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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七星聚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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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尽秋至,秋去冬来,转瞬过了数月,直到腊月之时,方志兴和六子才破关而出。七人闭关时还是夏季,出关时却是寒冬腊月,即将到了年终较武之时。

此次闭关,颇是有些波折。七人闭关之后,首先便是演练天罡北斗阵,以此相互配合,待到熟练之后,才将各个方位的武功拆解,以此两两配合。但这天罡北斗阵是王重阳创立,他作为一代武学宗师,都要求七人配合,各人想要将之拆解后相互组合,当真是谈何容易!七人殚精竭虑,日夜苦思,却总是无法成功,他们虽然从中分出一些合击之法,用出来比两人胡乱夹击精妙,但要说组成阵势,却还是远远不能。毕竟天罡北斗阵总还是七人功夫,两人又如何发挥出来。

方志兴见此说道:“既然不能分拆天罡北斗阵,咱们不如就创一套分进合击的方法,以此两两配合。周师祖的双手互搏术颇有分进合击之法,他用这方法一人便能化作两人攻击,咱们化作两个人配合使用,纵然不如一个人如臂使指,力道却比一人还大了些,威力也不见得能小多少!”

六子闻言也是赞同,周伯通的双手互搏术颇为精妙,但却对心神要求极高,必须要心无杂念,能够一心二用才行。全真内功理论上重于此法,但要说完全达到的,却也没有几个,不然他们修习内功,也不会那么慢了。方志兴能达到这个境界,也是因为他心神强大,又经历了几番生死,多有体悟,这才能够如此,其它三代弟子。则多半无法达到。就是如今的六子,也不是人人学会了此术,如今听方志兴说要提取其中合击之术。各人自是赞同。毕竟老顽童周伯通的武功大多是全真武学,他能用两种不同功夫相互配合。其他人当然也能如此。

这点倒是比较容易,有左右互搏术和天罡北斗阵的合击之法做基础,七人很快便梳理全真武学,推导出了一套配合方法。各弟子用相同的武学时如何合击,用不同的武学时又如何搭配,如此等等,可以说颇为繁杂。当然,这方法也不要求各人全都学会。只需要记住一些相通之处,并学会和自己武学相关特殊部分即可。这样两人配合之下,倒也算威力更增。

不过即使如此,这方法也大大增加了弟子负担,和七人所思原意也大不相同。方志兴见此,也是微微叹息,他的北斗幻身颇为精妙,但要说让两三个人一人幻化出两三道身影配合,却是远远不能,毕竟北斗幻身的步法涉及七个方位。并不能随意改动,几人若不心意相通,多半会更加混乱。

想到那日在圆坪上看到的两座北斗大阵。一正一反,方志兴又提议道:“弟子和郭大侠谈论天罡北斗阵,从他那里也算颇有所得。郭大侠更注重步法变换,弟子的北斗幻身则更注重用速度幻化身影。若是能结合之下推导出一套步法,也算是降低了北斗幻身的使用要求,能够让更多的人修习。到时两人同时使用,一正一反,也能组成阵势。”他说着还想到了上一世武当派的两仪剑法,虽然没有见过。但阴阳两仪是道家基础,七人合力之下。未必不能推导出一套以两仪为基的阵法,若是由双手互搏术使出。那可就更了不得了。

六子闻言也是意动,方志兴的北斗幻身由于更注重速度,步法上比较简略,远远没有将天罡北斗阵的步法整合到一起。若是七人合力推导出北斗步法,确实可以让全真教更多一套功夫,两人正反使用时,也能威力大增。这样一来,七人便转向步法推导,想要由此整合。

方志兴和郭靖论武后,本来就有这想法,六子研习天罡北斗阵多年,经验更是比他丰富的多。当下以北斗幻身的步法为基,删改一些普通人用着难以变幻的位置,在其中加上一些过度。经过一番修改,终于将天罡北斗阵的七个方位步法整合到一起,成为了一套步法。虽然修习要求也算颇高,但相比于北斗幻身,却是大大降低。全真弟子只要武功有成,又对天罡北斗阵有了较深理解,多半便能修成。

这套步法可以看做是北斗幻身简化,被七人命名为北斗步法。此法不但可以用来和别人配合,更多的还是增强自己功夫,利用步法变幻和北斗方位的借力,增强自己实力,可以说是一套步法绝学。这样一来,全真弟子修习步法时,便是先修习天罡北斗阵各自位置步法,然后是北斗步法,再然后是北斗幻身,如此循序渐进,层层递进。

方志兴经此一番,对北斗幻身的步法也算领悟更深,又将其略微修改,使之更为省力。他心中也对六子更为佩服,这些人虽然武功不及自己和郭靖高深,但要论见识和经验积淀,却也差不了多少,七人合力,果然是简单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一来,总算部分解决了两人配合的方法。方志兴又据此说出自己关于两仪阵的想法,六子虽然也表示赞同,但要说一时推导出两仪阵法,却是极为艰难。毕竟正反北斗还是北斗大阵中的变化,两仪阵却是另一种阵法了,各人纵然花大力气,也非得数十年苦功不可。像是天罡北斗阵,王重阳也耗费了十数年功夫,才成就了这套全真教的护教阵法。

方志兴也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了,想那两仪剑法,武当派两位前辈高人花了数十年心血,最终也未彻底完善,七人想要一时完成,当真是极为艰难。不过结合两仪之道完善正反北斗,却也是一个想法,七人也打算向此努力。

这时丘处机从天罡北斗阵法中悟出一理,说道:“想要将各人招式随意组合搭配,咱们断难成功,但要说将力道整合一起,却要简单许多,多人合力之下。可以劲力补招数之不足。”他这是从天罡北斗阵的内力传递之法想出的办法,将数人劲力聚于一点,以此应对敌人。

方志兴闻言。顿时知道这应该就是七星聚会的方法了。他向来一人来去,少有和人组成阵势。对这法门虽然知道,却始终领悟不深,是以也就没有提出。如今见丘处机说出,自然再好不过,当下便细心讨教。

七人合力又苦思了一个多月,终于创出了这招“七星聚会”。这一招是从天罡北斗阵法中演化出来,虽说是“七星聚会”,却也不必定须七人联手。六人、五人,以至四人、三人,也均可并力施展。这方法虽然看似是仗着人多,但也是全真教的深厚积淀,若非众人都内力根基都是全真心法,同源而出、性质相近,断然无法使出此功。

如此一来,总算解决了人数不足七人时分使配合的问题,虽然远不如七人同使天罡北斗阵精妙,但以此面对更强高手。也算有了几分把握。方志兴趁机也将自己破玉神拳中结合大伏魔拳法整合的一招石破天惊传给了几人,以此发挥内力优势。这一招其实和大伏魔拳法相比威力并没有多大提升,只是势道更为雄浑而已。但因为大伏魔拳法是《九阴真经》武学,方志兴却不敢擅自传授。武功如何,六子大多并不看重,若是违了王重阳遗训,可就让他们极为难受了,而且也会给全真带来麻烦。至于破玉神拳的其它招式,因为要求劲力凝聚,和全真教内力性质颇为不同,更不适合数人合一的浑厚劲力。方志兴也就没有说出。

到的此时,七人已可破关而出。但方志兴想到机会难得,便又提出了整合北斗剑诀的想法。是否整合出配套心法。对他来说区别不大,主要还是为全真教考虑,既然有此良机,当然要众人合力为之,也能让他省些功夫。如此一来,众人才又闭关了数月。毕竟内功心法险之又险,远比其它方面困难的多,七人虽有北斗为基,但也要慎之又慎,加之他们想将这门功夫推演为一套护教神功,更是不吝心力。最终七人不但将此功推导到了小周天,还结合先天功将如何贯通大周天也提了出来,虽然不完善,但总算有了方向,以后只要有人达到大周天之境,自然可以将其再度完善。

北斗主杀,这套剑诀又是方志兴主导推演,可以说极为凌厉,六子虽然觉得有伤天和,但想到全真形势危急,也就默认了此功。这套剑诀包含北斗步法、北斗幻身、北斗心法、七星剑法等功夫,可以说是一套完整武功,以此成为了全真教护教神功。

此次创出北斗心法,方志兴也是收获良多。六子虽然武功称不上当世绝顶,见识却并不差了多少,而且他们精于内丹练气之术,对方志兴也大有启发。内丹练气之法虽然和武学真气运行并不相同,威力也是天差地别,但其中养精蓄气、大小周天等功夫,和武学更是大有相通之处。方志兴得览先天功后,对两者间的领悟也更深刻,从中汲取了许多有益之处,融入自身内功之中。他修炼的紫霞神功本就不是单纯的武学功夫,特别是融合自身纯阳之气修炼出氤氲紫气后,更是远非一般真气可比。此番方志兴便从内丹练气之法中,推导出了一门“大周天搬运法”,用以修炼氤氲紫气。

大周天既然以“大”为名,自然是运转范围远胜小周天,而且它的基础便是小周天。方志兴此时未通任督,自然也称不上贯通小周天,真气也远远无法运转大周天。不过他结合内丹练气之术,却推出了一门将真气返源为内息、游走大周天的方法。内息比之真气要松散的多,游走之时也不需要贯通玄关,如此倒也能顺利运转。如此循环一周,内息还合于丹田,入窍归元,重又凝聚为真气,丹田中的氤氲紫气也更壮一分。此法虽然修炼出的真气极少,却极为精纯,更能为以后贯通大周天做准备。方志兴如今更注重于此,当然极为看重这个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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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人出关后走到前院,便听到一阵喧闹之声,不由大感诧异。终南山上都是修道之人,平时虽然有人演练武艺,也断然不会如此喧闹。好奇之下,七人便一起前去查看。

到了地方,方志兴便看到杨过正在和一个胖大道人打架,口中还不住叫嚷,眉头不由一皱。他特意让李莫愁带杨过到赤霞庄,便是担心这小子惹出事来,没想到如今还是惹出了事端。至于杨过为何到此,他也猜出了几分缘由,想来是李莫愁觉得全真教年终较武将至,七人应该会近期出关,是以带杨过来到了这里。

看到杨过用的分明是古墓派天罗地网势的基础功夫柔网势和夭娇空碧,方志兴心中更是不悦,在全真教用别派功夫殴打同门,当真成何体统!何况这功夫和他为杨过定的路线颇为不合,让他更是担心。如此一来,自己为杨过规划的路线可就要推倒重来了。唉!早知道就提醒莫愁不让她教杨过功夫了!

眼见两人打闹不休,方志兴正要喝止,便听王处一喝道:“清笃,你和师弟在干什么,还不赶紧退下!”那胖大道人正是他的徒孙鹿清笃,属于他大徒弟赵志敬门下,是以他如此喝骂。

周围众人见到几位师长到来,都是躬身行礼,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这半年多六子不在,山上虽然没有乱起来,却也不如以前严谨,否则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他们在此看热闹,也难保不受到六子责罚。

鹿清笃适才挨了杨过无数拳脚,虽然并不太痛,却也着实羞恼。而且他跌了几跤,还险些中了杨过威力宏大的一掌,可谓是死里逃生。心中急了。便和杨过在一起厮拼,全没注意到掌教真人、师祖爷等师长出关到来。听得王处一这么呼喝,他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急忙跳出圈子,低头垂手道:“弟子该死!”

杨过正在和鹿清笃相斗。忽然见他跳开,也不理会其它,就要跃过去继续追打。正要得手,便觉得身子一松,已经被人抓了起来,斥责道:“还不拜见几位师祖!”

抓住杨过的人自然是方志兴了,他身法何等之快,哪能看着杨过在几位师长面前殴打同门!当下便将他捉了起来。半年多不见。这小子倒是壮实许多,身子也长高了一些。想来是生活好了,又习练易筋十二式有成,所以才如此明显。

杨过哇哇大叫,却也挣脱不得,正要挥拳乱打,便听到方志兴的斥责,大叫道:“你先放我下来!”他虽然和方志兴接触较少,又有半年多未见,但也听出了是自己师父的声音。

方志兴将他放下。杨过见师父满脸怒容,旁边又站着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再也不敢闹腾。学着鹿清笃的样子,低头垂手道:“弟子无能!没能打倒这大胖子!”

听到这话,方志兴顿时气急。这小子不承认错误不说,还怪自己没教好他功夫,如此狡辩,当真奸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丘处机见杨过这幅模样,又见他一身锦衣,顿时想起了当年杨康之事。他心下一怒,向周围弟子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去做功课!过几日较武若是不合格。有你们好受的!”想起自己几人为了全真将来的危机殚精竭虑,这些弟子却如此懈怠。他心中更是生气。

众人闻言,顿时一哄而散。不一会儿。场中便只留下六子和方志兴、杨过、鹿清笃等人。丘处机又遣人叫过鹿清笃师父赵志敬,让他站在一旁。鹿清笃是赵志敬弟子,若是责任在他,赵志敬当然也有责任。

眼看丘处机须发皆张、声色俱厉,杨过心中也不由惴惴,他对这个据说是自己父亲的师父的人,心中还是有些害怕。当下身子一缩,退到了方志兴身后。

方志兴见此微一皱眉,杨过这畏畏缩缩的样子,让人看着就觉得理亏。纵是占着道理,他这么一样,岂不显得心虚?若是旁人心中有了成见,不免就有些偏向,认为责任在这小子。而且他如此不敢面对,心中也不坦荡,如何能勇往直前、练好武功?想着这弟子的性子,方志兴心中不由一叹:“看来自己以后要多操心了!”

这时王处一问道:“清笃,到底是什么事?”鹿清笃道:“都是弟子无用,请师祖爷责罚。”王处一眉头微皱,愠道:“谁说你有用了?我问你是什么事?”他当然也看得出两人相斗,鹿清笃是处于下风,心中更是有气。这鹿清笃拜入赵志敬门下也有数年,却连一个刚入门的小孩都打不过,岂不让人笑话他玉阳门下!

鹿清笃道:“是,是。弟子本来在这边习武,这小……孩子不知何时便过来了,言语不逊不说,还和弟子动起手来,把弟子打得疼痛的很!”说着还瞪眼怒视杨过,恨恨不已。他其实满心想说“小杂种”,但想到不能在众位师祖面前无礼,便改口称做“小孩子”。

杨过听他把责任都推给了自己,大嚷道:“是他先骂的我,然后我才打他!”

丘处机闻言眉毛一竖,呵斥道:“没大没小!瞎叫嚷什么!”然后向鹿清笃道:“清笃,你骂他什么了?”他虽然是呵斥杨过,却也是关爱居多。

鹿清笃听到师祖询问,如实道:“弟子听他对本门武功出言不逊,又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便骂了他几声‘野孩子’、‘小杂种’!”

杨过闻言不顾众人在场,又要扑上去厮打,即使有方志兴拦住,他还是不肯罢休。眼见如此,方志兴也只得运起真气,强行压住了杨过,免得他再闹出事来。

方才杨过能在打鹿清笃时占据上风已经令方志兴颇为惊讶,感受到他体内的真气,心中更是震惊。不过大半年功夫,杨过竟然已通脉完毕,完全打通了十二正经,进境如此之快。当真匪夷所思。若是单单如此也就罢了,方志兴却察觉到杨过体内真气虽然有些虚浮,却是混元真气无疑。让他心中也更加疑惑。他的混元功只传授了杨过混元桩修炼之法,并没有涉及其他方面。也不知杨过如何达到了这地步?难道说是用易筋十二式中的方法打通的?但这功夫重在辅修,不应该进展如此之快啊?

方志兴却不知道杨过这些日子虽然限于他的严令,一直没有放松混元桩和易筋十二式的修炼,闲暇下来时,除了缠着李莫愁学了天罗地网势的入门功夫外,便是一直勤修蛤蟆功,然后在站桩时再转化为混元真气。白驼山一派内功剑走偏锋,不比全真派内功在求根基扎实。进展可谓极速。在初练的十年之中,白驼山的弟子功力必高出甚多,直到十年之后,全真派弟子才慢慢赶将上来,到后来慢慢超过。杨过修炼的是白驼山内功中最为高深的蛤蟆功,如今已经接近一年半,不知不觉便大有进境。他本来只是打通了与蛤蟆功相关的几条经脉,后来得到易筋十二式后,便用其中方法打通了十二正经的其它经脉,然后又用混元桩中的抱元式修炼。使得功力进展更快。饶是方志兴两世习武,也不由吃了一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猜到了杨过可能还在修炼蛤蟆功,但众人在场。他却不便仔细询问。这时他早已明白杨过和鹿清笃厮打的原因。他这个弟子出生便没有见过父亲,一直遭人白眼,受人欺辱,最不忌讳的便是有人骂“野孩子”、“小杂种”之类,鹿清笃如此大骂,杨过不揍他才怪!

不过在场众人除了丘处机外,却大都并不知此事,眼见杨过见此,都是皱眉不已。鹿清笃固然有错。但杨过脾气如此暴躁,动不动便出手打人。实在是大违全真教清静无为、淡泊玄默的教旨,让人心中不喜。赵志敬更是冷声道:“这小子看不上全真武功。还学了做什么,让他以后打伤其它师兄弟吗!”他被丘处机派人唤来,见到鹿清笃身上颇有些拳掌印记,心中本就不悦,这时见杨过似乎还要动手,顿时出言讽刺。方志兴虽然和赵志敬没什么交集,但霍都上山一战,却夺过了全真教三代弟子武功第一的名头,让他心中嫉恨。如今见到自己弟子受欺负,当下便乘机发作。

杨过听到这话,当即就要反驳,说要不学全真教功夫。他有蛤蟆功在身,哪里会看得上这些。不过还没说话,方志兴已经有所察觉,当下用真气镇住,让他张不开嘴。这下杨过更是大怒,直勾勾盯着方志兴,只觉得这个师父十分可恶,比之这几个月一直盯着他站桩的神雕,还要可憎的多。本来杨过还想着多学几手功夫再走,但想到这师父也要回去,顿时又起了立即逃离的念头。

方志兴不知杨过心中所想,也不理会赵志敬,向几位长辈说道:“弟子疏于教导,还请师长责罚!”此事杨过确实有不对之处,不管如何,还是先承认错误再说。

马钰等人想到杨过拜师之后,方志兴便一直和他们在玉虚洞研习功法,也没有教导过他,心中略微一宽,说道:“算了,罚他抄二十遍《清静经》吧!”杨过不过是个小孩子,他们也不能过于苛责。

方志兴闻言谢过,又让杨过跪下行礼。杨过虽然不愿,但身体被方志兴所控,也不得不如此,心中却愈加愤恨,不断咒骂众人。

接着马钰又向鹿清笃道:“清笃,你如此欺负师弟,又口出污言,也一并抄写二十遍《清静经》。”

鹿清笃正想分辨不是自己欺负杨过,而是杨过欺负自己,却觉得腿弯一痛,已被赵志敬踢了下去,只得跪倒受罚。

如此一来,这事也算揭过。六子闭关半年多,不知道有多少事要处理,自然无暇理会这等小事,当下便各自离去,赵志敬也带着鹿清笃前去受罚。方志兴担心杨过和他一起又要闹事,带着他到了一间静室之中,好好教训这个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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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被方志兴带到静室之中,刚刚脱离控制,便破口大骂起来。方志兴听他口中不断吐出污言秽语,面色一沉,随手拍了几下,便点住了杨过穴道,让他在那里静思,自己则去后山找李莫愁,询问她这些日子怎么教的杨过。

李莫愁正在后山和小龙女叙话,见到方志兴到来,当然很是高兴。她和方志兴半年多未见,如今在终南山又待了数日,可不就是等他出关一起过年。眼见方志兴真的出关,自然很是欢喜。

小龙女见方志兴到来,便自行回古墓了。如今的她功力愈发深厚,人也愈加清冷,对什么事都不太在意,见到方志兴也神色也是淡淡,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回古墓而去。

看到小龙女这幅模样,方志兴心中暗想:“也只有这样冷冰冰的性格,才能制住杨过那热情如火的人吧!”可惜自己却也学不过来这点,而且如今林师父在古墓,杨过也没有机会溜到里面,更别说和小龙女同修《玉女心经》了。

察觉方志兴面色似乎有些不虞,李莫愁问道:“志兴,什么事这么生气?”方志兴一直温和随性,对于看不顺眼的事,也很少放在心上,更是少有发怒之时。如今他这幅模样,显然心中极是生气,这才表现出来。

方志兴略微平复心情,将事情说了一遍。李莫愁闻言,顿时笑了出来,说道:“这小子滑头的紧,在庄里就没少惹事,若非我狠狠教训了他几下,说不定现在都闹翻天了!”想到方志兴被弟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她更是乐不可支。也明白了方志兴为何如此生气的原因。任谁被自己弟子大骂,想必都会生气吧!

眼看方志兴脸色渐渐发黑,李莫愁止住笑声。说道:“好啦!这小子虽然顽皮,资质倒还不错。我教他的天罗地网势,如今都学到大半了。今天能打到那鹿清笃,也没辱没我古墓派的名声,过些日子把功夫教全了才好。”

方志兴听到这话,又是没好气道:“我全真教的功夫和古墓功夫截然不同,你教了他古墓派的功夫,以后还怎么学全真功夫?”他想的是让杨过走刚柔并济道路,虽然可能慢了点。但更加稳妥,以后也成就更大,如今杨过学古墓功夫,走上了轻灵路子,可就不好再改了。

李莫愁听到方志兴指责,心中也是生气。她辛辛苦苦带了杨过大半年,可是没少在这小滑头身上花费心思,不但按照方志兴要求搜集药材,还为杨过缝制了几身锦衣,好好养育。按照方志兴所说培养富贵之气。如今方志兴一出关便因杨过指责她,让她怎不生气,当下便甩起了脸色。说道:“你收了弟子就闭关撒手不管,我还不能教他几手功夫啦?那小子顽劣的紧,要是不给他找些事做,还不得把赤霞庄给拆了!”依照杨过的性子,还当真可能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说出这话就暗暗后悔,听到李莫愁所言,更是知道她这些日子颇费心思。顿时不住赔礼道歉,又哄了好一会儿,方才把李莫愁劝解下来。他们夫妻成亲以来还从未红过脸。若是因为杨过之事闹出了别扭,那可就亏大发了!方志兴收下杨过是为了让他以后替自己分忧。可不是找麻烦事来着!

李莫愁平复下来,又向方志兴道:“你对这个弟子是怎么打算的?”她对于方志兴突然收下杨过之事。一直略感奇怪。方志兴如今才二十多岁,比杨过也不过大八岁,收徒弟实在太早了点。

方志兴苦笑一声,说道:“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答应过郭大侠要将他抚养成人,至少也要养到十六岁才是。好在如今这小子即将十五,也就一两年的功夫而已!”他也没想到杨过小时候这么顽劣,要是早知道了,说不定就不会收下这个弟子。但如今收下了此人,自然也得好好教导才是,不能让如此良才美玉毁在了自己手里。不过方志兴心中还担心因此影响了自己和李莫愁关系,是以如此说道。

李莫愁闻言又不同意了,她这半年多和杨过一起,又传授了几手功夫,也算有些感情,当下对方志兴道:“这孩子没了夫妇,你这做师父便要向父亲一般好好教导他才是,怎么能放任不管呢!”她就是从小由师父养大的,是以对此也深有体会,若是杨过被方志兴赶出师门,那可就更难受了。

方志兴这话更多的是试探一下李莫愁的态度,并不是真的对杨过放任不管了。他想的是李莫愁若不愿杨过待在赤霞庄,自己再想办法安置这个弟子。好在听李莫愁所言,对杨过也没多少不满,如此他也就放下心来。至于如何调教杨过,方志兴并不担心,他三世为人,还怕治不了这熊孩子!

两人半年多未见,当下又依偎着叙说了一番,直到过了许久,方志兴才回到静室之中,查看杨过的状况。这小子敢骂师父,总得让他吃些苦头。

当然,方志兴将杨过一直晾在那里,也不是简单的点穴让他静思那么简单。杨过如今身子还未长成,若是长时间气血不通,说不定便会阻碍发育,是以方志兴虽然定住了他穴道,却也打入一道紫霞真气,在他体内游走。这个方法是方志兴新悟出的,主要是用来为人调理身体,打通体内气血阻碍之处。杨过这些时日修炼蛤蟆功,也不知是不是不得其法,体内颇是有些阻塞,方志兴探查出来,以此来调理他的身体。

杨过被方志兴往那一定,只觉得浑身麻痒痒的,好不难受。他不知方志兴是用真气为他调理身体,只觉得师父是折磨自己,当下便要破口大骂。但方志兴早就料到这个,连他的哑穴也一并点了,让他一点声音也无法发出。如此一来,杨过浑身不能动弹,又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在心里暗暗咒骂。

过了许久,杨过自己也觉得没有意思,百无聊赖之下,便又站起桩来。方志兴并未完全阻止他气血、真气运行,是以杨过还能运用桩功,以此消磨时间。他运起养元式时,觉得身体好受许多,更是一直站起桩来。

方志兴返回静室,便见到杨过在那站桩,不由暗暗点头:“这小子虽然顽劣,资质却着实不差,不过半年便练到如此地步,还真是少见的紧!”他见到杨过神情,便知道这个弟子明白了自己用意,心中也满意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走上前去,伸手往杨过身上的几个部位一拍,顿时解开了他身上封闭的穴道,让他能够动弹开来。

杨过正在渐入佳境,突然察觉到身体内又有几道真气过来,身上也微微一痛,随即又暖洋洋的,好不舒服!他不自觉的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已能动弹,顿时又惊又喜,哪还不知道自己师父到来!眼见方志兴就在眼前,目光温润望着自己,杨过心中惭愧起来。他就是再不知好歹,也知道师父是在为自己调养身体,当下将自己想了许久的咒骂的话咽到心里,心中也略微感动。

方志兴也不谈杨过和鹿清笃打架是对是错,更不说什么抄写《清静经》之事,向杨过问道:“你这些日子又修炼蛤蟆功了吧?”

杨过正要否认,但在方志兴温润的目光下,那些狡辩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他将修出的真气转化为混元真气,除了站桩时闲着无聊外,便是要以此搪塞过去,如今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他心中暗骂自己没有骨气,却也实在没法说出。

方志兴也不追问,又向杨过说道:“这功夫妙是极妙,不过却有许多危险之处,你如今没人指导,极易出现差错。刚才你身上痛的那些部位,便是修炼出了岔子,阻塞了气血运行,长此以往,可就成了难以治愈的暗伤了!”说着他似是想到了上一世身体中的暗伤,微微叹息一声,如今有自己在,万不能让杨过走上那条道路。

眼见杨过似乎有些不信,方志兴向他说道:“你应该见过不少习武之人吧?许多人关节粗大、筋骨虬结,甚至有一些隆起的血栓,其实许多都是练功不得法,对身体造成了损害。我道家功夫若是练好了,筋骨强壮而又圆润自然,断不会像他们那样!”

杨过闻言也想到了自己曾经见识过的一些江湖中人,还有自己“爸爸”的样子,顿时摇了摇头。虽然他也很崇拜自己“爸爸”,更想练好功夫,但若让他变成那幅模样,还真得考虑一下。杨过如今虽然不到十五,却已经也有些俊秀样子,再加上这半年多在赤霞庄吃的好穿的好,也开始略微注意自己打扮了。

方志兴见杨过如此,心中暗暗点头,他就是知道杨过吃软不吃硬,是以才如此感化这个弟子。他担心杨过又去偷偷修炼蛤蟆功,想了一番,又向杨过说道:“你知道师父如今年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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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见方志兴问起年龄,说道:“我听洪师姐说过,师父是元月一日生日,过些日子就二十三了!”他能说会道,在洪凌波那套出了许多话来,有关方志兴和李莫愁的种种,也算知道了不离十。

“那你知道你义父多大了吗?”方志兴对杨过知道这个也不奇怪,问道。

杨过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爸爸脑子不清楚,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年龄?不过看他样子,应该有六七十了吧!”欧阳锋内功深湛,以前也并不怎么显老,只是他如今疯癫邋遢,满脸花白短须,杨过才如此猜测。

方志兴点了点头,说道:“也差不多,你义父当年和重阳祖师参加第一次华山论剑时约摸四十左右,离如今已经有三十七年,现在应该是七八十了!”说着他也有些感慨,王重阳在第一次华山论剑翌年去世,其余四绝却一直或者,如今将近四十年过去,江湖中也是人才辈出,比以前繁盛许多。看着眼前的杨过,方志兴心中更是嘉许,五绝之后,全真七子、渔樵耕读、黑风双煞等人算是一代,自己和李莫愁、郭靖、黄蓉等人又是一代,杨过就是他看好的下一代领头人了!只是这小子现在太过顽劣,还需要好好打磨!

杨过闻言暗暗吃惊,他虽然知道自己义父年纪不小,却也没想到这么大了。这么看来,自己叫他“爷爷”甚至“太爷爷”更合适点,直接拜做义父,当真是有些不妥。不过转念想到是对方强收自己做儿子,他也就心安理得起来,甚至还有些洋洋得意:“小爷拜了个辈分这么高的爸爸。你这个师父也比不过啦!”

“你可知我说这番话的用意?”方志兴又向问道。

杨过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他心里想着自己辈分高过方志兴,却哪敢说得出来?刚才方志兴给他来那么一下。虽然是调养身体,但也让人颇为难受。若是惹恼了方志兴再来一下。他可就没地儿哭了!

方志兴道:“你觉得我武功比你义父如何?”

杨过见他问起这个,直接说道:“你功夫比郭伯伯差得远啦!自然也比不过我义父!”他并没有见过欧阳锋和人打架,但却知道自己“爸爸”对郭靖黄蓉极是忌惮,不然也不会让他跟着两人去桃花岛了。而他旁敲侧击,从郭靖、黄蓉最终知道两人对自己“爸爸”也极是重视,由此他心中也认定欧阳锋和郭靖相差不多,都要胜过自己师父。

方志兴微微一笑,也不否认。虽然他和两人生死相拼结果也说不准。但以功力而论,确实是差了两人不止一筹,杨过如此说也不奇怪。眼见杨过极是推崇郭靖,转而说道:“郭大侠和你义父功夫差不多,这点你不否认吧!”他本来想拿自己和欧阳锋比较,但既然有郭靖这个更好的例子,就转而用郭靖和欧阳锋相比。

杨过闻言点了点头,对此表示赞同。自己义父若是不怕郭靖,何必让他上桃花岛。

方志兴见此又道:“郭大侠比你义父小了四十多岁,武功却能和你义父相比。你可知这是为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还用说,当然是我郭伯伯练成了绝世武功!”杨过说道。他对郭靖、黄蓉不传他功夫,反而送到全真教。心中仍是不肯释怀。想到郭靖、黄蓉年纪轻轻便有了这等功夫,他心中更是难受。

方志兴呵呵一笑,说道:“你义父的蛤蟆功也是当世奇功,难道就比郭大侠的降龙十八掌差了?它的内功初期更是进境极快,这点你感受到了吧?”欧阳锋的蛤蟆功和北丐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争雄数十年,威力自然无需怀疑。

杨过这一年多也感受到了蛤蟆功的妙处,知道这功夫进境极快,当下默然不答,心中也是奇怪:“按照这个进度。义父怎么到了七八十岁却和三十多的郭伯伯差不多呢?”

方志兴也不待杨过回答,又道:“说来你义父若非练成了逆九阴真经。只怕连现在的功夫也没有。我瞧他不但比不上现在的郭大侠,就是和我相比。最多也不过略胜一筹而已。”

杨过闻言疑惑道:“逆九阴真经,那是什么武功?”这功夫欧阳锋自然还没传授,是以杨过并不知道。

“这功夫以后再说,还是先说你练的蛤蟆功吧!你义父曾经有个儿子,这点你不知道吧?”方志兴道。

杨过连欧阳锋的名字还是从郭靖、黄蓉处听来的,对此哪会知道,当下摇了摇头,又向方志兴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欧阳锋的儿子了,杨过听到自己“爸爸”还有儿子,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也不知是喜是悲,又想着这个“哥哥”为何不照顾“爸爸”。

方志兴道:“怎么样了?自然是死了。他的名字叫欧阳克,是欧阳锋和他嫂子通奸而来,是以明面上是他的侄儿,实际上却是他的儿子。欧阳锋从小就收他为徒,传授一身武艺,当年欧阳克不过十六七岁,便和武三通战成了平手,真可谓少年英才!”眼见杨过露出迷惑之色,方志兴又解释道:“武三通就是当日嘉兴在窑洞前抱着栗树和你师娘大战之人,这个你见过吧?”当日杨过这小子在一旁偷偷观看,想来认得武三通。

听到欧阳克已死,杨过心中一松,又是有些可怜:“义父想来是把我当做了死去的儿子,是以才认我当儿子,让我叫他‘爸爸’!”他这时也明白了欧阳锋为何疯疯癫癫,想来是丧子之痛,才能让他如此。听到方志兴发问,杨过点了点头,说道:“认得认得!不过那武三通功夫那么脓包,打平他有什么奇怪的!”

方志兴闻言哈哈一笑,说道:“武三通功夫脓包?也就你小子敢这么说,他是一灯大师门下高弟,江湖中能稳胜他哪有多少?就是郭大侠的大师父柯大侠。说来也差了此人一筹。”顿了顿,方志兴又道:“好啦!不说这个了。你说这欧阳克少年时便已如此了得,他到三十五六时会到何等地步?”

杨过心中估算了一下。从十六七岁到三十五六,大约过了将近二十年。想来他这个未曾谋面的“哥哥”应该功夫高的多吧?想到郭靖如今也不过三十三岁,武功却能够和义父相比,杨过道:“应该比师父强一些吧!”他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拿方志兴来做比较。想着这个“哥哥”既然死了,功夫必然不会太高,应该不如如今的义父和郭伯伯,但义父他老人家四十左右便参与华山论剑,这个“哥哥”应该不算差了!再说自己师父方志兴如今还不到二十三岁。三十五六的人胜过他也不难吧!

方志兴听他贬低自己,也不介意,反而哈哈笑了起来,说道:“错!错!错!过了二十年,他功夫还是和武三通差不多,最多也不过略胜一些。武三通的功夫比王师伯稍逊一筹,而当年欧阳克和王师伯小试一招,却也稍落下风,你说他的功夫能有多强!”

杨过闻言惊声道:“那不是说远逊师父了吗?”他曾听郭靖说过方志兴是目前终南山上武功最高之人,功力之深。比之各位师祖也稍胜一些,按照这么对比,当然要远胜欧阳克。想到欧阳克少年时便已能持平年纪大他近十岁的武三通。过了二十年也不过稍胜一些,杨过当然有些不信,疑惑道:“难道义父没有传他高深功夫?”想来想去,他也只能如此猜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摇了摇头,说道:“白驼山武功一脉单传,欧阳克又是欧阳锋亲子,哪会不尽心力?虽然他没有传授欧阳克威力最大、修炼起来却极为危险的蛤蟆功,但白驼山的其它功夫,比如那神驼雪山掌、灵蛇拳、瞬息千里等等。却也尽数传授。欧阳克所修炼的内功法门,也不会比你这蛤蟆功的入门功夫差。但他练了几十年还是如此,你可知这是为何?”

杨过又听方志兴说蛤蟆功修炼起来极为危险。自己义父连亲子都没传授,心中不由一突,对这话也相信起来。方志兴刚才为他疗伤,虽然有些折磨成分,却也不是假的,对于蛤蟆功修炼的危险性心中也有了认识。听到方志兴发问,更是摇头表示不知。

方志兴当然知道向杨过问不出什么,向他解释道:“这就要说到各家各派的功夫特性了,我全真武功是玄门正宗,注重根基扎实。一灯大师门下虽然不知详情,想来也相差不多。而白驼山内功则截然不同,它这一门初时进展极速,后来却越来越慢。你义父天资卓绝,但他到了第二次华山论剑前,却也到了顶峰,难以再有进步。如果他不是误打误撞之下练成了逆九阴真经,说不定一辈子也就那样!不过纵然如此,他也修炼出了问题,搞得如今疯疯癫癫的。而我全真武功并非如此,可以说越练越强,永无止境,像师父如今这样,也不过略微摸到一点门径而已。当年重阳祖师赢得‘武功天下第一’的尊号,打的你义父在内的其他四人心服口服,可不是碰运气碰上的!”

眼看杨过露出疑惑之色,方志兴又道:“重阳祖师当年临死之前,还曾一指损伤你义父多年苦练的‘蛤蟆功’,吓得他逃赴西域,二十年不来中土。我全真武功如何,你可不用怀疑了吧?”

杨过闻言更是吃惊,没想到还有人能破去蛤蟆功,如此一来,自己练这功夫还有何用?不过方志兴所说,他也并不全信,问道:“那为何你们的功夫都不如我义父?”

方志兴闻言一叹,说道:“我等天资不足,并无法修习全真教最为高深的先天功,是以当年重阳祖师才远赴大理,将此功传给了一灯大师,留着他克制欧阳锋。当年欧阳克和武三通相斗,便是因为此因。”

当年之事太过繁杂,方志兴也不便一一解说,当下也不再等杨过发问,向他说道:“你现在知道师父不让你练蛤蟆功的原因了吧!这功夫初期进境虽快,以后却难以进步,更别说再有突破。毕竟像你义父那样极为适合蛤蟆功之人,可是百年难得一见,你就是练的再好,也不会成为第二个西毒,更别说成为绝顶高手。作为我的弟子,实在太过差劲!”他和杨过解释了这么多,目的便是为此。这小子若是以后继续偷偷修炼蛤蟆功,耽误了以后进展还没什么,万一练出了岔子,可就让他操心了。再说杨过性子油滑,和蛤蟆功蓄气涵势、待时而动并不相合,也难以修炼到高深境界。

杨过故事听得正爽,忽然听到方志兴说起这个,就要点头答应,随即又反应过来方志兴说的什么,眼珠一转,说道:“我现在修的是‘蛤蟆混元功’,这点总没妨碍了吧!”他自作主张,将两种功夫结合起来,称作“蛤蟆混元功”。

方志兴斥了一声,说道:“莫耍滑头,你现在虽然将真气转化为了混元真气,却还是有些虚浮,需要好好打磨一番!过几日我传你一套功夫,练好了才能往下修炼,然后我再正式教你混元功。”他说的是自己从全真内功提取出的一套方法,以此辅助混元功修炼。全真心法修炼到高深境界时,无论睡觉、静坐,还是行走坐卧,可以说皆可修习。杨过若是练成了这方法,自然可时时打磨真气,使得一身功力混元如意,也能增强根基。毕竟方志兴可没有寒玉床,能够让杨过睡梦中练功,也只能以此方法弥补。至于这法门是否太过高深,方志兴并不担心,这套功夫是动功,正适合杨过这聪慧而又好动之人。

杨过闻言也不知是喜是悲,喜的自然是师父要正式教他功夫,并要传授混元功。悲的自然是师父不让自己练习蛤蟆功,想到以后有这个师父时时看着,自己定无偷偷练习的机会,他当然有些不舍。

方志兴本来也想着能不能让蛤蟆功和混元功结合到一起,用以杨过在根基稳固后辅助修炼,并为混元功增加一门强力的输出掌法,但想到杨过上次打死不说的样子,也是没有提出,免得这小子又怀疑自己觊觎他的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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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杨过终于明白了蛤蟆功的危害,方志兴也就放下心来,想到自己费尽口舌让他修习混元功,心中不由苦笑:“这功夫都是师父教什么弟子学什么,也就杨过这小子,竟然看不上自己师父。唉!这人一旦聪慧想法就多,自己也只能多费些心思了!”虽然方志兴不解释也能强压着杨过修炼混元功,但那样毕竟效果不好,万一这小子背着偷偷修炼,那可就麻烦了!此时杨过也算有些根底,不像以前出了点问题也没多大事,之前他练岔了可能只是手足麻痹,以后说不定就是手足瘫痪了,那时就是方志兴也难彻底挽救!

两人这一番说了许久,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方志兴眼看天色已晚,便要安排杨过自去休息,让他明日抄写《清静经》。此次年终较武六子要求方志兴在一旁指点,是以他也不急着回赤霞庄。

这时杨过忽然问道:“师父,你知不知道当年我父亲的事?”他见方志兴对武林典故知道颇多,是以问了出来。这事他曾问过郭靖,却惹得对方大怒,还险些因此和终南山道士斗了一场。半年多前杨过遇到方志兴时也想询问,却一直都没有寻着机会,他这次闹着随李莫愁来终南山,也有想着乘机询问的意思。眼见方志兴谈兴颇高,当下问了出来。

方志兴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旋即叹息一声,说道:“你真的想听?”他知道杨过早晚会问出此事,是以也曾经思考过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告诉他。眼见杨过问出,并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虽然方志兴不知道应不应该提前告诉杨过,但想到当年丘处机因为没有早告诉杨康身世,最终导致他不认自己亲生父亲,犯下了无数错事。方志兴便没有隐瞒此事的想法。这小子聪慧机敏,如今又年近十五,是非曲直自然能够判断出来。就是稍有偏差。有自己这个师父引导,也不会让他走上邪路。

眼见方志兴有告知当年之事的意思。杨过狠狠的点了点头。他自小便没见过父亲,受人无数白眼,到了桃花岛也被黄蓉提防,是以才怀疑是郭靖、黄蓉是他杀父仇人,如今眼看方志兴将要说出真相,当然毫不退避。

“此事关系到你义父和郭大侠、黄帮主、柯大侠等人,你可真的要听?”方志兴又问了一遍,再次确认。这事情他本来打算等杨过十八岁时再说。如今还是有些早了。

杨过听到涉及郭靖、黄蓉、柯镇恶,更是瞪大了眼睛。虽然他没说什么,却明明白白的表示了自己心意。

方志兴见此,又是一声叹息,说道:“希望你不要后悔!”如今欧阳锋算是杨过心中的最亲之人,若是听到他父亲是被此人的毒药所害,真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杨过此时急着听到自己父亲之事,哪里理会方志兴的内心纠结,当下催促道:“绝不后悔!”

眼见杨过如此,方志兴也不顾得吃饭什么的了。他年轻力壮,又功力深湛,数日不食也没什么。只是想到如今杨过正在长身体之时。不能耽搁,便伸手渡过一道真气,在他体内游走,继续调理身体。

这次方志兴虽然不是刻意折磨杨过,但既然调理身体,免不了会带动气血运行。杨过虽然觉得身体麻痒痒的,却丝毫不在意此事,只是专心细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整理一下言辞,将当年郭啸天与杨铁心在临安牛家村结义、郭杨两家指腹为婚、丘处机和江南七怪大战、十八年比武之约等等尽数说了出来。然后才讲到杨铁心收穆念慈为义女、比武招亲遇到杨康、既而情根深种之事。杨过听到这里,才知道自己母亲和父亲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眼看方志兴略微停顿,问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便是一桩孽缘!”说着他继续往后。将杨康使人暗伤王处一、贪图荣华富贵不认亲父、杨铁心夫妻惨死等事一一说了,然后便略过郭靖、黄蓉之事,单说穆念慈和杨康,直说到欧阳克为杨康所杀、穆念慈在铁掌峰、怀下杨过之事。

杨过听到欧阳克被自己父亲所杀,心中就是一突,颤声道:“我爹……是义……父杀的?”他知道自己义父武功卓绝,若是知道此事,父亲哪里还有命在!

方志兴摇了摇头,讲出杨康和欧阳锋害死江南七怪中的五怪、嫁祸黄药师之事,然后便是在铁枪庙中被黄蓉揭破、借傻姑道出了欧阳克之死,最终杨康掌击黄蓉、反而中毒自取其死。之后便是穆念慈生下杨过、郭靖黄蓉为其取名之事。说完这些,方志兴最后说道:“郭大侠和黄帮主为你取名杨过,字改之,便是取‘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之意,希望你不要走了父亲老路。”

杨过听完这些,不禁抱头在地,痛哭起来。他虽然为人顽劣,但也知道孰是孰非,穆念慈自小便教他忠义之道,黄蓉在桃花岛上教他读书,更是让他明白了许多道理。听到自己生身之父如此奸恶,当然深感羞愧。回思自识得郭靖夫妇以来诸般情事,暗想黄蓉不教自己武功、柯镇恶一直不待见自己、见到自己练蛤蟆功更要下杀手、最终自己被迫离开桃花岛等等,如此种种,皆是由斯种因,不由心中更是难过。再想到自己父亲害死了义父儿子,又被义父之毒毒死,只觉得天下之大,再无一个可亲之人,更是嚎啕不止。

方志兴见杨过如此,知道他还分得清是非,心中略宽,安慰道:“你父如何,也不必太过挂怀。杨家一门忠烈,你祖上再兴公是抗金名将,祖父铁心公也是豪杰义士,并不为你父所扰!”眼见杨过仍是痛哭不止,又道:“其实你也不用背着你父过错,若是对名字不满意的话,为师再请丘师伯给你另取一个名字。”方志兴被李莫愁提醒后,也有为杨过换个名字的想法。“杨过”这个名字,实在太过沉重,让人一听就想到他犯了什么过错。

杨过听到这话,止住痛哭,说道:“不用改名!我父过错,自当由我承当!”说着他眼神坚定,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方志兴见此心中叹息,杨过如此说,显然是心中有了包袱。不过他这时也说不出什么劝解之言,只得说道:“以后要好好对待柯大侠,他五个兄弟姐妹无故惨死,只留下自己一人,若非郭大侠供养,实在孤苦伶仃!”

杨过想到柯镇恶当日见到自己练蛤蟆功,想要打死自己,却最终没有下手之事,也是点了点头。他这时想到哪老瞎子,心中也不恨了,反而觉得他独自一人,很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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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讲了这么多事,不知不觉已是一夜,天色也已经见白。方志兴见杨过眼珠红肿,面色苍白,知道他心力消耗不过。想到他身体内还淤积有一些暗伤,方志兴伸手按到杨过背部,运起紫霞真气,为他治疗起来。

方志兴真气何等浑厚,他这一出手,杨过顿觉有一股沛然浑厚的内息游走周身百脉,身子也暖烘烘的,精力尽复,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这才知道师父功力之深、运用之妙。虽然自己练了一年多的蛤蟆功,但与师父相比,实在是萤火之于皓月。

这一次方志兴尽心为杨过调理,直过了一盏茶功夫,方才收功起身,像杨过道:“还不快去处理!”

杨过还没明白方志兴话中意思,便觉肚中一阵绞痛,急忙跑了出去。不过还未到茅房,他便已支撑不住,眼看此时还没有多少人起来,便躲到旁边几颗大树后,噗噗拉了起来。但觉一阵恶臭,自己都险些被熏得晕了过去。

等到全部泻完,杨过顿觉酣畅淋漓,身子也前所未有的轻松,知道自己师父花了大力气,心中更是感激。他担心味道太大被人发觉,捂住口鼻,取了些土覆盖上面。隐约看到自己拉出的黑黑物体,里面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血块,心中恶心的同时更是吃惊,浑没料到体内竟有这么多污秽,那些血块,显然是师父所说的淤血了。想起自己练习蛤蟆功时几次手足麻痹,多半便是那时留下来的,这下也更深刻的了解了蛤蟆功的危险。思及蛤蟆功是自己义父所传,自己的父亲又被义父的毒毒死,顿时练这功夫的心也冷了下来,只想着好好跟师父学艺。

方志兴为杨过调理这么长时间。自然不是简单的为他活血化瘀那么简单,还顺手将自己悟出的伐毛洗髓方法在杨过身上试验一番,虽不是真正的易经洗髓。也能略微提高人的资质,修炼起来更容易。眼见杨过回到静室带来一身恶臭。他忍不住微一皱眉,没料到杨过竟然反应这么大,看来这弟子体内伤势还超过自己预期。

眼见杨过衣服上恶臭难闻,方志兴当下领着他前去沐浴,又取了一身道袍,为他换在身上。

其实杨过体内本来也没这么多污秽,但他一个人在嘉兴那两年,却是没少受苦。整日里东游西荡,上顿不接下顿,有时抵不住了还偷鸡摸狗,常常受到毒打,所以才会如此。方志兴见到杨过身上凹凹凸凸的疤痕,还有些骨头都突了出来,心下也明白过来,对自己弟子的认识也更深了一层。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众弟子也开始做早课,呼喝之声不绝。方志兴领杨过用过早饭。又向他说道:“你父亲的那些事,我并没有亲历,多是道听途说而来。不过山上囚有四人。他们都是当年完颜洪烈的部下,和你父亲也算熟悉。你若想多有了解,可向他们询问。”方志兴说的自然是沙通天、彭连虎、侯通海、灵智上人四人了,这四人十多年前被老顽童周伯通拿住,交给丘处机等人看守,监禁在终南山重阳宫中,要他们改过自新后再行释放。但四人恶性难除,千方百计的设法脱逃,每次均给追了回来。上一次他们脱逃之时。还杀了几名看守的全真弟子,若非方志兴在山上察觉后暗中相助。说不得还会闹出更大风波,是以也想起了这几人还在终南山。他昨晚说到杨过父亲之事。便有让杨过问他们的打算,如今也就说了出来。

杨过听到父亲旧时监押在全真教中,自然想去见识一番。当下便由方志兴领着,前去探视四人,看他们到底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上次一番出手,全真教众人也都认识了他,知道他武功卓绝,又是六子面前的红人,自然不敢阻拦,两人也得以顺利进入。

到了地方,杨过打眼一看,便发现四个奇模怪样之人。只见他们左腿均已跛折,右肩上各有一条铁链,互相锁在一起,其中一个头皮油光晶亮,左臂断了半截,一个额生三瘤,左臂齐肘而断,均是残废中加了残废,另两人则一个短小精悍,一个是高大和尚。四人中除了那秃头老者外,其余三人都只有眼眶而无眼珠。却是全真教的道人为惩过恶,将他们各自打折了一条腿,又损了出手杀人的彭连虎、侯通海、灵智上人三人眼睛,以作惩戒。沙通天由于未杀伤全真弟子,双目得以保全。

不用方志兴介绍,杨过便认出那秃头老者是沙通天、额生瘤子的是他师弟三头蚊侯通海、短小精悍之人是千手人屠彭连虎、高大和尚是大手印灵智上人。见他们如此模样,他心中也更加了然,侯通海的手臂是黄药师拧断、沙通天的手臂却是被杨康中毒抓住后被彭连虎所斩,都和方志兴所说相合。杨过对师父所述本就没多少怀疑,这时更加确信。

沙通天等人听到脚步声传来,心中极为诧异,又是忐忑不安,方才已经有人送过饭了,怎么还有人来?他们在此待了十数年,可是从未有人前来探望,是以也没想到此事,只以为全真教又有吩咐,心下不由惴惴,不知有什么事情落到几人身上。这几人本是武林大豪,按说不会如此,但被全真教羁押十几年,年过花甲不说,还被打成了残废,心灰气沮,豪意尽消,是以才会如此。

方志兴在一旁静静看着,见杨过一言不发,心中也略感奇快。他以为杨过总要询问一些自己父亲的旧事,谁知他却如此。虽然不知道这个弟子此时是何想法,他也不发一言,只在一旁看着。

沙通天双目未盲,见到一个紫袍道士和一个小道士站在那里看着几人,却是一言不发,心中更是奇怪。仔细看去,见到杨过眉眼间和当年杨康极为相像,心中不由一惊,颤声道:“是……小王爷吗?”

沙通天和当年的杨康相交时日也不算短,又因他失去半截手臂,哪会认不出杨康样貌!是以叫出声来。其他三人闻言也是一惊,当下呼啦啦的站了起来,七嘴八舌道:“小王爷?”、“他不是死了吗?”、“杨康在哪?”。

方志兴眼看他们如此,担心惊动了他人,清斥一声:“老实坐下!”又向沙通天道:“你可认清了,这是杨康师兄的儿子,名叫杨过!”

沙通天只是吃惊之下叫出,这时也想到面前之人不是杨康,听到方志兴如此说,长叹一声,跌坐在地,说道:“唉!没想到小王爷的儿子也这么大了,和当年一样英俊潇洒!”想到自己被全真教羁押了十多年,如今落魄至此,当真是不胜唏嘘。眨眼之间,自己也到了暮年,又受了如此伤势,也不知还有几年可活!

他这么一坐,其他三人也被带着坐倒在地,又是不断喝骂。彭连虎听到是杨康儿子,心怀侥幸:“杨少侠,令尊当年礼贤下士,你可不要丢下我们啊!”本来他也不会如此,但四人受押以来,从未有人相救,他们自己三次逃生,却落得如此下场,如今眼看有了一根稻草,哪会不努力抓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杨过见到这人如此,心下厌恶,当下一言不发,就此离去。任由四人在后面大呼小叫,他却充耳不闻。见到这几人模样,便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人,当年自己父亲落得那般下场,想来也没少受他们影响。

方志兴虽然心中有些想法,现在却随着杨过离去,安排他在静室抄写《清静经》。他担心杨过不识得经书,自己先誊写了一遍,让杨过临摹,然后才返回四人监押之处。方才他见到灵智和尚,想到这人也是密教一脉,便想从此人口中问些东西,也好多些准备。至于杨过,这小子听到父亲之事后颇为安静,方志兴也不担心他这时惹事。

沙通天等人见方志兴去而复返,心中更是惊奇,彭连虎虽然心中猜着是不是小王爷的儿子有什么吩咐,却也担心惹恼了这人,并不敢擅自出声。

方志兴也不理会他们,径直向灵智上人说道:“大和尚,关于密教之事,你知道多少?”

四人这才知道方志兴用意为此,不由心中一动:“难道全真教和密教结了梁子?还是这灵智上人的师门知道了他囚在这里,派人前来救援?”想到自己有逃脱的希望,顿时热切起来,灵智上人更是哈哈狂笑,说道:“终于有人想起佛爷了吗?哈哈哈哈!”他在此地十几年,又被打成残废,心中痛恨之极,恨不得把全真教灭了才好!

方志兴见他们冥顽不灵,冷冷一笑,说道:“好叫你得知,是金轮法王的弟子惹到了全真教,被我揍了回去!”

“金轮法王!”灵智上人听到这个名字,笑声顿时戛然而止,惊呼道,显然也知道此人。

方志兴见灵智上人如此,问道:“你知道此人?快快说来!”他知道的都是从书中得来,多是金轮法王以后之事,如今见灵智上人知道此人,顿时问起了以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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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灵智上人听到金轮法王,顿时没了心气,恢复了以往模样,对方志兴所说也不敢有违。

方志兴见此心中更奇,喝道:“还不速速道来!”

灵智上人闻言,更是不敢耽搁,说道:“小僧偏居青海,对金轮法王也只是有所耳闻,并没有真正见过。听闻此人是宁玛派金刚宗的天才人物,精修金刚乘,练成了一身无上神功,难道他如今也来中原了吗?”金轮法王驰名西陲,灵智上人年纪又和他差不多,当然知道此人。

方志兴道:“金轮法王如今还没来,不过也就这几年了。大和尚和他同属密教,怎么还不高兴,难道有什么过节不成?”他对刚才灵智上人一喜一静的反应,很是奇怪。

灵智上人叹了口气,说道:“小僧和他并无过节,只是我们虽然同是密教,却分属两派,他来不来,又能有什么干系!”

方志兴闻言,也是有些恍然。密教内部派别甚多,其中争斗之处,甚至更为惨烈。不过他对这也只是耳闻,并不知道此时详情,当下详细询问起来。灵智上人出身密教,想来了解不少,要是能从他这知道些金轮法王的欣喜,那就更好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此才是应敌之道。

灵智上人落于人手,哪敢不应,当下回想一番,说道:“密教如今主要有噶举、萨迦、宁玛三派。小僧便是出身噶举派手印宗,精修大手印功夫,本派内部又分为几支,外人又称白教。萨迦派修习道果法,如今是萨迦班智达执掌,极为兴盛。又被称为花教。宁玛派是一个古老宗派,修的是大圆满法,又被称为红教。除了这三派外。还有显密结合的噶当派、结合古象雄传承的雍仲本教等派,其中雍仲本教又称黑教。小僧所知不多。”

方志兴微微点头,并不插话。灵智上人看不见他的动作,又听不到回应,只得继续说道:“如今虽然萨迦派实力最强,金轮法王出身的宁玛派也并不算弱,这一派极为古老,当年鸠摩智大师扫荡黑教,又弘扬佛法、度人无数。奠定了此派基业,如今即使衰落,却也算得上强盛。金轮法王便是这一派的天才人物,除了精修金刚宗的龙象般若功外,还得传无上瑜珈密乘!”

听到金轮法王所在的宁玛派还并非最盛,方志兴心中微微一惊,问道:“萨迦派有何功夫,能够胜于宁玛派?”

灵智上人摇了摇头,说道:“密教传承,并非以功夫取胜。而是要论佛法。当年鸠摩智大师武功尽失,却仍是一代高僧。萨迦派武功并不出众,此派修习的是道果法。讲究轮回涅槃一体两面,并无分别,是为轮涅无别。萨迦班智达虽然武功不显,但他学识渊博,享誉青藏之地,受到各地尊崇,远非金轮法王所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听到灵智上人解说,也对如今密教的形势总算明白了几分,怪不得金轮法王要投靠蒙古。想必是想以武功立下功劳,发扬宁玛派。他对萨迦派如何兴盛并不关心。更关注的还是武功方面,听到灵智上人说萨迦派武功并不出众。也就不再理会。想起霍都曾用过大手印功夫,方志兴问道:“你说大手印功夫是你噶举派的,怎么那金轮法王的弟子也会这个,而且看样子比你还精擅此功?”

灵智上人闻言一呆,不确定道:“大手印功夫虽然各派都有一些,但向来是本派精修,小僧虽然不才,也是得传密法,寻常人也无法超过。难道是此人武功太深,还是有人投靠了宁玛派,致使本派秘诀流传出去?”他对此也不敢确定,是以如此猜测,噶举派早已分裂,有人传出去也是可能。

方志兴想到大手印功夫在后世多有流传,甚至成了密教武学的代表,也是点了点头,不再纠结此事。想起自己来意,又道:“不知大和尚对龙象般若功和无上瑜珈密乘知道多少,能否为本人讲解一番!”

灵智上人闻言回道:“这两门功夫小僧虽然未曾遇到,却也有些了解。龙象般若功倒还好说,只是修炼了之后力气大点,其它并没有什么。无上瑜珈密乘则是修成大圆满的法门,此法由修报身佛金刚萨埵的瑜珈密乘而始,而后再修法身佛普贤菩萨的大瑜珈密乘、无比瑜珈密乘,最后才到无上瑜珈密乘,最终达到无上瑜珈大圆满之境,可谓无穷无尽,永远说不上修成。”说着又补充道:“本派的大手印功夫也是如此,若是真能修到至高境界,也不逊于宁玛派的无上瑜珈密乘和萨迦派的轮涅无别!”

方志兴听到灵智上人如此说,微微点了点头,又道:“本教和金轮法王结了梁子,以后少不得也要遇上,大和尚应该能猜到本人来意吧!”他来到此地,当然不是和灵智上人闲聊,更主要的是为了大手印功夫。灵智上人虽然和金轮法王分不是一派,但两人同属密教,功夫必然有相通之处,也能通过这略作了解。方志兴虽然不甚在意,多一分准备也是好的,若是能琢磨出一些破法,也能让全真弟子有些防备。而且他听到大手印能和无上瑜珈密乘并列,心中也重视起来,灵智上人若真有大手印秘传,那可极为难得,这功夫想来也是涉及精神的。方志兴上一世无意间开了玄关一窍,对涉及精神的功夫极为重视。

灵智上人听到方志兴问来问去,当然想到了这点,不过他想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本教名为密教,法门自然也是秘传,居士非本教中人,小僧不敢擅传!”说到本派传承,灵智上人顿时郑重起来,神色极为庄严。

方志兴见他眼睛已瞎,知道移魂起不了作用,而此人功力精深,自己的慑魂音也不见得能有效果,因此劝解道:“大师何必如此在意门户之见?你我虽然分属佛道,但也同样是为求法之人。何况我全真教以三教合一为宗旨,也曾传有佛门秘诀,大师又何必拘泥?”他想要求法,语气中也客气起来,由大和尚转为了大师。

眼看灵智上人不为所动,方志兴也不知道此人是真的不想传还是想提高条件,又向他说道:“本人在全真教也算有些分量,即使无法放你出去,多加照应总是可以的。何况几位而且你们这腿伤也不好受吧?我方志兴别的本事没有,医术却极为精通,定能帮几位消解病患!”

听到方志兴这话,四人顿时意动。他们的腿被打断之后,由于不得救治,又处在阴暗潮湿的监牢之中,很是落下了后遗症。平常倒还好些,但只要每逢阴雨天,便是酸痛难熬,难受之极。如今听到方志兴有救治之意,当然极为心动,侯通海性子最急,当下叫道:“我说!我说!”

方志兴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说?难道你也精通大手印?”语气淡淡,却自有一股冷意,以他如今武功,如何还看得上四人功夫。若非密教武学和中原武学大为不同,他也不会来问。

侯通海当下喏喏,说道:“我虽然不会大手印,却也另有绝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正想斥他几句,心中却忽然一动:“先拿这浑人试试手也可,看那灵智上人动不动心!”他脸色稍霁,向侯通海道:“你有什么绝活,若是说的好了,我自会为你医治!”

侯通海心中大喜,当下也不忌讳他人,将自己得意的一套叉法说了出来。他用的是三股钢叉,自然精通这功夫,当下将它夸得天花乱坠,说的是地上少有,水中无双。

不过方志兴听到,却是连连摇头,侯通海这功夫连一流也算不上,对他哪有什么作用。不待他说完,便打断道:“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就不用说了,还是想想自己有什么绝活吧?”他虽然想拿此人诱惑灵智上人,却也不能随意出手。

侯通海闻言一滞,沙通天、彭连虎、灵智上人也是惊诧。侯通海这叉法固然不算什么,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学到,如今在方志兴口中被称为“三脚猫”,当真令人吃惊,难道说这人武功已达到了一流境界?

几人想到这里,对方志兴在全真教的地位也更重视起来,这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武功,想来在全真教中也受重视。而且他能收下杨康的儿子做弟子,显然和丘处机关系匪浅,说不得真能通过他讨个人情,获得出去之望!想到这里,四人更加意动。

侯通海想了许久,也没想到自己有什么功夫比叉法更强,不由垂头丧气,辩解道:“我这叉法岸上威力不显,水中却极为了得,无论叉鱼叉人,都是一击即中,唉!”

方志兴呵呵一笑,不理会这个浑人,他又不下水叉鱼,更不会和人在水中拼命,哪里需要这功夫。虽然想要拿他做例子打动灵智上人,却也不能太过容易,当下催促道:“你若没什么绝活,那可就算了!”

侯通海抓住自己额头肉瘤挠了几番,苦思冥想。猛然想到当年赵王府之事,说道:“我有水底憋气的功夫,能让你在水中呆一顿饭也没事!这功夫如何?”说着嘿嘿笑了起来,极为得意。他和沙通天在黄河里称霸,水中功夫甚是了得,这个水底潜泳不换气,便是两人的得意功夫。

&:萨迦派隐藏一位大能,大家应该知道吧?此人这时刚出生没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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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听到这个,心中好笑,自己有《九阴真经》的闭气秘诀,哪需要他的闭气功夫?不过想想自己目的不在此人,当下顺着说道:“这个也算是绝活,说吧!”

侯通海当下大喜过望,也不顾着还有他人,当即将自己的闭气方法说了出来。他和沙通天建立黄河帮,称霸黄河一带,这水中闭气方法当然有些门道。方志兴听着微微点头,也算略有所得。毕竟《九阴真经》的闭气秘诀虽然精妙,却需要结合移魂使用,一般人万难使出。而侯通海这方法却对功力的要求降低不少,甚至不会武功之人,都能学到一点,在水中待得时间更长,当真是一门绝活了。

既然允诺了为此人治病,方志兴自然不会食言,当下去找看守之人拿了钥匙,准备进入其中。那几个看守之人知道方志兴功力极高,对此也不担心,问了一番,便将钥匙交给了方志兴。

然后才返回然后屈指微弹,方志兴随手弹出几枚石子,制住几人穴道,这才进入牢中。这几人恶性难除,难保有什么打算,方志兴虽然不惧,也不得不防备一二。他出手极快,四人又连在一起,无从躲避,一下便被制住。

“你……你是当日出手之人?”方志兴正在打开牢门,忽听彭连虎大喊道,语气中极是愤恨。他精擅暗器之术,如今双目皆毁,听风辨位的功夫却丝毫没有丢下,反而更加精进,听到方志兴出手用石子打住自己穴道,顿时想到了上次逃走失败之事。那次他们四人杀了几名看守之人,虽然被众全真弟子围住,却也看似有逃生之望。谁知争斗之间,却骤然觉得腿弯一麻,跌倒在地。如此一来。自然轻易被制。彭连虎这几年来日思夜想,对那人发出暗器的声音可谓记入骨髓。如今听到,当下喊了出来。本来以为是全真七子中的一人,却没想到是此人出手,当下心中不断思索。。

方志兴这时已打开牢门,进入其中,听到彭连虎此言,顿时知道说的是几年前之事。他并不否认,冷哼道:“就凭你们犯下的那些事。若非几位师长慈悲为怀,哪里会有命在?”若非想从灵智上人处得到大手印秘传,他才懒得和这些人废话。真惹恼了,他身上的手段可多着呢!就不信那灵智上人真是硬骨头。

彭连虎哈哈一笑,极是惨然:“是了!我早该想到了!全真七子向来自诩侠义,哪里会用暗器?那么出手的定然是他人了。沙大哥,此人不是道士吧?”

沙通天闻言仔细打量,只见方志兴一身紫色袍服,虽然有些道袍样式,细看却并不相同。还有些俗家样式。他本以为是异种道袍,如今看来,显然不是如此。向彭连虎回道:“有些道袍样式,却不全是。”

彭连虎冷冷一笑,说道:“小子,你和东邪是什么关系?怎么混入全真教了?是想偷学重阳真人的《先天功》?还是想找《九阴真经》?”

方志兴闻言一愣,不知这彭连虎怎么想到了东邪,还说到了《先天功》和《九阴真经》,当真让人惊诧。莫非这人在监牢中待了十几年,脑子都糊涂了?

彭连虎见方志兴不答,更是自信。当下侃侃而谈:“小子,你只要放我们出去。我便不说出此事。否则被全真七子知晓,纵然你师父武功高强能够救你出去。但那密谋就无法得逞了!”

“什么密谋?”方志兴闻言更加糊涂了,不知这彭连虎到底说的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彭连虎冷笑一声,说道:“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得我。我们四人虽然不济,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暗器打倒的,若非是东邪黄药师的弹指神通,岂能被一个小小石子弹倒?我只要喊出此事,看你如何收场?”说着压低声音哈哈大笑,即使得意。

方志兴听到这话,也是哈哈笑了起来,明白了这人是在说什么。想来是自己用出了弹指诀,被彭连虎认为是东邪黄药师派来的卧底,想以此要挟自己助他们脱困来着。他一时没想到这点,如今彭连虎一说,顿时明白过来,心中好笑不已:“这彭连虎果然是脑子糊涂了,不说自己的弹指诀是自创而来,就是真的由东邪黄药师传授,他老人家又岂是这等鬼蜮之人?”当下哈哈笑道:“好叫你得知,本人方志兴,家师广宁子,是正宗的全真门人,虽然有些家传暗器手法,却远远不及黄老前辈的弹指神通了。至于你们几人,用石子打倒很难吗?哈哈哈!”

“不可能……郝大通怎么能教出这样的门人?除了黄药师,还有谁的弟子年纪轻轻武功这么高?”彭连虎听他否认,顿时大声叫道,对于方志兴所说极不相信。

方志兴懒得听他聒噪,随手点上了他的哑穴,不再理会此人。这人虽然工于心计,但在牢中十多年,明显是有些糊涂了。打眼看到他和灵智上人离得很近,更是打入了一道真气,惩治此人。这下可不是为杨过调养身子的手法那么温和,而是让真气在此人体内乱窜,扰乱他的气血和真气运行。

彭连虎被方志兴这么一弄,虽然无法动弹,又说不出话,却忍不住牙齿格格直响,显然受了极大的痛苦。灵智上人在一旁听到,脸色也阴晴不定,显然是想到了方志兴如今虽然好好说话,却也并非没有手段。

沙通天和彭连虎向来交好,见他如此痛苦,心下不忍,正要开口讨个人情,却听侯通海道:“道长,快给我治腿!你可不会反悔吧!”他这人粗浑之极,浑没听到彭连虎正在忍受极大痛苦,反而心中担心方志兴被彭连虎惹恼了反悔刚才之事。

方志兴当然不会反悔,听到侯通海催促,当下伸手搭脉,查看此人伤势。他医术极高,不一会儿便已明白是什么症状。当下在侯通海腿部戳了几下,又鼓动体内真气,逼出侯通海体内的寒湿之气。这事对一般人来说还算比较困难。但对方志兴这个修炼纯阳内力的人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侯通海几人若是功力纯正。也不会受此折磨。紫霞真气的神妙之处,在此尽显无疑。

侯通海经方志兴这么一弄,当下感觉腿部暖烘烘的,酸痛之感大消,当真舒服之极。感觉方志兴停手,不由说道:“这就好啦?”他实在难以相信折磨自己几年的病痛就这么被人治好了。

方志兴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没全好,却也无甚大碍。我再开几服药,你服了也就没事了!”这病虽然麻烦,但他来说却并不算难,平一指的行医手札中便记述有治疗之法。至于牢中的阴湿之气影响治病效果,嘱咐人撒些生石灰也就没事了。

侯通海伸了几下腿,感觉比以前好多了,当下连连道谢,喜不自胜,又向沙通天道:“师兄,你也让这位道长瞧瞧。免得受那病痛!”他人虽浑,却知道关心自己师兄,是以如此说道。

沙通天却不理他。向方志兴道:“还请道长高抬贵手,饶了彭兄弟!”彭连虎被方志兴用真气折磨了许久,如今已经脸色惨白,额头见汗。沙通天看着心里难受,又是开口讨饶。

方志兴瞥了他一眼,并不理会,向灵智上人说道:“大师考虑的如何?”

灵智上人耳边一直听着彭连虎的牙齿打颤之声,脸色早已发白,听到方志兴发问。更是心中一颤,勉强定了定神。回道:“小僧的……大手印秘传,不能……轻授……”说话之间。已经有些结巴,显然怕惹恼了方志兴,给他来这么一出。不过想到可能有出去的希望,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志兴听到这话,知道灵智上人要提高条件。他思索一番,说道:“周师祖说是要将你们监押二十年,如今已经十三年,还剩下七年时间。不过他老人家的本意是让你们改邪归正,若是你们诚心悔过,也未尝不可减免一些时限。可是你们劣性不改,三番五次逃走不说,还杀了几位道友,说不定已经被释放了,如今可是难了!”

四人听到这话,心中一凉,又是暗自后悔。上次没能逃走,反而被打成残废,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沙通天忍不住道:“方道长,我们诚心悔过,可曾宽限一些?”若是以前他定然不会说出此话,但如今几人无路可走,也就只能这样了。

方志兴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我可以转告几位师长,却无法保证回应。不过你们若是诚心悔过,我也可以适当照顾!”说着他也懒得和几人废话,向灵智上人说道:“大师!还是快快拿个主意吧!”他待了这么久,威慑利诱都用上了,若是灵智上人再不答应,也就只能用手段强逼了。虽然传到六子耳中可能有些挂碍,却也顾不得了,反正此举是为了全真教,他们也说不出什么!

灵智上人听到此言,心中更是咚咚乱跳,脸上仅剩的一点肥肉不断抖动,显然是在天人交战。正思索间,突然听到“咚”的一声,旁边有人倒了下去,险些将自己也拉的躺在地上。却是彭连虎受方志兴真气折磨,终于忍受不住,就此晕了过去。

这下灵智上人心中更是惊悚,他颓然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小僧今生也不知能否重回青海,本门秘法也不能自我手中断绝,居士心意如此之诚,也算是有缘之人!”

方志兴微微一笑,知道此人已经屈服,正要出言,却听灵智上人又道:“不过小僧有一事相求,还请居士答应,否则小僧宁死不传!”方志兴知道他说的是传承之事,正色道:“大师放心,本人有生之年定然会为大师找一个传人,将此法传回藏地!”他知道灵智上人定然是担心本门大手印功夫失传,是以如此说道。

灵智上人双手合十,就此坐定。方志兴见此,随手将沙通天和侯通海击倒在地,又在彭连虎身上补了一下,然后双手合十,静听灵智上人传法。密教传法传功,必须口耳相传,方志兴虽然对其中仪式不太了解,这点还是知道的。

大手印作为噶举派的根本秘法,并不仅仅是武学手段,其中还有诸多神妙之处。灵智上人作为此派一个分支的传承者,虽然所学不精,其中秘诀却都记在心里,当下向方志兴一一传授,讲解其中妙法。

方志兴纵然记性极佳,学完这套功夫,不知不觉也过了半日。虽然未曾细思,却也知道其中神妙之处,实非普通的武林手段,对他也多有启发。当下双手合十,微微一躬,谢过灵智上人传法。此人不管为人如此,却对他有传法之恩,这一礼也是应该。

灵智上人虽然看不见,却也感受到此,长叹一声,说道:“小僧有一门秘刀手印,是从其中变化出来的武学功夫,也就一并传给居士吧!希望居士来日能为这功夫找个传人!”这门功夫才是他心血所在,刚才的大手印更多的是却是修习佛法。

方志兴虽然看不上这功夫,却也用心记了下来,然后又为灵智上人治疗腿伤,舒缓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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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大半日,沙通天和侯通海已经醒了过来,见到方志兴正在为灵智上人疗伤,哪还不知道事情已了。两人在旁看了一会儿,眼看方志兴就要离去,侯通海忍不住又道:“道长,能否帮我师兄看一下!”

方志兴得传大手印秘诀,可谓大有所得,心情正愉悦间,听到侯通海这话,也不拒绝。看向沙通天,说道:“你也知道我的要求吧!”

沙通天沉吟一番,说道:“我有一式‘破甲锥’,正可应对大手印这类浑厚掌法,想来对道长有些用处!”当年他和灵智上人比拼,用的就是这一招,虽然没胜,却也不落下风。

“哦!说来听听!”方志兴听到这功夫,也是起了兴趣,想来这沙通天对灵智上人了解不少,竟然还有这法门。如果真能克制大手印,他也不用费心去想破法了。

沙通天看了一眼灵智上人,方志兴知道他的意思,随手点了几下,封闭灵智上人耳力。此人也算有传法之恩,是以方志兴客气许多。

见此,沙通天将这一式拳法说了出来,方志兴听到心中略感欢喜,这破甲锥和破玉拳的劈劲、崩劲不同,更多的是用钻劲,不但普通的全真弟子可学,对他完善自己拳法也算有些作用。心中高兴之下,方志兴便为沙通天一并治了腿伤。

正想离去,沙通天道:“道长能否解了彭兄弟的疼痛,为他一并治了?”他见彭连虎纵然处于昏睡之中,身体仍是不断抽搐,心中极是不忍,是以恳求道。不说两人数十年的交情,就是当年彭连虎断了他被杨康抓住的半条手臂。对他可真是救命之恩,哪能轻易忘怀。

眼看方志兴并不理会,沙通天又道:“我有一门绝技。名为‘移形换位’……”还未说完,便听侯通海道:“师兄。这是你压箱底的功夫,连我都还不会,哪能传给外人?”这门绝技连他也从未得到传授,当然知道其中珍贵。

沙通天长叹一声,说道:“我如今被囚于此,又断了一条腿,这绝技又有什么作用,还不如让方道长发扬光大!”至于自己的几个弟子。这么多年没有一个来探望的,沙通天早已对他们死心了。

方志兴听闻此言,也是微微动容,这沙通天能为自己朋友拿出压箱底的功夫,当真令人敬佩。他走过去拍了彭连虎一下,收回自己真气,向沙通天道:“说吧!”移形换位这名字听起来就知道是一门重于方位变幻的轻功,方志兴当然也有些好奇,想用来和北斗幻身参照一番,看看能否让北斗幻身更省力。毕竟沙通天功力也不算太高。却能用出这门轻功,想来其中也有独到之处。

沙通天见方志兴先解了沙通天痛苦,心中感激。当下便将移形换位的法门一一说来。他知道方志兴武功颇高,也不敢有所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对于旁边的侯通海,也丝毫没有避讳。

方志兴听了一遍,便已尽数记住,心中却不由有些失望,这门功夫对功力要求虽然略低一些,却也差不了多少。怪不得侯通海都未得传,想来是他无法修成吧!当然。其中内力运用和方位变幻的方法,也算让他有些收获。

看了眼地上的彭连虎。方志兴心中一动:“这人号称‘千手人屠’,想来暗器手法不错,顺便也问一问吧!”他虽然答应了沙通天为此人治伤,却也不想便宜了他。四人之中,要说心机最毒、作恶最多之人,便数这彭连虎了,其他三人都有所不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顺手将沙通天和侯通海又击倒在地,方志兴先为彭连虎治了腿伤,然后用真气唤醒此人,用慑魂音询问起来。此人被他一道真气折磨多时,早已没有多少精力,是以方志兴有把握用慑魂音逼问。这方法他本来想用在灵智上人身上的,谁知如今却落到了彭连虎头上。

彭连虎被折磨多时,当然抵不住慑魂音的引诱,将自身功夫一一说了出来。方志兴从他身上得了暗器手法、擒拿手、判官笔等数门功夫,心中满意,随手解了几人穴道,锁了牢门,就此离去。

到了外面,太阳已经西斜,方志兴见此不再耽搁,径直去找丘处机。四人如何处置,还需丘处机发话才行,毕竟他们是老顽童周伯通交给丘处机看管的。

丘处机听到方志兴为沙通天等四人治了腿伤,还为他们说话,顿时眉毛一竖,很是不悦。他虽年过花甲,却火气不减,可谓老而弥甚,对于当年四人所做之事至今难以忘怀。更何况这几人杀了全真弟子,哪能轻易放过。

见此,方志兴道:“丘师伯,这四人如今心气已丧,我看不如想法让他们皈依道门。佛门能渡化他人,我道门便不成吗?”这也是他内心想法,四人中灵智上人是和尚,让他继续当和尚便是,沙通天和侯通海却大有可能皈依,也就彭连虎恶念难消,需要多花点功夫。

丘处机闻言神色稍缓,却仍是有些愤恨。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今后我便派遣弟子为几人念诵道经、佛经,看他们是否能消恶念。若是真能皈依道门,也是我全真的一桩功德!”

方志兴躬身谢过,如此一来,他也算完成对四人的承诺了。若是几人恶念难消,那也怪不得他。

正要告辞离去,丘处机道:“志兴,你将当年之事告知过儿了?”他听方志兴说带杨过去见几人,顿时猜到了这事。

方志兴道:“师祖明鉴,弟子心想此事早晚都要说出,那就晚不如早。如此也能更利于引导过儿性情,免得他走上当年杨康师兄的道路。”

丘处机闻言长叹一声,想起自己当年因为想要让杨康在王府生活好点,没有带出他母子二人,更没有提早告知杨康身世,酿成了以后惨剧,也是不由叹息,喃喃道:“早点也好……早点也好……”说着又向方志兴道:“过儿是杨家之后,家传武学不能丢下。我这有从铁心兄弟那里讨教的杨家枪法,现在传授给你。以后你务必要传给过儿,多向他讲述忠义之道。”

方志兴闻言躬身拜过,随着丘处机学了杨家枪法,然后才告辞离去。这杨家枪虽然威名极大,却到底是战阵功夫,招式上并不算难,方志兴一会儿功夫就学会了。

回到静室,眼看杨过仍在静心抄写经书,方志兴暗暗点头,心中又有些担心:“可别经此一事,让他失了灵气,那样可就不是自己本意了!”想起自己前一世从秃笔翁处得到的书法武学,还有从彭连虎处得到的一套判官笔和刚才学到的杨家枪,他心中也有了一套想法。武林中的争斗少有用大枪的,但这判官笔却和大枪极为相似,只是短了许多而已,若是让杨过用笔运使杨家枪,也算是条门路。当下他走了进去,指点杨过在书法中运使武学,这小子极为聪慧,又有些武学根基,说不定便能摸到些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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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兴轻咳一声,走进静室。杨过听到声音,喜道:“师父,你来啦!”他虽然因为听到父亲之事心情低落,借抄书打发时间,但如此抄写了大半天,也是有些不耐,看到方志兴,当即丢下笔迎了上去。

“抄了多少了?”方志兴见杨过如此,也不责怪。这小子若是一下子变得沉着稳重,那才是糟糕之事,少年时性情突然转变太大,多半会失去以往灵性。如今杨过这样,才是好事。

杨过听到这话,顿时蔫了下来,嗫嚅道:“抄到第七篇了!”他说出此话,自己也觉得有些惭愧。

“多少?”方志兴又问道,对于杨过所说实在有些不敢相信。这《清静经》不过四百零一个字,杨过抄了三四个时辰,竟然才抄完六篇,岂不是半个时辰才抄一篇?速度如此之慢,简直就是个刚学字的小孩。

眼见杨过畏畏缩缩,方志兴也不理他,径直看向房中晾晒的经文。看到上面的弯曲潦草的字迹,方志兴更是无语。自己离开时见杨过临摹起来还似模似样,没想到一离开,这小子就开始耍滑头了。上面的字别说是正楷真书了,连草书都有些勉强,上面还不时有些豆大墨痕,实在难看之极。

粗粗看了一遍,方志兴指着其中两篇向杨过道:“除了这两篇外,其它的都要重抄!”这两篇墨迹将干,想来是杨过最开始抄写的。由此可见,这小子不是没能力,而是没有用心,不管他是不是在想他父亲之事,此事都不应该。

“什么?”杨过一听顿时炸毛了,自己辛辛苦苦抄了半天。方志兴却只认可两篇。这样的话,自己岂不还得再抄十八篇,这可如何了得。当下就叫嚷出来。

方志兴见他如此,眉毛一竖。说道:“怎么?还不服气?你自己看看那几篇写的字迹,拿出去谁看得懂!”这小子有能力却不做好,方志兴没直接甩他脸上都是客气。

“抄完了不就行了,还拿出去让谁看?”杨过见师父发怒,也是有些害怕,不过还是强辩道。

方志兴指着另外四篇道:“你这样抄的再多也没有用!”说着向杨过问道:“你以为掌教师伯喜欢罚人抄经书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让你们浪费笔墨?”

杨过闻言也有些迷惑,问道:“不是说让我们静心思考错误吗?难道还有其它作用不成?”

“静心自然是一方面。不过还有其它目的。上次掌教罚人抄写《孝经》,难道他不孝顺了?方志兴笑道。说着又向杨过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人来宫里上香?他们来的时候带的什么,走的时候带的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杨过点了点头,说道:“这和抄写经书有什么……”说着想起那些人走的时候有的带着几册经书,恍然道:“师父是说……我们抄的经书要卖出去?”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掌教师祖让自己抄写经书还有这目的,当真让人难以置信。方志兴这么一说,杨过心中对马钰的慈祥老爷爷形象顿时崩塌,转而把他看成了一个压榨小道士的无良掌门。

方志兴随手拍了他一下。斥道:“什么卖不卖的,那是我们回赠香客经书向他们传习大道,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庸俗之事?而且就是不赠给他们。这经书也要留着给弟子翻阅,或送到各地道观交流研习,不然让你们抄了留着发霉不成?”

杨过被师父拍了一下,也没觉得疼痛,胆子更大了起来,小声嘀咕道:“那还不是一样!”在他心中看来,两者实在没啥分别。

方志兴瞪了他一眼,又道:“你是我的大弟子,可不能丢了我的面子。所以这经书一定要好好的抄。不仅要能让人能看懂。还要写的漂漂亮亮!否则不说呈到掌教面前,我这一关你都过不去!”

杨过闻言。顿时苦着个脸。今天他写了大半天,才被方志兴通过两篇。如此说来,岂不是需要十天?就是自己再用心点,至少也得五六天吧!想到这个,他脸上苦色更浓,显得极为可怜。

方志兴见他这模样,心中却微微一松。今日说这么多话,自然不是为了抄写经书之事,而是和杨过闲聊,增进双方的感情,并帮助这个弟子尽快走出父亲之事的阴影。如今看来,效果还算不错。

想到这里,方志兴心中也高兴起来,向杨过道:“来,师父教你写字!这书法之道和武学之道其实极为相通,你若练得好了,未尝不能以书法制敌!”

杨过听到这话,也不顾扮可怜了,惊奇道:“书法中还有武学?这怎么可能?”他被黄蓉教导了半年,也算是识字之人,却从未听过这点。

方志兴也不解释,随手抓了几张纸钉在墙上,拿起笔疾书起来。笔意凌厉,酣畅淋漓,正是他最擅长的《侠客行》,以此先杨过展示。如今杨过学习了古墓派的天罗地网势,功夫也走向轻灵一路,正需要凌厉辅佐。方志兴上一世也是侧重这点,当然清楚这个,如今用出这套《侠客行》的笔法,正是以此教导杨过。

杨过眼见师父不一会儿便在纸上写完了一首诗歌,而后更是身形变幻,临空虚划,口中还不住长吟,当真是目瞪口呆。他虽然武功低微,见识却不算浅薄,生平所遇人物,除了方志兴、李莫愁等人外,还不乏郭靖、欧阳锋那等绝顶高手,眼界也是不凡。而且方志兴和郭靖论武之时,他也没少旁观,如此一来,当然看得出方志兴所用,实是一套极高明的武功。

“看懂了吗?”杨过正惊异间,方志兴已经写完,收笔而立,向他问道。

杨过连连点头,表示明白。这套武功俊逸凌厉,似风飘。似雪舞,又自有一股任侠之气,极合他的脾性。让他心中艳羡不已,不知自己何时才能达到这个地步。当日方志兴打败霍都。用的是拳法,后来和郭靖论武,更多的也是拳脚功夫,杨过一直以为自己师父擅长拳脚,如今看到这个,却知道自己师父的笔法也是不凡,至少不会比拳脚差了。当然,这其实也是杨过认识不够深刻。若是郭靖、丘处机等人看到,必然会认出方志兴用的其实是更多的是剑法,这才是方志兴最擅长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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