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他拦不住,于是几年后的今天,终于东窗事发。

因为城里东西沾着祟气,所以一次不敢多拿,头回就拿了两样,带出来后还花了很长时间净祟。神庙里,连雾哑着嗓音道,所有人都小心避开阵法符文,第一次也没出什么事。

就是因为没出事,尝到了甜头,便再也停不下来。

也不知是因为祟气,还是因为业障,连家许多人从去年开始,身体就不大好,我们家没人能开法眼,所以搞不清楚原因。说到这里,他既自嘲,又难过,五叔去后,家主位置落到我身上。

连雾嘴里的血味化不开,他咽了咽:我想停,但其他人已经不许了,五叔没有把路引给我,我偷了一回,又被他们偷了回去。

这些人心存侥幸,从可能不会影响飞花城阵法起他们就想了,可能不会染业障呢?可能不会跟五爷一样死掉呢?

所有的侥幸都源于贪欲,直到不幸真正降临。

谁也说不好曲庭槐化祟究竟是这次的四个人出了岔子,还是先前就有连家人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日积月累,终于酿成大祸。

连雾说出了所有,顾江雪和楼映台默然无声,笛照月手中的剑当啷坠地,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拿不稳了。

笛照月双眼通红:十年前我应约前来与他共度飞花节,但我迟到了,所以这次我提前来了,我提前了半月,没让人瞧见,反倒是让我发现了你们的歹行。

他不敢再迟到,一次迟到,让他和曲庭槐错过一生,从此阴阳两隔,不复得见。

他怕了,早早赶来,独自缅怀,却不想竟撞见了连家人提前入城。

笛照月自己就是阵师,如果让他进城,他有把握绝对不会影响曲庭槐的阵法,但他没有。

十年内一次都没有。

因为他怕自己看到阵眼里的曲庭槐,就会不顾一切把他的尸骨带出来。

那样曲庭槐的心血就功亏一篑了。

所以他忍了十年,十年啊,笛照月心知人性卑劣,他不敢赌自己的人性,不敢来看曲庭槐一眼。

可有人敢赌。

你们怎么敢啊,笛照月喑哑难鸣,你们怎么敢啊!

据载,成为祟的过程是很难受的,死去的人被强留在人间徘徊不去,本就是逆势而为。

尤其在知晓自己已经死亡的那一刹那,天崩地裂,孤魂悲鸣,连灵魂都要撕成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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