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无书打得很费劲。
明明都是根基受损,薛风竹还被关了那么久,硬靠丹药迸发出来的力气,竟然也能压制他。
薛无书嘴里全是血,他看到薛风竹目光锐利,身形如松如竹,凛然强悍,但没一会儿,嘴角边也渗出了血。
呵,不过也是逞强。
大概拼了三十多招后,薛无书以薛家忘忧剑法最后一式,竟成功将薛风竹折扇打飞,这下让他有些愣,而后是狂喜。
他还从没打落过他哥哥的武器,他是不是终于能赢一回?他要赢!
薛无书按捺不住激动,欣喜若狂补上一招,但却对上了薛风竹的眼。
那双在他们比斗时都波澜不惊的眼,此刻闪过了一丝不忍和悲凉,然后薛风竹闭了闭眼。
银光利索切过,薛无书只觉脖颈一凉。
那个破绽是薛风竹故意卖给他的,他只不过换了招,重新接扇后,削铁如泥的扇子在薛无书脖颈上一划
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薛无书按着脖颈,踉跄两步,手中剑轰然坠地,倒下去时,他想,啊,柳家人也是这么死的。
现在轮到他了。
到死,他都不算真正赢过薛风竹。
灵力溃散,雨水打湿了他的发,薛无书倒在了薛风竹张开的手臂里。
他很久没有跟哥哥这般亲近过了。
薛无书一把拽住薛风竹的袖子,让薛风竹身上也尽是他的血,嗬嗬喘了两口气,嗓子已然漏风。
薛风竹低头,雨水滑过他的眼角面庞,就好像他在哭。
你说原本想找机会毁了弟子堂。薛风竹轻声道,如果成功,你会杀了我吗?
毁了弟子堂,没了生机灵光,就不会再被薛家内的人发现薛风竹被冒牌货顶替了,从此薛无书能高枕无忧,也不需要再把一个废人哥哥锁着。
薛无书闻言,竟扯着破锣嗓子笑了:有什么意义?如果我说不会,难道你能放过我,还是你能,好受点?哈哈,自欺欺人
薛无书流着血,笑得讥嘲又破烂,他那漏风的嗓子呛咳,很快,嘴里也不断涌出血,他拽着薛风竹的袖子,断断续续:我房间里,有令牌,那些人能为咳咳咳薛家用,我若为家主,不会比你差,咳咳咳!
薛风竹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到底只余下满目创伤无限悲凉,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雨越下越大,灰蒙蒙的阴雨笼罩了他俩的身形,地上的水洼溅起噼里啪啦的声响,将一些逐渐微弱的声音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