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弟子面带讥诮的神色,南宫秀坐在中间,也面沉似水,显然不信他的话。而且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他做的那些事也是冲犯逝者的大罪。
南宫秀嘲道:“所以你不是想亵渎尸体,而是想吃了它?”
段星河的心沉了下去,意识到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能做出那些事的自己简直就是个疯子。陈松屿说的不错,自己若是头脑清醒,就不该出现在那个地方。
事已至此,实在说不清道,只能想办法一走了之了。他攥起了拳头,想找个机会打开牢门。这时忽然听见一个声音道:“我作证,他说的都是真的。”
一个身影从黑暗里浮现出来,那人身穿紫色的法袍,脸上戴着铜面具,却是城东的谶语师。段星河皱起了眉头,道:“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没有回答,南宫秀却淡淡道:“你来了。”
谶语师道:“等了这么多年,这好戏当然要亲眼看看。”
段星河诧异地看着他们,心中隐约生出了某种预感。谶语师走到了栏杆前,静静地看着他,就像欣赏一头被囚禁的狮子。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极其舒畅,达成了某种长久以来的渴望。
他摘下了面具,黑暗中一点火光映亮了他的脸。看清他的一瞬间,段星河倏然睁大了眼,诧异道:“怎么是你!”
第077章 玉蝉仙 六
黑沉沉的地牢里, 一张白生生的脸露了出来,极其美丽,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那人生得跟阿萝一模一样,也跟那具蝉蜕一样。段星河极其诧异, 头脑中一片混乱, 道:“你不是谶语师么?”
那人笑了起来, 神态极尽癫狂,又极其快活。他道:“做谶语师有什么意思, 我是戏命师。”
段星河还不能解, 那人身上飘浮出了无数金色的飘带, 如同宫观里的千面神,现出无数个法相。他缓缓道:“玉蝉仙是我, 阿萝是我,允婆娑——也是我。”
段星河十分震惊, 一股愤怒的情绪随之生了出来,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都被他耍了。从一开始阿萝让他去城东碰运气,到后来受到谶语师的指点,潜入南宫家的祠堂, 自己就像一颗棋子, 不知不觉被他操纵着, 犯下了这样的大错。
南宫秀神色淡然地坐在一旁,仿佛早就知道这一切了,一点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