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去叫郑师傅,但是他已经和孙留娃一起吃过了,正好要到楼下擦车,三人到了楼道,赵文的手机响了,接通后贾chūn玲的声音传了过来:“八点半公安局门前见。”
早餐两人都叫了一杯nǎi,赵文吃了两个煎饼,宋秀娥要了一个包子,但是宋秀娥的nǎi没有喝完,趁着没人注意,她将自己的半杯nǎi和赵文的空杯子掉了一个个,然后若无其事的拿纸巾擦了嘴。
等到她整理好东西要走时,看到桌上的两个杯子已经空了。
贾chūn玲见了赵文就说:“昨天为了执行任务将自己的腿都走的细了。”
赵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的想和这个似乎没有什么心机的小姑娘开玩笑,于是就说:“那,要乡长给你看看?”
贾chūn玲一听,当下瞪大眼,用手捂着嘴,想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刘洋正在开会,赵文和宋秀娥、贾chūn玲等了有十多分钟才等到了他。
孙留娃见到了一身jǐng服的刘洋本能的露出了一种拘谨的样子,刘洋在问过了他几句话,然后让他签了一些字,走了程序之后,对赵文点点头,郑师傅就带着孙留娃到外面的车上等着,贾chūn玲说自己不想呆着这里,也跟着出去了。
刘洋带着赵文几个来到拘留室,铁栅栏后面一个个憔悴而又蓬头垢面的脸孔让人侧面,赵文竭力的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些,因为他在以往的“讨饭”生涯中,虽然没有进到这个地方“住宿”过,但是却到类似的这里探访过无数的同道中人。
赵文以为吴自顺是一位胖子,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吴自顺像吴满天一样,瘦瘦的,个子很高,但是他的脸却没有类同吴满天的马脸,看上去还比较顺眼。
吴自顺对赵文的到了并没有表示十分的感激,但是他到对一旁站立的宋秀娥微笑致意,而另外的三个计生办的人员除了对宋秀娥报以感谢外,一个个对赵文噤若寒蝉,毕竟,在他们的眼里,乡长就是乡长,那怕这位乡长只是一位副的,而且年纪也小让人妒忌。
谢过了刘洋,在回去的安排上几个人犯了踌躇。
孙留娃不想和吴自顺几个同车,贾chūn玲也不想和吴自顺一起,宋秀娥淡淡的说:“让吴主任几个先走,我们到医院去,将孙留娃妻子的尸身带回去。”
宋秀娥的安排很到位。吴自顺几个开着车走了,赵文等人几乎没有问他们早上还吃饭不吃,他从前没有得到吴自顺等人的尊重,今后,赵文也不在乎这些人尊重不尊重自己。只是不知到回到汶水乡之后等待吴自顺几个的将会是什么。
医院边有人专门做的就是运送尸体的活,这和殡仪馆拉死者是不一样的,赵文并不在乎对方要多少钱,宋秀娥的想法和赵文的一样,只要事情顺利,早些回到汶水乡,下来的事情,就不是自己两个考虑的了。
孙留娃坐在了运送自己妻子身躯的车上,他满脸疲惫,看不出什么内心的想法。赵文让郑师傅开着车一直追随着前面的孙留娃,要他不要超车,也不要跟丢了。
赵文依旧的坐在前面,听着贾chūn玲给自己报着帐:“给马飞娟的老爹买了一双皮鞋七百多,给刘洋买了一件衬衣四百,然后,没了。”
“嗯?”
赵文很诧异贾chūn玲没有给马飞娟买什么东西,贾chūn玲笑了:“乡长,不懂了吧?公安局长也是人,女儿孝敬的,七百块钱实在不多,男朋友是要疼爱的,衬衣是雅戈尔的,至于自己,高风亮节,两人甜蜜了,比什么都重要。”
赵文有时候还真的不能理解女孩子的内心想法,他想想那个有些古板而又刁蛮的马飞娟,真的还有些贤妻良母的潜xìng。
第023章爷没有那么容易就死(1)
赵文将昨天买的衣服用塑料袋包了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听到贾chūn玲说在雅戈尔给刘洋买衬衣的事情,当即就在后视镜里瞄了宋秀娥一眼,正好的,宋秀娥也在看着自己,于是一笑说:“辛苦贾审计了,送你一小礼物,不成敬意。”
贾chūn玲接过了太阳镜,撇撇嘴说:“还好,没有忘了我,不过,今晚要弥补我,请我吃饭,还有跳舞,不能失约。”
赵文回过头看着贾chūn玲将话说完,然后看了宋秀娥一眼,说:“现在还不能答应你,但是我原则上同意,看情况吧。”
回到了汶水乡还不到中午,进到乡zhèng fǔ的院子,宋秀娥看到贾chūn玲下了车,就对司机老郑说:“郑师傅,我那有两张油票,你回头来一下。”说完就下了车。老郑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
赵文下了车,心说:“这身边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但是乡里却没有什么人,一者今天是礼拜六,第二,昨晚汶水上游下大雨,发了洪水,大水冲毁了不少庄稼和房舍,张高登乡长已经带人去了乡下了解灾情去了,乡里李高民书记在留守。
赵文给张高登打了电话,接通后那边吵杂的很,赵文简单的汇报几句,张高登指示让他给李高民汇报,然后就挂了电话。
李高民仿佛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他见到了赵文后就让他坐,然后从办公桌后面坐在赵文身边的沙发上,详细的问起了这次沼光之行的种种,然后说:“这样,孙留娃的事情,赵乡长就负责到底,这件事赵乡长处理的很好嘛,但是,今后要严厉杜绝不把人民生命当回事的官僚作风,对责任人,一定要严惩不贷……”
李高登沉吟了一下说:“趁着现在事情朝着良xìng发展,你趁热打铁,送孙留娃回去,和岔里村的同志们将这件事的善后工作搞好,注意,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赵文出了李高登的办公室,经过宋秀娥房间的时候看了一眼,她的房间锁着,于是到了楼下,却见宋秀娥正在计生办公室那边和人说着话,等到赵文过来,就看着他。
赵文看着宋秀娥说:“宋主任,你现在通知岔里村书记张福禄,孙留娃同志和妻子的灵柩马上就到村里,让他那里做好安排,还有,你和我……就你和我去一下。”
赵文会开汽车,而且开的还不错,但是没有驾照,但是这会估计也没人来查他这个副乡长的车。
赵文开着车,宋秀娥坐在旁边,孙留娃则还是坐在那辆沼光来的车子上,在上车之前,赵文将两万三千元交到了孙留娃的手中,看着他将钱塞到裤衩里带着的兜那个样子,赵文心轻轻的叹了口气。
“汶水河经常发大水,这个水库要是不上马,每年要造成不少的经济损失。”
汶河上游天sèyīn暗,看起来那里还下着雨。
宋秀娥看着公路边被汶水河毁坏的庄稼说:“以前每年都要加固河堤,劳民伤财,而且每年都出事,县水利局上来的局长,一个比一个腰粗。”
这些话宋秀娥在别人面前是不会说的,而且放在了从前,也不会在赵朴方面前提一下,可是经过了这两天的沼光之行,她无疑在赵文面前随意了许多。
“去年发大水,还冲走过两个人。”
赵文听了宋秀娥的话,重新的在心里为这个漂亮而又睿智的女人打着分。
“水库的事情是老县长力争来的,但是老县长没等到成果,却让高书记给摘了桃子。”宋秀娥的话一出口,停顿了一下,赵文也觉得她这句话有语病,就看了她一眼,宋秀娥装着抚头发,抿了一下嘴,说:“你那天在水库选定地址动员大会上,为什么忽然就开着车走了?”
显然宋秀娥很是不理解赵朴方当rì的异常举动,但是一直以来也没人能够透露一点正确的消息。
赵文还没有回答,就觉得一阵轰鸣,声音像是猪哼,又像是几万只苍蝇在头顶盘旋,车子的方向盘难以掌控,他连忙刹住车,不禁看着同样惊诧的宋秀娥。
天空很黑暗,近处的汶水河水比那天赵文在里面洗澡时浑浊的多,河水也汹涌了许多,赵文将金杯车停在一座石桥上,盯着河床,心里正在思索,就听到身后孙留娃打开了窗玻璃朝着自己大声的喊:“快**开车,你妈你不要命了,发大水了!汶河发大水了!”
赵文一听,连忙一踩油门,车就从石桥上冲了过去,刚刚拐了个弯到达了一个高处,就听到无数声凄厉的水啸和轰轰的嘶吼声夹杂而来,然后地面震颤,公路边树木的叶子都飒飒的响动,身后的那辆灵柩车从金杯车旁边越过,往公路高处又疾驰了一段,才停下车来。
刚回过神,宋秀娥就说:“快看,水来了!”
果然,赵文觉得映入自己眼睑的除了浑浑的水,还是浑浑的水,往rì女子般羞涩宁静的汶水河这时像是发疯了一样,奔腾着的波浪有三四层楼房那样高,铺天盖地的朝着自己这边汹涌而来。
宋秀娥惊叫一声,闭上了双眼,赵文伸出手去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说:“没事的,水到不了这个高度。”
但是河水实在威猛,金杯车的车窗玻璃像是被下暴雨一样“歘歘歘”的被水汽给洗了个通透,车窗外已经看不到两米以外的物体,耳中只听得“咔嚓”声和“轰隆”声想起,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被毁坏了,车子也好像缓缓的在移动着,风实在是威力吓人。
赵文觉得宋秀娥在发抖,于是起身离座,跨过去来到她的座椅边,将宋秀娥给揽在怀中。
宋秀娥抬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