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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2 / 2)

有分教:

深院夜来风雪骤,平明万里泛孤舟。

诸君联袂翩然去,独叹孤单司马牛。

正是:一曲骊歌数行泪,未知何日再逢君?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73。…第七十三回 风雪中铁戈投入劳改

第七十三回

风雪中铁戈投入劳改

监狱里成飞胆大妄为

所有的连案都走了,这时铁戈真像一只失群的孤雁。他靠在墙上一动也不动,像傻了似的两眼无神看着屋顶,就这样一直坐到下午五点。

快吃晚饭的时候,一撮毛又来提人,这次点到了铁戈。

刘德明满脸堆笑的跑过来双手作揖道:“恭喜恭喜,你被分到省模范监狱了!老铁,你这样的小刑期能分到省模范监狱,人算不如天算,你的运气真好。”

霎时间铁戈明白这是监狱长没有别的办法帮他解脱厄运,只能用这种方式暗地里照顾他,把他分到条件稍微好点的劳改单位。

刘德明边说边帮铁戈收拾行李:“老铁,还有几包烟?”

“五包。”

“我听省模范监狱出来的人说那里是个纺织厂,里面不准抽烟,你把烟带进去还不是被没收了?不如给我,鬼知道我还要等几天。”

“你狗日的骗人。”

“老铁,为了几包烟骗你,我就不是人养的!再说如果那里面可以抽烟你再买嘛,是不是?”

铁戈一想有道理,于是塞了四包烟和一盒火柴给刘德明。

刘德明接过烟,千恩万谢道:“老铁,你我素不相识,能在这里同住八天也算是有缘。你这一走可能我们今生今世再也不会见面,我会记住你的歌声……”

卞处长也走过来拉着铁戈的手说:“小老乡,从你们的谈话中我知道你们指定有冤情,因为真正的反革命绝不会说热爱毛主席,热爱共产党的话。到劳改队后一定要坚持不懈的申诉,要政府还你一个清白。我不知道我会发配到什么地方,但我不会忘记我们相处的这八天。”

铁戈背起行李要走了,号子里所有的人都向他挥手道别。

“大个子,一路走好!”

“哥们,可惜再也听不到你的歌声了,多保重!”

铁戈仰天大笑,眼里却饱含泪花,说道:“真他妈有意思,老铁我在这里又出了名!各位牢友,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跟大家萍水相逢,承蒙诸位盛情相送,就此别过,不说再见了!”说完双手抱拳一揖,径自出门去了。

出了走廊,一阵阵刺骨的北风裹挟着大片的雪花扑面而来,不由人打了个寒颤。后面几个号子被提出来的犯人也陆续出来。一撮毛和另外几个外劳犯人带着大家走到汽车旁依次爬上去,铁戈最后一个上车,所有人都被命令蹲下。车的后墙板一边坐着一名工人模样的人,都用蓝布工作服罩在头上,显然是押送人员。一个干部清点了人数之后钻进驾驶室,汽车便开动了。

蹲在铁戈身边的一个小伙子低声问道:“伙计,你的歌唱得真好。么事案子?”

铁戈一听这人讲的是正宗武汉话,遂用武汉话回答:“运动案子。你呢?”

“一样,钢二司的。搞了几下?”

“小意思,十下。你搞了几下?”

“比你多一点,十五下。”

“么样搞得这老?”(武汉话:搞得这么狠)

“跳得太高了。你是武汉哪个区的?”

铁戈笑道:“我不是武汉人,我是红州地区来的。”又递了一根烟给他,两人边抽边聊。

“你的武汉话说得蛮地道哇,你要说你是武汉人我绝对相信。我叫成飞。成功的成,飞翔的飞。请教你的尊姓大名。”

“我叫铁戈。钢铁的铁,戈壁的戈。我这武汉话是跟你们武汉知青学的。后来我进了厂,我有一个师兄是集家嘴的,我跟他讲话就用武汉话说,所以越来越遛趟(红州话:熟练、地道)。”

停了一会铁戈又问道:“这车上哪来这些老头老太婆?这么大年纪还能犯法?”

成飞说:“鬼晓得。”

旁边一个四五十岁的干部模样的人接口说:“他们还能搞什么?都是会道门的人。”

铁戈问道:“会道门犯的是什么罪?”

那人说:“你怎么连会道门也不懂?会道门属于反革命罪。”

铁戈笑道:“他们都是农村来的,我又没下过放,怎么会跟这些人接触呢?听都没听说什么会道门。我想顾名思义,会道门大概是左道旁门一类的东西,是邪教。”

“不错,是邪教,专门搞迷信活动的组织。里面还有职务分工,什么大堂主、二堂主、仙姑、神汉。中央人民政府在一九五一年二月公布《惩治反革命条例》第八条规定,‘利用封建会道门进行反革命活动者,处死刑或无期徒刑;其情节较轻者处三年以上徒刑。’共产党是严厉禁止这种组织的。”

“他们是不是有点像东汉时期的五斗米教?”铁戈又问。

“对,有点那个意思。共产党不允许这种组织存在,只要一发现就坚决打掉。”

“为什么?农民信什么东西你管得了吗?这也是一个信仰问题嘛。就像信迷信一样,你说没有玉皇大帝,他偏要信,你怎么办?”铁戈又开始抬杠了。

那人笑道:“会道门和一般信迷信的人不同。会道门是带有宗教和封建迷信色彩的民间秘密结社,它的日常活动表现为封建迷信和练功习武相混杂。普通人信点迷信那是他个人的事,会道门则是把很多人组织起了搞迷信活动。这种秘密结社一旦形成了组织那就不得了,搞得不好就会像五斗米教、白莲教、太平天国那样威胁政府的统治。”

“喔,你要这样解释我就明白了。共产党的政权怎么可能让这些人搞垮?肯定不行。咦,你怎么这样熟悉这事?”铁戈有点奇怪。

那人摇摇头,笑而不答。

雪越下越大,车到武昌桥头,这就是毛泽东当年写《菩萨蛮·黄鹤楼》里所说的“龟蛇锁大江”的地方。

铁戈抬眼望去,头上满是铅灰色的浓云,有如一个硕大无比的筛子一般筛下纷纷扬扬的雪花。南方的雪湿度太大,所以雪花面积也大。李白的诗里说:“燕山雪花大如席”大约也不过如此。这是铁戈第一次坐车从长江大桥上过,他很想看一看不舍昼夜直扑东海的长江。无奈那雪委实下得太大了,在漫漫的雪幕中江面上一片混沌迷茫,什么也看不见。朋友们在这茫茫的大雪中都被押走了,杳无音信,相见更不知在何时。他思念着远去的朋友,心中充满无限惆怅。很多年以后,铁戈才知道武汉七七年的冬天最冷时到了零下十七度,湖北很少有这么低的温度。可他的心比自然界的温度还低,直冷到骨头缝里去了。

十年前他到武汉是赴大洪山排戏演出,十年后当他再次来到武汉却是投入劳改。同是冬天,十年前阳光灿烂温暖如春,十年后却是大雪纷飞寒风刺骨。这人一倒霉,老天爷也变了脸。

汽车过了大桥,行走在汉口的大街上。最后拐进了一条小巷,一座牌楼似的大铁门赫然在目,两边分别挂着两块大木牌:“湖北省模范监狱”和“湖北省武汉丝绸厂”。

汽车开进大铁门时铁戈顿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活生生地硬吞了进去。汽车进去不一会儿向左一拐开到一座灰色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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