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耽搁时间,迅速钻进了车厢里,要打架当然得穿得酷一点,这身紧身篮球衣当然不行了。
雨如瓢泼,天如黑墨。
我将车后盖轻轻掀开一条缝隙,然后我又坐回驾驶座上,此时那帮二流子已经将我的金杯包围了。
交加的风雨拍打的他们眼睛都睁不开,有几个穿帽衫的将帽子扣在头上还能遮挡一下,只见一个身材壮实,穿着黄色帽衫,手中提溜着一条铁棍的家伙走到我车窗前,声音故意装出很低沉很凶悍的样子,狗日的,给老子下来,说着还用铁棍将我车门捅了一下,发出一声巨响。
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从兜里掏出被我抽剩下的冬虫夏草,然后点燃,对着他吹了一口烟气,我的举动让他先是一愣,他估计想不通我处在如此劣势下竟然还如此嚣张,果然他摇了摇脑袋,勃然大怒,将粗壮的臂膀探进车窗想要抓我。
就在此时我感觉车身剧烈晃了一下,然后砰的一声响,我知道后车门被黑爷撞开了,紧接着就听见后面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当然我的原则是不杀人,只是让他们在疼痛中晕厥过去。
黄帽衫男惊疑地看了我一眼,已经探进车窗的手僵硬地又缩了回去,因他身边的人都提溜着家伙跑到后面去了,他有些不敢单独面对我,因为我表现得太淡定了。
暴雨中的惨叫声听着格外耍绕浠故窃谡饴曳馗诶铮野胫а袒姑挥形辏谝阋丫雍竺姹牧斯矗铱吹胶谝释Φ奈髯吧先茄郏挥傻囊×艘⊥罚Э榈囊路。驼饷慈媚慊倭恕?br />
就在我准备让黑爷上车的时候,前面一辆普桑车灯突然亮了起来,竟然嘶吼着向前面窜了出去,这辆车里司机竟然没下来,我还不及反应,黑爷已经飞了出去,如一道黑带迅速将那辆打着摆子的普桑缠住。
我凝目看去,只见黑爷双臂深深刺入普桑的车后盖,竟然硬生生将普桑托住,任由普桑如何嘶吼,愣是无法摆脱黑爷的钳制,只听一声怒吼,每当黑爷发出这般声音都是表示他真的被激怒了。
只见黑爷双臂如风轮,绕着胸前一转,便轻易将普桑掀翻,陷在泥水里的普桑就像翻了壳的乌龟一样,任它四轮飞转,也无法动弹分毫。
我见黑爷将那已经吓傻了的司机从车窗里拖了出来,正要用他那醋钵大的拳头将司机击晕,我赶紧喊停,让黑爷把那司机提溜了过来。
黑爷穿着西装带着墨镜,身材高大威武,看起来像职业保镖,而被他拎在手里的司机却干黄瘦小向人类的失败品。
我看着窗外惊恐莫名的小喽喽,故意嘶哑着嗓子问他,谁派你来的?
我一说话,那小喽喽就吓得浑身一哆嗦,吱吱呜呜半天也放不出个屁来,让你小子给我装傻,我让黑爷将泥地里的铁棍捡起来,当着他的面单手掐断,看清楚了,是掐断。
这小子直接吓尿了,还不等我问,就一个劲点着头,我说,我说,求您别杀我,是虎哥让我们来的,教我们连人带货一起押回去?
虎哥是谁?我以为是四爷派来的人,难道另有其人?我继续追问。
这货一张嘴便被雨水灌满,呛得差点背过气去,我让黑爷把这货的头塞进车窗来,我挪到副驾驶上继续审问他。
虎哥是长乐坊那片的大把子。这货耷拉着脑袋,颤声说着。
虎哥是不是关中五虎堂的成员?
虎哥是汉字辈的成员,在黑道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记着金辉说过四爷也是有辈分的,于是问他,孟字辈的和汉字辈的谁辈分高?
孟子辈的辈分高。
我算是明白了,四爷肯定是让虎哥来捉我,而虎哥又把这任务派给了他手底下的喽喽们。
我让黑爷将这货击晕,然后扔到一边,便准备让黑爷上车,就在这时突然身后轰轰震响,车窗大亮,我回头一看竟然又来了六七辆普桑,普桑中间还夹着一辆奔驰suv。
我脸色骤然大变,赶紧招呼黑爷上车,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我前面竟然也冲过来五辆普桑。
我就像困兽被包围在陷阱里,除了插翅而飞,再无别路可走,就算是硬撞过去也是没有办法的,我这车现在只是个空壳子,说白了就一层铁皮而已,单薄的就跟报纸一样,经不起任何擦碰。
江湖里少不了腥风血雨,有时候是真的被逼无奈,周围发动机的嘶吼声让黑爷情绪暴躁,而闪烁刺眼的灯光却让我倍感羞辱。
我将金杯在泥地里掉了个头,将车头正对着那辆奔驰suv,我的车前灯没有奔驰的亮,所以我只能将眼睛眯起来,透过车前窗我能看到血水横流的泥地里胡乱地躺着七八个人,拜黑爷所赐他们已经进入深度昏厥。
只听一阵噼里啪啦响声,所有的普桑车门全部打开,里面的喽喽提溜着家伙全部下来了,一瞬间将金杯围了个严实。
我没有下车,而那些喽喽也没有一拥而上,反而这个时候我们思想出奇的一致,是的,我们都在等奔驰车里的人物露脸儿。
只见一个带着黑色雨伞的喽喽走到奔驰副驾驶旁边,弯着腰恭敬地将车门打开,我一眼就认出下来的这个矮墩的胖子就是虎哥,因为虎哥长的识别度太高了,只见他穿着虎皮纹衬衫,脸颊左右各有两道伤疤,看起来跟虎须一样,乍一看还真像一头老虎。
虎哥看了看狼藉不堪地泥地,又皱着眉头向我看过来,我俩对视的一瞬间,我看到他咧嘴对着我大笑,戴满戒指的双手互相摩挲着。
这家伙的眼神很凶戾,而且笑起来牵动脸上的伤疤,那模样就像地狱里的恶鬼十分可怖,我竟然被逼着低下了头,脊背出了一身冷汗,凭我多年的识人的经验,这家伙绝对是个狠角色,比卓荣羊要凶煞得多。
虎哥将虎皮纹衬衫脱掉,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走到两车之间的空地上,对着我招了招手。
啥意思,这是让我下去单挑吗?这虎哥看起来墩墩胖胖的,但却练就了一身结实的肌肉,我确信三个我也打不过这家伙一个。
见我不下来,虎哥有些生气,一巴掌将旁边撑伞的小喽喽扇趴下,对着我残忍地笑了起来,能用雷霆手段将我这么多弟兄全放翻了,相比这位兄弟也是练家子,何不下来与我虎螳螂过过招式,若赢了我放你走。
人一旦踏进了江湖,就身不由己了,我这只是跟江湖擦了个边,就已经毫无退路可言,我叹口气,拍了拍黑爷的脑袋。
第四十六章公路危情(下)
夜雨如泼水,乱坟鬼迷离。
汽车的前大灯叠加映照,在金杯和奔驰之间形成了一个光圈擂台,透过车前玻璃我甚至能看到一层层银线汇聚成的雨幕,雨幕里三四十个喽喽就那么傻愣愣地站在暴雨中,我看到几个瘦小的喽喽已经冻得浑身直打哆嗦。
但最令我佩服的还是虎哥,光着膀子站在雨里竟像个没事人一样,我听见砰地一声,然后身后传来一片哗然。没错,黑爷下车了。
当黑爷站在虎哥面前的时候,我明显看到虎哥脸上的横肉抖了一下,周围的喽喽也有点骚乱了。
黑爷的形象实在太霸道了,他们在黑道上混了半辈子了,估计还没见过如此霸道的男人吧,高大威武,笔挺西装,光头黑超,皮肤墨黑,不言不语,如一尊黑神。
虎哥仰着脖子看着黑爷,竟然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黑爷微微颔首看了虎哥一眼,然后回头对我呜咽了一声,我好整以暇地点了颗烟,正要对他做出全部击晕的口令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将手机掏出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