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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笑,我送的东西她一定都用不上吧,她以前一定都有的。这是冬天,一个孕妇。但我不知道该送她什么好,该怎么做才好。
在想起她的这一瞬间,我放下筷子,假装去洗手间。我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脸。竟仍然是快乐的。是我,又不是她。现在,不知有没有人陪她过这个年,错了,应该说陪他们。我突然泪滚。滚烫的泪。她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经常在除夕之夜,在外面看焰火。等到十二点,庆祝新年的焰火又在天空中响起的时候,她的心里会不会凉凉的,觉得那不属于她?他们。
我打开水龙头,冲掉泪水,变换出一张高兴的脸。
我是个人渣吧。
我又回到桌子上,和家人捧杯,等待新年的到来。
不去想起,也许就好了。
新的一年终于来临了。
二月中旬,年已经过完很久。
这时一切应该都步入了正轨,我们的钢轨也应该到了能出手的时候了吧,所以我给周鹏打了个电话。停机了。他的手机居然停机了。第二天打,第五天打,还是停机。我想和他商量生意的事,我想找到他人在哪儿,这才发现这个手机是我与他唯一的联系方式。我不知道他住哪儿,他也没有固定的单位。对我来说,他就是消失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独自开着车,想去材料厂仓库看看货。管仓库的人把我拦住了,问我干什么。我把合同掏给他看,说我来看看自己的货。他翻了翻合同,指着后面王局长的签字和盖章说:“我们铁路局根本就没有姓王的局长。哥子,你想骗我嗦?”
听了他的话,我有点傻眼。拿着合同到铁路局一问,才知道我手上的合同书是假的,的确是假的。
我想象中的那笔生意根本就不存在,我被周鹏骗了。
我到公安局报案,给他们讲了详细的经过,所有的细节。原来,所谓的王局长和他的司机,都是周鹏请的托儿。那次去材料厂看货,是他伪造了证件骗过仓管带我进去的。而进铁路局签合同,也是同样的假戏真做。他左手的皮箱里应该没有一分钱,而右手却真正提走了我的二十二万。
我不是唯一一个上他当的人。警察告诉我,还有两个人受害人也来报案了,其中一个总共被他骗了四十万。
合同是假的,生意是假的,包括他开的别克和“王局长”开的尼桑,都是在租赁行租的。
他彻彻底底把我骗了。
二十二万,仍进去,现在一分都没有了,连水泡都没冒一个。
周鹏这个杂种。
三十岁,在社会上跑了七八年业务的我,却被人用这么简单低劣的骗术骗去了我所有的积蓄和借来的十一万。真是一个梦啊,怪谁?都怪我自己贪心太重。
这是我三十年以来所遭受过的最大打击。我该怎么办?怎么去还借来的钱?怎么和西雯结婚?一切都破碎了。
我蹲在家里喝酒。啤酒白酒不停地喝,狂喝一通。
电话好像响了,好像是,好像又不是,我按下应答键,是西雯的声音:“。。。。。。昨天怎么假都不请就不去上班?马小萍说打你的手机也老是没人接,叫我找你,你在。。。。。。”没停她说完,我就把电话仍到了一边,又拿起酒瓶子。
不知什么时候,我睁开眼,看见西雯的脸。
“你怎么了?怎么醉成这样?”
她给我泡茶,然后又用湿毛巾帮我擦脸。我清醒过来了。我哭丧着,把整件事情告诉了她。
“你真傻。”她把我的头抱在怀里。
“没钱和你结婚了。”我落魄地说。
“会有的,我能等。”她看着我,“你必须振作起来。”
对,为了她,我要振作起来,只要人还在,钱算个什么?钱还可以挣,只要她还在我身边,就没什么好怕的。不要被困难这么轻易地就击垮啊。
洗完澡,吃着西雯给我煮的挂面。胃口仍然不赖。对一切都还是正常的,除了那点钱不在了。钱是个锤子啊。我告诉自己,没发生什么大事,只需要调整心态,从振旗鼓。
第二天早上我到公司去报到。唐敏把我叫到她办公室。她说:“说我作为公司中层领导,两天不假离职,按公司规定,要停职审查。”我说:“好,我服从公司的安排。”然后签了个字。公司确实有这个规定,不过我也正好多调整两天。同事们过来问我怎么了,我说前两天身体不舒服,现在没事了。
我先去找赵满。他的钱借得最多,而且那些有都不是闲钱,本来说好要尽快还给他的。我把我被骗的前前后后都告诉了他,他说:“你也不要急,钱没有了可以再挣。公安局不是正在抓他吗,说不定明天就抓回来了。还有,我那五万块钱,你不用去想。你现在先把工作做好,把生活安排好,以后的事再慢慢考虑。”
第三十五章
真的感谢他,能这么理解我。这才是我的兄弟。我拿着所有用剩下的年终奖金,先还了一个别人急着要的一万。剩下的一个两万和一个三万,还不知怎么给人家说。
西雯这几天一下班就到我住的地方来陪我,帮我做饭打扫,陪我聊天,还租来喜剧片和我一起看。这就叫患难见真情吧。我没看错人。我还是幸福的吧。
现在我绝没有离开公司的念头了。把握住这份收入还算不错的工作,端正姿态,接受审查,再写一份思想汇报,交给了唐敏。我知道这次她肯定会为难我,毕竟难得有这么大好的机会。去公司交思想汇报,果不其然。但我没有跟她杠上,而是放低了姿态,承认错误,并列举出自己这么多年对公司作的种种贡献,谦卑地请她原谅我。她看着我这副模样,脸上是变态的喜悦。她说:“你的情况我会向上面汇报,不过这两天你还是上不了班。”没办法,现在她是强势,我是弱势,只有听她摆布。等吧。
又过了两天,部门的人给我打电话,叫我到总公司去找某领导。
那位领导告诉我,经开会决定,我被开除了。
为什么要开除我?只因为旷工两天?一定是唐敏做的怪!但我现在没有任何办法了,我已经被开除了。
我回到部门里,交了公章,门钥匙和车钥匙,然后进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东西。就像去年谭兵走一样,大家都来给我道别。我不知道哪张脸是真的,不过,既然都已经落幕,也就不用再去计较什么了。马小萍把我送下楼,我看她欲言又止。我对她说:“以后要在好好干,不要忘了我张哥。”她点头,然后,我抱着东西上了出租车。
西雯还是安慰我,说不要担心,工作再找一份就是。对啊,我有的是经验和能力。
我到人才市场去找工作,发现我的条件并没有我想象那么好。我告诉别人,我在知名企业的销售部干了八年,有相当丰富的经验。但当别人问我为什么做了八年又会从新走进人才市场时,我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骑着摩托在市里跑,好的单位不要我,要我的单位我有不满意因为那些都是从头干起的工作,只当一个刚毕业的学生。
西雯说她今天有点事,下班后不能来陪我,叫我自己一个人吃。
继续找工作,西雯已经好几天没见人了。给她发了一条短信,问她今天能不能来陪我,她没回我。去她家敲门,没人。我又走到楼下的长椅上坐下,像那次一样坐下。
从晚上七点钟一直到十点钟。远远的,看见一辆奥迪开了进来。远远的,我看见他们下来了,然后挽着上了楼。
拿着酒瓶走在街头,湿冷的雾在萦绕。
人们从我身边走过,汽车从我身旁开过。没人认识我,也没人注意我吧。他们在说什么,我也听不懂吧。他们在哭在笑在闹,也与我无关吧。一排一排的车停在路边,停在一块块晃眼的霓虹招牌下面,店外叫人,店内叫客。人也我不算吧,我是一件衣服。被西雯就这么换了。是客?可我却站在店外。
在这里活了三十年,却只像一个路过者。
我站在大厦的楼顶往下望,当时刚娃子也差不多是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的。我站上护墙,在冷雾中打颤。我努力再还望了成都一眼,。到处都是雾啊。再见了,我对着被灯光熏红的天,说。我终于路过了,终于该走了。
我向下掉,向下掉,风从我耳边掠过,我看到赵满,王文远,刚娃子,阿源,马小萍,谭兵,老李,刘孝武,还有我的父母,最后,是陈娜。他们,也一一从我眼前掠过。地面越来越近,马路上的车越变越大,我闭上了眼睛。
风停了,什么声音都没有。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命不是你的。”我睁开眼,一个黑影漂浮在面前,我看不清他的脸,再看看下面,我竟悬浮在离地几米的半空中。又飕的一声,我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我试图站起来,腿却不停使唤。拿出手机,给赵满打电话,只说了一句:“金马大厦下面,救我。”然后就昏睡过去。
睁开眼,应该是在赵满家。
“我没死吧。”我问站在床边的赵满。
“我看你昨晚起码喝了两斤的白酒,再喝也就死了。”他说。
原来只是幻象。我没有跳楼,不过是酒喝太多,倒在了路边。
“现在几点啊。”我问。
“下午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