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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部分(2 / 2)

赵小竹所说的“快到了”,就是他们骑着马在林子里东拐西拐走到太阳落山,才听到他在前头大喊一声:

“义父,我带朋友回来啦!”

在重重巨木环绕下。一圈油黄的篱笆围成的院落。藤条扎成的门扉。院中一排四四方方的石屋,梯形的屋顶上爬遍了不知名的蔓芽,一眼看上去就像是盘了一条绿蛟在房顶上。

篱笆墙东角大约是有一块花圃。有几株艳艳的白菊攀过了墙头,尽情舒展着腰身,沐浴在洒沓的斜阳中,一道萧条的人影立在花丛后,斑斑的长发披落满身,手持一柄花匙,点洒菊腮。

那漫不经心的姿态,却又透着一股专注。

余舒三人目光第一时间聚焦在那人身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回了头,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那是个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的男人,灰蓝的长衣松松垮垮,他身量很高,肤色极白,却有一对乌浓的剑眉,削入斑白的鬓角,这样英挺的眉下,又偏生了一双最是风流桃花眼,当你看着他时,总要忍不住多出几分遐思,仿佛此刻你就在他心上似的。

如果这就是云华,余舒心想,她有些理解为何当年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麓月公主会非君不可。

是有一种男人,只一眼就能让伊误了终身。

眼前这个极大可能会是云华的中年人,三个人的情绪起伏,傻站在篱笆外面,心情最激动的,莫过于景尘。

余舒就走在他边上,一回头,就能看到他睁大的眼睛中写满的期盼,这是她头一回看到他流露出如此迫切的神情。

反观薛睿,因为云华与他并无多大关系,他就显得比他们两个冷静得多,等到赵小竹介绍,他就对着那个正在打量他们的中年男子抱拳问候:

“叨扰您了。”

对方微微一笑,眼尾蔓延出岁月的纹路,他摇摇头,便将目光从他们几个身上转开,对着赵小竹伸手比划了几下,便拎着洒水施肥的桶子,转身回了中间一座石屋。

薛睿一愣,就听赵小竹爽声向他们解释道:“我义父不会说话,他要你们别见怪,快请进吧。”

说着他丢开缰绳,在马屁股上轻轻一拍,马儿便乖乖进了院子。

他。。。是个哑巴?

三个人呆了呆,薛睿最先反应过来,一手拍了拍将所有想法都摆在脸上的景尘,若无其事道:

“院子里地方不大,我们把马拴在外面。”

景尘纵有万千疑问憋在当口,但他理智尚存,知道此刻不能冒然上前认人,便沉默着跟他在附近找地方拴马。

余舒看着薛睿给她使了眼色,便将她的小红马交到他手上,跟在赵小竹后头,先进去套一套近乎。

“小竹,”余舒不再客气地唤人赵公子,一边环顾这篱笆围起来的屋舍,一边小声询问赵小竹道:

“你义父贵姓,我们应该如何称呼呀?”

赵小竹正蹲在水缸边上舀水洗脸,含糊不清地告诉她:“我义父姓冯,歪号雁野先生,你怎么叫都行,他老人家很和气的。”

姓冯,难道不是该姓云吗?

余舒记得云华易子参加大衍试的本名正是叫做云沐枫。

她跟着弯下腰洗了洗手,继续打听:“我看你们住的地方这么僻静,你义父又爱养花养草,难不成是一位躲起来避世的高人?”

闻言,赵小竹抹了把脸,仰起头,眯着眼睛看着她。

余舒被他这么一阵盯,心里琢磨着——这位雁野先生看样子是不打算表明身份了,那他们也不能急着冲上去认人,万一他不是呢?万一他不肯承认呢?

是与不是,余舒心里猫爪一样,真相就摆在眼前,只差那么一步之遥,叫人心痒难耐。

薛睿将景尘支到篱笆远处,嘱咐道:“你先不要着急,人我们虽然见到了,只是不确定是不是我们想的那一位,稍安勿躁,看一看他引我们来有什么目的再作打算。”

景尘望着石屋的方向,好一会儿,才勉强地点了点头。

薛睿看着他克制的样子,自嘲一笑,莫名道:“至少你知道你爹还活着。”

景尘眨了眨眼睛,回首向他投去一个困惑的眼神,大概是觉得他此刻忽发的感慨有些奇怪。

薛睿没有解释,心中苦笑:

他却连自己生父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一章 莫告他人

余舒一行人在归来居落脚,赵小竹那位义兄出门在外,正好空出三间石屋,够他们一人一间。

那位疑似云华的雁野先生是个哑巴,余舒挠心挠肺地想要求证他是不是青铮道人另一位大弟子,不能挑明直说,却也不放弃往人跟前凑。

薛睿叫上景尘给赵小竹打下手,劈柴挑水拔鸡毛准备晚饭,余舒篱笆墙下溜达了一圈,来到雁野先生房门外,向里瞟了一眼,装模作样地在大开的木门上敲了敲。

石屋不大,墙壁上面略是凹凸不平,那些磨光了棱角的淡青色砖石每一块都是同样大小,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切豆腐一样割出来,墙上不见字画,倒有几张动物的皮毛缝做成的挂毯,点缀着色泽鲜艳的鸟羽,煞有野趣。

室内居中摆了一张翘头木榻,洞明的窗下是一方石桌石凳,雁野先生就坐在那低矮的石凳上,手中摩挲着什么。

听到声响,他转过头,看到门外的余舒,微微一笑,神色和蔼地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

余舒被他笑容恍了一下,这样风骨一绝的中年美男子杀伤力着实不小,简直是上至八十,下到八岁通杀。

雁野先生不会说话,但这不妨他与余舒进行交流,石桌上就有纸笔,他请余舒坐在另一只石凳上,将手里的东西放进一旁的盒子里,拈了纸笔写给她。

余舒盯着他的字,瞧不出端倪。她是见过云华二十年前参加大衍试的一份考卷,但要她这个才握了一年毛笔杆子的人来分辨不同的笔迹,一点都不靠谱。

所幸他写的都是白话——‘你们从京城来到安县所为何事?’

余舒扫一眼纸上,面作惊讶道:“您怎么知道我们是从京城来的?”

赵小竹一回来就钻到厨房去了,并没有机会向他义父介绍他们。

雁野先生不慌不忙地接着写道——‘我听你们说话的口音。’

余舒干笑两声,心说你就装吧,嘴上故意道:“是我那位景兄弟母亲的祭日到了,我们特来陪他祭拜亡人。”

实际上明天就是麓月公主和云华易子的大婚之日,也是一个女子错付了终身的日子。

雁野先生似没料到她会这样“口无遮拦”,那双凹深的眼眸荡起一层氤氲。余舒观察着他的神情。分明他没有掩饰,她却解读不出这是感伤或是苦楚。

‘你们都是好孩子。’他低下头,慢慢在纸上写道。

这让原本等着看他露出马脚的余舒有些讪讪,莫名觉得自己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摸了摸鼻尖。指着桌上的木盒。转移话题:

“先生方才在做什么?”

这只木盒宽宽浅浅的,边角磨掉了颜色,盒子盖上了一半。余舒依然好眼力地认出那里头装的是几块泥塑,应是人像,可惜那盖子刚好挡住了上半边,看不清楚捏的是谁人的脸。

“这,是泥人儿?”

她抬头看他,雁野先生已从方才那短暂的失态中回复,他没有去遮挡那只木盒,执起毛笔,手背上清瘦的骨节根根可见。

‘是我的家人。’

余舒心跳莫名短了一瞬,有些抓不住的头绪,就盯着他纸上那几个字出神,等到她癔症过来,才发现他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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