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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1 / 2)

>民生产出各种抢手的丝绸,为国家生产大量的换汇产品,这是他们希望看到的结果。你好好想一想,在国内到哪里找我们这样廉价的劳动力?在红州做小工一天也有一块二毛钱的工钱,而我们这种劳动力的成本大概每天四五毛钱,织出来的绸子都出口到日本去了,换回来多少外汇?真是便宜到底了。”

“听说监狱财务科搞成本核算时,有一栏是犯人的假定工资……”

铁戈打断大脑壳的话:“所谓假定工资就是监狱永远不会发,犯人永远也领不到的工资,谈它何益?”

“铁戈,我说你有没有头脑?什么事都要问一个为什么。我们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是劳改。劳改劳改,劳字在前,改字在后,到了这里都必须劳动,然后才是改造。为什么不叫疗改呢?怎么可能一边疗养一边改造?所以是劳改而不是疗改。知道判决书是什么东西吗?”

铁戈道:“判决书就是定罪的法律文书,这也不知道?”

大脑壳摇摇头否定道:“错矣!到这里来的人不见得个个都有罪,你难道认为自己有罪吗?对于我们这些无罪的人来说判决书就是卖身契,我们就是最廉价的劳动力,搞清白了吧?”

铁戈大笑道:“狗日的大脑壳,你那个脑壳为什么这样大?我现在找到原因了,你成天光想这些东西,活活地把脑壳憋大了。不过你这脑壳真的好用,硬是能够把判决书和卖身契这两种不搭界的概念扯到一起来,所以才有假定工资这一说。老铁我不得不服。哈哈哈哈……”

有分教:

七年牛马走风尘,肝胆赤诚警后生。

交浅言深三月半,此间自有义中人。

正是:说遭遇大同小异,讲酷刑骇人听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89。…第八十九回 惊诧莫名庆父亦有荣誉感

第八十九回

惊诧莫名庆父亦有荣誉感

虚心请教铁戈提出新建议

话说经过几个月的劳改,铁戈已经基本上适应了监狱生活,完全融入到了这个特殊的群体当中。他认识了中队所有喜欢向干部汇报的“包打听”,也懂得了如何不让这些“包打听”们从自己身上捞到任何可以汇报的东西,有时甚至借开玩笑之机猛搓“包打听”,所有这些人对铁戈也是敬而远之,轻易不敢招惹他。凡是有铁戈在场的地方“包打听”们根本不敢往前凑,这种有趣的现象很快就被其他犯人发现了,大家都戏称他为“避蚊剂”,对他更加敬重了。

反革命队有很多犯人看过不少书,他们给别人取绰号或骂人都很艺术或非常文雅,一般不会像刑事犯那样直通通地骂人。五队有两个人一个叫陈克非,一个叫左万应,是五中队著名的包打听,这两个人经常到干部那里汇报其他犯人的言行,大家对他们恨得要命,遂取名为“庆父”。这样的绰号在刑事犯队里不可能产生,因为那些小强盗们不知道庆父一词典出何处。

列位看官,“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出自《左传•闵公元年》,说的是春秋时期鲁国公子庆父野心勃勃,先后派人杀了两个国君,一再制造鲁国内乱。当时有“不去庆父鲁难未已”的说法。

五队的人把陈克非、左万应称为庆父,可见这两个人是头上一拍脚底流脓的坏家伙。陈庆父在大脑壳的三工段,左庆父恰好在铁戈所在的十工段。铁戈刚分来刘武汉和郭喜生就悄悄地跟他打了招呼,要提防本小组的左庆父,否则是要吃亏的。

铁戈在厂里时就对陈达、徐怀青、古建华等人说过王为仁是设备厂的庆父,这个典故他早已熟悉,所以对左万应他是加倍提防。而左万应自从铁戈分到十组后,也不与铁戈打交道,只是暗中观察这个新来的大块头。通过自己的观察以及别人对铁戈的评价,他觉得最好不惹铁戈为妙,并且想办法主动接近铁戈。

七七年正是全国人民大干快上的时候,当时社会上各种物质极度短缺,都是卖方市场,手里拥有物资大权的人全都成了大爷,有权的单位可以通过上级的一纸公文调拨计划物资,钢材、水泥、汽车、吉普绝对是抢手货,谁能拿到指标谁就能发财。而省模范监狱急需的粘胶人造丝很难采购到,监狱的采购员通过各种关系好不容易购进了一批质量很差的粘胶人造丝,还得到监狱长的表扬,不然的话整个监狱的生产就要停止,这却使得六至十二工段织羽纱和蜡线绨的挡车工叫苦不迭,经线老是断头、绞糙,人们不断地停机处理事故,这在车间里叫“开不响”。

前一段时间铁戈还能十分熟练地挡两台车,但那是碰上河北保定产的质量好的粘胶人造丝,很少断头,他当时还以为自己挡车的技术不错。现在遇到质量不好的人造丝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常常是正在处理一台车的问题,另一台车已经开始跑空梭。等他把跑空梭的车重新拼档,身后的那台车又因为断头发生绞糙,不得不停机拆口子,直忙得他脚打后脑勺却仍然无济于事。

一天他正在处理一台车的事故,另一台车眼看就要跑空梭他却不知道。左万应看的两台车正好和铁戈相邻,只见左万应站在三台车当中,他这样做既能管好自己的车,又能帮铁戈看一台车,好让铁戈专心处理事故。当铁戈车里的梭子里的纬线只剩下两个来回的长度时,他帮铁戈停机换梭,然后又去照看自己的车。

铁戈看在眼里并不吱声,只是心里暗自嘀咕:“这个左庆父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左万应越帮忙,铁戈心里就越不踏实,他决定下班后摸一下左万应的动机和目的。

下班后大家回到监号,各自打了热水到走廊上洗脸洗脚,铁戈故意把凳子放在左万应旁边,然后靠墙坐下两只脚舒服地泡在铁桶里,用胳膊肘顶了左万应一下:“左万应,庆父是个什么东西?大家为什么叫你庆父?”

这“庆父”的绰号是别人背着左万应叫的,从来没有人当面叫,刘武汉和其他人饶有兴趣地看笑话。

“你莫听他们瞎说,他们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左万应辩解道。

铁戈反驳道:“不对吧?哪有那么多狗嘴?说一下大家为什么叫你庆父?”

左万应环顾四周低声告诉铁戈:“他们说我爱向干部打小报告,其实不是那回事。我告诉你我是向干部打了不少小报告,我公开地说只要哪个惹了我,我就打哪个的小报告。我不像陈庆父那样乱咬一气,他打小报告是为了减刑,所以不管是谁他都敢乱咬。我是报复那些搞过我的人,像大脑壳、牛瞎子、刘武汉我就没有打小报告。”

“你打过我的小报告没有?”铁戈故意问。

“没有,绝对没有!你这个人一来我就发现与众不同。”

“有什么不同?”铁戈没想到左万应对自己会有这种印象。

“你的球打得很好,一下子就把六队剁了,为我们反革命队争了光……”

“且慢且慢,什么叫‘为我们反革命队争了光’?那是你们这些反革命的事,我和你们不是一丘之貉。”铁戈不同意这种说法。

“苕货,到了这里不管你是不是反革命,统统都是反革命。你要不信,把一个省长关进五队来,他就是再清白也是个反革命!起码政府已经认定他是反革命,不然不会把他关进来。至于说他是真反革命还是假反革命,那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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