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似笑非笑,“你爪子都伸出去了,还问我干什么?”
高树于是一鼓作气的抓住了那人的被子,然后一点一点的掀开一角。
我们看到他的黄头发慢慢露出来,接着是他的脖子,以及他脖子上的那只手。
他竟然正在用力的掐自己。
高树突然后退了一步,我不解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高树看看我,又看看那个黄头发男生,表情说不上的奇怪。
我眼看那个男生快把自己掐死了,于是立刻上前拉住他的手,强硬的把那手从脖子上掰下来。
手刚一拽下来,他就诈尸一样突然睁开眼睛,并且对着我一拳就挥了过来。
我真是倒霉透了,被他打到眼角,火辣辣的疼。
那个男生还神志不清的要站起来,结果直接撞到头。
他猛地推开我,光着脚就跑了出去。
我和高树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后无奈的追了上去。
刚出寝室门就听到楼梯那里传来轰隆的的声音,我心想坏了,他好像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这一连串的响动惊动了很多寝室的人,走廊两排的门纷纷打开,有人出来看是什么情况。
我们到楼梯那里的时候,楼层阿姨已经在了,她拿着一个像是传呼机的东西,不知跟谁通着话。
我和高树没再跟下去,就看着下面的动静。
后来那个男生被送医院,我们纷纷回各自寝室。
在寝室没待一会儿,就听到敲门声,楼层阿姨来问了下具体情况,然后离开。
再后来听说那个男生精神不正常,半夜犯病出现幻觉才做出那样的事,现在办理休学回家调养。
他的东西还没规整好就又被拿走了,我因为觉得上铺睡着不方便,便重新回了下铺。
我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一个人在门口敲门,他怯怯的看着我,对我说,“嗨……你好啊……”
我疑问的看着他,他从身后拖出一个大布兜,对我说,“我是……新来的室友。”
我“哦”一声,叫他进来。
他小心翼翼的拖着东西进来,问了哪个柜子可以用之后立马把东西整理好。
等实在没什么可收拾得了,他才犹犹豫豫的对我说,“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
虽然这个胆子有点小的男生看起来并不讨厌,但是我一点也不想和他睡。
我对他说,“我是同性恋,你确定你要和我睡?”
他一瞬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最后垂头丧气的说,“那……那好吧。”
我想着,还是给他指一条明路吧,我说,“你可以和高树睡。”
他的表情快哭了,“我早就问了,但他说他要为他哥守身,不能跟我睡……”
我,“……”
高树的理由……好吧,果然比我还狠。
他站在我面前,始终不敢爬上去,好像还有话说一样。
我干脆直接问他,“你还有事?”
他,“呃呃……我知道你的名字,但你好像不知道我的。”
我,“嗯,确实不知道。”
他,“我叫习南。”
我,“……哦。”
习南,“关……之洲?”
他见我没吱声,继续说,“那我能不能和你换一下铺位?”
我感觉有点烦,心想怎么这么多事。
我说,“为什么换?”
习南一愣,纠结的想了半天,最后苦恼的问我,“有什么理由会让一个人不想住上铺?呃……黄岩是怎么和你说的?”
我无语的看着他,他说的那个黄岩应该是进医院那个,但是,他直接这么问我真的好吗?
我见习南讪讪的样子,便问他,“为什么不住上铺?”
他看了看我的脸色,“我说实话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
习南,“因为有个传言,说是睡你上铺的没有一个好的,第一个是薛铭,第二个是黄岩,现在就要轮到我了……”
我几乎想笑了,这是什么逻辑?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谁传的?”
习南摇头,“我是新搬到这个公寓的,之前我不住校,但是因为参加一个夜间实验室,晚上回家坐不到车,没办法……”也许是看到我再次不耐烦的表情,他立刻收住了絮叨,改口说 ,“是我一个住在这个公寓的同学说的,但他是谁我不想告诉你……”他自己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补充说,“但是可以跟你说另一件事,就是……好像是有人请风水师看了咱们公寓的情况,那个风水师说不是公寓问题,是人的问题,然后提到有一个人在引鬼……”
说完他的眼睛就瞄着我。
我懂了,看来那个所谓的引鬼人就是我。
我只觉得一切都很扯,我简直就是一个箭靶子,无辜的中了一箭又一箭。
我正不知说什么好呢,门口就传来“砰”的一声。
习南吓得跑到我的身后,躲在后面看着门的情况。
门安安静静的,好像刚才发声的不是它一样。
我往门口走去,习南拽住我的衣服,无声的看着我。
我拉开他的手,走到门边慢慢地打开门。
一股烧纸味儿传了过来,我低头,就看到地上有一个破盆子,盆子里点燃着未烧尽的纸钱。
我强忍住一脚踢翻的冲动,探头在走廊两边看了看,自然是一个人也没有。
我猜测着这纸钱是怎么回事,鬼会烧纸钱吗?显然不会。那么这么做的人肯定是哪个寝室的学生了,我心里一股气窜上来,我觉得这么做的人简直是过分。
习南可能见我没什么状况,便也过来看情况。
看到地上的盆惊讶的“啊”了一声。
盆里的纸钱很少,烧的也有气无力的,我端起盆就往卫生间走。
接了满满一盆水,确定它不可能着了,我一把倒掉,然后将盆扔进了垃圾桶。
回寝的时候,高树已经回来了,看见我一手水的进屋,问我怎么屋子里有烧纸味儿。
那个习南回答说,有人在寝室门口烧纸。
高树“咦?”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
我们一时无话,各自就寝。
习南动作艰难的爬到上铺,我躺在下面感觉床没完没了的晃。
我伸脚在他床板上踢了踢,“别乱动。”
震动立刻停止了。
高树关了大灯,点着台灯捧书看,我在黯淡的光亮中闭上眼睛。
我感觉最近很累,好像总有睡不完的觉。
好不容易陷入梦乡,床突然猛地震了一下。
我睁开眼睛,一个黑影飞速的从上面蹿下来,直接就扑到我的床里侧。
要不是我认出习南的格子睡裤,我可能一脚就把他踹出去了。
他缩在我的床上缩的理所当然,笼住我的被子就露着眼睛的看我。
我压下起床气,平静的说,“你不解释一下吗?”
习南牙齿颤了颤,“有……有人摸我……”
我无言的看着他。
他最后眼一闭,用被子把头都盖住了,然后对我说,“求你了,我不住上面,要么你跟我睡,要么你去上面……”
这人怎么这么赖皮?我真是无语了。
我没好气的扯住我的被子,他看自己要暴露出来还打算跟我抢。
我,“松开,我上去。”
他“哦哦”了两声,麻溜的松了手。
我把被子往上一抛,人也爬了上去。
把习南的被子堆在墙角,我盖上被子就要睡。
过了会儿,习南的声音又传过来,“关……关之洲,求被子。”
我把他的被一团,扔给他。
世界终于清静了,我闭上眼睛。
寝室静的呼吸声都听不见,我脑子乱七八糟的,明明什么也没想,却觉得杂乱的厉害。
突然我感觉脖子那里凉了一下,好像有一股冷风对着我的脖子吹一样。
可是这里是寝室,窗户关着,哪里来的风?
我拉紧被子,只露半个脸出来。
不一会儿,我的后脑勺一凉,仿佛凉水泼在上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