的肩膀,谢无炽往前走了一步:“教弟无方,还请将我一起关押,等候结果。”

太监:“跟你没关系,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让草民一起关押,那就不走了。”

“嘿!你!真是地狱无门自来投!”提刑太监抬手丢下一至令羽,要让人强行押走时书,不再废话。

没想到那个人靠近时书,准备驱赶谢无炽时,谢无炽居然抬腿一脚,直接给人踹得捂着腰弓身蜷缩在地,发出一阵阵痛呼。

这太监骤然勃然大怒:“反了!早说你是来跟咱家找事的!咱家懒得审你!”

哗然之间,官所内的太监纷纷上来对峙,手持各种武器,就在情况剑拔弩张时,一位太监匆匆忙忙凑上来,靠在他耳边小心翼翼说了些什么。

“督公,干爹来话了,陛下……”

这太监的脸色一下变了,坐回椅子里,强忍着露出和事佬的笑意,挥手让众人退下:“第一次看见主动坐牢的,你爱弟心切,那就满足你,一起抓了。”

……

公堂左右布满刑具,枷锁,夹棍,还有一副砍头的铡刀,血迹斑斑。

从询问大堂走到牢狱,刑房内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听得人后背发麻

牢房内左右相隔,穿囚衣蓬头垢面的人坐在里面,有的人恍若精神失常,疯疯癫癫,有的人侧躺在地闭目不语,盯着牢房内新来的人。

“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奴才要见内相,求你们了让奴才见见内相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求你们了!磕磕磕——”

“……”

尖锐嗓音刺痛耳膜。

“进去!”

时书后背一沉,猛地被一个力道推进去,霎时一阵撕裂的痛楚:“我会走路不用你推!——”

“哗啦。””太监用锁链锁上了门,转身扬长而去。

“这群太监颠倒是非,信口雌黄。幸好你们生在封建时代,都说开枝散叶,多子多福,别人有的你们都没有……”

时书说完转过身,眼前一黑,撞在谢无炽的身上。

额头晕了一些,但身躯十分温暖,时书揉着头:“谢无炽,你不用跟来的,坐牢我一个人就行了。”

谢无炽:“和你一起来,能早些出去。你一个人待着,不知道要猴年马月。这太监有心磋磨人。”

时书:“哎。”

第21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舌吻

时书:“什么叫磋磨人?”

“杀不了你,还磋磨不了你?人有威权,便想施加出来,毕竟压制别人会有爽感。”谢无炽找了个稍干净的位置,坐下,“恐怕这也是丰鹿的授意,给我们找麻烦。我们活得不舒坦,他就舒坦了。”

“……”

时书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一句找麻烦,我们就要在牢里待着?”

“府里的人见我不在,会来催,再等几天,向鸣凤司施压,我们就能出去了。”

谢无炽不再说话,双手放在膝盖上,眉头间陷入了沉思。

他和这牢狱格格不入,但又处之泰然。

时书沿着牢房走了一圈,墙壁上有人用血写着“冤”,血红字迹狰狞泼洒,支离斑驳,可以想见此人内心的煎熬折磨还有毁灭。

时书站在墙边,目不转睛看这个字。

谢无炽:“这还是鸣凤司有名的冤字狱,人把头撞破,沾血一笔一画书写下来的。人没了血会死,但纵然是瓢泼的血,亦不能洗刷冤屈。这丰鹿盘在众人头顶,漠视众生,为所欲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语文书里许多诗人,一句话触怒权贵便要下狱,时书竟然也体会到坐牢了。

时书:“我不服气。”

“这是权力。不可议论,不可直视,不可反抗。”

时书:“为什么他就有权力?”

谢无炽:“因为他靠近皇帝。”

“那谁给皇帝的权力?”

谢无炽看他一眼:“坐过来,狱里日子苦长,聊天好了。”

时书坐到他身旁,拿起了根稻草,一点一点揪成碎片。

“人类最开始从猿类进化而来,最先形成了群居,从独立的个人变成了能合作共赢的人群。不同的人群形成不同的聚落,聚落与聚落之间产生冲突。”

“分工变得细化,聚落中有老人,小孩,男人,女人,体力不同,工作不同。一部分人被分工出去,专职负责保护人群的安全,抵御野兽或者外来的入侵。这群人分离的本意为保护弱小的人,被称为‘猎人’,但猎人拥有武器和力量后,反而把目标对准了人群内部,开启了统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无炽说得简练平实:“这些猎人的领袖,就是皇帝。”

时书:“我们把武器交给他们,他们不保护,反而开始奴役人了?”

“嗯,不保护,还拿着武器,从人们手里夺走东西。”谢无炽说,“如果遇到好的猎人,会保护百姓,遇到不好的,百姓只能当鱼肉。”

时书:“丰鹿就是不好的猎人?”

谢无炽:“聪明。”

时书:“那我们要怎么办?”

“角逐,替代他成为新的猎人。”

一扇小小的窗户,光从窗口投射,照在牢房内只有小小的一束光。时书伸出手,去抚摸这片雪白的阳光。

照在时书的手背上,雪白,纤细,五根手指剔透,似乎十分脆弱。

但阳光温暖着他。

时书把肩膀靠在了谢无炽的身上,在阳光下看自己的手:“我也愿意当猎人,但我不想抢走大家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你很好,当个坚强的人。”

时书把手指张开,收到鼓舞:“我很坚强!”

低落情绪一扫而空,时书倏地站起身,抓地上的稻草:“先把草堆起来,晚上还睡觉呢,先试试舒不舒服!”

稻草发霉,软趴趴的,时书堆出一个小草堆,躺下时后背袭来一阵锐痛:“不行不行不行,这草堆睡着太扎人了,我后背还有伤!”

起来——

起不来了。

“拉我一把,谢无炽!”

“……”

真是熟悉的声音。

从沉思中抽离思绪,谢无炽靠近,扶着肩膀把手放在时书腰下,一瞬间,那纤细的腰身拢在手臂内,不想磕碰伤口,使力将他抱起来,直到时书整个身躯都搂在怀里。

时书身上药膏的香气,透过脂玉一样的皮肤渗透出来,闻到时,谢无炽闭了闭眼,视线沿着他颈项往下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感动:“谢无炽,有你真好。”

谢无炽拍干净他身上的灰尘,淡道:“天天都说我好,我哪里好?”

“反正你人真的很不错,我都记着。”

时书手臂那片白皙光滑,谢无炽移开视线:“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没那么好,甚至和你以为的完全相反,会怎么样?”

时书:“哪种相反?”

谢无炽:“比如,我精神状态不好,心情不好或者焦虑的时候,会想做爱。”

时书:“…………………哥,让你剖析自我,上来就这么炸裂?

本来在说一些正经的话题,没想到忽然拐得这么快。

时书:“禁忌话题,还是等到晚上再说吧。”

“我的自我,对你来说,就是禁忌。”

谢无炽眼中像有幽暗的火,短暂划过,不知道是不是时书的错觉,像恶魔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不聊了,你话攒着和裴文卿说,你俩聊得来。”

“?”时书,“你老提他干嘛?”

谢无炽不再说话。时书心情很炸裂:“什么意思啊?难道你以为我和他当朋友,就不跟你当朋友了?你小学生吗?”

“你个大帅哥还有这种小情绪,真是反差。”

“看着我。”

“说话,很无聊。”催促。

谢无炽:“我不想说话。”

时书:“那你要怎么样?”

时书缠着他叽叽喳喳了半天,不知不觉,下午的时间便过去了。

时书中途犯困,靠在谢无炽身上睡觉,再被推醒时谢无炽道:“六点。”

时书睁开眼:“也没日晷,你怎么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束光刚才还在地面,现在移到了墙壁上,判断角度可以得知时间。你的膏药我给你带来了。趁现在天没黑,先把伤口涂了,一会儿天什么都看不到。”

“哦,好,又要涂药了。”

时书撩起了衣服,背对着谢无炽。膏药刚揉上去时冰凉,伤口虽结痂了,但受到刺激,有些地方又渗出细细的血水。

手往下,时书感觉到他在勾自己的裤子。单手扶在自己腰上,滚烫指腹摩挲着皮肤,痒痒的。

“谢无炽,你摸我屁股的时候小心点儿,不是很舒服。”

“知道了,”片刻,谢无炽道,“转过来。”

时书正面朝着他,听他说:“衣服往上撩。”

“我胸前也没有伤啊,”时书还是掀起了衣服,露出白皙的腹部。

“再往上撩。”谢无炽声音有些低。

空气中的冷气刺激着皮肤,微冷。时书的腰腹十分漂亮,肋骨像蝴蝶一样分开,缀着淡淡的粉红色,在夕阳下看不分明。时书低头:“好了吗?你在检查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等等。”嗓音发紧。

谢无炽也不知道怎么看的,看得眼睛发红,这时候,门外响起太监的声音。

“晚饭来了,吃吧你们!”

“来饭了!”时书霎时放下衣服,跑了过去。

“……”谢无炽掌心蓦地空了,顿了一顿,也站起身。

“这都些什么啊?”一团黑糊糊的液体状,有肉味但也有腥臭味,但分辨不出成分,令人作呕。不知道还以为是人的内脏呢,可见只要被抓入狱中,就会被当成猪狗。

“算了,我不想不吃了,跟潲水没区别,比周家庄的还烂。”

谢无炽也道:“不吃,安全要紧。”

一旁的碗里放着半碗水,仔细闻了闻,看了看,时书喝了一半,剩下的递给谢无炽:“亲测无毒,你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无炽接过喝了剩下的半碗:“下次别用嘴测,不然测错了来不及撤回。”

“……”

“饭不吃了,拿走。”

太监嗤笑:“还挑挑拣拣呢,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处境。”他拎着桶飞快地走了。

牢房里最后那束光消失,变成了彻底的黑暗,逼仄空间压抑的气氛漫上。时书转头,几乎快要看不清谢无炽的轮廓。

“谢无炽,困不困,是不是该睡觉了。”

谢无炽:“从来没这么早睡过。”

时书:“我也睡不着。”

牢里很不好,地板硬,铺的稻草薄,时书现在还不太能躺下去,趴在草地上也没法睡觉,故而只能坐在地上。

但坐地上一会儿还好,久了也不舒服,就得来来回回腾位置,不然怎么说坐牢呢。

平日谢无炽回来便是洗澡,洗完澡立刻看书,写日记,再睡觉,难得有个时间这么闲的无聊。时书说:“我们聊聊天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你想聊什么?”

“聊聊你自己,我到现在还不了解你。”

谢无炽:“我自己,没什么可聊的。”

黑暗笼罩,加上无事可做,谢无炽骨子里的一些东西往上涌,觉得失去了对生活的掌控感,莫名其妙泛起躁郁。时书抓住了他的手,挨着坐到他身旁。

“什么没什么可聊的,你防我?”

谢无炽微笑了一下:“也不是,想了解我的话,聊天没用,因为我习惯了不说真话。也许直接行动更好。”

时书在黑暗中看他:“什么直接行动?”

“好无聊。”

再安静了一会儿,听见谢无炽道:“时书?”

他声音很好听,成熟优雅的青年男声,从喉咙里说出来,带着轻微颗粒感的磁性,十分悦耳。

“想不想和我接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你想了解我,最好从触摸我的身体开始,至于我说的话,都别当真。”

时书:“………………”

“不是哥们儿,你好特别啊!”时书真心实意说。

谢无炽:“跟你说过了,我有焦虑症。焦虑的时候,会想做爱。”

“………………”

“你现在焦虑吗?”

“还好,心情一般。”

时书新世界大门打开了:“真的假的,世界上有这种毛病?”

“嗯,很多人看起来正常,但毛病一大堆,人一旦痛苦,生理和心理就会给出反馈,精神疾病大多这么产生。而痛苦的人,是大多数。”

谢无炽看他:“我很奇怪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用力抓头发:“这不是奇不奇怪的问题,这是超出我理解能力的问题。”

“我在国外长大,那边对性的态度很开放,我很小就在街上目睹了别人野战,我爸妈说,不能控制欲望的人跟畜生没区别。后来同学也时常滥交,开群体派对,不过我比较爱干净,只会自己解决。现在,我想接吻。”

时书抬手撑上额头,有点后悔开启这个话题了:“你要和我接吻?”

谢无炽:“这里还有别人?”

时书:“你有点冒昧了。”

“你说想了解我。”

“我只想口头了解你!”

“所以我说接吻,不然就换别的了。”

时书:“……”

时书:“想了解你,就非得用这种方式不可?”

谢无炽调子很慢:“是。我说谎成性。而且,我现在真的很想接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书莫名觉得,谢无炽这些话给人一种,他只有在床上才会袒露真心的感觉。

当然,这都是他看看到的台词。

时书:“我不能跟你亲,太有挑战性了。”

“试试。那天还挺舒服,我保证这次也会让你舒服。”

吗的,这狗东西说话烧烧的。

时书质疑:“你不是男同吧?”

谢无炽:“我不是,我只是有点压抑,认识你之后第一次亲,很爽。”

时书一下捂住耳朵:“麻烦你停止用舒服和爽这种词!”

谢无炽笑了下:“这么纯。”

时书再问:“你今年到底多少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给我亲,跟你说。”

时书:“哼,那我不想知道了。”

“你要不然再回忆回忆,亲一下也就几秒钟。国外的吻脸差不多,也就碰一下的事。”

时书:“真的假的?”

“真的。”

“那你们那个吻脸算不算初吻?”

“不算,但你初吻没了,别想了,那天伸舌头了。”

时书复活的希望又死去了。

“亲一下,反正现在很无聊。”谢无炽声音很轻,被风吹到时书耳朵边。

不知道是不是夜里太安静,时书心口莫名发痒,但继续怼:“你无聊你就亲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亲一下,很快,半秒钟。”

时书还抱着头,下一秒他手腕被牵住,呼吸靠近。

“哎哎哎哎哎哎不能强亲——”

时书没有逃离周家庄时的惊恐,谢无炽落在瞳孔中的阴影越发散大,时书心里突然悬上一股紧张感,手刚放到他肩膀上,嘴唇就被微凉的唇印了下来。

时书:“???”

“唔。”

唇瓣粘连,马上松开了。

嗯?

时书:“你亲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无炽:“我说了很快,就是礼节性地亲一下。你觉得怪不怪?”

时书:“还好。”

没感觉。

谢无炽:“我不骗你,要不要再亲一个?”

时书一下炸了:“你干嘛啊!你亲上瘾了是吧?”

话音刚落,脸被捧住,吻再次落下。

“………………”

这时的唇瓣灼热了不少。时书不知道该干什么,该说什么。换做别人时书会生气的,但对谢无炽这个炸裂的人,好像任何行为出现在他身上都不违和。

时书:“不是,你先等等。”

他嘴巴刚启了一条缝,热气萦纡,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

时书:“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

有过经验,时书清晰地意识到那是舌头,眼眶睁大。谢无炽偏过脸吻他,下颌的棱角分明,喉结轻轻滚动。看外在,是一张极其端正俊朗的脸,堪比明星的硬照。

但在看不见的地方,口腔内舌肉勾连,濡湿潮热一片,大口吞噬着,在他口内的每一处舔舐,脖子的筋充满欲念地上下起伏,咀嚼,嚼食,嘴里发出舔吸时的嚅动水声。

然后对他来说似乎都不够,一双手卡着时书的耳廓,反复搓磨,调整着深入接吻的姿势,当时书以为结束时,下一秒,舌头再闯了进来。

时书头皮都发麻,好像灵魂在震颤。

嘴里湿软,时书:“啊?”

啊?

啊?

啊?

不是一秒钟不到吗?

时书把着他的手,用力拽开时,满脸呼吸不畅的通红,嘴里呵出热气,潮湿发亮的眸子对着谢无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唇瓣沾了一条银亮的丝线,启开唇,眼睫垂下沾着细密的阴影,口中半截舌肉,闭了闭眼,充满情欲、没有爽够的表情。

热气喝出,银丝断裂,沾在唇上。

比那天在水里,还激烈,还黏腻。

时书真是被吓得一动没敢动,直着眼。

谢无炽温和地笑着问:“了解我一些了吗?”

第22章

腿内侧有刺青

谢无炽的嘴唇,口中被厮磨过的异样感,那充斥着欲念的舌……无与伦比的荒谬场面。

时书脑子里有个钟“当当当”撞了好几下,撞的头昏眼花,神智模糊,甚至有短暂的空白暂停时刻。

“……不对。”

时书恍惚地原地走,告诉自己:“我一定在做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错,这不是真实,我一定在做梦。

如果不是梦,他怎么会被男的伸舌头搅到了嘴巴里,这一定是梦,现实中绝无可能发生这种事,绝对是梦。

没错!

时书笃定时,谢无炽指尖蹭过唇角,擦去了潮湿的水渍,笑着说:“谢谢你的款待。”

“………………”

还款待是吧!

时书的自我欺骗戛然碎裂了,平静被打破,龇牙冲上去揪他衣领:“谢无炽,你!!!!”

呼之欲出的满腔无语,想质问他“你男同啊?还是变态?套路谁呢?不说好的亲一口吗?你干嘛亲得这么用力”然后却堵在喉头,一言难尽,不知道说什么,把话全都咽回去。

“你!!!”

时书俊秀的脸上满是复杂,愤怒蓄力不足,回头站在亮窗户底下,看方框透出的夜空明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嘴里是被舔过的酥麻,异物感,发软,那唾液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时书抿了几秒只好心情复杂地咽下去了,里面肯定有谢无炽的口水!

真无语,还要吃他的口水。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正常直男被一个男的突然抱住亲了一口,会选择生气,并认为对方是变态,生气避之不及逃之夭夭。但谢无炽身上有种疯感,让时书感觉,他无论干什么都不是出于本意。

为什么突然亲我?还亲的这么恶心?这不是故意恶心人吗?正常人也没有这么亲的吧?首先声明,时书见过别人接吻,有亲的这么黏黏糊糊的吗?

时书灵光一闪:“你是不是还放不下裴文卿的事?故意恶心我?”

说完,哎,应该不对。

谢无炽听着他说,没想到他得出这个答案,笑了。

“你笑什么笑?!你很爱笑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笑起来很好看!”时书瞬间炸毛,“问你!说话!”

然后时书一个箭步朝着谢无炽冲了上去。牢狱中空间狭窄,谢无炽也没想到人会这么活泼,他那身宽松适体的儒衫蹭上了冰冷的墙,灰尘染开,腰腹瞬间被时书一记硬撞袭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谢无炽眉头轻轻蹙了一下,伸手护住他的肩膀,被时书撞得嘶了声气。

谢无炽身量很高,半弓着脊背弯下身来,漆黑狰狞的影子落到时书的脸上,本以为他很疼,没想到时书却听到他的暗笑。

……好变态,好变态,果然是变态!

时书慌不择路,认真威胁他:“谢无炽,等出去以后,你拿点药!治治你那毛病!”

谢无炽:“可这对我没什么伤害。”

时书:“对我有!很大!!”

时书还在组织语言,想把这事儿捋清楚,一手抓着谢无炽的衣裳,谢无炽也算配合,一条手臂搭在他后背。

不过就当时书视线左右晃动,从思考中抽离思绪,目光转过去那一瞬——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灰色耗子,毛乌黑发亮,漆黑眼睛,胡须粗长,尖锐的牙齿白森森的。体型壮硕,估计半只猫那么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啊?!!!!啊!!”

时书眼前霎时一黑,血液像被抽干,骤然发出一声平时绝对不可能的惨叫,往后退:“谢无炽,有老鼠,老鼠!!!”

牢里的耗子极为凶猛,见人不仅不怕,居然还东奔西窜试图攻击他。时书整个人腿软了,险些跪倒在地,连滚带跑地跑。

“谢无炽快点把它赶走!我看见老鼠恶心,好恶心,呕——”

“吱吱吱!”,耗子围着时书打转,时书想一脚踩死它又怕黏在鞋底恶心,只好围着谢无炽绕圈子。

“谢无炽救救我,救救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谢无炽单手将他拦在背后,没多大耐心,一脚就给老鼠踢飞了出去。那老鼠“吱吱~”一声后,发起第二次冲锋,又被谢无炽一脚踹了出去。

这下知道痛了,原地打了打转,从隔门跑了出去。

时书停下来,满头大汗,双手撑着膝盖:“我艹!为什么!牢里的耗子为什么这么大!”

时书怕耗子,没什么原因,就是恶心。

他小时候太皮了,皮且善良,大晚上抓了一只小耗子,以为是鸟啊猫啊之类的小动物,结果第二天早上睡醒,大白天,才看清是一只耗子正趴自己枕头,小眼睛小鼻子,尖锐吱吱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永远不会忘记那惊悚的一幕,从此以后看见耗子就生理性后背发凉,恨不得飞到天上去。

谢无炽:“不用怕,赶走了。”

时书:“好肥!它好肥,快赶上猫一样了。”

谢无炽伸手,才发现时书手脚发凉:“鸣凤司的传闻听过?犯人只吃糨糊,畜生的伙食怎么会好?所以肥老鼠吃的不是稻谷米糠,而是——”

时书擦着额头的冷汗。谢无炽说:“人肉。”

“什么?”

“你长得白净,皮肤更接近尸首的颜色,这耗子刚才只攻击你,肯定是馋嘴了。”

时书毛骨悚然:“?真的假的?”

“传闻,也许真也许假。”

时书:“鸣凤司尸体都能给耗子吃了?!”

谢无炽看他一眼,道:“多的时候,尸体堆垒在院子里,亲人来认领的就拉板车带回去。但还有官员家眷都在故乡,千里迢迢赶来,尸体早臭了烂了,就扔到地窖。地窖里的老鼠哪个不是吃得膘肥体壮,甚至演变成东都的一个典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平复着呼吸:“什么?”

“这个典故不是东都本地人流传,而是边防军进京述职,无意路过鸣凤司,发现这里的尸体堆积如山,耗子肥胖如猫,回去便嘲笑东都的部分当权者,就跟鸣凤司的老鼠一样吃人肉而肥。”

“……”

时书脸色苍白,连忙把裤子往下拽,遮挡住白净秀气的脚踝。

然后才想起来,问:“这地方真有这么瘆人?”

“传言不能尽信,只是半夜哄小孩儿的故事,但其他的可以信。”

谢无炽重新坐下了身:“那就是鸣凤司的方寸之地,确实是清白忠骨的坟场。把人骨头打断,脸面撕烂,自尊焚毁,血液放干,将人践踏的泥淖。”

时书这一着急,连被亲的事情都淡化了,头皮一阵发麻,在意归在意,但似乎有了更重要的事情。

“现在还这样?”

“现在好一些,十年前的庚午年事变,才是把耗子养得最肥的时候。”

时书砰砰跳的心脏在胸腔鸣叫,擦着额头的冷汗,示意谢无炽继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群读书人忤逆犯上,其中上至部阁尚书,下至太学学生,联合在皇城门外逼宫请愿,请求陛下听从他们的建议。其中有人言论过激,触犯大不敬之罪,令陛下和太后震怒,深感有人故意挑事结党营私,于是下令通缉进入鸣凤司处死。”

“本来,当夜的读书人跪在宫门外,听到敕令后只要离开便好,但他们铁了心不离开,一定要陛下纳谏,最终招惹祸患。死了上千人,都是这鸣凤司一手包办。”

时书后背爬起一股寒意,看着眼前的虚空。

眼前似乎出现了无数太学生跪在朱红门外的场景,脸上的一根筋抽了似的疼起来。

“裴文卿的父亲,当时的户部尚书,正死在这次动乱当中。”谢无炽说。

时书:“他也喂了老鼠?”

“他?曝尸街头三日,才许子女收回尸身。”

谢无炽一点一点将袖子折叠了叠:“这地方不宜久待,阴气太重,容易折损寿命。”

时书实在没力气了,囫囵点头:“好想走,想睡觉。”

这牢狱中鬼气森森,尤其到了深夜以后无依无靠,间或听到些野物的蛇行之声,十分可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身上又疼,还不知道要怎么睡,谢无炽坐回了草垛上:“过来,靠着我,留存些体力。”

“这还是算了。”

说完,嘴里又软乎乎,好像滚热的呼吸又在交融,气息拂过鼻尖,耳朵被他生着薄茧的虎口卡住,掌心用力蹭得通红,而唇舌间是让他头晕晕的吮吸水声,连接不断,湿热不堪。

“……”

“啊!”

时书光想了一秒钟,立刻炸的耳朵通红。

好想死。死之前先带着谢无炽一起死。

时书硬撑了片刻。

深夜不知道什么时候,时书还是靠回了谢无炽的身旁。一夜漫长,中途时书起夜,看谢无炽靠着墙壁没动静,都有种这人是不是死了的错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地板坚硬冰冷,夜里睡眠不早,二早又是饿醒的。时书醒来时揉了揉眼睛,脖子比较的舒服,才发现垫在什么物件上,连忙撑起身,居然是谢无炽的腿。

时书:“嗯?!”

谢无炽端坐,睁开眼,清晨冥想刚结束:“醒了?”

时书“嗖”地一个弹跳起身,第一件事拽了下裤子。

时书:“没事,我没压着你吧?你腿麻不麻?”

“还好,你很轻,而且睡得很熟,哪怕腿麻了用手搭会儿,放下来也不会醒。”谢无炽起了身,也整了整灰尘。

晨光熹微,牢房内灰尘弥漫。谢无炽转头望天窗外的日色:“今天恐怕能回去,世子耐心有限,丰鹿这个下马威也该够了。”

一上午的时辰,便等着那个时机。

人不能闲,一闲下来就琢磨事儿,时书突然想起什么,抬起褐色的眸子:“谢无炽,昨天那个秘密你还没说。”

谢无炽:“我的年龄?要不要换个更刺激的?”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被他亲过了,嘴巴莫名发干。

“什么更刺激的?”

“昨晚你靠我腿上睡觉,那我就跟你说个相近的秘密。”

谢无炽道:“我腿内侧有刺青。”

作者有话要说:

小书包:哥,我也没那么想了解你的身体

小书包以后要不要脸凑近仔细看看啊呵呵呵诱拐笑

不是魅魔攻,是淫魔攻

刺青是性瘾哥伤害自己的证据呜呜呜

第23章

享受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你弄这玩意儿干什么?”

“疼痛是惩罚,也是奖励。有的教徒对自己施加鞭刑,感受痛苦以求更接近上帝,有的人从疼痛中获得性快感,欲仙欲死。每个人对疼痛的定义不同,我很享受。”

时书:“……哥们儿你好疯。所以你也是为了……”

那三个字,时书不好意思说便模糊过去,“才在腿内侧刺的?而且,腿内侧有小腿,大腿,还有脚踝,你是什么地方?”

谢无炽嗓音低哑:“贴近腿根,想看看吗?图案很漂亮。”

他声音本来就好听,十分性感成熟的嗓音,尤其低下来在他耳边一说,搔得人心痒痒。时书耳朵里一阵暖呼呼的刺,差点跳起来。

“我为什么要对你的唧唧感兴趣?我不看!”

“想了解我,是你的谎言。我原本以为你会很感兴趣,毕竟我都向你袒露我的伤口了。”

时书双手环抱着,没被他绕进去:“你真是够荒谬,你都袒露伤口了,但还不愿意袒露年龄。”

谢无炽笑了笑:“那个又没意思。”

“所以你还是防我是吧?觉得我会影响你的事业,不放心我这张嘴,哼,不说算了,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把脸撇了过去,本身十分俊秀白净的脸,鼻尖莹润白皙,稍微撅起了嘴,不高兴的样子特别招人喜欢。

谢无炽:“我喜欢跟你聊其他的。”

时书:“……你又想聊什么?”

谢无炽:“我很粗。”

“………………”

“………………”

“………………”

时书猛地跳起来,一把手伸过去捂住他的嘴:“我说你还是别和我说话了吧!”

苦中作乐的一上午,中午,太监来开了门:“算你们运气好,有人来保你们了,出去。”

他啧了声:“命硬,真该让你被耗子咬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被耗子咬死我都不会死。”

时书饿得头晕眼花,气全撒他身上了:“走人,牢我只坐一天,牢门你守一辈子。”

太监:“嘿,你这个小狗崽子,嘴还挺硬。”

白天的鸣凤司没夜间那般森冷可怖。狱卒正在吃饭,相比给犯人吃的黏糊状猪食,这狱卒就吃得好许多,一只烧鸡,一盘牛肉,还有一壶清酒。

闲来无事,狱卒太监就坐在这吃一天,等中午和晚上了,扒拉扒拉锅碗,顺手煮好牢饭,给这群饿了屎都吃的犯人。

想起昨晚上那顿饭,时书嫉恶如仇:“说没吞占犯人的伙食费我都不信。”

谢无炽跟上来:“你想干什么?”

趁狱卒拿文书,时书抓了把土洒进这人碗里:“惩恶扬善,不顾别人死活,就知道吃。”

“……”

洒完,时书脚底冒烟,朝谢无炽勾了勾手:“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书勾销,时书已跑到鸣凤司的门槛外,片刻才看到那太监气急败坏追出来,拿起一块石子儿朝时书砸,也没砸中:“畜生!你下次别再进来!”

“不进就不进,谁让你不好好干活,你有本事别领俸禄。”

时书无限笑意:“爽,爽了。”

谢无炽目睹了时书整蛊全程,并不说话,眼中有思索的表情。一起走了没几步,门外那株树荫参天的黄果树下,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位是裴文卿,另一位是楚恒,还有一位穿青丝绸缎,身形潇洒轻举,双手笼在袖中。

裴文卿急的不行:“出来了?你们还好吗?身上有没有受伤?”

楚恒替他打补丁:“裴哥担心死你们了,昨晚上睡不好,又差点呕血。”

“还好,就是一整天没吃东西。倒是你还好吗?”

裴文卿瘦眼忧郁:“只是想起了父亲的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旁青年男人举止清爽,面带开朗的笑容,宽大手掌拍再裴文卿肩膀安慰几句,转过来:“这两兄弟,就是相南寺夜变的幕后谋士吧?”

时书往谢无炽身旁退,问:“这是谁?”

“我叫柳如山。”

楚恒抱着手替他补充:“也就是‘墨卷书香,金陵世家’的柳如山,尊父,正是现任同平章事柳如澜,青天大老爷。”

“别说了,这里没什么少爷世子的,”柳如山挥了挥手,“那些也只是我爹的厉害,跟我没关系。”

柳如山将时书打量一番后,转移到谢无炽身上霎时仿佛目睹了雷电,神色十足的诧异:“这位兄台,虽然在牢狱中呆了一天,神色居然毫不见疲倦,真是英气逼人啊,久仰,久仰!听闻兄台曾是僧人?怪不得殊然众人,雄姿英发之余,又有隐隐的沉稳不泄,超然物外的澹然……”

时书:“……”

这是收获了小迷弟一枚吗?

时书顺着目光看去,不得不说,谢无炽确然长了一副十分出挑的面貌。照时书匮乏的形容,刀削斧刻般的面容,高挑英发的身躯,目光收敛但隐藏着锐利的电流……光看他的外貌,便会认为这人极不普通,且有力量和掌控感。

甚至,让人不觉想要臣服于他。

不过,这样一副有迷惑性的外貌之下,牢狱中的记忆重新浮现。时书也不明白怎么总想到,又是捧着他贪婪地亲吻,又说大腿内侧有刺青,又说粗……

这和淫纹有什么区别?

然而在外人面前,谢无炽又是一等一的正经。不愧是反差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时书刚认识他,都被他一身僧衣持重出尘的模样给欺骗了。

时书并不揭穿,把舞台让给二位:“到你了。”

谢无炽受到称赞却神色平静,打量着对方:“言重了。”

“好了好了,刚出来一定很疲惫吧?先回去休息,吃点东西再说。”柳如山道。

一路回到世子府流水庵。

柳如山在院子里扯着袖子:“我让小厮买些鸡鸭牛羊肉来,就在这摆盘吃了。区区不才对庖厨之技尤其擅长,你们要是愿意,我近日刚学会了煮火锅,这可是一种新颖的吃法,要不要尝尝?”

“火锅?”时书激动了两秒,立刻被困意浇灭,“我现在太困了,想睡觉,牢里那地根本不是人睡的。”

柳如山爽朗道:“那二位去睡觉,下午再吃,现在我就去下厨,给二位先准备着。”

裴文卿也附和:“如山的手艺,确实好。”

他爱做饭,时书也不说什么:“行,你看着办。”

招呼谢无炽:“走,睡觉。”

柳如山拎起袖子,这就往厨房里走,“我去看看有什么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进了屋,到桌台旁翻出药袋子,取出一包:“你睡,我先熬中药,你的伤口不能再拖了。”

时书:“那不得有人看火?醒了再熬。”

谢无炽声音平静:“我不睡,一会儿把锅放炉子上,看着炉子。”

“为什么不睡?”时书踢掉了鞋子,坐在床上,“我昨晚还睡了几个小时,你好像完全没有睡觉?”

谢无炽:“熬一两天,正常。”

时书早知道有些人精力非同寻常,比如他的室友,天天打游戏到凌晨三点,第二天七点照常起床。

时书:“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说每天要睡觉?”

“视情况而定,有事就不睡了。”

“行。”时书也不细想,躺在床上,柔软被子趴在身下,“这位柳如山,人还不错。”

“确实不错,这次牢坐对了。”

谢无炽拿出了中药包,便站着,神色似乎又有轻微的思虑。时书趴在被子上,手脚一阵酸疼,还没从坐牢的痛苦中挣扎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抬起视线,微笑:“借力打力,丰鹿恨我们,那我们和恨丰鹿的人就是朋友了。”

门外,是柳如山吆五喝六让小厮采买的动静,整个流水庵弄得热闹了许多。

“无权无势,无财无兵,唯一改变的机会就是借势。有一篇著名的政论文章写过:我们的朋友是谁?我们的敌人又是谁?得罪丰鹿反倒是一件好事,历来宦官无非赘阉遗竖,哪怕能掌握权力,谁人都看不起。‘计赚军饷却被奸宦诬陷下狱’是不错的名头,传播开来,对我们友善的人会更多。”

“………………”

这什么思路?

时书差点从床上撑起身:“我们坐牢,别人还会同情我们?对我们更好?”

谢无炽道:“没错,历来,至少大部分人都嫉恶如仇。恃强凌弱,颠倒黑白从来都是舆论爆点。虽然在权势的人眼中,逐利最重要,但被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的丰鹿针对,反倒替我们打响名头了。”

“他以为这是只蜘蛛,可以随手按死,但要是第一次没按死,蜘蛛就会沿着透明的蛛丝,从地狱爬上来。”

阳光照在谢无炽身上,光芒淡淡笼罩,他修长手指细心地把药草全部拢在一起,锁上柜子。

时书的脸给照的白皙干净,他撑着身想爬起来,眼眸睁大,脑子里思考着谢无炽的说法。

谢无炽有一种能力,当人正在被环境压迫,生理和心理都对抗的时候,他却能很快理清这个环境的逻辑,调整心态迅速适应,想办法改变,并且从来不会真正的产生情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像是天生下来就会操纵局势的人。

门外,楚恒问:“谢时书,你家的刀呢?”

昏暗房间内,谢无炽站起了身,拎着那一包草药往门外走:“来了。”

时书盯着他的背影,心里居然升起一股寒意。

谢无炽,在暗处是鬼,在明处是佛。

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如果不是恰好和他都是现代人,且同吃同住,恐怕自己也不会看见他的真实面目?

时书一觉醒来,恰好是下午,太阳落山之前。

人在黄昏前醒来时,时常感觉到一阵孤独和恐慌,据说这是人类基因里存在的记忆,提醒人不要脱离集体,注意环境安全。

“……”时书坐起身,看到几步之外,坐桌子前写日记的谢无炽,心里一下平静了。

“醒了?”谢无炽起身,“出来吃饭。”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挠挠头发:“谢无炽。”

“怎么了?”

时书:“……没事。”

“不管了,吃饭喽!”时书穿鞋跑出门外。

院子里没有人,谢无炽道:“柳如山叫他们出门买酒去了,还叫了其他朋友,说要不醉不归。”

时书:“行,但人多了我聊不过来。”

“没事,当成应酬,朋友越多越好,尤其是裴文卿和柳如山的朋友,都是官僚世家的读书人,迟早有一天对我们有用。”

“哥你真是,从来不干无用功。”时书给他竖完大拇指,进了灶屋。

肚子里饥肠辘辘,时书已经一天半没吃东西,忍不住从菜篓子里挑出半截黄瓜,放到水桶里洗干净了,放嘴里咬了一口。

“好吃,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给时书香的都会背诗词了。

时书蹲在台阶前咬,谢无炽视线转到他身上时,目光一下子停住。

时书:“怎么了?要吃自己去篓里拿,还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站着没动,就看着他。

时书:“干什么?你不会要我帮你洗吧?”

“不是。”

谢无炽盯着他的唇:“想不想吃更粗的?”

作者有话要说:

换成以后,就这个间隙,小书包都能被按在厨房帮他鹿一关了

写日记这个,以后谢无炽的日记上就在写:今天见了什么人,议论了什么事,得到了什么,方案,计划,看了什么书>

然后旁边写:宝宝乖

第24章

抱着小书走

时书:“什么粗的东西?”

谢无炽没说什么,转开了目光。

时书把黄瓜咬的嘎嘣脆,嘴里满是清香:“什么啊,说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黄瓜吗?我先填填肚子,晚上还吃火锅,就少吃一点了。”

谢无炽:“嗯,可以。”

“?”

没两句,不远处走来一行人。都穿宽袍大袖,峨冠博带,一副文人清秀的气质,但又满脸精神和笑意,边走边:“请!”“你请!”“请!”“你请!”

柳如山:“我说都别请了,这里不讲究什么礼多人不怪,一起进去吧!”

进门以后,做起介绍,还真都是一群读书人,其中有举人,也有太学生,还有借住僧院读书的人。一进院门,就听见某人一股郁郁之气。

“唉,国事难啊。”

时书咬着剩下的半截黄瓜,这一句,那几个人就像被打开了话头似的,情绪瞬间激动,不复方才的温文尔雅。

“前几日听说东平府地震,受灾数万人,朝廷调拨了银两赈灾发放米粥,以救济百姓。可我听东平府友人来信,当地的百姓分明连口汤都没看见!大批人饿死!这些银两,都被官员层层盘剥,贪墨殆尽!”

“淮南路民叛,朝廷发放了军饷,可那些残兵依然沿途烧杀抢掠,以清洗百姓的积蓄来填补军资!真是军无军纪,国无国法!”

“远远不止!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前几日,龙金夜市上有个老人拎着儿子的头颅来京城告御状,从鼎州一路磕头磕到东都,整整三千里!据说儿子被人害死,那官府和凶手勾结,管也不管!”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放慢了咀嚼的速度,腮帮子发酸,听他们说话。

光染在时书白皙的脸上,在睫下拓下了淡淡的阴影。忽然觉得,嘴里的黄瓜也没味道了。

柳如山叹气:“都坐都坐!先吃饭,菜要凉了,话可以慢慢说。”

说完,柳如山郑重地转向谢无炽和时书:“朋友们,这两位兄弟是好人!就是他们从相南寺拿到数百万银两,解了军饷之急用,而又没有损民之分毫。”

其他人纷纷拱手作揖:“谢兄!”

时书端来几张凳子,让几位读书人都坐下。转头,柳如山到厨房里拿菜,时书洗了几个杯子,倒酒。

大景,虽不是他的国家。但,却是眼前这些读书人的故土。

桌上摆置着卤猪耳猪鼻子,烧鸡烧鹅,烧白,熏鹅肝,牛羊肉,许多凉菜放了一桌子,中间用炭火烧着一只小炉子,中间放一只火锅,汤锅里滚着几块雪白的豆腐。

那几位读书人,分别叫苗光远,席浩渺,颜自珍,董乐,宫弼,边吃边喝酒,热闹的氛围中,几个人的脸在白雾中朦胧,心中郁郁不平。

“有什么用?没有用,那廊庙众臣,心里只有权力和钱财,哪有天下受苦百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诸位,如此下去到底要怎么办?民怨沸腾!淮南路叛变只是开了个口子,从今以后江河日下,百姓起的烽烟只会更多。兵又不够,钱粮不足,朝廷国库空虚,长此以往,不等大旻入侵,咱们景朝自己就要完了!”

时书捕捉到重点:“大旻?”

谢无炽挟着一只酒杯:“大旻,如今大景北边兴起的游牧部落,骑兵极为强悍,这些年来一直虎视眈眈,九年前几乎把大景的北疆全部攻陷,靠输送银两,订下盟约,这才暂时维持着和平。”

时书垂下眼:“原来如此。”

“别到时候又是生民涂炭,血流三千里,人要换种,草要过火,动乱几十年。唉!也不知道朝廷的人在干什么,如此时机,既不练军,也不整顿朝堂,就让环境一直这样坏下去!”

“还有些老学究,明知道有弊病,等着革新呢,现在只会说什么‘传统’‘忠君’,还觉得国运不振,是臣子不忠诚,百姓不虔诚……”

“这群毒虫!”

几人面色苦闷,大口喝酒。

人,是免不了为自己,为未来,为集体而担心的。

时书掺合不进话题中,这几位年轻人过分苦闷,一提起来也长吁短叹,时书吃饭之余,便给他们添酒。

宫弼的酒杯空了,倒下去的清酒荡漾,他双眼看时书:“谢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你们是客人,好好吃。”

宫弼:“听说二位还被丰鹿那个阉人报复了?正是他在误国!竟然还残害忠良!”

“哎,世道真乱啊。”

时书现在似乎才了解到,谢无炽每天总是心思很重的模样,都在思索些什么。

他们说起国事时,时书内心涟漪阵阵,而谢无炽端坐在椅子里,几乎不怎么动菜动筷子,神色冷淡:“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宫弼说:“等我回去,一定把你们的壮举宣扬开!”

谢无炽:“这也是在下的抱负,不必如此。”

“原来你也有一颗为大景生民的心,来来来,喝酒喝酒。”招呼着,几人又大吃大喝起来。

天色渐晚,蜡烛和灯将院子里照的灯火通明。热闹迷离的气氛中,时书本来是不喝酒的,但看这群人聊到亢奋之处,举杯畅饮纾解胸怀中满腹牢骚。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小喝了一口。

东都酿产,酒味并不辛辣酷烈,味道也并不算适口,不过时书还是喝完了这一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喝完以后,头就变得晕晕的。

醉里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意识迷离的微醺感,让人十分沉醉。

谢无炽看他倒第二杯,坐姿端正,淡道:“酒量深浅还没测出,不要贪杯。”

时书:“我没贪杯,我只觉得今晚气氛不错,每个人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可以相聚,可以开怀痛骂。”

谢无炽平静地夺走了他的酒杯:“好几个醉鬼要照顾,再多个你,就不能照顾其他人了。”

时书打了个呵欠,这几人中,酒量不好的已经醉了,还有的人正在划拳。时书见裴文卿也在喝,连忙把杯子夺过:“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喝了?不然我怕喝多少酒进去,吐多少血出来。”

裴文卿:“心中愁苦,难以排解。”

时书:“为什么愁苦?”

“和大家说的一样,十年前我就在忧虑时局。十年至今,毫无用处,且每况愈下。每天都看着奸臣当道,坐高位搅动风云,享荣华富贵却不肯见苍生。我心里苦。”

他说着,又要大喝一杯。

时书一把把他酒杯夺了:“你真别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会安慰人,时书说:“你不高兴,我替你喝。”

时书才少年,少年哪懂愁滋味,听不懂却知道裴文卿伤心。把酒喝完,裴文卿醉倒在了长凳子上:“年轻时,科举连捷,将中三元,满心以为此生能入朝代,为生民立命,没想到一辈子贫困蹇促,百无一用是书生。”

时书:“你很有用,不要伤心了,我让来福给你报数好不好?”

“来福!”

下一秒,衣领子被谢无炽拽着,整个人不得不往后倒,时书哎声:“怎么了?”

谢无炽声音阴测测:“来福报数,有哪里好笑?”

时书:“???”

怎么了!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时间不早,柳如山和颜自珍、宫弼等人纷纷告辞,裴文卿也被柳如山挟在腋下,道:“我先送文卿回去睡了,改日再约,改日再约。”

“那我也先回去了,谢兄,柳兄,今日多谢款待啊。”

“下次我请大家吃饭,不一定有这么丰盛啊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要走,但有的人醉得厉害,谢无炽起身:“我送送。”

时书从长凳子上爬起来,扔了嘴里那根草:“我也一起送送。”

谢无炽看他醉的脸红,淡道:“你不用来了,进屋躺着。”

时书:“我现在心情很好,打算欣赏美丽的夜景,顺路而已。”

“你醉了。”

“我没醉。”

“……”谢无炽不说话,转身点了一盏灯笼,照着其他人踩着夜间小路,走向世子府的门口。

时书本来落在最后看东看西,被谢无炽拽到身旁:“灯光有限,别乱跑,免得摔一跟头。”

时书“刷”地抽手:“你手很烫,不要碰我。”

谢无炽手里抓了个空,停下来,阴影从眼里一闪而过:“今晚到底喝了多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书:“没多少,我只是有点兴奋。”

流水庵到世子府门口约莫走四五分钟,送到大街上自有灯烛照明,谢无炽就不再送这些人了,在门口告了别,谢无炽转过身,衣袍被风吹得翻飞。

“还活着?回去了。”

时书脑子轻,走了几步:“谢无炽,我想喝水,嘴巴里干。”

“你喝醉了,酒精刺激黏膜,血液渗透压升高,会觉得口渴。几分钟就到家。”

“不行,我现在就想喝水,谢无炽,身上带钱了吗?给我二十块钱。”

大半夜,世子府后苑由幕僚和清客长随居住,树林的田边种了些瓜果蔬菜,藤藤架架,蒲扇般圆溜溜的叶子,漆黑中隐约能看见圆润的果实。

“你要干什么?”

“买瓜。”谢无炽听见,眉眼骤然一顿,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时书纵身一跃,从小石子路噗咚跳到了莽莽的田里去。

“——时书!”

“这田这么深啊我艹!!!!差点没摔死我!天天往这过路,早看这西瓜顺眼了。我知道是曾兴修种的,平日都背到井水口去卖。现在买一个,不是还方便他摘了?”

谢无炽无意识磨了磨牙,眉峰陡起:“西瓜没熟。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脑子晕晕的,田里冰凉的叶子拂过他手背:“好多西瓜!好多!我靠,好爽!”

谢无炽:“……”

时书在西瓜田里东摸摸西摸摸,往藤架的更深处钻,谢无炽拎灯笼,踩着田坎跟到旱地,也踩上松软的泥土。

“时书,回来,草太深了有蛇。”

时书蹲在一个架子前,谢无炽伸出手想把少年一把拽起来,没想到时书反倒拉着他,直接把灯笼也给拽翻了。谢无炽灭了蜡烛,眼前骤然黑暗中,喉结刚滚了滚,发现此时月光正好,淡淡地照在时书后颈雪白的皮肤。

谢无炽阖拢眼皮,复又睁开。

时书蹲地上,正目不转睛看藤架上的一根黄瓜:“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谢无炽:“怎么了?”

时书:“原来是这个意思,要不要吃更粗的。”

时书一把摘下了黄瓜,往藤蔓处放钱:“我没偷东西,我没偷东西……给你的给你的。”

然后,会转身把黄瓜往谢无炽的脸上杵:“你很粗是吧?吃你的是吧?”

谢无炽垂眸:“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我懂,你说的不就是口吗?”

谢无炽唇角微不可查地动了下,盯着时书。

时书口无遮拦,完全不觉得有啥问题。见黄瓜他不吃,自己咬了口,回头继续看藤架上其他的瓜。

“好了,摘一个就行了,屋子里还有。”

时书:“不,我想视察,人民今年的收成怎么样。”

“……”

谢无炽:“你真的醉了。”

半夜跑人家瓜田里偷鸡摸狗。谢无炽耐心本来一直有限,此时跟在时书的背后,听到地里一片蝉鸣蛙叫,月光下夜雾弥漫,少年心性活泼,闭了闭眼,竟然出奇地又平静下来了。

时书一只手触摸架子上的瓜,另一只手握着那截黄瓜:“苦瓜,丝瓜,南瓜,葫芦瓜……”

不知道为什么,他那白皙的手指抓着黄瓜,看着很刺眼。时书手臂忽然被拽过来,谢无炽:“黄瓜还吃不吃。”

时书:“你想吃?”

“我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握住他的手,在时书咬过的瓜口子补了一口。但瓜瓤微凉的地方,被他探出猩红的舌尖,肉欲地舔了一口,不知道在模拟什么。

舌头舔的那阵力道,沿着掌心抵上来,时书整只手臂一下麻了。

“………………”

时书看了看整条酥麻掉的右手。

时书:“谢无炽,你真恶心。”

谢无炽:“你也差不多。”

“……”

“我不吃了。”剩下的半截,索性都塞谢无炽手里,时书回头蹲地上拍拍西瓜,跪下来把耳朵凑上去听:“我妈说的,选西瓜要拍。”

谢无炽:“我是不是说了一百遍了,瓜没熟。”

“不是,你稍微等我会儿。”

“旺旺旺!”不远处院子里的狗叫了起来,惊动了夜色,再不走人就要出来,谢无炽拉他的手臂:“回去。”

时书:“不回去!我还没选好西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谢无炽蹲下身,一只手给时书拎了起来,这时候才发现时书刚站起身,立刻弯着腿蹲了回去。

谢无炽:“怎么了?”

时书:“呃!那个……我跳下来时把鞋跳掉了,不知道在哪,其实我不是在看西瓜,我在找鞋。”

“……”

谢无炽额头上青筋在跳,转身在草堆里找到了一只皂靴,不由分说蹲下身端着时书给他抱了起来。分开他双腿,托着屁股一下抱到腰际,谢无炽单手手臂托着他在怀里,另一只手拿过熄灭了的灯笼。

时书靠在谢无炽的腰上,两条长腿垂落,像个树袋熊一样挂着,谢无炽抱稳了人转身就走。

“你干什么你抱我干什么!!!谢无炽!”

时书忽然腾空,受惊不小,但下意识伸手一把搂住他的肩膀。

谢无炽:“脚脏了,别踩鞋。”

距离骤然靠近,谢无炽的声音似加了混响,带着低哑的颗粒感拂过耳朵边。时书挣扎了一下:“松开,放我下来,我可以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就到前面井水旁先把脚洗干净。反正不能待在这,被人看见我半夜偷西瓜,这皇帝,这辈子别当了。”

“………………”

时书在西瓜地里疯了这一会儿,酒意袭来,恰好有些困了。谢无炽抱他的姿势,跟小时候生病了,被爸爸抱到医院去差不多。

时书搂着他肩膀:“谢无炽。”

“嗯?”

“你力气好大,怎么练的,以后带我一起练,我也想练胸肌腹肌。”

“好,下次带你一起去。”

“谢无炽,你这么抱我,好奇怪,我好像突然成小孩儿了。这可不太行,我是个成年男人。”

“情侣之间,也会这么抱。”

“……谢无炽。”

时书抬头,距离近,他和谢无炽几乎鼻尖对着鼻尖。时书肌肤白皙得反光,一双雾蒙蒙的桃花眼,虽是空心木头,但月光下近在咫尺和他对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唇瓣滋润,看得谢无炽眉头蹙起。

时书能跑能跳,但腰细,肋骨瘦,搂在怀里并不占多大的地方。

“想家了。”

谢无炽眼睫垂下,阴影霎时掩住月色。

少年毛茸茸的脑袋搭在肩膀,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和手臂,把头埋在他脖颈处。谢无炽一手给他揉了下头发,踏着一地的银霜,抱时书回到流水庵的院子里。

时书半困不困时,脚被放在热水里,一只手便握住了脚踝,似乎在掌心中摩挲了片刻,揉的他很痒。

谢无炽手中的脚白皙,足弓修长美观,脚趾细长。替时书洗干净了脚,再用帕子擦干,放回床上去。

时书睡意中的脸安静,埋在枕头里。谢无炽解开衣衫,刚准备躺下入睡,来福忽然“旺旺旺”叫起来。

门外,突然有一列通明灯笼走来,小声地扣着门扉,嘴里喊:“谢参议,谢参议!有急事!”

时书听得声音模糊,那抚摸自己脚的灼热掌心离开,谢无炽面无情绪,往肩头披了一件鹤氅,眉眼暗影伴着灯光一路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呼”,蜡烛熄灭。

第25章

好能干的男人。

一夜轻飘飘软绵绵的梦,时书宿醉的结果就是第二天醒来头痛,口干舌燥,躺在床上下意识:“妈,我想喝水,给我倒杯水喝——”

等骤然清醒过来,睁开眼,古朴屋子里十分安静亮堂,日头接近清晨。

“……晕头了,又把地方搞错了。”

时书揉脸:“这都一觉睡到大清早了,谢无炽回来没?”

往那榻上一看,棉被折叠成整齐的豆腐块放好,显然有人上过床,并且已下床了。

脚刚伸进鞋子里,昨晚喝醉后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飘飘欲仙,脚步发轻,跳到了别人的瓜田,把瓜们都摸摸后,还是谢无炽把他抱回来的。

谢无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抱他——

那搂着他的力道和温度,被他手臂托住的触感,经过酒后刺激更加明显,时书霎时想一拳干在地面。

“嗯?他也喝醉了吧?不然怎么这样?”

时书踏上鞋子,往屋外跑:“谢无炽!你人呢!”

门外明媚朝阳雪白阳光洒在庭院,院子中间的桌椅板凳全都收好摆置得规规矩矩,恢复了干净整洁的样貌。不用说,这一切杰作的制造者一定是他。

仿佛被施加了拖延会死的诅咒,眼里有活,手上还有行动,看哪不舒服一定要调整到顺眼为止。

“来福?看见谢无炽没有?”

来福摇尾巴:“旺旺旺!旺旺旺!”

看到了!

跟我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

来福欢天喜地一顿跑,穿花拂柳进入桃花树时见了人。谢无炽袖子扎得十分干练,一身文雅的儒家衣衫换成了不显脏的粗布衣裳,明显是专门做事时穿的,他手拿了一把镰刀,躬身,正在削一丛枝节横生的杂草和桑树。

时书:“谢少爷?这才睡几个小时一早起来又干上了?”

谢无炽抬头看他,视线垂下:“草太深了,夏天容易有蚊虫和蛇,挡在这里,显得院子偏僻阴森,我想把草都拔了。”

时书:“刚收拾完院子,又除草,你累吗?”

谢无炽:“累,但草不会自己消失。”

“……”

话题突然哲学起来。时书冲他竖起大拇指:“牛,哥,你是真正的实干家。”

“你呢,酒醒了吗?”

时书:“还好,喝醉的感觉也不怎么样,昨晚你是不是也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眯起眼:“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能解释清楚为什么抱他回屋的答案,不过时书对这种尴尬的事情比较擅长逃避,毕竟仔细一想,昨晚自己喝了酒,身上软绵绵的。

被谢无炽抱回家,当时自己也太乖了一点。

可恶啊!干嘛那么乖!

当时脑袋搭在他肩膀上,让他那么抱着,确实挺舒服的。

时书瞬间又想炸毛,忍着:“没什么,你昨晚干嘛去了?”

谢无炽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平静地说起正事:“昨夜世子收到急递,信上说淮南路叛乱疑云密布,最开始农夫造反的口号居然是‘诛杀殷蒲’。殷蒲又是丰鹿的十个义子之一。这次叛乱和他脱不了干系,让参议们讨论怎么办。”

“然后,讨论出什么结果了?”时书从草里拔了根狗尾巴草,嚼着草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打算实地去淮南路看看。”

“……”

时书:“我真是对你的行动力五体投地,你准备出远门?”

“嗯,路上危险,怕你不愿意去。”

谢无炽把手里的一扎草扔到了地上,“你上次说这丛草偏僻阴森,我先除掉,万一接下来你一个人住院子,心里会害怕。”

“………………”

不是,兄弟你。

你,要不要这么会说话——

时书吐掉了草根:“你都说这话了,咱俩死都死一块儿,好吗。”

谢无炽微笑着:“好。”

“不过这一路会很危险。淮南路叛乱初平,意味着经历了至少几十万上百万的人员伤亡,到时候,我们会看见一路的尸体,一路的死人,一路的血河,被抛弃的妻儿老小,半夜流窜的盗寇,杀人越货的流民,以及四处掠夺的兵匪,随时会危及你的生命安全。你想清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瞬间,时书后背泛起酥麻感:“这么恐怖?”

“嗯,我们即将去的是人间地狱。”

对战火焚烧过的画面没有实感,但时书脑中还是闪过了许多画面,焦土,枯藤,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流血漂杵,尸横遍野。

越想,时书越感觉到一股不解感。

“这么危险,你为什么要去?”

为什么人人都贪生怕死,他却不贪生怕死呢?

谢无炽:“高风险,高回报。世子现在的眼中钉就是丰鹿,如果能抓到丰鹿的把柄,这也许是个逆天改命的机会。”

时书嘴里的草汁散发着苦涩腥味。

原始资本有限的时候,想要一本万利,只有投入到可能血本无归的赌局之中,操纵和博弈。

而谢无炽,恰好是个贪婪又疯狂的赌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书从地上站起身,拍拍屁股:“我们什么时候走?”

谢无炽:“尽快。东都到淮南路舒康府有好几百里路,赶路都要十几天。”

时书:“那来福我就不带了,让楚恒帮忙养着。万一路上被人偷了,我真是伤心都来不及。”

谢无炽:“我再说一次,路上危险。”

“说一万次也无所谓,再危险,你不也一样?”

时书转过身,觉得仓促但无暇思考:“我先去收衣服。”

……

下午,艳阳高照。

世子府门口,时书背着一只小包袱,手里拿了根自制的竹杖,“磕磕磕”把地板钻剁得直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他眼前,有好几列骏马,对时书和谢无炽一抱拳:“二位,那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这群身负同样使命的幕僚,迅速地拍着马屁股,绝尘而去。

时书:“他们还能骑马?”

“对,他们是德高望重的幕僚,世子赐了官,名正言顺前去调查。我们一路赶过去,到舒康府和他们汇合。”谢无炽背着一只包袱,儒衫换成了更为精干简朴的衣裳,手里揣着一份古色古香的地图文书,往衣襟里一掖。

他单手牵着一只毛驴,驴背上担着笔墨纸砚,锅碗瓢盆,干粮水囊,雨伞还有两把刀,朝时书走了过来。

“城外三十里的桃花驿,今晚的落脚点。走吧。”

“……”

时书:“哥,荒野求生呢?”

“走得动吗?还有一座更近的陈家沟驿。”

“能走,就是你觉得你现在蓄势待发的样子,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说,他实在规划得太有条理,面面俱到了。

——跟着谢无炽,闭着眼睛走。

“我想实地考察,走遍这附近的路,没想到你愿意和我一起,很好。”

“说什么呢。”

肉麻。

时书转过身,打了个呵欠:“走啦走啦走啦,乱七八糟的,一会儿天都黑了。”

不过,时书一路还是蛮开心的,说实话待在世子府其实不太好玩儿,他是喜欢出门的人。出了东都城门,就是青山隐隐水迢迢,远离热闹的城镇来到了乡村和荒山之中。

时书的小包袱也给了毛驴,在芳草萋萋的通衢大道上走。眼前正是五六月份,一片山清水秀,绿意盎然,柳树叶子在枝头飞舞,树叶的柔枝在风中招手,一洼一洼的水田稻香飘散,白鹤和林鸟盘旋。

时书一路跑,有时候跑很远了,谢无炽牵着小毛驴才慢慢从翠绿竹林绕过来,递来水囊:“渴不渴?”

“咕噜咕噜咕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书喝一口水,递给他,转过身又跑。

不过,突然遇到别人的家的狗冲出来狂叫,时书又掉头朝他狂奔:“我艹,谢无炽,救我!早知道把来福带来了!把这些狗全都压制住!”

“去去去。”

谢无炽替他赶走了狗,抬头,时书又没影子了。

遇到水流,时书会停下来,脱掉鞋子踩着光滑的鹅卵石,撩起袖子舀河里的水洗脸,让冰凉的水把脸洗的通红。谢无炽走上前来,看到他阳光下雪白的脚,垂下眼睫看片刻,直到时书穿上鞋子。

时书跑得快,他不会追。但时书慢下来,他会等。

日头逐渐落下,时书终于跑不动了,谢无炽将毛驴背上的书箧背上:“上去坐。”

时书爬上毛驴,谢无炽牵着驴子,再上坡下坡走了一段路,眼前的深山坳中出现了一方四合院,建筑凋零古朴,檐角缺失,饱受风雨摧残的破旧楼板,只有一块斑驳牌照写着“桃花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无炽:“今晚的住宿,就是这个地方。”

时书:“古人赶路真不容易,餐风宿露,这驿站看着也破,估计连觉都睡不好。”

“官府给的营利钱少,自然就无人看管,恐怕这都是村里人在看顾了。”

谢无炽伸手要搭着时书下毛驴,但时书早一个翻身从驴背滚落,往桃花驿里冲:“天黑了天黑了,到时间休息了,今下午真是莫名其妙地累啊,好饿好饿——”

不过,时书刚冲进去,看见这黄昏的院子里,密密麻麻的木头棺材堆叠,一层摞着一层,下意识往后冲:“有那个——!”

谢无炽站到门槛,伸手接住他:“怎么。”

驿差出来,是个老头,满脸橘皮皱纹。

谢无炽:“文书在此,我们二人是梁王世子府参议,赶路,希望借宿。”

“好好好,二位请,只是这驿站没有米粮,还请二位自备。”

谢无炽:“水有么?干净的就行。”

驿差:“自然是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忍不住问:“这院子里停这么多棺材,是为什啊?”

“哦,”驿差忙解释道,“二位不要惊慌。这是因为我们这里,许多穷困人家田土都断卖了,家里死了人,便没有田土让亲人入土为安,只好买一副薄棺停在驿站里,等以后有钱买田了再安葬。二位不要害怕,这习俗已有多年了。”

时书:“田都被谁买了呢?”

驿差摇头,满脸不可说。

时书只好换了话题:“你晚上在这里住吗?”

驿差:“不,老头家在对面山头。”

时书:“那这驿站,今晚还有没有其他人住?”

驿差嘿嘿笑道:“没有,其他人看见满院子的棺材,都跑了。”

时书:“…………”

你也知道啊!老头子!

太阳一落山,便黑得格外快,眼看黑暗笼罩下来时,自然规律用一种谁也无法抵抗的姿态降临。本就是荒山老林,再赶路也不知道前方是否有处歇脚。时书咽了咽口水:“谢无炽,住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垂眼:“我不怕,你要是害怕的话,倒也可以趁夜色再赶一段路。”

时书:“呃,你要说不怕,我可能也不怕,但我一会儿估计特别依赖你。”

谢无炽:“怎么个依赖法?我很好奇,那就住了。”

“……”驿差老头拱手出门回家去,谢无炽走到那院子门口,伸手将门闩也插上,现在院子霎时成了个包围圈,活生生跟这一群棺材们住在一起。

时书:“为什么要关院子门?”

“驴。不关门,二天早上起来驴被偷了,虽然是乡野,但总有贪便宜的小人。”

时书:“一下变得好窒息,闻到棺材味儿了。”

谢无炽简单道:“我在,别怕。”

驴身上的搭挂里放着干粮粗馒头,几封面条。谢无炽从井里绞了好几遍的水,确认不再浑浊变得干净以后,拎到灶台这里来,洗净了自带的锅碗,甚至还打了两个鸡蛋煮了两碗鸡蛋面。

时书服气:“好能干的男人。”

谢无炽:“什么能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能干啊,还有其他能干吗?”

谢无炽:“我确实很能干。”

说什么呢?时书帮忙烧火,逐渐夜深了,两个人就着灶里的余火,把面吃了以后,洗干净锅碗瓢盆,到井水旁拿帕子擦洗身体,洗漱,顺便把衣裳也给搓了。

“………………”

时书手浸在凉水里洗衣服时,真的沉默了,跟谢无炽出来军训来了。不过,因为谢无炽处事极其自律,紧紧跟着他的脚步,居然感觉一天特别的充实,并没有虚度光阴之感。

……终于,万事具备。

昏暗厢房内点了一支小小的蜡烛,温暖光晕撒播到小小的区域中。床上铺就了稻草晾晒而成的干草,闻着有田野的干燥的气息。

将自带的棉被都铺展整齐后,时书躺上,一身疲惫的筋骨霎时松懈了,五脏六腑传来难以言喻的舒爽感。这就是,充实的一天后累到想睡觉的感觉,特别的爽!

身旁,影子缭乱。谢无炽眉眼在灯光中晦暗,找到一方小凳子,正襟危坐在时书躺着的床铺旁,取出一本空白的书卷,一支他削好的炭笔。

昏黄的光照在他明暗交接的手背。

时书好奇问:“你在写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日记,今天的日记还没写。”

时书:“你每天的日记都写什么内容?我怎么感觉一天没什么好写的,拿着笔就头脑一片空白?”

谢无炽眸子漆黑看他:“见到的人事,读过的书,每天的思考,写日记会让生活更有整理感。其实不是无事可写,只是自己没有养成习惯。”

“哦,”时书圆润白净的指甲点在纸面上,“那你今天写了什么?”

“写:东都城外百姓,土地大多被富户豪绅侵占,百姓穷苦到连埋葬亲人的祖田都被夺去,民不堪命也。”谢无炽说,“只有亲眼见到,这些东西才是真的,否则,那就是书本上的死知识。”

时书抬眼:“你现在记住,以后帮他们把田要回来吗?”

“要说多少次。”

谢无炽的字迹一笔一画,在灯光下银钩铁画:“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那纸页上写的,也不是简体字,也不是英文,而是俄语。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书:“你就防吧,把我防死,你连枕边人都防。”

“不是为了防你,你也从不乱翻别人东西。”

“那你还能防谁?这个世界上穿越的,除了我俩,还有别人吗?”时书随口说。

谢无炽笔尖一顿,微风吹动烛火后,阴影从他内敛凝肃的眉眼移动到鼻梁,半张脸看不分明,一瞬间又像养在匣内的寒剑。

厢房内安静,谢无炽收起墨笔和纸页,放到一只羊皮袋子当中,倾身吹灭了灯火。

“睡觉了。”

眼前霎时陷入黑暗,时书看到谢无炽影子坐在床沿,干草承受重量发出窸窣声响,片刻之后,那份重量以一种压倒性的姿势,沉稳落在时书的身旁。

夜深人静,更深露重。窗外一阵狂风带起沙沙树林摇晃之声,窗柩被风吹开了一道缝,漏风后,后背霎时阴冷不堪,好像有鬼在爬。

时书脚趾一下绷紧,抿唇:“谢无炽,我不想靠窗睡,窗外就是棺材,我现在后背一片冰凉,你不信你摸。”

“呵。”

谢无炽手搭到他的后背,似懂非懂:“真是冰凉,要不要换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纠结:“可我也不是很想调换位置,靠墙有安全感,睡外侧我会掉床底下去,而且我觉得靠门也很可怕,要是有那个,一般都从门口进来。”

“谢无炽你想想,荒郊野岭,乡野古村,废弃老旧的驿站,驿站内还停满了棺材,光是闭上眼睛,恐怖片都演了十部了!”

时书:“我胆子小,我觉得好瘆人。”

谢无炽笑了声:“我不怕鬼神,要不要我帮你?”

时书:“你怎么帮?”

话音刚落,时书腰间一份重量,霎时把他往前一勾,勾到了一个滚烫灼热的怀抱中,也几乎是瞬间,让他头皮发麻的阴寒之气消失了,而是被卷入了一个温暖的火炉中。

谢无炽:“你说得对,死人多的地方草木蘩阴,空气不流动,确实更阴冷。这样靠着我,会不会温暖一些了?”

“………………”

时书被谢无炽一只手臂圈在胸膛,他肩膀要宽许多,躺在他怀里由布料隔着骨骼也并不粗硬,但这是个男人啊男人!霎时间,时书鼻腔内便被男人的气息所充满。谢无炽身上是一种洁净,有温度的干燥气味,但入侵性和雄性的圈地感绝不减少,刹那之间时书浑身皮肤都在发麻,后背炸起一层栗。

“放开放开!谢无炽,你有时候没必要那么善解人意!”

“我想帮你,你说你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要这么帮,有点过了。”

谢无炽:“但是,你不觉得很暖和?棉被窄,两个人搂在一起才能温暖。”

时书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而且被谢无炽抱进怀里以后,别说什么后背凉不凉了,他现在满脑子,压根儿就没有任何鬼怪邪念。

“……谢无炽。”

时书轻轻喘了一声。他的腿被谢无炽按在双腿之间,这被子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底下两个人胳膊搭着胳膊,腿搭着腿,身体紧密贴合,宛如在亲密拥抱,时书几乎是被他像搂猫一样搂在怀里。

时书:“受不了了,好怪的姿势。”

时书一手放在他肩膀,往后仰,终于把自己的半截身子抽了出去。不过,一瞬间阴风便灌进了被子里,吹得他后脖颈儿处,好像有一只冰凉的手在摸。摸完,还有张冰冷的嘴,在贴着他吹气。

“……”

时书不再那么犟,把人稍稍往被子里缩了一些。

“且睡,有我在,今晚你会很舒服,不会做噩梦。”

谢无炽拖着他的手腕,把时书跟个娃娃似的,扯得偏向怀里了些,但又没那么近到失去距离,只是彼此的呼吸可闻,气息也萦绕在鼻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兄弟,好强大的能量场。自信到鬼神都能驱赶开。

时书黑暗中的眼睛睁大着,静了静,把鼻尖稍稍往被子里一藏,满耳朵燥热,重新闭上了眼。

……服了,明明到处危险可怕,谢无炽竟然真有魔力,一句话就让他不慌张了不说,风雨都像被隔开了门外。

好兄弟,好兄弟,这么睡也可以的吧?

张飞和关羽,肯定也会这样吧!

这就是男性之间的友谊……不过当时书开始思考,困意便层层袭来,时书好像躺在一层柔软中,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两个人都太累了,在雷电交加的角落,拥抱着陷入了安眠。

第26章

帮老婆吃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清晨又是赶路的一天。

瓢泼大雨,路面泥泞,山林间狂风骤雨忽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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