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指在数位板上游走,萤幕上的线条流畅、锐利,每一处光影都经过JiNg心计算。我擅长极简风的设计,讨厌无意义的装饰。sE彩、构图、留白——一切都应该有自己的逻辑,而不是迎合所谓的市场需求。
桌上摆着几张早已完成的草图,我对它们很满意。每一笔线条、每一种配sE,都是我对美学的理解。我相信设计不仅仅是视觉上的冲击,更是情绪的传达。可惜,这种信念在公司里似乎成了一种奢侈。
“这个LOGO能不能再大一点?”客户甲方的回馈又一次出现在邮箱里。
再大一点。再醒目一点。再加点‘高级感’。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改了多少次,从最初JiNg雕细琢的作品,到最後变成一个充满粗暴渐变sE的庞然大物。我甚至可以预见客户最终的评价:“嗯,还行吧。”
但“还行”是我最不想听到的评价。
作为设计师,我曾幻想过用作品改变世界,哪怕只是让某个角落更美一点。但现实是,世界不在乎你的设计理念,他们只要一个符合他们期望的视觉符号——不管那符号有没有灵魂。
我很清楚自己是个固执的人。我喜欢极简、讨厌花哨,欣赏理X的线条美感,抗拒所有“没有道理的”设计修改。我不想迎合,不愿妥协。但最终,我还是被现实踢出了局。
现实的无奈——失业的夜晚
&的邮件静静地躺在收件箱里:
“很遗憾,公司决定终止您的合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终止。不是谈话,不是商量,而是直接结束。
我盯着那行字,萤幕的光映在眼底,像是某种讽刺。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相处”的设计师,和同事的关系也一般,甲方的回馈总让我感到沮丧,公司最终选择让我走,并不算意外。
但即便如此,看到这封邮件,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设计师的世界需要耐心、灵感、灵魂,但在公司里,它只需要听话。我听不进甲方的“灵感”,也不愿意做“听话”的设计师,所以我被淘汰了。
天sE已晚,街道上的霓虹灯在的空气里闪烁。我买了一罐啤酒,靠在便利店门口喝了一口,冰冷的YeT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没能让我的心情变得更轻松。
接下来呢?
继续找设计工作?去另一家公司重新开始?还是……放空自己,等灵感重新回归?“喂,我有个事儿问你。”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老朋友李然。
李然是我大学时期的朋友,严格来说,他不是学设计的,但我们曾经在一个社团里共事过。那时候,我是社团里负责视觉设计的人,李然则是组织策划,每次活动的宣传海报、展板设计基本都由我来完成,而他负责拉赞助、找场地、协调资源。
说实话,我们俩的X格很不一样。
我是典型的I人,喜欢安静,擅长在自己的世界里打磨作品,能用设计G0u通,但不喜欢跟人打交道。而李然是E人,总是笑嘻嘻的,口才好,能跟各种人打成一片,就算是初次见面,他也能三句话让对方放下戒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配合得不错——他提供方向,我负责执行。後来毕业,他进了教育行业,而我选择了设计。虽然工作方向不同,但偶尔还是会联系。
李然为什麽给我介绍工作?
我被裁员後,原本打算找个地方放空自己,没想到李然突然打电话过来。
“喂,我有个事儿问你。”
他这句话一开口,我就知道没什麽好事。李然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找人,他的开场白通常意味着麻烦事或者某种推销。
“你最近怎麽样?”他问。
我叹了口气:“还能怎麽样?刚丢了工作,准备进修一阵子,或者随便找点活g。”
“巧了,我正好有个活儿介绍给你。”
“什麽活儿?”
“当美术老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空气瞬间凝固。
“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麽?”
“美术老师,一所高中,工资不低,福利还行。”
“……你开玩笑的吧?”我差点把啤酒喷出来,“你怎麽会觉得我适合当老师?”
“因为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李然笑了,“而且,你画得好。”
“但这和‘会教书’是两码事。”
“你小时候不是挺崇拜当老师的吗?《GTO》里的鬼塚英吉不也没什麽教学经验吗?再说了,你不喜欢打工,那去当个老师,总b天天被甲方折腾强吧?”
他确实懂我。这家伙擅长用对方的逻辑来劝人,把我的兴趣点和现实需要结合在一起,找出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
“等等,你怎麽会认识这所学校?”我狐疑地问。
“我大学室友在那边当年级主任,他们缺个美术老师,我就想到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当我是救火队员?”
“别这麽说嘛,听听也不吃亏。”李然继续劝,“你反正现在也没事g,试试看呗。”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轻快,仿佛这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实验。而我盯着便利店的玻璃窗,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手指敲着啤酒罐的边缘,心里乱成一团。
我真的要去试试吗?
我对“老师”这个职业的最初印象,来源於我的父亲。
他也是一名老师。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总是穿着一件略显老旧的衬衫,眉头微皱,目光严肃。他的眼神里总有种说不清的意味,像是对世界有太多的不满,但又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执拗。
小时候,我并不理解他眼神背後的含义,只知道他总喜欢给我讲道理——不论是成绩、做人,还是未来。他的语气总是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权威感,让人无从逃避。
有一次,我在作业本上随手画了一只鸟,他看到後,并没有像我的小学美术老师那样夸奖我,而是皱起眉:“你这是什麽?作业本是用来学习的,不是让你胡乱涂鸦的。”
“可我就是想画。”我小声嘟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画?想画能当饭吃吗?”他的语气不重,但足够让我瞬间泄气。
从那以後,我逐渐学会在他的目光下收敛自己,不再在他面前画画。
但他还是会在我的考试成绩上挑刺,要求我更加努力。有时候,他会坐在书桌旁,一边看着我的练习册,一边摇头:“你这道题思路不对,逻辑太乱,别学花里胡哨的东西,基础才是最重要的。”
有时候,我想他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直到有一次,我看见他在学校里教课。
他站在讲台上,表情严肃,语速不快,却很有力量。教室里的学生都盯着他,没人敢走神。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父亲的严厉不仅仅是对我——他对所有学生都一样。
他是真的在意这些东西,他想让人变得更好,即使方式不那麽温和。
可惜,我没能来得及问他,他对“老师”这个职业,到底是什麽样的看法?
父亲去世得很早,我还没来得及理解他的世界,他就已经离开了。
很多人都说他是个“好老师”,有些学生甚至在他的葬礼上哭得b我还伤心。可我却始终对他没有清晰的认知。他对我是严厉的,对别人呢?也是一样的吗?
他曾经对我说过那麽多的道理,但唯独没告诉我,他自己是如何看待“老师”这个身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不是喜欢当老师?还是这只是他的一份工作?他有没有过不满?有没有过挣扎?
我从未得到答案。
现在,命运把我推到了一个让我无法回避的问题前——我会成为老师吗?如果成为了,我会变成什麽样的老师?
会是像父亲那样严肃、严格、讲道理,但学生们最终还是认可的吗?还是像我小学的美术老师那样,鼓励学生自由发展?又或者,像我中学遇到的那些让我失望的老师,只关注成绩和纪律,不在乎学生真正想要什麽?
我盯着酒杯里的冰块,它慢慢融化,像是某种迟来的答案正在慢慢浮现。
李然给了我一周的时间。
但我真的能做出决定吗
这一周,我想得太多太多,脑子里像塞满了一团解不开的乱麻。原本以为,只是要考虑职业的转换——从设计师到老师,这两者似乎八竿子打不着,但仔细一想,却远远不止这麽简单。
我开始思考未来的职业发展,思考人与人的相处,甚至连师生恋这种有点荒唐的问题都闪过脑海。
如果去当老师,那意味着我要彻底告别设计行业,放下这些年积累的一切,重新进入一个陌生的世界。我能做到吗?又或者说,我愿意吗?b起坐在办公室里和甲方斗智斗勇,站上讲台面对几十个学生,似乎更像是一场考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设计师的世界相对封闭,作品说话就行,而老师的世界充满了人与人之间的互动,我一个从小就不喜欢在人前表现的人,真的能适应那样的环境吗?
不仅仅是学生,学校里还有其他老师。我从未想像过自己会成为学校的一份子,更没想过要和一群同行共事。我讨厌社交,不擅长在人群里找存在感。成为老师之後,我要面对的不只是学生,还有管理层、同事、家长……光是想想这些,我就头皮发麻。
可即便如此,我却无法彻底否决这个可能X。
这些问题一GU脑地压在我身上,让我在这一周里反复推敲,反复否定,又反复推翻自己的想法。
直到某天夜里,我突然意识到——我到底在害怕什麽?
我不是害怕失败,经历了设计行业的跌宕起伏,我早就知道失败不可怕。不是害怕适应不了,过去几年我已经经历过各种职场生存法则,知道世界没有“适不适合”这一说,只有“能不能走下去”。也不是害怕被学生挑战,毕竟客户都Ga0定了,几个高中生又能折腾出什麽?
我唯一害怕的,是改变。
改变意味着走出舒适区,意味着面对未知,意味着我要成为一个我从未设想过的“自己”。但如果连尝试都不敢,那过去所有的坚持和倔强又有什麽意义?
那天夜里,我站在yAn台上点了一根烟,看着远处的天际线,心里莫名地轻松了一些。
人不能被吓Si。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不试试就逃跑,不是我的风格。
於是,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李然的号码。
“喂,考虑得怎麽样了?”他笑着问。
“我试试吧。”
就这样,我迈出了第一步,走向那个曾经让我憧憬、让我失望、让我害怕的地方——校园。
答应去试试後,我没有立刻联系学校,而是先在网上查了一下“砚石高中”的资料。
我向来习惯在做决定前掌握尽可能多的资讯——这是多年设计工作培养出来的职业习惯。每一次接手新专案,我都会先研究目标受众,分析竞品、市场趋势,再开始动手。这次换成了去当老师,逻辑也是一样的——先了解,才能决定要不要投入。
砚石高中的网站设计得很规整,首页大大的横幅挂着几张合影,全是学校师生在各种b赛中获奖的场景。红sE的横幅上印着几行字:
“热烈祝贺我校学生在市级青少年美术大赛中勇夺一等奖!”
“砚石高中跻身全市重点中学前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点进“学校简介”那一栏,文字写得不多,但很有意思。
砚石高中,创办於上世纪八十年代,曾连续多年被评为重点高中,在市内享有较高声誉。然而,随着教育改革的推进和优质生源的竞争,学校面临新的挑战,力求在学术成绩和特sE发展方面不断突破。
“面临新的挑战。”
这几个字让我停顿了一下。
我又点进了“校园新闻”栏目,翻了翻最近几个月的动态。大部分内容都是关於竞赛、学科竞赛获奖名单,还有一些关於学校管理的通告,b如:
“进一步强化课堂纪律,提升学习氛围。”
“关於学生课外活动时间的调整安排。”
“加强艺术特长生培养,提高竞赛竞争力。”
我的手指停留在最後一条上,眉头微微皱起。
“竞赛竞争力”这个词听上去就不像是单纯为了培养兴趣,而是为了某种成绩或者排名。再结合前面的内容,砚石高中大概是一个学业压力不小的学校,同时又要靠竞赛成绩来维持重点地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往下翻,我还看到了几篇关於学生管理的报导,b如“优秀学生表彰大会”,一长串名字,附带各自的竞赛成绩,还有几张他们站在台上领奖的照片。再往下,一条不起眼的帖子x1引了我的注意——
“砚石高中家长交流群”里,有人匿名抱怨:
?“孩子每天的课程安排太满了,连吃饭时间都很紧张。”
?“学校对纪律的要求太严了吧?迟到几分钟就记处分?”
?“听说美术特长生越来越重要了?是不是意味着以後会有更多特长生进入?”
这些零碎的资讯拼凑在一起,逐渐让我对砚石高中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这是一所站在“重点高中”边缘,拼命想要抓住这块金字招牌的学校。
成绩和竞赛是它维持声誉的关键,而在传统学科竞争激烈的情况下,美术、T育等特长生成了它提升名次的另一个途径。所以,他们急需一个能让学生在b赛里拿奖的美术老师,而不是一个真正去培养艺术创作兴趣的人。
我靠在椅背上,盯着电脑萤幕,心里有点不舒服。
如果他们要的只是一个能“提高竞赛竞争力”的工具人,我真的适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转念一想,我又有点想笑。
这和设计行业有什麽区别?之前在公司,客户想要的也不是设计师的审美,而是能符合他们市场需求的“作品”。如果砚石高中想要的是“能出成绩的美术教育”,那对他们来说,我和过去的那些甲方设计师又有什麽区别?
或许,区别就在於我是否愿意接受。
我盯着网页上的砚石高中校徽,滑鼠悬停在右上角的关闭按钮。
然後,我缓缓收回手指。
算了,还是去看看吧。
反正,试试也不会Si。
写这一章的时候,我想起自己第一次接到教育相关工作的邀请,那种从设计转进校园的荒谬感……真的像在走错片场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带着忐忑的心情踏上前往砚石高中的路,沿途的景sE逐渐从高楼林立的市区,变成了低矮的民房和稀疏的商铺。这里离市中心不算远,但已经显出一种郊区特有的缓慢,街道上的车流稀少,行人也三三两两地走着,仿佛少了城市的匆忙,多了一份随意的烟火气。
当我走到学校附近,看到了一家小餐馆。
餐馆的招牌已经有些褪sE,门口挂着的红sE塑胶帘子被风吹得轻轻晃动,透过敞开的门,我能看到里面摆着几张木桌,墙上贴着简单的功能表。角落里的老式电视正播放着某个老旧的电视剧,画面有些发白,但声音却格外清晰。
空气里弥漫着油烟和葱蒜炒锅的香气,混杂着刚出锅的米饭香,让人闻着就觉得肚子有些饿。
“哎,年轻人,进来坐坐?”
我正站在门口张望,一个穿着围裙、头发花白的男人从柜台後探出头来,笑着招呼我。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点地道的本地口音,脸上的皱纹在笑意中挤成一团,显得格外亲切。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随便路过一个地方,还能被热情地打招呼。在城市里,大家早就习惯了低头走路,各自忙碌,像这样主动招呼陌生人的情况,已经越来越少见了。
我笑了笑,摇摇头,“不了,今天有点事,下次再来。”
“好啊,随时欢迎!学校那边的老师也经常来吃饭,待会儿你去学校的话,要是饿了就记得回来吃点。”他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然後转身继续忙着锅里的菜。
我看着他麻利地翻炒,火焰T1aN着锅底,空气中弥漫着爆炒的香气,顿时觉得这个地方b我想像中要更“有人情味”一些。
也许,砚石高中虽然在T制内挣扎,但它周围的世界,依然保持着一种缓慢而真实的生活节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带着这一点微妙的放松感,我转身继续朝学校走去。
我沿着砚石高中外的小路慢慢走近,远远地,就看到李然站在校门口,双手cHa在K兜里,正四处张望,像是在等人。
他一眼就认出了我,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冲我摆了摆手。
他变了不少。
记忆里的李然,是个朝气蓬B0的青年,大学时总是穿着简单的T恤,搭配随意的牛仔K,走路带风,说话利索,满嘴“哥们儿,信我没错”的自信语气。而现在,他的穿着还是那麽随意,可整个人看上去却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岁月的痕迹,额角隐约有些油光,T型也b大学时厚实了一些,眉宇间的轻松劲儿变成了成年人的从容,甚至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疲惫。
“哎呦,林屿!”他大步迎上来,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还真来了啊。”
“废话,我说试试就试试。”我扬了扬下巴,嘴角带着点笑意。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然後哈哈一笑:“行啊,看你样子,还是没怎麽变。”
我挑眉,“你倒是变挺多的。”
李然愣了一下,随即m0了m0下巴,叹了口气:“你这话听着怎麽有点像嫌我油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说话,只是打量了他一眼,他立刻苦笑着摆摆手:“行吧,承认了。我这几年在学校混,整天接触的不是学生就是领导,你说能不变吗?不过啊……”他顿了顿,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我可还是那个李然,真诚是不会变的。”
他的眼神里依旧有当年的光。
尽管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但我仍然能在他眼里看到一丝熟悉的东西——那种对世界依旧保有热情和信念的神sE。或许,人在现实里可以变得圆滑,但只要那一点真诚还在,他就还是他。
“走吧,带你见见学校。”李然转身往校门里走,步伐依旧轻快,像是回到了当年带我去见社团新成员的时候。
我深x1一口气,迈步跟了上去,心里既紧张又带着一点莫名的期待。
李然带着我走进校门,沿着校园主道慢慢向里走。
第一印象是——这里和星港市的其他学校不太一样。
星港市那些市区里的重点学校,往往是摩登气息浓重的,高楼玻璃幕墙闪闪发亮,主打现代化和科技感。而砚石高中虽然不大,却有一种典雅的韵味,建筑风格偏向传统,墙面上爬着些许藤蔓,连围墙都是老式的红砖墙,透着些许历史感。
“别看它小,该有的全都有。”李然边走边介绍,语气里带着些许熟稔的自豪。
教学楼共有三幢,一老两新。最古老的一幢靠近校门,楼T的外墙颜sE已经泛h,墙角的灰泥有些脱落,但仍然被悉心维护着,像是这所学校的“根基”,承载着过去的痕迹。新建的两幢教学楼则更加现代化,玻璃窗明亮整洁,走廊宽敞,墙面上的公告栏上贴满了竞赛获奖名单和学习标语。
穿过教学区,能看到实验楼,一整幢的大楼,配备了各类实验室和功能教室,听说是最近几年才翻新过的。它和老教学楼形成了鲜明对b,像是新旧时代交替的象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往里走,是运动场。半标准的足球场草皮算不上顶级,但依旧能看到学生在上面奔跑的身影,球场边的水泥看台上,零零散散坐着一些休息的学生。旁边是六个篮球场,篮球场上反倒b足球场更热闹,一群学生正在热火朝天地打球,汗水洒在地上,伴随着球鞋摩擦地面的咯吱声,青春气息十足。
“这里的T育生不多,但篮球氛围还不错。”李然朝篮球场瞥了一眼,补充道,“有些学生学习不行,但打球是真厉害。”
“我看出来了。”我笑了笑,视线扫过球场上的几个学生,他们动作敏捷、配合流畅,显然是长期训练的结果。或许在这个讲求成绩和竞赛的学校里,他们把球场当成了自己的主场。
再往里,是宿舍区。男nV生宿舍各一幢,建筑风格和校园整T风格一致,典雅但不算豪华。宿舍楼前挂着写着“严谨、求实、奋进”的横幅,楼下的小卖部里,几个学生正聚在一起买东西,偶尔有人边走边低声聊天,带着一种学校特有的日常烟火气。
走了一圈下来,我对砚石高中大致有了个轮廓。这里不算富丽堂皇,但五脏俱全,麻雀虽小,却自有一GU厚重的积淀。不像那些市区重点中学,有的是金钱堆砌的豪华感,这里更像是一个拼命想证明自己的地方——就像它的学生,甚至包括它的老师们。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面试的时间快到了。
“怎麽样?”李然见我沉默,拍拍我的肩,“感觉还行吧?”
我抬头看着这座典雅而又努力生存的学校,缓缓点头:“b我想像的有意思。”
“哈哈,那就对了。”他笑了笑,指了指前面的一幢办公楼,“走吧,去见校长。”
我深x1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背包的肩带,迈步走了过去。砚石高中,给了我第一印象,而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
走进校长办公室,我的第一感觉是——b想像中要朴素得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间办公室不大,甚至b我之前在设计公司时的经理办公室还要小一些。房间的整T布置低调而有序,深sE的木质书柜靠墙而立,桌上档整齐地摆放着,没有多余的装饰。不像是一个领导的私人领地,更像是一间井然有序的工作空间。
墙上没有任何浮夸的荣誉证书或学校愿景口号,只有一张砚石高中的老照片,黑白sE调,显然是学校创办初期的样子。办公桌後方的墙上悬着一副字——“务实”,笔力遒劲,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这两个字几乎是对这间办公室风格的最JiNg准概括。
在靠窗的位置,有一个外间办公室,一位秘书正低头整理着档。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什麽,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示意我往里走。
李然推了推我,低声说了句:“稳住。”
我没理他,迈步走进了里间的办公室。
杜淑清坐在办公桌後,正在翻看一份档。她大概四十出头,一头俐落的短发,没有任何多余的首饰,穿着剪裁合身的深sE西装,气场沉稳而冷静。
她没有立刻抬头看我,而是继续翻着手中的档,仿佛我只是个走错办公室的人。
我站在门口,扫了一眼屋内的布置,然後慢慢地把背包从肩上取下,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这时候,她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她的眼神很平静,不带任何情绪起伏。我无法从她的目光中判断出她的想法,甚至有些怀疑她已经把我看透了。
“林屿,是吧?”她开口了,语气不快不慢,仿佛在确认一个事实,而不是在寒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我点头。
她轻轻放下手里的档,双手交叠在桌面上,目光落在我身上。这种目光让我有些不自在,但我知道,这是一种考验——她在观察我。
李然在一旁笑了笑,试图打破沉默:“校长,林屿他——”
“我想听他自己说。”杜淑清轻轻摆手,打断了李然的话,依旧盯着我,缓缓开口:“林老师,你为什麽想来砚石高中?”
这个问题……是试探,但也是一种态度的较量。
我知道该怎麽回答才能让对方满意——可以谈教育理想,可以谈美术在孩子成长中的作用,甚至可以说一句“我热Ai教育”。但我不喜欢撒谎,也不喜欢迎合,所以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
“准确来说,我还没想好。”
李然的表情微微一变,显然没料到我会这麽直白地回答。秘书也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带着一丝意外。
但杜淑清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个答案。她轻轻点了点头,继续问:“那你为什麽愿意来面试?”
我沉Y了一下,选择了一个不那麽突兀的说法:“因为我想试试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看着我,像是在等我继续说下去。
“我的专业是美术,之前在设计行业待过,但跟教学没有直接关系。”我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我一直对老师这个职业有些……复杂的情感。我曾经敬仰过老师,也曾经对老师感到失望。但我没真的站在讲台上过,所以,我想看看自己适不适合。”
秘书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兴趣,李然松了口气,似乎觉得这个回答还算合格。
杜淑清微微点头,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依旧淡然:“砚石高中需要的,不是想‘试试看’的老师。”
我笑了笑,迎上她的目光:“可学校需要美术老师,对吧?”
这是我的试探——如果她真的是个固执保守的领导,或许会因此对我不满,但如果她是个真正务实的人,她会知道,这是一场双向选择。
果然,她没有生气,只是微微一顿,然後淡淡道:“确实。”
这个对话,算是打了个平手。
杜淑清看了我一眼,平静地说道:“按照学校的流程,所有新老师在正式录用前,都需要进行一次试讲。既然你想试试看,那就让我们看看你的讲课能力。”
我没有惊讶,毕竟教学能力对於一个老师来说是最基本的要求。只是……试讲?我从来没站在讲台上讲过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天就试?”我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点。
“现在,马上。”杜淑清不带任何拖遝,话语乾净俐落。
李然在旁边冲我眨了眨眼,意思大概是“别怂,撑住”。我心里虽然有点忐忑,但还是点了点头:“行。”
曾经,我用滑鼠和笔触征服客户;
现在,我要靠声音与眼神赢得信任。
设计是独角戏,教学却是群像剧——
我是否还来得及,补上第一句台词?
今天这章是我特别想写的一段。
校门口的那家小餐馆、老朋友的肩拍、校长的目光、第一次听到“试讲”的心跳——那都是我个人经历的浓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秘书拿出一张列印好的讲课题目单,递给我,上面清楚地写着:
试讲课题:平面设计第一章——概论
地点:教学楼A201教室
我扫了一眼内容,心里有些微妙的感觉。这门课对我来说当然不难,毕竟我在设计行业混了这麽多年,讲个概论完全不在话下。但问题是,讲课和做设计完全是两回事。
杜淑清没有再说什麽,示意秘书带路,李然拍了拍我的肩,笑道:“兄弟,祝你好运。”
A201教室是标准的多媒T教室,墙壁刷着略显陈旧的浅hsE,黑板擦得很乾净,讲桌上摆着一台投影仪。教室的布局和我印象中高中时代的课堂没什麽不同,只是这次站在讲台上的人换成了我。
A201教室里安静得有些过分,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无形的压力。黑板上,粉笔字迹清晰可见,**“平面设计概论”**这几个字显得格外醒目,而我站在讲台上,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不适感——被人审视的感觉。
面对台下的三个人,我本能地调整了一下站姿,试图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
杜淑清坐在中间,目光冷静而锐利,脸上毫无表情,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麽。
她右边的nV教师看上去要温和许多,微微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在等待我的表现。而秘书则在一旁埋头记录,偶尔抬头看我一眼,表情没有太多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课。
“平面设计是什麽?”我开口问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稳定。
可说出口的瞬间,我就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生y,听起来不像是在教学,更像是在做汇报——这或许是多年职场生涯留下的习惯。
没有人回答,我的目光扫过三人,nV教师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而是用眼神示意我继续讲下去。
我心里微微一沉。
原本我以为她会顺势给个回应,至少让我有个缓冲的机会,但她只是安静地看着我,那笑容既不敷衍,也不带有恶意,单纯是一种礼貌的倾听。
可这反而让我更加忐忑。
教室里的安静让我莫名不安,甚至让我想起自己第一次站在客户面前做方案汇报的场景——那时候,我也是这样,手心有点出汗,脑子里飞速运转着如何调整自己的语速和节奏。
但现在,我不能停下来。
我y着头皮继续讲下去,试图用黑板上的粉笔字来稳住节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多人以为,平面设计就是让东西变得更好看……”我顿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语速有点快,於是深x1了一口气,放慢了语调,“但实际上,设计的本质远远不止於此。”
“真正的平面设计,离不开三个核心要素——功能、审美和资讯传达。”
我转身,在黑板上分别写下这三个词,可当粉笔划过黑板时,我才发现自己的笔迹有些僵y,字写得不太稳,甚至有点歪。
这让我有点尴尬。
“呃……”我忍不住顿了一下,试图调整自己的思路,但讲课的节奏已经被打乱了一点。
台下的杜淑清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深沉得让人心里发虚。
秘书继续在本子上写着什麽,而nV教师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脸上依旧带着那个淡淡的微笑。
我强迫自己不要去在意她们的反应,继续讲解:“功能X是最重要的……呃,b如,地铁的指示牌,如果它设计得再漂亮,乘客看不懂,那它就是失败的。”
“其次是……呃,审美……”
我发现自己的思维有点跟不上语速,导致句子有些磕磕绊绊,甚至一度重复了几个词。我原本想用一些生动的例子来解释“审美”这个概念,可当我转头看向黑板时,突然发现自己的字写得有点乱,瞬间又有些泄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讲得不流畅,板书也不工整。
这堂试讲,真是糟糕透了。
但我知道,停下来只会更尴尬,所以我只能继续往下讲。
“呃……最後是资讯传达……”我努力调整语气,让自己听起来不那麽不安,“不管是广告、海报还是网页,设计的最终目的是让人能够迅速理解它想要表达的内容。”
讲到这里,我终於稍微平稳了一点,强行让自己把剩下的内容讲完。
但我很清楚,自己表现得并不算好。
这不像是一次完整的课堂教学,更像是一场有点生y的汇报——没有太多互动,节奏也不够流畅,甚至在有些地方,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讲解有点重复和绕圈。
台下的三人,没有一个人打断我。
秘书继续做笔记,nV教师依旧带着那个淡淡的微笑,而杜淑清……她终於放下了手里的笔,缓缓地靠在椅背上,目光依旧让人捉m0不透。
我深x1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冷静一点,然後转身擦掉黑板上的粉笔字,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秘书飞快地在本子上写着什麽,nV教师终於微微颔首,似乎是认可地笑了笑。而杜淑清……她没有立刻开口,而是静静地看着我,像是在等待我自己开口评价自己的表现。
我抿了抿唇,最後还是主动说道:“讲得不太好。”
杜淑清微微挑眉,终於开口:“你自己觉得,问题在哪?”
我顿了一下,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表现,诚实地回答:“语速不稳定,节奏也有些混乱,互动感不强……而且,可能有点太像‘讲解’,不像真正的‘教学’。”
说完这句话,我看向她,等待她的评价。
杜淑清看着我,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像是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她淡淡地说道,然後合上了笔记本,转头对秘书说了一句:“材料准备一下。”
秘书点点头,开始整理档。
我心里微微一震,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她:“……所以,我通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然後看着我:“砚石高中不是一所优秀的学校,也不是一所理想主义者的天堂。但如果你愿意在这里试试看,就签约吧。”
我看着她,沉默了几秒,然後轻轻笑了笑:“行。”
我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称不上完美,但至少,我迈出了第一步。
杜淑清指了指那位一直安静听课、带着温和微笑的nV教师,语气平稳地说道:“以後,她就是你的师傅,有什麽问题就问她。”
我微微一愣,转头看向她。
她依旧保持着淡然的微笑,眼神柔和,没有杜淑清那种强势的压迫感。相b之下,她的存在更像是一种缓冲,让人不至於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无所适从。
“你好,我是秦舒宁。”她轻轻点头,声音温和,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从容感。
“林屿。”我礼貌地回了一句,心里却有些复杂。
这个学校里的第一场考验算是勉强通过了,而这位“师傅”,或许是我接下来适应这里的关键。
我收回思绪,深x1了一口气,砚石高中,正式开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我的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
面试、试讲、直接被安排“师傅”——一连串的安排快得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尤其是想起自己在讲台上的磕磕绊绊,我都有点不敢相信,砚石高中居然真的要留我。
但还没等我琢磨透,李然就已经熟门熟路地带我去了学校旁边的小饭馆。
这家饭馆和校园一样,不豪华,但很接地气。
门口的红sE塑胶帘子被风吹得晃动,外墙上刷着略微褪sE的招牌,上面简单写着“老魏饭店”。饭馆不大,桌椅都是老式的木头凳,墙角摆着一台老旧的电视机,正在放着一个早已不流行的年代剧。空气里弥漫着热油炒菜的香味,还有蒜蓉辣椒的辛辣气息,让人胃口大开。
李然一进门,立刻熟练地冲着柜台後的老板挥了挥手:“老魏,来两个招牌菜,再加个鱼香r0U丝。”
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穿着围裙,满脸笑容:“行啊,李老师,今天怎麽带新朋友来了?”
“新同事。”李然笑着随口应了一句,直接找了个桌子坐下。
新同事……听着怎麽那麽别扭?
我皱了皱眉,心里还没缓过来,但还是拉开椅子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麽样?”李然随手倒了杯茶,抬头看我。
“什麽怎麽样?”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温热,带着微微的涩味。
“感觉啊。”他笑了笑,“是不是感觉自己还挺适合这个地方?”
我翻了个白眼:“适合个P,你也看见了,我刚才在讲台上差点结巴。”
李然大笑:“嗨,讲得烂没关系,反正咱们学校现在也不讲究这个。”
“……什麽意思?”我皱起眉,隐约觉得这话不太对劲。
“实话告诉你吧,这次招你进来,根本不是因为你讲课讲得多好,而是因为你能拿奖。”
我一愣,放下茶杯:“拿奖?”
李然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学校里原本有一名美术老师,前阵子因为身T原因病退了,所以急缺一个人顶上。再加上最近市里的美术类竞赛越来越多,学校高层又想在特长生上发力,结果这时候缺了个主力选手,校长有点急。”
“所以,你就把我塞进来了?”我挑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麽塞?”李然撇撇嘴,“我这可是慧眼识英雄。”
“别扯淡。”我无语地看着他,“我连教师资格证都没有,你怎麽把我忽悠进来的?”
“很简单啊,你业务能力强,又有设计获奖经历,这些东西就够了。”李然耸耸肩,“你在设计圈子里混过,得过奖,学校的逻辑很简单——你能在设计行业里拿奖,就肯定能教学生拿奖。”
我瞬间恍然大悟,哭笑不得。
我还以为砚石高中看上我是因为我的教学潜力,结果原来只是把我当成一个“竞赛工具人”,寄希望於我能带学生拿奖,为学校争光。
想到自己刚才在试讲时的手忙脚乱,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说,这麽个连话都讲不利索的新瓜,真能带出一个能拿奖的班?”
李然耸肩:“这你得自己试试了。不过,你要知道,学校根本不关心你的教学风格,只要你能把学生送上领奖台,就没人会质疑你。”
这话听着怎麽那麽耳熟?
……不就是和设计行业一模一样吗?客户不会在意你用了什麽配sE理论,也不会在意你的排版多麽JiNg妙,他们只关心——这个设计能不能卖钱?
现在,换成了——你能不能让学生拿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掉进了一个奇怪的现实回圈里。
菜上桌了,李然熟练地夹了一块红烧r0U,随口问:“对了,你觉得秦老师怎麽样?”
我点点头,回忆起刚才面试时的场景,笑道:“人挺好的,看着温和,也很专业。”
李然笑了笑,但没有接话,只是埋头吃饭。
他的反应让我警觉了。
我放下筷子,盯着他:“你这是什麽表情?”
“什麽表情?”他假装没听见,继续夹菜。
“你刚才那笑什麽意思?”我挑眉,“有什麽内情?”
李然终於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怎麽这麽敏感?”
“……你废话少说。”我眯起眼,“秦老师是个好老师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当然。”李然点头,慢悠悠地说道,“她在这儿教书好几年了,学生缘很好,教学水准也没得挑。”
“那你刚才那笑是什麽意思?”
“……”
他夹起一块鱼香r0U丝,缓缓说道:“反正你以後就知道了。”
“???”
这话听着更让人心里发毛了好吧。
我正想追问,他突然话锋一转:“哦对,还有个事儿。”
“什麽?”
“美术教研组现在就我们仨。”
我一愣:“什麽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砚石高中的美术组,之前本来有四个老师,但去年退休了一个,一个病退了,剩下的就是你、我、秦舒宁。”李然耸耸肩,“也就是说,除了你自己,你没什麽可以躲懒的空间。”
“……”
我突然意识到,这份工作b我想像中更难Ga0。
回到家,我一头倒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还是在重播今天的面试和试讲。
从我踏进砚石高中的那一刻起,事情就像一场完全不受我控制的流水线作业,一环扣着一环,把我从一个无业游民,直接送上了讲台——就好像命运之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行了,哥们儿,你现在是一名高中老师了。”
……这合理吗?
当然不合理。
但现实根本不给我选择的余地,我也只能y着头皮接受。
我叹了口气,翻身坐起来,打开笔记型电脑,开始搜索“名师讲课视频”,想着能不能从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师身上学点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美术老师,至少……得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老师。
我找到了一系列知名美术教师的讲课视频,点开一个,萤幕里跳出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老师,他站在讲台上,脸上挂着从容的微笑,语速不疾不徐,随便抬抬手,下面的学生就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仿佛他手里拿的不是粉笔,而是一根指挥bAng。
这个老师从一开口就充满了气场,他站在讲台上,身子几乎一动不动,膀不摇,语气温和但极具穿透力,三言两语就能让学生进入状态。
我盯着萤幕看了五分钟,心情逐渐低落。
……我行吗?
再点开另一个视频,这次是一位元年轻nV教师,她站在黑板前,教学节奏轻快,讲解JiNg准,甚至能在随手翻书的同时,完美地接住学生的提问,不带一丝停顿。
我咬了咬牙,试着模仿她的语调:“呃……大家好,今天我们来讲……”
听着自己磕磕巴巴的声音,我忍不住扶额。
又试了几次,效果一样糟糕。
这根本不是“会不会讲”的问题,这是从业经验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名师站在讲台上,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锤炼,他们知道什麽时候停顿,什麽时候加快节奏,什麽时候该问问题调动气氛,什麽时候该放慢语速给学生思考的空间。他们不是在“教课”,他们是在“指挥”一整堂课的节奏。
而我呢?
我连粉笔字都写得歪歪扭扭,讲个概论都能卡壳,面对台下三个人就能手心出汗……更别提真正面对一群高中生了。
两个小时後,我果断合上了笔记型电脑,长长地叹了口气。
“算了吧……”
站在讲台上不动膀不摇就能调动学生的气场,我这辈子是学不来了。
好吧,既然校长要的是一个能带学生拿奖的工具人,那我就认命,当我的工具人吧。
至少,拿奖这件事……我还真有点信心。
只是,我隐隐有种感觉,砚石高中不会让我这麽轻松地躲在“工具人”这个角sE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结束了漫长的心理建设,我终於正式踏进了砚石高中,迎来了作为一名“老师”的第一天。
只是……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学校仍然处於假期,空荡荡的校园显得格外安静,甚至有些陌生。明明昨天才来过,可现在走在这片地方,却总觉得自己像个误闯入禁地的外来者。教学楼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窗外的风吹动着枝叶,偶尔传来几声远处工人维修的敲打声。光影透过玻璃投S在地上,一切都显得太静了,静得不像是一所即将迎接新学期的学校,更像是某种被暂停了的世界。
我拎着包,顺着李然昨晚给我发的消息,一路m0索着找到了美术教研室。
门口的牌子已经有些老旧,上面的字略微褪sE,**“美术教研室”**四个字用宋T印刷,像是某种不太被重视的象徵。
门没锁,我推门走了进去。
与想像不太一样
我原本以为教研室会像自己之前待过的工作室那样,有画架、有颜料、有满地的工具,一切都带着一种创作的气息。但进门的瞬间,眼前的场景让我有些愣住了——
这间办公室b我想像中还要小一些,空间里摆着三张办公桌,彼此紧挨着,形成一个小小的工作区。
这就是我的新天地?
有点难以置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张桌子,一张靠窗,一张靠门,一张在中间。桌子上摆着些档、几本画册,还有几支用旧的铅笔和签字笔。墙上的白板上还留着上学期最後一次会议的字迹,略微泛h的纸张上记录着教学安排,角落里甚至有几个落满灰尘的颜料罐,像是被遗忘在时间里的残余物。
靠窗的桌子很整洁,桌面上的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资料夹和笔筒的位置像是被JiNg确计算过一样,这一看就是秦舒宁的桌子。她是这里最资深的美术老师,桌子上还放着一盆小小的绿植,显得b周围的环境多了点生气。
靠门的那张桌子,相b之下,就显得随意许多,桌角堆着几本画册,甚至还散落着几个包装撕开的速写铅笔,一旁的资料夹也有些随X地摊开着,这不用想,肯定是李然的。
而中间的桌子——就是我的了。
我站在桌前,低头看了看。桌面是空的,像是在等着人来填充些什麽。可我能填充什麽?
我试着拉开椅子坐下,靠了靠椅背,感受了一下——靠背有点y,椅子似乎是新换的,和李然、秦舒甯那两张明显用久了的椅子不同。
这就是我的位置。
我还不习惯它,而它,似乎也还不属於我。
坐在这里,我第一次真正有了“要在这里工作”的实感。**
昨天还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错位的闹剧,可现在,当我正式落座,这种不真实感开始慢慢转化为另一种情绪——茫然。
我能做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真的能适应吗?
昨天还想着自己至少是个“工具人”,只要带学生拿奖就行,可坐在这张桌子前,我才意识到,事情可能不会这麽简单。
光是眼前这张空荡荡的桌子,就让我觉得……有点无从下手。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我抬头,看见秦舒宁站在门口,穿着一件浅sE的毛衣,手里拿着一杯热茶,微微一笑:“你来得挺早。”
她的声音温和,带着一点晨间的轻缓。
“嗯,熟悉一下环境。”我站起来,点点头。
秦舒宁轻轻“嗯”了一声,目光扫了一圈教研室,最後落在我桌上:“还挺乾净的。”
我苦笑了一下:“毕竟什麽都还没放。”
她笑了笑,没再说什麽,而是走到自己的桌前坐下,打开cH0U屉,熟练地拿出一本笔记本翻开,像是习惯X地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空气有点安静,我却有些坐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想说点什麽,可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
这就是“新同事”的相处模式吗?
我该怎麽融入这里?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桌面,空空如也,一切都还没开始。
外面传来走廊上其他老师的交谈声,整个学校正在慢慢恢复生气。可我仍然感觉自己像个误入他人世界的闯入者。
或许,这种感觉不会持续太久。
或者……它会一直伴随着我,直到我找到属於自己的位置。
“算了,既然来了,就先试试看吧。”
李然一进门,就像自带了一阵风,把美术教研室里刚建立起来的那点安静吹了个七零八落。他一手拎着个塑胶袋,像是刚吃完早餐,一手拍了拍我的肩:“林老师,今天感觉如何?”
我瞥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自己的桌子:“你觉得呢?”
李然顺着我的目光扫了一眼,嗤笑了一声,踢了踢桌腿:“这有什麽不满意的?三张桌子,三把椅子,饮水机能用,空调也没坏,你还想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甩了甩手里的塑胶袋,随手扔到自己的桌上,拉开椅子坐下,双腿一伸,整个身子仰在椅背上,神态轻松得像是刚来打卡坐一会儿就能下班的人。
秦舒宁端着茶杯坐在窗边,没cHa话,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李然那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李然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弯腰在自己的背包里翻找了一下,接着,他cH0U出了一样东西,举到我们面前:“看看。”
是一把弓。
木制反曲弓,弓弦拉得紧紧的,光泽沉稳,手工感十足,明显不是随便买来玩的塑胶制品。
我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转头看了看秦舒宁,她也放下了茶杯,眼神停在那把弓上,像是在确认李然到底想g什麽。
李然得意地晃了晃弓,动作还挺熟练,像个刚拆快递的新手买家:“最近迷上S箭,练练手。”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你带这玩意儿来g嘛?”
“学校这麽大,总有地方能搭个靶子吧?”他说得一本正经,还拍了拍弓弦,“手眼协调能力,对美术生来说多重要啊。”
“你该不会想在学校里练吧?”
“那当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舒宁轻轻地“嗯”了一声,像是在思考这个可能X,顿了一下,慢慢抬眼看他:“别在学校里乱来。”
李然挥了挥手,嘴上答应着,动作却一点也不收敛,还顺势把弓架在自己腿上拉了一下,弦发出一声低哑的震动。我能听见窗外有老师走过的脚步声,隐约还带着交谈,隔着一层窗玻璃,声音有些闷。
我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在x前,看着这两个人,一个端着弓研究发力点,另一个端着茶杯默不作声,心里不知怎麽地浮起一丝微妙的感觉。
这工作,估计不会无聊了。
上午在美术教研室坐了几个小时,我也没g什麽正经事。东翻翻档,西看看教学资料,y是熬到了午饭时间。
李然准时出现在门口,冲我扬了扬下巴:“走,吃饭。”
我没什麽犹豫,起身跟着他出了办公室。
砚石高中的食堂很大,毕竟要容纳全校师生同时用餐,整个建筑是个的两层空间。一楼是学生食堂,能同时容纳上千人,饭点一到,可以想到是人cHa0汹涌,排队的声音、交谈声、碗筷碰撞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像个小型市场。
不过老师们不用跟学生挤在一起。二楼是专门给老师准备的教师食堂,相对安静许多,环境也更整洁一些。老师们的伙食b学生稍微JiNg致些,除了标准的盒饭,还能单点面条、饺子、炒菜之类的饭食,b起一般学校已经算不错了。
午休时间刚开始,食堂里已经陆续坐了不少人,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视窗前排着几列队伍,老师们三三两两地站着,有的随意聊天,有的只是低头点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刚端起餐盘,正准备找个地方坐,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
“喂,新人,这边!”
我抬头一看,一张热闹的饭桌上,五个人正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气氛融洽。
李然直接端着盘子走过去,熟稔地拉开椅子坐下,回头对我招手:“过来吧,给你介绍介绍。”
我刚坐下,语文组的林晓晴率先开口,语气带点调皮:“林老师,今天感觉如何?”
“还行。”我挑了点清淡的菜,拿起筷子,“就是上午没什麽事g。”
“那你等正式开学就知道了。”赵可然一边咬着饺子,一边模糊不清地说,“忙到飞起。”
“别吓他。”苏婉秋轻笑,“新人嘛,慢慢适应。”
她的声音温和,和林晓晴的活泼对b鲜明。两人虽然都是语文组的年轻老师,但气质却截然不同,一个外放,一个内敛。
坐在她们对面的是政治组的两位老师。徐文涛,三十出头,穿着简单的衬衫,袖口随意挽起,眼神懒懒散散,但却是这桌人里最有存在感的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笑了笑,看着我:“新来的美术老师?”
“嗯。”
“以前做什麽的?”
“设计师。”
徐文涛“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追问,转而看向旁边的nV孩:“夏凝,你说是不是挺有意思?”
被点名的夏凝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我,眨了眨眼。她看上去b其他老师更年轻,脸上还带着一丝学生气,眼神里透着点懵懂,像是还没完全适应职场的节奏。
“嗯……挺厉害的。”她认真地点点头,声音软软的。
“哪有。”我笑笑,“b起会教书的老师们,我还差得远。”
“哎,话别说太早。”徐文涛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菜,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在砚石,能活下去的才算是合格老师。”
我听出他这句话的意思,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你放心。”林晓晴拍拍我的肩,“咱们这一桌的人,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我笑了笑,“你们平时都这麽一起吃饭?”
“对啊。”赵可然嚼着饺子,随意地说,“砚石的年轻老师就这麽点儿,时间久了自然就混熟了。”
“而且,”徐文涛懒洋洋地接话,“在这里,找到自己人很重要。”
我端着筷子的手停了一下,抬眼看着他。
他的笑容还是那样,带着点意味深长,像是在等我自己去琢磨这句话的意思。
“怎麽,听起来好像这里水很深?”我随口接了一句,语气轻松。
“你慢慢就知道了。”徐文涛随意地笑了一下,转而看向李然,“你那弓呢?”
“怎麽,你也想玩?”李然挑眉。
“别在学校里乱来。”苏婉秋无奈地说,“被校长看到,小心被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校长管得了我?”李然撇嘴。
夏凝惊讶地看着李然,眼里满是好奇:“你真的带弓来学校了?”
“带了。”李然笑得一脸得意,“等过几天你们都到岗了,来试试?”
“什麽奇怪的邀请……”赵可然嫌弃地嘀咕了一句。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没cHa嘴,目光在他们几人身上扫了一圈。
有些人看起来热情直率,有些人不动声sE,但这张饭桌的氛围很微妙。就像一场无形的社交游戏,每个人都各自站在属於自己的位置上,维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平衡。
吃着吃着,我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食堂的另一边。
靠近窗户的位置,秦舒甯和杜淑清正安静地坐在那里用餐。
这两人同桌吃饭,怎麽看都不像是在随便闲聊,更像是一场不需要多言的高层对话。
凭我的职业直觉,得过去打个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我还没正式入职,但在设计行业混久了,早就知道,有些场合必须得去露个脸,哪怕不擅长寒暄,也得走个过场。
“我去那边打个招呼。”我低声跟李然说了一句,端起餐盘站起来。
他瞥了我一眼,嘴角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但没说什麽,只是继续埋头吃饭。
我端着餐盘走过去,站在桌旁,清了清嗓子。
“校长,秦老师。”
两人抬头看了我一眼。
秦舒宁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而杜淑清只是停下筷子,看了我一眼,目光平静,带着她一贯的难以揣测的神sE。
我本来想找个自然的开场白,结果脑子一时卡壳,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呃……吃饭呢?”
……这句废话说完,我自己都想翻白眼。
校长当然在吃饭,不然在这儿g嘛?看风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杜淑清点点头,语气不急不缓,“林老师,坐吧。”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麽直接,赶忙拉开椅子坐下。
气氛安静了一秒。
为了不让尴尬蔓延,我决定主动找个话题:“呃……第一天来学校,感觉还不错。”
杜淑清微微点头,神sE依旧不带任何情绪起伏,“适应得怎麽样?”
“还行,就是有点……陌生。”
她没有立刻接话,只是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判断我这句话的真实X。
片刻後,她淡淡地说道:“砚石高中不是什麽顶尖学校,但我希望你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同时,也希望你能给学校带来一些成绩。”
果然,话题还是落到了“成绩”上。
我心里了然,笑了一下:“我会尽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尽力?”她挑眉,目光带着一丝淡淡的审视。
“嗯……尽力做到最好。”我立刻补充了一句,调整了一下语气,“毕竟,我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杜淑清这才点了点头,像是认可了我的回答,低头继续吃饭,算是结束了这场小小的对话。
用完饭,我和秦舒宁一前一後走出食堂。
刚到门口,一道身影拦住了我们——不,准确地说,是拦住了杜淑清。
是徐文涛。
他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既不显得谄媚,也不显得咄咄b人,而是刚好保持着熟稔与尊重的微妙平衡。
“杜校,吃完饭了?”
杜淑清脚步微微一顿,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平淡:“徐老师,有事?”
“也没什麽大事,就是前几天提到的那个项目,想再和您确认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文涛依旧笑着,语气轻松自然,看起来就像是个随口搭话的普通寒暄,但他眼里的光却没有任何随意的意味。
我在旁边看着这场“偶遇”,隐隐觉得这不像是普通的请示,而是某种试探。
就在我试图捕捉这场交谈的细节时,李然在旁边拍了拍我的肩,给了我一个“你懂的”眼神。
“走了走了。”他低声说着,拉着我往外走。
我回头看了一眼,杜淑清仍然站在原地,徐文涛保持着他的笑意,语速不快不慢,像是在铺陈着某个重要的话题。
我挪着被李然y拖走的腿,心里还在想着徐文涛的表情,这就是我以後的宿命吗?
作者小感:
写这一章时,我脑中常浮现一句话:「没有人天生属於哪个场域,但总有人慢慢留下来。」
从教研室的第一张空桌,到食堂里那张热闹又疏离的饭桌,林屿开始踏入一个他不熟悉、却不得不融入的世界。每一步都是魔幻生活的开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午休时间还没过完,我正坐在美术教研室里试图适应这间不太像“美术办公室”的环境,外面的yAn光透过窗户洒进来,食堂的余香还未散尽,空气里带着一点午後的慵懒感。
就在我打算再m0一会儿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来活了哦——!”
李然冲了进来,带着一GU午後突如其来的风暴。
他一边喊着,一边大步走过来,手里抱着一摞文件,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啪地一声全扔在了我桌上。
我低头一看,教材、课表、工作计画样式,整整齐齐地堆成了一座小山。
砚石高中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就这样无情地砸到了我的面前。
“这什麽?”我皱眉,抬眼看他。
“下学期的教材,你的课表,还有学校要求的工作计画。”李然一PGU坐到椅子上,翘起腿,语气轻快地补充道,“简单来说,你的工作正式开始了。”
我翻了翻最上面的一本书,封面上印着《美术基础高中版》几个字,下一本是《设计概论》,再往下是一本《艺术鉴赏》,光看这些书名,我就知道接下来几个月我的生活会被这堆东西占据。
“所以……”我r0u了r0u眉心,把书推回桌上,“从哪里开始?”
“别急。”李然笑嘻嘻地指了指那份《工作计画》的样式,“你先看看这个,按照学校的规矩,每个新学期,老师们都要交一份计画,写写你接下来要教什麽,怎麽教,目标是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拿起档翻了一下,发现是个标准化的格式,上面有几大块内容:
?课程安排
?教学目标
?学生考核方式
?重点培养方向
?其他教学补充
我盯着那几个字,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头疼。
“这东西……必须写?”
“当然。”李然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说,“虽然大多数老师的计画最後都不会完全按照这个执行,但形式上要有,不然教务处会找你。”
“……”
我叹了口气,把那张工作计画表放到一旁,决定先看看课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课表是学校统一安排的,每周的课时不算多,但排得还挺满,基本覆盖了各个年级。
“这课表是定Si的?”我问。
“基本上是这样。”李然耸耸肩,“不过你可以和其他老师协商调课,b如你不想上周一第一节,就去找别人换,但新老师一般不太敢动课表,怕影响教学计画。”
我点点头,继续翻教材,心里隐隐有点复杂。
——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设计师,而是个真正的老师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於我现在仍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怎麽样?”李然笑着看着我,“有没有实感了?”
我合上书本,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半开玩笑地说:“感觉自己正式入坑了。”
李然哈哈一笑,站起来拍拍我的肩:“放心,坑还深着呢,慢慢适应。”
我没接话,低头看着桌上的教材和文件,心里涌起一GU说不清的感觉。
——砚石高中,我真正的第一步,从这里开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午四点,快下班了,我靠在椅子上,看着自己桌上乱成一团的档、教材、工作计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从哪儿收拾起。
我以前Ga0的是画画、原稿、设计稿,最多写点方案,像这种正规格式的档,已经远离我的生活很久了。
我试着把档归类,但越分越乱,刚理好教学计画,教材又散开了,刚想把课表折好放回去,发现底下还压着一张“新学期教师工作安排”……
头疼。
偏头看了看办公室里的两位同事——秦舒宁一下午都在整理教学资料,偶尔写点笔记,看起来乾脆俐落,我没好意思打扰;李然倒是进进出出,时不时和别的老师聊上几句,像是b谁都忙,但实际好像什麽正事也没g。
我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把档勉强归一归,明天再慢慢弄清楚。
正想着下班收工,李然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嘴角带着点兴奋的笑意,一手拿着篮球,朝我晃了晃:“走了,打球去!”
我愣了一下:“哈?”
“篮球场啊!”他扬了扬手里的球,“砚石高中的放松圣地,走走走,你该活动活动了。”
“我……”我低头看了看乱七八糟的文件,又看看他手里的篮球,一时间有点犹豫。
“你别告诉我你现在不打篮球?”李然挑眉,一副“我不信”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打是打,但……”
“那不就行了?”他不等我拒绝,直接拉住我胳膊,“你看你下午折腾这些东西折腾得脑子都快冒烟了,来运动运动。”
我刚想挣脱,就听见秦舒宁在一旁淡淡地开口:“别拉他,他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李然一愣,转头看着我:“你真不去?”
我看了看桌上的文件,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篮球,心里一阵纠结。
说实话,我不讨厌篮球,反而说我是Ai篮球的,从小就满场飞奔的主,甚至大学的时候还打过校队,但自从进了职场後,因为工作X质,已经很久没碰过球了。
再看看李然的表情……这家伙根本就没打算接受拒绝吧?
我叹了口气,把档随手归拢,拍了拍K子站起来:“行吧,去看看。”
李然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篮球,笑道:“这才对嘛。”
新学校的第一天,总得让自己稍微融入点吧。
走出办公室,李然熟练地拍着篮球,步伐轻快地朝C场走去。我跟在他後面,心里还有点不太适应,毕竟刚刚还在档堆里挣扎,现在就要去球场了,转变有点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起篮球,大学时候我是校队的,而李然……最多就是个替补。
这家伙以前在场边喊得b打得多,偶尔上场,除了拼劲十足,技术也就那样。说实话,要是真打起来,我有信心赢他。
但当我们真正到了篮球场,我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
李然一上场,随手拍了几下球,突然一个流畅的运球转身,直接g拔投篮——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唰”地一声空心入网。
我眯了眯眼:“……你小子这两年是不是就在学校里m0鱼练球来着?”
李然哈哈一笑,甩了甩手:“别废话,开打。”
我们两人就在球场上单挑了起来。
虽然只是随意的对抗,但我很快发现,李然b以前顺多了。他的运球更稳,转身摆脱的动作也更流畅,关键是——投篮b大学时候准多了。
“行啊,李老师。”我一边防守,一边忍不住调侃,“你是不是把所有‘陪学生练球’的时间全用来练自己了?”
“懂啥?这叫‘教学相长’。”他嘴上这麽说,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停,变向、突破、急停跳投,一气呵成。
球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撇撇嘴,拿起篮球:“再来。”
两人一对一打打闹闹了几回合,後来又改成了半场投篮训练。球场上不时传来我们的喊声、调侃声,夕yAn把影子拉长,球在篮筐上弹跳的声音在空荡的C场上回响。
就这样折腾了一个小时,等到五点,夕yAn的余晖洒在球场上,我们俩都出了不少汗。
李然擦了擦额头,喘着气说:“行了,下班。”
我把球随手一拍,弹回给他:“你这‘下班活动’还挺上头。”
他接住球,笑了笑:“要不要考虑以後每天都来?”
“看心情。”我一边往外走,一边活动了一下肩膀。
虽然只是打了一场随意的球,但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天,b我想像中要顺利不少。
夕yAn西下,校园的喧嚣渐渐沉静下来,老师办公室里没了白天的匆忙脚步声,C场上只剩几道斜长的影子。李然拍了拍我的肩,说了句“明天见”,便一手拎着篮球,一手cHa兜,晃晃悠悠地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我站在校门口,感觉整个人都有点脱力。
一天之内,我从一个对教学一窍不通的设计师,变成了一个满桌档的新手老师,还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累得连手臂都懒得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卫室里,老赵倚在椅子上,半眯着眼,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懒洋洋地挥了挥手:“林老师,再见。”
“林老师?”
我愣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这个称呼是在叫我。
上午我还是个在档堆里m0不着头脑的新人,下午就成了篮球场上被李然嘲讽的“老朋友”,现在,这个新身份又被门卫大叔正式盖章确认了。
——这一切太魔幻了。
我苦笑了一下,背起笔记本,扭了扭有些酸疼的肩膀,迈步走出了校门。
夜sE已经渐渐浮现,街道上的霓虹灯次第亮起,星港市的晚风带着一点微凉,我深x1了一口气,带着第一天工作的疲惫,以及久未运动後的肌r0U酸痛,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一天发生的事,就像一场不太真实的梦。
但无论如何,梦已经开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经过一周的折腾,我总算是m0清了各种文件的填写方式。
教学计划、课程安排、教案格式、学期目标……这些东西以前和我的生活完全不沾边,现在却成了每天要面对的“新日常”。
但老实说,对我这种一直习惯天马行空工作的人来说,这种标准化的文书工作简直是一种煎熬。
填空式的格式、严谨到不能出错的教学目标、用词必须严肃又规范的教案……这套T系让我有种被困在规则里的窒息感,像是从一个自由创作的世界,突然被塞进了一台JiNg密的流水线机器,每个动作都要按照特定的节奏进行。
而最让我震撼的是——美术组的两位同事竟然对此习以爲常!
秦舒宁稳稳当当地整理着她的教学计划,书写流畅,格式规范,每天办公室里都能听到她翻阅资料、在键盘上敲字的声音。她像是早已习惯了这些流程,效率之高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在学校里自带了“教学计划AI”,每一栏都填得JiNg准无误。
更离谱的是——李然。
这家伙已经彻底摆烂了。
我天天忙着研究教学计划,他倒好,天天在办公室里晃来晃去,和别的老师聊聊天、看看b赛、刷刷手机,要不然就去球场随便投两球,完全一副“反正还有时间,先玩着”的模样。
“你就一点都不着急?”我忍不住问他。
李然从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支没点燃的烟,懒洋洋地瞥了我一眼:“急啥?这玩意儿最後两天再Ga0也来得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有教案吗?”
“有啊,上一学期的,改改就行。”
“……”
我突然有点理解爲什麽学校里有人能活得这麽悠闲,而我每天都在焦虑了。
随着新学期教学计划和教案的提交日期越来越近,我的焦虑值也在逐步攀升。
每天盯着那份格式Si板的文档,我都觉得脑子要炸了。
“教学目标”那栏我改了三遍,每次写完都觉得哪里不对;“重点难点分析”我写了半天,最後自己都看不懂自己在写什麽;“教学方法”一栏,我只能y着头皮随便填点东西,总感觉写得一点也不像老师会用的策略。
对着电脑发呆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真正敲字的时间。
但让我最崩溃的是——我竟然连“如何讲课”都开始焦虑了。
以前只觉得美术不过是拿起笔画画、讲讲基础、看看作品,但现在一旦让我真正去设计一堂课,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拆解”这些内容。
更何况,教案还只是纸面上的东西,真正上课才是挑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能写教案,未必能讲好课。
而我,甚至连教案都写不明白。
我盯着屏幕,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以爲写教案无非就是个形式,把大致教学内容列一下,给领导看看就行。
直到我看到“详细教学进度表”那一栏,才意识到事情没那麽简单。
每一节课,必须JiNg确到分钟。
——开场白几分钟?
——讲解内容几分钟?
——演示几分钟?
——学生互动几分钟?
——总结几分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盯着这个格式,脑子一阵嗡嗡作响。
要我一个从来没站上讲台的人,去预计自己未来半年的课怎麽上?
这不b让我一次X设计半年份的杂志还夸张吗?!
“……这教案,真的要写得这麽细?”我不Si心地问李然。
“嗯,形式上要写得细,实际上上课你Ai怎麽讲就怎麽讲。”他慢悠悠地说,嘴角挂着熟悉的“我早就m0清套路了”的笑。
“所以你也写这麽细?”
“当然。”他大言不惭地拍着x口,“我都是在最後一天拼命赶出来的,熟练了以後,一个晚上就能Ga0定。”
我忍不住吐嘈:“你怎麽能这麽自信?”
“因爲学校根本不会管你上课是不是完全按照教案走。”他耸耸肩,“反正教案是给教务处看的,写得够详细,领导满意,剩下的你自己发挥。”
我陷入沉思。
换句话说,这玩意儿根本不是写给自己用的,而是写给检查的人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问题是,就算这样我也写不出来。
每分钟规划这种事,对我来说简直是噩梦。
我向来习惯“想到什麽讲什麽”,灵感来了就挥洒,灵感没了就停笔。画画的时候,我从不会去想‘接下来的五分钟我要画什麽,十分钟後我要画哪部分’,所有的流程都是自然而然的。
可现在,学校要求我用一套绝对严谨、JiNg确到分钟的方式,把接下来半年要做的事全部提前计划好?
这和让我把一幅画分解成几百个步骤、严格按照时间表来画,有什麽区别?
——这简直是对自由JiNg神的折磨!
“所以,你打算怎麽办?”李然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似乎对我的崩溃很感兴趣。
我深x1一口气,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详细教学进度表”,心里已经开始动摇。
“你说……我也可以最後一天赶?”
“当然。”
“那如果我现在不写,最後一天会不会崩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肯定会。”
“……”
我感觉自己正在两个地狱选一个。
左边是现在熬夜写教案,把每节课掰碎到分钟,bSi自己;
右边是等到最後一天崩溃式赶工,熬夜一口气写完,bSi自己。
无论怎麽选,都会被bSi。
我捏了捏鼻梁,感觉整个脑子都被这教案折磨得发烫。
“行吧,反正都是Si。”我合上笔记本,认命地叹了口气,“等我纠结够了再说。”
“这才对。”李然笑嘻嘻地拍了拍我的肩,“身爲教师,最重要的技能之一就是‘在Si线前保持冷静’。”
冷静个P,我已经快疯了。
下午,我仍然在和我的Si敌——教案做殊Si搏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电脑屏幕上,“每节课详细进度规划”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Si亡倒计时表,盯着它看久了,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时间管理能力。
偏偏这个时候,李然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整套功夫茶具,在办公室的小沙发前的茶几上,摆起了茶摊。
他熟练地倒水、洗茶、温杯,一整个老g部作风,完全无视我正在爲文书工作挣扎的事实。
我扭头看着他,难以置信:“你还能再离谱一点吗?”
“这叫生活品质。”他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眯起眼感叹,“唉,还是这个b教案香。”
“……”
我真的要疯了。
我焦头烂额地写教案,他倒好,在旁边优哉游哉地喝功夫茶。
你到底是不是老师?
更离谱的是,李然的茶香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召唤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过多久,政治组组长徐文涛就端着杯水晃进了办公室,眼神带着点戏谑:“哟,听说有人在这儿开茶馆?”
李然悠然地抬头,毫不羞愧地招手:“来来来,喝一杯。”
徐文涛也不客气,一PGU坐在沙发上,端起李然递过来的茶杯,轻轻吹了吹,啜了一口,随即露出一副“还行”的表情:“嗯,不错。”
我看着这两个人在这儿“以茶会友”,脑子里还塞满了教学进度和时间分配,忍不住开口:“我在这儿愁Si了,你们倒是过得挺舒坦。”
李然冲徐文涛挑了挑眉:“他啊,在写教案呢。”
徐文涛立刻露出了一副“这事我懂”的表情,嗤笑了一声:“哦,这就是新老师的必经之路。”
我皱眉:“所以你们都经历过这种折磨?”
“当然。”徐文涛点点头,随即笑着补充,“但我们没有像你这麽认真地折磨自己。”
李然在一旁乐了:“这家伙居然在认真研究教案,甚至纠结到分钟。”
徐文涛闻言,差点把茶喷出来,咳嗽了一声,摆摆手:“行吧,老弟,我敬你是个狠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人相视一笑,竟然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我感觉自己像个愚蠢的社畜,在两个职场老油条的茶话会中被碾压了尊严。
“你们学校的教案不需要写详细?”我不Si心地问。
徐文涛笑了笑,淡定地说:“当然需要写,但那不代表你真的要写得这麽详细。”
“……”
“你可以看看其他老教师的教案。”徐文涛啜了一口茶,语气淡然,“你会发现,那玩意儿就是个‘表面文章’,字数差不多就行,没人真的会按照它一字不差地上课。”
李然在一旁附和:“你要是非得把自己写得像个学术研究员,那就是自己找罪受了。”
我深深地x1了一口气,强忍着把手上的课表甩到他们脸上的冲动。
“所以你们现在是在嘲笑我?”
李然笑眯眯地摊手:“没有啊,我们只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文涛补充:“在心疼你。”
“……”
……你们还能再打击一点吗?
我捂着额头,第一次产生了想把教学计划打印出来,再撕成碎片喂给打印机吃的冲动。
虽然我仍然觉得教案写得过细是种折磨,但至少我开始意识到,不需要把自己b得太紧。
在砚石高中,或许规则是Si的,但老师们的生存方式是活的。
我叹了口气,端起李然倒的茶,喝了一口。
……确实b教案香多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终於把自己焦头烂额的教案文件收拾了一下,深x1一口气,准备拍拍PGU回家,突然发现,当老师竟然可以真的朝九晚五,哦,不,是朝八晚四,这是我上班近十年来没有的良好T验。
就在我站起身的时候,秦舒宁的声音淡淡地响起:“林屿,等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一愣,扭头看她。
她合上手里的文件,抬头看着我,语气平稳,带着一点公事公办的味道:“有件事要和你说。”
不知怎麽的,我下意识地站直了,毕恭毕敬地坐到了我的“师傅”桌前,等待听她的教诲。
我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认真学习的新教师:“秦老师,什麽事?”
秦舒宁看着我,顿了一下,才慢悠悠地开口:“校教导处决定,下学期——”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後用平静得近乎无情的语气补充道:
“让你跟着我,当一学期的副班主任。”
我:“……?”
几秒钟的沉默後,我以爲自己幻听了,甚至怀疑是不是这几天教案写多了,脑子出了问题。
我眨了眨眼,迟疑地问:“秦老师,你刚才……说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舒宁重复了一遍,语气仍旧淡定:“你下学期要跟着我,做副班主任。”
这下我听清了。
也彻底崩溃了。
我瞬间从“毕恭毕敬的新教师”模式切换到“强烈抗议模式”。
“等一下,等一下,秦老师!”我急忙摆手,“我刚刚才适应教学计划的编写,现在又要让我当副班主任?!我还是个纯新人啊”。我特意在“新人”这个词加了重音。
“嗯。”她点点头,平静地看着我,“这是学校的决定。”
“学校爲什麽要让我去?”
“教导处说,让你多接触学生,锻链锻链,适应校园环境。”她的语气不带一丝波澜,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样轻松。
我嘴角cH0U搐了一下。
“锻链?适应?”我语气带着点绝望,“这意思是……让我额外承担班主任的杂务,还不算进正常工作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以这麽理解。”秦舒宁点头,态度不急不缓。
“……”
这根本就是要bSi我!
我深x1了一口气,试图寻找最後的挣扎机会:“秦老师,你是班主任,你可以拒绝,对吧?”
秦舒宁静静地看着我,嘴角似乎隐隐浮现了一丝微笑:“我爲什麽要拒绝?”
我愣住了。
她轻描淡写地说:“你是新老师,多学习一些学校管理经验是好事。”
我顿时无言以对。
可我心里很清楚,这件事绝对不是单纯的“锻链”——校方要的,恐怕是一个能随时打杂、随叫随到、不计回报的免费劳动力,而我,刚好是最适合这个角sE的“新瓜”!
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快速盘算着副班主任要g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早晚自习值班?有可能。
?盯着学生出勤?可能X极高。
?突发情况随时待命?这简直是默认职责。
?可能被家长“围攻”?绝对逃不掉!
总之,这就是个“没有权利,只有义务”的坑!
而我,就这麽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推进去了。
我捂着脸,绝望地低声问:“秦老师……您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了?”
秦舒宁点点头,坦然道:“是的。”
“那您爲什麽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早晚都一样。”她理所当然地说,“这决定已经下了,你反对也没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感觉自己像个刚从船上下来,想喘口气,却被一脚踹回大海里的倒霉蛋。
这时,李然刚好路过,看到我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好奇地探头:“怎麽了?”
秦舒宁淡淡地说:“他下学期要当副班主任。”
李然愣了一下,然後噗地一下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兄弟,你这是被‘额外开发’了啊!”
我麻木地看着他:“你也笑?”
“当然。”他大笑着拍了拍我的肩,“别想太多,反正你已经跑不掉了,早点接受现实吧!”
我缓缓地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彻底放弃挣扎。
从办公室出来,我拖着疲惫的步伐,慢慢地走向校门口。
今天本来已经够折腾了,没想到最後一刻又给我加了一道沉重的负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晚风吹过,我仰头望着天空,心里一片空白。
“副班主任……”我喃喃自语,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
回到家,我第一时间瘫倒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像被掏空了一样。
这一天,先是被教案折磨,接着被李然和徐文涛羣嘲,最後还被砸了个副班主任的活,简直b被甲方临出版了还要改稿更让人崩溃。
但不管怎样,明天还是得继续活着。
我r0,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後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赶两篇教学计划,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副班主任的工作思路理一理。
电脑屏幕亮起来,熟悉的文档界面映入眼帘,我的手指刚搭上键盘,突然笑了。
……这不就是做设计的日常吗?
每天的工作都带有不确定X,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无休止的加班、永远改不完的方案,每天都不知道明天还有什麽刁钻的设计需求在等着我。
教案、教学计划、学校的各种规章制度……它们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的“甲方需求”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爲什麽要焦虑?爲什麽要崩溃?爲什麽要让自己陷入这种痛苦的循环?
去他的教学计划!
我“啪”地一声把笔记本盖上,乾脆地把它推到一边,反手拿起手柄,打开了电脑游戏。
——今晚,别管什麽教学计划,先打游戏再说!
耳机里传来熟悉的游戏BGM,我一边C作着角sE冲进战场,一边嗤笑着想:
“砚石高中,你还想折腾我多久?”
不过不管怎样,至少今天,我赢了一次。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秦舒宁:明天下午三点,副班主任第一次培训会,不见不散。】
我手里的手柄差点飞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逃无可逃。
这一章是我自己写得又笑又痛的一章。
作爲一个从来没当过老师的人,第一次直面所谓“教学计划”的魔幻现实,真的很有一种“从自由世界被推上生产线”的崩溃感……
写着写着,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第一次拿着设计方案,被甲方各种修改、无能狂怒又不得不交卷的日子。
砚石高中也许不会杀了我,但一定会让人无限升级打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天是周末,虽然还没正式开学,但学校已经开始恢复正常的运作,老师们陆续到岗,准备迎接新学期。按照惯例,下午应该是美术组的学习时间,我本想着请教秦舒宁,看看具T要做些什麽。
但我刚一开口,李然却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压低声音:“下午介绍你进组织。”
“组织?”
我一脸懵b:“什麽组织?”
“来了就知道。”他冲我挤了挤眼睛,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
我被他这副“地下革命党接头”的架势g起了好奇心,这一天都在想着下午到底是什麽‘组织’。
下午,李然带着我走进了一间小会议室。
“林屿,来来来,正式介绍一下。”李然随意地拉开椅子,让我坐下,然後朝着其他几人一指,“这几位,就是咱们砚石高中的‘青春五人组’。”
“青春五人组?”我挑眉,差点没忍住笑,“你们这名字,听着怎麽像学生社团?”
坐在桌子对面的是林晓晴,短发利落,脸上带着点不服输的气势,她哼了一声:“你少瞧不起人,‘青春五人组’可是砚石高中最具活力的教师羣T。”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吗?”我看了看旁边那个气质温和的nV生,她笑着点头:“确实,我们的口号是‘让工作不只是工作’。”
“她是苏婉秋。”李然随口补充,“晓晴和她是一对搭档。”
“哦?”我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两人,“搭档?”
“别瞎想,我们只是朋友。”苏婉秋无奈地笑笑,语气带着点掩饰不住的默契。林晓晴也难得有点脸红,赶紧转移话题,“行了行了,不说这些。”
坐在他们旁边的男人,戴着眼镜的男人,他看上去b其他人稳重得多,脸上挂着一贯的微笑,但那种微笑让人觉得不容易捉m0。
“徐文涛,政治组的组长。”李然拍了拍他的肩,“你早就认识,现在算正式认识了。”
徐文涛轻笑了一声,语气懒洋洋的:“林老师,以後请多关照。”
“……不用这麽客气。”我微微点了点头。
最後,坐在角落里的,是个看上去有些腼腆的nV孩,她的眼神一直若有若无地注意着我,似乎想打招呼又有些不好意思。
“这位是夏凝,政治组的年轻老师。”李然介绍道,“刚毕业没多久,对职场还不太熟,但人特别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凝听到自己的名字,微微一怔,随即抿了抿嘴角,轻声说道:“林老师……你好。”
“你好。”我对她点了点头,总觉得她的目光有些特别,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我坐下後,扫了一眼这几个人,终於反应过来——这羣人,怎麽看都不像什麽‘神秘组织’,倒更像是一羣在学校里自成一派的“社交俱乐部”。
但他们这麽神神秘秘地把我拉进来,总该是要乾点什麽“秘密活动”吧?
“别看我们年轻,整个砚石的老师圈子里,咱们这几个可是最有活力的一羣人。”林晓晴笑着说,语气带点调侃的味道,“你加入了,记得保持年轻哦!”
“年轻?”我看了看徐文涛,挑了挑眉,“这位徐老师也是‘青春五人组’?”
徐文涛微微一笑,抿了口茶:“心态年轻,就够了。”
——果然是他风格的回答,滴水不漏。
“欢迎欢迎。”苏婉秋笑着伸出手,我握了一下,她的手指纤细温暖,握手的力道刚刚好,“以後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对了,坐我旁边吧。”夏凝突然开口,她的声音带着点柔和的腼腆,但眼神里透着一种好奇的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挑了挑眉,注意到她的动作有点微妙——她刚才似乎一直特别关注我。
我刚来砚石,才第二天,就被拉进了这个小圈子。
我不知道这是件好事,还是意味着我已经被某种“非正式组织”选中,开始参与这个学校不爲人知的另一面。
但不管怎样,我没有拒绝。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找到自己的“组织”,总b一个人孤零零地m0索要好得多。
“来吧,今天算是“入会仪式”。李然笑着举起手里的茶杯,“欢迎林老师,正式成爲砚石青春五人组的一员。”
“哈哈哈,确实。”林晓晴调皮地附和,“不过你得先表个态,加入我们这个小团T,以後不能当教务处的眼线哦!”
我哭笑不得:“……我是美术老师,能当什麽眼线?”
“那就好。”苏婉秋眨了眨眼,语气带着点戏谑,“毕竟,我们可是在学校里‘最自由’的那羣人。”
“自由?”我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觉得这话有点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文涛笑了笑,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自由是相对的,林老师,以後你会明白的。”
我没再多问,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不管是入会,还是入坑,既然已经进了砚石高中,那就先看看这个“组织”到底怎麽玩吧。
我坐下後,扫了一眼这几个人,终於反应过来——这羣人,怎麽看都不像什麽‘神秘组织’,倒更像是一羣在学校里自成一派的“社交俱乐部”。
但他们这麽神神秘秘地把我拉进来,总该是要乾点什麽“秘密活动”吧?
“那当然。”李然笑了笑,刚要开口,徐文涛突然慢悠悠地接话:“按惯例,先来一局狼人杀。”
我:“……?”
我愣了一下,还以爲自己听错了。
“狼人杀?”我怀疑地看向他们,“你们聚在一起,是爲了玩狼人杀?”
“当然。”林晓晴理直气壮地说道,“狼人杀是我们‘青春五人组’的入会仪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瞥了一眼徐文涛,发现这家伙脸上依旧是那副不动声sE的笑容,眼神里还带着点玩味的意味。
“怎麽?不愿意?”他看着我,语气带着点挑衅。
“不是不愿意……”我扶额,“只是我还以爲你们在Ga0什麽‘秘密会议’呢。”
“哈哈哈哈,林屿,你想太多了。”李然拍着我的肩,笑得直不起腰,“学校那麽多破事,谁会把工作带到‘五人组’的聚会里?”
“就是,我们这是放松时间。”苏婉秋补充,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既然来了,那就入乡随俗吧。
“行吧,那就来一局。”我无奈地笑了笑,“不过你们可别骗我,这不会是测试新人的套路吧?”
“那得看你能不能赢了。”徐文涛意味深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